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回手,便會下第二回手,夭夭,你還要繼續這樣下去嗎?” (6)
的聽她的話,按她安排的路穩穩的走下去,守住老何家這方寸之地,叫這一門血脈傳下去。
☆、三十四:買個新爹
“文娘,你說真的嗎?”魏鴻簡直喜不自勝,雙手互撮着都不曉得往哪擺。
我點了點頭道:“就是要委屈你些,因為在孝期之內,不方便大操大辦,就簡便些吧,
就咱們自家人湊兩桌飯,再去衙門裏把手續辦全了就是。”
“不委屈不委屈,我高興還來不及了!”
“那你回頭準備一下吧,三天之內!”
說完我擡起腿,一瘸一拐的往回走。
魏鴻在身後愣了許久這才聲音洪亮的唉了一聲,飛快的奔走而去。
其實最開始那陣子,我是個沒有身份的黑戶,後來和潤生“洞房”之後,何婆子又專門叫人給我搞了戶籍,這才有了個能見陽光的身份。
鋪子前頭高懸着“歇業十日”的牌子,林小七抱着兜兜坐在門檻上,一動不動的瞧着門前偶爾穿過的行人,兜兜一門心思的點着褲兜裏的糖豆豆,不時拿出來一顆喂進自己嘴裏,偶爾也塞上一粒進到林小七嘴裏。
“娘親,糖豆豆要吃沒了,叫祖母給我買,回頭我寫大字兒哄她開心。”兜兜飛奔進我懷裏,小手從褲兜裏摸出三五顆糖子,奶聲奶氣着說道。
我眼中一酸。
“兜兜要乖,祖母去很遠的地方了,不過她說,若是我們的小乖好生吃飯飯,好生寫大字兒,就準許娘親給小乖買糖豆豆吃吶。”
“祖母去哪裏了?怎麽不帶小乖一起?”
“祖母···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一個将來我們都會去的地方。”
“嫂子,你莫要太過傷心了,大姑是睡着了去的,根本沒有痛苦,這叫喜喪,你若是太念着她,她哪裏能走得安心?”林小七将頭靠在我肩上,淡淡說着。
這話聽起來有些耳熟,那年潤生走了,我也是如勸告着何婆子······當真是風水輪流轉。
“小七,有件事情要麻煩你。”我想起三日之後便要成親的事情,雖然一切從簡,可應該要走的路數也還是不能略過,這是對另外一人最基本的尊重,而目前我身邊帶個孩子,很多事情還是需要小七來幫我完成。
“嫂子你盡管說咧,咱倆誰跟誰啊?哪裏用得着這麽客氣?太見外我可要傷心的啊。”
“三日之後,我就和魏鴻成親,你去幫我準備兩身喜慶些的衣裳,阿鴻的尺碼你幫我去問問,因為時間實在有限,只能去成衣鋪子裏買現成的回來,還有屋子裏的白帆你給我找人拿下來,喜堂就算了,家裏還有重孝,不可太過濃重,意思到了就好。”
“再去平安酒樓裏叫一桌酒席,三日後送到咱們府上來,還有,新房裏還要再添置些新物件,被子床單全都換新·····”
我又想了想,道“最重要的是到了那天,兜兜你要給我看好了,一步不能離身,那天的事情我可以自己來操持,但是孩子······還是要麻煩你。”一股腦兒說完,我便擡起頭來看着她。
“嫂子怎的這麽急?大姑這才剛剛走······”林小七不解道。
“我知道,這事要麽在熱孝裏辦,要麽三年後才能辦。”
“而且······我相信這是你大姑希望看到的,放心的,嫂子知道怎麽做,去忙吧。”
我拉過兜兜的小手,感覺異常疲憊,只想尋個溫暖的所在好生睡上一覺,明後日還有場硬仗要打,且讓我小小放松一會子。
林小七的辦事效率我自是沒有二話好講,第二日太陽落山,門前便停下輛馬車,林小七從車上下來指揮着小哥将物件一一搬下來歸置好,短短兩個時辰裏,便叫她布置得像模像樣。
“娘親,娘親,叫我發現個寶貝,你快來瞧瞧。”兜兜鬼頭鬼腦的不知從哪個角落裏探出個烏漆麻黑的小腦袋來。
林小七一見他這德性就直接道出了天機:“你這渾小子這是剛從竈臺底下鑽出來罷?上回追個小貓仔從那裏鑽出來後整個就成了只小樹熊,你個小崽子,你娘将将給你換上的衣裳又毀幹淨了!”這丫頭是個潑辣的,教訓起小兜兜來比我更像個嚴格的母親。
“娘親,阿呆說小姑是個辣椒,将來可能沒有人敢要,是什麽意思?”兜兜睜着無辜的大眼問。
林小七立時便炸了毛。
“哪個阿呆?你叫他給老娘站出來?”
