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後話

阿晟的話清晰而又誠懇,雲三爺卻是神不守舍,聽過之後迷惘困惑的“哦”了一聲,再沒有其他的話。阿晟扶起他,“伯伯,我扶您回去。”雲三爺脾氣很好的又“哦”了一聲,任由阿晟扶着回去了。

“爹爹,你臉色怎麽會發白?”雲傾看到雲三爺的樣子,立即撲過去抱住了他。

雲三爺迷茫的看了她一眼,溫和摸摸她的頭發,“阿稚乖,爹爹沒事。”

何氏和雲仰也發現雲三爺不對勁,何氏小聲問阿晟,“方才你們聽到了什麽?”阿晟簡短道:“回家再說。”何氏略一思忖,“好,回家再說。”和雲仰、雲傾一起扶了雲三爺,出門登車,回了石橋大街。

雲三爺一直不愛說話,回去之後借口累了,埋頭睡下。

阿晟把在書房外聽到的話向何氏、雲仰、雲傾複述了一遍。何氏又是憤懑,又是擔心,“雲尚書也忒狠心,明知那麽危險,又有不吉利的例子放在前面,還要讓子侄前赴後繼、勇往直前,卻又舍不得他心愛的長子,倒舍得親侄子!唉,阿仰,阿稚,你們的爹爹從小便極敬愛雲尚書的,猛的一下子知道這個,也不知他心裏會難受成什麽樣子。”雲仰着急的道:“我們快去陪着爹爹,別讓他一個人傷心。”進去之後卻見雲三爺閉着眼睛,已沉沉睡去。

何氏替雲三爺掖掖被角,輕手輕腳走了出來。

衆人默默無語。阿晟低聲道:“我是不是……不應該讓伯伯聽到那些話?”何氏招手叫過他,柔聲道:“長痛不如短痛。這件事他遲早是要知道的,若不然一直蒙在鼓裏,說不定又會應允雲尚書什麽事呢。好孩子,你做的沒錯。”阿晟幼年失母,已是多年不曾有長輩女性對他這般溫柔慈愛的說過話,不由的心中一陣溫暖。

韓厚樸一家人自山裏探訪過老友回城,路過石橋大街,特地停車下來,給來雲家送些山裏的野菜、野味。何氏聽說韓厚樸一家人來訪,精神一振,“快請進來。”見了面,來不及寒暄,便把韓厚樸和冷氏請到裏間,含淚把今天的事說了。韓厚樸吃了一驚,“我進去看看賢弟。”進去看視之時,雲三爺已發起高燒。

“他也應該有此一病。”韓厚樸嘆道:“我和越客賢弟幼年之時便識得了,他的心事,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他對雲尚書……唉,真是當父親一樣敬重的啊,他也一直以為雲尚書拿他當親生兒子。現在知道真相,承受不了這個打擊,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何氏眼淚撲簌簌落下,冷氏拉着她柔聲安慰,又嗔怪韓厚樸道:“你不是號稱名醫麽?快給你的賢弟治好了啊。”韓厚樸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又道:“他這高燒來的甚急,我開了方子先去抓藥、煎藥,今晚我守着他,不回家了。”何氏過意不去,“太勞煩三哥了。”冷氏卻道:“自家兄弟,極應該的。”韓厚樸提起寫下藥方,何氏出去命人煎藥,冷氏暫時也不回家,陪着何氏,溫言安慰。

雲仰、雲傾和韓京墨、韓菘藍、阿晟一起進來看望雲三爺,韓厚樸示意他們輕手輕腳不要驚擾了病人,小聲講醫理給他們聽,“憂傷脾,怒傷肝。肝主疏洩,生氣發怒,肝氣郁結,有時候人發發燒也有好處,若治療得法,病愈之後,身體會更強健。”雲仰、雲傾本來很擔心,聽韓厚樸細細講過之後,寬慰多了。

錦繡裏雲府差了個小厮過來,這小厮平時是跟雲大爺的,嘴很甜,滿臉陪笑,絕口不提雲三爺、何氏一家人不告而別的事。“已請了大夫,四爺服了藥睡着了,大爺命小的來說一聲,好讓三爺和三太太放心。大爺還說,若三爺得空,請過去坐坐,替老爺寬寬心。”

