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概是問得有點兒冷,加上這張羅剎俊臉。現負責人後背竟然發涼,他看着那喜帖,心想有什麽問題嗎?

難道這位總不喜歡喜事?本來想借着這事兒開個話題的,這會兒現負責人有點兒不知所措。

趙義看負責人已經蒙的樣子,趕緊打了圓場接了話頭,問負責人:“人事部這位陳妙美女可是從京都分部調回來的?”

負責人看一眼一直摩擦着喜帖沒有說話的高大男人,這才有些惶恐地回了趙義的話:“是啊,從那邊調回來的,還不到三個月,但工作能力很不錯。”

趙義靠在桌子上,吊兒郎當地道:“還是華清大學畢業的?”

因氣氛有點緊張,負責人沒察覺趙義怎麽知道那麽多,只是點頭道:“是,名牌大學,虧得她不嫌棄我們這座小廟,願意被調回來。”

那邊分部一撤,陳妙本可以投個簡歷換個公司,就能呆在京都了。但是陳妙還是跟着調回來了,一來陳妙主要是想混個更漂亮的簡歷,二來柳英父母希望柳英回來海市,畢竟還是跟Y市離得近。

京都沒有幾個小時的飛機到不了。

而陳妙的高學歷,在中立總部多少會令人高看一眼。未來前途可期。

趙義聽罷一笑,看了顧亦居一眼,說:“誰也想不到吧?”

顧亦居捏着喜帖,緩慢地放在桌子上,嗯了一聲。

想不到那個數學化學物理差得跟狗屎一樣的小女孩,能一口氣考上華清大學,成績還不賴的那種。

顧亦居對負責人道:“我們到處看看,你不用跟着。”

負責人哎了一聲,但哪裏真敢不跟着,他收起那喜帖,卻發現喜帖的邊角有點兒皺了,像是被人捏皺了似。他心慌慌地看了眼往裏面走的顧亦居跟趙義,什麽情況?是不是不喜歡喜事啊?

突地,本來負責人也替陳妙跟周錄開心的,此時有點兒開心不起來了。

——

陳妙不在辦公室裏,她去送喜帖了,這個部門走走那個部門走走,偶爾碰上幾個女同事還被她們拉着留下來聊天,跑完了一圈,她已經渴了回到人事部,直接往茶水間走去,茶水間裏沒人。

她弄了杯咖啡,臀部靠在吧臺上,低着頭用勺子嚼動咖啡。

今日她沒穿黑白制服,穿了一件淺藍色的束腰裙子,踩着黑色的細高跟,腰身細細,腿又白又長,站姿懶惰,垂下的眼眸可見長長的眼睫毛,脖子又白又細,烏黑的頭發紮起來,露出了細致的耳朵。

上面戴着黑色的心型耳環。

顧亦居走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副畫面。

他抱着手臂靠在對着茶水間門的牆壁上,眼眸落在裏頭的女生身上。

在緬甸生生死死的那幾年,手握着刀子時,喘着氣翻身時,那騎在他身上的腰肢還有女孩的嬌态時不時地跳出來,為他滿是腥風血雨的生活帶了點兒春色,那一點兒春色慰藉了他。

低着頭準備拿煙,敏銳的耳朵聽到茶水間裏的動靜,顧亦居下意識地往旁邊的門裏一躲。進去後,他挑了挑眉,看着手頭的煙。

嗤了一聲。

陳妙端着咖啡從茶水間裏出來,渾然不知道對面這牆壁曾經站了一個人,她只是略微看了眼旁邊那扇門。

這才往自己的辦公桌走去。

走得有點兒專心。

趙義坐在靠茶水間很近的格子間她都沒看到,她推門進了自己的小隔間。趙義笑着趴在桌子上,看了眼那扇門,方才顧亦居這慫狗的行為他全看到了,他起身,踹了下門,“顧爺,還要躲多久?”

一秒後,顧亦居叼着煙拉門出來,神情自若。

趙義眯眼:“人都看到了,不打個招呼?”

顧亦居拿下嘴裏的煙,往門口走去,說:“怕她威脅我。”

趙義操了一聲:“你顧爺也會受威脅的?”