“小姑漂亮。”
林小七放下叉在腰上的雙手,摸了摸鼻子:“還是咱家兜兜有眼光。”
“小姑最漂亮最可愛了。”
我忍俊不禁,這小子這麽點年紀就曉得給人灌**湯。
林小七當下便牽住兜兜的小手說:“嫂子你晚上負責做飯。”
“走,小姑給咱家的小樹熊洗個臉去,瞧這小臉上衣裳髒的,好家夥,你這身行頭要跑出去,街口那乞讨的保管再沒有生意。”
“小姑最漂亮了······”
“能不能說點新鮮的?”
“有糖豆豆嗎?”
“看你表現!”
“小姑你顏色好,身板也好,一看就好生養!”
林小七又炸了毛。
“渾蛋,這都他娘的誰教你的?”
“醬油鋪的夥計哥哥。”
“······”
林小七給兜兜換了身衣裳,又在他那小花臉上抹了幾把,便牽着他往一條街外的小吃鋪子裏去了,瞧着那兩個身影漸漸消失,我不禁無語,這孩子為了口吃的,還真是······将來若長成個同阿梅一般的吃貨···哦!!!我不敢想!這太可怕了。
“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我心想林小七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莫不是忘了帶銀子?可門一打開,卻見魏鴻立在門口,臉上通紅一片。
“阿鴻?可是有事?”事到臨頭,我反而失卻了那份嬌怯之意,不對,好像自從想通以來還未曾有過甚嬌怯的感覺,想來年紀越大,這臉皮也越是厚了起來罷?
“文娘,明日我想請個人來參加咱倆的喜宴。”
“行,你做主就好,我沒意見。”
“文娘,謝謝你,我太高興了!”魏鴻目光定定的鎖在我臉上,耳根後頭一片緋紅。
“不用客氣,反而委屈了你,這般匆忙簡便,你莫計較才是。”
“哪裏話哪裏話,文娘,你不知道我有多歡喜······”我瞧着他越說身子越是跟我靠得近,我稍往後退了退說:“要沒其他事情,你就先回去,明天一早我叫人去接你,回去吧。”
“文娘,我可不可以······”說着,他便伸出手來想要将我擁進懷裏,我忙一閃身躲了過去。
“莫要在門口拉扯,叫人看見了說出去也不好聽,畢竟咱們明日才成禮。”我後退兩步,離他遠了些,聲音稍稍帶了些冷意,不知為何,雖然說服自己要接納他,可對于他的碰觸,卻還是有些抗拒,我在心裏暗嘆一聲,興許明日之後,一切便水到渠成罷?
“對不起,是我想得不夠周到,那我先走了,文娘···你早點兒休息!”說完,他雙深深看了我一眼,這才轉身走了。
我關上門,靠在門後愣了神,直到廚房飄來陣陣燒焦的臭味,這才如夢初醒一般飛快跑進廚房裏,我的紅燒肉又給毀了!!!
大紅的碎花衣裳穿在身上,叫我素白的皮相添了幾分豔色,生平第一回正經作一回新嫁娘,卻已是孩子他娘了,我對着銅鏡扯開嘴角笑,眼中卻無端添上一份苦澀,想那日陸慶之大婚何等風光······罷了罷了,還想那些做甚?往後好生做人妻子,好生教養孩子,好生經營鋪子!深深吐納幾回,再度揚起個叫人滿意的笑來。
“娘親今日好漂亮!”兜兜站我身後學着我的樣子一會子朝銅鏡笑笑,一會子又轉個身左瞧一瞧右瞧一瞧,樣子有些滑稽。
“今日兜兜乖,他們一會散夥了,小姑帶你買糖豆豆吃!”說完林小七又覺着自己說錯話了,忙呸呸呸的往地上吐了三口口水道:“呸呸呸!剛才老娘說錯了,不作數的,現在重來一回,一會他們忙完了,咱倆個去買些零嘴償償!”
