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12)

挂件嗎?”,她取出粉色的毛球指着黑色的字母說,“我名字的打頭字母y”。

“考慮到你的審美,我覺得這種幼稚的玩意兒你應該不讨厭,就順手買了”,揚帆遠若無其事地說。

“真的順手,不是特意買的?”,舟遙遙朝他飛了一個媚眼,順帶眨了眨。

被撩到的揚帆遠握拳抵唇輕咳,極力把持,“有話說話,別做怪樣子!”。

舟遙遙嘟嘴,“人家這叫明眸善睐,顧盼生輝”。

揚帆遠輕笑,“沒見過比你更自戀的人”。

“什麽呀,我這叫自信”,舟遙遙說着又拆了一個盒子,看到盒中盒的logo,睜大眼睛,當禮物顯露真容時,她不由屏息,鑲滿鑽石的玫瑰金表在燈光下璀璨奪目。

看到舟遙遙驚呆的傻樣,揚帆遠十分滿意,他笑着問:“這件禮物你還喜歡嗎?”。

舟遙遙揉揉鑽石光芒刺到的眼睛,搖搖頭,“你瘋了嗎,百達翡麗的滿鑽鹦鹉螺手表高達兩百萬……我從你那裏收過一塊勞力士綠水鬼,已經充分足夠了,這塊表你退了吧!”。

揚帆遠摸摸下巴,“你都開上勞斯萊斯了,區區一塊手表,兩百萬不算貴!”。

舟遙遙以頭搶地,“你不覺得像炫富的暴發戶嗎?”。

“手表鑲嵌了2328顆鑽石,大約9克拉重,的确浮誇了點,不過我覺得你偏好閃瞎眼的東西,手機殼、鑰匙鏈全都是水晶的,所以我買了亮閃閃的表送給你,希望你喜歡”,說着,揚帆遠忍不住笑了,“從經濟上看,鑽石不如黃金保值,你不用把它想得多貴,當成普通的配飾就行”,在心底補充,何況,你的豔光只有鑽石配得上。

舟遙遙發愁,“這種表真能戴出門去?相當于腦門上鑿着四個字‘我巨有錢’,豈不是明晃晃的靶子,我可不敢戴,還是送進銀行鎖起來比較保險”。

這塊手表實在震撼人心,接下來拆開的鞋子、包、高定禮服都沒引起她太大的情緒反應。

她看着揚帆遠攤攤手,“你的建築設計事務所的盈利能力真能負擔得起你這種一擲千金的消費方式?”。

揚帆遠老實承認,“如果我只是建築設計師大抵負擔不起,不過買不起藍血品牌的禮物,我會買更實惠的禮物送給你,比如房子、比如黃金,任何能保值升值的東西,希望無論我在不在,你都可以快樂無憂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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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遙遙雙手交握,感動得無以複加,“謝謝你為我打算”。

“其實你不必太感激我”,揚帆遠興起惡作劇的念頭,“買禮物的錢與我名下的財産就比例而言,相當于13億花出了一塊錢,真不值得你感動”

舟遙遙眨眼,伸手撩頭發,歪着腦袋說:“那我去找個身家100塊,然後全部給我花的男人好啦,我還蠻喜歡這種煽情方式的”。

揚帆遠失笑,“你不适合過苦日子,那種共吃一碗面的心酸浪漫不要也罷,你是我孩子的媽,是我老婆,我的人都是你的,更何況錢?”。

舟遙遙腦補了下坐擁金山的畫面,覺得委實破壞浪漫情懷。

揚帆遠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遞給她兩張票,“下周末請你到游樂場玩,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

舟遙遙開心地笑了,抽過一張門票,“你送了我這麽多禮物,我怎麽會不給你面子呢?”

