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5)
因為三丫頭和馮乾的生辰八字早就合過了,所以今兒來也就是送個聘禮,順便把日子給定了,到時候把三丫頭擡過去就行了。
大家歡天喜地的吃了頓早午茶,又聊了半晌,餘艾銘和趙王妃就紛紛起身告辭了。
趙王妃看天色還早,就說去将軍府坐坐,餘艾銘縱然是長姐,也是不可忤逆的。
作者有話要說: 餘艾銘:三丫頭,趕緊過來陪長姐好好的玩耍吧~
三丫頭:長姐你壞~
馮乾:……(抽搐臉)
李偉:阿彌陀佛
☆、趙王妃
這便來到了将軍府。
陪着趙王妃在院子裏走一圈,趙王妃提議說想去長姐的谷藍齋看一看。餘艾銘覺得奇怪,心道這個趙王妃,雖是自己的二妹,但平日裏素來沒什麽接觸,怎地突然來了興致,要看自己的居所呢?但也不好說什麽,便帶她去了。
整個将軍府,說大也不大,大門是坐北朝南,從大門進來後,穿過二門進了內院,穿過層層疊疊的假山和一汪碧藍透徹的湖水之後,過了一座小橋,便來到将軍府的正廳,隔一扇門便是飯廳。
過了正廳往裏走,便來到一座坐北朝南,風格別致的小院子,這裏便是将軍與夫人的居所,也就是現在餘艾銘所住的谷藍齋。谷藍齋裏三個廂房,正廂房、東廂房、西廂房。正廂房是将軍和夫人的寝室,三丫頭來住将軍府的時候,就住在那西廂房。
姐妹兩天天就膩歪在一起,餘艾銘現在想想,真是好不快活。
谷藍齋的西側也是個四四方方的小院子,名叫含煙閣,最近正在重新規整裏院,是餘艾銘打算給三丫頭的婚房,靠得又近,名字也好聽。
谷藍齋的東側是将軍的書齋,書齋再往東面去,走到底,便是馮家的祠堂。
還有兩個大院子,一個在東側,是飄谷苑,另一個在西側,是雍山苑,各帶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雍山苑原是馮老爺的住所,只不過後來老爺回鄉了,便一直無人居住了,不過下人們還是照常打掃的。
餘艾銘第一次站在雍山苑的院前看着牌匾上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的時候,感嘆了下,幸虧這時候沒有文字獄,要是換成清朝雍正年間,這整個将軍府都得遭殃~
再從谷藍齋往裏邊走,還有三個院子連着的,因為家裏人丁稀少,所以還沒有人居住,連名字都沒取,都空着。丫鬟小厮們就住在進大門的兩邊的偏院裏。
誰知道一到了谷藍齋的正廂房裏,趙王妃便像是見到了寶似的。
“整個京師都知道馮将軍府上的夫人的谷藍齋最特別了,今日一見果然非同一般!”
“整個京師?”心道我在京師那麽有名氣啊,看來那小環沒有框我。
“啧啧啧,看看這軟軟的床鋪,長姐睡久了不會覺得腰痛麽?這矮矮的枕頭,好軟啊,長姐脖子舒服麽?還有這這這……”
餘艾銘看着這趙王妃蹦蹦噠噠的在自己的屋裏轉來轉去的樣子跟個好奇的小姑娘似的,心裏突然挺想笑的,這就是人前端莊無比的趙王妃啊,遇到了喜歡的玩意兒也是這般歡快呢。
這才記起來幾個月前曾經讓秦管家找來木工繡娘等人,将自己的寝室改造成與原先不同的樣子,怪不得這二妹知道,估計自己又成了那些個婆子們茶餘飯後嚼舌根的重點了。自己家的內賊不也是因為這事才冒出頭的麽,餘艾銘無奈的在心裏嘲笑了自己一下,表面上卻如春風拂面般微笑着,不着痕跡。
“你來坐坐看,不嫌棄長姐的話,躺着試試看。”餘艾銘指了指床鋪。
“不好吧?”趙王妃一臉躍躍欲試的樣子。
“你不嫌棄就好~”餘艾銘笑着又拍了拍床鋪。
趙王妃坐下的一瞬間立馬就跳起來了,驚慌失措道“呀,怎麽陷下去了?!”
