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諸滕是在即将入睡時被一道聖旨突然被喊去宮內,但是這個點去面聖總是讓人覺得心裏不太安。
諸滕穿好朝服,一個人騎馬來到了玄武門口,宮門的侍衛給諸滕放了行,接着就被大內總管洪公公帶到了皇上面見朝臣的書房,裏面的布置華麗異常。
“皇上。”諸滕看着穿着明黃色的皇帝,恭順的叫道。
皇帝似乎是剛剛才發現他進來了似的,“愛卿來了,賜座,愛卿這面具,朕從未見你摘過。”
諸滕想了想回道,“皇上見笑了,卑職從小兵爬上來不容易,臉上也在戰鬥中多次受傷,為了不污濁您的眼睛,卑職只好出此下策,用鐵面具遮住卑職的臉,望皇上諒解。”
皇上聽了哈哈大笑起來,“多數人覺得愛卿是個狠毒殘暴的将軍,怎麽在朕看來,你是個內心頗為柔軟的人。”說完頓了頓,但是沒給諸滕留回話的時間便繼續道,“對了,你這次勞苦功高,想要什麽獎勵?這太子也是頑劣,不說一聲就去了這麽遠的地方,朕希望愛卿可以忘掉這次去的哪裏。”
“皇上英明,卑職什麽都不缺,這次也是卑職應該做的。”
皇帝一聽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好一個本就是該做的,這朝廷中能多一個人這麽說都讓朕省心的很啊,沒事了,回吧。”
諸滕順着他的話,告了退,滿臉諷刺的想着剛才的場景,所以皇上是想封住他的口,不讓朝臣知道,太子也許想反叛,聽信謠言,去曉岳鎮的肆妄山尋找一統天下的令牌。
好算計,總有一天要讓他知道,他本該死去的兒子要拿回屬于他的東西。
在騎馬回去的路上,諸滕的心髒不聽話的越跳越快,好像有什麽事情即将發生了一般,若有人半夜沒有睡覺便會看到一個穿着朝服的人在無人的上京街道上縱馬狂奔。
而這邊裘松卓知道諸滕被皇上叫走了,一時辦會兒回不來,便就這樣安靜的靠在牆邊,眼神有些放空,夜晚的風有些清涼,這樣的情景讓他想到了一百五十年前鬼王還沒有被放出來的時候,他們一家也是這樣的歡樂,但是現在回不去了。
走動的聲音驚醒了還陷在回憶中的裘松卓,他将自己隐匿在牆縫之中,呼吸聲也漸漸消失,幾乎和夜晚融合在一起。
“巡邏仔細點,将軍說了,如果夫人掉了一根頭發,那我們就沒有好果子吃。”一個拿着火把的侍衛說道。
跟在後面的張凱撇撇嘴,譏笑道,“李爾,你莫不是瘋了,這将軍府戒備森嚴,誰會過來,誰又敢過來?!”
李爾依舊拿着火把仔細地觀察着周圍,連邊邊角角都不曾放過,裘松卓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嘴中隐藏的獠牙冒了出來,就在即将靠近的那一刻,一聲尖利的貓叫讓李爾頓住了繼續往前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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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則他差一點就見了閻王,一行人繼續巡邏。
裘松卓将獠牙收起,就這樣慢慢的等待,童夢的屋內燭火熄了後,桂香和碧香從屋內出來,桂香給碧香道了晚安便回屋睡覺,而碧香則在門口盡職盡責的守門。
雖然是天黑,但是府內可以說是燈火通明,當時他們這些下人也奇怪,一般人晚上是不點火燭的,因為危險,但是将軍在布置姜府的時候特地囑咐燈火要做到天黑之後府內依舊宛若白天。
諸滕一直把和童夢的第一面記在心裏,在那個大缸裏時,她顫抖着身體靠在他的身上,但是他有仔細觀察,她八成是怕黑的。
裘松卓從後面的窗戶進入,看着床上睡的香甜的童夢,自己的手心也不由得有點緊張出汗,真的是久違的感覺。
看她是不是貞女就要看她的身上是不是和他一樣有着紅色梅花式樣的胎記,他慢慢的靠近,在就要掀開床簾的那一瞬間,門口傳來問好的聲音。
“将軍。”
“夫人睡了嗎?”
“睡了有一會兒了。”
伴随着“嘎吱”聲,門被輕輕的推開,諸滕放輕步子走了進來。
掀開床簾,露出童夢恬靜的睡顏,擡手撥弄開散在臉上的發絲,将露在外面的手放進被子裏,然後掖了掖被角,一陣涼風吹進來,諸滕奇怪的看了看大開的窗戶。
在他的印象中,窗戶是關上的,怎麽會打開,他擡步走向門口,“夫人在睡覺的時候要求開窗了嗎?”
碧香被問的一愣,連忙回道,“窗戶是關上的。”
諸滕緊蹙眉頭,吩咐下去,“給我搜,有人闖進來了,不要讓他跑了。”
本就燈火通明的姜府現在更是重兵把手,連一只蒼鷹都飛不出去,但是裘松卓在這之前就已經出去了。
查了半宿也沒有發現奇怪的地方,這件事似乎就這樣過去了。
童夢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被窩的左側已經沒有溫度了,按照往常的情況來看,多數在校場。
收拾好自己,便去大廳吃飯,而此刻令童夢奇怪的是姜府各處的侍衛變得多了起來,“怎麽回事,昨天人還沒那麽多呢?”
碧香回道,“夫人,這些天上京不太安全,将軍便加派了人手保護您的安全。”
童夢聽完沒說什麽,她現在到了好像諸滕做什麽她都認為是對的這種地步…
諸滕确實在校場,面色有些沉重,他接到了姜一給他的加急信,裏面只有一句話:老夫人病危
這件事該怎麽和童夢說比較好,老夫人是在将府對她最好的長輩,他內心清楚,老夫人病危的原因是什麽,但是這個不是他能出面說明的。
諸滕在內心中做了會兒建設,才往大廳走去,看着吃的正香的童夢更加不忍心去說了,他慢慢的走過去,然後坐在童夢的對面,拿起筷子,如往常一般吃起了飯菜。
在童夢停筷的時候,他也放下,怔然的看着童夢,嘴唇微動,最終還是說了出來,“夢兒,接下來我說的話,你聽了不要着急,我會想辦法的。”
童夢皺着眉頭看着諸滕,他很少在她面前有這麽嚴肅,“發生什麽了,我承受的住,你說吧。”
“老夫人…病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