“哈哈,小姑是個笨蛋!”兜兜樂不可支,伸出根手指頭放進嘴裏吸住,一手抓住我衣角說着。
我叫這兩個活寶逗樂了,從抽箱裏拿個大紅封來一個發了一個給他們。“來來來,大吉大利啊!”
林小七樂呵呵接過,嘴裏說着一通吉利話。
兜兜接過後卻是立時坐到一旁,将裏頭的碎銀子倒出來數了又數,似是算計着這些個銀錢能換來多少糖豆豆。
“喲,小胖子有錢了啊,怎麽的,以往吃了你小姑這麽多糖豆子,這回是不是也大氣一回請小姑吃上一餐?”林小七将紅封放進懷裏,望着小包子那財迷的小樣,又開始逗起他來。
“才不要!我要存好多好多錢錢,将來給兜兜買個新爹爹的,我從前那個爹爹總歸去很遠的地方不回家來,阿呆說她爹爹就存了好多好多錢錢給她買了個新娘親,我也想買個新爹爹!”小包子小心将銀兩裝進錢袋子裏,又小心揣進懷裏。
“這個哪用你來操心啊?過了今日,你娘保管給你找個天天在家呆着陪你玩兒的新爹爹!”
“真的啊?小姑你莫要騙小孩啊!”
“當然是真的,不過你今日必須給我乖乖聽話,得象影子一樣跟在小姑身邊,你新爹爹就來啦!”
“好!”小包子拍着小手樂開了,立時跟在林小七後頭假模假式的做起了“影子”。
我“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這時門口響起人聲,我忙迎出去瞧瞧。
☆、三十五:不會再放開你
雖然頭一回正經做新嫁娘,但是我可沒功夫跟別個新嫁娘似的躲在房裏就行,一會平安酒樓送來酒菜,晏請的那一桌客人,去魏家接新郎等等,全都得新嫁娘我一人去操辦,縱觀平安縣裏上上下下幾十年裏,怕也難以尋到我這等“豪放”的女子。
“文娘,我曉得你一個女子忙不過來,便早些過來幫你。”魏鴻一身新衣,頭發梳得油光發亮,手裏拎住一包行李物品,身後站着幾位長輩。
我忙将他們讓了進來,親自煮了茶倒給他們喝。
“文娘,你且過來,今日是你們大喜的日子,先來給你認認人,因為時間有些匆忙,魏家人也一直沒上來打擾,實在是有些失禮,你莫要放在心裏。”平安酒樓的老東家坐定之後便朝我說着,我點頭微微笑,端端正正坐在魏鴻的身旁。
“這是你公爹。”老東家指着一個花白胡子的老頭子說道。
雖然還未曾行過禮,可既然說一切從簡,我便也不會計較這許多節禮,我站起來本想叫聲爹,可還未曾待我開口,便離見一陣爽朗的笑意傳來,這聲音······怎的那般熟悉?我心頭立時猛的一跳。
“先等等,我先前東家正好過來平安縣巡視,說好來喝我的喜酒的,我先去将他請進來再說,早年我差點餓死在大街上,還好我那東家救我一命,還教會我做鋪子裏的掌櫃先生。”
魏鴻站起來說了句,便大步跨了出去。
我死死盯住那門口,摒住了呼吸,心口撲通撲通像是要立時要跳出腔子一般。
“恭喜恭喜!這等好事還真叫我趕上了,阿鴻你小子是個有福的,這将将回來便叫你娶上媳婦了!”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腦中慢慢變成一陀漿糊,整個人木樁子一般僵住。
那人身穿黑色滾金邊長衫,袖口領口繡着細小的祥雲,頭發還是如過去那般挽在頭頂用把玉冠固定住,遠山似的濃眉下一雙攝人心魂的桃花眼直直将我望住,似是就那麽一眼,便能叫人丢了魂,失了魄,他嘴唇微微抖動着,一步一步向我靠近,待到他走到我近前,只見他額角一條白色蜈蚣似的疤痕貼在上面,失了往日的清俊,卻多了分男子獨有的剛陽氣勢。
“三娘······三娘······”那張微微抖動的雙唇呢喃着我的名字。
衆人正奇怪的看着這個表現怪異的“東家”,正待請他上座。
他一把将我擁進懷裏,久違的清冽氣息剎那間将我包圍,叫我腦中空白更甚幾分,幾乎無法思考,話不成句。
他緊緊的抱住我,緊緊的······硬是抱得我胸腔生出幾分疼痛。