兩人相視而笑。

金玲子最近心情奇好,走路帶風。

老公冷言冷語,婆婆挑鼻子挑眼,她全不放在心上。

因為她在讀詩會重新樹立了威信,和于太太分庭抗禮。

當初帆遠奉子成婚,她稀裏糊塗升級做了奶奶,氣勢上還被親家母壓了一頭,讀詩會的太太們,有人嘲她教子無方,有人笑她縮頭烏龜,也有人在背後說長道短。

她被閑言碎語鬧得灰頭土臉,好一陣子夾起尾巴做人。

可現在她揚眉吐氣,讀詩會的太太團也改了口風,齊齊誇她兒子娶的媳婦兒能生養,一年抱倆,龍鳳呈祥,別人燒香拜佛求都求不來的天大福氣,全給她金玲子碰上了,不是好命是什麽?

而這一切全托了她小孫子揚錦瀾的福。

自打皮皮在讀詩會上現學現背了一首外文長詩,神童範兒十足,震住了在場的所有人。

主講人何教授啧啧稱奇,問她皮皮智商多高。

當她驕傲地報出皮皮智商163時,包括于太太在內,人們臉上的表情實在精彩。

何教授連聲說,“難怪,難怪”,還囑咐她好好培養皮皮,說皮皮是天才。

有個神童孫子,人們看她的眼神都變了,說羨慕嫉妒恨毫不為過,特別是于太太平時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還好為人師,無論對誰都耳提面命,如今不也好聲好氣地跟她說話。

哼,讓她們眼紅去吧。

想到這兒,金玲子微微笑着呷了口茶。

坐在對面的兩位太太團成員,甲太太搶着替她斟茶。

“據店長說,咱們點的茶是斯裏蘭卡國寶級紅茶,無污染、無添加、無農藥,茶葉純手工采摘”

乙太太不甘人後地搶話,“這種紅茶色香味都較淡,湯色橙黃,香味芬芳,以純茶飲用最佳,更适合咱們中國人的飲茶習慣”

甲乙二位太太對她殷勤備至,無非有事相求。

金玲子從包裏翻出一張單子和名牌遞給她們,“多謝二位款待,我也不能白吃白喝呀,吶單子給你們參詳,上面列了我家兒媳婦從懷孕到坐月子吃的喝的用的品牌以及調理方子,此外還有我那小孫子玩的益智玩具和看的早教書籍,至于名片上的人是很有名的營養師,你們兩家的兒媳婦不都懷上了嗎,請專業人士負責孕婦的産前膳食,保證充足的營養,對肚子裏的孩子有好處”。

甲乙兩位太太感恩戴德,喜不自勝。

金玲子端起茶杯,裝作不經意地問:“哦,對了,怎們今天沒見于太太呀?”

“你可算問對人了”,甲太太湊近,眉毛眼睛全是戲,“快別提了,于太太心絞痛複發,被兒子送到日本的溫泉度假村療養去了”。

金玲子大吃一驚,“前兩天見她人還好好的”。

乙太太嗤笑,“要不說娶錯老婆毀三代呢,于太太的兒媳婦家境貧寒,窮親戚們三天兩頭上門打秋風,關鍵是于太太兒子對老婆言聽計從,什麽要求都答應,這不,才把一個品牌家具的代理權交給他老婆的哥哥嫂子管,聽說還贈了一年的房租,于太太知道後當場就炸了,罵兒媳婦一家騙錢,偏偏他兒子護着老婆,可把于太太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甲太太附和,“誰家攤上宋碧靈那樣的媳婦兒誰倒黴,她哥哥嫂子不是省油的燈,利用自己的親妹妹使勁扒拉錢,吃相難看,于太太心裏能好受嗎,心絞痛都算輕啦,我的話,可能直接氣死了!”。

三個人或真或假地唏噓一番。

和朋友分手後,金玲子心裏暢快極了,別怪她幸災樂禍,誰叫于太太成天端架子,也該輪到她嘗嘗倒黴的滋味了。

哈哈,跟于太太的兒媳婦兒相比,舟遙遙簡直好的不能再好,父母職業高尚,也沒有不開眼的窮親戚,人單純了點,可事少呀,而且生了一對龍鳳胎,把老太太哄的高高興興,她的日子好過多了。

給乖孫買書去,對了,買同一系列的。

金玲子從鉑金包裏拿出皮皮看過的童書,翻了翻,一張紙飄下來。

她戴上老花鏡,展開,擡頭五個大字映入眼簾。

婚前協議書!

