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2)

夫君為何要生銘兒的氣呢?!再者了,夫君,今兒跪在此的絕不是銘兒一人,還有他!”說着便指了指肚子。反正這馮乾以為自己可以瞞天過海,正好,就拿這事堵他,看他如何應對!

瞧着馮乾憋紅了臉,餘艾銘猜想他是被自己的話給憋到了,所以才這般不出聲。

“銘兒!”馮乾紅着臉跺着腳喊了一句。這夫人真是……哪有女子能開口說出這般話的!什麽叫“最近不能房事,心中苦悶,想着夫君應該也是如此。”這,這怎麽能是女子說得出口的!兩人私下帳中說悄悄話時還可,這,房中丫鬟小厮一大堆,她怎能這般口無遮攔!

“蓮子,拿些金瘡藥過來~”餘艾銘瞧着馮乾紅着臉也不說話,便讓蓮子去取藥了。剛抱着自己的時候便發現馮乾手指被割破流血了,也不知是自己為之還是剛剛在西廂房砸東西時候被弄傷了。反正不管怎麽傷的吧,給他趕緊上藥,順便還能緩和下情緒。

蓮子不消一會兒便将藥取來了,餘艾銘拉着馮乾坐在床邊,開始安安心心給他上藥。開始馮乾還不願意,說這點小傷不值一提,可餘艾銘不依不撓,偏要給他上藥,又拗不過她,便就随她了。

一邊上藥,餘艾銘一邊在想,這馮乾是怎麽抵禦得住蒙汗藥和歡.好之藥的呢,這體格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啊~

由于對自家夫人毫無防範之心,更未曾想過她居然在湯裏動手腳。一飲而盡之後便有些踉跄,之後夫人借故始終不與自己同行,加之渾身燥.熱,便想到一二了,但那時為時已晚。看到三丫頭時更是神志不清,但基本的理智尚在。瞧見三丫頭一直往自己身邊靠,想要扶着自己,怕自己真的控制不住會做出什麽獸.性行為,便将她推開,誰知三丫頭還是不走,便開始說了些難聽話,之後更是破口大罵。那三丫頭也是臉皮比紙薄的黃花大閨女,加之自己還給了她一掌,便哭着跑開。馮乾瞧見自己欲.火.焚.身快要控制不住,看看周圍的丫鬟個個都是像似夫人,便将自己鎖進房中,控制不住的打打砸砸,割破自己的手指放血,才稍稍冷靜下。

本身自己并未行房,餘毒未清。夫人摸着自己的手給自己上藥,又不停的在自己手上吐氣。馮乾感覺自己又有些控制不住了,臉紅到脖子根了。孽.根也不聽使喚的開始發作了,馮乾此時只想趕緊離開。

餘艾銘不傻,瞧見馮乾這般,便知道了一二。但這畢竟是自己做的孽,也不能讓馮乾一人受苦,無奈,看來,只有自己迎難而上了!雖然自己目前是個孕婦,不過!很多事情是可以換個方式解決的,特別是像自己這種在21世紀的“老司機”了!

上好藥,餘艾銘便讓身邊人都退下去了,說和将軍這就歇息了,天色不早了。

馮乾瞧見下人們陸續都下去了,自己又是這幅樣子,便也想趕緊走。餘艾銘怎會讓他自己走,今天發生的這些個事,都是自己造的孽,将來夫妻合不合,就要看今晚了!

