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2)
之人,所以,他們并不擔心他會到處宣揚此事。
一直以來,兩人小心翼翼的保守着這個秘密,在任何人面前,都要小心僞裝,深怕一個不留神就會暴露了自己。現在可好了,起碼在了空面前,再也不用僞裝了!
“也虧得夫人來了,否則,如若還是原來的夫人,怕是永遠不會讓芸兒入府了!”那自己也就永遠見不着這麽機靈惹人疼的丫頭了!
這話一出,惹得餘艾銘與李偉兩人是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穿越過來,實非本願,可既然來了,也不想枉死,只能想盡辦法活下來。沒想到卻成就了了空與三丫頭!真是無心栽柳柳成蔭啊!
在兩人都若有所思之時,了空突然起身,給兩人行了個大禮!
這着實讓兩人都吓了一跳,無論如何,這也是前朝舊帝朱允炆,自己不過一介平民,哪裏能擔得起那麽大的禮!即便說開了身份,可他的身份确實也比自己的貴重太多了呀!
兩人連忙起身,将了空扶起。
“馮将軍之事,我自有辦法,不過……”了空欲言又止。
“不過什麽?”餘艾銘急忙問道。沒想到訴說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之後,能獲得一個解救馮乾的良方,真是意外之喜啊!
☆、回來
可一旁的李偉卻眯起了眼,思索了起來。以他對了空的了解,難道……
“不過,如若方便的話,還望夫人日後多幫一幫芸兒!”了空拱了拱手說道。
“三丫頭是我妹妹,我自是會幫!” 雖不知這了空究竟是何意,不過餘艾銘還是斬釘截鐵的回道。
瞧見了空那胸有成竹又帶了點視死如歸的樣子,李偉好似知道他究竟要做什麽了。可是,實在想不出什麽辦法能比這個法子好的了。也只能嘆息着搖了搖頭。
※※※
一夜未眠,餘艾銘也累了。回到房中,蓮子便立馬又侍候她睡下了。不知是不是因為心中巨石落下了,這一覺睡的格外的好。居然還做夢回到了現代,又和爸爸媽媽在一起團圓了。一家人還圍坐在一起吃火鍋,李偉也來了,他終于又回到了那個三十歲出頭的壯年時期,一切都顯得那麽美好……
不知隔了多久,餘艾銘才逐漸蘇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發現依舊是在大明王朝,自己依舊是這個将軍府的主母,雖有些失望,卻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夫人,将軍回來了!”蓮子驚喜之情溢于言表。守在夫人床邊已半日有餘了,看夫人睡的那般香甜,也不敢叫醒,只能幹等着。
“什麽!”餘艾銘一個激靈。這才多久,了空剛說有辦法幫馮乾了,才睡了一覺,怎麽馮乾就回來了。這,這辦事效率也忒高了吧!
蓮子瞧夫人連忙起身,胡亂的找件衣服披上身就要往外頭去,趕緊拉住了她。說道:“夫人,将軍已在東廂房歇下了,瞧那樣子,該是累極了。剛才進來瞧了夫人您一眼,怕驚着您,便只在您床邊坐了坐就走了。”
“糊塗東西,怎麽不叫醒我!”餘艾銘趕緊穿衣服,穿鞋子。都怪這古代的衣服真是太複雜了,一層裹一層的,怎麽穿也穿不完似的。
“将軍不許……”
馮乾從頭至尾只被關了一天一夜,紀綱還沒來得及動大刑,便被放了出來。雖然這一天一夜沒有受什麽酷刑,不過,不給吃不給喝,還用燭火将牢房照的通亮,不讓自己睡覺。每隔兩個時辰便換一撥人前來審訊,鐵打的身子也是有些吃不消的。
本來已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誰知突然來了聖旨,說要放了自己。
紀綱氣的牙癢癢的,卻也奈何不了聖旨。馮乾本還以為定有什麽陰謀在等着自己,可侍衛确實是将自己送回了将軍府門口。回來後天色已漸晚,便沒有再去向老爺子請安。直奔谷藍齋,生怕夫人受牽連。
回來後卻發現,夫人安好。聽蓮子說,夫人一夜未眠去找道衍大師商量對策,已經昏睡一天了,還未醒來。馮乾心疼的在夫人額頭上親了一口,便戀戀不舍的去了東廂房安歇了。
餘艾銘越急,衣服越是穿不好。加之孕肚已凸顯,穿衣更是費勁。索性便直接披一件大氅,便急匆匆的去往東廂房瞧瞧馮乾。也不知有沒有傷,受沒受罪。一想到他剛從刑部大牢出來,心裏就一陣難過。
輕手蹑腳的進了馮乾的房間,便讓蓮子退下了。
餘艾銘睡覺之前是天剛亮,而此時睡醒了,卻已是深夜。想到自己居然昏睡這麽久,連馮乾回來了,坐在自己床邊都沒發覺,真是睡的跟豬一樣!