餘艾銘看她一臉驚恐又新奇的樣子,實在忍不住笑了起來。“我的好妹妹,只是比較軟。是我特地找彈棉花的給我做的,你瞧瞧,好幾層呢,一坐下去可不就得軟綿綿的麽~這枕頭啊不能太高了,太高了脖子都懸空了,那可怎麽的了,頸椎病就是這麽來的!”
“頸椎病?”
餘艾銘知道自己又說多了,真是什麽時候都管不住自己的嘴!為了轉移注意力,拿了床邊的一件睡衣給趙王妃看看。
“這是什麽?”趙王妃看見一整塊黑綢緞,很是不解。
“這是我找繡娘做的新睡衣,就是你們說的亵衣,睡覺時候穿的,不過現在天氣太涼,只能等明年再穿了。”然後仔細跟她解釋了這件吊帶睡衣的穿法,聽得趙王妃羞紅了臉頰。
“長姐快別說了!”
“這有什麽的,咱倆都嫁作人婦了,這夫妻床.弟之事又不是什麽秘密。”悄悄在趙王妃的耳邊輕聲說,“男人都喜歡這個!”
“真…真的?”趙王妃一臉嬌羞的轉頭問道。
餘艾銘這個老司機一看這姑娘就是被自己老公冷落久了,估計很久沒同房了。于是餘艾銘就教了她幾招該怎麽樣欲拒還迎,該怎麽樣羞.答答,該怎麽樣把自己的身材優勢給發揮出來,說道即興處,就把自己這件睡衣和上次讓春芙做的新的BAR都送給她了。
“這…這…長姐,這怎麽得了~”趙王妃的臉更紅了。
“怕什麽,這裏又沒什麽外人。”餘艾銘心道這姑娘真的太死板了,難怪趙王要休了她,不過既然是自家妹子,教她兩招總是好的,說不定還能挽回挽回呢。
說着就把趙王妃拉近了裏屋,幫她換上了。怕她冷,讓蓮子去給碳爐裏又添了些炭火。
看着她穿着BAR,又穿着黑色吊帶絲綢睡衣,好身材一覽無餘。如羊脂玉般白皙的皮膚,飽滿的胸.部,若隐若現的溝溝,還有纖細的腰肢,細長的大腿。餘艾銘作為女人都有些動心了。
“二妹,你今晚回去就試試,趙王絕對會對你欲.罷不能!”餘艾銘忍着口水說道。
“可是,這……這……是不是不太好啊……”趙王妃一邊雙手環.胸,擋住面前的一縷春.色,一邊紅着臉嬌.羞的說道。
看着趙王妃這羞羞答答的樣子,紅撲撲的小臉蛋,餘艾銘心裏想啊,妹子啊,我要是男人,現在就把你辦了。
“回去之後記得把頭發放下來,披在肩頭,最好之前洗個花瓣澡,香噴噴的去找趙王!”餘艾銘還在感嘆自己的傑作,果然年輕的女人都是尤物啊!
“可是,可是,趙王已經好久沒有來我房裏了……”說這話的時候,趙王妃的眼神不禁黯淡下去。
妹子啊,你可真實誠!“那你去找他啊!”
“這,這不合禮數吧~”
餘艾銘在心裏翻了個大白眼,實在受不了這個死板的趙王妃了,便趴在她耳朵上悄悄的說了個法子。
“啊?長姐,這……”
“都是夫妻,誰沒見過誰啊,有什麽好害羞的!俗話說了,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再說了,和諧的性.生活對女人也很重要!”