顧亦居冷笑一聲,沒有答話。

當年不是她用死相逼,今日兒孫滿堂了都。

但是…也不一定,顧亦居看了眼盡頭那個部門,程序部。當年她不以死相逼,他束手束腳,恐怕活不到今天。

顧亦居對趙義道:“去跟負責人說一聲,我要見見程序部的小夥子們。”

趙義笑起來:“你只是想見周錄而已,別說得這麽冠冕堂皇。”

負責人真心惶恐,這顧總來公司沒有提前通知不說,來了以後在人事部晃一圈,還不讓他跟着,這會兒要見程序部的員工,總算是讓他松一口氣了。

中立做的就是電子科技,程序部是核心部門,顧總想要見見他們,應該的,別瞎晃悠就行了。

負責人立即叫項目組經理安排。

程序部裏的小夥子基本都是死宅,平日裏幹活可以,在網上聊天調侃可以,但真要面對面聊天,對他們來說還是有點困難的,這裏周錄其實算好的了,因為他是唯一一個脫單還準備訂婚的男生。

只是十來個人一看到氣勢強大的男人走進來時,紛紛都有點兒悚。

顧亦居視線在這群人臉上掃了一眼,狹長的眼眸微微落在穿着灰色T恤藍色牛仔褲的周錄身上。

那一眼極輕,周錄卻有點兒冷,有點兒莫名。

項目組經理笑着道:“這位是天使集團的顧總。”

單說顧總肯定沒法反應過來,但加上天使集團,立即就會讓人明白。外面都以為天使集團還好好的,頂多就是經營穩定了而已,只有圈子裏的人知道,天使集團遭遇了什麽樣的事兒,又碰上了什麽樣的狼,今日才能重新站起來。

十來個程序員彼此對視了一眼,多少都有點兒惶恐。

“都坐吧。”

項目組的經理看顧亦居跟趙義坐下了,擡手示意這幾個傻站着的男生趕緊坐下。

人的經歷不同,氣勢自然也不同。這樣相應對比,顧總這氣勢簡直逼死人,這幾個程序員只能被秒成渣渣。

要見程序員是顧亦居臨時起意的。

項目組經理自然還是要一一介紹,比如這個人負責什麽,那個人負責什麽,某某産品出自誰的手裏,誰目前還在做什麽樣的測試,未來的某産品将有誰開發,編程方面誰寫等等…

一個個給顧亦居介紹清楚了。

顧亦居長腿交疊,偏頭聽着,十分認真。

好一會兒,介紹到周錄,顧亦居指尖抵了抵下巴,恰好壓着那細小的疤痕,挑眉問道:“準備訂婚了?”

周錄正臨危正坐,還想打個招呼就過去,誰知道這位顧總來這麽一句。他愣了一秒,笑着點頭:“是的。”

顧亦居嗯了一聲,狹長的眼眸挑着:“恭喜。”

周錄趕緊說謝謝。

顧亦居移開視線,看向另外一個人。手指輕輕敲着桌子,那模樣雖然很随意,但不知道為什麽,一屋子的人頸背發涼。

而那位負責人,再次想着,顧總不喜歡喜事?

天啊。慌慌的。

午飯顧亦居請客。

但他沒留下來吃飯,整個中立都請了,豪氣得很。黑色的奔馳進入雨幕裏,疾馳而去,趙義笑着點了點窗戶,說:“你這是有多無聊?來了不見人,請個客就走了?”

如果說之前不清楚顧亦居的意思,現下這麽一圈下來,趙義多少懂點了,這狗男人想要再續前緣。

也對,人到了一定年紀,是想要找個對象的。

顧亦居這幾年清心寡欲,在緬甸的時候,不少女人脫光了躺他床上,他都沒動。成天刀光劍影的,哪兒顧得上找女人,這一年多來終于穩定了,看到小女孩,心思浮上來那也正常。

顧亦居看他一眼,沒應。

趙義又笑着道:“但她要訂婚了啊,你這來得是不是太遲了?”