何氏平時對待下人是極溫和的,今天心情實在很差,語氣生硬冷淡,“三爺身子不舒服,才服了藥睡下了,恐怕不能過去。你回去說一聲吧。”那小厮唬了一跳,“三爺身子不舒服麽?小的這便回去禀報大爺。”行了個禮,匆匆忙忙走了。

雲傾眨眨眼睛,“我總覺得錦繡裏還會來人的,說不定叔祖父會親自過來。這時候有娘家人在會比較好。”韓厚樸雖然和雲三爺是異姓兄弟,畢竟不是親眷,名不正言不順的,如果何方洲在,那便是娘家舅爺,絕對有資格為自己的妹妹、妹夫發聲。

“阿稚想的周到!”衆人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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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仰正要差人到杏花巷請何方洲,何方洲卻是回家安置好母親和妻子女兒之後很不放心,一個人過來了。何氏、雲仰、雲傾見到何方洲大喜,何氏把何方洲叫到了一旁,把今天的事仔仔細細說了一遍。何方洲性情一向淡然,聽了也是動氣,道:“姐姐,姐夫身子要緊,你的身子也要緊,莫和無關人等生這種閑氣。我這便到錦繡裏去一趟,萬事有我。”何氏眼圈紅了,“還是有娘家人好。”何方洲心中一緊,忙問道:“姐姐,從前我不在京城,雲家欺負你麽?”何氏含淚搖頭,“從前倒是有面子情。自打雲湍冒冒失失禦前請旨之後,形-形-色-色的怪話、怪事才出來的。”何方洲稍覺放心。

他正打算去一趟錦繡裏,雲尚書和雲大爺卻親自上門了。

何方洲緩步走到客廳,只見雲尚書居中坐着,寬袍大袖,儒雅溫文,雲大爺在旁垂手侍立,神色間卻是惴惴不安。雲大爺小聲問雲尚書,“爹,咱們到了石橋大街,三弟和三弟妹竟然沒有馬上接出來,這可很是反常啊。您說會不會出什麽……出什麽變故……”雲尚書淡淡看了他一眼,“鎮定些,不必憂心。我是三郎的親叔父,三郎是什麽人,我還不明白麽?”言下之意,對說服雲三爺很有把握。雲大爺膝蓋曲了曲,愁眉苦臉的道:“不是孩兒多想。爹,方才丁侍中聯合了好幾個禦史上門,分明是故意和咱們雲家過不去。您可是已經慷慨陳詞了啊,說雲家自有佳子弟,會完成四弟未完成的使命的……”雲尚書微哂,“你在害怕什麽?怕你被派出去麽?大郎,你對爹太沒有信心了。”雲大爺精神一振,“爹一定能說服三弟?”雲尚書微微一笑,并不答話,神色間卻是自信滿滿。

雲大爺心中一陣松快。

何方洲之前一直以為雲尚書是位誠實厚道又有學問有風度的長者,現在知道他對雲三爺的真正心思,再看到他便覺得面目可憎了,心中一陣煩惡。

“叔父,大哥。”何方洲客氣的見禮。

雲大爺見到何方洲進來,眼睛一亮,忙迎上前關切問道:“聽說三弟病了,是麽?”雲尚書神情語氣更是對雲三爺十分關心,慈愛的道:“三郎如何了?他不辭而別,我便知道他一定有事,原來是身子不爽快了。”

“其實我姐夫是心裏不爽快。”何方洲緩緩的道。

雲尚書一愣。

何方洲這話說的……很不客氣啊……

雲大爺也呆住了。

今天才見過面啊,何家這位舅爺明明還好好的,為什麽突然換了幅面孔?