趙王妃看着長姐篤定的眼神,雖然不大明白她在說什麽,不過應該是有道理的。
餘艾銘本想問問沐氏的事情的,但是看着這趙王妃完全沉浸在這“制.服.誘.惑”裏,實在也問不出口,索性就下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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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馮乾又是快到半夜才回來。
今晚上餘艾銘特意等他的,馮乾已經連續多日沒有在房裏睡了。要不是知道他的性格,餘艾銘都覺得他是不是在外面養小的了。
今天下午教了二妹那麽多招數,說得自己心裏也癢癢的,所以晚上說什麽也不能放過他。好久沒有摸他的腹肌了,還有些想念呢。果然開了葷腥就再也回去了,餘艾銘一邊罵自己沒出息,一邊悄悄的換上自己的那一身“行頭”。
“夫人,這衣服…怎麽…怎麽……”小岚也紅了臉。
“怎麽了?”餘艾銘滿意的看着銅鏡裏的自己,左扭扭,右扭扭,滿分!
“布料太少了吧……”
“你這丫頭,穿那麽多有什麽用啊!”
“天涼……”小岚說的話連她自己都不信。
餘艾銘剛想嘲笑一下這個小丫鬟,就聽見小環咚咚咚的跑來的腳步聲。
“夫人,夫人,将…将…将軍回來啦!”小環上氣不接下氣的一邊跑一邊說,一進來,卻看見幾近半.裸.着的餘艾銘,臉也蹭的紅了。本來喘着大粗氣的小環吓得氣也不敢喘,臉憋得更紅了。
“整個将軍府都知道啦!”餘艾銘沒好氣的說。
讓小環去打探消息,打探到了就大呼小叫的,真是讓人又好氣又好笑。
“将軍現在在哪?”
“書齋。”
“嗯,我猜也是。”說着餘艾銘就讓小岚拿厚披風把自己裹起來,怕一件披風不夠,又添了一件大氅。把頭發也散下來了,還撒了些玫瑰花瓣水,濕濕嗒嗒的。端着一碗已經快要涼了的松花糕就出門了,快要到書齋門口的時候,轉身讓兩個丫鬟下去了,說今晚她就宿在将軍的書齋了,讓他們不必伺候。
虧得兩個院子離得不甚遠,不然這一路,不得把她凍壞了。看着兩個丫鬟走了以後,餘艾銘就輕輕的推開了馮乾的書齋門。
作者有話要說: 餘艾銘:将軍~我來啦~~~嘿嘿嘿
馮乾:……
☆、翻臉
屋內馮乾眉頭緊鎖,屋內燭火搖曳,頭上的四方巾還沒有摘下,身上還着着麒麟袍,認真的看着手裏的書。
因為太入神了,根本沒有注意有人進來。餘艾銘看着案前的馮乾,真是搞不懂,明明是個武将,成天看什麽書呢~
“相公,已入夜了,吃點宵夜吧~”說着便半蹲下來,把那碗已經基本上涼透了的松花糕舉過頭頂。
馮乾明顯被吓了一跳,拿着書本的他本身就是在走神,腦子裏還在想着周平的事情,沒想到,面前就突然蹲下來個人。
馮乾對這個夫人可以說是相當好了,所以在家裏,從未讓她行過如此大禮。這大晚上的來自己的書齋突來來着這麽一着,還裹成一個粽子的樣子,連發髻都沒有梳好,着實讓他吓了一跳。
“夫人,快請起~”馮乾放下書,大步向前,把餘艾銘扶了起來。
餘艾銘起身後,下意識的甩了甩前額的頭發,這一甩不要緊,把披風都從自己的肩上甩下去了,順着自己的肩膀一直落到腳跟。裏面的吊帶裙暴露無疑,兩人靠的太近了,頭發絲絲縷縷的拂過馮乾的臉上,餘艾銘故意還哼唧了一聲,就差沒倒在馮乾的懷裏了。實在太冷了,這馮乾自己是軍人出身,所以不怕冷,書齋裏連個碳爐都沒有,所以馮乾一靠近,餘艾銘就忍不住想靠近一些,好歹是個活人暖寶寶啊!
