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黑色轎車靠邊停下,車裏下來兩人,一人把車鑰匙遞給泊車員,另一人頭也沒擡,捏着手機低聲交談。
“先這樣吧,李老板,我知道您不容易,有什麽難處咱們明天見面說……他這樣的确過分……這個事三言兩語解釋不清,我現在有個飯局,正忙着……不是什麽要緊的人,只是不好意思駁面子……嗯,那行,理解理解。”
助理模樣地人落後了兩步,對泊車員囑咐兩句才兜着手跟上來。
門口地女服務生忍不住打量講電話地人,他身高略微顯眼,領帶松散,一個結打的很大方随意,配上一身黑色西裝,當真是寬肩窄腰長腿。唯一美中不足地是發型,修剪的過于利索,太加齡。
這人收了手機,抿着嘴面無表情地往裏來。人到跟前,她才想起來幫顧客開門,因為動作慢了半拍,推門有些慌張吃力。
另她更有好感的是,對方走到旋轉門又拐過來,動作自然地搭了把手,讓後面跟着的助理先進來。
她這才看見他垂着的手裏還夾着半根香煙,手指看上去有些粗糙,帶着一層繭子,和身份不太搭配。
他抽了口煙,眯着眼往大廳看了一眼,進門前很有素質地把煙熄滅,熄滅地煙頭也沒像大多數顧客處理垃圾一樣遞給服務員,反而是自己攥在手裏。
做完這些才問了句:“你們酒店旋轉門壞了?”
她愣了一下,趕緊回答:“有些小故障,正在檢修。”
他點了點頭,淡淡地說:“怎麽沒有挂個牌子?還是挂個牌子比較好,免得來往地行人不清楚,出個什麽事故就麻煩了。”
她不自覺地笑了笑,點頭答應下來,正想再說,大廳裏傳來一聲——“馳總!”
話音剛落就有人過來跟眼前地人握手,她識趣地退了兩步,低着頭閉上嘴。
那人說:“馳總,就等您一個人了。”
被叫馳總地人随和地笑了笑,帶着歉意說:“不好意思,去了下面工廠,緊趕慢趕還是晚了,讓你久等了。”
對方趕緊說:“不晚不晚,就是簡單随意地吃個飯,人來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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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了點頭,客氣的話沒多說,來人邊往裏領他邊說:“馳總,咱們裏面請吧,唐總也在,到裏面一起敘敘舊,邊吃邊聊。”
唐總指的是唐先知,五十多歲地年紀,這個年齡段不看模樣看身價,他在萬錦市是有頭有臉地企業家,不僅生意做的大,威望也是響當當地,最起碼,請誰吃飯那算看得起誰。情願不情願都不敢明裏駁面子。
等到人走遠了,女服務員才收回視線,畢恭畢敬地迎接下一位貴客。
領路的是開瑞的劉副總,這場飯局也是他們公司老總張羅,有生意談生意,沒有生意了談感情。
進了大包間,裏面安靜幾秒,為首地人不急不忙地站起來握手,他一握手,後面都跟着站起,有眼色地過來有樣學樣。
唐先知握手後提聲向大家介紹:“這位是馳程馳總,我今天主要就是為了給大家引薦引薦,馳總不是咱們房地産圈子裏的人,你們估計都不太清楚,不清楚沒事,以後就認識了……馳總可不簡單,八個字概括——青年才俊,後生可畏。”
馳程連忙擺手,不卑不吭地說:“唐老板又拿我玩笑,我臉皮薄,可禁不住。”
唐先知哈哈地笑,玩鬧一般,往他肩膀上重重地拍了兩下。
衆人又附和地追捧了幾句,馳程客套地寒暄,你來我往,半天才作罷。
眼看着時間越來越晚,唐先知讓大家別客氣趕緊坐下,安排服務生在自己旁邊添了把椅子又囑咐服務生趕緊上菜。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唐先知被敬了幾杯才擱下酒杯跟馳程低聲談話:“最近怎麽樣?”
馳程吃了口菜,放下筷子說:“老樣子。”
“廠子呢?”
“剛開始肯定找不清楚頭緒,這幾個月好多了,跟國外也聯系上了,以後産品直接走國際貿易。”
唐先知贊許地誇了一句:“你厲害了啊!”
