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0)

道馮乾是何意,但她想法只是讓馮乾去那三丫頭處,便又說道:“夫君,你倒是痛快了,可夫君睡妾身邊兒上豈不是就想撩撥妾身的麽?你讓妾身如何安眠!”說完,便将頭扭到一邊。

馮乾心道,你可是我的夫人,你有何意,當真能瞞得過本将軍?!心裏苦笑一陣,也不知要到何時,夫人你才能不再将我往那旁人屋裏推!

“好吧,既然你不願與為夫同床,為夫便去旁的屋睡吧!”說吧,便要走。

餘艾銘瞧見這馮乾要走了,心裏又有些忐忑,忙問道要去哪裏睡,可是去三丫頭那?誰知馮乾頭也未回,說道,“偌大的将軍府,還能沒有本将軍的容身之所麽?”說罷便走了。

餘艾銘趕緊示意小環跟着,看看将軍究竟宿哪裏了。誰知不消一會,小環便來回話,說将軍宿在對面的西廂房了,還說道,萬一夫人有什麽,立馬叫他。

餘艾銘心道,這馮乾也是個硬骨頭,讓他去三丫頭那,他還偏不去,真是拿他沒辦法。對面的西廂房雖說什麽都是齊全的,可畢竟一直尚未住人,連個碳爐子都沒有,這畢竟這天寒地凍的,再染了風寒,那可就不好了。這便也顧不得許多,起身讓小岚給自己披件大氅,便向那西廂房走去又将馮乾給勸慰回來。

☆、辭官

“夫人是心疼為夫了吧?”馮乾回到正廂房躺在餘艾銘身邊時戲虐的問道。

餘艾銘心道,你可是大金主,誰敢不心疼你?可是面兒上卻什麽都沒說,只閉着眼,詳裝睡着了。馮乾也不惱,往夫人身旁靠了靠,将夫人摟在懷裏。心道,夫人,無論如何,你都推不開我的,現下咱們有了孩兒,也對得起馮氏祖宗了,你便再如何使性子,我都不會放開你了。悄悄在餘艾銘額頭上小啄一下,便也睡了。

待他睡了,餘艾銘卻睜開了雙眸,微微笑了下,看着枕邊這個讓別的女子看一眼都恨嫁的将軍。原主也不知道上輩子燒了什麽高香,這輩子居然嫁給了這麽好的一個男人。不,應該說是自己上上輩子不知道積了什麽德,讓自己穿到原主這幅身子裏,得到這麽好的一個夫君!摸了摸馮乾的劍眉,餘艾銘的心像是化開了一般,癢癢的。

無奈,自己作繭自縛,非給自己找了那麽多事。不僅害了自己,也害了三丫頭!這時候,即便是自己悔的腸子都青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了。想到這,餘艾銘不免在心裏又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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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有孕,加之自己手中已無實權,馮乾便幹脆告假,連上朝都不去了。

“皇上,這馮乾告假,不會是對皇上有什麽不滿吧?”下朝後,李偉本想找朱棣說一下辭官之事,不料,紀綱也跟了過來。不僅跟了過來,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自己,便急吼吼的開始挑撥離間。

“他的告假奏折朕看了,他家夫人有孕,他在府中照顧。紀綱,你不要危言聳聽,馮将軍不是這樣的人!”将他手中實權悉數收回,是個人心中都會有所想法,更別說他曾經是随朕出生入死的大将。這也是常事,待他想清楚便也好了,無妨。朱棣雖這麽想着,但嘴上不能這麽說,只能敲打下紀綱,讓他不要再挑撥離間。

“這女人懷孕生孩子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我那府裏的妾氏有孕,我何嘗去瞧過一瞧?這馮乾不上朝想必只是用這個幌子吧~”

“馮将軍對他夫人情根深種,這件事皇後曾跟朕提過。這次夫人有孕,且又是頭胎,馮将軍自是緊張,紀大人不用多說了。”朱棣自身就是個極為尊重且心疼徐皇後的人,因此對馮乾這般呵護夫人的臣下也很是看中。剛剛紀綱那番說辭,其實是最觸犯朱棣的。

