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回手,便會下第二回手,夭夭,你還要繼續這樣下去嗎?” (7)
?”
兜兜不服氣的捉住我另一只手放在胸口說:“你就不是我正經爹爹!跟我一個小孩子搶娘親,算什麽正經爹爹!哼!”
陸慶之當下眼睛轉了幾轉,從懷裏摸出兩張銀票來遞到兜兜面前說:“來,正經爹爹給你的,拿去買糖吃!”
“哼!”兜兜看也不看,特意将腦袋別向一邊,重重從鼻孔裏哼了一聲。
呵,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他個三歲小孩子哪裏認得銀票?
陸慶之見小包子不接招,便收回銀票,從懷裏摸出兩塊碎銀子遞過去:“這個成不成?”
兜兜難得的沒叫銀錢收買,依舊不買他的賬。
陸慶之無法,在衣兜裏上上下下掏了又掏,摸出塊翠玉來說:“那這個呢?這小石頭可漂亮了!挂在身上可招小姑娘喜歡哩。”
小包子終是動了心,可又敢真伸手接過,只睜着雙大眼可憐巴巴的瞧我,見我點過頭後他這才小心翼翼接收。
“勉強算你半個正經爹爹!”兜兜伸出小胳膊想将那翠玉挂在脖子上,奈何小手太短,挂幾次都叫頭頂上那個小總角給擋了回去。
陸慶之探過來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幫他戴好,嘴裏說道:“小氣鬼!”
林小七看了看這兩個幼稚的一大一小,無奈的翻了個白眼,許又是因為這陸慶之毀了我一樁好姻緣,說起話來便不那麽客氣。
“吃飯!”說着便将裝好米飯的碗推到他面前。
陸慶之頓了下,道:“免貴姓陸,我是三娘的相公。”
“嫂子,吃飯。”林小七沒聽到似的不再看他,夾了一筷子青菜放到兜兜碗裏,兜兜立馬撅起小嘴巴抗議。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這麽胖還吃肉,将來讨不到老婆的。”
“小姑你才嫁不出去!”小包子這些日子慢慢有了自我意識,叛逆得很,與人說個話總想要論個輸嬴才肯作罷。
林小七報複似的又往他碗裏添了些青菜,陸慶之見縫插針,往他碗裏夾了塊紅燒肉,小包子毫不猶豫的一筷子挾起紅燒肉整塊的往嘴裏放,含糊不清的道:“謝謝爹爹!”末了挑釁性的朝林小七眨了眨眼。
“行了行了,怎麽都跟個孩子似的,好生吃飯!”
我力壓群雄,一時大家便只悶聲吃飯。
飯桌上兜兜比以往任何一次吃飯都要賣力,三下五除二幹掉了碗裏的飯菜,便大力的将碗放下,那碗兒還在桌子上打轉,他人已是一路小跑着沖進房裏,在他那堆寶貝裏噼噼啪啪的翻出一柄木劍來,拖住陸慶之就要往外跑,我不禁目瞪口呆,剛才還水火不容的兩人,怎麽一頓飯的功夫就好成這樣了?
“爹爹快陪我去練劍,我新近得了柄寶劍,叫你見識一下我這劍法如何?”院子裏兜兜交那柄木劍揮來揮去,毫無章法,卻也滑稽好笑,林小七瞧他那傻樣,更是一點面子也不給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陸慶之瞧着小包子自以為十分了得的“劍法”,哭笑不得。
“小鬼,你叫什麽名字?”
“何璟,祖母給取的大名兒,小名兒叫兜兜。”
“璟兒,這麽想學劍法,趕明兒爹爹給你找個好師傅正經教你成麽?咱可別自己這麽練下去,當心走火入魔!”小家夥聽陸慶之這麽一說,便有些不高興,大約也是聽出來他那套“劍法”不得他歡喜。
“人家好不容易研究出來的,我瞧着肯定比阿呆那套要好的!”
“爹爹跟你說,這武林中人凡是有所成就的,都是有正經師傅帶出來的,怎麽,還不樂意學啊?”
“樂意樂意!”聽他如此一說,兜兜這才放下心來,将他那兩柄木劍好生收起,獻寶似的拉住陸慶之回了房說:“爹爹,我給你瞧我寫的大字兒,祖母和娘親都誇我寫得好呢,一會你也誇誇我!”
陸慶之終是叫這小鬼給逗樂了:“你這小精靈,哪有人自己上趕來叫別人來誇的?”
“快來看,這是那日給祖母捧完牌子以後,小姑叫寫的,我是不是寫的挺好?”
陸慶之接過,認認真真看了起來:“不錯,不過這個筆峰還可以再輕一些。”
陸慶之指着其中一個字說道,兜兜伏下小身子,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得津津有味。
“我昨日與阿呆說起,我新爹爹今天回家,阿呆還不信,一會爹爹必須跟我去做個見證,我何兜兜才不是那種會騙小孩子的人!”二人讨論完了大字,小包子又牽住陸慶之的手往外頭走。
陸慶之回頭看我一眼,便随着他去。
院門口的牆根處,有個玉雪可愛的小丫頭蹲上地上畫着什麽,兜兜徑自走過去說:“阿呆阿呆,給你看我的新爹爹,我沒有騙你。”
小姑娘苦着小臉快要哭出來說:“我不叫阿呆,我叫阿杏!”
小包子撓了撓頭:“一個口加一個木就是呆,你就是阿呆!”
小姑娘淚眼汪汪:“你是個笨小孩,口在上面才叫呆,口在下面的那個念杏!我是阿杏!”