何方洲直視雲尚書,眼神敏銳鋒利,“我姐夫在錦繡裏無意中聽到有人提起,雲四爺不僅沒有完成使命便回來了,還是在風月場所受的傷,有喜好童女的嫌疑。雲家為了彌補雲四爺的過失,為了洗刷雲家蒙上的惡名,所以明知危險也要再派出一位子弟出使高麗……”目光從雲大爺詫異又有些羞愧的面龐上掠過,語氣冷淡下來,“這位子弟自然不是雲大爺這位雲家長子,只能是我姐夫了。我姐夫聽到這番混話,心是涼的,手腳也是涼的,掙紮着回了石橋大街,便發起了高燒。”

雲大爺面如土色,失聲道:“這怎麽會?這怎麽會?”

他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為什麽他和雲尚書在書房說的話,當時只有他們父子二人,談話的內容卻會被雲三爺知道了呢?現在幹脆連何方洲也知道了!

雲尚書眸色幽暗,沉吟不語。

何方洲揚眉,語氣咄咄逼人,“雲大哥說這話的意思,便是雲家并無此意,對麽?”

雲大爺不知該如何作答,有些惶惑的看了雲尚書一眼。

雲尚書緩緩站起身,“我去看看三郎。”

雲尚書很清楚,面對雲三爺他是權威的,就算雲三爺被外人挑撥了他也有本事扳回來。但對着沒打過幾次交道的何方洲,雲尚書就一點把握也沒有了。既然沒有把握,那就不多說,繞過何方洲,直接面對他一手養大的侄子,雲潛。

“不行。”何方洲負手站着,語氣冷淡卻又霸道,“我姐夫生着病,姐姐哭泣不已,我這做舅爺的便替姐夫和姐姐當個家做個主,不請雲叔父進去和我姐夫見面了。”

“你怎能這樣?”雲大爺大吃一驚,高聲道:“做叔叔的要見侄子,竟需要你這內弟同意不成?”

何方洲冷笑一聲,毫不退讓,“我自然微不足道,但我姐夫是我姐姐的終身依靠,我這做弟弟的為了嫡親姐姐着想,萬萬不允許有居心叵測之人這時候見我姐夫,胡言亂語,加重他的病情!”

“你!你!”雲大爺被噎得惱羞成怒,臉紅脖子粗。

雲尚書的涵養好多了,眼神冷冽下來,語氣依舊溫和,“我做叔叔的,不會害自己侄子。”

何方洲一笑,道:“平時自是不會。若利害攸關,卻保不齊了。”

雲尚書怒了,目光如電直直盯着何方洲,威嚴又淩銳,何方洲雖是年輕晚輩,卻凜然迎上他的目光,絲毫沒有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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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傾和阿晟坐在高高的臺階上,離得不近也不遠。

兩人一個是翩翩少年,一個是嬌美女童,連背影都是相配的。

雲傾聲音輕輕的,很柔和,“如果你沒有帶我父親過去,我父親沒有聽到我叔祖父和大伯父背後說的話,他大概還是會被我叔祖父感動,慨然答應要拯救雲家的名譽,很快便會離開京城,離開我們了。你沒有做錯啊。有韓伯伯在,我爹爹很快便會好起來了。韓伯伯還說,人偶爾發發燒沒壞處的,治療得當,反倒于身體有利。”

阿晟聲音也很柔和,“抱歉。”

雲傾一笑,“你這惜字如金的樣子,倒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阿晟心顫了顫,“誰?”

雲傾歪頭想了想,搖頭笑了,“不會,你不會是他。他不像你這麽随和,他是有些……有些冷酷的……”

阿晟眼神暗了暗。

雲傾轉頭看着他,“我爹爹這樣子把你吓到了,對不對?”

阿晟道:“我父親簡直是鐵打的,所以我沒料到雲伯伯會這樣。”

雲傾“咦”了一聲,站起身,“來了這麽多人。”

阿晟也站起身,随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只見甬路上來了一撥人,看樣子大多是女眷。雲傾踮起腳尖張望,“雖然離得遠看不大清楚,不過瞅着身形像是杜氏、雲儀她們……這也怪了,她們不在家裏照看雲湍、王夫人,到我家來做什麽?”