透着外頭微弱的月光,撫上馮乾的臉龐,餘艾銘都忍不住落淚了。
平常沒發覺,這次馮乾被抓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這般的離不開他了。他不在的時候,整顆心都是懸着的,無着無落的。
解下大氅,餘艾銘輕輕的躺在了他的身邊,又往他的懷裏湊了湊。
馮乾可能是太累了,沒有醒,而是本能的将身邊人往自己的懷裏框了框。睡夢中,還與身旁人十指相扣了起來。
餘艾銘以前總覺得這個馮乾太粘人,睡覺都得十指相扣才能睡。現下想想,這何嘗不是愛呢。
瞧着馮乾的臉色,稍顯滄桑,下巴上的青青點點的胡須紮都出來了。眉心微鎖,想用手将眉頭縷平,他還不樂意,撥開了自己伸上去的手。餘艾銘暗笑了下,這馮乾,睡着的時候,還是很可愛的!
聞着熟悉的味道,摟着熟悉的腰身,聽着熟悉的心跳。餘艾銘感覺從未有過的安穩,世人總說的,現世安穩,不過如此吧!
想着想着,便也閉上了眼,只不過白天睡得太久了,這一夜确實是睡不着了。沒一會兒,便醒了。既然醒了,索性不再睡,安安心心的守着這個一直守着自己的這個鐵漢子吧。
突然想瞧瞧馮乾這兩天有沒有受傷,所以便摸索着解開了馮乾的亵衣。
從上自下,仔仔細細的檢查起來。還好今夜外面一片烏雲都沒有,月光、星光均透過窗戶灑在了屋裏。
又怕馮乾凍着了,所以也只能小心翼翼的在被子裏面摸索着。
好在并未發現有什麽傷,餘艾銘才剛剛放下心來。突然感覺碰到了一根熱滾滾的……
餘艾銘的手稍微抖了下,還好現在只有她一人清醒着,否則馮乾一定會看見她那比猴子屁股還紅的臉。剛想把手縮回來,突然聽見馮乾悶哼了一聲,仿佛不滿,連嘴巴都嘟了起來。
餘艾銘偷偷笑了下,這馮乾,白日裏也是一本正經的。怎地到了晚上,就這般可愛了起來。瞧這樣子雖然很累,不過,身體倒是誠實的很!
餘艾銘便輕輕吻了吻馮乾嘟起來的唇。沒想到,剛離開,他又哼唧了一聲,看樣子,是真的很“不滿”。
餘艾銘無法,想着有一次,跨坐在馮乾的身上幫他“解毒”,雖然他很享受,不過貌似一直覺得有損自己的雄風,氣餒了好久呢。今日他在夢鄉,應該不會覺得有什麽不妥吧?
