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顧棠結局
“絕無可能？”楊舒凡哂笑，恐怕這個論斷不成立吧！
顧城西對于顧棠的叫嚣，自然也是淡然無視，權當做一陣惱人的秋風，風過無痕。
他朝對面、站在六位老人身後的祁缙示意眼色，祁缙立馬會意，将另一份文件分發給在場各位。
而顧棠看見祁缙手中的那份文件，心裏“咯噔”一下，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那份文件很薄，落到每個人手中也只是輕飄飄的一張紙，但就是這張輕飄飄的紙張，教看過的所有人臉色劇變。
顧以致沉默到現在，此刻卻沉不住氣站了起來，将紙張蹂成一團丢在顧棠臉上，哽着脖子喝道：“顧棠！”
顧棠将那張從臉蹦到地上的紙張撿起來，打開後不可置信瞪着那碩大的紅框字眼：“确認無血緣關系。”
他臉色劇變，顫抖着問：“這是什麽意思？”
楊舒凡道：“根據上面的‘結果解釋’顯示，父系可能性為69.98%。換言之，顧棠先生和我當時人并非血緣關系。”
顧棠抖着手，反複檢查上面的每一個字，哆嗦着唇反複說道：“荒唐、荒唐，簡直是荒唐之至！”
他惡狠狠的看着顧城西，道：“你以為弄個假證明，就能逼我和你脫離關系？”
顧城西沒說話，楊舒凡則出聲道：“顧棠先生，如果你對以上有任何疑慮，盡可以去重新鑒定。”
顧棠自知木已成舟，便破罐子破摔道：“我就說我這個‘好兒子’為什麽這麽讨人厭，我就說為什麽我橫豎就是看他不對眼，我就說為什麽我這個‘好兒子’和我就是一點兒都不像……”
顧棠“哈”了聲，然後陰鸷的盯着顧城西。
“不過，你拿出這個DNA鑒定有什麽用？這最多不過說明你的母親是個賤骨頭，背着我偷男人，僅此而已！哦，不，這麽說來你連繼承嘉澤的資格都沒有！”
顧棠的言辭、表情都像極了一個被綠了多年還幫人養兒子的人，值得同情。但是這話說的的确有些過，在場六位老人都有些不贊同的皺眉。
顧城西倒是絲毫不介意顧棠的諷刺，猶自氣定神閑道：“舒凡，阿缙。”
楊舒凡和祁缙說了聲“是”，然後彼此交換了個眼神。
祁缙去分發材料，楊舒凡則開口說道：“下面的材料是我當事人和他母親的親子鑒定書，相似率是99.999%；與逝世的顧以誠先生的相似率是98.98%，但是與這位……咳，更準确來說，應該是和這位葉棠、葉先生的血緣相似率僅僅只有69.98%。”
看着目眦欲裂的顧棠，楊舒凡繼續道：“顧棠先生該不會忘記自己原本的名字了吧？忘了你是入贅進顧家，繼而才改名為顧棠的這件事？呵，做人可不能忘本啊！”
“你——”顧棠一口老氣噎在喉嚨裏。
想他顧棠這些年來呼風喚雨，何曾受過此等羞辱？！！
“你對于顧家來說，終究只是個外人，連孕育繼承人的資格都沒有！”
楊舒凡勾了勾唇，繼續道：“所以，從血緣關系來說，真正有繼承嘉澤，甚至是繼承顧家的人，應該是我的當事人——顧城西先生才是！”
顧棠盯着楊舒凡，轉向顧城西，又看向楊舒凡，如此以往。
半晌，他瘋癫似的仰天大笑，笑夠了，用布滿紅血絲的、銅鈴大的眼睛瞪着顧城，道：“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顧城西眼皮都沒擡，淡淡道：“十年前。”
十年前，他就是因為這個消息而和夏衍知分開，教白一涵鑽了空子，導致他們十年的空白相思。
而導致這件事的罪魁禍首就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顧棠瘋了似的笑着。
“所以你知道為什麽我這麽厭惡你了嗎？知道我為什麽不屑于關注你……你知道嗎，你的母親就是個人盡可夫的□□！外表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實際上就是個放浪形骸、不知檢點的浪蕩‖女人！”
他湊近顧城西，面目可憎的獰笑道：“你想知道你的親身父親是誰嗎？哈哈，他就是個低劣、下作的奴隸！你母親就是那麽饑不擇食的和家裏的奴隸媾和，誕生下的你！哈哈，你現在知道你身上的血有多麽肮髒了嗎？不不不，你甚至比我還要不如！”
且不論這話有幾分真假，單單就是顧棠言辭中的惡意，就教人大為反感。
“說完了？”但顧城西始終像個沒事人似的，對他所有的惡言惡語毫不在意。
“說完了就麻煩您收拾東西離開吧。”
“離開？”顧棠将他一身無賴的氣質盡顯。
“憑什麽？我只是輸了嘉澤，顧家還是屬于我的！我還是顧家堂堂正正的一家之主！你可不要忘了，這可是你最最尊敬的外祖父親自授予我的！”
聽言，顧城西的臉色終于有了些變化。
他擡起頭，面無表情的看着顧棠，然後一字一句道：“不許和我提外祖父！”
他眼底的殺意太過于濃烈，一時之間顧棠竟也忘記了言語。
“你害死外祖父，篡改外祖父的遺囑，還一直用藥物殘害我的舅舅——顧淮，你當真以為這一切做的天衣無縫嗎？”
“什麽？！！”動作最大，情緒浮動最大的不是顧棠，反倒是六位耄耋老人。
他們猛的站起來，不可置信的問道：“城西，你說什麽？大哥是被他害死的？他、他不是突發腦溢血而亡……？”