“皇上!”紀綱剛想說什麽,卻被李偉打斷了。“皇上,老衲有一事啓奏!”李偉雙手合十說道。

“左善世請講。”朱棣喝了一口茶,說道。也只有這左善世說話時,朱棣才不那麽頭疼。這個紀綱什麽都好,就是喜歡揪着人不放。那馮乾也不曾開罪與他,只不過為那周平說了幾句好話,便不依不饒的,唉!

“老衲年事已高,每日晨起上朝總有力不從心之感,故特向皇上求個恩情,望皇上解官與我,準我與那青燈古佛常伴,頤養天年!”說罷便跪了下來,向皇上行了個大禮。

“左善世!你乃是朕的軍師啊,怎可随意辭官?如若覺得每日晨起上朝體力不支,朕可準奏你可不必上朝,有事便奏,無事可在寺廟清修。”左善世辭官事小,可想那朱允炆還在左善世的寺廟之中,怎可說走便走?

“皇上,老衲在俗塵之中尚有一義女,便是那奉國将軍府的夫人,近日有孕在身。老衲是一出家人,一生之中四大皆空,不曾感受過天倫之樂。然,年歲老矣,時日越發難熬。唯有那義女,将老衲奉為義父,老衲誠惶誠恐,便想遷居與奉國将軍府,常伴義女,還望皇上成全!”說罷又磕了一個頭。

朱棣瞧這左善世是鐵了心要走,便從龍椅上走下來,将左善世扶起。說道:“你心朕明,朕準你就是了,不過……”

“老衲将會帶一名入室弟子前往将軍府,我那徒兒法號了空!皇上不必憂心老衲。”李偉跟在朱棣身邊這麽久,也知道了些朱棣的想法。這朱棣不過是擔憂還沒有死的朱允炆而已,現下他辭官将這朱允炆帶到受他管控的奉國将軍府,他也該安心了。

雖說一直擔憂這馮乾有什麽謀反之心,但現下已解了他的實權,且又安插了釘子和錦衣衛的影士在那。整個将軍府如同一個甕,他朱棣想何時解決便何時解決。而這左善世自動入甕,也算是解了朱棣的疑慮,便不再說什麽。

倒是那紀綱,在李偉走後,便又向朱棣進言。

“皇上不可心存婦人之仁啊!現下這左善世毫不避諱已與馮乾勾結!如若他們蛇鼠一窩共商何不利于我大明之計策,恐量成大患啊皇上!”紀綱雙手抱拳,那情真意切的樣兒任誰看到都覺得是為朝廷,為國家考量。可只有他自己心裏明了是為何這般不放過馮乾。

“好了,紀大人,此事暫且告一段落吧!”說罷便起駕去鳳儀宮看徐皇後了,任紀綱在殿上如何懇求也不理不睬了。

此時的徐皇後已是病入膏肓,藥石枉然。清醒的時辰也是越發的少了,朱棣每日下朝後,即便在忙,也會抽出半個時辰來陪伴一下自己最深愛的徐皇後。

“咳咳,蝶枝,水……”好不容易徐皇後有些蘇醒,确是喊着蝶枝的名字。讓坐在床邊上的朱棣一陣心酸。如此不清醒的時候,居然喊了貼身宮女的名字,卻記不起朕來。即便如此,你怎舍得将她嫁與那奉國将軍府呢?

