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單方面冷戰(二)

年念這邊和湯包餘叔板扯皮,那邊許桁電話響了,他對年念點點頭往一邊走,“我去接個電話。”

年念揮揮手,繼續問餘叔,“餘叔,放火的人長什麽樣啊?”

餘叔眯着眼睛仔細的回想,“那人穿一身黑,外套很大。”他拿手比劃着腳脖子,“都到這裏了,臉上還扣着個大帽子。”

這幅裝扮明顯是有預謀的,且作案人還具備一些反偵察能力。

可她一不偷不搶、與人為善的小店主能與什麽人結仇呢?餘叔也覺得奇怪,年念這小丫頭還是蠻不錯的,待人和善有禮貌,說話也極有分寸,偶爾倔強卻也無傷大雅。

最招人的大概就是她那張臉了,餘叔每次看見都想感嘆一句“這丫頭太會長了,瞧那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

不僅餘叔這樣想,年念都覺得是不是她之前相親拒絕了太多男人,哪個心有不甘來報複了?

可她想破腦袋都想不出哪個男人會有這個動機。

許桁不一會就打完電話回來了,他看不過年念這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多大個事,咱一家子警察,還怕人打上門?走,哥領你去吃好吃的。”

許桁這話說得恁是霸氣,逗得年念笑出聲來,“走走走,吃不完我要兜着走。”還以為是許桁要請她吃飯。

她強打起精神給留守的林稍稍等放了假,就這一會時間,線衣裏層已經濕了一層,也不是熱,就是身體虛,出虛汗。

她臉色蒼白,平日紅潤的嘴唇凝着一層幹皮,看起來有些憔悴,許桁有些擔憂,“不然咱們不去了,我給聞銘打個電話,改天再把他吃空。”

“聞銘要來呀!”年念有些驚訝,她和聞銘雖說是畫室合夥人,但基本沒怎樣聯系過。

當然,畫室她也基本沒去過。

許桁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想的什麽,忍不住數落道:“你心能不能更大點,開個畫室,去過一天沒?”

年念望天,“哎喲”一聲摸上額頭,“怎麽覺得頭有些疼。”

許桁看着她,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

……

許桁和聞銘約的地方也在步行街,和年念的咖啡店離得不遠,兩人徒步走過去,遠遠地就看見站在路邊抽煙的聞銘,一米八以上的身高将休閑小腳西裝穿的像是模特。

他本來應該是在人群中非常搶眼的,但因他旁邊站着的男人,就略顯不夠看了,不管是臉還是身材。

聞銘身邊的兩男一女都很出挑,但其中最出挑的是赫然是昨晚進年念房間的秦淮。

年念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世界太小了,随便約個人吃飯都能見着秦淮,這厮昨天不是還說在H市沒有認識的人嗎?

年念糾結了,看了看身邊坦坦然然的許桁,她要不要裝作沒看見呢!要是被許桁知道秦淮就是她男朋友的話,那他和秦淮的架不就白吵了嗎?

沒等她想好,那邊的兩人已經開始喊人了。

穆佑卿恨不得跳起來喊“年念”,一副逗逼中的戰鬥機的樣子,可實際上,穆佑卿看了看旁邊一臉冷然的秦淮。

他都要被秦淮的低氣壓凍傷了,年念要再不來,他就得去醫院看外科了。

聞銘相比穆佑卿則顯得斯文很多,他只是沖兩人輕輕地招了招手。

聞銘挺意外穆佑卿認識年念,他溫文爾雅的臉龐露出笑意,“你們也認識?”

穆佑卿的胳膊搭在秦淮肩膀上,痞笑,“秦淮女朋友。”

秦淮看了穆佑卿一眼,卻也沒反駁穆佑卿的話。

聞銘明顯一愣,他看起來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和秦淮大學四年,雖說不同系,可因為秦淮平日裏經常畫畫、得獎,也甚是相熟。

可是,不是說秦淮有個喜歡了很多年的女孩嗎?難道是年念?聞銘怎麽也想不到秦淮冷淡又冷漠的和年念談戀愛的樣子。

“那倒挺巧的。”聞銘有些心不在焉道,勉強擠出一抹笑,惹得秦淮多看他好幾眼。

年念越走近幾人,心裏就越打鼓,穆佑卿這個大嘴巴兼挑事精,會不會直接說出她和秦淮的關系?

