第24章 第二十四日

雖然盛崇司一直都很喜歡喝酒沒錯,可是在時今的印象裏,她好像還從來都沒有看見過他喝多的樣子,至于耍酒瘋……也頂多就是抱着她胡來而已。

這種耍酒瘋應該還不至于太折磨人……吧?

當然了,凡事時今都不敢說得太過肯定,畢竟她說的那些都是以前的事了,盡管這個“以前”距離現在僅有幾個月的時間,但也不是沒有發生改變的可能性。

而“盛崇司”這三個字的突然出現不光讓她的精神為之一振,就連旁邊的南方也跟着一起進入了緊急戰鬥狀态,只是這份敵意卻是沖着面前的男人去的,好像他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只不過時今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還在思考沈原說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心想難道他是在暗示她,希望她對盛崇司多一些人文關懷之類的麽?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她臉上的笑容就有些僵掉,明顯不太想深聊,可是對方都已經主動抛出了話題,她不想也沒辦法啊,總不可能裝作沒聽見,更不可能不回應,就這樣直接潇灑地走掉吧。

于是時今一時間變得有點為難,猶豫了片刻,只好還是繼續順着沈原的話往下說,一邊下意識瞅了瞅他身後那間關得嚴實的包廂,一邊問道:“又發生了什麽事情麽,他為什麽要喝這麽多酒?”

“也沒什麽大事,只是他這幾天心情好像不太好,每天晚上都來這兒喝得不省人事,也勸不聽,最後我還得把他送回家,等他睡着了才能離開。”

沈原閑閑地斜靠在了牆上,以一副站着說話不腰疼的口吻,回答得有些不以為意:“唉,也不知道這種日子什麽時候才能到頭啊。”

雖然這話乍一聽就像是真的在關心盛崇司似的,可是他說話的內容和語氣又有些不相符。盡管如此,一旁的時今還是聽得很認真,在他說完後,由衷地感嘆道:“你們的感情真好啊。”

“……”

“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時今沒有看見他不太自然的嘴角,接着有些抱歉地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們該幹什麽就繼續幹什麽吧,我絕對不會再來幹擾你們了,馬上就走……”

“……你想到哪裏去了。”沈原不知道自己說的哪句話讓她産生了如此大的誤會,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順便直起身子把她攔了下來。

末了,他又問道:“不過我說的這些你應該都知道吧,還有他最近忙着幫你處理什麽莉的那件事。”

“嗯?幫我處理什麽莉的事?”時今沒聽懂這句省略了重要人名的話是什麽意思,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猛地擡起頭來。

她倒抽了一口冷氣,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聲音也不由地提高了幾個分貝,詫異道:“你是說宣莉莉被抓那件事是盛崇司幹的?”

“怎麽,你還不知道?”

時今還沒有從這個驚人消息帶來的沖擊力中回過神來,結結巴巴道:“不……不知道啊。”

沈原的眉梢一挑,似乎對她的這個回答稍微感到有些意外,就像是又發現了新鮮的事物,還以為盛崇司早就在第一時間把這件事告訴給她了,沒想到他居然也有默默當好人的一天。

看來這個世界果然是圓的,當年欠下的債遲早都要還回去的啊。

他眼帶笑意地看了時今一眼,不再追問她了,而是點頭贊同道:“嗯,你不知道也正常,畢竟那家夥現在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是死是活應該也不關你的事才對。”

“……”等等,這話怎麽越聽越像是在拐着彎責怪她對盛崇司不關心呢?

時今感覺自己的腦子已經被分成了好幾個塊,思考宣莉莉那件事同時還得分一些注意力給沈原,揣摩他每句話背後的深意。

最後,她還是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畢竟不是人人都像盛崇司那樣狡猾,于是意思意思地關心道:“他醉得很厲害麽?”

“大概吧,反正死不了。”沈原聳了聳肩,回答得有些模棱兩可,又指了指身後的包廂,“不過人就在裏面,你要是想知道的話,随時都可以進去看看,還能夠順便問問那個什麽莉的事。”

“宣莉莉。 ”

雖然這不是重點,但是時今依然條件反射地想要糾正,有關于盛崇司的問題本來也只是随口一問,結果被沈原這麽一說,還算堅定的決心開始有所動搖。

她慎重地權衡了一下利弊,最終還是轉過了身子,對旁邊一直沒有說過話的人說道:“南方,你先去找萌萌吧,我待會兒就來。”

可是南方好像不怎麽願意離開,因為就連她都一眼看出來這有可能是一個陷阱了,怎麽還可能眼睜睜看着時今就這樣掉進去,于是着急地勸道:“今今,你還是別去了吧,萬一他又……”

“沒事沒事,他要是敢亂來,我反手就是一個酒瓶砸在他的腦袋上。”時今知道她在擔心什麽,打斷了她的話,拍了拍她的肩膀,反過來安慰道。

見她好像已經想好了,南方知道自己再說什麽也沒有用,只好閉上了嘴巴,任由她一步一步走到陷阱裏去。

對于這一結果,沈原自然是樂見其成的,已經開始算着這是盛崇司欠自己的第幾個人情了,忽然之間卻又感覺到旁邊好像一直有一道視線盯着自己看。

他收回了還望着包廂的視線,朝四下看了看,這才發現面前還站着剛才那個小姑娘,瘦瘦弱弱的一小只,正在小心翼翼地瞪着他。

嗯對,就是瞪,好像他做了什麽萬惡不赦的事似的。

不過這份氣焰的壽命不太長,因為一對上他的視線,南方就立馬慌慌張張地看向別處,而後走到了包廂門口,也不說話,就這樣安安靜靜地站着,似乎打算等着裏面的人出來。

沈原被她這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逗得一笑,不緊不慢地朝她走近了幾步,明知故問道:“怎麽,你也想進去?”

