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南魏使者

你永遠不會知道今後會遇到怎樣的風險,尤其是身在詭谲多變的朝堂,就如同你身陷局中無法脫身一樣,我們在這個局中都是如同蝼蟻一般的人物。

這句話,是許紅眠告訴許承言的,也是她許久之後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許承言帶着許紅眠離開李家的時候,許紅眠是那麽安靜。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神色是悲痛的,好似在說李升就是困在局中的人。

就許承言來看,這個局肯定是存在的,這是身在局中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布局之人是誰,他們誰也不知道。

使者被惠王迎進了長安,惠王看在雲璟救他出獄的份上,遞出了一則消息。

雲璟為這個消息整個王府猶如炸鍋一般。

“許承言在他們手裏,怎麽可能,因為什麽抓她?”柳玉寒聽到這個消息後的第一個反應是不可能。

雲璟自然也不可能相信,可是看那消息上描述的許承言別無二致。于是乎,自己起身出王府去看看。

巧的是,白墨緣也在找許承言。

雲璟出來的時候剛好看見着急忙慌的白墨緣。

“承言呢,去找你了沒?”白墨緣問。

雲璟看着白墨緣說:“你去流光閣了沒?”

“紅眠說她不在,糟了,會不會出什麽事呢!”白墨緣有種不好的預感。

而這個時候,人的直覺往往都是準确的。

雲璟确定了消息之後,說:“今晚的接風宴,你必須參加,事關承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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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緣點了下頭。

兩個人一南一北地分開了。

柳玉寒看見剛出門不久就回來的雲璟,有些吃驚。

“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許承言呢,沒事嗎?”柳玉寒說。

“有事!”雲璟皺着眉頭,他從來沒這麽煩躁過,許承言要是真的出了什麽事,該怎麽辦。

“惠王說的是真的了?”柳玉寒說。

雲璟點了點頭。

夜晚,皇帝為了南魏使者安排了接風宴,南魏派來的使者是他們的三皇子夏湛,此人眉目粗狂,英氣逼人,比起大啓皇室男子的俊美,似乎多了幾分鐵血男兒的氣概。

夏湛站在那裏,掃視着坐在那裏的皇族大臣,一派高高在上的樣子。

皇帝是在夏湛進來之後,有些不合時宜地慢慢地走到座位上坐下。

夏湛見了皇帝,立刻躬身施禮道:“南魏五皇子夏湛見過大啓皇帝陛下。”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皇帝笑着說:“五皇子不必多禮。”

“蘇繡呢?現在何處?”夏湛問道,然後看着雲璟。

太子雲瑞站在起來說:“蘇繡已經不在長安了。”

夏湛笑着說:“人不在可就麻煩了,這一次我可是來提親的。”

衆人有些吃驚,這皇子是在說笑嗎?他來這不應該向公主提親嗎?這不擺明了侮辱大啓皇室嘛!

皇帝不着急不上火地笑着

雲璟盯着夏湛,承言在他手上,不知道還弄出什麽事情來。

夏湛挑眉,拱手道:“啓帝陛下,我有個禮物要呈上來。”

皇帝笑着說:“湛皇子,請!”

夏湛對着屬下揮手。

屬下帶着一名穿着素雅的女子,那女子被死死綁住,還封了口。

在場之人都認得這個女子,這個女子就是——許承言。

許承言看着雲璟,用眼神求救。

要不是柳玉寒死死地按住雲璟,不然雲璟真的會站起來。

雲璟沒有站起來,安樂長公主卻站了起來,她說:“我說五皇子殿下,您知道您綁的人是誰嗎?”

夏湛笑得輕狂,他說:“就是知道是誰才綁的!”

“你好大的膽子!”成王雲琅也跟着說。

惠王站在一旁無可奈何地搖搖頭,他親眼看見,許承言偷襲了夏湛乘坐的馬車。

可是他有些疑惑,許承言會武功嗎?

