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二天的學校很尴尬。真的，超——幹——尬！
薩姆很明顯的在躲傑森。同學們對新生還未消退的熱情又恰到好處的給了他足夠的借口：“抱歉，蘇西她剛剛已經來找我一組了。”、“我剛剛答應了萊恩還有他的朋友們一起吃午餐，下次吧？”
天知道傑森只是想要問問薩姆知不知道他們要對付的可能不是狼人而是地獄犬而已！
好不容易捱到放學，薩姆更是一溜煙就跑得不見蹤影。另一件不知道該算是好還是壞的，是家裏四仰八叉歪在沙發上玩手機，完全沒打算回布魯海文的迪克。
“你在幹嘛？”傑森鑽進廚房抓了幾片餅幹啃着，對迪克從沙發靠背上伸出來的那只手視而不見，“自己去拿，你好手好腳又沒殘廢。”
“別這樣小翅膀，看在我昨天才幫你查出了地獄犬的份上？”迪克把目光從手機上挪開，對着傑森眨呀眨，“拜托～？”
被拜托的傑森像是觸電一樣把手上拿着的餅幹拍到迪克掌心裏，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兩步。
“你是怎麽回事？先是幫我查到地獄犬，然後又是這個……不好意思，我們很熟嗎？”
“地獄犬的事情，不客氣。至于我們熟不熟，我們吵過架、互相幫助過（傑森：就說我不需要營救！）、分享過點心……我覺得朋友等級一應該已經可以打勾通過了。”迪克搖了搖手裏的餅幹，大口啃下去臉上露出陶醉的表情，“哈雷路亞，贊美阿福！”
傑森默默地盯着迪克看了一會，轉身進了廚房抱出裝滿了餅幹的儲藏罐。
“還要嗎？”舉起罐子對迪克晃了一下，換來沙發上那個人果斷地放下手機，發出小動物一樣驚喜的細聲尖叫外加伸出攤開掌心的雙手。
“要要要！”迪克的眼神從餅幹罐子出現開始就沒有離開過它，“我好久沒吃過阿福的手工餅幹！就算還住在這裏的時候阿福也從來不讓我吃太多，快快，趁阿福還沒進來再給我來點！”
“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傑森從罐子裏抓了各種不同口味的餅幹放到迪克手裏。
迪克歡天喜地的抱着餅幹大嚼，不時把嘴邊沾到的屑屑用指頭揩了舔掉，完全不放棄一絲一毫品味餅幹的機會。
“呣，雖然味道不太一樣，不過我猜小翅膀你應該不是甜食愛好者？”迪克吞下了最後一塊餅幹，連渣渣都沒有放過，臉上的滿足中帶着一點小遺憾。
傑森點點頭算是回答，迪克開懷的一拍手從沙發上坐正了姿勢：“哈！我就知道！阿福總是會照着吃餅幹的人的口味調整比例。有一次我們要幫KF辦慶生派對，啊，他是我在泰坦的朋友，總之阿福給我們每個人都準備了餅幹，一開始我都不知道為什麽阿福除了一大罐綜合餅幹以外，還另外分了好多盒子上貼了每個人的名條。我們從最大份的那罐綜合餅幹開始吃這沒有問題，但是等所有人都HIGH暴了的時候，零食不夠了，所以有些人就拿貼了他們自己名字的餅幹出來分給大家一起吃——”
迪克深吸了一口氣，憋着。然後像恐怖電影中，主人公終于要打開鬼屋最後一間房間那樣，緩緩的揭露最後的答案：
“每個人的餅幹，口味都不一樣。100%量身烘培，阿福是神，那一秒我對這個事實再也不懷疑了。我堅定不移的加入了阿福教，而你……迷途的羔羊，現在加入阿福教還為時不晚啊。”
“這樣啊！”傑森配合的做出了驚嘆的表情，“所以你對餅幹很滿意啰？”
迪克用雙手拇指作為回答。
“那麽，親愛的信徒，你的紅衣主教決定寬恕你昨日的不敬之罪。”
傑森抱着餅幹罐子，帶着勝利的微笑昂首闊步的回房間。留下迪克在背後大喊：“等等，這是你烤的？你不會燒廚房？我可以長期訂購嗎！小翅膀我可以教你很酷炫的空翻，妹子愛死那招了！本人實測保證真誠不騙！”
關上房門，傑森再也憋不住笑意，靠在門上哈哈大笑起來。
這就是他這一年來拼命想要超越的黃金男孩，迪克格雷森。
“笨死了。”傑森長呼了一口氣，也不知道究竟是在說誰。但是當他重新打開門的時候，一點都不意外看到迪克一臉期待的站在他的門口，手握成拳頭舉在空中正要敲門。
