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朝堂辯論
襄妃去太後宮裏面小坐的時候,皇後來到了襄妃的宮裏。
許承言站在那裏看着柏後,她似乎在等着柏後的到來。
柏後笑着走過來說:“你很像你母親,不過應該不會像你母親那樣命大了吧,當年你母親一手扶着我弟弟到太師之位,手上沾血無數。”
“你不是也是得我母親幫襯才有了現在這般,怎麽,貴妃不好當竟然想着害死皇後上位!”許承言說。
“我得為我兒子着想,我要保住我兒子的太子位,你不知道我天天叫人去冷宮準備害死那個女人,可我沒想到陛下對她用情至深。”柏後說。
“你兒子害死那麽多人,自然不能善終了!”許承言說。
“你錯了,走上那個皇位,勢必要有這麽一個過程,才能成為人上人!”柏後說,“你嫁給雲璟的時候,不是也想靠着他當上皇後麽?”
“您錯了,我從來就沒這麽想過,況且一直以來那個位置只有明君才能坐得穩。”
“明君,當今聖上親小人遠君子,可是明君?”柏後說,“到最後還不是靠着小人維持這個朝堂?”
“你可有看清了?”許承言說。
柏後說:“許承言,過來幫太子吧,你會得到你想要的!”
許承言說:“那個位子,現在的雲璟和太子都不行。”
“不識擡舉,來人!”柏後冷笑着說,“過一會兒,你就會服毒自盡,到那個時候,府兵制廢除。”
來了三個力壯的宮女牽制住了許承言,許承言掙紮着,被灌進了藥湯,漸漸地就失去力氣,倒在地上。
皇後看着她,帶着人離開。
辰時,朝堂辯論,關于廢不廢除府兵制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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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地太子和雲璟站在了一條陣線,都認為廢除府兵制。可是看着他們的表情卻是各懷心事。
而以白墨緣為首的武将派則贊成保留府兵制。
許承言還沒有到場,而這場辯論就要開始了。
陛下剛要宣布的時候,許承言走了進來,
太子看着許承言,就知道母後會辦事不利,不過也罷了,到時候一定是我勝利。
許承言一身素雅跪坐到了白墨緣身邊。
嚴公公說:“人已到齊,辯論開……”
“慢着!”禮部尚書曹煜走上前來說道,“啓禀陛下,朝堂乃是男人之地,女子在此恐有不妥。”
皇帝看着許承言,沒有反駁曹煜的話。
白墨緣白了曹煜一眼,禮部的人規矩忒多,到哪都是這不合規矩那不合規矩。
雲璟看着許承言,他知道她一定可以如他所想獲勝,一旦獲勝,就要與兵部尚書旬陽保持距離。
許承言起身說:“曹尚書,如今南魏虎視眈眈,守護邊疆的人除了柱國大将軍,還有一人,曹大人可知道她姓名?”
許承言搬出當朝女将蔣鏡緣的表姐說事。
曹煜看着許承言說:“小小女子伶牙俐齒,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辯得!”
許承言一笑,做了個“請”的動作。
現在的局勢對武将這邊極為不利,因為太子和雲璟那邊盡是些長袖善舞,能言善辯之人。而武将這邊多是嘴笨之人,盡管有一個能把黑說成白的白墨緣,可是衆多攻擊之下,也未必能招架得住。
“陛下宣布吧!”許承言跪坐在那裏。
“開始——”嚴公公尖利的嗓音響徹整個大殿。
許承言伸手說:“您先請!”
兵部尚書旬陽說:“我同意廢除府兵制,府兵制兵員補充并不容易,且數量難以改變,實在是一大弊端,萬一戰事緊張調兵不夠又該如何?”
許承言笑着說:“可是現在并不存在您所說的問題,府兵制乃是世襲兵制,且自備糧食裝備,減少了朝廷的支出,使得朝廷國庫充沛。”
戶部尚書站出來說:“朝廷還需給府兵提供土地,土地又少有難以招募新兵,戰場多變,能夠班師回朝的人又有幾位?”
許承言看着戶部尚書說:“兵家之人多得是用兵計策,李升大将軍戎馬一生,十萬軍馬怎麽去怎麽回,你又該如何說,再說了,府兵在戰争結束後兵散于府,将歸于朝,将帥不能擁兵自重,萬一變為統一管理,自己擁兵自重又該如何?”
旬陽哈哈一笑說:“是交給陛下管理,統一兵權。”
“兵權本來就是統一的,調兵還需要您下的魚符,經勘合後才能發兵,為何要廢除府兵制?”許承言說。
許承言倒是覺得,府兵制能改革倒是最好,但是提廢除恐怕有些不妥,若是按照太子一說交給皇族管理,那豈不是就明擺着讓他們篡位行大逆不道之事嗎,不過太子會這麽愚蠢嗎,明明皇帝就不可能廢除府兵制,難道柏太師在聽聞之後也沒有指點一二嗎?