其實在西廂房門外之時,餘艾銘便想清楚了,既然這馮乾對自己一心一意,連送上門的美人都可不要,那自己還有什麽理由再推開他呢?再推開他,自己那就真的是傻到天邊了。

這麽好的男人,別人求還求不來呢~

将馮乾拉上了床,兩人和衣而卧。躺在馮乾的懷抱裏,感受着馮乾熾熱的身子,餘艾銘的手不自覺的就往他衣服裏伸,一邊探索一邊嬌滴滴的說道:“夫君,好冷~”

那馮乾只能緊緊的握住拳頭,讓自己千萬冷靜,不可做出傷害夫人與孩兒之事。但見這夫人軟綿綿的一團縮在自己身邊,又不能扔下不管,心中如萬馬奔騰般,卻不知如何才能讓自己冷靜下來,真想出去淋一個冷水澡叫自己平靜下。

聽着馮乾胸腔內如打鼓般的心跳,餘艾銘心中笑道,前段日子那股子折磨我的勁也不知道去哪了。

慢慢将手往馮乾下腹送,滾燙的身子正好也讓餘艾銘覺得暖和異常,比炭爐還好用,不禁閉上眼睛繼續摸索起來。

突然一只手拽住了餘艾銘的手,餘艾銘睜開眼擡頭望去,發現馮乾憋紅了臉,眼睛裏的火光想要燒起來一般,向她搖了搖頭。

餘艾銘知道這馮乾是怕他傷了自己,便什麽都不說,只是笑了笑。起了身,将床邊的簾幔放下,便跨.在了馮乾的身上。這一下倒是讓馮乾很是意外,這夫人要做什麽!

餘艾銘什麽也不說,便三下五除二的解開了馮乾的衣衫,手伸了進去,握住了馮乾的命門,笑着說道,“夫君,你我是夫妻,不用客氣。這事因我而起,銘兒知錯了,放心,銘兒再也不敢了,以後,銘兒一定好好的服侍你,好好的将孩子生出來,一輩子和夫君琴瑟和鳴,再也不許你納妾了~”說完便彎下腰,在馮乾的唇間輕啄一口。

馮乾聽到自家夫人這一番剖白,本來很是感動,心道,終于夫人不會再為自己納妾了。可無奈,自己的命門尚握在夫人手中。此時,夫人叫他生,他便生,夫人讓他死,他都不敢不死。想推開夫人,又怕傷了她。想好好的盡情的疼愛夫人,更怕傷了她。只能雙手緊緊握成拳頭,盡量忍耐,讓自己不至于瘋癫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情來。

餘艾銘這倒是第一次真心的想為馮乾做些什麽,認真的用手把玩着,上下撥.弄着,玩着玩着便忍不住了,親了一口手中的燙人的命門。誰知只這一口,馮乾便再也控制不住,“嗯~”的悶哼一聲,全部在夫人的手中化成了濃湯。

餘艾銘咯咯的笑了幾聲,掏出腰間的帕子,擦了擦手,扔出了床外。說道:“夫君,你好似洩了氣的皮球哈~”

此時的馮乾腦子還懵懵的,哪知道夫人說的什麽。只是覺得自己很丢臉,居然在夫人的手中就這般不堪,毫無男子漢氣概!最重要的是,居然夫人.在.上!

☆、篤定

瞧着馮乾別過臉去那嬌羞的模樣,餘艾銘心裏像是樂開了花似的。沒想到平時英勇無敵的大将軍,還有這一面。越想越覺得有意思,便摟着馮乾的脖子繼續睡覺了。

馮乾緩了好久的勁,才回過神來。将懷中的人又摟了摟緊,在夫人看不見的地方,嘴角輕輕上揚,便也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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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餘艾銘便由蓮子攙扶着,來到了三丫頭的住處。看見三丫頭紅了的雙眼,餘艾銘更是心生愧疚。李偉說的不錯,就是活的太安逸了,才生出這許多事端來!

剛寬慰了兩句三丫頭,外頭小厮來報,說是道衍大師的大弟子前來府上,求見将軍夫人。

餘艾銘也不知是何事,可這邊三丫頭還未安撫好,便想着兩事并一事算了。讓小厮帶着那個大弟子直接來含煙閣,且請将軍也過來。

日後怕這将軍府還是主要他們三人過活,将軍要合離,也得三丫頭首肯才行。在者,這三丫頭日後的出路又為何,還是未知數。今兒個都談透徹了,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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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煙閣?”馮乾不可置信的看着前來通報的小厮,問道,“你确定夫人讓我去含煙閣?”