顧亦居嗤笑了一聲。

車窗搖下,外頭雨少了些了,他支着下巴,眼眸如鷹似地看着前方的路況。

趙義看了顧亦居一眼。

突然…

他有點兒不可思議:“我想,她就算結婚了有孩子了,你真想要弄回來恐怕也會出手的吧?”

顧亦居沒應。

只是車頭調轉了下,往常去的餐廳開去。

趙義見狀:“操,顧亦居你不是人。”

小女孩,我替你默哀。

——

中午有上司請吃飯,雖然這個顧總目前還算不上什麽上司,但是中立的員工都知道,中立要被天使集團收購了,好在分公司撤了,現在總公司能留下的都是精英。并且天使集團也表示了,不會裁任何一個員工。

所有崗位照舊,于是大家都很感激這位顧總的請客。

柳英吃着下午茶,一邊八卦:“聽說這位顧總長得很帥啊。”

陳妙有點兒昏昏欲睡,唔了一聲,沒怎麽搭理。

柳英:“他來我們部門,我都沒看到,好可惜。”

柳英在營銷部,聽人家說,這顧總來走了一圈。陳妙吃了塊泡芙:“等完成收購了,總有機會見到的。”

柳英嘆口氣,“好吧。”

吃過下午茶,陳妙就準備下班。周錄就來接陳妙,弄得一辦公室的人都笑陳妙,大家都是善意調侃,陳妙紅了臉瞪她們一眼,挽着周錄的手就走。兩個人約了看訂婚的場地,按現在的戀愛觀來說,直接結婚就好了。

不過周錄的父母老傳統,說他們那邊要訂婚的。

因為他們只有周錄一個兒子,交換喜帕也是為了給親戚們看,說白了,有點好面子。

所有程序都得走通透了才行。

陳妙雖然覺得有點兒花錢,但是老人家要求嘛,那就辦呗。

海市挺多訂婚結婚場地的,陳妙就想着弄個露天的,既不費錢地方也大,酒店裏要貴一倍左右。

周錄都順陳妙的意思,兩個選了四個露天的場地去看。婚慶公司的策劃跟着介紹,指着圖紙說:“雙方父母可以在這裏…”

又說:“女方的父母…”

父母父母二字一路跳出來。

陳妙一直默不作聲,周錄聽得很認真,點着頭。一圈下來一兩個小時過去,天色也從陰陰變成了烏雲滿天,夜晚來臨了。兩個人告別了婚慶公司的策劃,尋了一餐廳吃飯,随後周錄送陳妙回家。

黑色奧迪到達樓下,周錄握住陳妙的手,把玩着。

陳妙側頭看他,笑着問道:“嗯?”

周錄頓了頓,道:“你爸媽真的不能來參加嗎?”

夜幕降臨,路燈投射下來,打進黑色奧迪的車裏,照亮了陳妙那雙眼睛,有點兒閃。周錄問完,有點兒不自在,他撓了撓頭:“我知道你跟家裏沒聯系,但是我爸媽有問這個事兒,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跟家裏人說我們的事兒。”

陳妙笑了聲,但沒那麽燦爛:“我既然跟家裏沒有聯系,又怎麽會跟家裏人說我們的事兒?別說訂婚,就是生孩子,他們都不會出現。”

周錄:“……”

他呼了一口氣,好一會兒才有些無奈地道:“我知道了。”

話剛說完,一輛的士就停在路邊,車裏下來一個男人,穿着藍色的上衣跟黑色褲子,他探頭探腦地往這邊的車裏看來。

動作有點鬼祟,惹得陳妙跟周錄一塊往外看去。

看到那張男人的臉,陳妙臉立即冷了下來,她對周錄道:“你先走吧。”

周錄看陳妙臉色沉了,下意識地看向那個一直在探頭的男人,陳妙推開車門下車。周錄看她走得那麽堅決,有點兒緊張,他還想看那個男人,但是又怕惹陳妙不開心,于是啓動車子,開了出去。

開遠了。

他從外視鏡看過去。

就看到那個男人來到陳妙的跟前。

陳妙抱着手臂,站在公寓的臺階上,看着陳勁康:“你來幹嘛?”

陳勁康沖陳妙笑了下,有些遲疑地道:“我過來這邊出差,順便看看你,我聽柳英的爸媽說,你…你要訂婚了?”

