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白一涵結局

白一涵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她唯一的出路。

她不再裝瘋賣傻、撒潑打滾,而是沉斂着氣質,眉眼深深的擡頭望向顧淮,啞聲問道:“你真能将我從那個地方救出來?”

顧淮勾唇反問道:“你不是已經從那個地方出來了?”

白一涵抿着唇不說話,只是和他對視着,一時之間,靜悄悄的,靜得許澤言不自覺眯起了眼睛。

半晌,白一涵終是敗下陣來。她澀澀問道:“你想知道什麽?”

顧淮絲毫沒感到意外,他朝身後的許澤言比了個手勢,然後許澤言立馬上前将白一涵扶起來,他自己反倒是站起身來,向後退了兩步。

許澤言将她身上的繩索都解開,無視她身上的異味,并貼心的撥開她亂糟糟的頭發,道:“乖女孩,三哥他生性如此,所以你不用怕。我們不會傷害你。”

白一涵看着彬彬有禮的許澤言,只覺得這是神祇一般的天人兒,仿若一道光照亮了她內心的深淵。

在康奈斯精神病院,她就像個牲畜一般被那些精神病人折磨、欺淩着,她逃脫、她掙紮,卻招致更粗暴的對待。

于是,她學會了隐忍,學會了裝瘋賣傻,學會了和那些瘋子一樣的瘋言瘋語,每天吃着糟糠之食,卻要承受比任何人都沉重的壓力。

可即便如此,她顧城西還是不放過她!

他定期給她找醫生,确認她是否真的失心瘋,不僅如此,他還放任人欺淩她,甚至是冷眼看着那些肮髒、下作的人糟蹋她!

她恨啊,為什麽她付出這麽多,卻落得這個下場?

但是十年真是太久了,久到她忘記自己本來的樣子!久到忘記了該如何以一個正常人的身份去面對別人!

所以,現在突然得到許澤言紳士一般的對待,她有些受寵若驚,有些懷念,甚至有些……心動。

她的目光太過于赤‖裸,甚至帶着令人厭惡的垂涎。

但是許澤言好像絲毫不在乎,他只是依舊溫柔的看向她,道:“是我們吓到你了嗎?不用怕,我們不是壞人,不會傷害你。”

語氣太過于溫柔,眉眼太過于缱绻,教白一涵不自覺羞紅了臉。她像個情窦初開的少女般忸怩着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許澤言好脾氣的回答道:“許澤言……我心若涵煙,葐蒀滿中懷……你叫白一涵,我應該沒記錯吧?”

白一涵有些呆愣的點頭。她頭一次發現原來自己的名字這麽美。

許澤言則是嘴角勾起一抹醉人的微笑,“和你很配。”

白一涵頓時覺得心有些“撲棱棱”跳着,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滿身泥濘的堕天使,而許澤言就是那個披荊斬棘帶自己走出囹圄的騎士。

她……可以抓住他嗎?

只是沒等白一涵多想,就被顧淮不帶一絲感情的話語擊碎了所有幻想。

顧淮皺着眉,不悅道:“玩夠了沒?”

玩?白一涵的臉霎時間褪盡了血色,她不可置信的望着許澤言,哆嗦着嘴唇問道:“他、他這是、是什麽意思?”

許澤言依舊溫暖的朝她一笑,但是嘴裏吐出的話語卻跟淬了毒似的:“字面上的意思。”

恰巧,言晞從外面趕過來,之前顧淮吩咐他去勘察夏衍知出現的地方,現在有了結果,正要向顧淮彙報。

但是他一進來就發現氣氛有些詭異,甚至地上還坐着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人。

他有些怔愣。

但就是這會兒工夫,許澤言瞧見了他,然後施施然的站起身走向他,并攬着他的腰道:“這才是我的愛人。”

言晞回過神,鼓着一張包子臉用眼神問他:“你在幹嘛?”

許澤言一改剛才的完美情人形象,他甚至笑得有些狗腿道:“晞寶,你回來了!累不累?我給你捏捏腿好不好?”

他們正濃情蜜意好不快活,但是白一涵只覺得晴空霹靂。

她不可置信地指着身體緊緊貼合的他們,結結巴巴道:“你、你們……”

被打斷了調情,許澤言不悅的看着她,眼裏寫滿了蔑視與不屑,道:“再敢用這雙肮髒的眼睛盯着我的晞寶,我就将它挖掉!”

這話說得狠戾,教白一涵心肝兒都跟着一顫。

于是,她扭曲着五官吼道:“他是男人!你們都是男人,如何能在一起?簡直是荒唐!荒謬!”

許澤言一沉,“男人如何?晞寶是我一生摯愛,就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也要和他在一起!沒有人能阻攔!”

言晞聽着只覺得有些不知所措,早些被楊舒凡故意捯饬出來的芥蒂瞬間消失殆盡,但他還是裝腔作勢在許澤言的腰間狠狠擰了一把。

許澤言疼的龇牙咧嘴,哀怨的盯着言晞,言晞卻是連正眼都沒瞧他一眼,因此也就沒看到許澤言眼底的那一抹狹光。

“不!不可能!”白一涵失心瘋似的吼道:“你們這是禁忌之愛,天理難容、人人唾棄!你們注定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說完,她竟蹒跚着想向許澤言他們沖過來。

白一涵這番話是徹底踩到了許澤言的雷區,所以,他看着白一涵沖過來的身軀,毫不猶豫的偏身護住言晞,然後一腳将她踹得老遠。

看着她如秋風中蕭瑟落葉般飄零而下的時候,許澤言的眼裏沒有一絲感情。

白一涵的身體重重跌落在地,她卻像感覺不到痛一般突然仰頭大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女人的聲音太過于尖銳刺耳,像是破銅鑼嗓子般聽得顧淮直皺眉頭,可就在這時,他耳畔突然響起那個清冷女子惑人的聲音:“不吃早飯不好”……