朱棣親自給徐皇後喂了點水,便繼續拉着徐皇後的手。心道,萬一皇後清醒點了,看見是朕,心裏也能舒坦些。開朝這四五年,也是朕太忙于國事了,疏忽了皇後。想着想着,沒想到,徐皇後真的睜開了眼睛,看見是皇上,便要強撐着起來行禮。

朱棣連忙制止,命人多拿了一個枕頭,墊在皇後背後,讓皇後能舒坦點。折騰了許久,皇後看上去好多了。

“皇後,是否是想念蝶枝了?要不然朕命人将她召回宮裏?”朱棣拉着徐皇後已經瘦的脫皮的手,輕聲問道。

“自是不必了,蝶枝已嫁人,何必再讓她辛苦?咳咳……”朱棣幫徐皇後順了順氣,嘆口氣,說道,“即便如此不舍,何必要她那麽早便嫁出去?朕也不必非得是要蝶枝才可!”

徐皇後緩了口氣,說道:“皇上,您只知其一未知其二。将這蝶枝嫁入将軍府,一來是為了皇上的大計,這其二才是臣妾将蝶枝嫁入将軍府的最重要原因。”

“說給朕聽聽呢~”朱棣一邊讓人拿來一個捂手的小碳爐塞進徐皇後的手裏,一邊說道。天氣寒冷,生病之人本就存不住溫度,再說了這麽多的話,體力已經有些耗損。

“臣妾也是将死之人,如若說了什麽觸犯龍顏之語,還望皇上莫要怪罪于臣妾。”徐皇後太了解朱棣了。

朱棣擺擺手,說道,“你我是患難夫妻,何需談此話!你說便是了!”

“好,臣妾先行謝過皇上。咳咳…其實,臣妾相信,馮将軍是絕無反心,只是皇上的心魔太重,如若不徹查,皇上是不會死心的。咳咳……而那馮将軍對夫人是極好的,而難得我那堂妹也是個識大體的人,主動為其納妾,求得早日為馮家開枝散葉。這樣的主母,實屬難得!蝶枝與我如同膝下之女。咳咳……可畢竟蝶枝的身份在那,怕也是配不得什麽好人家了。不如将她配與馮将軍。馮将軍人品貴重,我那堂妹又是極其大度之人。如此人家,她蝶枝夫複何求?只求她能擺正身份,莫要錯失了良緣才可!咳咳……”說了這麽一大段話,皇後仿佛用盡了全部力氣似的,臉色煞白。

“趕緊歇息,莫要再講了,朕知道了。”趕緊又給皇後順了順氣,瞧着她氣色緩和了些,朱棣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原來皇後如此相信馮将軍,難道真是朕疑心太重了嗎?

朱棣還在思索着,便聽見宮女進來通報,說是王昭榮來了。

這昭榮王氏是今年剛冊立的,她原是蘇州府知縣之女,朱棣登基那年,大赦天下,且廣招美女充盈後宮。這王氏在衆多名門閨秀裏秀色奪人,聰慧壓衆,被朱棣寵幸,封為美人。後又因性情溫婉,深得徐皇後賞識,且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連朱棣都誇她“氣質美如蘭,才華馥比仙 ” ,便一步步從美人提為婕妤,如今又從婕妤晉升為昭榮。短短數年,她的父親便由一個小小的蘇州府知縣調進京師成為了內閣大學士,這麽些年也算是光耀門楣了。

王氏其人不僅蕙質蘭心,與徐皇後又交好。徐皇後病後,王氏還時常前來照料,所以她這時來鳳儀宮,朱棣并不意外。

☆、心太急

“昭榮王氏,請陛下安~”王昭榮見到朱棣在這,絲毫沒有意外,進來便問了安。

朱棣一擺手,示意她起身。和她說了會兒話,看見皇後又睡了,便起駕去了別處。留下王昭榮在鳳儀宮陪伴徐皇後。

這王昭榮見皇後又睡着了,便就在皇後的宮裏看了會兒古書。這深宮後院,寂寞的時日太長太長。也只有這徐皇後能跟自己說上話,其他妃嫔們要麽就是想着如何利用他人來上位,要麽就是如何踩着別人的肩膀争寵。而自己完全沒有這種天分,便也不去想了。徐皇後比自己大了十來歲,常常教導自己,時日一久,這王氏便覺得徐皇後是真正的親切之人,便走動的多了。徐皇後病重,她也是最焦急的那一個,一得空兒了,便來候着,巴巴兒的等着徐皇後好的那一日。