夏湛笑着說:“成王殿下您莫急,此女子偷襲了我的馬車,又該當何罪?”

雲璟看着那個許承言,他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個許承言怎麽那麽安靜,這個時候不是應該發揮自己的才智脫身,況且她何時這般莽撞了?

柳玉寒看着雲璟,的确,她也發現了許承言有些不對勁。

太子雲瑞倒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柏楊冷眼旁觀的樣子,也是讓人心寒。

就在這殿上一片安靜的時候,從太後走出來一個宮女,上前左看看右看看許承言。

然後笑着說道:“哎喲,沒想到我竟然不是我!”

皇帝看着那名宮女,表情有些舒展,所有人都看着那名宮女。

那名宮女接着說道:“這不是柏家小姐嘛,怎麽會被抓起來了呢!”

“好大的膽子,區區一個宮女竟敢碰寧王妃!”夏湛轉過身去,愣在了原地。

那名宮女直起身子,看着夏湛,無辜的杏眸清澈無比。

那名宮女的臉和許承言的一模一樣,不知道為什麽看起來卻像是兩個人的樣子,明明長得都一樣。

“承言,快去把衣服換下來。”皇帝笑着說。

柏後有些吃驚地看着許承言,這個人是從太後的身後走出來的,柏後看着太後。

太後卻是一副了然的模樣。

柏後看着許承言這個丫頭給這老頑固的太後灌了什麽迷魂藥,怎麽就聽她使喚了。

當然最吃驚地竟然是柏楊,柏楊看着那個假的許承言,又看了看太子。

許承言站在那裏說:“陛下,民女有事要報。”

“說!”皇帝說。

“先前,連環殺人的兇手已被民女抓到,帶人!”許承言說。

白墨緣帶進來一個人,這個人雲璟認識,柳玉寒認識,許承言認識,這個人就是——德子。

夏湛看着德子,有些吃驚。

柏楊和太子互看了一眼,太子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許承言看着太子,看來是什麽都知道了。

“好大的膽子,你竟然抓了南魏皇族。”夏湛說。

許承言說:“夏德,是你們攝政王唯一兒子,攝政王中毒死後,夏德也不知去向,誰知道竟然潛伏在寧王殿下的府中。”

夏湛看着許承言說:“你呢,你偷襲我馬車,你該如何?”

“偷襲你馬車的是這位吧,柏家小姐,民女姓許。”許承言說。

“狡辯!”夏湛說。

“柏楊!”皇帝叫了一聲。

身邊的柏後驚得顫了一下。

柏楊不慌不忙地起身說道:“臣不知有兩個女兒。”

許承言看着柏楊說:“您只有一個女兒,這位就是您的親生女兒。”

柏楊笑着說:“承言,別胡鬧了,你雖然自願被逐出族譜,可是你身上到底還是留着柏家的血。”

“哦!”許承言點點頭,“可是我娘已經把什麽都告訴了,生産那天你換了孩子,所以我并不是你家的女兒啊!”

柏楊看着許承言不知道說什麽,這個許承言看似無辜的語氣,實則把他的話全部堵死了。

這個時候雲璟,看着柏楊說:“所以我才休了這個女子。”說着拿出休書來,像是把關系撇的幹幹淨淨一樣。

柳玉寒看着雲璟,這張休書是雲璟的字跡,難不成他們……柳玉寒又看了看許承言。

兩個人像是心照不宣,竟然都是一個表情——是極其沉穩又淡定的表情。

許承言看着柏楊,一副想要把他看透了的眼神。

“蘇繡啊,把臉洗洗吧,用着我的臉,你也不會回到王府了,我可是已經被休了啊!”許承言輕松地說。

那個被綁着的人,吃驚地看着許承言。

皇帝看了侍衛一眼,侍衛立刻就帶着人下去。

太子起身說:“雲璟,你這休書也不成立啊,你把和她的婚書拿出來看看。”

皇帝看着太子,眼神中有着懷疑,這件事情沒有人知道。

柏後猛一個勁地使眼色,太子卻看不見。

許承言笑着,太子殿下,您這一下子可暴露了。

雲璟如實說道:“婚書在那場爆炸發生的時候就被毀了!”