看到最後的落款和紅指印,她的心跳飙到一百八。

竟然連分手時間都寫的清清楚楚,雖說坐實她對兒子兒媳婚姻狀态的猜測,但目前一切步入正軌,他倆萬一拆夥,倆孩子怎麽辦?

而且憑她對揚振民的了解,最看不得破壞原則的行為,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瞎胡鬧的兒子。

她心煩意亂地來回踱步,帆遠這事做得太荒唐了,千萬不能讓人知道,尤其是舟遙遙的父母。

婆婆這兒也得瞞着,不然就翻天了。

哎喲,頭疼。

包裏手機鈴聲響了。

她沒心情接。

打過來電話的人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撥打同一個號碼。

金玲子耐心盡失,拿出手機想挂斷,但看到來電顯示,她又改變了主意。

簡素怡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怎麽能在媒體上公然向結婚的男人喊話。

裝什麽受害者,難道占的便宜還不夠多?

幸虧帆遠沒娶她,否則跟宋碧靈也沒差。

為了兒子的名譽着想,她就去會會簡素怡,看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按了接聽,在那頭的人親熱地叫阿姨時,她搶先一步說:“見一面吧,你說地點”。

☆、第七十二幕

金玲子走進咖啡廳,簡素怡站起來打招呼,“阿姨”。

“您喝什麽咖啡,我幫您點”,簡素怡笑着說。

金玲子落座,不接茬。

簡素怡微微一笑,“那就按老規矩來,美式咖啡少糖?”。

金玲子不鹹不淡地說:“咖啡随意……回想一下,你出國前,我們也是這樣見面的,阿姨勸你慎重考慮,最好不要出國,假如你想和帆遠結婚的話。既然你做了選擇,現在反悔,在公衆面前撒謊是什麽意思?”

面對質問,簡素怡一派從容,“阿姨,我不提升自己,你确定揚家人可以接納我?以前帆遠謊稱自己是盛泰地産八竿子打不着的遠房親戚時我沒資格拜會家中老太太,沒道理他成了盛泰地産大老板的親兒子,揚家就會高看我一眼,不會的!只會讓我看清我和帆遠之間的差距有多大,至于我在公衆面前說的那番話,阿姨你應當明白,并不全都是謊言,我左手的婚戒是真的,帆遠向我求婚也是真的,我等他回心轉意更是真的!”。

金玲子沉下臉,冷聲說:“你說什麽都沒用,帆遠已經結婚生子,等他回心轉意那是不可能了。你是讀過書的人,想必聽過一句話,‘識時務者為俊傑,通機變者為英豪’,不要在沒辦法挽回的事上浪費時間,你可不是較真兒認死理的孩子。咱們私下客客氣氣地解決問題,何必鬧得人盡皆知,滿城風雨?”。

簡素怡轉着咖啡杯但笑不語,良久擡起眼睛,帶着淡淡的諷意說:“可我覺得委屈怎麽辦?因為實在太冤枉太無語了,所以憋不住說了出來,起碼能讓帆遠了解我對他的心意,不管他做過什麽,我都會等他!”。

金玲子冷笑,“說得我兒子多對不起你一樣,也好,咱們算筆賬吧,你在意大利留學的費用和生活費全部是帆遠支付的,他一人兼了好幾份工賺錢供你開銷,你在學校附近的公寓是我們揚家為你租的,你舒舒服服地學成回國,不求你感恩,至少能把帳算清吧?”