“妹妹……”徐皇後成天昏睡,卻睡的及淺,看見有人側立在那,眯着眼便看出是王氏了,便又心頭一暖。

“姐姐,你醒啦~”王氏瞧見皇後醒了,自是高興,連忙走到床邊。

王氏陪着皇後說了會話,又喂着皇後吃了點水果。徐皇後是久經後宮之人,一看便看出這王氏心中似乎有事,便開口詢問了。

“姐姐無須擔心,妹妹好的很。”王氏不想讓病榻上的皇後再憂心自己,便不想提。哪知徐皇後不依不饒,偏要問出個所以然。一着急,又是一口血咳了出來,吓得王氏面色慘白,連忙磕頭認錯,讓皇後千萬保重身體,切不可因為自己而傷了鳳體。

“妹妹,我是知曉你的脾性,如若不是什麽大事,你怎可能這般心不在焉,你又不是那般藏不住的事的人!你自是知曉我的脾性的,如若有什麽事,不問出個所以然,心中怎能暢快!咳咳……”

王氏起身坐到皇後的床沿,一邊用帕子拭去自己剛剛由于驚吓過去流出的淚水,一邊幫着皇後順氣,說道:“妹妹真是沒用,這麽點事也藏不住,害的姐姐為我憂心!”

“你我同在深宮,親如姐妹,你有委屈,不與我說,又能與誰去說!何罪之有啊!”說罷拍了拍王氏的手背。

待王氏穩了穩心緒,徐皇後将寝宮內的宮女太監們都遣走,王氏便娓娓道來。

年祭将至,朝鮮王朝觐之時,送上一名美女,權氏。那權氏是朝鮮王一個愛妾之表妹,長得清麗脫俗,猶如仙女下凡,不僅如此,還吹得一口好簫。那簫聲絲絲入扣,仿佛能攝人神魄般使人沉醉之中不能自拔。皇上近日來獨寵權氏,每日除卻來皇後宮中呆上半個時辰,其餘時間均與那權氏一起。如今,皇上已封那權氏為賢妃,其兄權永均,為光祿寺卿,已走馬上任。

“按章程,這權氏侍寝受封後,該來向皇後娘娘敬茶請安的,可那權氏仗着有皇上的寵幸,便不把這規矩放在眼裏,直至今日也未來向您問安!聽聞她那兄長也非善類,怕是當上這光祿寺卿,也要為禍百姓啊!”王氏憂心忡忡的說道。

“妹妹,你能為百姓考量,實屬不易,也難為你了。權氏晉封,皇上是與我說過的,我這身子,你也看到了,與你說說話便這般費勁,哪能受得起她那杯茶呢?!也是我囑咐皇上不用在意這些禮數的。”說完徐皇後接過王氏遞來的茶,抿了幾小口,歇了一會,繼續說道,“我這身子骨,怕是不行了。那權氏能一下子封到妃位,不僅是皇上寵愛她的緣故,還有些前朝的考量。你要多為皇上考慮,後宮嫔妃們如若有不滿的,你也要多為皇上進行勸慰,畢竟皇上是一國之君,不可能事事顧全。”

這王氏一聽才發現自己真是杞人憂天,原來皇上依舊事事與皇後商議,便不再說什麽了。只道自己定會聽從皇後娘娘的教導,不再心存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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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将軍府,餘艾銘日日躺在榻上,三個丫鬟換着法兒的服侍,三丫頭也時不時的過來插科打诨的陪着,好不舒服。怕是神仙也不過如此了吧!