不知是誰把刑部尚書請來的。

刑部尚書看着夏德,說:“犯人特征符合,來人收押進刑部大牢。”

“我看誰敢?”夏湛吼道。

“五皇子殿下,您可不要無禮,這可是重案。”許承言說。

德子低着頭說:“我認罪,那五個人是我殺的,爆炸也是我造成的!”

“收押!”刑部尚書毫不留情地說道。

夏湛看着左邊,許承言不知道他看的是誰。

柏楊看着許承言,繼續剛才的話題,說:“不如滴血驗親如何?”

許承言搖了搖頭,說:“虎毒不食子,沖您就毫不猶豫把我逐出族譜就知道了。”

皇帝看着下面有些淩亂的關系,他明白許承言這次要說什麽。

許承言為的這場局可謂煞費苦心,其目的就是為了枉死的李升将軍報仇,她查到了一些東西,那次曾停航于此的不明船只是西川人的船,太子曾經僞裝上過此船,西川公主和李沅琛的相遇也是有人故意為之,其目的就是為了套出糧草所在,而李升的突然被襲皆是太子所為,太子和西川的交涉身為隐蔽,她沒有證據,許承言在想,太子會不會是怕李升回來,才會讓他有去無回的。

而德子的事情,當真多虧了雲璟,雲璟查到的東西讓孟溯快速找到德子的藏身地,有些事情暫且不問,他們也心知肚明。

而夏湛與夏德關系甚篤,他一定大發雷霆的。

被帶走的人又被帶了回來,容貌是蘇繡。

許承言看着在場的所有人,雲璟這一次輪不到你動手,這一次是我的家事!

大殿之上,許承言、柏楊、太子、夏湛四人面面相觑。

夏湛看着蘇繡的表情是了然的樣子,他看着許承言的臉說:“小小女子當真了得,竟然會得了偷梁換柱之計。”

蘇繡跪在地上大聲地說道:“偷襲馬車的不是她,是我,可是我是迫不得已!”

太子驚詫地看着蘇繡。

許承言的臉上也有驚色。

柏楊卻是泰然的模樣,他坐在那裏看着,十分平靜。

雲璟轉着眼前的酒杯,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蘇繡拿出一個狀子,說:“我們蘇家一家蒙冤,請求陛下明鑒!”

皇帝讓嚴公公把那狀子遞上來。

太子看了柏楊一眼,卻被柏楊不動聲色地搪了回去。

皇帝展開狀子,仔細地看着,然後看向雲璟,沉聲說道:“雲璟,你過來。”

柳玉寒看着皇帝的臉色不對,怕是要有什麽大事。

雲璟沒有做遲疑,走到大殿中央跪下。

皇帝看着雲璟說:“這信上說一百三十戶人的告狀信和賬簿是你僞造的,你有什麽要說的。”

聽到此話,太子暗中松了口氣。

雲璟平靜地說道:“兒臣不認此罪。”

許承言看着雲璟,她有些擔心,原來這看似沖着她而來的事情,竟然是為雲璟做的局。

“這狀子上還說你和蘇繡串通一氣,把她弄進府中,企圖蘇衍勾結,這些你可認?”皇帝看着雲璟厲聲問道。

雲璟看着蘇繡說:“我的确曾和蘇繡商量過讓她謊稱有孕,為的就是讓她進府,那個時候兒臣對她是情有獨鐘,但勾結重臣一事望父皇明鑒。”

蘇繡看着雲璟說:“你不是為了拔除我家才會迎我進府,因為許承言可什麽都幫不到你。”