說着她搖搖頭,“你一直拿我們不讓你進家門說事,怎麽不往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不是你不夠優秀,是拖你後腿的人太多了,先說你弟弟吧,至今還利用帆遠的人脈關系拿項目賺錢,還有你爛賭的酒鬼父親,把女兒男朋友當搖錢樹,沒錢了就朝他伸手要,以前我不介意,主要是我打心眼裏喜歡你,錢是小事,我不說是不想讓你面子上不好看,你的家人我們能拉一把是一把,我們的好意你體會不到也就罷了,現在你跟我說什麽?說你委屈?那你臉皮也太厚了!”。

簡素怡手指收緊,像要把咖啡杯捏碎,因過于用力,關節泛白。

以她對揚帆遠母親的了解,這位只要奉承她,一切都好說,人也好糊弄,一度她覺得金玲子很蠢,也很好掌控。今天怎麽了,突然口舌淩厲起來。

還知道拿她不争氣的家人打擊她……呵呵,果然翻臉無情。

該說的都說了,能不能聽進去全憑她自己。

金玲子拎包站起來,轉身之際與端咖啡的服務生撞到一起。

咖啡杯哐當落地,咖啡灑到金玲子的鞋上。

“抱歉,顧客,您沒受傷吧?”,服務生慌張地蹲下,撩起圍裙替她擦拭鞋面。

四周的人都看過來,金玲子忙阻止,“行了,行了,帶我去洗手間處理”。

金玲子随手把包放回座位,跟服務生去了洗手間。

簡素怡望着窗外車來車往,心事沉沉。

她在訪談節目中說的話引起不小的反響,網絡上的輿論最為直觀,人們大多站在她這一邊,盼望她能和愛人重續前緣。

然而一夜之間所有的聲音消失得幹幹淨淨,網上一條相關的信息也找不到。

這無疑是對她的警告,而揚帆遠充分有理由這麽做。

怎麽辦,就此放棄?

想得太過入神,手機響了很久,她才回神。

從包裏翻出手機,屏幕黑的,不是她的電話。

簡素怡看向對面座位上的鉑金包,想也沒想隔着桌子取過來,剛拿出手機,鈴聲斷了。

放回去時,手碰到一張紙。

貌似有加蓋的手印……是什麽?

她展開,是一份婚前協議文件,簽字人——

笑容漸漸擴大,簡素怡挑眉,心中那種驚慌的感覺安定了不少。

她的分析方向是對的,揚帆遠怎們可能無緣無故地和陌生人結婚?

三年後分手?根本不用拖拖拉拉。

我出手幫你早日結束這煩人的契約如何?

揚帆遠,你會感激我的!

簡素怡揚起勝利的笑容,拿起手機對着婚前協議書拍照留存。

加菲貓從樓梯踱步而下,球球追在後面。

“貓貓,等等我”

她抓着雕花欄杆,一步一步往下挪。

到了轉角處,加菲貓停下,歪着腦袋打量胖嘟嘟的小姑娘。

球球咧嘴笑了,張開手,擺出老鷹抓小雞的姿勢去撲加菲貓。

加菲貓肥是肥了點,動作卻很靈活。

在球球抓住它之前,身子拱起,扭動了下,挨着球球的手蹿了出去。

球球撲了個空,重心不穩,撞到花架。

插着鮮花的花瓶跌落在地。

發出一聲巨響,玻璃花瓶應聲而碎,水流了一地。

球球吓得捂住耳朵,縮在牆角,瑟瑟發抖。

她闖禍了。

揚帆遠在樓上聽到,急忙往樓下跑,在樓梯轉角處發現縮成一團的女兒。

“怎麽了,寶貝兒?”,揚帆遠把球球拉進自己懷裏,仔細檢查女兒的身體,看有沒有外傷。

皮皮擰着魔方玩,他在樓下看得分明。

“告訴爸爸,花瓶誰撞翻的?”,揚帆遠看着女兒,柔聲問。

球球搖搖頭,堅決不承認。

皮皮走近加菲貓,小手在皮毛順滑的背上輕輕撫摸。

加菲貓眯眯眼,舒服地叫了兩聲。

揚帆遠若有所悟,抱起女兒上樓把她交給保姆。

他轉身下樓找到皮皮。

皮皮撩起眼皮,又飛快垂下。

“剛才發生了什麽,你一定知道,對嗎?”,揚帆遠對待兒子像對待大人,從來不用兒向語言。

“姐姐追小胖,小胖撞翻花瓶”

“真的?”,揚帆遠不相信,追問。

“書上說是善意的謊言,小胖沒關系!”