“是~夫人請将軍去趟含煙閣~”

“好~我知道了,下去吧~”馮乾放下手中的狼毫筆,在書齋裏不停的踱着步。這昨兒個才打的三丫頭,今兒個夫人就讓我去那,這是作何?

“将軍?”小順瞧着将軍來回踱步,估摸着将軍又發怵了。這将軍成親前天不怕地不怕,怎麽娶了夫人之後膽子越來越小?自己以後可不能變這樣,再叫旁人笑話了去!

“你說,這夫人喊我去芸兒那……”

“将軍,您在夫人那可得改口啊,這夫人吃起醋來,可也是不得了的啊~”小順趕緊打斷了馮乾的話。上一回就因為将軍不小心喊了句“芸兒”,夫人氣的不吃不喝一整天,現在想想,還有些心有餘悸。主子們生氣了,我們這些下人只有倒黴的份兒了!

“對對對,你提醒的對啊!那我趕緊去吧,莫要叫夫人等急了。”說完便大步流星的往含煙閣走去,小順在身後只有小跑的份。眼看快到了含煙閣,馮乾又放慢了腳步,躊躇不前。

這小順剛想上前詢問,便看見那頭小厮帶着一個和尚進了含煙閣。和尚看上去年歲與将軍差不離,可面生的很,從未見過。這夫人平常只跟道衍大師往來啊,這和尚又是何人?還在想着,只見将軍神色異常,大步向前,直接拉住了那個和尚。

“皇,不對,這位大師……”馮乾突然變得有些局促,不知該如何說話,甚是緊張。

“小僧法號‘了空’,施主,小僧是按照師傅道衍大師的吩咐前來向将軍夫人傳話的。”了空和尚目不轉睛的雙手合十淡漠的說。

馮乾十分訝異,上上下下打量了很久,然後便讓了空跟着他一起進了含煙閣。

一進正廳,便瞧見了主坐上的夫人,馮乾便在另一邊也坐下了。一坐下便看見三丫頭紅着眼睛,低着頭,手裏不停的攢着帕子,怕是那帕子都要被她給揉爛了。馮乾快速的眨了眨眼睛,又低頭抿了口小環遞上來的菊花茶,假裝沒看見。

這一切都妥妥的進了餘艾銘的眼睛裏,心中明白了七七八八,但是有個外人在,便也不說什麽了。

“小僧貧道‘了空’。師傅讓我前來告訴夫人,他老人家……”

了空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餘艾銘給打斷了。“你說你叫‘了空’?可是近幾個月才入了義父門下的?”餘艾銘此時也緊緊的握住手裏的帕子,如果她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這了空應該就是馮乾上次出航時候找回來的朱允炆!現在在李偉那當和尚了。

“正是!”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餘艾銘扭頭看了看馮乾,只見馮乾像是沒聽見似的,端着茶杯,眼神無聚焦,眉頭微促,像是在思考什麽。就是不看自己,也不看正在說話的了空。頓時心下也明了了,這人正是朱允炆!

既然馮乾不說破,自己更不能說破,畢竟這是皇室中人,而且也是當今皇上最不放心的人!這馮乾被架空,怕也是跟他尋得了這朱允炆有關系。

“了空,真是好名字~”三丫頭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空而不空,不空而空”了空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又像是在回答,又像是自言自語一般。

瞧着三丫頭那一副想要四大皆空的樣兒,餘艾銘心又緊了緊。連忙扯開話題,問道:“了空大師,義父有何話要傳給我?”

“師傅說,他過幾日便來,讓我先行前來,将他的住處拾當一下。師傅說了,有一張床便足以了~”說完又雙手合十身子向前傾了傾。

看着前朝皇帝向自己行禮,餘艾銘差點從座位上跪下。一點也不敢怠慢,問道:“義父不是要為先皇後主持法會七七四十九天麽?”

