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宋蔭沒走先前路為珀帶着他走的那條出去的路,而是拐了個彎,從他發現的另一個出口出去。
一出去之後,他便直奔三區。
從他在陳聞手裏的那份檔案裏看到了原主的地址後,他就一直計劃着再危險也要去三區看看。
他不可能頂.着通緝犯的身份逃亡一輩子。
現在他能憑着一點伎倆跑了,敵人卻不可能次次吃這種虧。
對于宋蔭來說,三區并不五區安全多少,他不敢放松警惕。
靠着道路兩側到處飄着的電子路标,宋蔭找到了自己的地址,卻發現地址就在三區監獄的裏面。
宋蔭無奈,“……這是逼着我送上門。”
他身上還穿着從五區出來時艾登給他的作訓服,所以現下也不用多考慮穿着,直接溜進去就可以。
宋蔭忍不住感嘆,這麽多天,他已經無師自通了各種偷偷摸摸的技巧,比如偷偷摸摸的走路,偷偷摸摸的翻牆,偷偷摸摸的打人,偷偷摸摸的被打(劃掉)。
他沒有再過多耽擱,簡單熟悉了一下地圖上标注的路線,就朝監獄方向奔去。
現在時間是他最寶貴的東西,這個地方到處都是攝像頭,他不知道那些人什麽時候就會發現他,他必須要分秒必争。
這個世界給了他繼續活下去的機會,他也必須要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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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正好是吃晚飯的時候,監獄裏面有些嘈雜,宋蔭動作敏捷的閃身進去。
他很快便找到了那個地址,但是看着眼前的房間,他卻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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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房間,比他想象中的要小太多了。
他打開門,裏面只有一張床,一個書桌,剩下的空間只夠宋蔭一個人站着,多走一步就能撞到牆上,後退一步身後就是床。
宋蔭無法想象這是一個人的家。
他走了進去,發現桌子上已經積了一層灰,下面有幾個抽屜。
宋蔭試着拉了兩下,似乎鎖着。
然而當他再次試了一下,鎖芯亮了一下,宋蔭聽見輕輕的“咔噠”一聲,他再一用力,抽屜被拉了出來。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電子識別鎖,自動識別開鎖的人是不是上鎖的那個人。
宋蔭忍不住想,一開始沒打得開的原因,難道是判定系統認為他根本不是那個上鎖的人。
抽屜裏東西很少,只有一個本子和幾張紙,宋蔭全拿了出來。
紙上手寫着很多的人名,有的人名被用黑色劃掉,有的用紅色劃掉,旁邊還寫了很多的标注。
宋蔭想看清那些标注,但是寫的太過潦草,有些字還被不少的污跡掩蓋着,根本看不清。
他又打開剩下的本子,這一看,他徹底心驚。
本子上寫着幾行字,和名單上的字跡完全不同,铿锵端正,筆筆力透紙背。
看着上面的內容,宋蔭覺得有點茫然。
他突然反應過來什麽,再次拿起了那幾份名單,上面都有或多或少的黑色污跡,有些是圓形的,周圍還有洇開的痕跡,看着像是從上方滴落下來的。
宋蔭看着手上染血的名單,心中不能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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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為珀打開家門,三兩下扯開領口的扣子,把制服脫了扔在沙發上,換上修身的休閑服。
外面天色已暗,路為珀驅車前往布裏托諾最出名的酒吧一條街,也因為這個,五區又被稱為地下紅燈區。
與監獄的冰冷死寂不同,這裏到了夜晚,酒吧裏的燈光相映成輝,到處都是紙醉金迷的人們。
路為珀徑直走到吧臺,點了杯酒。
他周身自帶一種旁人不敢近身的氣場,然而過了不久,終于還是有膽大的靠了過來。
路為珀看着眼前遞過來的一杯碧藍色調酒,擡眼看了看身邊坐下的女人。
對方下半身穿着一條高腰超短裙,上身是露肩的蕾絲襯衫,把身材勾勒的凹凸有致。
看着既清純又性感。
“一個人?”
“等人。”路為珀淡淡道。
“男的女的?”女人掩飾住自己的失落,假裝好奇的問道。
見對方沒回答,她又笑盈盈的重新拿起酒遞給路為珀,“賞個臉嘛。”
就在她以為對方還是不會回應的時候,路為珀接下了酒杯。
男人仰頭一飲而盡,他放下酒杯,墨藍色的深邃眼睛瞥過來,令女人呼吸一滞。
饒是情場高手的她,也不得不承認,在此刻男人強大的荷爾蒙影響下,她有些動心了。
她調整了一下笑容,身體貼着路為珀更近了,努力讓自己笑的更勾人些。
路為珀不置可否,手指輕輕的摩挲着玻璃杯口。
酒店房間裏。
一個甜膩的聲音響起,“剛剛酒吧燈光太暗,我還沒注意,現在突然感覺你有點眼熟……”
“是嗎?”
女人的胳膊環上路為珀的脖子,和他嬌滴滴的咬耳朵:“你是七區的人,對吧……?”
路為珀淡淡一笑,沒說話,挑開了女人的前襟,襯衫的紐扣應聲落地,露出大片的雪白。
女人撒嬌似的佯作推搡:“還沒洗澡呢……”
路為珀無比自然的把女人推倒壓在床上。女人發出一聲輕/喘,也替路為珀脫去了上衣,露出男人寬肩窄腰的精實身材。
她感覺身體有點熱熱的,剛想說點什麽調情,就發現自己的手臂被人扣住了,男人二話不說用皮帶把她的兩只胳膊綁在了床頭。
女人愣住了。
男人英挺的眉頭卻皺着,一副不甚滿意的樣子。
“你在幹什……!啊!”
