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七章
“哈哈哈哈哈——”
“別笑！我不教你笑！別笑！不教你笑！”
“當啷”一聲，一面銅鏡砸在南客腳邊，他拿起摔出了個坑的鏡子，鏡中映出了個濃妝豔抹被搞得一塌糊塗的臉。
“哈哈哈哈——你自己瞧瞧，你自己是個什麽模樣！”
“只是沒人教我！”孔雀大叫起來，“只是沒人教我！有人教我，我也會很好看！”
南客一邊聽孔雀叫嚣，一邊笑得氣都喘不上來了。
“我又不會上妝，你說怎麽辦？”
孔雀咬咬嘴唇，把口紅都吃下去了，“我能怎麽辦！我去洗臉。”
“嘿！”南客把鏡子放回梳妝臺，“我們去廟裏看看吧。你不是喜歡人多嗎？那裏有很多人去上香。”
孔雀抹着臉，回頭來看南客，“不去觀裏？”
南客不明白孔雀何意，随口說：“你想去也可以。”
孔雀眨眨眼，“你不是道家的嗎？也去拜佛？”
“呵，知道的不少。”南客拿着梳妝臺上的瓶瓶罐罐看，“西方不是還有孔雀大明王菩薩的嗎。我本就來自那裏。”
“那你怎麽不是佛？”
南客瞥了眼她，“世上孔雀千萬只，難道都是佛嗎？”
“哦。”孔雀撇開眼，“那我們去吧。”
“你這是什麽反應？”南客蹙着眉，“一副很失望的樣子。”
“不是——也不是——”孔雀颦起眉來，“南客，你不是和尚吧？”
“哈？”南客顫了顫嘴角，“你都想的什麽？這東一錘西一棒，到底想說什麽？”
孔雀看着南客大聲道：“因為和尚不能結婚生子！”
“你想和我結婚！”
“不、不、不、不可以吧？是吧？”孔雀孔雀仰頭望着南客，目光閃動着，“是不可以的吧？你終究不是人。”
“呵——”南客笑了，上去就在孔雀臉上捏了一把，“小孩子想那麽多！等你長大了再說吧！”
“我十三了！”
“我兩千多歲你跟我比呢！”
“你到底為什麽來找我的！”
“一時興起！”
“為什麽一時興起！”
“因為——因、因、因為——為什麽告訴你！”
“以前你說的時候我不聽，現在我想知道了！你說啊！”
“我不想告訴你了！你怎樣！”
“好！”孔雀眨眨眼，“別說了。我不想知道了。”
寺院香客如雲，在如來蓮花座前紛紛跪拜祈禱護佑。
孔雀将三支香供上香爐，在拜墊上拜了三拜。
“南客，你求什麽？”
南客和孔雀一同出了佛堂，“我沒有什麽所求的。”
“我有所求。”孔雀将南客的袖子攥在手裏。
“求什麽？”南客随口問。
“求——”
“公子！”
孔雀回頭去看，只見昨晚那漂亮小姐的丫鬟跑了來。
小丫鬟看了眼南客，就微微笑起來，“我家小姐請公子留步。小姐在上香片刻就來，要與公子說話。”
南客蹙了下眉，“說什麽？”
小丫鬟眼珠一動，“我家小姐聽說公子遠道而來，在此游玩，想借地主之誼邀公子賞成都美景，品成都佳肴，以謝公子贈帕之情。”
孔雀颦着眉，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還未想明白過來就聽南客來了句：“行吧。”
聽到這話，小丫鬟眼珠子又是一轉，“我家小姐說了，路途遙遠，公子一路花銷頗費，我家老爺還算富裕，如公子有難處我佟府定然相幫。”
南客揚了揚眉，“我們并不缺錢。”
“那……”小丫鬟在南客和孔雀身上掃了一圈，“其實，我家小姐已然打聽到公子所在客棧，今早就已命我将帕子給公子送去，可——可公子已然外出，卻又聽聞，公子與這小妹妹同住一間房，這是為何？”
“哦！”孔雀生怕教人誤會就趕忙說：“我晚上沒有娘陪我，我怕黑就讓哥哥陪我，我睡着了，哥哥就趴外間桌子上睡。”
“哦！這樣啊！”小丫鬟展開笑臉，“我家小姐應該出來了，公子請在這裏等等我家小姐，我去找找，怕我家小姐常不出門找不到我們。”說着，就跑走了。
“奇奇怪怪的——”南客歪了歪頭，“孔雀，你有沒有覺得——什麽不對勁？”
孔雀撇了撇嘴，“我感覺那小丫鬟是個騙子。”
南客笑了，“你就是個大騙子。”
“哥哥——”孔雀抿嘴笑，“你信不信她們一會兒又該問，哥哥為什麽穿那麽好看的衣服我卻穿的這麽破了？”
南客揚起眉，“怎麽，那我們現在趕快走吧？”
“走什麽，都答應人家了。”孔雀看着南客，“你怎麽就想起來說一句‘行吧’？”
南客咂咂嘴，“你不是看她上妝好看嗎？說不定可以教她教教你。”
“真的嘿！”孔雀又颦起眉，“可，上妝都是在閨房做的事，我們是在大街上玩，怎麽教啊？”
南客勾唇笑了，“你不是會騙嗎？”