關于建一個佛堂之事,秦管家聽從夫人的吩咐,将谷藍齋之後,娴雅居之側那一個無人居住的院子改造成佛堂。在馮乾看來,這只是小事一樁,夫人說在哪裏便在哪裏。所以當碟枝敲響了書齋的門,淚眼婆娑的向他訴說改造佛堂如何如何的不妥之時,他有那麽一刻鐘是懵的。

“你且起來說話吧!”馮乾實在受不了碟枝跪在地上,一會兒磕頭一會兒抽泣的委屈樣兒。

“謝将軍~”碟枝被碧蓉攙扶着,用帕子試了試眼淚,站了起來。本就在馮府不被待見的碟枝清早兒便聽見隔壁院子裏敲敲打打的聲響兒,冬天人本就犯懶,正睡得香甜便被吵醒。讓書蘭去理論,結果卻被告知夫人要在隔壁院兒修葺一個佛堂,讓趕緊動工,最好年前便規整好。

這可怎麽的了!那佛堂成天都是香火彌漫,說不定還有僧侶來往。自己的娴雅居都是女眷,不方便不說,萬一誰人起了歹心,入了娴雅居,她真是有嘴也說不清了。再者,修葺佛堂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完成的,別處都無影響,偏得在娴雅居隔壁,想無影響也不可能的了。

夫人這是不是故意的不說,但就自己有個郡主的身份在,就不能任他們招呼都不打一聲,便來自己的隔壁敲敲打打,絲毫不把自己放在眼裏!一步退,步步退,她碟枝可不做這蠢笨之人!

“說吧!”馮乾在案前坐下,也不寒暄,便說道。

碟枝瞧這将軍冷面冷語的對自己,心下便起了倔強之心。我碟枝究竟有何不如那徐府嫡女?論出身,自己也是郡主加身;論長相,各有千秋;也就論學識自己略輸一籌。怎地将軍就這般看不上自己?那徐府嫡女現下不過仗着自己肚子裏的那個孩子把持着将軍罷了!

想到這,碟枝便動了些不該動的心思。想讓碧蓉先行出去,留下她單獨與将軍獨處。這碧蓉雖只與碟枝相處幾日,便知道這碟枝是不堪大任之人,心底本就擔心她不能完成皇上皇後指派的任務。現下居然又要将自己支走,不用想也知道這碟枝是何意圖。可是夫人将将有孕,将軍還是興頭上,怎可能多看她碟枝一眼?這碟枝未免也太心急!

無奈,她是主子,讓自己走怎有不走的道理。可又怕她處理不當,偷雞不成蝕把米,便說道:“郡主,夫人有孕,将軍和夫人想修葺一下佛堂也無可厚非的,您就暫且委屈下,等那佛堂修葺好了,咱娴雅居在佛堂之側,天天沐浴着香火,不也是好事一樁麽!別人求還求不來呢!”

馮乾擡眼瞧了瞧這丫鬟,沒想到這粗俗的碟枝身旁居然有如此識大體的丫鬟,也是那碟枝的幸事啊。只是不知這蝶枝有無慧眼識珠了~

誰知那碟枝瞧見自己的使喚丫鬟居然不聽自己的吩咐,且又在将軍面前,頓時覺得面子上挂不住了,便嚴聲喝道:“本郡主讓你出去,你自當出去便是,哪來的那麽些話!”

碧蓉瞧見這碟枝不領情,便也無奈,只能欠了欠身出去了。這碟枝看來是無法開竅了,還得另想出路,獲得将軍的信任才是。正巧碰見小順在門口等着,便心生一計,走上前去與那小順說明郡主的來意。

小順狐疑的看着這郡主的貼身丫鬟,問道,“你告知與我,是何意?”

