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德子的話
雲璟細想起來,那個時候,接風宴,太子未免有些太過奇怪,明明知道我是随便找個理由搪塞婚書的事情,他竟然沒有深究,還有蘇繡最後看向柏楊的眼神也是有些奇怪,承言說自己不是柏家的人,起先以為她開玩笑,可是後來看着柏楊似乎是另有隐情。
桌子上,是最近搜集來的消息,這些情報讓他頗為煩惱,因為這些東西都是關于許承言和柏家的。
柳玉寒仔細看着那些消息,生怕錯漏一字,意思就會變得完全不一樣,可是看來看去,都是許承言一些不好的消息。
“王爺相信嗎,這些消息。”柳玉寒有些不太相信,這個聰明的女子是不會做這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可是這上面字字句句都無一不在說着許承言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接近雲璟的把戲。
雲璟不說話,看着那些紙張,這上面說的,他不敢确定,就是因為正好在這個節骨眼上,怎麽就恰好出現這樣的事情。
許承言坐在房間裏有些心神不寧,不知為何有種不好的預感,這是她從未有過的。
還有就是三天之後,白墨緣會娶蔣鏡緣。
這兩個人似乎本就是天生一對,連取得名字都是帶有“緣”字的,白家和蔣家又是世交,自然就是順理成章。
可是白墨緣今天坐在流光閣裏極其的安靜。
“你怎麽不說話了?”許承言問道。
“你怎麽看我的?”白墨緣問。
“是個好将軍。”許承言說,“頭腦明晰。”
白墨緣看着許承言說:“不是這種虛的。”
許承言看着白墨緣起身,行禮,她說:“白将軍,小女就明說了,小女感謝将軍的幫助,不論是從前還是現在,但是感謝歸感謝,小女不會再喜歡上除雲璟以外的男子,請您不要誤會!”
白墨緣笑笑,他要的就是這句話,明明他知道許承言會說,可是他還是要聽,即便沒有任何希望,他也要聽,這是讓他死心的唯一辦法。
許承言擡頭,還是那個娴雅的模樣,仿佛這世間任何事都不能撼動這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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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緣說:“今後,你自珍重。”
許承言笑了笑,說:“今後,你可要幸福。”
白墨緣推開門走掉了。
許承言起身相送。
大門外站着的是太師柏楊,這個将她逐出家門,再也未見一面的父親,今天來,所為何事?
白墨緣警惕地看着柏楊。
“不請我進去嗎?”柏楊越過白墨緣問道。
許承言冷眼看着他說:“我想我沒有必要請您進來。”然後向着白墨緣點點頭。
白墨緣有些不放心,但還是離開了。
柏楊看着許承言笑着說:“想不到許家的情報網竟然被你利用了起來,明明我以為已經拔幹淨了。”
許承言道:“怪不得少了那麽多的人。”
柏楊說:“不想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嗎?”
許承言看着柏楊說:“您不會用老掉牙的故事诓騙我吧!”
柏楊哈哈一笑道:“就是這麽老掉牙的故事。”
許承言看着柏楊說:“您和太子到底謀劃什麽,太子廢除府兵制一事明知不可為居然還是做了,所為何?”