一身嬌粉的麗人款款走來，走得那麽輕、那麽巧，好像每一步都是一只蜻蜓落在了芙蓉花上，她走得那麽靜，但她溫暖的氣息卻已散開，頃刻間，溫暖了周圍的每個人，将春意濃濃提前傳達到了人心裏。
她笑了，笑容讓她變得更暖了，因為她看到了讓她暖起來的人，一看到他，她的熱情就好像能融化三尺積雪、萬年冰，讓人仿佛置身于六月酷夏。
“公子。”
看着這位精心打扮過的女子，南客忍不住贊了一句：“小姐很漂亮。”
女子得了贊揚就羞答答地低下頭去，“公子，莫要誇我，我害羞。”
南客笑了，“姑娘妝容如此美麗，怎能不誇！這樣倒教我想起一件煩心事。唉！”
“怎麽——”女子擡起頭，睜大了眼看着眼前的英俊男子微微鎖眉的樣子，“公子有何煩心事？我可是能幫上些許嗎？”
“唉！姑娘你有所不知啊！”南客拍了拍身邊女孩的肩膀，“我此次離家，就是接這同父異母流落在外的妹妹回家！可憐她流落在外十數年過的都是苦日子，眼看老大不小了，對女子內事是一竅不通！我帶她行路實在是諸多不便，如果能得姑娘教育，我實在是感激不盡！”說着，就長揖一禮。
“不！不，公子不必如此！”女子趕忙握住女孩的手，“待我回去禀明爺爺，就讓妹妹同我回去，我好好教她！”
“唉！我這妹妹實在可憐，如我有一點辦法我是絕不會勞煩小姐你的！”說着，南客讓出一條路，打了個手勢，“小姐雖有地主之誼，但我怎麽好讓小姐頗費！小姐盡管帶路，花銷理應算在我頭上！”
一只手伸進了南客袖管裏，是孔雀将錢袋塞給了他。
南客低頭瞥了她一眼，正想說話，卻聽一旁的年輕女子嘤咛一聲。
女子見英俊的男人看過來立刻就紅了臉，“公子——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
南客立刻笑起來，“是我失禮了，南客，這是我妹妹孔雀。想你這個聰明的小丫鬟應該是打聽到了才對？”
小丫鬟也立刻紅起了臉，“不許叫我小丫鬟！我叫小娥！”
“小娥！”女子搡了小娥一把，“女孩子要靜，你這樣以後怎麽嫁的出去！”
“公子莫要介意，這孩子叫我慣壞了。”女子又笑笑，“我父親姓佟，我小名寧娘。”
南客微微一笑，“佟小姐。”
聽此稱呼，寧娘掩不住臉上的失落，就勉強笑了一下，“南公子。”
雖然成都已讓南客帶着孔雀兜兜轉轉有一圈了，但與有個本地人的引領游玩還是大有不同的。
只有本地人真的知道哪兒有最美的景致、哪兒有最好的佳肴，哪個地方發生過怎樣的故事。
還有那些個地方看起來裝璜典雅、吃□□致，但卻是坑騙外鄉人錢的。
寧娘站在湖邊，望着平靜的湖面，講起浣花溪百花潭的故事。
有一天一個姑娘在溪畔洗衣，遇到一個遍體生瘡的過路僧人跌進溝渠裏，這個游方僧人脫下沾滿了污泥的□□，請求替他洗淨。姑娘欣然應允。當她在溪中洗滌僧袍的時候，卻随手漂浮起朵朵蓮花來。霎時遍溪蓮花泛于水面。[注：故事來自《浣花溪》百度百科]
孔雀“嘻嘻”笑着，“那和尚說不定是花精！”
“瞎說！”小娥叫起來，“人家是神仙！”
孔雀忍住笑，“我沒見過神仙。”
小娥不屑，“那你就見過精怪喽！”
“我——”孔雀笑笑，搖搖頭，“我沒見過。”
游玩一天，現在已是傍晚。
孔雀望着映在水面上的紅霞，“姐姐，我和哥哥先回客棧，待你回去禀明了爺爺再教人過來知會我一聲，我就去。”
寧娘看了眼南客，有些失落的點點頭，“好。只是我将妹妹帶去，南公子一個人在客棧，這如何是好？”
南客笑笑，“我一個大男人，佟小姐不必擔心我。”
“诶——我将妹妹帶去，南公子又怎麽放心得下？”不待南客開口，寧娘又趕忙說：“不如我向爺爺小小地撒個謊，就說公子與我有救命之恩，這樣公子就也能入府，豈不是好？”
“是何救命之恩？”
寧娘還未開口，孔雀與小娥就異口同聲，“英雄救美。”
南客看了看孔雀，又看了看小娥，“你們看我很能打嗎？”
寧娘“嘻嘻”直笑，“公子真逗！救我，難道就要公子去與人打架嗎？”
傍晚的風，刺骨的冷，可在這年輕女子瘦弱的身體裏卻燃起了不滅的火。
寧娘看着夕陽，看着平靜的湖，深吸一口氣便沖了過去！
這意外太突然，誰都不能相信這嬌生慣養的女子會跑得那麽快，更不能相信她會有那麽大的勇氣一腳跳進冰冷的湖裏。
作者有話要說： 又要去上學了【本來以為可以徹底畢業的】，鼠把存稿全放存稿箱了，所以十天內不會斷更。【當然，如果我的小說有人看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