“我不只會烤餅幹。”傑森面無表情的舉起圈圈筆記本，快速的在迪克面前翻過每一頁不同的手寫食譜還有重點注意事項，“你怎麽開價。”
“我幫你一起搞這個地獄犬的案子？”迪克小心翼翼的抛出試探。
“怎麽，上了我這艘船還想跑？”傑森把筆記本“啪”的拍在手掌心，“重來一次。”
“我在哥譚幫警政系統留的所有後門都給你。”眯了眯眼睛，迪克又追加了籌碼，“泰坦的資料庫，我給你開一個基礎的權限，那邊對付的惡棍和哥譚的性質不太一樣，你可以先參考參考，長經驗。”
“啊哈。”傑森扁了扁嘴，把筆記翻到英式奶油酥餅那一頁，夾着筆遞給迪克，“收件人還有收貨地址。我每個月給你寄一盒。”
“一個禮拜好不好？”迪克一邊寫一邊讨價還價，“還是說你一個月會給我寄一個行李箱那麽多，那也可以。”
“我不是你的廚娘。”傑森粗魯的抓回筆記本跟筆，“一個行李箱的餅幹你是想當第一個得糖尿病的義警嗎？”
“布魯海文現在就只有我一個義警，我消耗的熱量很多的嘛！”迪克以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接着說下去，“還有你當然不是我的廚娘，你是我不可愛的弟弟啊。”
“誰是你弟！還有不可愛是什麽鬼？有這種哥的嗎？”傑森收起圈圈筆記，抄起他昨晚印下來關于地獄犬的各種資料砸到迪克懷裏，“滾過來幫忙看啦！”
“剛剛的餅幹……”迪克伸長了脖子想找傑森剛剛帶進房間的餅幹罐子。
“吃！吃！盡量吃！”傑森把罐子像是公務員狠命蓋橡皮章那樣重重敲在迪克捧着的資料上，“你怎麽還沒肥死？”
迪克的回答是對着餅幹罐子笑的像是要侵犯無辜小朋友的怪蜀黍。
剩下的時間流逝在紙本被翻閱的刷刷聲，還有熒光筆在紙上圈劃重點的刮擦，以及某人的咀嚼中度過。
期間阿爾弗雷德近來給他們送過一次茶水，顯然他對“少爺們平靜地共處一室”的滿意程度高到讓他樂于無視那罐絕對超出每日甜食攝取量的餅幹。
“嘿，看看這個‘地獄犬通常被視為死亡的預兆，以黑狗的形式出現，只有将死之人得以看見。’不覺得像出門遇到黑貓就不吉利之類的說法嗎？”迪克舉起一張畫着大的不正常的黑狗的圖片，“所以我們要找的真的是一只‘身形與牛犢相仿’的‘黑狗’，還是說牠平常會僞裝成普通小狗的模樣？或許是某人家裏養的吉娃娃。”
“還有如果我們真的找到了那只從地獄來的狗，要怎麽搞定？”傑森嘩啦啦地翻動他這邊的閱讀材料，“動物管制局肯定解決不了。日本傳說是有對付山犬的方法，據說怕火，所以我們應該帶上噴**嗎？”
“我真的不知道，我昨天問過小劄，但是她說這是部分是康斯坦丁的專長，她能告訴我的就只有這邊的資料這麽多。至于康斯坦丁……最近關于他的傳說是這家夥又騙了某個厲害的女巫，現在不知道去哪裏避風頭了，所以我們只能靠自己了。”
迪克把手上的東西翻來翻去，只覺得說不出的煩躁，超人類還有他們草翻了科學定律的異能已經夠扯了，邪惡的超人類更是惡夢一樣的存在。這些超自然生物呢？比邪惡超人類更糟一百倍，畢竟使用邪惡異能搶銀行的還是個人，這些東西連長的是方的還是圓的都說不準。
誰知道呢，說不定惡魔才長翅膀，天使長角呢？
“說到底，我們究竟怎麽知道這些描述的真實性？所有見到地獄犬的人都死了，我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有些人在死前說了‘黑狗’這個詞。”傑森同樣沮喪地把紙筆丢到一邊，“我寧可去跟謎語人玩猜謎，至少在我煩了的時候我知道該揍誰。”
迪克正想說兩個關于他對付謎語人的時候發生的蠢事輕松下氣氛，傑森突然僵在原地像是被什麽東西擊中了。
“怎麽了，小翅膀？”迪克在傑森眼前打了兩個響指，試圖引起傑森的注意，“你想到什麽了？拜托別吓我！如果你要跟我說我的背後有黑狗之類的，不好笑喔。”
“別傻了，DICKWING，我在想很重要的事情。”傑森拉過來四個死者的生平資料一一鋪在地上，“我們知道地獄犬是地獄派出來殺人的，而被殺掉的人都是十年前跟魔鬼做過交易，至少你的朋友‘小劄’給的資料是這樣說的。所以就讓我們假設這是一個套裝買賣，十年的命換一個……不管是什麽。比如說這個藥頭還有妓｜｜｜女，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們是做什麽的，但是他十年來從來沒被抓過，不管警方打黃打毒打的多兇。”