“回夫人,先皇後體恤臣民,留下遺旨,法會九天即可~”

“好的,義父搬來後便住在府上後院的佛堂,我已派人打掃過了,義父直接搬來即可。”說完便讓人領着了空去了佛堂。這前朝皇帝真是個惜字如金的人啊,還是小心點為妙。

待那了空走後,三丫頭也起身,說屋裏太悶,想帶着丫頭們出去轉轉。馮乾不知,這餘艾銘還能不知這是女兒家的小心思麽?便極力勸阻将她攔下。

“芸兒,明兒可是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給父親母親的禮物可選好了?”餘艾銘提醒道。

三丫頭偷偷瞥了眼馮乾,瞧見馮乾低頭不看她,她心中又一陣發酸,眼淚差點掉下來,扭頭就跑了,也不管後頭的餘艾銘如何喊她,她都不應。

餘艾銘便趕緊讓幾個丫頭好生跟着,別再出什麽幺蛾子。幾個丫鬟應了之後便也急匆匆的跟了過去。

餘艾銘嘆了口氣,看了眼馮乾,說道:“夫君!”

“夫人,為夫扶你回去吧,這天寒地凍的,別再凍着了~”說罷,就站起了身,要伸手拉住餘艾銘。

餘艾銘一下子将他的手打開,說道:“夫君,咱倆就在這說吧,正好等等三丫頭。那丫頭的脾性我知道,出去哭一陣也就沒事了。”

馮乾知道自己拗不過夫人,便索性又坐了回去。隔了好久,餘艾銘将下人們都遣退了,才跟馮乾開口說道。

“夫君,其實,你是喜歡三丫頭的吧?”餘艾銘目視前方,仿佛像在對着空氣說話似的。

“胡說什麽!”馮乾突然一下子站了起來,将手別在背後,來回踱着步子。

“那你緊張什麽?”餘艾銘瞟了個白眼說道。

“我哪裏緊張了!”馮乾來回走着,說道,“這屋裏的炭爐點的也太旺了,直叫人出汗!”

餘艾銘“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心道,這馮乾明明自己緊張的出汗了,還怪人家碳爐子!看來,還是真的有些喜歡那三丫頭的。想來也是,那三丫頭膚白貌美,又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一不曉,是個男人都喜歡吧~

“夫人,難道到現在你還懷疑為夫的心麽?!”馮乾說這話時太陽穴的青筋暴了下。

餘艾銘瞧見馮乾像是認真了,便站了起來,走到馮乾的身邊,說道:“夫君的心意,銘兒再清楚不過,只不過,男人三妻四妾在正常不過了,夫君何必如此抗拒呢?”

“銘兒,”馮乾嘆了口氣,牽起了夫人的手,說道,“為夫只有一顆心,既然已經給了你,便分不得旁人了一分一毫了。那樣對三丫頭也不公平,不如放了她,讓她去尋自己的幸福吧。你總是将她困在身旁,才是對她最不公平啊!”

瞧見馮乾這般篤定的神情,餘艾銘便也不好在說什麽了。只能暫且作罷,至于該怎樣跟母親交代,她,着實頭疼。

可轉念一想,都是自己惹出來的事,又能怪得了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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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丫頭跑到梅林裏,後頭的冬蕊和秋菱怎麽追也追不上,只在後頭不停的喊“小姐慢點~”冬蕊平常還算是半個練家子,如今都趕不上這三丫頭跑得快,更不要說那秋菱了,更是上氣不接下氣的追着。虧得今兒夏荷請假回了家,如若在的話,定又要傳話給鄧氏了。

三丫頭哭哭啼啼的跑到池塘邊,出來的急,披風還在秋菱的手上。此時跑停下來,方才覺得有些涼意,不禁凍得有些瑟瑟發抖。

那園子裏的池塘本就在梅林後頭,三丫頭在梅林裏繞來繞去的時候,将冬蕊和秋菱兩個丫頭給繞糊塗了,此時又不知道轉到哪裏去了。這兩人也急得不得了,而三丫頭此時已經蹲在池塘邊抱膝痛哭起來。