還在想着,便聽見馮乾又悶哼了一聲,眉頭鎖的更緊了。還不停的用那根鐵棒,往自己身上蹭,好似能緩解一下似的。虧得今日實在太累了,否則,他定然不會允許自己這般失去意識。
餘艾銘側身躺在馮乾的胳膊下,用手□□住馮乾的命門。就像上次一樣,随着手法的快慢,馮乾的悶哼聲也越來越大。這般享受的過程中,他還是如此的隐忍,并未放開。
在最後的關頭,餘艾銘感覺自己都快被撩起來了,馮乾好似終于忍不住了,突然睜開了眼睛。不敢相信似的,看着枕邊人,感受着身體帶給他的最真實的感受,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只能用勁的将夫人抱住,頭深深的埋在了她的脖頸處。
胡渣子紮着自己癢癢的,加之馮乾抱得太緊,餘艾銘感覺自己快喘不過氣來了。便松開了手,想将馮乾推開。
誰知手一松,馮乾更是難捱,立馬壓住餘艾銘,一個強有力的吻落入她的唇齒間。攻城略地,毫無憐惜之情。怕是他還以為在夢裏,所以才這般不管不顧吧。
等餘艾銘覺得已經開始缺氧了,才不得不用勁推開他。
馮乾并不理會,一路從唇間吻到脖頸,下到鎖骨,伸手進了餘艾銘的亵衣裏,一手便握住了那團柔軟。用牙齒輕而易舉的解開了餘艾銘的衣扣。一路下滑,直接将那柔軟之上的一抹櫻桃給含在嘴裏,不停的用舌頭挑弄着。
餘艾銘本還想制止,可他這一含弄,自己也忍不住顫栗起來,腳背不自覺的躬起。将手插.入他的發間,牙齒咬着自己的下唇,可還是忍不住發出了些許呻.吟聲。許久沒有房事,身上不自覺的已出了一層薄汗。
待馮乾一路下行,吻到隆起的腹部時,這才有些停滞。
趴在餘艾銘的身上,喘着粗氣,呢喃了一句:“夫人,這個夢,好真實啊……”
餘艾銘“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趁他不留神,便反轉将他壓在身下,跨坐在他身上,啞着嗓子說道:“那就讓它更真實些吧……”
………………………
旖旎過後……………
餘艾銘低聲笑了笑,看了眼已失去意識的馮乾。想着,不知要是被他知道,這一場夢境其實根本不是夢境,不知他會如何?
作者有話要說: 晉江管控嚴格,不得已,删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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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賤
待第二日清晨醒來時,馮乾突然發覺身側真的躺着夫人!
再瞧瞧被子裏的自己,亵衣早就大敞着。而夫人胸前的星星點點一看就是自己的傑作!再瞧床下的那些帕子上粘的穢物,這,這不就是昨夜的那場夢境麽?難道不是夢境?真的是真的?
馮乾的腦子有些發懵,可是夫人還未醒,瞧着夫人卷翹的睫毛,微微蹙起的眉頭,心裏不知不覺就像化開了的蜜糖似的。這兩天,自己被抓,夫人怕是沒跟着擔驚受怕,昨晚,還為了自己……一想到這便忍不住,輕輕在夫人額頭小啄了一下。
餘艾銘本身也沒怎麽深睡,被這麽一吻,便也醒了。看見眼前的馮乾,餘艾銘突然特別感動,伸手便将他抱了個滿懷。
夫人從前都不會這般的,今日怎麽了?
“夫君,以後莫再吓我了……”想起這兩日的殚精竭慮,餘艾銘突然有些後怕。摟着馮乾,便忍不住小聲的開始啜泣起來。
馮乾很少看見夫人這般,當時便有些驚着了。連忙安撫了下,知道夫人如此擔憂自己,自己也不知不覺的紅了眼眶。
小兩口便這般你侬我侬的互訴衷腸了一個上午,突然蓮子來報,說是大事不好了。
一問,才知,說是外面風聲滿天飛,說是前朝建文帝朱允炆已經歸天了!!!三日後便會舉行葬禮,到時候由道衍大師帶領衆多佛門弟子為建文帝誦經念佛,且到時候會頒發他的遺诏!