頓時,他沒了耐性。

“再吵我就弄死你。” 顧淮的聲音不大,但卻不容忽視。

那嗜血陰冷的聲音教白一涵呆愣了一下,但旋即有恃無恐道:“你們不會的。畢竟,我這還有你們想要的東西。”

顧淮不欲與這個瘋女人浪費口舌,于是他冷冷丢給許澤言一個眼神後,便毫不猶豫的走到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許澤言只得認命上來掃清後尾。

言晞在這,他完全沒了前面逗弄的心思,于是便半蹲下身子輕輕鉗制住白一涵的下巴,看着軟綿綿的,但卻痛得白一涵面容扭曲。

許澤言問道:“你以為我撬不開你的嘴?”

說着,他冷哼一聲:“你知道嗎?有一種方法,先用電流将你電暈,然後在你精神最薄弱的時候催眠你,我想知道什麽你都會乖乖吐出來,只不過……”

許澤言突然陰恻恻的開口道:“那樣可能會強烈刺‖激你的大腦皮層,你就此真的變成一個瘋子也說不準……”

看着白一涵驚恐的瞪大了眼睛,許澤言嘲諷地丢開她的下巴,然後站起身用方帕仔細擦了擦手,末了還嫌棄的将方帕丢在地上。

他說:“這樣也好,至少你再也不用擔心顧城西會不會發現你在裝瘋賣傻了,不是嗎?”

白一涵哆哆嗦嗦道:“你、你們要将我送回去?”

許澤言冷笑着沒說話。

白一涵只覺得這是撒旦的惡魔之笑,她瑟瑟發抖,似乎感受到舉着鐮鼬的死神在一步步朝她逼近。

“現在……可以說了嗎?将你知道的全部說出來。”

白一涵抖瑟着,“我可以告訴你,但、但是,你不可把我送回那個精神病院!否則、否則,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們知道任何東西。”

許澤言勾唇,“當然,只要你說出的東西有價值。”

白一涵喘了兩口氣,知道今天要是不說出些有價值的,她會死得很慘!于是,她慘白着臉看向許澤言,道:“夏衍知……夏衍知她不是人。”

顧淮眼神閃過一道暗芒,他可不認為白一涵是在開玩笑。

他以眼神示意,許澤言當即推推眼鏡問道:“此話怎說?”

白一涵眼神微閃,帶着絲絲恐懼,“我親眼看到、看到她憑空消失!真的,她突然間就消失在我面前!明明我就差一點點就可以殺死那個賤‖人了,但是她突然像個鬼一樣消失了!!”

白一涵沒有注意到顧淮他們緊緊眯起的眼睛,猶自緊緊揪着頭發,像是陷入夢魇。

“為什麽?我就差一點就可以殺死她了!為什麽?為什麽呀?!不過好在顧城西也親眼看見那個女人消失了。”

白一涵瞪大了眼睛望向許澤言,帶着教人驚悚的駭然,“你們知道當時顧城西的表情嗎?你們知道他當時的樣子嗎?!”

“哈哈哈”,白一涵仰頭大笑,“他當時瘋了一樣,瘋了一樣想要殺死我!甚至他的雙手還緊緊扼住我的喉嚨,想要我窒息而亡。哈哈哈,但是沒用的,最後我好好活到了現在,但是他卻一直沒找到夏衍知那個女人!”

“不對”,突然想起了什麽,白一涵陡然遏住了笑。

“你們之前說顧城西和夏衍知那個女人雙宿雙飛?這怎麽可能?顧城西這十年間來看我,一點都不像是有那個女人消息的樣子,只要那個女人在,他眼裏怎麽可能會有我?又怎麽可能來看我?!”

從白一涵前言不搭後語的陳述中不難推斷出事情始末。

不外乎,白一涵想要殺死夏衍知,但是在關鍵時刻夏衍知憑空消失了,還教顧城西親眼目睹。

于是,顧城西将整個霖市翻過來找尋她的下落,還将這個罪魁禍首關進精神病院十年來找尋她……

許澤言和顧淮交換了個眼神,問道:“那你知不知道夏衍知是如何消失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白一涵抱着頭,“她就像憑空消失一樣的憑空出現,而且一出現就攫取了所有人的目光。”

突然想起什麽,白一涵雙眼猛然迸射不一樣的光彩。

她叫道:“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夏衍知承認過,她不愛顧城西,她的目的只是拆散我和顧城西!我以為她只是在耍我的,現在看來就是這樣!”

顧淮和許澤言對視一眼,像在确認這些話的真實性。

白一涵匍匐着過來許澤言身前,她凄厲道:“真的,這是真的!她只是為了報複我,想要拆散我和顧城西,不是真心愛顧城西的!你快去告訴他,讓他不要再被這個賤‖人騙了……”

一口一個賤‖人,處處诋毀夏衍知,顧淮耐心告罄,他眼神都沒施舍給白一涵,就毫不猶豫的起身離開。

等到顧淮從自己身邊擦肩而過,許澤言這才推推眼鏡,遺憾道:“很可惜,無論過去如何,但是夏衍知的确是回來了,而且正和顧城西濃情蜜意,至于你……”

他粲然一笑,“也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了。”

白一涵瞪大眼睛,“你不是說不會将我送、送回去的?”

許澤言聳肩,“你放心,答應你的我自然不會食言……我也只是……把你做掉而已。”

這個聒噪、惡毒的女人,他可造就沒耐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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