柏楊說:“我不是在給寧王機會嘛。”
許承言說:“您可不是再給雲璟機會,您是故意讓雲璟和武将走得近些,到時候您撺掇一群府兵進宮篡位就說是雲璟要逼宮篡位,也不是不可能。”
柏楊說:“可惜那個家夥竟然會借力打力了,只是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有才能。”
許承言不語,柏楊的這個語氣明顯不是誇贊,而是諷刺。
柏楊說:“有時間我還會來,我會告訴你那個老掉牙的故事。”說完就離開了。
雲璟站在兩個人視線的死角裏看着他們兩個人。
許承言看着許紅眠,許紅眠最近恢複了許多,進食也多了起來。
“紅眠姐姐,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說。”許承言說。
許紅眠看着許承言。
“你有喜了。”許承言說。
許紅眠看着許承言,眼淚就流了下來。
許承言說:“為了你的身體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許紅眠點點頭。
三日後,白墨緣大婚。
白馬上這個男子意氣風發,像是把許承言抛之腦後的樣子,其實,不過是一張面具而已,他沒有選擇,但是,這樣的事情,她絕對不要發生第二次。
許承言沒有來,因為她現在的身份已經不能再出現在任何與貴族有關的宴會上了。
雲璟帶着柳玉寒掃視着賓客,并未見許承言,他有些失望,他想問問她。
“王爺,您忘記了嗎,您在五皇子的接風宴上已經說了休書的事情,許承言已經不能再參加這些場合了。”柳玉寒說道。
而此時許承言站在刑部牢房裏面看着德子。
德子低着頭看着許承言帶來的糕點,沉默着。
“你為什麽要殺死榮兒,那個孩子什麽錯也沒有。”許承言沉聲問道。
德子看着自己的手,說:“她看見我從外面翻回來了,就那麽巧的讓她看見了。”
“你做事情竟然這樣絕。”許承言說。
“你呢,許承言,站在我的立場上你會怎麽辦?”德子看着許承言問道。
那個時候,榮兒沒有驚叫,和往常無異,就像是起夜時相互看見了一樣,并沒有什麽不妥,可是他卻還是親手了結了那個孩子的生命。
許承言紅了眼眶,她問:“你沒有心嗎?”
德子看着許承言,他知道榮兒平時待他極好,因為在府裏面只有他們兩個人,他們兩個人相親相愛的,榮兒不知道他的身份,就當他是個普通人,以誠待之,可是她如果沒有發現的話該有多好,他們還能像以前一樣,就不用他親手了結她的生命。
“是誰安排你在王府裏的?”許承言問道,她猜的那個人會不會出現在德子的口中。
“你父親柏楊。”德子說。
許承言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
德子看着許承言說:“我想問你一件事情,你活到現在有沒有後悔的事情?”
許承言搖了搖頭。
德子拿起一個糕點說:“你挺幸運的,我卻是一直在做着違心的事情,因為我已經回不去南魏了,我父親攝政王因為被皇帝發現他要謀朝篡位,被賜飲鸩而亡。”
許承言說:“你會死在這裏,客死他鄉。”
對于南魏人而言,客死他鄉無疑是最大的懲罰。
德子說:“榮兒在你走後時不時都會念叨着你。”
許承言背過身說:“她對你也很好,那個孩子不會偏見對人。”
德子說:“最後一句,真正的敵人就潛藏在你想不到的地方,謹慎觀察。”
許承言點了一下頭,然後離開。
傍晚時分,傳來一個消息,德子死于獄中,其原因是誤食毒草而亡,許承言就在這則消息傳出來之後被刑部尚書召了去。
因為她是最後一個見過德子的人。
“糕點是獄卒檢查過的,那個毒草不是我帶進去的。”許承言說。
雲璟走過來說:“尚書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雲璟只是在一旁拿出一道密诏,刑部尚書就放許承言回去了。
那道密诏上說,是陛下親手派人了結了他。
可許承言知道,德子是在自殺贖罪!
“多謝了。”許承言說。
“之前柏楊找你了吧!”雲璟說。
許承言點點頭,說:“我要調查一些事情,待查明之後,一切應該都會有好轉的。”
雲璟說:“若有需要,随時!”
許承言施禮,然後離開。
德子說是柏楊幫着他進寧王府,而且之前接風宴上,蘇繡和柏楊也是頗為奇怪,蘇繡最後看向柏楊的眼神像是責問,只是蘇繡被當即處死,也是死無對證。
真正的敵人就潛藏在暗處,那麽……查查也無妨,可是做得太過滴水不漏也許什麽就都查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