顧城西點頭，“當年我也覺得這一切事出蹊跷，但是一直苦于沒有證據，這些年來堅持查證，皇天不負有心人，終于教我掌握到了證據。”
顧棠向後踉跄了兩步，“你、你可別信口胡謅……有、有什麽證據，盡管拿出來！”
盡管已經确保，當年卷入這件事的人已經全部被滅口，盡管已經确認這件事所有的證據都被銷毀殆盡，但是此刻從顧城西嘴裏說出這件事，就是止不住叫顧棠心裏打突突。
“就是，城西，你有什麽證據盡管拿出來！我們定要為大哥讨回公道，不能教他往枉死！”
顧城西睨了眼顧棠，道：“你當年雖然處理好了一切證據，但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一個人。”
“……是誰？”沒等顧城西說出來，顧棠已經不自覺問出口。
“朱國峰。”
朱國峰？！！！
朱國峰是誰？朱國峰是顧棠當年最得意的助手，當年陪着他一起在顧家站穩了腳跟。
可以說，顧淮能有後來的光景，絕大多數要歸功于朱國峰！
顧棠為了在顧家站穩，做了許多腌臜的事情，一樁一件都是朱國峰替他出面動的手。等到後來顧棠功成名就，也就是顧以誠老先生逝世後，朱國峰終于不堪良心譴責，向他提出告老還鄉。
他以為顧棠心狠手辣，但是念在他為他鞍前馬後的面上也會放過他一馬，但是千算萬算，他終究還是低估了顧棠狠心的程度，竟要對他趕盡殺絕！
顧棠直接狙擊朱國峰，無奈之下，朱國峰跳江而下。
滔滔長江、泛泛大水。
他以為他絕無生還可能性的，誰知……
要知道，顧棠所做每一件事的證據全都掌握在朱國峰的手裏！
朱國峰生性謹慎，那些東西的藏匿地點由始至終他都沒找到，再加上他以為朱國峰已經死掉了，便放棄了找尋……
顧棠哆嗦着毫無血色的雙唇，問道：“……他、還活着？”
“他已經向警方自首。關于那些他所藏匿的、關于你所做的每一惡行的證據，也都已經上繳警局，至于剩下的事，恐怕你需要自己去法院辯解。”
話音一落，會議廳的大門再次打開。
一大群警察持逮捕令将顧棠逮捕。
顧棠竟也奇跡一般的沒有反抗，只是在他臨走時，顧城西陡然間覺得顧棠像個遲暮的老人，臉色頹然，脊背佝偻，老态畢露。
顧棠就這麽落幕了，甚至連高傲的叫嚣都沒有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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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此事之後，六位老人也累了、乏了，尤其是顧以致。
他是顧以誠關系最親厚的二弟，這些年來早已閱盡塵世浮沉、看淡了一切。
他看着顧城西，道：“今天這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劃的吧？”
顧城西直言不諱的承認。
他凄然一笑，朝旁邊的五個兄弟轉了一圈，道：“他們五個有多少是你的人？罷了罷了，都讓你們這些年輕人折騰吧。我們老了，再過不久就該下去陪大哥了……大哥這些年在下面，也是寂寞啊……”
旁邊的五位老人多少有些神色動容。
顧以致背過身子對着顧城西，“我就問一句……大哥他，究竟是怎麽去世的？”
顧城西抿唇，“當年舅舅病發外祖父早有懷疑，後來終于找到了證據打算去找他理論。當時在書房裏，只有他們兩人，再加上言辭上的沖突，他就失手将外祖父害死……雖然書房的攝像頭被毀掉了，但是外祖父留了一手，在書房裏藏了個微型針孔攝像頭。這些東西全部都被他交給朱國峰處理，朱國峰生性謹慎，将攝像頭毀掉，但是針孔攝像頭卻是保留了下來……”
後面的事不言而喻。
顧以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再糾纏。
他伛偻着身子離開，邊走還邊囑咐道：“顧家香火不盛，現在也就剩你們兩個，所以你們自己看着吧。至于嘉澤，你們好生經營着，畢竟那都是大哥一輩子的心血。”
“還有城西，你那丫頭要是真心喜歡，就早些娶回來吧！”
“別再折騰了，早些替顧家開枝散葉吧！”
“顧家啊，是該注入新鮮血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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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以致離開後，剩下的五位老人也陸續離開。顧城西又讓楊舒凡和祁缙先行離開。于是，裏面只剩下顧城西、顧淮兩人。
顧城西和顧淮誰都沒動，只是保持着前面的模樣并排而坐。
偌大的會議室空蕩蕩的，也靜悄悄的，仿佛針尖兒落地聲都清清楚楚。
良久，顧城西開口道：“我們談談。”
“……正有此意。”
作者有話要說：
這啥數字我自己瞎掰的啦～
你們懂這個意思就好
wink～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