杜氏和雲儀、雲儒一起往裏走着,微微蹙眉,“這個時候來看你三叔,我總覺得不大對。儀兒,其實咱們應該在家裏服侍你祖母,才是正理。”雲儀姿态端莊的微笑道:“雲家正是用人之際,咱們對三叔好一點沒錯。”雲儒也笑道:“反正祖父和父親都來了,咱們來了也不多啊。”杜氏聽兒子、女兒都這麽說,也便笑道:“好好好,聽你們的。”

這母子三人才繞過影壁不久,便見雲尚書、雲大爺父子迎面過來了。雲尚書滿面怒容,大步流星,雲大爺一溜小跑才能追得上他的腳步。

“祖父這是怎麽了?”雲儀大驚失色。

雲尚書城府深,涵養佳,通常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啊。

杜氏和雲儒也百思不得其解,“這是遇到什麽事情了?”

杜氏和雲儒、雲儀忙上前行禮,雲尚書面沉似水,跟沒有看見他們似的,依舊大步向前。杜氏母子三人莫名其妙,雲大爺氣喘籲籲的跑過來,小聲告訴他們,“三郎病了,我們沒見着人。”雲儀驚訝不已,“祖父親至,竟然見不到三叔?”雲大爺覺得丢人,嘆了口氣,“何家舅爺在呢,他個外姓人倒好像比咱們雲家人還親似的。你們祖父是何等身份?不便跟他這不懂事的晚輩争執,只好暫時容讓了,這事真是令人生氣。”杜氏臉色一變,怒道:“咱們見不見三弟倒也無所謂,但是讓個外姓人把雲家人攆走了,如何咽得下這口氣?我這便過去和這位何舅爺講講理,看普天之下,有沒有不許叔叔見侄子的?!”

雲尚書本是怒氣沖沖往外走的,聽到杜氏這句話,腳步明顯放慢了。

雲大爺當即便知道了雲尚書的意思,低聲蹿掇杜氏道:“到了你立功的時候了!”杜氏一陣激動,“雖說我們女人頭發長見認短,可有些時候我們耍耍賴,也是管用的啊。”雲大爺贊成的點頭,“對,靠你了。”

杜氏和雲儒、雲儀昂首闊步往裏走。

雲傾握緊拳頭,“不能讓她們進來。我娘正為我爹爹擔心着急呢,不能再被這些人氣着了。”阿晟道:“好,那便不讓她們進來。”和雲傾一起下了臺階。

杜氏和雲儒、雲儀正昂首挺胸氣勢洶洶向前,忽然劍光一閃,一位俊美少年手提長劍擋在面前,冷冷的看着他們。

“你,你是誰?敢攔着我們?”杜氏看到藍幽幽的劍光,吓得都有點結巴了。

雲儒忙扶住杜氏,也有點口吃,“你,你,你快把劍收起來!這不是玩的!”

雲儀看到眼前這俊美少年,卻是心情一陣激蕩,“唉,他是藥童,曾先生的藥童。一個藥童怎會有如厮風采?我在于家閨學讀書,也見過于家幾位小公子,給這個藥童提鞋都不配啊。”

“這位小哥,你的劍吓到我娘了,請你暫且收起來,好麽?”雲儀柔聲央求。

雖然對方只是一個藥童,她卻也是軟語央懇,并沒有厲聲呵斥。

“回去,這裏不歡迎你們!”阿晟容色冷厲。

他面容如堅潔的白色玉石,傲氣入骨,高貴而冷漠。

雖然他身上穿着布衣,杜氏和雲儒卻為他氣勢所攝,情不自禁的倒退了幾步。

雲儀卻好像看不到他手中的寶劍,反倒向前邁出了步子,柔聲道:“你是曾先生的藥童對不對?我在錦繡裏見過你的。你……你先放下劍,好不好?有話慢慢說。”

杜氏聽到雲儀的話,知道眼前這是個藥童,雖然還是害怕,卻也勃然大怒,“一個藥童也敢拿劍指着我這位雲家大太太了,這是什麽世道!還有天理麽?”