這越是剛硬的男人,越是吃這一套。馮乾看着面前的這個小嬌妻,頓時腦袋就不做主了,心癢難耐,哪還需要什麽松花糕什麽黑睡衣做引子啊,這一哼唧,自己就已經不行了。一不做二不休打橫就抱起了餘艾銘,什麽也不等她說就往書齋裏屋的床上走去了。連披風都不拿,可把餘艾銘凍得夠嗆。
這下倒是讓餘艾銘慌了神,這,這跟想象的不一樣啊。大哥,我費那麽多勁搞的“制.服.誘.惑”,您老倒是看下啊,我還有好多話沒說呢!還沒怎麽着怎麽就直奔主題了啊,哎呦喂,你也太好搞定了吧,真是瞎費我一番苦心~
這馮乾哪懂得這些那些,只覺得今夜夫人才是“宵夜”,那松花糕,就留着繼續變涼吧。不過,夫人今夜的裝束着實奇怪,無妨了,她高興就好,冷落了自家夫人那麽久,确實也有些心生愧疚,夫人要什麽自是給什麽,哪有不給的道理呢,不但給,還要給的更多才是!
此時餘艾銘感慨道,得虧先前譴走了兩個丫頭,蓮子又不在房內,要不然被她們聽見這一室一波又一波的逐.浪聲,還不知怎麽取笑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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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又過了大半個月了,周平的聖旨下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男丁充軍,女眷流放,不诏不得回京。怕是這輩子無緣再相見了。想到這,馮乾不禁悲從中來,想來皇上也是心狠,就憑錦衣衛那幾句話就讓與自小一起長大的朝廷二品大員周平全家老小要受一輩子苦,連自戕都是罪!
馮乾心如死灰的往自家院子裏走,正碰見秦管家指揮花匠們把一排梅花往含煙閣送。
“将軍,您回來了啊~”秦管家含腰做了個揖。
“這是做什麽?”馮乾指了指來來回回的工人。
“這是夫人為未過門的徐三小姐準備的,說馬上冬天了,種點梅花,添點生氣~”
馮乾本來也沒留神就是随便問問,家裏的事務他一般不過問,全權交給夫人,可是,怎麽冒出來個“未過門的徐三小姐”?
馮乾皺着眉頭問:“什麽徐三小姐?”
“将軍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夫人幫您娶的側室啊,就是夫人的胞妹,徐府三小姐啊~”
馮乾突然腦子砰的就炸開了,自己幾天不問家裏事,這個将軍夫人居然敢算計到自己頭上了?!居然敢給自己娶小!這個将軍夫人的位置是不是做得太穩當了!太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了!說着哼了一聲就去找餘艾銘準備算賬了。本身朝裏的事情就夠自己爛額頭的,沒想到家裏又多出這麽個事情!
秦管家看将軍臉色不是很好,趕緊就跟着将軍身後走,生怕要出大事。一邊還讓小厮趕緊去把将軍夫人找出來。
馮乾轉了兩個院子找不到餘艾銘,氣急敗壞的抽出随身佩戴的銀色寶劍,狠狠的把身邊的一棵碗口粗的槐樹給攔腰砍斷了。
吓得跟在身後的秦管家也慌了神,知道這次主子是真生氣了。
“她在哪?!”馮乾怒氣沖天的問向秦管家。
秦管家用袖口擦了擦額前的汗珠,說,“夫人,夫人在含煙閣…”
馮乾收回劍,背對着秦管家,冷冷的說,“都不許跟來,誰跟來,如同此樹!”
吓得秦管家腿肚子都打顫了,将軍這可是怎麽了,從未見過他發如此大的火~
小順還跟着将軍後面一路小跑着,一邊跑着一邊跟秦管家擠眉弄眼的,秦管家才稍稍放下心來,還好有個小順還跟着,希望沒有什麽大事吧!