“三娘···我總算找到你了,總算找到了你···”陸慶之呢喃着,已是全然不顧旁邊還有數位看客。
“文娘······”魏鴻面色蒼白的瞧着我倆個緊緊擁在一處。
熟悉的寬厚胸堂,熟悉的溫暖懷抱,這一刻,我不得不承認,這些年裏午夜夢回之際,徘徊在我腦中那個模糊的身影已然清晰。
我是如此想念,想念這份不能言說的溫情。
已是無力推開他。
陸慶之忽然放開了我,略帶薄繭的雙手捧住我的臉頰,目光灼灼,傾刻,那張俊臉在我面前越放越大,我下意識閉起眼睛,只覺得柔軟而略帶寒涼的觸感貼在雙唇之上,我腦子越發昏沉。
周遭一片倒抽氣的聲音。
良久,陸慶之終于放開我,又定定瞧着我,雙手寸寸撫過我的臉,似是一遍遍确認我這個是否是真實存在。
他再度度将我緊緊擁進懷裏,耳邊清晰傳來他心口處咚咚的跳動聲。
“你······你太放肆了!!!”回過神來的老東家氣得兩只眼睛都要瞪出來,指着陸慶之顫抖着雙手幾乎說不出話來!
陸慶之理也不理,只牢牢将我抱緊,生怕一松手我就飛走一般。
“東家······這···這···”魏鴻面色蒼白起來,顯然也是被眼前所見震驚到了。
“娘親要拜堂玩喽,我有新爹爹喽!”兜兜不合時适的繞着廳堂又叫又跳,林小七來不及捉住他,一臉尴尬的追在他屁股後面跑。
陸慶之似是才回轉過來神志一般,将我手牢牢牽在手裏,轉頭道:“阿鴻,怎麽回事?”
“······”
你不問青紅皂白就輕薄了別個的新嫁娘,還問人家怎麽回事?這是什麽道理?
我呆呆看着他,漸漸也回了神,用了勁想要掙脫他的手掌,奈何我越是掙,他便越是握得死緊,直将我手掌捏得發白。
“這······我······”魏鴻一臉生無可戀,半天竟無從說起。
“你這個渾蛋,擾亂我侄兒喜事!哪時來的登徒子,還不快給我滾将出去?”老東家指着陸慶之鼻子罵道,而魏鴻那養父養母卻只是事不關已,一臉看好戲的模樣坐定。
“你說,要跟阿鴻成親的······是我的三娘?”陸慶之疑惑不已的問那呆若木雞的魏鴻。
魏鴻猶不可聞的微點了點頭。
陸慶之轉過點來看我,似是跟我求證一般,目光黑沉幾分。
如此顯而易見的問題······
我甩了甩如同粘在我手上的那只,暗自深吸了口氣,揮去腦中那些個不該有的想法,你先人的,老娘早就不是你陸大爺的妾室了,還來擾亂我成親是為的哪般吶?想到這裏,底氣又足了些許,聲音冰冷道:“你放開!有什麽事情明日再說,今天是老娘大喜的日子,你莫要搗亂!”
“大喜的日子·····呵呵······”似是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陸慶之突然低低笑了起來,可黑潭似的眸中寒涼四起,未見一絲笑意。
“敢情我陸慶之為你跳下淮南山的深涯差點兒要了這條老命,一醒來便不顧一切四處尋你······幾年來從未放棄過,你······卻在這裏跟別的野男人成親玩兒?”他瞪着雙眼,怒不可揭的質問。
說得好像我多對不起他似的,可不知為何,心髒仿似被什麽重重一擊,猛的痛起來。
“你說······你,不可能,他們明明抱住了你······”我望着那雙深不見底的雙眼,一瞬間便失了神。
“這裏······”他捉住我的手,扶上他額間那道印記,凸凹不平的觸感溫熱。
眼中的淚水不争氣的劃落下來。
“還有這裏···都很痛,沒有你的每天都很痛·····”他指了指自己心口,我望着那雙霧氣漸起的眼,一時喉頭發硬。
“三娘······我終于找到了你,一輩子都不會再放開了!你死了那條心吧,我不會再放開你,死也不會!這輩子除了我,你不可能再嫁給別人的。”陸慶之捉住我的手,緩緩印上他的臉頰,閉上眼睛喃喃說道。
這時魏鴻那養母許是看夠了好戲,慢慢站将起來,移到我面前,揮起巴掌向我面上招呼過來,陸慶之半道中将她揮過來那只手捉住,再重重甩開。
“我的女人,你敢傷她一根毛,我要你一條命!”