馳程沒所謂地清了清嗓子才說:“厲害什麽啊?也就那樣子,國內競争太大,早晚都要開拓國外市場,早下手早省心。”
“你看,這兩年你幹大了,好多小型工廠也陸續起來,都想學你一套……他們還真當這是砌牆的磚頭,指望着後來居上呢。”
馳程搖頭輕笑,“這也不好說,指不定有這個可能。”
唐先知跟着笑,頓了頓才若無其事地提醒他:“有空多去我家走動,你唐伯母念叨你呢,除了你伯母,小易也時常在我跟前提你。”
馳程眉頭皺了一下,點了點頭,噙着笑拿起來筷子吃菜。
唐先知喝了口茶潤潤嗓子,又說:“小易從小被慣壞了,在你公司沒少給你添亂吧?”
馳程又清了清嗓子,慢條斯理地說:“怎麽會,她照顧我多一些。”
“怎麽了?嗓子不舒服?”
“老毛病,咽炎,最近場子多,酒就喝的有點多。”
唐先知遞了一杯水給他,低着頭說:“酒不是什麽好東西,今天就別碰了,咽炎不是什麽大毛病,不過犯起病來實在折磨人。”
馳程接過來溫水喝了一口,只點頭沒吭聲,這才結束了話題。
飯罷,衆人興致勃勃,想要換場子。要是往常,肯定都知道客随主便的分寸,不過唐先知出了名的脾氣好、人和善,一聽有人提議,趕緊安排地方。
他知道到了風花雪月地場所總要叫幾個會活躍氣氛的姑娘進來熱鬧熱鬧,可惜他年紀大,愛惜名聲,又覺得自己在場大家都端着,于是到了酒吧沒多大會兒就借故先走一步,走前卻把挑子撂給了馳程,讓他“奉陪到底”。
馳程知道他一方面是好意幫他拉攏人脈,另一方面有別的打算是以故意借給他人情。可無論是什麽他不情願的打算,今晚都脫不得身。
到了□□點多,劉副總又邀了幾個人進來,其中有三四個女人,其餘全是男的。男人品相一般,女人卻挺出衆,無論是喝酒的動作還是說話的語氣,打眼一瞧就是混過幾年的精英,個個放得很開。
原來是隔壁老熟人談完了生意,聽說這邊都是各公司老總,于是專門過來敬酒的。
在坐的基本從事第三産業,和馳程合作不算密切,偶有牽扯的也有幾個,不過也只是面子上過得去,所以進來的人要敬酒,也就敬不到他這裏。
嚴格說起來,他今天來聚會,實在有些不倫不類。
人家不認識,找不到話題跟他聊,馳程呢,也不積極。他熱情度似乎很低,一門心思地跟身旁地劉副總攀談,壓根沒擡眼。
跟着馳程一塊過來的錢建軍錢助理這會兒卻有些坐不住。
馳程注意到,扭頭問他:“你抖虱子呢?”
老錢笑了笑,支着腦袋嘆了口氣:“剛才看錯了,還以為那幾個女人裏頭有我前妻,吓我一跳……說起來前妻,我心裏就酸不溜丢的。”
馳程瞥他一眼,心不在焉地說:“沒想到你還是個長情的人。”
錢建軍瞪了下眼,喝一口酒又搖頭嘆息:“我老婆是女強人,我hold不住那種類型……”
他覺得自己過于矯情了,轉話題又說:“劉副總剛才帶過來的一幫子人裏面這幾個女員工不錯,你看,那個一身豔紅的姑娘旁邊那個,挺紮眼的……相貌沒有紅衣服姑娘出衆,不過,勝在五官精致有氣質。”
馳程順着他指的地方掃一眼,眼睛不由地眯了一下,他若無其事地摸出來一根煙,拿起桌子上的打火機,低頭點燃,慢悠悠地抽了一口。
錢建軍還在感嘆:“萬錦可真大,我跟我前妻離婚以後就再沒見過,這要是有個孩子,隔三差五還能照個面。”
馳程深吸了一口香煙,就着煙灰缸彈了彈煙灰,收回手自然地搭在沙發扶手上,聲音低沉地說:“是嘛,我覺得萬錦挺小的,不算大。”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忙,隔日更,可能下下周才能日更,剛完結《杏花雨》,還沒有歇過來第2章錢建軍也點了一根煙,沒看馳程,自個念叨:“見到不想見的人總覺得城市太小,見不到想見的人又覺得城市太大……還有吧,有時候越想見越見不着,越不想見越在眼前晃蕩,真挺邪性的。”
馳程敷衍地笑了笑,沒搭腔,也沒再往對面看。
酒吧裏頭的年輕姑娘們又是唱歌又是跳舞,除此之外還特別擅長撒嬌耍賴,一來二去,包間裏頭的氣氛就被撩得很高。
那幾個女員工也不賴,三言兩語,周圍男人就活躍起來。
馳程坐的位置靠裏面,燈光打不到,所以不太顯眼,不過也有姑娘瞧見馳程,大大方方地坐到他大腿上,端着酒杯喂到他嘴邊,動作輕佻,說話卻細聲細氣很無辜。
馳程很上道,半推半就地跟姑娘周旋。
紅衣服地女人被推出來跟劉副總喝大交杯,劉副總婉拒,連連擺手道:“在場老總這麽多,我一個小副總,這麽做實在搶戲……你們不地道啊,真不地道,這不明擺着欺負我實誠嘛,不幹不幹——”
有人就說了:“這不是你們開瑞坐莊嘛,咱們唐總走了,你不代喝誰代喝?”