陳妙冷笑:“關你們什麽事?”

這态度,跟過去一模一樣,依然那麽刺猬。

陳勁康還是下意識地擰了下眉,可是還是将手裏帶來的腌菜遞給陳妙:“你以前很喜歡吃的。”

陳妙一眼都沒看:“我不喜歡吃,你滾去找陳欣吧。”

說完,她轉身就上樓,走得很快。

其實這些年,陳勁康總是單獨來找她,求和的意思很明顯。至于周麗,八年她都沒見過一面,陳勁康給她塞過錢,她苦到吃了兩個星期的泡面都沒有接陳勁康給的一分錢,在她心裏,她就是一個人活着,永遠不會有親人。

——

公寓門落鎖。

陳勁康提着那腌菜站在臺階下,臉色不太好。

這時,陳欣來電,陳勁康接了起來,陳欣在那頭溫柔地道:“爸,你東西送出去沒?”

陳勁康頓了頓,道:“沒。”

陳欣知道他是去送給陳妙的,陳欣沉默了會,更溫柔:“那回來吧,晚上我不加班,你把腌菜給我吃。”

一段話,說得陳勁康心裏舒爽得很,他看了眼燈火通明的公寓。想起兩個女兒對他的态度,是個人都會喜歡更溫柔的陳欣,何況,如今陳欣在海市混得也很不錯。他轉身離開,回到陳欣家。

陳欣果然在家裏等着他。

吃過了晚飯,周麗鬧着要跟父女倆視頻。臺式電腦打開,視頻那頭出現周麗的臉,這邊陳欣跟陳勁康兩個人挨着坐,一家三口和樂融融,周麗掃陳勁康一眼,道:“你是不是去找陳妙了?”

陳勁康沒吭聲,周麗:“白眼狼看她做什麽?你有一個女兒還不夠嗎?”

陳勁康不想說話,陳欣溫柔地安撫了周麗:“媽,別這樣。”

周麗哼了一聲,又說:“她訂婚就訂婚,不跟我們說就當不知道,只是…她到底找的什麽樣的人?”

陳勁康頓了頓說:“我剛到妙妙公寓的時候,看到一輛黑色的奧迪車,應當是她要訂婚的對象。”

周麗哦了一聲。

陳欣則道:“她好像是跟中立公司的程序員在一起。”

“程序員?”周麗眯眼,“有錢沒錢?有房沒房?”

陳欣:“普通白領吧,工資還行…”

陳勁康多少懂些:“房子?海市的房價那麽高,不好買。”

周麗聽罷,笑了聲,眉宇間帶着些許的恨意,“我就說,她能找個什麽樣的,也不過如此,離了我們以為真過得很好。”

尖酸刻薄,陳勁康眉心微擰:“周麗…”

——

訂婚前兩天,陳妙見了周錄的父母,看起來都是比較老實的人。但是陳妙也不會掉以輕心,因為周錄的父母身上的氣息跟她父母很像,所以她該争取的自己都在争取,好在周錄很聽她的話,大部分都順着她。

而周錄的父母看陳妙漂亮,也沒要求現在買房子,對她是挺滿意的。

唯一嘀咕的就是陳妙明明有父母,卻不邀請自己的父母參與訂婚,這讓兩個老人要多做一倍的事兒。

還有些怕親戚們多問,落了面子。

周錄安撫他父母,意思是舉辦婚禮再勸說陳妙邀請自己的父母,畢竟陳妙父母不在海市,至于陳妙跟父母之間的關系為什麽會成這樣,周錄再好奇也不會現在問。

訂婚沒有結婚那麽複雜,陳妙選的是白色的魚尾禮服,周錄黑色西裝,兩個人之前就試過了。而訂婚的日子,是周錄的父母選的,提前一天安排周錄的親戚朋友住進訂婚場地附近的酒店,陳妙的一些朋友則從京都趕來還有中立的同事也住在那間酒店裏,因為距離住的地方有點距離。