這一下,讓馮乾與餘艾銘徹底懵了。
餘艾銘突然想起那一日了空托自己照顧三丫頭的話,難道……
一想到這,餘艾銘趕緊往那佛堂走去,結果已經人去樓空。連李偉也不見了!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了空的桌上只留下一封信,上面寫着“芸兒親啓”。而李偉的廂房內,卻如往日一樣,毫無變化,就連枕下的木匣子也都還在!
三丫頭此時也收到了消息,急匆匆的跑着來到了了空的房間。
一雙紅腫的眼睛,臉上的淚痕還未幹透,剛一進門,便忍不住彎腰扶住雙膝大口的呼着氣。不知是跑的太快還是出門太慌張,耳環都掉了一只,不見了蹤影。兩側的劉海被風吹的都緊緊的貼在了額上,一副慌亂之色。
餘艾銘此時不知該如何跟這三丫頭解釋,便只能将信交給了她。
三丫頭看完信便淚如雨下,雙腿發軟,跌坐在地上,抱着信嚎啕大哭起來。
此時身後的秋菱、冬蕊兩個丫頭才趕來,瞧見主子這幅樣子,連忙上前攙扶,生怕地上的寒氣凍着了主子。可是自家主子怎麽拉也不肯起身,再求向夫人,夫人卻是一臉無能為力之相,究竟怎麽回事。
“你們兩個将芸夫人扶到床上躺下吧……”餘艾銘嘆口氣,開口說道。
“是~”雖然狐疑,不過夫人有命,也不敢不從。
待三丫頭依舊神志不清,只知抱着了空的手稿哭哭啼啼時,餘艾銘便将兩個丫頭都遣走了。整間屋子,便只剩下他們姐妹二人了。
餘艾銘不敢想,深怕了空真的是為了救馮乾才犧牲了自己。可是,李偉會讓他這麽做麽?還是這次又像前幾日鄭和回朝之事一樣,只是個幌子呢?
三丫頭依舊還只是知道不停的哭,而餘艾銘的腦子裏全是各種各樣的猜測。而這些猜測又不敢告訴三丫頭,深怕自己猜錯了,反而讓三丫頭更為失望,有時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
馮乾此時已到了雍山苑,跟馮老爺子請安了。
馮老爺子并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被人抓起來,又放出來過了。只是乍時聽聞建文帝殡天的消息,詫異不已。明明天天就在自家後院的人,怎會說沒了便沒了呢?!
“此事還需進一步打聽,不能光聽一面之詞!”馮乾篤定的說道。前幾日鄭和回朝之事就是故弄玄虛,今日建文帝殡天的消息也不能全信!
“嗯~”馮老爺子低眉捋須,點着頭說道:“皇上向來愛用權謀,這次的事情,還需得小心謹慎的打聽才是,莫要授人以柄!”
“是!兒子知道了。”馮乾拱拱手便下去了。
回去便來到西廂房,瞧了瞧碧蓉。
昨兒個剛回來,便聽小順說起了碧蓉的事。心下感嘆了下弄權者的手段,從未将人當人看待!好好的姑娘家,應是被人逼到這個境地中來。不過這麽一想,還是夫人看人比較準,知道碧蓉定有問題,才未将她放在房內。如若聽自己的,讓她去服侍夫人,怕又要出大亂子了!
剛進了谷藍齋的院子,便聽聞說碧蓉好似好了許多。
想去瞧瞧碧蓉,卻被邢氏給攆了出來。
“将軍,碧蓉畢竟還是未嫁人的姑娘家,夫人不在房內,您是否該回避下?”邢氏低眉欠身說道。
“本将軍是想去問問她究竟是受何人指派,究竟來府裏有何目的。夫人畢竟是女人家,且還懷有身孕,怎好過問這些事!”馮乾冷冷的說道。
邢氏笑道:“将軍真是太小看夫人了,您不在的這兩日,夫人便是這整個将軍府的天,連陰暗的密室她都進了,還有什麽她不能過問的麽?”