到了含煙閣,餘艾銘還是什麽都不知道呢,正在高高興興的踩着凳子幫着挂紅燈籠。小環眼尖,一下子就發現了馮乾。
“環兒給将軍請安~”
餘艾銘和小岚這才發現馮乾站在離他們不遠處。
“夫君,今兒個怎麽這麽早?”餘艾銘被小岚扶着從凳子上下來。
馮乾冷冷的看着這喜慶的院落,平常甚少走進來,都不曾發覺這裏已布置的如同新房一樣。再看看眼前這個自己的這個明媒正娶的夫人,信步跨進含煙閣的正廳裏,讓院子裏的人都退出去,除了餘艾銘。
栽樹的工人看了看餘艾銘,不知道該怎麽辦。
餘艾銘剛想說什麽,只見馮乾站在廳前,雙手背在身後,冷冷的說,“怎麽,現在我說的話還不如一個婦道人家管用麽,這個家到底是誰做主!?”眼神掃過之處,都讓人不寒而栗。
小環也是第一次看見馮乾發這麽大的火,趕緊就讓工人們放下手裏的活,陸陸續續的離開了院子,小岚看着架勢,是死活都不肯離開餘艾銘半步的。
小環怎麽拉都不聽,不曾反應,突然小岚脖子底下就多了一道銀光閃閃的劍。擡眼一看,馮乾正拿着劍指着自己,頓時吓得三魂少了七魄。
餘艾銘不明白自己怎麽得罪這個将軍了,至于搞成這樣麽。但是表面上又不能多什麽怨言,拉了拉小岚,示意她不要跟将軍擡杠。
“小岚,小岚知錯了…”小岚的淚珠掉在劍身上,啪嗒啪嗒的。
馮乾不削的看了眼小岚,收起了劍,轉身跨進了正廳裏去。餘艾銘在小岚耳邊嘀咕幾聲,讓她趕緊去,就收拾了收拾心情,往正廳裏走了。
小岚拼了命的一邊擦眼淚一邊往外面跑,得趕緊把夫人交代的事情辦了,把該找的人找了,否則這将軍脾氣上來了,夫人有得罪受了,雖然也不知道這将軍是為了什麽。
跨進正廳,餘艾銘看着馮乾背對着自己。壯了壯膽,餘艾銘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給馮乾磕了一個頭。馮乾聽見動靜,依舊不為動容,只是眼簾垂了垂,想聽聽她要怎麽說。
“命婦入馮府一年有餘,自知才能一般,不堪大任,但自認事無巨細均為夫家考量,不敢有一絲一毫私心,不知将軍今日何以待命婦?”說完又重重的磕一個頭。餘艾銘本來也沒以為有多大事,後來看見馮乾居然拿着劍指着自己的陪嫁丫鬟,就知道事情肯定不小,但具體是什麽?百思不得其解,難道知道自己是假的了?不能吧~
馮乾緩緩的轉過身,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餘艾銘。“你入府一年有餘,為夫自認對你不薄,何以要背着為夫做這些個動作?你将為夫置于何地?”說着便“嘩”的一下将劍指着餘艾銘的臉。此刻馮乾的內心中像是一團火焰在燃燒,只要餘艾銘說錯一句,他就能引爆自己。
此刻,餘艾銘覺得,但凡這馮乾手一抖,自己這張臉就花了,不止臉花了,估計眼睛都能瞎了一只。雖然心中恐懼萬分,但依舊面不改色。自己也到今日才發覺,自己的心理素質真的相當強硬!果然人生在世,不光全靠演技啊!
“何動作?”餘艾銘擡頭,眉心微皺。
看着跪在地上一臉無辜樣的嬌妻,馮乾真是又恨又氣。沒想到自己只注意了朝堂之上的明劍明槍,倒是忽略了後宅裏面的暗箭難防。
這個夫人居然背着給自己娶了一房小妾!并且又是徐府的人。當年徐達是什麽樣的下場?如今的周平又是什麽下場?同樣曾經是戎馬生涯開朝重臣,同樣是毀在錦衣衛的口蜜腹劍裏。這位将軍夫人真是不怕錦衣衛給自家夫君再扣上一頂結黨營私的大帽子!而且現在是什麽時候?紀綱天天找人盯着自己,她卻在這高高興興的将徐府的另一嫡女往自己府內送!真是嫌紀綱搜集的證據不夠多麽!!!
