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顧寧舒愣愣地接過, “…你把信放在胸口?”
“放在別處怕丢了, 舒兒,你別哭啊,”秦禦都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話, 他把顧寧舒腰間別的帕子拽出來給她擦眼淚, “哭什麽哭什麽,有什麽好哭的!”
“只許你哭就不許我掉眼淚!”顧寧舒吼了一句, 把帕子搶過來。“你在這兒等着, 我去拿信。”
顧寧舒吸吸鼻子, 她剛才多是感動酸澀,可心虛也有,仔細算算秦禦是出去了二十七天,但抛個頭去個尾, 就剩下二十五天, 她去哪兒找那兩封信啊。
想來秦禦也不會數, 看完就得了…哈哈,秦禦怎麽可能不找,她想什麽美事兒呢。伸頭一刀, 縮頭也是一刀, 顧寧舒把信慎重地交給秦禦, “咱們各自看各自的, 我去裏間看。”
“舒兒你等等,我看看有多少,”秦禦大刀闊斧地坐在貴妃榻上, 一封一封地數信,他做着顧寧舒思念不及多寫個十來封的美夢。
顧寧舒不敢說話,她看着秦禦正着數一遍又倒着數一遍,很想告訴他就算把信封信紙拆開一塊數再除以二還是二十五封,但顧寧舒不敢說話。
“…舒兒,怎麽是二十五封?”比他想的少好多。這個數字比秦禦的底線還低。
“今天的還沒寫呢,你就回來了,我,我都是下午寫的。”顧寧舒舔舔嘴唇。
“可那也應該是二十六封啊,”秦禦神情比顧寧舒還要無辜。
顧寧舒心虛地拍了一下桌子,“長風,你非要跟我計較這一兩封的事兒嗎!”
秦禦搖搖頭,“我沒有…可是我寫了二十七封,你把信先給我。”
顧寧舒不明所以,把信遞了過去,秦禦低着頭抽走第一封和最後一封,“你下午寫完我再把這封給你。但是這封,”秦禦拿着第一封給顧寧舒看,“你不許看。”
顧寧舒,“……”秦禦不是計較一兩封,而是非常計較一兩封。顧寧舒自知理虧,抱着二十五封信回書桌上,這算什麽啊,不僅過期不候,還要補足可閱。
她有點想看第一封寫了什麽。
秦禦真的好讨厭啊!明明就在一方天地下,還要寫信,顧寧舒轉筆杆玩兒,感情之事怎麽可以斤斤計較,他難道忘了她是一個懷胎五月的孕婦嗎!還真讓她寫完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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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看了,明明就在眼前還寫信,感覺怪怪的,她寫不出來。顧寧舒把筆重新挂回筆架上。
她看着桌角放着的信封,腦子裏就是秦禦解開铠甲給她看的場景,——你看,我全放在這兒了,一共二十七封。
顧寧舒拿起袋子端詳着,針腳歪歪扭扭,虧他把袋子縫上了,醜的要命,她沒學過女紅縫的也比這個好看。
顧寧舒抱着這個醜東西看了一會兒,她又重新把筆拿下來,算了算了,秦禦指不定還氣着呢,八百字的高考作文她不也寫了嘛,這話就像海綿裏的水,牙膏管裏的牙膏,擠一擠就出來了。
她再多寫兩封,指不定秦禦一高興就把第一封給她看了呢。
顧寧舒鋪好紙,內心又激動又酸澀,她在這兒補作業,秦禦估計已經開始檢查作業了,不會還有不合格的作業被退回來重寫吧。
秦禦摩挲着信,卻沒急着打開看,有人說過,感情之事不宜太過計較,哪裏有說你給多少,我便要還多少,多一些少一些,自己心裏有數就行,不必說出來。計較太多,容易傷情分。
秦禦隔着珠簾,看着顧寧舒,他願意多給一些,卻不願意她少給。
他偏要計較得失。
秦禦把信放好去沐浴,出來也不過一刻鐘的時間,他盯着沙漏,等時間到了兩刻鐘,就走到書桌前,食指輕扣了扣桌子,“該去散步了。”
顧寧舒反射性地把信紙扣上,她擡頭瞪了秦禦一眼,“我本來也打算去散步的,”顧寧舒用鎮紙把信壓好,墨汁透過來,隐隐有幾行字,她嘆了口氣,“走啦。”
散步只是一刻的放松,回來還得繼續寫,顧寧舒一邊寫一邊摸魚,“你怎麽不看信啊。”秦禦坐在一邊看書,十分悠閑。
秦禦又翻了一頁,“等一會兒咱們一起看。”
“那咱們現在一起看吧,”顧寧舒把筆放下,手都已經摸到信封了。
“可先說好,晚上光暗,寫字傷眼睛。今天若是寫不完,這封信就不算今天寫的了。趁着天還沒黑,快些寫,明日我們一起看。”秦禦把書放下,朝着書桌看了兩眼,還是那幾行字。
顧寧舒用手把字蓋住,“不許偷看!你去外間坐着去,你在這兒我寫不下去!”
