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53.九妹

淮紹一在宮內有分配的居所,他們一路無語,陸瓊九在前,淮紹一在後,在旁人看來,是最妥帖不過的主仆關系。

淮紹一離她近了些許,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為她指路。

陸瓊九的唇抿得緊緊的,不知為何,隐約有了“偷情”的刺激感覺。

門被推開,又狠狠被人一把關上,緊接着,陸瓊九的背就緊緊的抵上了門框。

她皺着眉,嚷“疼”,指着抵在門上的背和他掐着的腰喊疼,淮紹一窺見她眼裏的狡黠,笑而不語,背過手去,給了她緩和的空間。

淮紹一瞧她得逞的得意樣,輕輕搖了搖頭,問道:“可是出了什麽事?”視線卻不受控制的落在她精致的五官上。

陸瓊九從窗戶處探頭望見了随他們一道而來,現正在門口望風的音容,朝她使了使眼色,示意她不用侯在門口。

待到音容的身影完全消失,陸瓊九才道:“你今日不太一樣。”

淮紹一到床邊褪了短靴坐下,朝她招了招手,看她順從過來,滿意的舒展眉毛,“哪裏不一樣?”

陸瓊九學着他的樣子,正準備彎腰也褪下繡鞋時,小腿突然被一雙大手攏起,而後骨節分明而又修長秀氣的指觸上了鞋口,碰着她的腳後跟,将鞋從她腳上剝下的同時把她一雙小腳收納進了掌心。

陸瓊九忍不住縮腳,腳心癢癢的,她抖着聲音喊道:“別撓。”

淮紹一笑道:“好,不撓”他本意是将她襪子褪下,這件屋子向來悶熱,怕将她熱壞,才起了心思去撥弄她的襪子。但等手指已經開始活動的時候,卻發覺這般動作含義有些過了。

自古女子玉足,非丈夫不可得見。哪怕只是摸上一摸,都帶了不小的別樣色彩。

雖然她早晚是他的,但現在,諸多“親密”之事,還為時過早。

陸瓊九向前伸着胳膊,将他還放在她腳上的手用自己的小手抱住,十分不自然的轉了話題,“在乾清宮殿外,你那句話,好像故意說給誰聽似的。”

淮紹一将她看護的小心,先前處處隐忍,壓下自己的欲望,就是為了在她出嫁之前,不受任何人的非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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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沒有全然的把握能娶她為妻之前,他近乎自虐般的壓制下所有的想法。更不要提,在人前,與她親昵接觸,言語竊竊。

但剛剛,他确實是放縱了自己。

倒像是故意說給、做給誰看一般。

淮紹一看着被她包裹住的手,擡眼,望進了她黑白分明的瞳裏,“信我嗎?”

“那是自然,”陸瓊九不加思考的回複,“這一輩子,我只信你。”

淮紹一清亮的眸霎時間深沉起來,他喉頭滾動,輕輕道:“前幾日,我弄明白一件事。想要護住你,定要這大秦安泰,”他像是輕嘆了一口氣,從她手裏将自己的手抽出來,錯開了與她交彙的視線,看向有些積灰的木桌。

“西南邊陲,我該聽師父的,去一趟,烏夷需要一舉殲滅。”他頓了頓,“但這之前,我必須先娶了你。”

陸瓊九彎着上半身,用膝蓋在床板上爬了兩步,扶着他的肩膀,擡起屁股,坐在了他的腿上,她伸長手臂攬上他的脖子,悶着聲音道:“這些,你盡管去做,不用時時處處與我解釋的。”

她嘿嘿一笑,“讓我坐享其成可好?我着實太懶了,安安生生做個待嫁婦,整日理紅妝,可好?”

陸瓊九抛出了自己的态度,無條件的信任。

她的态度,讓淮紹一因大刀闊斧改變對未來設想而惴惴不安的心瞬間安然下來。

“從你抱着我死在烏夷刀下之後,我的命,就是你的了。你想要如何,便是如何。”她突然抿了音量,湊到他的耳朵,紅着臉咬着牙,繼續挑逗,“你想做什麽,那就做什麽。”

她閉着眼,輕輕咬了咬他的耳垂。

“你若等不及,忍不了,我們可以随時行……周公之禮。”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所說的,陸瓊九摸上他的大掌,用力一轉,放到了自己最致命的女人魅力處。

陡然,兩人呼吸皆是一沉,身子皆是一僵。

她算不上波濤洶湧,但挺巧的弧度卻着實勾人。

淮紹一忍不住咬主了後槽牙,咬肌鼓起,他的側臉肌肉顯現,給他清隽的五官帶了男人的剛毅,他微微喘了起來,陸瓊九瞧他這副模樣,不由得心慌起來。

她心疼于淮紹一處處忍耐,故而有了今天這番話,只要對象是他,她并不介意,在何時何地發生這一令人興奮而又懼怕的事。

她抖着手不讓自己退縮,但遲遲的,被她強行虜過來的手,只是搭在上面,遲遲沒有話本裏所畫的男人該有的動作。

她也是個稚兒,隐約知道,但具體實施,她派人尋得話本,也不甚完整。

漸漸地,急了起來,“你你你……碰一……碰啊!”