☆、了空

當初嫁進将軍府,雖說是個側室,可是也算榮光無限。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的,而她,又可以跟長姐相伴,又能嫁的一位肖勇的大将軍,哪怕當時母親有些不情不願,自己也是歡喜的不得了的。

本想着到了将軍府不求與夫君舉案齊眉,也起碼能相敬如賓吧。可瞧瞧現在呢,夫君心裏眼裏只有長姐一人,哪裏還有自己的容身之處呢?這偌大的将軍府,只有自己是多與的罷了!

越想越傷心,想到剛嫁進府時,将軍好歹還能與自己一起談談詩,論論劍。雖說自己對舞劍一竅不通,但将軍心情大好時,也能教自己幾招。雖說從未圓房,可也是在一個帳中隔被而眠過,也曾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可如今呢,将軍已然連個正眼也不給自己了。昨兒個看将軍踉跄,還想扶着,誰知只換來一個巴掌!長到這麽大,何曾被打過!

從前的情窦初開的甜蜜到如今的跌入谷底的心寒,讓三丫頭只能抱着自己在這新年初一的早晨蹲在池塘邊痛哭不止。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如無閑事心頭挂,便是人間好時節。阿彌陀佛~”了空站在三丫頭的不遠處,雙手合十念叨。

三丫頭聽見有人說話,便擦了擦眼淚,擡眼瞧瞧想看看是誰 在說話。小腦袋轉了一圈,才發現自己的身後三五步處剛才來府上的那個和尚在說話,便擦了擦眼淚,站了起身,氣憤的說道:“你個和尚,不懂男女有別的麽?怎的在本小姐身後偷偷看人家!”

了空嘴角輕輕上揚,說道:“夫人說笑了,您貴為将軍府的二夫人,怎的自稱起自己是‘小姐’?再者了,小僧距離夫人足有五步之遙,夫人在池邊觀賞冬景,小僧未曾上前叨擾,只不過在此默念幾句禪語,怎的就偷看夫人了?”說完又是雙手合十,默念一句“阿彌陀佛”。

三丫頭撇撇嘴,不知該如何回嘴。心道,好一個伶牙利嘴的小和尚!不過他說我在觀賞冬季,而未曾提到我哭泣的囧事,也算識相!罷了,還是不跟他計較了!

剛要開口說要饒了他,便見着冬蕊和秋菱氣喘籲籲的趕來了。

“哎呦,我的小祖宗哎,您怎麽跑的比那兔子還歡快!叫我們兩好找!趕緊将這披風披上,莫在凍着了啊!否則,夫人那,我們可沒法交代!”說完秋菱一邊喘着氣一邊将披風披在了三丫頭的身上。

三丫頭本來小臉蛋就被凍得紅撲撲的,加之剛剛與了空鬥了嘴,哭泣已經止住了許久,兩個丫頭倒是沒發覺三丫頭先前哭過。

三丫頭剛想擡頭再跟那了空辯駁辯駁,卻發現剛剛了空站的地方早就沒了人影。便問兩個丫鬟見沒見着那個和尚去哪了。

“小姐,哪有什麽和尚啊,你是凍糊塗了吧~”冬蕊一邊幫着三丫頭理一理披風一邊說道。

三丫頭又問了秋菱,秋菱也道是沒見着。想着剛剛在含煙閣長姐說過的佛堂,便讓兩個丫頭帶着自己去那新建的佛堂瞧瞧去。

“小姐!夫人還在含煙閣等着您哪,下回咱們再陪您去吧!”說着便将三丫頭往含煙閣推着走了。含煙閣這幾個丫鬟總是改不過來喊她為“芸夫人”,日子久了,三丫頭也不想改了,便歲了她們,還是喊她“小姐”,但是跟餘艾銘比起來,聽上去像是晚了一個輩分兒似的。好在這三丫頭也不是在乎這些個事兒的主子,便也無所謂了。

“長姐有将軍陪着,不急,咱們還是去佛堂瞧瞧吧!”三丫頭畢竟年歲小,剛剛還哭哭啼啼的傷心樣,被那了空和尚一打岔,卻全給忘了,此時只想趕緊找到那和尚,與他再辯一辯!