陰狠的表情,語氣也冷冷的,讓人聽了遍體生寒,那婦人不禁抖了一抖。
“你······你算老幾啊?敢這麽跟我說話!哼!”婦人退後一步,顯然也是吓到了,可潑辣的本性猶在,便露出一副又是怕又是恨的表情來狠狠瞪着陸慶之。
“我算老幾······呵呵,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婦人一聽,又退了幾步,離大門口越發靠近。
“你······你好大的膽子!你怎敢如此······”老東家胡子一抖一抖。
“老人家消消氣,咱們坐下來好好商量一番,氣話說多了也是傷了自己的身子,阿鴻,你說是不是?”陸慶之氣定神閑的将我扯進他懷裏,宣示主權一般,一只手死握着我,另一只手環在我腰間,有意無意的摩梭着。
“在談之前,不如我先把話挑明。”陸慶之如是說,眼睛卻是看向那個一直無甚表态,臉色慘淡的魏鴻。
“三娘原是我陸慶之的妻子,只因前幾年突生變故,掉落那淮南山的深涯之下,如今得以相逢也是蒼天有眼,叫我倆再續前緣。”似笑非笑之下,我只瞧見魏鴻袖子底下露出的手越發白。
“阿鴻你跟了我幾年,應該知道,凡是我陸慶之看重的,別人想要沾染·····那也要看他有沒有那個命了······”
“阿鴻,不如咱們先回去吧,爹爹再給你娶一房就是······”魏鴻一直不曾出言的養父扯了扯魏鴻的袖子,顯然是個怕事的,叫陸慶之這麽吓唬一下,就打起了退堂鼓。
聽自家老頭這麽一說,原來那個退至門口的婦人立時叉起腰罵道:“你說什麽?死老頭!吃老娘的穿老娘的,還想要給這小雜種留出一口!我告訴你!門也沒有,你想也莫要想!”
☆、三十六:一把銀票就把他哄走
“阿鴻,我知道你一直是個很上進的,生意場上也一直很有天份,卻苦無施展機會,一旦有機會,一定能幹出一番大事業來!”陸慶之不理會那兩個鬧成一團的老夫妻,只盯着魏鴻徐徐誘之。
“眼下就有一個很好的機會,能叫你立時擺脫目前的窘境,創造一個只屬于你的新天地,就看你能否抓住機會了·····”
陸慶之淡淡的朝魏鴻笑了笑,自顧的倒上一杯茶飲了起來。
倒是相當的不客氣!
“怎麽說?”魏鴻顯然心動了。
“三娘這鋪子,就目前來言确實值個千把兩銀子,守在這裏保吃保喝也不成問題,可畢竟小打小鬧的······難成氣候!”
呵,呵呵!你成氣候,你全家都成氣候!
“這是三千兩通兌銀票,不論你在哪家錢莊,上門便可立取!”
陸慶之遞出一打銀票,魏鴻先前那帶了些蒼白的面上一時緋紅起來,許是還在掙紮,眼睛盯住那打票子,緊皺了眉頭,卻未曾伸出接過。
“哎,你傻啊,快接啊!有這筆銀子,你爹和我的後半生不就有了依靠?多少個媳婦讨不到?”那婦人見此,也不跟那老頭拉扯,忙站在魏鴻身後推了推他後背,恨不能替他接過才好。
陸慶之竟自将銀票推到他手上,又道:“當然不光只有銀票而已,你在我手底下幹這麽多年應該知道,光這平安縣,我陸慶之便有許多掙錢的好營生,塘口那處的綢緞莊,幾乎壟斷整個平安縣的綢緞生意,一年少說也用上萬兩銀子的進項,還有兩條街外的銀樓,我不說,你也知道吧?比起綢緞莊只有得多沒有少······若是你一會從這門口出去,只當今日不曾來過,這些···就都是你的!”
那婦人已是瞪大了眼睛,似是不大相信這般好事還能落到他們家的頭上。
這回魏鴻不再猶豫,甚至露出了個意味深長的笑來。
“口說無憑!”