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誰提了句現在是馳總坐莊,劉副總跟馳程也算熟悉,立馬一拍額頭就把皮球往他這邊踢,“對對對,就該馳總喝這個大交杯,我哪能蓋了馳總的鋒芒,沒有比馳總更合适的了……”
衆人只管看熱鬧,才不管認識不認識,一時間都跟着附和,吆喝着讓馳程喝。
女人這時候也閉了嘴,粉粉透過有些暗淡晃眼地燈光,把視線往馳程身上投,就有兩個人低頭說話,其餘一個臉色蒼白,估計是喝得有點多,兩人耳語了片刻,相互扶着站起來,壓低身子悄悄地出了包間地門。
馳程不能不給面子,但是說真的,這樣子趕鴨子上架跟個女人摟着當衆喝酒實在是掉價,起碼在他看來是輕浮放蕩、臉上無光的事。更何況現在做了老板,該端着的時候還是要端着,不然沒有威信。
他想了想,站起來随和地笑了笑,指着嗓子解釋,“今天是真不能喝白的,不是不給各位面子……要不然我吹個瓶吧,改天嗓子好了再補上。”
錢建軍知道他的性子,跟着站起來,趕緊搭腔,煞有介事地說:“是啊是啊,馳總嗓子都啞了,來之前還挂着吊瓶,剛才我還瞧見手上好幾個針眼呢,聽他說,人家醫生護士千叮咛萬囑咐,就是不讓碰酒。”
劉副總也是明白人,本來就是他把馳程推到風口浪尖,不幫着說話有點得罪人,于是也跟着幫襯:“就是圖個樂呵,身體第一嘛,不能喝千萬不能勉強……來日方長,先記着也行,大家說是不是?”
有人有眼色地嚷起來:“馳總要吹瓶,還不趕緊地。”
“服務員——服務員從新開一瓶——”
“別磨叽,人呢——”
一時之間,氣氛高漲。
其實吹瓶也不算什麽特殊技能,他們這些酒場上混日子的,基本都會,不過是有人做起來潇灑肆意,有人做起來醜态百出。
服務員四平八穩,新開了一瓶啤酒遞過來,馳程不緊不慢地解開襯衫地上面兩個紐扣,挽了袖子去拿酒瓶。
馳程地手臂略微有些粗壯,大衆膚色,用力的時候青筋凸起,肌肉隐約顯現,應該是經常健身的人,看起來很有力道。
他吸足一口氣,喉嚨打開,稍微放松幾秒,然後半分也沒猶豫,瓶子被擺成90度,幹脆利索地直灌。
喝酒的樣子那叫一個爽利潇灑,周圍響起來拍手叫好地聲音。
他動作雖然自然,但是完全享受不了這個過程。最後幾口,讓他作嘔。
不過,還是攥着酒瓶子忍到了最後,咽下去最後一口,瓶口朝下晃了晃,向大家展示。
他這瓶酒喝得很實在,除非是來不及咽的時候濺出來的一些,其餘一滴也沒有故意灑。
包間裏更加熱鬧,遇到實在人基本不再為難。他輕易躲過一“劫”,又有人開始慫恿劉副總來吹一個,也好跟馳程一較高下。
馳程抹了把嘴,半玩笑半認真地推波助瀾:“不用比,我肯定沒有劉副總厲害,只是劉副總低調,他其實連着吹三瓶都不在話下。”
劉副總再擺手大家只當他是不承認,就又鬧起來。
這麽着折騰不休,臨到最後散場才得消停。
等人散得差不多了,馳程才捏着嗓子從包廂裏出來,走了沒幾步,一個勁兒地清嗓子。
錢建軍問了句:“要不要去藥店拿點藥?我瞧着你這又嚴重了。”
馳程搖頭,把外套遞給他,又扯下來領結,“剛才喝酒嗆着了……你等我一下,我去趟廁所。”
錢建軍點頭,拿着他的外套往外走,走到一樓欄杆那裏,好巧不巧碰見那個氣質型美女。
這邊正好是穿堂風,小風吹得比別的地方順溜,這姑娘卻穿的很少,他情不自禁往下半身掃,只見下面穿着黑色小腳褲,腿又細又長,這腿型,錢建軍敢打保票,他絕對能玩一年。
