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醋起來自己都怕

這元宵節家宴怎麽還有外人參加?

但這個話必定不能問出口,童夢收回自己略顯唐突的視線,等着榮陵的安排。.

諸滕忍住自己就要沸騰的心髒,沒有看向站在門口的童夢,即使這是一個正大光明的機會。

榮陵朝站在廳前的童夢招了招手,“夢兒,過來,這是西北軍團的将軍,姜佟,人稱鐵面将軍,來見個好。”

連稱呼都是鐵面将軍,沒忍住,暗搓搓地看了看他的面具,整體看起來幽暗詭異,是挺令人害怕的,估計在戰場上這個面具的作用也不小,只是…不重嗎?

諸滕感覺到童夢正在偷偷地看他的臉,不由得屏氣凝神。

意識到盯着別人的面具不太禮貌,童夢收回視線,給諸滕福了福身子,“将軍。”

諸滕沒有回話,而是轉了轉手中的琉璃酒杯,然後放在桌子上。

榮陵也差不多知道這位新貴是什麽脾氣,沒有說什麽,讓婢女帶童夢入座。

坐到了安排好的位置上,擡頭才發現大夫人已經回來了,穿着一身和以前大不相同的素色襦裙。

這四年在靈隐寺的生活,頭上有了些許銀絲,但是整體的氣質還在,甚至溫潤了幾分,這是有什麽奇遇了,還是看開了?

“将軍,寶兒他醒了,鬧着要找您,要不您抱抱他?”

未見其人倒是先聞其聲,齊姨娘在這四年裏得償所願的有了一個可以傍身的兒子。

榮涵也随着席姨娘進入正廳,坐在童夢的身側,端莊的不得了。

席姨娘把寶兒放到榮陵的懷裏,然後站起身挑釁地看了一眼大夫人。

“喲,這不是姐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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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坐到大夫人旁邊的位子上,将大夫人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裏,一副好姐妹的樣子。

“姐姐,這四年,妹妹可天天都在想你。”

想你到天天恨不得你早點死。

大夫人默不作聲,把手抽出來,拿出袖子裏的手帕,一根根擦了過去。

也不接話,席姨娘的脾氣是什麽樣的,想說什麽,她太懂了。

席姨娘忍住要勃發的怒氣,像是不在乎剛剛的舉動似的,親昵的将手搭在大夫人的肩上。

“姐姐,你不在,那就只能我來陪陪将軍,你看,那是我和将軍的兒子,榮鑫。”

大夫人撇了眼榮陵懷裏的孩子,再不接話,這席姨娘只會更加蹬鼻子上臉,“你是個妾,你覺得你兒子能得到什麽?”

一句話把席姨娘嗆的呼呼喘氣,酥.胸上下亂顫,要不是看在榮陵在場,她會去撕了大夫人的嘴!

“你以為你還是原來的大夫人嗎?你已經沒有權力了,在這你能命令誰?現在榮府是我的天下。”席姨娘附在大夫人小聲道。

大夫人推開她的臉,“滾遠點,嗤,老夫人也你也管的着?”

席姨娘的臉色陰霾了一陣,沒關系,那老東西遲早會死。

席姨娘看了看在逗孩子的榮陵,然後朝大夫人笑了一下,大聲道,“将軍,這姐姐四年後才從靈隐寺回來,我們也沒給她辦一個接風宴。”

榮陵看了坐在遠處,面色沒有絲毫變化的溫婉。

“不會辦的。”

語畢,轉頭把懷裏的孩子遞給旁邊的婢女,和諸滕聊起邊境的戰事。

榮涵沒有看自己母親和大夫人的鬥法,一直死盯着童夢。

自從得到了老夫人的賞識,一路上這地位也是水漲船高,下人們仿佛都忘記了她才是那個最受寵的将府小姐。.

更可恨的是,在閨秀之道上,她從一開始的嘲笑者變成了被嘲笑者,簡直荒唐至極!

榮涵本身長的不錯,但是每次當她看到童夢那張臉,她就恨不得上去抓花,這麽美的臉應該長在她的臉上。

沒關系,總有機會讓她身敗名裂!

上元節是個好日子,在家宴後,父親會帶着她們走出将府,還可以穿街走巷徹夜觀燈游玩。

誰知道會不會出點什麽意外呢?