兩個丫鬟拗不過主子,便只能帶她前去佛堂了。誰知到了那佛堂,了空沒見着,卻看見碟枝跪在佛堂內,嘴裏還念念有詞不知在說着什麽。

“郡主姐姐?”三丫頭跨進了佛堂,用嘴向手裏哈了哈氣,又搓了搓手,才感覺暖和了許多。這佛堂本就是苦行僧呆的地方,再者,還未開始焚香,冬日裏又沒有碳爐,整個佛堂內清冷無比。

碟枝回頭一看發現是三丫頭,由碧蓉攙扶着站起了身,向三丫頭行了個禮。“芸夫人~”

“你怎麽在這?”三丫頭從下人們那得知這郡主已經收到了将軍的休書,是長姐讓她暫且住在這娴雅居的。

“碟枝一生孤苦無依,也就是仙逝的皇後娘娘對碟枝最好了,如今皇後娘娘不在了,我無法去送皇後娘娘,只能在這佛堂中替皇後娘娘祈祈福,希望皇後娘娘下一世能去一個好人家。”說吧有用帕子試了試眼角。

“姐姐日後有何打算?”三丫頭問道。這郡主是皇後欽此,将軍都能将其休掉,那自己這般平凡,怕在這将軍府也呆不長了。

碟枝搖了搖頭,看向屋外的雪景,說道,“我自小便跟随皇後娘娘,一開始是在王府,後來便進了皇宮,在之後便來了将軍府。外面究竟如何,我根本不知,現下将軍與夫人說要讓我去尋找自己的幸福,可是我根本不知該如何去尋!莫說是幸福這看不見摸不着的事物了,單單是能否吃得飽穿得暖,我都擔憂!”說罷便再一次的低頭拭淚。

是啊,自己再不濟,還能回徐府,可這碟枝自小便是在深宮大院裏成長起來的,長姐讓她自由,去找尋自己的幸福,可又該如何找尋呢~思及此,三丫頭也不免為這碟枝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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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便是大年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這一日,徐府可謂是熱鬧非凡,不僅是餘艾銘與三丫頭一起回來了,連趙王妃也回來了,鄧氏的臉上別提笑得多燦爛了。

倒是那馮乾與趙王一起去別院裏下棋去了,不參與這些婦道人家的家長裏短。

瞧着趙王妃眉飛色舞的樣兒就知道自她受寵有孕後趙王對她不薄,不然絕不會大年初二真的能陪着她回娘家的。看着她與趙王相親相愛,餘艾銘突然覺得就算自己回不去了,也算是挽救了一個悲慘的命運吧。

只可惜,救了一個缺又毀了一個。看見鄧氏心疼三丫頭那個樣兒,怕是已經知道馮乾并未與三丫頭圓房的事兒了。此時的餘艾銘已經差不多确認了,夏荷就是鄧氏的眼線,怕是什麽都瞞不過鄧氏了。

想想也是,這三丫頭可是鄧氏心尖尖上的,怎麽可能就這般讓她做小?即便自己再怎麽允諾都還是不能讓她真正的放心吧!