父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皮皮眼睛轉了轉,補充,“老奶奶會喂小胖吃魚”。

揚帆遠笑出聲,摸摸兒子的頭頂,“對父母最好不要說善意的謊言,至少在你們長大之前不要說,來,和爸爸做約定”。

皮皮瞥了眼父親伸出的小手指,遲疑了下,小手指彎曲着和父親的小手指勾在一起,懵懂地點點頭。

“在家裏和姐姐乖乖的,爸爸去上班,晚上回家陪你們玩”,揚帆遠笑了笑,和兒子說再見。

上午他有會議,下午和舟遙遙一起去游樂場。

想想就心情雀躍,值得期待的一天。

舟遙遙在廣告部有獨立辦公室,整天無所事事,小日子過得十分滋潤。

她有自知之明,這一切不是因為她能力出衆,而是因為她的背後是盛泰地産。

背靠大樹好乘涼,這個道理她懂。

同樣是周末臨時加班,她可以早退,別的同事卻沒這種自由。

同事們難免會有微詞,但她的專業本來就不是廣告,對廣告也是一竅不通,張琦又不給她安排工作,純粹把她當成吉祥物,她也沒辦法。

每次從辦公室走出去都感覺很為難,舟遙遙又堅持了半小時,實在無聊,她推開門,同事們本來在竊竊私語,看到她,瞬間各歸各位,不再小聲聊天。

她邊走邊致以微笑,大家的表情都很尴尬,諱莫如深的模樣。

今天怎麽了,平常對她不是這樣啊。

舟遙遙一頭霧水,捉住一個最愛聊八卦的同事問,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一點實質性內容都沒說。

她聳聳肩走了。

同事甲撇撇嘴,“看不出,她挺有心機的”。

同事乙哂笑,“沒有心機能嫁給盛泰地産的少東家嗎?”。

同事丙翻翻白眼,“這年頭笑貧不笑娼,只要臉皮夠厚,9九年的感情算什麽,照樣給撬了”。

“我告訴你們,假純的女人最有手段了,俗稱綠茶婊,男人們就愛這種嗲嗲的小女人,像咱們女漢子注定搶不過她們!”,同事丁啧了聲,表情相當不屑。

頓時格子間內嘲笑聲四起。

一無所知的舟遙遙開車路過野獸派,她停車,打算去店裏買甜點咖啡帶給t&s加班的員工,身為老板娘,她應該做好應援,為辛苦工作的人們打氣。

要不周一上班她請廣告部的同事們會餐,聯絡下感情?

回頭再說吧。

下午正是血糖低的時候,舟遙遙帶着好吃好喝的突訪t&s,在項目部諸位的眼中不亞于天使。

打開盒子一看,真是美不勝收啊,女員工們歡呼起來,拿起手機拍照。

“鮮花裸蛋糕是我的,誰也別搶”

“我要吃玫瑰拿破侖”

“蛋糕你們吃,我要木槿花茶”

“我們男人就來冰咖啡和巧克力熔岩蛋糕”

分享才有樂趣,看着大家開心的樣子,舟遙遙心情也好了起來。

她手上還拎着兩份,一份給揚帆遠,一份給時言。

摸到時言的辦公室,敲了半天門,沒人應聲。

這時有人走過,在她背後說,“時總去外地了”。

舟遙遙回頭,那人驚喜地大叫,“美女,是你”。

模型建造師陳啓光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還以為你是老板的親戚,原來你跟時總認識啊”。

揚帆遠的婚禮,t&s也就項目部經理顏炎到場,因此項目部的人知道她是老板娘,其他部門的人都不太清楚。

舟遙遙沒特意解釋,把多出來的一份茶點遞給他,“這份兒蛋糕和咖啡請你吃吧,反正時言不在”。

陳啓光接過來,“那我就不客氣了,不過不能白吃,跟我來,有回禮送給你!”。

這人怎麽自說自話?