雲儒也壯起膽子,伸手指着阿晟,竭力作出威風凜凜的樣子,手卻不知不覺間微微發顫,“放下,你把劍給本少爺放下!敢不放下,本少爺要你好看!”

“誰敢要我兒子好看?”背後傳來一聲怒吼。

這聲怒吼中氣十足,明明是人在說話,卻給人一種豺狼虎豹般的兇猛悍勇之感,排山倒海,虎虎生威。雲儒大為恐懼,渾身啰嗦,上牙齒和下牙齒直打架。

雲儀不由自主的回過頭去。

她和杜氏同時臉色煞白。

背後不知什麽時候起站着一隊頂盔戴甲之人,黑盔黑甲,黑色披風,彪悍骁勇,氣吞萬裏,齊刷刷的走過來,真有烏雲壓頂的架勢!這群人衆星捧月般簇擁着一個身材異常高大的男人,這男人生的豹頭環眼,燕颔虎須,這面相足以止小兒夜啼,令人望而卻步。“誰敢欺侮我兒子?”這人又是一聲怒吼,大踏步而來,真正是聲若巨雷,勢如奔馬,可畏可怖。

“誰敢欺侮燕王爺的愛子?”黑盔黑甲人齊聲高喝。

“燕王爺的愛子”,杜氏和雲儒魂飛天外,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雲儀心中大駭,搖搖欲倒。

阿晟是燕王的兒子,他是燕王的兒子……燕王四子陸晟,大雪紛飛、寒冷徹骨之時她唯一的希望,燕王唯一沒有成婚的兒子……

阿晟的劍尖依舊指着她,雲傾自阿晟身後走來,小小的臉龐清純秀麗,令人見之忘俗。

“你爹爹來找你了?”雲傾問道。

“是。”阿晟聲音異常溫柔。

雲儀喉間一甜,一口鮮血噴出。

燕王的兒子就是藥童阿晟,阿晟對雲傾百般呵護,珍重愛惜……

她和杜氏、雲儒一樣,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雲尚書、雲大爺站在門邊,看着好像從天而降的燕王等人,目瞪口呆。

這年秋天,燕王親至京城向于太後恭賀壽辰,順便在京城找到了他失蹤數月的兒子陸晟。因陸晟“失憶”,不記得從前的人和事,也不“認得”燕王。燕王無奈,暫時沒有将陸晟帶回燕地,而是留在京城的燕王府,延請名醫韓厚樸為其診治。

雲尚書的兒子雲湍出使高麗,中途受傷折返。朝中十幾名禦史、谏院官員向皇帝上了表章,痛斥雲湍不顧天-朝使者的身份,耽于酒色,迷戀童女,大失體統,要求嚴懲雲湍。皇帝對雲尚書這個老臣子還是休恤的,只将雲湍貶為庶人,更重的懲罰就沒有了。禦史、谏院官員不肯善罷幹休,又痛斥雲尚書教子無方,和雲尚書素日不睦的丁侍中等人趁機對雲尚書冷嘲熱諷,諷刺挖苦,雲尚書非常狼狽。丁侍中尤其得理不饒人,諷刺道:“我等上門探視雲湍之時,雲尚書對我們誇過什麽樣的海口啊?已經忘了麽?”雲尚書面色鐵青。

就在這個時候,雲尚書的長子雲浛毅然挺身而出,慷慨激昂表示要完成弟弟雲湍未完成的使命。雲浛站出來之後,丁侍中、禦史等人對雲尚書的譏笑諷刺也就平息了。雲尚書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什麽,但是最終并沒有說出口。皇帝是個省事的人,見雲大爺主動站了出來,雲尚書并不反對,丁侍中、禦史等人也不吵吵了,龍心大悅,贊嘆了幾句,欣然同意。

雲大爺灑淚告別父母、妻子兒女等人,踏上了東去的路途。

他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

這是後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世是雲儀沒爹。

明天的更新可能會有些變化,還是早上八點,但不一定是全章。這些天我拖延症又嚴重了,都是熬夜寫文的,如果今晚能存全章最好,如果存不了我就不熬夜了,第二天早上再補齊吧。

抱歉抱歉。

謝謝大家,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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