“所以假設他們的交易內容是‘這輩子不想要跟警察打交道’這解釋了為什麽他們從十年前開始就再也沒有被逮過。而吝啬包租婆的交易內容應該是‘想要死去丈夫留下的所有房産’所以她死掉的丈夫跟前妻留下的孩子就突然在上班的時候心髒病猝死。而在倉庫區的死者曾經罹患血癌，卻在最後關頭奇跡似的找到了骨髓捐贈者。”迪克順着傑森的思路往下假設。
“也就是說你可以跟要求的東西基本上沒有限制，只有你在當下的眼界還有欲望在局限自己。這些人都是小人物，求的也就是眼前的東西——不要被警察騷擾、房地産、生命。”傑森一面說着，一邊摸出自己的手機，找到經濟版的新聞秀給迪克，“萬一做交易的是個有來頭的人物呢？”
《十年反攻——鮑威爾制藥公開收購韋恩生技》
“你是說，有人跟惡魔做了交易要針對韋恩企業？不是吧……這是商業并購而已，成不成功還不知道，再說韋恩企業經營規模的擴大本身也是靠并購小型公司來的。”迪克哈哈一笑，并沒有把傑森的假設當真，“小翅膀你要放松一點，別把每一個跟十年有關的事件都跟超自然契約挂鈎。”
“但是你知道這間制藥公司的老板是誰嗎？”傑森把新聞報導往下滑，鮑威爾制藥的老板穿着西裝面對鏡頭笑的燦爛，作為一間市值上百億大公司的經營者，這位鮑威爾先生顯然年輕的令人砸舌。
“亨利鮑威爾，四十三歲，十年前于比利時創立鮑威爾制藥……所以，他三十三歲的時候創立制藥公司，十年後公司市值就達到百億？這讓那些百年老藥廠面子往哪擺。”迪克讀着鮑威爾的人生歷程，簡直是農奴翻身把歌唱的勵志故事。
如果那裏面邪惡的奴隸主不是韋恩企業那就更好了。
顯然地，十年前的鮑威爾先生是歐洲某間小藥廠的研究員，韋恩企業在拓展歐洲市場的時候并購了鮑威爾原先的公司。公司換了經營者，理所當然地有人事變動，其中就包含了亨利鮑威爾。畢竟他在原先的公司待了将近十年，拿出來的工作成果從各方面來看都比不過大部分比他更資淺的員工。
鮑威爾先生非常不開心，拒絕了韋恩企業開給他的資遣費還有協助再就業的提議，并且連續半年不斷的騷擾他的前同事，寄潑了紅色油漆的韋恩制藥相關剪報到公司，或者是半夜到韋恩制藥的牆上噴漆辱罵。他的種種奇葩行徑在當地新聞引起了一陣讨論，最後還是采取了法律途徑才讓長達半年的鬧劇畫下句點。
這一切在“成功人士鮑威爾”的口中都成了“過去年輕沖動幹的蠢事”一筆帶過。
“布魯斯一開始還說，或許當初韋恩企業真的不該因為鮑威爾的在數據上顯示出來的表現不佳就直接炒掉他。”傑森從迪克手裏收回手機，有些悶悶不樂的低着頭，“他總是說給別人一個機會，會許對方會讓你驚訝。他認為鮑威爾就是一個例子，如果當時韋恩企業給他一個機會，他的才能就為公司所用，而不是弄到現在這個樣子。鮑威爾制藥基本上就像是他們那個産業界裏的蘋果，而亨利鮑威爾就是他們的喬布斯。”
“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們得通知布魯斯。這個人顯然不是用正常方式得到今天的地位還有財富，而如果他是借用了惡魔的法力在報複當初韋恩企業開除他這件事。那我們至少得讓布魯斯知道他在面對什麽！然後我們去找這個亨利鮑威爾，別讓他被惡犬吃了。”迪克正準備起身去往蝙蝠洞給布魯斯發加密的訊息，卻被傑森一把抓着衣服下停住了動作。
“或者我們也可以等他被吃掉？”傑森有些猶豫的說着，一面觀察迪克的表情，“你看，他為了報複而跟魔鬼交易耶！這家夥不是好東西，他就算被吃掉了也是自作自受，而且鮑威爾制藥基本上都是靠他的魔鬼光環在撐着，他被吃了，韋恩企業的麻煩也沒了，一箭雙鵰。”
英雄從壞人的手裏保護無辜的人。而這些做惡魔交易的人完全稱不上無辜，所以就算不去幹涉也沒關系的，不是嗎？
那為什麽迪克要用這種表情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