不過挺有意思的,跟上去看看也無妨。

舟遙遙緊随其後走進一個通透的玻璃房,裏面擺滿了模型。

“哇——”,她掩口感嘆。

陳啓光驕傲地說:“這裏的模型全部是我們t&s做過的項目,除了比例,幾乎跟實物一模一樣”。

“真精致”,舟遙遙輕輕打開一個古建築的雕花窗戶。

“這裏的模型差不多都是我做的”,陳啓光靠近舟遙遙,看着她長長的睫毛,心中微動。

“那你手太巧了”,舟遙遙誇他。

“迪士尼的标志城堡,我也做了一個,還上色裝了燈,送給你當做小夜燈,你要不要看一看?”。

“好啊”

舟遙遙和陳啓光聊得不亦樂乎,揚帆遠回到項目部,看到大家開吃下午茶,不禁奇怪,“你們時候叫的外賣?”。

顏炎拍拍他的肩膀,“是咱們t&s的老板娘親自帶來的”。

員工們雙手點贊,“老板娘超有的,帶的吃的,不僅顏值高,口味還好,希望下次加班,還有這種驚喜!”

“她在哪兒?”,揚帆遠問。

“大概找你去了吧”,顏炎心想你的老婆,你問我幹嗎。

舟遙遙這個家夥,估計又是臨時起意。

揚帆遠轉身往外走,回到辦公室,裏面沒有人等他。

折返一路好找,經過模型室,裏面傳來愉快的笑聲。

聲音清甜,從門縫望去,不是舟遙遙是誰。

和男人挨得那麽近,一點已婚的自覺都沒有。

還和男人嘻嘻哈哈——揚帆遠閉了閉眼睛,他真的看不下去了。

猛地推開門,拽過舟遙遙,眼睛看向懵逼的陳啓光,“迪士尼模型留着送你侄女吧,這種模型我能做出十個八個,我老婆這份兒你就不用操心了,好好吃蛋糕喝咖啡!”。

說完,拉上舟遙遙就往外走。

舟遙遙被他扯得腳下都快生風了。

“搞什麽鬼?”

走到沒人的地方,揚帆遠停下,俯視舟遙遙。

“你是我的女人,這點請你牢記!”

☆、第七十三幕

你是我的女人——

這句話乍聽進耳朵,舟遙遙愣了幾秒,接着爆笑。

“你道明寺上身了嗎?還是模仿霸道總裁上瘾了?為什麽每次和我說話都用命令的口吻?”

揚帆遠也感到挫敗,他對別人态度、行為都沒偏離軌道,唯獨對舟遙遙沒辦法管理情緒,究其根本,他吃不準舟遙遙的想法,一直以來,都是他在追趕,在表白心跡,而舟遙遙看似接受,态度卻很飄忽游移,對他可有可無的感覺。

這種不确定的感覺讓他很抓狂。

“有時候我也覺得自己像智障”,揚帆遠低頭,輕輕扯了下嘴角,“我不知道你對我的看法,喜歡或是讨厭,無法了解你的心意,只能單方面地抓緊你,做一些言行背離的蠢事……”

舟遙遙眼中蕩漾着笑意,羽扇似的睫毛忽閃着牽起卧蠶,加深了笑眼的魅力,可愛的眼神令面部活色生香。

她甜美的模樣立刻擊中揚帆遠的心髒,一首歌十分應景地地進入腦海。

小星星亮晶晶

閃在你的眼睛裏

從此走進我的心

舟遙遙秀美的眼睛眯了眯,流露出一絲危險的意味。

“我的心意,你不知道?”