“這……”旬陽低着頭不說話了,他也曾勸說太子這件事恐怕不行,陛下不會同意的。
“古話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您這樣坐在家裏靠着筆杆子寫寫就能拿俸祿的人就不要不懂裝懂了!”白墨緣不客氣地說。
雲璟看着許承言,沉穩一如平時一般,應對自如,柳玉寒曾經給他看過她寫的《定國策》,字裏行間透露出的雄心,根本不想是出自女子之手,若她是男子,定會有一番作為,然而現在看來,她的心似乎也不是在朝堂之上,并不貪戀權貴,就好像她無心插手朝堂任何事情,卻又樁樁件件都做了。
辯論進入白熱化,武将這邊突然間燃起了希望,而文臣這邊似乎已經有些彈盡糧絕之象。
旬陽、太子還有□□的那些人似乎有些紅了眼睛,被一個女子說得窮途末路,豈不污了我一世英名,于是,一個個燃起鬥志。
三公在一旁看着,局勢了然。
柏楊有些驚詫看着許承言,不由得想起那個時候的許蘭。
“兵部尚書大人有何指教,您倒說說交給太子管兵權的好處?”白墨緣氣定神閑地問道。
這場辯論由一開始主張雲璟的法子,變成一時紅眼的□□說出了太子的想法。
旬陽只好硬着頭皮說:“這樣就可以避免兵數減少。”
“您的意思是讓太子自掏腰包招兵買馬嗎?那豈不是讓太子自己擁兵自重了?”許承言問道。
太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難看的原因大概是自己的心思暴露。
旬陽氣急,說道:“太子怎會有這樣的心思,是你紅口白牙地胡亂揣測!”
許承言笑着說:“我哪裏是胡亂揣測,分明您們的話裏明裏暗裏暗示着這樣的想法!”
雲璟起身嘆了一聲,說:“敗了!”
太子看着他也承認說:“是的,敗了,竟想不到輸在一個女子手上。”
雲璟看着許承言說:“只怕她是生錯了人家。”
武将們大聲慶祝着,他們明白,太子的意思是想讓陛下重文輕武,一旦如此,武将一流再無用武之地,他們也就解甲歸田了。
皇帝朝着許承言點點頭,他果然沒有看錯人。
許承言鞠了一躬離去。
雲璟快步跟了上去。
白墨緣也追了出去。
“我求你回來!”雲璟走過來說,“你若輔佐我稱帝,我一定給你想要的!”
許承言看着雲璟說:“你的恩我已經還完,現在我做的事情,只是我想做而已。”
雲璟笑着說:“你不就是想證明你不比那些男人差麽!”
許承言有些生氣地看着雲璟,她從來不想證明什麽,她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大啓的一時平和,這個人不理解就算了,怎麽能這麽說她。
雲璟看着許承言生氣的臉,原來她也會生氣啊,還以為從來她只有一種表情,看來我方才是說錯了話,才讓她這般生氣的,也許能寫出那樣文章的女子,眼界似乎比我的要廣。
許承言說:“你看我做什麽!”語氣卻不像是生氣。
雲璟彎下腰,剛想說什麽,就見白墨緣飛快的跑過,拉着許承言快步走開。
從雲璟的眼裏看去,他們好似絕配一般,這麽看着,恨不得想要拆開他們。
許承言一直以來的模樣,他有些忘記了,可是每次想起的時候,心裏還是有股暖流,這和那個時候想着蘇繡是不一樣的。
就這樣的想着,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很快就跟上了許承言,然後拉着許承言向前跑着,将白墨緣遠遠地甩在了後面,臨了,不忘做一個鬼臉,挑釁地看着白墨緣。
白墨緣看着已經遠去的兩個人,他反應不及,他也沒有想到雲璟會這麽拉着許承言跑出去。
嚴公公和皇帝站在那裏。
嚴公公笑着說:“陛下,寧王爺似乎是明白了點什麽吧!”
皇帝說:“也許是突然感覺得到什麽吧,不過這樣的發展倒是我樂見其成的。”
嚴公公說:“您說過的,承言丫頭是最适合寧王爺的。”
皇帝說:“不僅如此,大約老天爺也認為他們是天生一對吧!”
嚴公公笑着,随着皇帝回去。
雲璟一路拉着許承言走出宮去。
“王爺,您不覺得有些失禮嗎?”許承言問道。
失禮?雲璟沒有想那麽多,他只是随着自己的心就這麽做了。
許承言看着雲璟,說:“你回去嗎,柳玉寒還在那裏等着呢!”
雲璟繼續将方才沒說完的話,說完:“承言,方才是我失言了。”
許承言有些愣住,雲璟何時道過謙,即便那個時候分明是他錯的,他也只是和他争吵而已。
“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嗎?”雲璟問。
許承言拿出休書說:“這個!”
雲璟奪過來,将它撕了個粉碎,他們之間沒有婚書,所以這紙休書作廢,可是她為什麽總是提休書,怎麽她就那麽想要我休了她嗎?
許承言吃驚地看着雲璟,她說:“你做什麽!”
“你一開始就在耍我吧,許承言!”雲璟說。
許承言看着雲璟說:“你過好你的日子,恩情已經報了,我們沒有什麽虧欠對方的!”
“有!”雲璟說,“你這一輩子也許會後悔!”
許承言看了雲璟一眼,朝着流光閣的方向而去,再也不理會雲璟,她想就這散了也好,就如同休書上的那兩句話一樣。
一別兩寬,各生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