“為何替為夫納妾而不告知?為何又是你們徐府的人?為何這府裏上上下下誰人都知除了我?!”
劍尖又離餘艾銘的臉近了點,餘艾銘感覺自己就快被毀容了。突然心裏無限悲涼,還不如當初坐飛機失事了算了,省的在這受這份罪!
作者有話要說: 餘艾銘:翻臉無情!哼!
馮乾:夫人,我錯了~(拉衣角)
☆、聖旨
原來是這事,餘艾銘心裏暗暗緩了口勁,說道:“夫君真是貴人多忘事,您出海回府的首日,銘兒就曾問詢是否該添丁添口了?您是如何回答的?”自己腦子不記事還怪我!哼!
馮乾被她這麽一提醒,突然想起來當日午膳之後,卻是提過這事,不過當日他以為是夫人是想要個孩子,可未曾想……
餘艾銘看馮乾那樣子似是記起了些什麽,便假裝腿疼的樣子,“哎~嗞~唉~”
這一頓拟聲詞發的,讓馮乾驚覺到夫人還跪在地上,額頭已經有些青色了,想必是剛才自己氣頭上,給自己磕頭磕的猛了。再看看自己居然還用劍指着夫人,頓時心裏又有些過意不去,便放下了劍。
“起來再說吧~”馮乾心中雖然有些自責和不忍,但表面上還是一副冷面冰山的樣子。
餘艾銘看着馮乾那張臉,便覺得真是讓人心寒,都說無毒不丈夫,沒想到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虧得自己前段時間還以為馮乾是與別人不同的!
心裏思緒過多,加上之前被馮乾的架勢給吓到了,腿一軟,人還沒站穩,差點又摔了下去。誰知道沒有摔倒硬硬的地上,倒是摔進了馮乾的懷裏。
餘艾銘心裏一驚,那馮乾什麽也不說,打橫抱起餘艾銘,把她放進正廂房的卧床上。瞧着馮乾那眉頭緊蹙的樣子,也不知是真擔心自己還是怎麽滴!反正拿劍指着自己就是不能原諒!
見将軍和夫人和好了,小順便從門外退出去告訴秦管家一聲了,讓他不必擔心了。秦管家這才舒了一口氣嘆道,這管家的活也不好做啊~
“你為何要為夫納妾?”放穩了餘艾銘,馮乾嘆了口氣便問道。
看馮乾情緒是真的穩定下來了,餘艾銘揉了揉膝蓋,低聲說道:“銘兒無能,入府一年有餘,不曾為馮家誕下一男半女,由恐耽誤馮家香火,這才…”生氣歸生氣,畢竟是大金主,還是不能得罪啊,唉~
馮乾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為何又是你家三妹?”
“我自小看着三妹長大,品行自是了解,那三妹的樣貌也是出衆,便……”問那麽多,我家三妹還配不上你了怎滴!餘艾銘不免在心裏又翻了個白眼。
馮乾心道,真是婦道人家,萬事皆看其表面。剛才之所以那麽大的怒氣,皆是因為害怕自己又被錦衣衛的那些爪牙盯上,想要安插眼線在自己身邊,本想着谷藍齋已經是自己最後一塊清淨之地,不願別人染指,誰曾想到,原來是自己多慮了。
剛想安撫兩句,便聽見秦管家在外頭喊道:
“将軍!将軍,宮裏來人傳旨啦,請将軍接旨~”
馮乾一聽,心裏便知一二了,趕緊領着餘艾銘出來接旨。
“奉天承運 ,皇帝诏曰:馮乾乃朕之愛卿,天惠聰穎,屢立奇功。更不辭辛勞,于永樂四年助大航海之事宜,朕心甚慰。着禮部從重議獎,晉奉國将軍,加封三等公爵,世襲罔替!徐氏秀毓名門祥鐘世德敬上小心恭謹,馭下寬厚平和,秉德溫恭,特晉為正二品诰命夫人,欽此!”