她踮起腳,嘟着嘴巴吻住揚帆遠的上唇。

揚帆遠的瞳孔瞬間放大,身體蹿過一陣酥麻的電流,心髒漏跳一拍後劇烈搏動。

他修長的手指托起舟遙遙的下巴,低頭加深這個突然而至的吻。

這是一場吻的探戈舞,試探、追逐、纏繞、厮殺……直至兩人吻得氣喘籲籲。

揚帆遠把舟遙遙收攏在自己的雙臂間,身體緊緊貼合,沒有一絲縫隙。

舟遙遙伏在他肩膀上悶笑,“你想讓我窒息嗎?就不能溫情一點嗎?”。

被摟得有些難受,她略微動了動,想換個舒服的姿勢。

“別動!”,揚帆遠啞着嗓子在她耳邊說。

男人結實的大腿隔着布料熱烘烘貼着她,還有抵着她小腹的那處……她不是未經人事的女孩,自然知道意味着什麽。

揚帆遠擁着舟遙遙,靜等身體內掀起的欲念落潮。

舟遙遙面頰緋紅,慌得不知手腳怎麽放,靠在揚帆遠懷裏,良久才小聲問:“好了沒,我腿麻了”。

揚帆遠放開手,尴尬地不敢看舟遙遙的眼睛,嗫嚅,“我幫你按摩”,說着作勢蹲下。

“我跺幾下腳就好了”,舟遙遙攔住他,難為情地後退一步,靠住牆壁,目光投向窗外,假裝欣賞風景。

其實天色陰沉,霧霾鎖城,除了灰色的霧什麽都看不到。

小腹的異樣反應平複後,揚帆遠的難堪情緒才稍稍消減。

嘴上說一步一步來,身體卻可恥地情動,與動物何異?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人!

空氣凝滞,兩人別扭地僵持着。

手機鈴聲适時地響起。

舟遙遙俯身拿起落在地上的手包,取出手機,接聽。

“遙遙,你能不能來一趟,家宇他,他失蹤了”

舟檸檬的聲音慌亂失措,帶着哭腔。

“你別急,我馬上過去,把地址告訴我”

舟遙遙聽完挂斷手機,看到揚帆遠神色關切,語氣不免遺憾,“游樂場恐怕去不了,堂姐那兒都有點事,我得趕過去”。

“今天天氣不好,等風和日麗時再去游樂場玩吧,堂姐那兒,我陪你一起”,揚帆遠拉起舟遙遙的手,“我們走吧”

舟遙遙望了眼十指相扣的兩只手,大與小對比鮮明。

老實說揚帆遠的手指骨偏秀氣,指腹柔軟,平時只覺得他有一雙美手,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感想。

現在自己的手被他抓着,感受到特別純粹的雄性的力量。

直到上車,舟遙遙還在胡思亂想。

她偷偷打量揚帆遠,他的側顏忍不住讓人套用一句粉絲誇偶像的俗套詞兒:真是美顏盛世啊!

尤其是,下颌骨長得非常漂亮,從耳後到下颌角再到下巴,只能用精致來形容。

輪廓棱角分明,線條流暢,喉結性感……

舟遙遙悄悄收回目光,不作聲地想,雖然上天和她開了一個要命的玩笑,但至少結果不壞,和她一起闖禍的人長相俊美,對他而言,道理同樣适用。

想想看,他們倆外貌很嘔相……估計巴不得撇清關系呢。

再怎麽說人是現實的,感謝老天仁慈,讓他倆不用互相惡心。

車停在y大門口,隔着車窗,舟遙遙看到堂姐舟檸檬彷徨的身影。她攥着背包的袋子,怯怯地向校內張望。

舟遙遙下車跑過去,揚帆遠找地兒停好車也随之趕上。

“姐”

“遙遙”,舟檸檬看到堂妹,立刻有了主心骨。

“到底怎麽回事?”,舟遙遙問堂姐。

“家宇退學了,他研究生明明還有一年就畢業了?”,舟檸檬雙眼失神,“他一點沒對我提起,過年回家說在外面一切都好,畢業後我們就結婚,把我接到北京……”