“我家郡主沒有受過氣,今兒個被那些匠人們堵了心才來找将軍的。夫人剛有孕,萬一将軍聽了郡主的話,暫停了那佛堂修葺,開罪了佛祖,夫人心中不滿再殃及她腹中的孩兒才是大事啊!我雖為郡主丫鬟,但這些大是大非上,碧蓉還是分得清的。”碧蓉心道,如若這小順偷偷告知夫人今日之事,夫人心急前來勸阻,便記着我一功。如若夫人未來,工程暫停,小順日後告訴将軍和夫人我今日之話,怕也覺得我碧蓉是明辨是非之人。或許因此能獲得他們的信任,也未嘗不可。

那小順從小便在将軍身邊,見過的世面不比這碧蓉少,當即明白這碧蓉是何意。便假裝差人去向夫人請示,實則無動作。夫人現下有孕,萬一有什麽纰漏,他們這些下人怎可能擔得起!而郡主所求之事,本就是無理取鬧。将軍向來只會對一人糊塗,對一人全盤接受,對一人有求必應!可那人,決絕不是郡主大人啊!思及此,小順便謝過碧蓉,便立在那不言語了。

碧蓉瞧見小順差人去了谷藍齋,便也不言語了。

誰知,不消一會,就瞧見書齋內裏傳來茶碗碎裂的聲音,緊接着便是将軍怒氣沖沖的破門而出,再往屋裏瞧,便見着那碟枝歪倒在地,不停地哭泣。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很愛吃燒烤喝啤酒,也不曉得是不是天冷了~

今晚又想吃,可是我覺得經過雙十一後,我只有吃土的資格了,燒烤簡直太奢侈!!!

正巧看到了一個段子,跟大家分享下~

昨晚10點半,那個賣燒烤的還沒出現,我給攤主打了個電話,攤主不耐煩的說:“麻痹的,這麽多年我賣燒烤一直自由自在,直到碰到你了以後,我突然有種上班的感覺了。”

☆、叨擾

在小順與碧蓉都不知發生何事之時,馮乾便冷冷的開口了:“郡主剛入府,看來近日學習馮府的規矩怕還是沒有學明白,這天寒地凍的,出了院門再凍着了。就留在你那娴雅居抄錄《女則》吧,想必之前在宮中皇後娘娘身邊,《女則》還沒背熟,就趁此機會好好誦讀吧!小順,就說是我說的,郡主的吃食正常,不過,《女則》不抄錄百遍不許出院!”說完看了眼碧蓉,又說道,“兩個丫鬟只有一個可出院,不許同時出院,郡主斷斷不允!如若被我察覺,仔細了你們的手足!”說罷便拂袖而去。

碧蓉聽到前半段時也是吓傻了,這碟枝究竟做了些什麽說了些什麽惹得将軍如此大怒,竟要到禁足如此大的懲戒。聽到後半段才稍稍舒緩些,起碼自己還未到禁足的地步,看來剛才自己對碟枝的告誡,她果真絲毫未入心!

看到将軍和小順已然走遠,碧蓉連忙進了書齋将碟枝從地上扶起,慢慢的走回了娴雅居。這一路上,所有的丫鬟小厮婆子們見到郡主主仆都是繞着走的,都怕一不小心得罪了将軍。

碟枝面色慘白,手腳冰涼,在碧蓉的攙扶下才能勉強支撐站立,碧蓉一松手,怕這碟枝就要倒下去了。碟枝實在想不明白,自己與将軍已成為了夫妻,為何自己向将軍示好,便得來将軍如此大的反感?自己只不過多說了幾句夫人的不是,便得來将軍如此的憤怒?自己放下面子與自尊主動靠近将軍,卻換來他那棄之如履的眼神!為何?究竟是為何?如今還被将軍禁足,想到毫無生機的未來,碟枝不禁又淚流滿面。

瞧着碟枝如此,碧蓉下定決心要另謀生路了。跟着這碟枝是無論如何也獲得不了皇上想要的東西的,必須另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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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頭的馮乾在府裏轉來轉去,還是轉來了谷藍齋。在廂房門口,便聽到夫人與三丫頭的嬉笑聲,好不熱鬧。與那剛才的碟枝相比,真是天壤之別,不禁忍不住豎着耳朵聽了一聽。

“長姐,你說你腹中孩兒将來出生,該如何叫我?姨母?還是姨娘?”