“微臣接旨,命婦接旨,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哈哈哈,打今兒起啊,就要喊您奉國将軍啦,奉國将軍,将軍夫人,恭喜恭喜啊~”傳旨的公公一邊讓手下人把新的朝服和命婦服遞給馮府的小厮一邊谄媚的說道。
“公公過譽了,秦管家~”說着馮乾用眼神示意了下秦管家。
秦管家答應了下,就徑直往前,朝宣旨太監手裏塞了些銀子。
“哈哈,這怎麽好意思呢~那,我們就不打擾将軍了……”說着便退出府邸。
把聖旨拿在手裏,馮乾心裏五味陳雜,待在原地不知如何自處。皇上這一道聖旨,表面上加封,實則暗貶,真是高啊!為何還要加封夫人?是為了安撫我麽?想來果真如古人所言,君心難測,伴君如伴虎啊~
周圍的丫鬟小厮們本來還想上前恭賀一番,但見主子沉思的樣子,再加上之前在院裏大發雷霆的樣子,誰也不敢上前。
餘艾銘還在好奇,加官進爵不是應該高興的是麽,怎麽到了馮乾這,變這麽苦大仇深的樣子了?想來還有些小激動呢,自己居然成了二品夫人。此時此刻,這馮乾兩口子的心态真是天壤之別呢~
“阿彌陀佛,老衲來的可真是時候啊,奉國将軍,可否讨口水喝?”
進門的正是李偉,也就是正常人眼裏的道衍和尚。
“左善世?”即便不削與其為伍,但來者是客,馮乾還是不自覺的雙手合十也向道衍回了個禮。
小岚早就偷偷的跑到餘艾銘的身後了,原來她是聽主子的話去找道衍大師求救的。
“道衍大師,民女這廂有禮了~”說着話餘艾銘給李偉行了個禮。
“将軍夫人,恭喜恭喜啊~”
“哪裏哪裏~”
說話間,馮乾已将李偉請到了前廳,命令小厮們上茶,兩人在前廳談了一會,這期間,餘艾銘命廚房準備了齋菜齋飯,等兩人出了書齋,便直接用膳了。
用完膳,李偉正打算告辭,被餘艾銘留了下來。
“道衍大師,小女子準備了一些銀兩,想給寺院添點香油錢……”
“将軍夫人真是菩薩心腸……”
“大師請随我來~”
這種事情馮乾向來不過問,便随道衍跟着夫人走了,自己落得清淨,便回了書齋。
領着李偉,來到谷藍齋的正廳,讓小環去賬房支銀子,便聲稱有事想要詢問大師,便讓小岚和蓮子出了廳門,在外等候吩咐。
等下人都支走了,餘艾銘便迫不及待的問李偉究竟怎麽回事,為什麽馮乾這麽古怪。
“說你傻,你還不信~”李偉不客氣的往椅子上一坐整理了下自己的袈.裟衣角說道。
“你倒是說清楚啊~”餘艾銘這段時間也算是看明白了,這馮乾雖說對自己寵愛有加,不過還是那大男人的性子,有什麽事情全往自己一人肚裏悶,半個字的委屈也不肯與別人說。
“你真覺得,你家相公是升職加薪了?他要走向人生巅峰了?”
“不然呢?都有爵位了啊,世襲啊~”
李偉往外頭看看沒人,便放低了聲音說:“雖說他原來是個三品大将軍,沒有爵位的頭銜,可是他手裏掌握着十萬京師禁軍,并且以步騎軍為首的五軍營都是馮乾的管轄,他的手裏可是有一半的虎符的!可以說當年如果沒有馮乾,這建文帝的皇宮也不一定能攻得下來!可是現在呢,做了奉國将軍,看似好聽,世襲爵位,可是半點軍權都沒有了,那一半的虎符也得上交,這跟砍他雙腳有什麽區別?!”