揚帆遠聽後插話,“你從哪裏得知他退學的?”。

舟檸檬擡頭,這才發現妹夫也來了,“校方說的”。

“他們有說退學的原因嗎?”,揚帆遠引導她。

舟檸檬搖頭,“沒說,只說家宇是主動退學的,原因他們也不知道”。

揚帆遠沉吟片刻說:“我們去學校找他的同學問一問,也許他們了解情況”。

舟遙遙點頭,“對,特別是同寝室的舍友,沒準知道什麽”。

三人辦了訪客記錄,走進校園,拐入宿舍區,上了研究生樓。

路家宇的寝室門牌號舟檸檬有印象,她忐忑地敲響宿舍門。

很快門後一陣趿拉板兒鞋敲擊地板的動靜。

門打開了,探出一顆亂蓬蓬的頭,警惕地問:“你們找誰?”。

舟遙遙一馬當先,揚起甜美的笑臉,甜甜地說:“同學,我們找路家宇”。

宿舍門瞬間開展,男同學推推鼻梁上的眼鏡,直勾勾盯着舟遙遙,“你是哪個系的?”,很快他搖頭,“啊不,你找路家宇幹嗎?大家差不多都知道他退學了”。

言下之意美女肯定是外校的,不然系草退學鬧得風波挺大,同校的人都聽說過。

不過路家宇沒交過外校的女朋友啊……想到這兒,他眼中閃過欣喜的光,興許是妹妹或親戚吧。

揚帆遠皺皺眉,把舟遙遙拽到身後,他禮貌性地笑笑,“同學,你知道路家宇為什麽退學嗎?”。

男同學也不隐瞞,實話實說,“之前帶我們的導師挺那什麽的,讓我們做實驗室苦力不說,還克扣實習工資,大家其實都對他有意見,只不過為了安穩畢業,且忍着,家宇看不過眼,就跟導師理論,惹到他了,各種穿小鞋使絆子,反正鬧得很不愉快,向校方投訴,校方說讓我們忍忍吧,後來又爆發了一次大的矛盾,導師讓家宇延遲畢業,理由倒滿正當,說他論文質量不過關,這不是擺明了跟他過不去嗎,還讓他學會做人”。

末了,他聳聳肩,也很無奈。

舟檸檬眼中蓄滿了淚,家宇在外面受氣,回家對着她裝樂觀,他心裏一定很苦。

她伸手狠狠抹去眼淚,急切地問:“那你知道他退學後去哪裏了嗎?或者他有沒有勤工儉學的地方?”。

“勤工儉學才賺幾個錢”,男同學撓撓頭,“家宇一般去工地打工,那裏給錢多”。

得到關鍵信息,三人離開前,男同學追問舟遙遙,“同學你是哪個學校的?”。

舟遙遙回眸一笑,“我是中傳的,不過已經畢業了”。

男同學心旌搖曳,腦袋中只剩兩個大字:女神!

等他回神,美女早已不見芳蹤,不禁扼腕嘆息,“我怎麽不問她留個手機號啊”。

揚帆遠捏了捏舟遙遙的手腕,如果不顧忌場合,他的情緒又要失控了,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自覺,能不能不要随時随地展示自己的女性魅力。

長得夠美了,還要有意識地去張揚美,特別是對着異性,無疑是種挑逗,他是男人,他很清楚,沒幾個人抵擋得住。

舟檸檬眼神渙散,她看着來來往往的學生,喃喃自語,“他學習很好的,因為擔心在大城市讀書消費大,原本打算報個當地的學校,我好說歹說才勸他報了心儀的學校,對他說不要擔心,我會供他讀書,四年,他年年拿第一,保送讀研,他高興地對我說,說他有補貼了,讓我不用像以前那麽辛苦,還說會每月寄錢給我,讓我攢着,他什麽時候畢業,我們就什麽時候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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