再往下,腳又白又嫩,細高跟鞋的顏色是墨綠的。這個顏色又紮眼又大膽,一般人不敢駕馭。
她回頭看了錢建軍一眼,見不是認識的人,低着頭又開始講:“……鄭姐,你這樣是為難我啊,本來說好這次出差帶別人,怎麽又讓我替補呢……現在還在陪客戶啊,case還沒有拿下來,挺棘手的,我都準備把這個周末貢獻出去了……是啊,周末準備兩日游呢,機票都訂好了,挺可惜的……不是錢不錢的問題,關鍵是跟客戶約好了周末見面,我現在放人家鴿子多不好……嗯嗯,那鄭姐你再安排安排,實在不行那也沒辦法……”
錢建軍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興致偷聽別人講電話,還聽得沒頭沒尾。不過,不聽她講話還挺有氣質挺不食人間煙火,一聽講話內容,發現這也就是個普通人。
他回過來神,換了一個姿勢繼續抽煙,剛抽了半根煙,就瞧見馳程拐出來往這走。
走到跟前,他腳上明顯一頓,皺眉往錢建軍這邊掃了一下,不言不語地接過來外套,低着頭轉身往外走,腳步有些匆忙。
錢建軍摸不清楚狀況,趕緊熄滅煙跟上,理所應當地以為他嗓子難受所以心情不爽。
扶着欄杆地女人根本沒瞧見馳程,若無其事地撩上去垂下來遮住眼的長發,沉默地聽電話。
她緊抿着嘴,那邊不知道又說了什麽,讓她臉上顯出來不耐煩。
雖然時不時地表示在聽,可是明顯盯着自己的指甲走神。
“和怡——”
聽到喊聲,她這才回了神,趕緊比了一個噤聲地手勢,對着電話繼續聽,聽到最後重複表态:“……那先這樣吧鄭姐,不行的話我也不能讓您為難啊……您盡量安排,等我回去再說,我這邊特別忙……好、好,那就這樣。”
人到跟前,她也講完了電話。
來人又問:“怎麽了,趙小姐?”
趙和怡皺着眉說:“我快被氣死了。”
“她找你什麽事啊?給你升主管的事?”
“什麽主管的事啊,還不知道能不能升上去,要是不給我升主管我就不幹了……你說,我拿着普通員工的工資操着半個主管的心,她有事就讓我去善後,我又不是主管,身份地位多尴尬啊……要是這次升不上去,那真是贻笑大方了。”
“也是,誰讓你好說話,關鍵是你們部門沒幾個伶俐人。”
趙和怡說:“不說了不說了,哎,對了,苗苗,我剛才對客戶編了個謊,你別給我說漏嘴,這個項目成了我請你吃飯。”
苗子月故意說:“沒問題是沒問題,那得看吃什麽啊。”
她嘆了口氣,側頭看苗子月,“吃太貴得沒錢,我如今工作好幾年了,都不好意思張嘴讓爸媽接濟……昨天剛把車刮了,現在還心疼着呢。”
“摳門。”
“跟你比,那是小巫見大巫。”
“你工作好幾年了,薪酬高,有車有房,你家裏都是開公司的,你能沒有存款?”
“沒有,月光族,還想買個一居室呢……”
“現在的房子住不開你啊!”
“我膽子小,一個人住兩室一廳,晚上都瘆得慌,還是地方小點了好,不然用不用的屋整夜都得開着燈多浪費……哎,對了,要不你去我那住,幹脆別找房子了。”
“不行,”苗子月笑說,“我帶着男人,不方便。”
趙和怡抿嘴笑了一下,低聲說:“有什麽不方便,回頭還能借我使使……”
苗子月聽了瞪眼,咬牙說:“一般人伺候不了你。”
趙和怡忍不住笑得更開心,突然想起來還有正事,趕緊看了看時間,“客戶還等着,咱們進去吧?”