“呵呵······”陸慶之又是低低笑起來。
“我就說阿鴻你是個做營生的好手!筆墨取來,爺立時便立下字據于你!”
最後魏鴻微笑着朝我看一眼,領着他們滿載而歸,我呆立在廳堂許久,才搞清楚,這陸慶之一把銀票就将我第三任夫君給騙走了!!!!!!
“小姑,說好今天給我找爹爹的呢?那麽我爹了?”兜兜立在陸慶之跟前,上上下下的打量,那架勢就像是在講,說好的爹是不是這貨?
陸慶之僵硬的立在當場,一瞬不瞬的盯住小包子。
我心頭一跳,恨不能立時便将小兜兜藏起來才好。
“誰的孩子?”冷冰冰的聲音裏似有怒火。
“自然是我的。”我從他懷裏掙脫出來,将小包子抱在懷裏,生怕這人反應過來要跟我争。
“你!!!你哪裏來的孩子?”顯然也是氣得不輕,額上青筋都起來了。
“這麽多年了,就不行我嫁人生孩子?”我懶懶說道。
“誰的孩子?”
“我那死鬼男人的喽!”
“你竟敢背着我嫁人?還生了孩子?你!!!好你個齊三娘!!你本事大了啊!”他氣極,将我手腕用力握在手裏,我眼角抖了抖,莫名的心虛了起來,可一想又不覺挺直了腰杆,我心虛個屁啊!又不欠你的!
“承蒙你陸大官人照拂,我這第三門親事今日叫你攪得黃透了!”我狀似惋惜的嘆了口氣,将包子抱得更緊了些,也不知為何,見他這副我欠他錢未還的德性,心頭就火起。
“呵,聽起來,你···還挺惋惜?”
“······”
陸慶之看着孩子,又看了看我,神色複雜。
“就算你是我新爹,也不能欺負我娘!兜兜是男子漢,會保護娘親。”兜兜見陸慶之語氣重了起來,便站在他面前,毫不畏懼的指着他說道。
陸慶之眉毛微不可聞的皺了皺,一時無語。
“嫂子······這······可怎麽辦?”林小七一臉忐忑的立在一旁,不可思議的瞧着我。
我頭疼的撫了撫額角,誰能來告訴我,我好好成個親怎麽就那麽難吶?
“小七,這幾天鋪子也不開,我記得你好多年都沒好生休息過了,不如趁這個機會回家瞧瞧吧,銀子我照常發給你。”
“嫂子,那怎麽行?我怎麽能在這種時候離開你?”林小七堅決不走,似是決心已定一般,又朝裏頭邁了兩步。
“既然閑着,就将這滿屋子礙眼的紅給我扯下來!”陸慶之板起面孔說道。
林小七動也沒動瞧着我的眼色。
反正這親是成不了了,又在服孝,滿室的紅确也不合時宜,我便點了點頭。
“兜兜去幫小姑的忙好不好?”我蹲下拉住兜兜的小手,支開這兩個小鬼,再同陸慶之說說清楚······是不是應該這麽辦來着?
“兜兜想保護娘親。”小包子搖了搖頭,抱住我脖子,聲音軟軟糯糯,我聽得心裏一熱,回抱着他,不待我再說,陸慶之便将他從我身上扯下來說:“爹爹同娘親說些事情,保證不欺負娘親,兜兜乖。”
“······”
林小七領着小包子離去以後,陸慶之便将我撈進懷裏,手順着衣襟往裏頭伸去,我吓得一個激靈,立時将那雙作亂的手捉住。
“你······怎麽可以這樣!!!叫人看見我還怎麽做人?”我聲色俱厲的說。
“是不是沒人看到就可以?”話音落下便打橫将我抱起,朝着将将裝扮好的喜房裏走去,我一時失重,下意識的撈住他脖子抱住,耳邊立時便傳來他低沉的笑意。
那厮彭通一聲踢開房門,再勾起腳尖将房門重重關上。
“你想做什麽?光天化日的,成什麽體統?”那人将我放在床上,我往裏頭縮了縮。
“想做什麽?我不是告訴過你麽?一見到你,就想要,操,你!你說我把你放在床上是想要做什麽?”