“你想讓他叫你什麽,她便叫你什麽!”餘艾銘寵溺的瞧着自己的這個三妹,心中無限感慨,如若不是自己當初拼死非要将她嫁進府,說不準她如今也能配的一個好人家。

“嗯,等他長大了,也會是将軍麽?”

“如果是個男孩,承襲了将軍的爵位,他便也是将軍了。”

“如果是女孩,将軍定然舍不得将她嫁出去的!”三丫頭篤定的說道。

“這什麽話?哪有不嫁人的?豈不成老姑娘了?”餘艾銘一邊嗑着瓜子一邊說道。

“将軍待長姐如此好,等長姐有了孩子,将軍定然也會對孩子那麽好的,那會舍得将她嫁去別的地方!”三丫頭說完還輕輕的拍了拍餘艾銘現在還平坦的小腹。

瞧見三丫頭說這般話語,餘艾銘心中自責內疚之情油然而起,拉着三丫頭的手,問道:“芸兒,你可怪長姐?”

“芸兒為何要怪長姐?”三丫頭歪着腦袋好奇的問,“如若不是長姐,我便也不知道天下還有像将軍這般好的人~”

聽到三丫頭這般說,馮乾在屋外頓時心下愧疚起來,臉也不自覺的紅了起來。自己如此待三丫頭,她卻絲毫不記仇。如若不是已和夫人定了終生,如若不是先認識了夫人,如若不是自己曾立下誓言只與一人白首,或許……唉,罷了,罷了,這人世間哪有那麽多如若呢?!

思及此,馮乾便也不想再聽下去了,便又轉身準備離開。

倒是身邊的小順,瞧見将軍這個樣兒,甚為不解。将軍這是怎麽了?平日裏不是最喜歡來夫人這的麽,怎麽今兒個來夫人這聽了幾句姐妹間的真心話便聽不下去了?但畢竟自己是個下人,也不好說什麽,便也就跟着将軍出了院子。

剛出了院子,便碰見小厮來報,說是道衍大師來了,想見夫人。馮乾心道,這道衍還真是當義父當上瘾了,不忍打攪夫人與三丫頭姐妹談心的好時光,便讓小厮帶自己去見這個“義父”了。

“好久不見,左善世。”一跨進偏廳,馮乾便抱拳向李偉行了個禮。

李偉瞧見是馮乾來了,心下沉思了下,不知那餘艾銘有沒有跟這馮乾說自己将要來這将軍府的事。還是靜觀其變吧,省的打亂了餘艾銘的節奏。

“好久不見,馮将軍。老衲現在已經不是左善世了,老衲只是雞鳴寺的主持,阿彌陀佛~”說完雙手合十,向馮乾行了個大禮。

“哦?”馮乾很意外。這可是大明朝永樂年的開朝功臣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黑衣宰相”,皇上怎可能那麽輕易放他走?

“老衲年歲已大,已經辭官。日後怕要經常來打擾将軍夫人了。”李偉笑着說道,“馮将軍不會不歡迎吧?!”

“左善世,不,道衍大師哪裏的話,您可是內人的義父,本将軍怎可能不歡迎呢?!”馮乾一邊說着一邊坐了下來,讓小順差人去通報夫人。

兩人靜坐無語,李偉餘光瞧見馮乾眉頭緊鎖,心道,這餘艾銘看來還未告知馮乾自己要來将軍府的事。

正想着,馮乾突然開口了:“大師常常與夫人相談?”還未等李偉回答,馮乾便有自嘲的低頭笑道:“定然是常常了,不然夫人怎可能事事都想與大師商榷呢?現下有孕,知道自己不能長去寺院,便要在後院建一個佛堂。想必也是為大師準備的吧?大師可以常來誦經念佛了。”本來夫人建佛堂自己還未發覺,這道衍來了之後才醒悟,辭官之後,怕是要來将軍府了。想必皇上也是知曉的,看來我這将軍府也滿是探子了吧。不想也知,就算皇上不盯,那紀綱怎可能這般輕易放過自己呢!