“密室?”馮乾挑眉。這将軍府何來的密室?
邢氏便将這兩日發生的事情告訴了馮乾,夫人如何夜不能寐的找關系尋門路,如何改造密室請了空密審碧蓉,又是如何将全府人手調動起來去合謀想辦法。
馮乾聽罷,不敢相信夫人居然有如此獨當一面的膽魄!剛剛自己還覺得夫人是個女人家,真是太愚蠢了!
“夫人怕是現下正在佛堂之中,将軍還是去找夫人吧。”邢氏瞧見馮乾低頭羞愧,便勸道。
馮乾突然被嫌棄,心中雖有一絲不爽,可也很快便看開了。畢竟,現下府內上上下下都對夫人無一不信服,也是好事啊!娶妻如此,夫複何求呢?想罷,便往那佛堂後頭走去。
那頭餘艾銘終于将三丫頭勸的差不離了,也快止住了哭聲。才扶着哭得體力已透支的她慢慢走出了屋子,将她交給兩個丫頭,讓她們好生照顧,莫要讓外頭的流言蜚語再來叨擾了。
兩個丫頭領命後,便扶着三丫頭回了含煙閣。
另一邊的蓮子上前,扶住了餘艾銘。一臉擔憂的勸道:“夫人,您的身孕已有六月有餘,莫在傷了自己啊!”
餘艾銘扶額輕輕嘆了口氣,說道:“豈是我自己願意這般?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都沒個消停啊!”
此時,馮乾也剛到了佛堂,瞧見四處無人,便往後頭的廂房尋去。正巧看見夫人面漏苦澀,心下便又緊張了起來。三步并作兩步的上前,将自家夫人抱起。
“我都六個月的身孕了,肚大如球,你哪裏還能抱得動?放我下來吧!”
“夫人也知自己已有了六個月的身孕了,怎麽還是這麽瘦?該多吃一點了!你放心,你就算再胖些,為夫也是會抱得穩穩的!”馮乾說罷,嘴角揚起,便大步往那谷藍齋走去了。
一路上,又将剛剛邢氏将自己攆出來的事告訴了夫人,還讓夫人給自己做主。瞧着馮乾像孩童受委屈似的在尋求大人的幫助,餘艾銘“噗嗤”笑了出來。馮乾瞧見夫人終于展開眉眼有了笑容,這才漸漸放下心來。
最近煩心事實在太多,夫人一直愁眉不展,也怕是只有自己“作賤”下自己,才能博得夫人一笑了。
到了谷藍齋,餘艾銘立馬叫了邢氏過來,讓邢氏将自己知道的速速道來。不管了空是死是活,但趙沖那頭究竟是何動作,會不會再對馮乾不利,還是要好生确認才是。
本來馮乾想讓夫人休息休息,不過瞧見夫人這般急切,便也不好再阻攔了。況且,事關全家榮辱,說不急,那也是騙人騙己。
邢氏來了之後,并未多做贅述,便将整件事情連帶着從碧蓉嘴裏得知的一些事情也都向夫人禀明了。
原來碧蓉吃完藥第二日,便清醒了很多。醒來後便想見了空,了空在離府之前,也與碧蓉見了一面。可具體說了些什麽,外人便無從得知了。
如今的情勢很明朗,不過就是紀綱與趙沖已成為了□□的人,而趙王覺得自己不比大哥差,也想争一争那個人人都想要的位置。趙王身邊并無得力助手,便想來拉攏馮乾,可馮乾并無此心,惹怒了趙王。紀綱等小人便祥裝歸順趙王,讓趙王除掉馮乾。趙王思慮不深,便上了他們的道,在朱棣面前告發了馮乾。
“紀綱抓住你之後,究竟是何目的?”聽到這裏,餘艾銘忍不住問向馮乾。
馮乾挑眉冷笑道:“原來如此,紀大人這招,确實是高!”說罷,便将那兩日在刑部大牢中他們寫好的認罪書說與夫人聽了。
作者有話要說: 企鵝群:476289619,歡迎加入
☆、遺诏
原來紀綱、趙沖等人的計謀是,先利用陛下對建文帝的疑心,讓趙王将馮乾這根刺給拔掉。再用嚴刑逼供讓馮乾咬出趙王,說自己發現趙王想要謀逆篡位,苦勸趙王無果之後,準備上奏陛下,請陛下大義滅親。誰知被趙王先咬一口,将他供出,且均是不實之舉。最後再拉攏馮乾入□□,這樣,太子獨大,無人再敢與其争鋒!