餘艾銘與一衆姐妹寒暄了一陣,發覺又沒見到旁氏,便讓小岚陪着她去旁氏的別院瞧瞧,是不是旁氏的病還未好。

“夫人還是別去了吧,如今您有孕在身,別再叫那旁姨娘的病氣過于你了!”小岚蹙着眉頭認真的樣兒把餘艾銘給逗樂了。

“你個小丫頭,人不大,怎麽這般老古板。哪那麽容易就過于我了?!”說着便用食指戳了戳小岚的小腦門,繼續說道,“好久沒見到旁姨娘了,還怪想念的,去吧~”

小岚也不好說什麽,便只能揉了揉腦門,扶着餘艾銘往那旁氏別院去了。

還未進門,便聞到一股子中藥味兒,餘艾銘用帕子捂了捂鼻子,也不管小岚的再三阻攔,還是往裏頭走了。

還未推開房門,便聽見旁氏的咳嗽聲。丫鬟們個人忙個人的,好似都沒聽見似的,都不聞不問。留着旁氏一個人在病榻上用帕子擋着嘴,身邊連一口水都沒有,連個順氣的丫頭都沒有。餘艾銘瞧見這一番光景,便忍不住發起脾氣來了。

一下子将房門推開,黑着臉訓斥道:“徐府怎地養了你們這些不中用的東西!主子在病榻上躺着,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要你們有何用!”

衆人一見是大小姐,便都跪地求饒。小岚趕緊幫餘艾銘順順氣,勸慰道:“夫人莫氣壞了身子,小心肚子裏的世子啊~”

床上的旁氏起身看見是餘艾銘,淚珠便一顆一顆的滾落下來,伸出一只往餘艾銘站着的地方伸,說道:“大小姐~咳咳~”

餘艾銘瞧見旁氏在喚自己,連忙上前,拉住旁氏的手,将她的手塞進被子裏。又讓丫鬟們趕緊端口水來,一邊喂着旁氏喝幾口水,一邊說道:“旁姨娘也真是的,好歹您也是個主子,怎麽這般縱着這幫下人!”

旁氏終于緩了緩氣,讓周圍人都下去了,拉了拉餘艾銘的手,說道:“也就你當我還是半個主子,誰人不知,我原也就是個陪房丫鬟,能得到一個側室的名分已經是老爺和夫人的恩賜了,哪還敢要求那麽多!”說這話是又掉了幾顆淚。

☆、妻奴

“旁姨娘,你究竟為何久病纏身?母親沒有幫您找大夫麽?”餘艾銘忍者哽咽,又幫她擦了擦眼淚,心疼的問道。雖說餘艾銘沒有受過這旁氏的恩惠,可是原主幾乎就是這旁氏帶大的。來這裏的日子久了,記憶的融合度高了,餘艾銘漸漸感覺自己就是原主,便忍不住想來看看旁氏,看她如今這幅潦倒的光景,便又忍不住心疼起來。

旁氏搖了搖頭,說道:“我已是将死之人,何必再花那個銀子呢!”自己從五歲買進衛國公府之後便開始侍候大小姐了,後來又跟着大小姐嫁進了徐府,從陪房丫鬟一路到了側室,已然足夠。此生再無憾事,如果說還有什麽心願就是那兩個閨女的婚事了。

瞧出旁氏的意思,餘艾銘拍了拍旁氏的手背,說道:“兩個妹妹我也是看着長大的,旁姨娘您放心吧,如若有合适的人家,我定會為兩個妹妹做主。為今,最最首要的還是您的身子要趕緊好起來才是啊!”

旁氏聽了餘艾銘這話,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似的,蒼白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笑意,從枕下拿出一個信封來,交到了餘艾銘的手上。說道:“銘兒~我是看着你長大的,我深知你的秉性,我更相信你答應我的事不可能不盡心。這封信裏有我想說但無法說出口的事,你要答應我,待我死後,你再看這封信,莫要提前打開!”說完緊緊的握住餘艾銘的手。

餘艾銘驚道:“旁姨娘你這是何話?你放心,你不會有事的,我讓夫君去請太醫來為您診治!”

