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次日,卷季南收到一份包裹,裏面是卷情舒和冷鋒偷走的照片。都是理發師王嘉和攝影師李昱拍的,記錄着卷情舒所有的童年時光。
他被林父林母打罵,被上門讨債的人吊起來打,被林父扔進雪地裏,被小朋友扔石子······
在這些照片的旁邊還有幾張照片,單獨裝有信封裏,卷明倫說了句這是什麽,便禁自拆開看了。
裏面是一些卷情舒幼時被林父侵=犯的圖片,有張照片的角度剛好拍進一面玻璃,在玻璃後面,是幼時的卷思明在認真地看着這個破亂的房子裏面發生的一切。
還有兩張照片,記錄着小時候的卷思明把一箱錢遞給林父。相對應的,林父把手中的膠卷遞給卷思明。
還有一張圖片,還是同樣的場景,還是卷情舒被林父侵=犯的時候,還是那面玻璃,只是玻璃後的男人是現在躺在病床上的卷季南,卷季南看着破爛的房間裏發生的一切。
“爸,你都知道?”卷明倫不可置信地問道。
病床上的男人沒有回答,只是平靜地看着窗外。
“你為什麽不報警?”卷明倫質問道。
卷季南無法回答他的問題,因為連卷季南自已都不知道那時的自已是怎麽了。
還有幾張照片,照片的背景比較昏亂,顯然是一家不太正規的小診所,一襲紅衣的美婦人,出現在這裏,與這樣的環境格格不入,她就站在那裏,看着大夫扒掉小孩的褲子,看着大夫用利器破壞了小孩幼小的器官。
卷明倫放下手中的照片,坐在旁邊,照片上的人是誰,已經不言而喻。
卷季南把所有的照片收起來,靜默的躺在床上。
卷季南說,“明倫,你該知道,這不是卷情舒想讓你看見的,這不是你的錯,這是我和你媽的錯。
卷明倫當然知道這些都不是卷情舒想讓自已看到的,卷情舒把屬于他的卷氏股份原封不動地還給了他。
卷明倫想起他要求卷情舒放過他的母親,他要求卷情舒放過他的父親,他忘記了那時卷情舒的表情,但卷情舒肯定是極難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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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明倫來到了卷情舒小時候生活過的地方,他想看看卷情舒的小時候生活過的地方是什麽樣子的。
他走了很多地方,最後,他找到了卷情舒珍藏的鐵盒,找到了卷情舒經常躲藏的山洞,他抱着鐵盒蜷縮在半人高的荒涼山洞裏,大哭起來。
他想告訴卷情舒,他一直想他,一直想。
零沒想到自已還會活着。
他在他小時候一直生活的代家祖宅中醒來,旁邊站着唯申。
唯申把一本新的身份證遞給他,“以後,你就是代悅了。”
和身份證一起遞給他的,還有一面鏡子,鏡子裏依然是一張清俊的臉,但已經不是他原來那張。
代今風意識到,零已經死在警局,他以代悅的身份重獲新生。
零很是高興,他瞬間意識到他又可以照顧卷情舒了。
“情舒呢?他在哪裏?他怎麽不來看我?”零焦急地問唯申。
唯申望着窗外郁郁匆匆地樹木,眼淚一點一點濡濕眼眶,他說,“我們結婚了。”
“什麽時候?我怎麽不知道?”零又問。
唯申把手中的信封交給零,便轉身離去了。
零還想問什麽,但看見信上的字,他還是先拆開了信封。
零:
活下去。
主人:卷情舒
零突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他知道,卷情舒大概已經死了。
零呆愣地站起身來,信紙飄飄揚揚地跌入塵土。
冷鋒在一場交鋒中失去了部分記憶。
唯申站在路邊,看着路那邊的冷鋒和旁邊的小警察緊緊相擁。
冷鋒忘記了卷情舒的一切。
最後,唯申打開卷情舒留給他的信,上面寫着,萊恩集團是我畢生的心血,我交給你了。
唯申把這封信鎖進保險櫃,來到地下室,打開冷庫,看着裏面被複原的栩栩如生的清俊男子,他說,“我來接你回家。”
金未最終沒有繼承金家,他在一所孤兒院做了院長。
卷明倫走過卷情舒走過的所有地方,直到他被一個跟他有一面之緣的男人叫住。
男人說,“我在報紙上看到卷先生去世的消息,我感到很悲傷。請問一下,他拜托我寄存在銀行保險櫃的東西還要不要取回去?”
“什麽東西?”卷明倫急切問道。
男人忙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卷明倫想要去保險櫃取東西,但他沒有鑰匙也沒有密碼,他開始回國找被卷情舒藏起來的鑰匙。
但他翻遍了所有地方,也沒有保險櫃鑰匙。
他想到,他想起來了,他們最後相處的那天,在雨裏,他抱着卷情舒說愛他的時候,有一聲清脆的響聲。他覺得應該是有什麽東西掉在地上,但他那時沒有多想。
卷明倫跑到那個地方,他翻了一整天,也沒有找到那只丢失的鑰匙。
卷明倫坐在地上,靜靜地想着卷情舒,想着關于卷情舒的一切。
淚光朦胧的瞬間,他看見一個微亮的東西卡在下水道的口邊。
卷明倫趕忙跑到那個下水道邊,把鑰匙取出來擦幹淨,他知道,他就知道,鑰匙不會丢的。
重新來到銀行,卷明倫拿出鑰匙,又報給銀行管理員一串數字,銀行果然把卷情舒藏起來的東西都拿了出來。
卷情舒設的密碼是卷明倫的生日。
卷情舒藏起來的東西是一幅一幅卷明倫的畫相。
那天,卷明倫問卷情舒,“我們分開之後,你有沒有想起我?”
卷情舒沒有回答。
現在,看着這些畫相上的日期,卷明倫知道了答案。卷情舒每想起他,就會為他畫一張畫相,存進銀行保險櫃裏。
卷明倫理短了頭發,換上黑色的風衣,拿着從黑市上買的□□,他先來到林母住的地方,殺了林母。又制造混亂進了監獄,殺了卷思明。
最後,他殺了卷母和卷父。
卷明倫堕落到暗世界。
一年的時間裏,他殺了東南亞龍俱樂部的所有高層,殺了東南亞兩大黑手黨首腦。
最後,他來到唯申家,找到被唯申凍起的冰棺。
他看着卷情舒,像看到活着時候的卷情舒一樣。
他說,“情舒,我來晚了。”
“因為直到現在,我才敢面對你。”
“情舒,我為你報仇了。”
卷明倫沉默了很久,他看着眼前純白的男子,問,“情舒,你對所有人都有一個交待,但為什麽我沒有?”
“你畫了那麽多張我,為什麽一張都不願意讓我看到?”
“承認愛我,很難嗎?”
沒有回答。
卷明倫也不再質問,他像是累極了,坐在冰棺旁邊,說,“情舒,我來陪你了。永遠陪着你。”
從此,卷情舒身旁,永遠有一個身影在凝視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