她被羞的忍不住眨眼,說出的這句話繞着喉嚨沖出,又被口水絆到,她連連咳嗽。

咳的眼淚都流了出來,托着淮紹一大掌的手轉而去捂了嘴巴。

淮紹一大掌一轉,從她臂彎處穿過,落在她的脊背上,幫她順着氣,“在此地,怕是委屈了你。”

淮紹一擡起她尖翹的下巴,讓她的眼随着他的手轉動,他接着頗為無奈的道了句,“連床被子都沒有,怕是要隔疼了你。真的動起來,這可比剛剛抵在門板上疼多了。”

他的眼掠過她的袖子,鼓鼓囊囊的一團,見她面色緋紅,就知道又不好意思了,他毫無痕跡的轉了她的注意力,“今日來乾清宮找我,是為了送香囊?”

突然注意力被牽引到香囊身上,陸瓊九咽了咽被嗆出來的口水,也就順着他的問題說了下去,剛剛的小插曲倆人都異常默契的不肯再提。

“我繡了三個,香料都是一樣的,樣式大不相同,就都拿過來,看你喜歡哪個。”

陸瓊九獻寶似的将那三個小香囊放在手心,托送直淮紹一眼前。

淮紹一挨個翻看一番,餘光悄悄打量陸瓊九,沒錯過她滿眼的期待。

他取了中間那個,放在鼻子下輕嗅一番,“玫瑰花香?”

陸瓊九亮着眸子,點了點頭,“這時歲,玫瑰花都枯萎了,我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尋到的,好不好聞?”

淮紹一點了點頭,動作利索地将那香囊別在腰間。

陸瓊九被他這絲毫不遲疑的動作深深取悅到,笑意在嘴周一圈圈擴大,她将另外兩個香囊重新塞回到袖子中,不期然的被淮紹一捉住了手。

他掰開她的手心,從大拇指指腹一路向下,視線一路蔓延到小指指腹,堪堪又停留在了食指指腹處,擡眼瞧她,“紮了幾回?”

陸瓊九有些不好意思,京城這個地方,女子們都生的溫婉賢淑,哪有誰家姑娘做個女工還刺到手的,她不自然的別開他炯炯目光,“一次!”

淮紹一眼神探究,幽黑的瞳發亮,霧散明晰,他從鼻端溢出一句“嗯?”

她頹了胳膊,咂嘴讪笑道:“四五次吧。”

淮紹一濃眉輕皺,嘴巴動了動,陸瓊九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巴,梗着脖子給自己辯解道:“丹契女子并不擅長女工,你知道的,我長于丹契,八歲後返回京城,也就錯過了最佳學習女紅的時間。”

她一本正經的解釋道:“所以,能有這樣的成品,已經很不容易了,你莫要再嫌棄了。”

陸瓊九苦着臉,想起了皇祖母的揶揄的話,耷拉了腦袋,不會女紅,确實如何也算不得賢惠,世上男子都希望娶個賢惠的女子吧。

淮紹一握住她擋在自己嘴邊的手,放在唇上,親了親食指上已經不甚明顯的針眼處,“刺傷了,心疼的總歸是我。”

陸瓊九沒想到他原來想要表達的是這個意思,霎時瞪大了眼睛,帶着小小哭腔的嗓子不管不顧的喊了出來,“你不要嫌棄我呀,這也不會那也不會的,以後給孩子縫補個衣物什麽的,都不會。”

“哎,當時賴嬷嬷在,我該好好學的。”

淮紹一啞然失笑,只覺得她抱着腦袋一副檢讨的模樣,可愛的打緊。

“孩子……”淮紹一琢磨着這個字眼,用手捏了捏高挺的鼻梁,下颚線的弧度在他嘴角的笑意之下,過分流暢。

他思索了一番,眉眼彎起,手指探到她袖口,取出另外兩個香囊,一并別到了腰間。

他腰緊致勁瘦,別了三個紅豔豔的香囊,頗有些好笑,陸瓊九看他的動作,一時之間,話被堵了回去,舔了舔幹澀的嘴唇,猶豫着開口,“你這樣……不好看,太滑稽了……”

“我不怕別人笑,你費了這樣大的氣力繡的,我該時時刻刻帶着身上的。”

陸瓊九張了張嘴,不知道要作何反駁。

淮紹一低頭看了看香囊上的玫瑰式樣,不經笑出聲,“晚上繡的?”

陸瓊九吃了一驚,下意識回複,“你怎麽知道?”

淮紹一漫不經心的将視線重新放到她臉上,手指從她額間碎發到了眼下,指腹下她的皮膚細膩緊致,他向後仰着身子,手指從眼下那一處肌膚抹過,而後,收了手,笑而不語。

陸瓊九只覺得腦子裏什麽東西炸了,她的手馬上捂上了自己眼睛,再也不肯讓淮紹一瞧。

天,她忘了!

光顧着塗口脂,忘了遮眼下的烏青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寫的時候,總想起那個土味情話

——你今天怪怪的

——哪裏怪

——怪好看的

陸瓊九今天可不太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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