顧寧舒鍋甩的飛快,秦禦笑了笑,低下頭重新把書拿起來,“我不看便是,我不出聲,你寫你的。”
秦禦在這兒就很打擾她了!顧寧舒用筆梢抵着下巴,眼睛滴溜亂轉,“可是,你坐這兒我就忍不住往你那兒瞅,根本就靜不下心寫信,你說你我分離一個月,你寧願看書都不看我,你舍得嗎……”
秦禦雖然該翻頁翻頁,但是一個字都沒看進去,他仍裝着認真讀書的樣子,“顧寧舒,你少說胡話,好好寫你的信。還有,是二十七天,并非整月。”
“對對,二十七天,”顧寧舒把剛剛寫好的信揉成一團,“你幹嘛非抓着二十七不放!再說了,這算什麽胡話,長風,你說別人久別重逢,都是孩子老婆熱炕頭,你可倒好,話還沒說幾句,就讓我補這個,還有沒有天理。”
秦禦本來就看不進去,現在書上的字全成了顧寧舒說的話,秦禦把書合上道,“你好好寫,一會兒可以…”那句話他說不出口,他以前就同顧寧舒說過,他為人死板無趣,也不會說話,很多話都是情之所至才說的,哪兒有像顧寧舒這般,嘴一張……萬事大吉,不管聽話的人作何感想。
“一會兒可以幹什麽,孩子老婆熱炕頭?”顧寧舒提高音量,想的挺美,她提筆在信上寫了一行字,拿了個信封裝好,“好了,我寫完了,要看嗎?”
秦禦探身把信接過,顧寧舒躲了一下,“拿來。”
秦禦搖搖頭,從書裏把信拿出來,“給你。”
顧寧舒接過來,撕開信封,一張薄薄的信紙落下來,秦禦那邊直接把信逃出來,顧寧舒在信上寫,“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秦禦信上寫,“浮世萬千,吾愛有三。日,月與卿。日為朝,月為暮,卿為朝朝暮暮。不願久別離,只盼朝朝暮暮。”
秦禦把信合上,小心裝好,“我還是覺得把你帶在身邊放心些。你嫁過來四個月,我在外就有兩個月,你總跟韓嬷嬷說別告訴世子,我幫不上什麽忙,後來我想了想,就算能幫上我也不在。”
“我說過每日給你捏腿,就這麽一件小事兒我都做不到,心裏想着你,記着你,念着只有我知道,看着你,你才知道。”秦禦走過去,半跪着,把顧寧舒的手放在手心裏,他仰頭看着顧寧舒,“舒兒,我已經把豫州打理好了,你同我去豫州吧。”
秦禦的姿勢好像在求婚……
韓嬷嬷又偷偷跟秦禦說什麽了……
不是商量好了嗎,為什麽還來問她,她也沒說不去啊……
“你先起來,地上涼。”顧寧舒也坐不住了,“我沒說不去啊,你想什麽呢……”
秦禦看着顧寧舒問,“那信是什麽意思?”
“就是你離開這麽些日子,我對你感情沒變的意思,”顧寧舒看着秦禦眼裏慢慢浮現出笑意,心道,不能讓他這麽得意,“也不是那個意思,你看,二十七天不見面,你離開第一天我會想你,第二天也會想你,第三天就沒那麽想你了,到後面,我就想愛回來不回來,你看今天我都沒想着你回來……”
秦禦對顧寧舒是又愛又恨,他用力捏了捏顧寧舒的手,“不許胡說!”
顧寧舒也沒被捏疼,她瞋了秦禦一眼,“是你先胡說的,我可沒胡說。”
說實話顧寧舒這一個月變了許多,肚子大了些,當時秦禦看着境胸口還吓了一跳,怎麽這麽大了。
秦禦把視線收回來,“是,胡說八道的是我,不是你。”
“那你還非要讓我把信寫完才給我看!”秦禦一示弱顧寧舒就能踩他的小辮子,一踩一個準!
秦禦有些不好意思,“我在趕路,寫的也不多,不好意思給你看。”
顧寧舒一想,也是,就秦禦這種計較一兩封信的人看見她寫一行字早該有話說了,沒說話就是心虛,“那你第一封寫的什麽,給我看看!”
秦禦嘆了口氣,“沒寫什麽,就幾個字……”感情之事果然計較不了得失,他開始還想着那封信不給顧寧舒看,但是她開口要了,他就想捧上來。
“什麽字!一共幾個字,好啊,秦禦,你敢糊弄我!我還以為你寫八百字小論文呢,原來就幾個字!”顧寧舒踩得啪啪響。
秦禦張開雙臂省着顧寧舒摔了,“你小心些,別摔了。”
顧寧舒站好,“你信放哪兒了,我去看。”
“我說給你聽不就好了,那時剛到十裏長亭,我就有些想你了。”秦禦耳根透着淡紅。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在上一世的時候也有這個情景。秦禦趕路,第一天和最後一天的沒寫,但是舒舒寫了,舒舒就讓秦禦補上才能看。秦禦補了八百字的小論文,把想說話的又寫了好多。
舒舒第一封和秦禦寫的一樣,最後一封寫的還是這句,“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只不過那時秦禦沒帶顧寧舒去豫州,那個時候北地幹旱死傷無數,到處都是流民,羌族來犯,秦禦匆匆回來一趟又回去了。
很多場景和前世是一樣的,大致走向也一樣,有些前世活着的死了,前世死了的,還活着。還有就是這個全是糖,前世刀糖摻雜。刀居多。
感情不計較得失我也不知是誰說的,如果沒人說過,就當是作者說的吧。
我看有人說我求生欲爆棚!!!
emmm,沒錯,雖然我寫的反派很變态,但我是個好作者好青年。堅持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做四好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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