但此刻箭在弦上,也不得不過去。

年念和許桁走過來看見的就是聞銘斂眸打量,不過年念沒在意,她的全副心神都放在秦淮身上。

秦淮什麽意思啊?昨天才和她鬧別扭,今天就又約了西方美妞,還說和露絲一點關系都沒有,這像是沒有關系嗎?兩個人近的快要挨一起去了。

騙子。年念微垂着腦袋,心底憤怒的火焰一噴三尺高。

但她表面還是落落大方、一一和對面幾人打招呼,秦淮也沒落下。

表面功夫,她也會。

露絲上前給她一個擁抱,笑道,“親愛的,你今天精神好像不太好,放心,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壞人肯定逃不過的。”

她也不知道打哪知道了年念咖啡店被砸的消息,不過,露絲都知道了,秦淮肯定不會不知道。

年念看了他一眼,褲子筆挺,大衣纖塵不染,看起來和昨天一樣的精神。只是,只是面對她時,少了那一抹溫情,連答應她時,都是淡淡的“嗯”一聲。

這臉變得可真夠快的,年念心底酸的都快冒泡了,以前她怎麽鬧秦淮都不會這樣的。

“發什麽呆?”許桁撞了年念肩膀一下,看她回過神來,才道,“露絲問你警察那裏怎麽說。”

年念抱歉的笑笑,“還沒去警察局。”

這邊年念和露絲還在後面說着話,那廂穆佑卿已經猴急的坐到包廂裏。他擰眉看向仍繃着一張臉的秦淮,指指後方的年念,附耳低聲道:“還沒和好?”

許桁剛就覺得年念有些不對勁,他看看身後不遠的年念,又擡眸凝視秦淮,好奇道,“什麽還沒和好?”

穆佑卿看向聞銘,一臉這是誰的表情。

聞銘恍惚了一下,才知道穆佑卿是在問,他雙手交握,抱歉的笑笑,“忘記給你們介紹了。”

他指指許桁,“許桁,咱們隔壁市留學的。”又指指穆佑卿和秦淮,重點指秦淮道,“秦淮,我們校的,你知道聽說過。”

若是平時,聞銘還會開玩笑的加上句“有他在我就是萬年老二”可今天,特別是當他知道年念和秦淮交往的事,他不願意承認他不如秦淮。

秦淮點點頭,伸出右手,黑沉的眸子盯着許桁,“幸會。”

“幸會。”許桁隔着圓桌伸出手笑道,心道這這秦淮居然和年念男朋友名字一樣。

穆佑卿爽朗的笑了笑,以水代酒碰了下桌子,“真沒想到同胞國外沒遇上,回來倒認識了。”

許桁同樣回禮,卻沒再說之前的話茬,他沒往秦淮可能是年念男朋友這個方向想,盡管兩人都有些奇怪,但人類總是不太相信巧合。

年念慢吞吞的走在露絲身後進來,看了看此時的座位,可能是沒交代服務員,他們六個人,圓桌邊卻有八張椅子。

秦淮旁邊有個空位,許桁這邊也有一個,她頓了頓,徑直走向許桁。

桌上的人神色各異,卻奇異的都沒有出聲,唯有許桁笑的內心沒肺,“年年,今天聞銘請客,你記得千萬吃光了他。”

許桁話音剛落,年念就覺得身後有道目光如若實質,像是要射穿她。

她頂着壓力走到座位桌下,努力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擡眼看向秦淮,目光淡淡的回視過去,随後兩人又同時撇開。

有個哥哥對你很好也是苦惱,看着桌上她的碗碟已經堆成山,年念心底是尼瑪加艹艹艹的,為什麽此刻她有一種給秦淮帶綠帽子的感覺?

她此刻都不敢看秦淮的臉色,只一個勁的将臉埋在碗裏。

而許桁還在努力點亮他好哥哥技巧,彌補他多年不在家的遺憾,喚來服務生,他道“來杯姜糖水,恩,要燙的。”說完他還向大家解釋,“年年今早還在發燒,身子虛。”

生怕顯示不出兩人的親密。

年念扒飯的手一頓,總覺得穆佑卿盯着她的目光帶着譴責。而秦淮,就更不用說了,那眼神跟刀劍比也差不多。

剩下的兩人眼神也好不到哪裏去,一個興味索然,一個莫名其妙。

真讓人受不了。可要讓她自己把她和許桁的關系解釋清楚,年念又說不出口。

一頓飯吃的詭異尴尬,好在秦淮吃到一半接了個電話就走了。年念呼出一口氣,覺得空氣中的氧氣都增多了。

可她也只放松了那麽一下,因為年念眼尖的看見她手邊的手機亮了一下,一條信息進來。

發信人就是剛走的秦淮,只有一句話,“想知道你的店為什麽被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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