雲璟看着她說:“之前對你的心是真的……”

“我可以證明,寧王他是真的喜歡你。”許承言說,“他還有你的畫像,那是他五年來的寄托,你要怪就怪我吧,你父親的事情是我幫着那一百三十戶流民查的,因為瓦的品質不好,大雪壓塌了他們的房屋,寒冬之時無處可去,當真可憐。”

雲璟沒有看許承言,反而是低着頭,她是不是傻子,竟然在這個時候将罪責全部攬在自己身上。

突然,想起來那個時候他因為不愛她,所以對待她真的不怎麽好。

白墨緣,你說對了,我後悔了,我後悔那個時候沒有珍惜這個女子。

許承言一直看着雲璟,如果我就此停在這裏,以後不能與你并肩,現在的你可以獨當一面了,所以已經不需要我了。

夏湛站在一旁,旁觀,這個時候他插言有些不妥,可是夏德的事情該如何辦,怎麽說着說着就變成蘇繡上告之事。

“來人,把蘇繡拿下!”皇帝說。

蘇繡吃驚地看着皇帝,說:“民女不知有何罪!”

皇帝說:“我已派人調查,情況屬實,并無虛假,蘇衍貪贓是事實,我念你們一家有功,只是流放,想不到竟然還想着翻身。”

蘇繡瞪着許承言和雲璟,說:“我詛咒你們永遠得不到自己心愛人的心。”

許承言笑着說:“已經得不到了。”

雲璟卻看着蘇繡說:“我和承言,我們兩個正好,即便是得不到心。”

蘇繡吃驚地看着雲璟。

惠王坐在那裏一聲不吭。

被侍衛抓下去的時候,蘇繡看了一眼柏楊。

許承言立刻看向柏楊,難不成這件事情和他有關?

皇帝看着夏湛說:“讓五殿下看笑話了。”

夏湛說:“陛下,您是否忘了一件事情。”

“什麽?”皇帝不解地問道。

夏湛看着許承言說:“這女子是不是柏家的孩子還不知道呢!”

許承言說:“五殿下記憶力真好,可是不管我是不是,都已經和柏家沒有關系了,和寧王也沒有關系了,您這樣對我這個小小的女子,是為何?”

夏湛施禮,說:“是我冒犯了。”

好一副伶牙俐齒。

接風宴會散席後,許承言和柳玉寒兩個人并肩走着。

“你是因為家裏面兄弟對你不好才會這麽急于找個人嫁了吧!”許承言笑着說。

柳玉寒的反應倒也平靜,說:“我就知道總有一天你會發現的。”

“為何選擇雲璟?”許承言問。

柳玉寒說:“只是感覺而已,不好說。我呀,挺羨慕你們表姐妹的,我也挺羨慕你的,可是我做不到你這麽果決,因為我已經喜歡上雲璟了。”

“我知道!”許承言說,“就是因為知道我才離開的,因為你可能比蘇繡更适合雲璟。”

“我……”柳玉寒剛想告訴許承言,也許雲璟喜歡上她了,但是卻被出來的雲璟給打斷了。

柳玉寒看着雲璟走過來,他直直地站在許承言的身邊,看着許承言,什麽都沒有說。

許承言也是看着他,什麽也不說。

他們之間的氣氛比那個時候好很多了,若是榮兒看見會十分高興,可是她看不到了。

許承言将兩個人送上馬車,自己看着白墨緣和蔣鏡緣兩個人也一起策馬而歸。

傍晚時分,自己一個人回去,看起來有些凄涼。

馬車上,柳玉寒說:“王爺,您為何不讓我說出來。”

雲璟說:“我怕讓她知道我的心意,因為之前我對她并不是那樣好。”

那個時候,她證明他喜歡蘇繡的時候,沒有任何悲傷,好像是他喜歡的不是她是理所當然的樣子,而造成這樣的後果的是他。

就像白墨緣之前預測的那樣,他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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