全程戒備的人沒有看他,只是搖了搖頭,誰知道很快就又聽見他說道:“那就走吧。”

“……”去哪兒?

時今還不知道自己的小跟班已經被拐走了,經過沈原剛才的那一番描述,早就做好了收拾爛攤子的心理準備,還以為自己一打開門,真的就會看見耍酒瘋的瘋狂景象。

可她沒想到的是,偌大的包廂裏面除了一室昏暗的燈光和濃濃的酒味之外,就再也找不到半分和“耍酒瘋”有關聯的東西了,甚至比外面還要靜上幾分。

原來有些東西始終都沒有變,比如他似乎總是這樣自相矛盾,有時候喜歡吵吵鬧鬧的場合,有時候又追求極度安靜。

這個認知讓時今不知是喜是悲地嘆了嘆氣,開始尋找着傳說中發酒瘋的人,結果一眼就看見了。

空空的酒瓶東倒西歪地散落了一桌子,地上也有不少,共同見證着剛才的瘋狂,而原本之前還坐着的人這會兒已經躺在了沙發上。

他看上去好像很難受的樣子,眼睛被手臂蓋住,襯得未受遮擋的鼻梁挺而直,薄唇性感,要不是因為包廂裏面還有點燈光,他幾乎就快要與這周圍環境融為一體了。

見狀,時今忽得定在了原地,再也挪不動腳步了。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自己最近幾次見到盛崇司的時候,他好像都是這副模樣,脆弱得一點都不像那個不可一世的盛崇司了,偏偏她又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人,最見不得他這樣,更何況還剛剛得知是他幫了自己這件事。

時今承認自己的确是很沒出息,只要對方給她一點點甜頭,甚至是微不足道的糖渣,她好像就會立馬好了傷疤忘了疼,反正這下更是沒有辦法狠下心來,像平常那樣對待他了。

她自我嫌棄了一番,而後走了過去,蹲在沙發旁,先是靜靜看了他一會兒,而後動作輕柔地把他的手從臉上拿了下來,小聲地叫道:“盛崇司?”

誰知道她叫了好幾聲,躺着的人也還是沒什麽反應,只是反握住了她的手,一同搭在了眼睛上,時今想着這樣耗下去也不是辦法,于是打算出去替他要一杯溫開水。

然而她才剛站起來,腰間就又多出來了一只大手,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盛崇司往前一拉,摔倒在他的身上,嘴唇也正好貼在他的頸側,似乎還能感受到脈搏的跳動。

醒了?

從唇間傳來的熟悉觸感讓時今趕緊回過神來,正想要從他的身上爬起來,卻又被他扣住了後腦勺,不讓她離開。

這樣一來,她的鼻息間就全是酒味了,不難聞,但被他這樣控着,她差點出不來氣,唯一空着的手還在空中胡亂揮舞着,含糊不清地不滿道:“喂,你這人怎麽老是喜歡裝睡啊!”

“你怎麽來了?”盛崇司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捉住了她那只不停撲棱的手,已經睜開了雙眼,沉沉的眼底毫無醉意,也不等她說話,又自嘲道,“哦,又來可憐我了是麽?”

“……”自問自答可還行。

聽見他說的這句話,時今這下終于稍微有點相信他是真的喝醉了,畢竟他現在要是正處于清醒狀态,肯定說不出來這種把姿态放得極低的話,于是她也不和喝醉酒的人瞎計較什麽,無奈地嘆嘆氣,反問道:“你有哪裏值得人可憐的麽?”

萬萬沒想到的是,等時今說完以後,她就再也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了,耳邊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又睡着了?那她剛才聽見的都是夢話麽?

一臉懵逼的時今不再掙紮了,安安分分地趴在盛崇司的身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拍着他,心想他今晚可能真的醉了,不過就這樣睡着了也好,剩下的事應該就可以交給沈原,不用再歸她管了吧。

她暗自在心底慶幸着,只可惜現實總是在教理想應該怎樣做人,因為下一秒她就為自己的天真想法付出了慘痛的代價,讓她決定收回剛才那番對盛崇司酒醉後行為的評價。

“诶你的手在摸哪兒……嘴巴別亂親啊……盛崇司,你是不是根本就沒喝醉!”

去他大爺的不折磨人!簡直沒有比這更折磨人的了好麽!

作者有話要說:

請用一首歌來唱出你每晚的感想。

十斤:請你不要到處摳摳,高.潮需要摳摳,用力到處摳摳,錢買不到絕活……

繼昨天的香油事件,後來還發生了一件事

我妹:我最近把美恐看完了。

我:美恐?美國反恐精英?

我妹:……美國恐怖故事!!!

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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