榮涵招來自己的貼身侍女在她耳邊耳語一番。

諸滕雖然在和榮陵在聊戰事,但是絲毫沒有影響到他注意着童夢那邊的動靜。

榮涵眼睛裏的嫉妒和詭詐他暗暗記在心裏。

四年前就是她派家丁把童夢扔到了韶晝湖裏,今天又在想什麽陰謀。

榮涵笑眯眯地給童夢倒了杯熟水,“妹妹,姐姐給你準備了白豆蔻熟水,白豆蔻是個好東西,性味辛溫,有化濕行氣、暖胃消滞的作用。”

見童夢疑惑地看着她,榮涵又繼續解釋道,“聽聞你前些天叫了齊大夫,診出胸悶腹脹的症狀…”

童夢總覺得這榮涵指不定憋着什麽壞呢,就沒喝,倒是諸滕被這些話吸引了心思。

怎麽四年後童夢還有了這些毛病,姜一在信上都沒有說明。

“姜兄,這如今西北一帶基本安寧,但是遼東一帶盜賊衆多,戰亂頻發,不知道皇上會派誰去主導這場戰役。”

諸滕說出了第一句話,“這事得皇上定奪,我也不知。”

聲音冷冽透着些許嘶啞,引起了在場女眷的注意。

小聲問了周圍的人,才知道這人是殺人如麻,狠毒殘暴的鎮遠将軍,趕緊收斂神色,唯恐諸滕會看上她們。

諸滕不在乎她們的反應,他的名聲他自己清楚,但是他不敢看童夢。

說實話,童夢在現代的時候就是一名資深聲控,這種聲音簡直可以和他煲一天電話粥都不願意挂好嗎!

童夢也不怕暴露自己了,星星眼地看着這個鐵面的怪人。

童夢想讓他再說幾句,可是他們根本就不認識。

得收斂,你現在是個大家閨秀!

榮涵将童夢眼巴巴的樣子看在眼裏,還以為是什麽正經的大家閨秀,沒想到見個陌生男人就這麽饑渴,那一會兒應該會好好享受,便宜她了。

不一會兒,人就來齊了,老夫人坐在上位,笑眯眯地看着一家子其樂融融,難得家裏人聚的這麽全,就是她那小兒子還在外面四處有游學,行蹤飄忽不定。

“我從抄手游廊進來的時候啊,就看到這園內景色布置的十分好,穿花渡柳,撫石依泉,配上今兒這上元節,大家吃完就一起出去賞燈。”

老夫人說完,底下就一片附和,然後等着榮陵的命令。

“吃起來吧,姜兄,請。”

随着老夫人的第一筷子,剩下的人也吃起來,毫無聲響,規矩的緊。

吃完後,菜品就被撤了下去,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府外走去。

将府正處在繁華的街道,因為上元節更顯得滿城喧嘩,熱鬧非常。

燈籠別有雅趣,上面有畫或有字,形态各異。

小攤上攤主将詩、謎制在燈上,若有人對出下句、或猜出謎語,會贏得一個燈籠。

童夢被路過的一盞八角垂縧宮燈吸引了視線,做工精致,燈骨用的是白竹,燈的八個面上繡了八幅圖,講述的是牛郎織女的故事。

停下腳步,把這個燈籠買了下來,提在手裏,桂香想幫童夢提着,被她拒絕了。

童夢一身華服配上八角垂縧宮燈吸引了很多公子哥駐足欣賞。

“看到沒有,就是那個,小姐說了,你要是能得手,這個媳婦兒就是你的了。”

說話的人正是榮涵的貼身婢女花鳳,而這個男人是榮涵的遠房表哥。

這個遠房表哥好吃懶做,撒潑耍賴,尤其好色,娶不到媳婦兒,就拿錢去窯子裏找女人,名聲在十裏八村那是臭的不要不要的。

“這些銀子先給你,等你得手了之後,好處更是少不了你的。”

花鳳還沒收回手,就被席滿一把拉住,放在自己的手心裏握緊,猛地拉到懷裏,一口黃牙就要親到花鳳的臉上。

“小美人,你得想讓我沾點便宜,這皮膚油光水滑的,那些窯子裏的姑娘和你比差遠了……”

花鳳被硬親了好幾處,嘴裏惡臭沖天,忍不住翻了白眼,用盡全身的力氣,一巴掌扇了上去。

席滿被抽的滿眼金星,怒從心起,一把把她拖到暗巷裏,正準備做些什麽,一把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你敢動我一下試試,你的目标是榮家四小姐,她可比我水靈标志百倍!”

席滿舉起雙手退後幾步,“冷靜,我這就去,等我好結果。”

說完轉身離開,花鳳爬起身子,幹嘔幾下,蹒跚着離開這個暗巷,收拾一下自己,返回自己小姐身邊。

“小姐,一切已經準備妥當。”

榮涵笑了笑,榮雅和榮芷看着她這笑,感覺一定有她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小姐,我們脫離大部隊了,碧香也不在這,沒人護着你,我們趕緊追上去吧。”

童夢搖了搖頭,“沒關系,我們逛一會兒就趕過去,最終還是要去榭陽湖的。”

而諸滕發現童夢沒有跟在後面,想起榮涵眼中的算計,人不在眼前,總是會擔心出事。

朝榮陵抱拳道,“榮兄,我就不打擾了,再會。”