她眼前閃過一道精光,女人突然感覺身上傳來一點疼痛。
她低頭看去,路為珀的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把銀色的小刀,閃着鋒利的光。而她的皮膚不知什麽時候被劃開了一個不小的傷口,不停的往外溢出血。
“你喜歡這樣嗎?”路為珀問道,聲音輕的像在哄人入睡。
女人感到害怕,身體開始篩糠般的抖,杏眼圓睜:“你、你在說什麽……”
她驚恐的想向後退,卻發現根本無法移動分毫。
路為珀按住她胡亂掙紮的腿,俯下/身,舌頭溫柔的掃過她流血的地方。
越來越多鮮紅刺目的血逐漸滴落到床單上,像花一樣綻開,染紅了一片又一片。
但他總覺得比起以前少了什麽,甚至因此有些莫名的怒火。
女人感受到無數的疼痛從身體各處傳來,先是一點刺痛,然後便是生扯着神經般的疼。
她意識到面前的人不是在開玩笑,開始不顧形象的掙紮尖叫,“你這個瘋子!變态!你快住手,放開我!啊——”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父親也是七區的人!他是高層,敢碰我你會死的很慘!”
路為珀笑了,笑意卻沒有傳到眼底處,顯得十分冰冷,“我還不知道那幫老頭還有舍得扔在五區的女兒。”
女人聽聞難以置信:“你……”
“剛剛不是還迫不及待的要爬上我的床說喜歡我……?”路為珀硬生生的拽起女人的頭發,咬牙切齒,“你們的喜歡就這麽便宜?”
不顧女人的掙紮大叫,路為珀手起刀落,血液迸濺,利落的刀鋒在女人的面前閃着無情的光芒。
用慣了槍/支的手,用起刀也毫不含糊。
猙獰過後,他又恢複了一開始的溫柔外表。
“小聲點,很快就過去了。”
“……不,不你放過我……我求求你……我什麽都可以做,求求你……”利刃帶着涼氣再次擦過她的喉管,女人不敢再大聲喊叫,全身的疼痛此時都抵不上她精神上的恐懼,她只能害怕的拼命哭泣求饒。
“你哭什麽?”路為珀用指腹溫柔的抹去女人的眼淚,随後一刀劃進傷痕累累卻仍舊柔軟的皮膚。
“我最讨厭別人哭。”
他猛地掐住女人的脖子,手指微微用力,女人拼命搖頭,淚水不受控制的湧出。她鎖骨處溫熱的血不停地流出來,順着他手掌的虎口流下,再滑下手臂。
路為珀有些入神的看着血珠争先恐後的從他胳膊流到早已不再雪白的床單上,還有的濺在地板上。
然後他突然笑了,松開手,“騙你的。別害怕。”
他又親上女人的脖子,細碎的吻落在她的鎖骨上。
房間裏一時之間只剩下壓抑的抽泣聲,和液體流動的聲音,那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消失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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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頭的放着的手機突然響起,路為珀懶洋洋起身,看了眼來電。
陳聞開門見山,“人找到了。”
“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
挂了電話,路為珀穿好衣服。
床上的女人無聲無息的躺着,她閉着眼睛,身體上遍布着或深或淺的傷口,還有許多紅紫的痕跡。
她的劉海被撩起來,露出一張與宋蔭些許相似的清秀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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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為珀走進房間,張口便向陳聞問道:“宋蔭呢?”
陳聞有些許的錯愕,他很快反應過來,搖頭,“不是宋蔭,是那個醫生。宋蔭沒找到。”
路為珀一聽還是沒找到,白天那股不舒服的感覺又從胸口中升騰了起來。
那個女人蠢的不敢跑,但是宋蔭卻能在他面前跑掉一次又一次。
他又想到宋蔭皮膚上的傷口。
明明是極其白皙的皮膚卻橫亘着青青紫紫的傷痕,反而更加讓人想要淩虐。看着他的眼神也總是懵懂的,被他親了還會眼睛睜的老大,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小動物模樣。
他突然感覺嘴裏有點幹澀。
陳聞在一旁觀察路為珀的臉色,就在他以為對方又會不悅時,路為珀卻沒再說這個話題。
他按了按額角,又恢複了平日裏的懶散模樣:“不早說,我白跑一次。”
陳聞連忙指了指面前的監控顯示屏,“你不看一下那個醫生?現在兩個組員審着。”
說完又對着屏幕操作了兩下。顯示屏後面的一面牆閃爍了兩下,然後一道光從中間劃開,又亮了一下,牆面上清晰的投影出審訊室裏的內容。
路為珀忙不疊手插兜朝門口走,眼神都沒往牆上瞥一下:“看個屁,随便審個人我都看,你給我發獎章嗎。我回去睡覺了。”
陳聞有些讷讷的。
這的确是他認識的路為珀,但是他總覺得和以前有什麽不同。
他轉頭看向牆上。
只聽艾登對着審訊員道:“我從沒見過宋蔭。”
路為珀的腿跨過監控室的自動識別門,“滴”的一聲,門在他身後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