餘艾銘有點驚呆了,本以為這馮乾只是名義上是個大将軍,沒想到手裏真有實權!更是心疼今天接到旨意的馮乾,也更加覺得古代不好混啊!
“而且,這次他出去找到了建文帝,本可助建文帝複位,可是他沒有,他愣是把建文帝帶回來了。本來朱棣想殺建文帝,是我和馮乾一起勸說朱棣,不要殺他。朱棣本身疑心又重,加上錦衣衛的人最近跟他有些不對付,所以他在朝裏有些艱難。”
“什麽?錦衣衛?天哪,那東廠西廠的人會不會找他麻煩?不會來暗殺我們吧?”餘艾銘驚恐道。
李偉深感無力,翻了一個大白眼,說:“大姐,您能稍微懂點歷史麽?東廠設立在永樂末期,現在才永樂初期!西廠更是好幾十年後的事情了!”
“我一婦道人家,懂這些做什麽~”知道自己的無知,餘艾銘用帕子把自己的半邊臉擋住,悻悻的說。
“你還能再不要臉些麽?”李偉現在真想一走了之算了,省的被這餘艾銘害死!虧得自己還在禦前幫他家相公說好話!果然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餘艾銘看了眼李偉,知道他肯定又在肚子裏說自己的壞話,便換了話題說:“這馮乾宅心仁厚,對建文帝有愧疚之心,勸阻朱棣不要殺他我可以理解,你是為了什麽?”
“我?”李偉看了眼餘艾銘,“我是為了有一天能回去!”
“什麽!難道建文帝知道怎麽穿越回去?!”餘艾銘突然有些激動。
李偉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有沒有關系,我只知道歷史上的建文帝也是沒有死的,我不想改變歷史,如果真的改變了歷史,或許我們就真的回不去了~”
“什麽意思?”餘艾銘心裏突然有點七上八下的。
“我們是從未來來的,如果現在的事情改變了,那未來也不一定是我們的那個未來了,那既然我們生存的那個未來不一定存在了,那我們能回去哪裏呢?!”
作者有話要說: 餘艾銘:我想喝咖啡了~
李偉: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馮乾:媳婦兒,你心裏沒有我~
餘艾銘:呵呵噠~
下面一段時間作者要隔日更了,謝謝理解~
☆、義父
“你怎麽知道建文帝沒有死?”
“很多古書上都有記載啊,你這個藝術生是不會喜歡看這些的~”
“建文帝現在在哪?”
“在我雞鳴寺出家了~”
“納裏?!”
“有什麽好奇怪的,只有信任的人看着,朱棣才會安心。”
餘艾銘驚道,原來當朝皇帝最信任的人就是自己上一輩子相處了三十多年的好朋友啊!看來這李偉是個金手指啊,真是沒有什麽他不知道的。如果按照自己的智商,估計肯定得死在這了,但是有了李偉這開過光的金手指就不一樣了,有了他,我便是在這個時代無所不知的人了,那生存下去肯定沒問題了,怎麽才能正大光明的把李偉這個靠山給靠穩了呢!
咦!有了!餘艾銘,你就是個天才!此時一個“不一般”的想法在餘艾銘的腦袋裏迸發出來。
坐在對面的李偉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邊又一股涼氣襲來,不禁縮了縮身子,望向那一臉不懷好意的笑臉。
李偉真的太熟悉這種笑容了,上一輩子,只要餘艾銘冒出這種笑容,自己都逃脫不開被她“玩弄”的宿命。
“李偉……”
“老衲是道衍!”
“道衍大師……”
李偉還在想着餘艾銘的腦瓜裏到底又冒出什麽鬼主意了,沒想到小環這時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