陳妙跟柳英也都來到酒店住。

四月天一直下雨,但不得不說天公作美,選好的日子那天,烏雲散去,陽光露了出來,照在草地上,十分漂亮,微風徐徐,畫面很美。

司儀在臺上,拿着話筒,根據周錄父母這邊給的訂婚流程安排。

陳妙提着裙擺從酒店跨火盆出來,周錄笑着彎腰把她抱了起來,轉身上車,陳妙看着周錄清俊的臉,偏頭笑了笑…

她的心情很暖,沒有特別激動也沒有特別害羞,心跳加速那種感覺離得太遠了。

柳英穿着漂亮的禮服,手裏拿着花籃,追着陳妙灑,陳妙滿頭都是粉色的花瓣,她摟緊周錄的脖子,有點兒躲着的意思。

周錄鼻息間是她身上傳來的一陣陣香味,他抱得更緊了。一路迎着掌聲跟笑聲來到訂婚花朵拱門前。

在這裏,陳妙跟周錄要交換喜帕,用紅色的繩子将兩個人的手系在一起,再在司儀的祝福下,走向新人臺上。

司儀笑着看流程表,道:“千呼萬盼,總算是把新人給盼上來了。”

周錄跟陳妙在臺上站定,臺下的人笑意盈盈,周錄的親戚偶爾會看着陳妙交頭接耳。柳英拿了兩個人的訂婚戒指上來,周錄的父母也跟着上來,司儀笑着道:“現在,請新人先交換訂婚戒指,再交換一個吻…”

話音一落,臺下的人就鼓掌,還笑起來。

柳英站陳妙近,笑得最大聲。陳妙差點去踩柳英的腳,這時,花朵拱門停下了兩輛黑色的轎車。

氣勢有點兒強。

因怕是客人,周錄拿戒指的動作頓了頓,跟陳妙一塊看過去。

柳英似是想起了什麽,她驚呼了聲:“林總剛給我打電話,說他要來,我把這事兒給忘記了。”

林總是中立的現負責人。

他竟然要來參加一個程序員的訂婚,這真的有點令人受寵若驚。周錄下意識地整理衣服,陳妙穿着掐腰的魚尾裙,遙遙看去。

兩輛黑色轎車開了車門,林總果然走了出來。

另外一輛,一個高大帥氣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裝也走了出來。

副駕駛車門打開,另外一個帶着痞性的男人扯了下領帶往這兒看來。

三個人走進了花朵拱門。

柳英率先驚呼:“操操操?顧爺…”

這是這八年來陳妙第一次看到顧亦居,他成熟了,指尖勾了下領帶,狹長的眼眸微如墨一般。

帶着一點點的戾氣,有點兒冷漠。

一身的氣勢。

當初第一眼看到顧亦居,他在巷子裏,叼着煙看着燈光,往她這兒看來,似笑非笑,帶着玩味兒。

又壞又性感。

如今,這些似乎沒有了。他真的成熟了。

陳妙心想。

那個逞兇鬥狠的男生啊,終究也會長大的。

而她這個曾經滿心滿眼都是顧亦居的女孩,也長大了,心如止水。

周錄有點兒難以置信:“顧總…林總…”

林總神情有點兒複雜。

趙義沖陳妙笑道:“小女孩,好久不見。”

陳妙大方地沖他笑:“好久不見,趙哥。”

顧亦居挑眉看向陳妙:“我呢?”

陳妙低頭,也笑,大大方方,眼眸裏沒有過多的感情,再見故人一般:“顧爺,好久不見。”

顧亦居望進她的眼裏,半響,勾了勾唇:“你有件東西在我這裏放了好久,手伸出來,我還給你。”

陳妙愣了愣,伸手問道:“什麽?”

她戴着白手套的手攤開,神情有點兒好奇。

顧亦居伸手,拳頭卷着,來到她的掌心上方,所有人慢動作地看着他們,一秒後,顧亦居手掌攤開,握住陳妙的手,另外一只手快速地伸出來撈住她的腰,将她從臺上一下子就橫抱住,腳跟一旋。

抱住她,轉身就走。

周圍頓時亂了起來。

陳妙呆了兩秒,立即掙紮。

顧亦居低頭看她,堵住她嘴唇道:“小女孩,你不該嫖了我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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