苗子月嘆了口氣,“等下,我去個洗手間,喝多了……”
趙和怡瞥她一眼,嫌棄地說:“去吧去吧……真是懶驢上磨屎尿多。”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杏花雨》投霸王票還沒來得及感謝的寶貝們:秋日連翹一枚地雷
宛如素顏一枚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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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暖風和一枚地雷
陳銀川一枚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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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川自深山一枚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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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桑一枚地雷
我寫文習慣luo奔不存稿,看見大家投雷就莫名興奮,算了,今天更一章吧,明天我就不更了,忙過這幾天再好好更文,愛你們第3章苗子月頭也不回,提着包去了衛生間。
趙和怡回到包廂,見人都從開瑞那邊的包間回來了,一問才知道那邊散了場,她不由地松了口氣,心裏說不清地感覺卻仍舊餘韻未消。
這感覺一直持續,回到住處還在繼續。
大腦會把塵封地回憶藏在最深處,可是一旦觸碰到開關,舊情往往像暴雨,來的很急很充沛。
趙和怡閉上眼都是那人,翻來覆去一夜未睡。
……
窗簾被風吹起,月色透進來打在床上,滿是讓人臉紅心跳的畫面。
男人握住女人的腰,壓低身子。胸膛磨蹭到柔、軟地兩團,讓他愈發熱、情,狠着勁兒動作了幾下,抿着嘴釋放。
他停頓數秒,翻身下來,手臂搭在額頭上,胸膛一起一伏,劇、烈喘、息。
女人面若桃花,挪身子湊近他,枕着他的胳膊不說話。
他平複下來,垂下眼,問了句:“渴不渴?”
她搖了搖頭,點着他地胸口說:“馳總,你今天有點反常啊。”
馳程沉默了一陣兒,翻身坐起來,先打開了壁燈又面無表情地撸下套子,淡淡地問:“哪反常?”
她跟着坐起來,曲着腿擡頭看他,“像個沒見過女人的毛頭小子一樣,動作那麽急,一點兒也不憐香惜玉。”
馳程看了她一眼,面上并不見尴尬,只是語氣有些抱歉地問:“你沒事吧?”
她笑了一下,“又不是小姑娘,能有什麽事?”
他光着腳下床,摸過來浴袍裹身上,又拿了一件給她,低聲說:“沒事就好……”
想了想又說:“艾米,要不你先去洗一下?”
艾米盯着他看了兩眼,歪着頭問:“你今天不走了啊?”
“幾點了?”
“兩點。”
“太晚了,不想走……你方便不方便?”
艾米手上頓了頓,有些生氣,低着頭邊穿內褲邊說:“我有什麽不方便……我這兩年只跟你保持這種關系,你是信不過我嗎?”
馳程回頭笑了笑,只說:“你想多了,我幫你去放水,先歇會兒吧。”
艾米悶悶不樂,也沒有再說什麽。洗完澡出來,瞧見他站在陽臺上抽煙,她望着背影看了會兒,臉上含着笑走過去,從後面抱住他。
“不是說嗓子難受嗎?怎麽還抽煙啊?”
馳程“嗯”了一聲,也沒有轉身,只是擡手彈了彈煙灰。
艾米額頭抵着他的背,享受了片刻的安寧,又說:“進去吧,風挺大的。”
他熄滅煙,轉過頭看她,皺眉說:“我還是回去吧。”
艾米收起來臉上的笑容,看着他不說話。
馳程輕手推開她往屋裏走,解開浴袍就開始穿衣服。
她默不作聲地看他穿戴好,突然“噗嗤”一聲笑了,溫柔地說:“你今天怎麽這麽反常?大晚上的,折騰什麽呢。”
他頭也沒擡,拿起來車鑰匙和外套,走到門口換鞋。艾米也沒有強留,開門送他。
馳程半夜回得家,家裏人已經睡了,其實家裏也沒幾個人,房子雖然是他的,不過他更像個外人。
因為半夜三更回來,也不知道困勁兒過了還是怎麽,睡眠質量格外地差,直接導致第二天起的有點晚,馳守娟敲了三次門他才洗漱好出來。
馳守娟姓馳,馳程也姓馳,并不是馳程随母姓,而是馳守娟是他姑姑。他姑姑是典型的農村婦女,中年喪夫,一直沒找到合适的再嫁,因為性格潑辣,和婆婆關系緊張,十幾年前就領着兒子住在馳程家裏。馳程父親去世也早,馳母也是寡居,所以兩個女人就相互扶持着拉扯孩子。
馳程一直覺得這個姑姑比他母親有福氣,因為母親身體一直很孱弱,五年前就離世了,跟着馳程沒有享過福,也可以說一輩子沒有享過福……她要是能再等個兩三年,馳程也就沒那麽遺憾了。
他回了神,跟着她往樓下走。
馳守娟像往常一樣說道:“懶死了,你出去打聽打聽,誰家日上三竿還不吃早飯,光等着你,飯都沒有熱氣兒了。”
馳程沒搭腔,走到桌子跟前坐下,悶頭吃飯。早餐還是沿襲老家的習慣,豆漿、油條、小碟鹹菜。
馳守娟又幫他盛了一碗豆漿,想起來一事,對他說:“這兩天你也不歸家,我差點忘了,你那個唐伯母前天打電話來問好,好像說最近老多天你也不過去她家了,你要不要提着禮過去看看?”