“他們如何确定你會開口?”餘艾銘不解了。萬一嚴刑逼供也沒用,馮乾就是死不認罪,那他們不就希望落空了麽?
馮乾笑着搖了搖頭,撫了撫夫人的發頂。心道,我的傻夫人,不過是按個手印的事,如若死不認,便殺了自己便是了,這又有何難?刑部大牢有進無出,誰人不知?不過這些話,他是不會告訴夫人的。
邢氏也知将軍的心思,便也閉口不再說話了。
“不知義父與了空……”餘艾銘擔心道。
“夫人莫急,我已讓人去打聽了。”
話剛說到這,小順跌跌撞撞的突然闖了進來,通報說道:“鄭,鄭,鄭大人來了!!!”
“哪個鄭大人?”馮乾皺眉問道。
“鄭和,鄭大人啊!!!”小順瞪大雙眼回道。前幾日還說皇上假借鄭和回朝之事,宴請群臣,害的将軍被關。沒想到,今日居然就見到了活的鄭大人了!!!
“你不趕緊去!”餘艾銘推了馮乾一把。
鄭和此次前來,必定有事!聽聞當初出海之初,馮乾曾有一次誤打誤撞的救過鄭和的命。那鄭和也是響當當的正人君子,有恩必報。怕是已經知道了些什麽,特地前來相救。
馮乾趕緊讓小順帶路,去往前廳,會見鄭和!
餘艾銘突然又緊張了起來,只能在廳內不停的來回踱着步子,焦急的等候了。
這邊本身就已很緊張,那邊的秋菱又哭着來報,說是三丫頭不吃不喝,神情呆滞,怕是要出事啊!
餘艾銘吓得差點兩腿發軟,可又不得不趕緊鎮定住。連忙讓小環去請了大夫,蓮子攙着自己往那含煙閣走去。
到了含煙閣,進了房間。
只見三丫頭呆坐在床邊,手裏緊緊的拽着了空的那封信。眼神放空,臉上淚痕未幹,連睫毛上都站着淚珠。上前與她說話,怎麽說都不理不睬,讓她躺下歇歇,她依舊不言不語。整個人,像似魔怔了一般。
餘艾銘坐在她的身側,用帕子将她的眼淚試了試幹,又讓秋菱拿了一塊熱毛巾來,幫她擦了擦眼。可剛要幫她擦拭手心時,三丫頭一把推開了餘艾銘的手,惡狠狠的盯着那塊毛巾。
餘艾銘明白,她是怕自己搶了她的信。這種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覺,她上一世也曾有過,所以很能體會。
“長姐不要你的信,長姐只是想幫你擦擦手,好嗎?”餘艾銘也快忍不住紅了眼。沒想到三丫頭如此深愛了空,連他的手稿,都不願松手。
三丫頭聽聞,只是低眸思索了一會,再擡眼時,又是滿眼淚花,讓人看了都心疼。
扔了毛巾,餘艾銘将三丫頭摟在懷中,輕拍其背,哄勸道:“哭吧,想哭就在長姐懷裏哭吧,可是,不能哭太久。眼睛要是壞了,了空會心疼的!”