旁氏搖了搖頭,摸着餘艾銘的發頂說道:“我已藥石枉然,莫要多費心思了。你母親心中雖然最疼芸兒,可是,你也是她的心頭肉啊,你莫要生你母親的氣~”

這旁氏雖然重病在床,但是該知道的事一樣也沒落下。聽見這話,餘艾銘便知旁氏也知三丫頭并未承恩之事了,便點頭稱是。在這徐府裏,雖說自己是嫡長女,可是論起來最疼愛自己的,也只剩這旁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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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将軍府的馬車裏就剩餘艾銘和三丫頭了,本來馮乾也該在的,但在來的路上,三丫頭一直用餘光偷偷的看馮乾,看得他渾身不自在,索性回去的時候自己騎馬了,剩那兩姐妹在一起吧。

餘艾銘此時只想扶額嘆息,想來也是,這都是自己惹來的事,馮乾連皇後娘娘欽賜的郡主都能大義淩然的休掉,就是對這三丫頭遲遲下不了手,多多少少也是因為自己吧。

瞧着三丫頭目不轉睛的看着馬車車窗外,怕是在找馮乾的身影吧。餘艾銘在心底無聲的嘆息了下,自己要是有三丫頭對馮乾的一半心思,當初都不可能将她娶進府來。剛才在徐府,母親沒有明說,但是也已經暗示過自己是知道這些事情的,也順道敲打了敲打自己,既已有孕,就不能再如此無法容人了。餘艾銘也只能苦笑,哪是自己這個一家主母不能容人呢~

“芸兒,你在找什麽?”餘艾銘坐到了三丫頭的身邊,拉了拉她的手說道。

瞧見是長姐過來了,便收斂了眼神,不好意思的說:“沒,沒找什麽……”

餘艾銘瞧見這三丫頭如此腼腆的樣兒,心裏又是一陣難過。究竟該怎麽辦,這馮乾才肯多看一看三丫頭呢?軟的硬的都試過了,這馮乾就是不買賬,依舊我行我素。真不知道怎麽樣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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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上的時候,馮乾已在門前等候,他騎馬走的稍快些。到了府上便讓小順牽着馬去馬廄了,自己便在這等着夫人。想着夫人腹中已有了自己的骨肉,馮乾便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揚。正巧一邊的秦管家瞧見了,便上前做了個揖,說道:“将軍今兒個心情好似很好?!”

馮乾瞧見是秦管家,便想到他的妻子邢氏也有孕在身,便說道:“聽夫人說,邢氏有孕?正巧夫人也有孕了,如若有什麽需要,直接去谷藍齋去取吧,這女子有孕的确不易,要好生照顧。”

秦管家一聽是提到這事,臉色不由得黑了下,但很快便又轉回正常。速度之快,連馮乾都未察覺。之後秦管家又連聲向馮乾道謝,馮乾由于正在高興之中,便連忙擺擺手。正巧這時餘艾銘所乘坐的馬車也到了。

秦管家連忙拿着小凳子放在馬車邊上,讓二位夫人可以踩着下來。

小岚先下的馬車,幫着二位夫人拉着簾子,只見餘艾銘剛剛探出頭來,馮乾便大步向前,走到馬車邊上,二話不說,打橫便将餘艾銘給抱了起來,徑直往院內走。餘艾銘一臉驚異,馮乾嘴角微微上揚着說道:“夫人今日回娘家定然累了,為夫抱你回去。”一點也不顧及後面的三丫頭那一臉的羨慕與落寞。

秋菱扶着三丫頭下了馬車,将披風給三丫頭披了披好,說道:“小姐……”

三丫頭苦笑了下,搖了搖頭,一邊嘆氣一邊說道:“也不是第一次了,不用安慰我,長姐有孕,将軍理應如此。”說罷便朝着自己的含煙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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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谷藍齋,将軍小心的将餘艾銘放進賬內,又命人将碳爐往餘艾銘手邊送了送。貼心的為她蓋好被子,端了一杯水給她,一邊吹着氣一邊說道:“冬日幹燥,夫人喝點水吧~”

看着馮乾這一氣呵成的樣兒,餘艾銘“噗嗤”笑了出來,用手指戳了戳馮乾的腦門,說道:“這還是我所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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