陸慶之一面撕扯着我的衣裳,一面撲上來将我嘴巴堵住,細密的吻從嘴唇一邊向下,四肢莫名不受控制起來,酥酥麻麻的起了一身的雞皮。
“小姑,我爹把我娘抱進房裏是在做什麽?”窗戶外面現出個小小的腦袋一點一點的往這裏探,我腦中漸漸清明起來,身上的衣裳已是一片片飛落在青石地板上,卻依然無力反抗,兩行清淚順着眼角往下落去。
柔軟的唇寸寸吻去我的淚珠子:“哭什麽?爺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你就這麽······”
陸慶之停下來,伏在上方定定的看我,我則哭得越發洶湧起來。
陸慶之攬起我的腦袋靠在他肩上,輕輕拍打着,不發一語,時不時輕柔擦去我落下的淚珠。
待我痛快哭過一場,已近晌午。
“好了,我來了,乖!”陸慶之在我額上印了印,起身撿起剛才被他撕碎的衣裳。
“好像穿不了呢······換身順眼的罷。”陸慶之自顧拉開我衣櫃,從裏頭挑出件素白的衣裙系在我身上。
我吸了吸鼻子,可又因将将哭過,鼻孔堵得一絲縫隙也無,沒吸着半點空氣,便張開嘴換了口氣說:“我自己來。”
“三娘,我的三娘······你不知道我究竟有多想你!”許多年不曾聽他說過纏綿的情話,心裏竟泛起些許甜意。
“阿梅,可還好?”
“甫一見面你不問我好不好?卻來問個丫頭,這是什麽道理?”陸慶之一臉控訴的瞪着我。
“你不是挺好的麽?”
我打量他幾圈,腰身更勁瘦了,臉上有道疤卻顯得更有男人味了些,臉色紅潤,腰纏萬貫,不能再好了!
“三娘,你關懷關懷我!你看我都瘦了!身上四處都是疤痕,沒有你在懷裏夜裏也睡不着覺,一閉眼總能聽見你大聲的喊我去救命,吃什麽也不香,瞧什麽也不順眼,日子怎麽過都不對勁······”
他執起我的手,輕輕印在他面上,委屈得像個孩子。
見我眼中又蓄了淚意,他忙捧着我的臉道:“好了好了,三娘莫哭了!來,給大爺笑一個!”
可我就是忍不住,淚水劃在他的掌心,他便伏下身子叼住我嘴唇,細細的吻着,不帶任何欲念的吻。
“我親眼看着你無助的往那探不見底的黑洞裏掉下去······那種經歷,這輩子我再也不想重來一次了,三娘,我們往後好好的,好不好?”
陸慶之将我擁在懷裏,湊近我脖間深深嗅了幾口,停了停又接着說道:“後來我落在塊突起的大石暈了過去,醒來以後腿就斷了,全身上下好多處傷口,叫我祖母拘在家裏養幾個月的傷,待得我好了,才知道後來阿梅來尋過我,許是她聽見你不好的消息,便要來質問我,可惜那時我正昏迷,不曉得她來過,聽陸二寶說,她沒見着我,又叫祝新月趕了出去便回了文德縣去尋你爹,我特意去叫陸二寶回去确認過的,她挺好的,你莫擔心。”
“那她現在······”
“我不知道,這幾年我一門心思的找你,哪裏顧得上她?”
“這些年,你都是怎麽過的?”
“這些年,你都是怎麽過的?”
我二人異口同聲的問。
聞言,陸慶之喜外望外。
“我就知道三娘心裏還是有我的!”
“你放開我,我們坐下來好生聊一聊罷,這一天發生這麽多事情,這會子大家中飯還未來得及吃,不如吃好飯再聊也好,孩子還小餓不得。”空氣中聞見一陣陣飯香,林小七特意加重腳步在我那房門前走來走去發出重重的聲響。
“娘親,餓餓····”兜兜啪啪的拍門聲響起,我打開門牽住他往廳堂裏走去。
☆、三十七:阿呆與阿杏
陸慶之跟在後頭,坐在我邊上,兜兜大眼眼直瞪他:“娘親是我的,不準你牽她的手!”許是瞧見陸慶之袖子底的手指伸我這廂伸了過來,兜兜忙大聲說道,生怕我叫他給搶了去。
陸慶之示威似的,特意捉住我的手晃到他眼前,笑眯眯道:“爹爹牽娘親是天經地義的的事,哪時由得着你這個小鬼來反對,哼!”
“小姑說你不是我爹爹,拜堂沒拜成,還不能算我正經爹爹!哼!”
“我同你娘早就成過親了,怎麽不能算你正經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