三丫頭聽見“了空”二字時,便再也忍不住,抱着長姐便開始痛哭起來。那撕心裂肺的聲音,真是讓人痛徹心扉。連屋外等候伺候的幾個丫鬟聽見三丫頭的哭聲,都忍不住紅了眼,悄悄試了試眼角。
蓮子在一旁也是又急又惱。夫人最近連軸轉,一刻不停歇。先是将軍,又是了空大師,現下又是三丫頭!她都快忘了自己已身懷六甲了吧!可是再急也沒什麽用,畢竟夫人與這芸夫人是親姐妹,怎可能做到不聞不問呢!可是夫人的身子……真是頭疼啊!
待屋裏的哭聲漸漸小去了,幾個丫鬟才見餘艾銘拖着疲憊不堪的身子出來了。
“三丫頭哭累了,讓她睡睡吧。一兩頓飯不吃不要緊,只要她能好好睡一覺便可。你們幾個盯緊點,別讓她出事了,有什麽情況,即可來向我禀告!”餘艾銘扶額嘆了口氣說道。
“是~”幾個丫鬟欠了欠身回道。
※※※
回到谷藍齋時,餘艾銘走路已經有些發飄。
蓮子趕緊扶着夫人歇下,又多說了好多勸她莫要再這般不顧身體的跑東跑西了。
“我何嘗願意這樣呢……”餘艾銘也用帕子試了試眼角。穿越到今天,她才深覺不易,六個月的孕肚,本身身體的負擔就很重,現下還要周旋于府內各項事宜,真是有些身心俱疲。可是自己不去,還有誰去呢?唉……
“統統交給為夫吧!”馮乾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
話音剛落,只見馮乾已經走到了自己面前。餘艾銘點頭示意了下,蓮子便躬身下去了,走之前,還順帶将門關上。
“鄭大人呢?”餘艾銘問道。
“夫人,莫急!”馮乾笑了笑,從袖口掏出了一個精致的小四方盒。四方盒盒底有個暗扣,輕輕一按,蓋子便開了,打開一瞧,內裏藏着一顆丹藥似的的灰色藥丸。
瞧着夫人詫異的表情,馮乾又将盒蓋關上,将盒子放在夫人的手心上,并用自己的大手掌将夫人的小手掌包裹起來,說道:“這是鄭大人送給我的重禮,我留着無用,将此寶貝送給夫人吧!”
“這究竟是何物?”餘艾銘總覺得此物不簡單。
馮乾意味深長的說道:“這是‘假死藥’!是鄭大人從波斯帶回來的神藥。此藥在關鍵時候會救人性命的!聽說吃下後,脈搏、呼吸全無,與真死是一模一樣。不過自己能聽到、感覺到,就是無法動彈。四十八個時辰後,自動便會醒來!”
餘艾銘看了眼手中的藥,又看了眼馮乾。心道,世間還真有此藥啊,還以為都是小說裏騙人的呢!
馮乾瞧見自家夫人的眼神,以為是她是心存疑慮,便又說道:“夫人放心,鄭大人是絕對不會诳我的!”
餘艾銘不好說什麽,便只能點了點頭,将四方盒子藏在了枕下。又問了些關于李偉與朱允炆的事。
馮乾搖了搖頭,說道:“暫時還是無消息,也不知究竟是怎麽回事!不過一會兒博程要來了,不知他那有沒有什麽消息。”
看着馮乾也是頗為焦急的樣子,她也不好再催促了。既然朱棣讓李偉去主持殡天儀式,那也就是說他一定不會出事了。雖然心中明白定然是了空救了馮乾,不過相對于李偉與了空來說,還是希望李偉最好不要出事,而旁人,自己也真是管不了那麽多了。
雖然看着三丫頭那麽傷心,自己也很難過。可是,真的很難周全所有人啊……
※※※
三天很快便就過去了。
這三天裏,三丫頭幾乎不吃不喝,每天就是哭,哭累了便睡,睡醒了繼續哭。偶爾喝點湯也會吐掉,就只會拿着了空的“絕筆信”翻來倒去的看。
換了好幾個大夫,可是什麽藥也不肯吃。眼看人都瘦了一大圈,餘艾銘也急的不行。廣發英雄帖,誰要是能将将軍府的芸夫人給醫好了,賞銀百兩!