馳程捏着勺子送到嘴邊,聽到這裏停頓了幾秒又張口送進嘴裏,眼也沒擡,直接說:“要不姑姑您去一趟吧,你們都是女人,年齡又差不多,去了也有話聊。”
“哎,那可不行。人家是文化人,跟我聊不來……再說,她是想讓你去,又不是讓我去,到底什麽意思你就沒看明白?”
馳程哼哼了兩聲,擱下碗搖頭說:“沒看明白,你想多了吧。”
馳守娟一拍桌子,板着臉說:“人家唐易哪點配不上你?你個二婚頭子,你還挑什麽挑啊,別太嘚瑟,聽見沒?老大不小了,讓長輩省點心吧。”
他挑着眉似笑非笑地點頭,不緊不慢地擦了擦嘴,故作疑惑地問:“平洋呢?早晨起來怎麽沒見平洋呢?”
馳守娟“啧”了一聲,似乎想起來更重要地事,愁眉苦臉地站起來,邊摸電話邊念叨:“這王八羔子,昨天沒回來,你不說我還忘了……整天到處混,等他回來我饒不了他!”
馳程松了口氣,扣上袖扣開始穿外套,還不忘繼續添油加醋:“平洋也快三十了吧?姑姑,你也得上緊着點,再晚個幾年,孫子你都該抱不動了……”
馳守娟氣急敗壞地打電話,聽到這裏還不忘說他:“先操心你自個吧……”
他搖頭悶笑,拿着車鑰匙和公事包去上班。
……
趙和怡軟硬兼施,順利拿下了項目,在李經理那邊自然又立了一功。
晚上慶功宴,鄭姐悄悄對趙和怡透露,說她自己要被調到安徽學習兩個月,回來就直接升職她們部門的副經理,她要是走了,主管的位置就空下來了,她的任命一下來,頭一個就推薦趙和怡,就算任命下不來,也還有一個主管位置空缺,左右都會給趙和怡升遷的機會,還讓她最近好好表現。
趙和怡聽了,這才安撫下這幾天躁動不安地心。不過,事情還沒定,她沒敢聲張,就連苗子月都沒多嘴說給她。
公司高層一方面賞識她,另一方面因為她家裏背景原因也比較照顧她。今天一大早,鄭姐又交給她一個項目,據說是肥差……她心裏更加美滋滋地。
唯一美中不足地是,她跟部門裏一直不對付的蘇紅,上午又因為一點雞毛蒜皮地事杠了兩句。
跟苗子月一起吃中午飯地時候說起來這兩件事,苗子月卻推了她一下,提醒到:“聽說這家公司經理好女色,你注意着點。”
趙和怡沒聽明白,問了一句:“經理是男的還是女的?”
“肯定是男的啊。”
“咳,我還以為是女的,男的不好女色還能好男色?哦……也有,就是少了點。”
苗子月不滿地說:“正兒八經提醒你呢,別不當回事啊。”
“是是是,聽着呢。”趙和怡敷衍地答應了一聲,其實也沒有太當一回事。
下午跟那邊接洽,發現苗子月說得這個好男色的章經理還挺幽默風趣,趙和怡心裏還想,就算是個色、狼,那也是只頭狼級別的。
項目進行的很順利,兩邊相談甚歡,又約了晚上去九歌休閑會所消遣。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白雲黑土》投雷的小寶貝們:豆豆愛豆豆一枚地雷
豆豆愛豆豆一枚地雷
豆豆愛豆豆一枚地雷
豆豆愛豆豆一枚地雷
宛如素顏一枚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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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杏花雨》投雷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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