說完,走進人群中,一會兒就不見了身影。

諸滕摸了摸自己的鐵質面具,從袖子中拿出一錠銀子,在小攤上買了一個猴臉面具,戴在臉上往回走。

走的途中,把外衫脫掉,玉冠束發解開散在身後,只剩裏面的錦袍,如此看來,怕是童夢也認不出來這人就是剛剛帶着鐵質面具的諸滕。

走了一會兒就看到了在小攤前猜謎語的童夢,忍不住靠近。

“這位爺,有沒有興趣和這位姑娘合作一下,猜個燈謎,若是中了,可以任選一個燈籠,不要錢,送給你們,也許我還能成就一個姻緣。”

諸滕看着童夢一直盯着第三層的兔子.宮燈,點了點頭。

攤主兩手一拍,“聽好了,這題至今還未有人答出:學子遠去,又見歸來,猜一字。”

童夢總覺得自己聽過這個謎語但是關鍵時刻,卻想不起來,諸滕拿起筆,在宣紙上龍飛鳳舞的寫了一個字:覺

攤主目瞪口呆,“答…答對了,恭喜這位公子。”

諸滕擡手拿下第三層的兔子宮燈,拿起時,胸膛有些蹭到童夢倌好的發髻,發絲馨香。

遞給童夢,童夢紅了臉,接了過來,“謝謝。”

現在她左手兔子宮燈,右手八角垂縧宮燈,全身透着一個詞:富貴

諸滕有些吃自己的醋…

但是他擺了擺手,示意沒關系,然後故作潇灑的轉身離開。

但是諸滕依舊在暗處慢慢的跟着,他恨不得時間就停止在這一刻,哪怕減壽十年。

童夢想了想今天真是刺激的一天,遇到的好人都是戴面具的,也許她真的和面具有緣。

“給我來一個面具,就這個。”桂香付了錢,就發現小姐已經迫不及待地戴了上去。

童夢瞅了瞅,發現人真的找不到了,開心的拿着燈籠往前走,看些更有趣的表演。

桂香趕忙跟了上去,防止有人撞着自家小姐,可是小姐走的太快了,人又太多,她把小姐跟丢了。

碧香又被指派在将府正廳中收拾院子,桂香急得哭了出來,抹了把眼淚就找大少爺,求他派人去找。

席滿在暗處看了許久,在童夢路過一個暗巷時,一把把她拉了進來。

童夢剛想要呼救,但是她被捂住了嘴,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她本身就有幽閉恐懼症,在這種黑暗的環境下,她渾身發軟,即使用盡全身力氣也沒有掙脫這個人的鉗制。

手指蹭到衣料,不是絲滑的錦袍,而是粗糙的麻衣,耳後傳來的呼吸也帶着惡臭。

她此刻有些痛恨自己為什麽沒有向碧香學一些功夫防身。

今天的幸運已經用完了,還有誰會救她?

眼角留下淚水。

“小美人,有人允諾我了,嘿嘿…只要得到了你的人,你以後就是我的小媳婦兒了。”

說着,油膩的手指在童夢的臉上游走,童夢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一口咬在席滿的胳膊上。

咬的席滿一聲慘叫,一巴掌扇了上去,童夢的左側臉頰高高腫了起來。

這聲慘叫引起了諸滕的注意。

在童夢失蹤時,他分了神和暗衛交接事情,就那一刻,童夢就被他跟丢了。

聽到這一聲慘叫,諸滕像風一樣極速朝暗巷跑去。

“你這個賤人!”

諸滕趕到,脫下身上的外袍,蓋在童夢的臉上,拿出佩劍,砍下席滿正要踹過去的左腿。

“啊!我的腿!我的腿!”

諸滕沒有管他,把童夢抱在懷裏,懷裏的身體在止不住地顫抖。

諸滕把衣袍拿開,看到了童夢高腫的臉頰,眸間一片冰冷,讓童夢坐在自己的衣袍上,輕放讓她靠在牆角,拿起沾血的佩劍,緩步朝席滿走去。

劍光一閃,席滿的兩個胳膊也沒了。

童夢沒有覺得眼前的一幕殘忍,如果她真的被侵犯了,誰來同情她?

諸滕朝暗巷招了招手,來人把斷腿斷胳膊的席滿拖走。

諸滕走過去,蹲在童夢面前,把她抱在懷裏,變了聲音,啞着嗓子,“別怕,你還有我。”

童夢撲到他的懷裏,她真的以為自己清白要不保了。

“嗚嗚嗚…”

諸滕順着她的頭發,拍着她的背,仿佛一輩子的溫柔都用在這裏了。

童夢吸了吸鼻子,“你能再說兩句話嗎?”

說完恨不得打自己兩巴掌,什麽鬼,掩藏住自己重度聲控的事實好嗎?

諸滕一愣,不知道該說什麽,以為她猜到了自己的身份,轉身就要離開,童夢抓住他的衣角。

“你帶我離開好不好,我怕…”

諸滕好嫉妒現在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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