李偉瞧見這馮乾這般無奈,真是沒想到。想來,平常也沒什麽能夠說話之人。那餘艾銘雖表面上是他的夫人,可別人不知,他還不知麽,那餘艾銘成天就想着自己的小九九,何時将這馮乾放入心中呢!

“将軍,夫人心中最記挂的就是将軍啊,每每與老衲談及都深怕自己對将軍照顧不周,向佛祖求的每一個心願,也均與将軍、與馮家有關啊!”李偉實在看不得這麽個硬漢在自己面前這般無力,便寬慰道。

“果真?”馮乾挑眉問道。

“出家人不打诳語。”李偉瞧見馮乾那上挑的眉頭,便知這馮乾的全部心思都在餘艾銘身上。心下便也稍稍放下心來,起碼餘艾銘并非所托非人。

那頭的小順借着去向夫人請示的時機,便向餘艾銘說了今兒早在書齋郡主鬧得那一出,并說了郡主現下已被将軍禁足的事。但是先前在廂房門外将軍轉頭走的事兒倒是沒有講。

“咱這娴雅居的那位真的以為自己是郡主呢~”小岚嘲諷道。

“難道不是麽?”三丫頭擡眼問道。

餘艾銘本不想戳穿那碟枝的身份,但她自己不貴重,盡幹一些有失身份的事,便也沒什麽好隐瞞的了。“芸兒有所不知,那碟枝不過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一個貼身宮女,因得了皇後娘娘賞識,收她為義女,才得了這麽個郡主的頭銜。”

“宮女?!”廂房內的人都倒抽一口冷氣。難怪了,不然好好一郡主怎可能入府做一小小妾氏呢!此事只有餘艾銘身邊的三個丫鬟知曉,府裏的旁的人都不知道。

“既然她自己不自重,便不要怪本夫人了。”餘艾銘冷笑道:“小順,你去跟秦管家交代下,後院建佛堂之事要加快進度,還有半個多月便是年祭了,無論是日夜兼工也好,多派人手也罷,需得在年祭之前建好,這樣義父才能請好佛像入佛堂。”

“是,小的這便交代下去。”之後餘艾銘讓小順趕緊将李偉請上來,便讓他下去了。

“蓮子,最近邢氏沒什麽動作吧?她那肚子,也該‘顯懷’了吧~”餘艾銘挑眉問道。

“夫人,算下來,她也該有三個多月的身孕了,是該‘顯懷’了。最近秦管家與邢氏都是分房而卧,秦管家說是怕自己睡覺不老實,再傷了那邢氏及腹中孩兒。”蓮子回道。

“好,正巧本夫人也有孕了,抽空讓她來這一趟,本夫人要與她好好探讨下!”餘艾銘說道。

“夫人,您現在有孕,還是離那邢氏遠一些吧,有什麽,待您誕下世子再說吧。”小岚勸道。

“是啊,長姐,你這般憂思、考量,再傷及腹中孩兒,該如何是好啊!”三丫頭雖然聽不大懂長姐在說什麽,但一聽便是有危險之事,便也跟着一起勸慰。

餘艾銘瞧見周圍人都這般說,表面上便也不再倔強了。但心底裏還是想何時還得再會一會這邢氏。

不消一會兒,李偉進來之後,餘艾銘便遣衆人都散了,就留下兩人獨坐。

☆、信任

“最近如何?”李偉拍了拍身上散落的雪花,跑到碳爐邊,将手靠近了一些,人才暖和了些。

“就這樣吧,深宅大院,女人太多,是非也多。”

“讓你當初非要給那馮乾娶小!真是好日子過多了!”李偉不削的說道,這餘艾銘,跟她認識了一輩子,不,兩輩子了,她除了會找麻煩以外,實在不知道她還有啥優點可言,怎麽那馮乾就這麽死心塌地的呢!

“哎呦,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呢!見招拆招呗~”餘艾銘說道。瞧着這李偉,似乎又老了些,也不知道她的命數最後究竟會如何。

李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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