而此時全城百姓都帶上孝服,腰間系着白繩。眼見裝有“建文帝”屍體的靈柩穿城而過,李偉帶領衆多僧侶在後頭念經祈福。待到吉時,便将棺木下葬了。
馮宅裏的人,這幾日什麽都打聽不出來,都以為了空真的死了。那三丫頭已有了尋死的心,要不是被餘艾銘讓人死死的看着,怕她早就去尋了了空了。
待殡天儀式結束,外頭的皇榜上突然貼出了建文帝的“遺诏”。
全城嘩然,各路百姓都争着上前觀望。原來,這是建文帝的“退位書”。其中講到自己實在不是一個好皇帝,願意将江山禪讓給自己的四叔,希望四叔能夠好好統治明朝,讓百姓們安居樂樂。而自己,因為隐疾難醫,怕是活不久了,所以與四叔商量後,在自己死後再向世人公布自己的這份“遺诏”。
馮乾看完這個小順呈上來的“遺诏”拓印本,冷笑一聲。
餘艾銘也不傻,明白這是朱棣在為自己正言,省的後世再說自己是搶來的天下,自己明明是被禪讓的!
畢竟是宮闱秘事,馮乾也不好多說什麽。
正巧此時,秦博程帶來了一個大夫,說是最近京師很火的一個大夫,聽聞将軍府芸夫人的病狀,躍躍欲試。
餘艾銘瞧見這大夫年歲也不大,卻自負的很,一副有胸有成竹之勢。心中不免有些微詞,難不成是想錢想瘋了?這秦博程也是,什麽人都往将軍府帶,那三丫頭也不是誰都能看的!
秦博程看出夫人的不滿了,連忙上前拱手說道:“夫人,你且信我一回吧!”
☆、烤鴨
瞧見秦博程這般誠懇,餘艾銘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帶着他二人去了含煙閣,不放心的又忠告了幾句。如若不行不要勉強之類的,那名大夫挑眉說道:“夫人如若這般不相信在下,我走便是!”說罷轉身作勢就要走。
秦博程連忙拉住了,向夫人讨了饒,又向那大夫說了好些軟化,這才作罷。
“我瞧病有個原則,屋內不能有人!”大夫的頭顱昂的高高的說道。
“你!不要得寸進尺!”餘艾銘氣的不知該說什麽了。三丫頭畢竟是個姑娘家,哪能這般随意的和一個其貌不揚的小大夫同處一室!被外人聽了去,那還得了!
秦博程無法,便說他進去看着,麻煩請衆丫鬟出去。又再三向餘艾銘起誓,定然不會出事的,請夫人放心。
餘艾銘無法,便只能依了。又再三叮囑了秦博程,秦博程都一一應下了,這才進了房門。
餘艾銘在外一直焦急的等着,生怕出什麽事。突然聽見裏頭三丫頭又開始嚎啕大哭起來,餘艾銘心一緊,剛要往裏走,身後突然有一只大手将自己拽住了。
回頭一瞧,居然是李偉!
“你回來了?!”餘艾銘上前便拉住李偉的一直袖子,雙眸放光,驚喜的說道。
李偉笑着點了點頭,說道:“那位大夫,自然會解了芸夫人的心病,你且不用擔心。”說完又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餘艾銘見李偉如此說,便才安下心來。
果然,不消一會兒,秦博程含笑從屋內出來了。瞧見李偉之時,拱了拱手,說道:“多謝大師好計謀!”
餘艾銘狐疑的看向李偉,李偉卻不言語,只是低眉含笑捋須。
餘艾銘不解,看向秦博程,雙眼泛紅,一瞧就是哭過的樣子。而那名大夫并未出來,顯然還在屋內,此時卻傳來三丫頭歡快的笑聲,李偉也是一副氣定神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