小包子湊上去抹了抹她臉上的淚痕:“可我還是覺得你的那個口就是在上面的啊。”
小姑娘哭得更猛。
“好了好了,愛哭鬼!阿呆是最可愛的小姑娘,來給你吃糖豆豆!我小姑将将給我買的,可好吃吶!”兜兜從懷裏摸出一個油紙包。
小姑娘立時眼前一亮,兩只小手甩到臉上一抹,雨過天晴!
“是不是很甜?阿呆你以後要常跟我玩,不準跟對門的小胖子玩兒,我給你糖豆豆吃。”
陸慶之無語的看着這二個小鬼,明明是拉他過來做見證的,可他到底啥作用也沒有,兩個小鬼一心一意吃起糖豆子,将他抛到九霄雲外。
“阿呆我爹爹要給我請師傅教我劍法,比你還厲害的劍法,不信你問他!”兜兜往小姑娘嘴裏塞一顆,自豪無比的說着。
那姑娘擡起頭來看一眼陸慶之,完全不相信:“不可能比我還厲害的,我爹才是最厲害的!”
“我爹最厲害!”
“我爹才最厲害!”
“你爹是新爹,新爹沒有我老爹厲害!”
“新爹才最厲害!”
“老爹才最厲害!”
陸慶之滿臉黑線的瞧着方才好到恨不能粘到一處,瞬間又吵翻天的兩個萌娃,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巴巴聽個臭屁孩子的指揮,跟個傻子似的立在一邊。
“何兜兜你是笨蛋,他們都說你親爹早死了,你新爹是後爹,後爹沒有我爹好!”小姑娘吵不嬴便又抹起了眼淚,兜兜聞言臉色幕的白了。
我瞧小包子那架勢都快想要動手了,便想上門去勸上一勸,哪知陸慶之搶先我一步将兜兜抱在懷裏說:“小丫頭你說錯了,璟兒是新爹親生的,我是他親爹,不是後爹!”兜兜牢牢抱住他脖子,淚眼汪汪卻強忍着不發生聲音來。
那妹紙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跑開:“你們欺負我!!我要找我爹!”
“我來吧!”我伸出雙手,想接過小包子,奈何兜兜将他脖子抱得死緊,就是不下來。
“沒事,我來抱吧!走,爹爹帶璟兒買些新奇玩意兒去!”
“我要去郊外放風筝!”
“好,等天氣再好一點,爹爹就帶你去!”
“河東有個壞人罵我是沒爹的孩子,爹爹你同我一起去教訓他!”
“好!爹爹去揍他!叫他亂說話!”
“兜兜晚上要同爹爹一起睡!”
“······”陸慶之這回沒有如剛才一般爽快答應,只哼哼幾聲叉開了話題。
兜兜炫耀一般神氣的一手牽住一個在街市裏慢慢穿行,每逢店鋪必定要進去轉上一轉,嘴裏一直叫着:“爹爹,你看這個,多好看,娘親,你看那個,多好玩!”
陸二寶如同挂勾一般,木馬、零嘴、書籍七七八八的物件挂了一堆,最後,小家夥實在走得累了,便趴在陸慶之肩頭睡着了。
“今天謝謝你,兜兜從來沒有這麽開心過。”天色已晚,我便打算抱過兜兜,謝過陸慶之然後進屋關門。
陸慶之只當沒聽到過,徑自将孩子放在床榻上,蓋上條鋪被子,然後将我攬過去說:“什麽時候我的三娘跟我這麽客氣了?嗯?”
“我既然作了他爹爹,自然要關懷他,愛護他,如同愛護你一般愛他!”
“謝······謝謝!”天這麽晚了,陸官人你可以回去了啊!
“天色已晚,你······要不要·····”未待我說完,那人便自顧将衣櫃門打開說:“這櫃子這麽小,怎麽放得下我的衣裳啊?”
又圍着那床榻走了圈說:“床也太小,肯定施展不開!”
“······”
“這梳妝臺也得換啊,跟我這品味不搭!”
“陸二寶,明日将這些通通給我換喽!”說着那陸二寶從懷裏摸出個本子,一一記錄下來之後便離開了。
“如今我是老何家的媳婦······這不明不白的···?”
陸慶之搶白道:“你不明不白的作了老何家的媳婦我還沒有跟你計較,怎麽?想趕我走?門兒也沒有!”
☆、三十八:很痛很痛!
“三娘,不要再推開我,你不知道能再遇到你,我究竟有多歡喜!!!”
說着那人便低下頭下将我嘴巴含住,直吸得我舌頭發麻。
“什麽意思?你還想我再做回你陸大爺的三房妾室?”待他放開我,我便急急問道,這對我很重要,那時答應過何婆子會将老何家守下去,我便不能食言,既是如此,又如何再回轉過去做他陸慶之的妾?
“在我心裏,你是我陸慶之的妻子,唯一的妻子,誰也取代不了的妻!”陸慶之複又低下頭,在我脖間細細親吻道。
“可我從前終究只是你其中一房妾,況且當年我答應過何婆子,會幫他守住老何家,所以······要我再回去同你作妾,怕是不能!”
“那你也答應過我,無論發生什麽都會選擇相信我!”
“是,我是答應對你,要選擇相信你,可結果了?我選擇相信你,卻也落得那般下場?若不是我命大剛好掉進河水裏留得一命,此時此刻,興許早已化作森森白骨。”
“別說了······求你,別說了!三娘你是不是怪我?怪我沒有保護好你,對不起······對不起······以後再也不會了,我保證!我發誓!我一定會保護好你!”陸慶之急急從我身後将我擁住說道。
“你怎麽還不明白?”我用力推開他,眉頭緊皺。
“你不是從前的那個齊三娘了!我現在是文娘,是老何家的文娘!你以為我抛棄從前的種種是為了什麽?為了你那句輕飄飄的保證?為了再回到你陸大爺身側安心做我的妾?為了後半生的富貴無虞?不,這些東西我通通都可以不要!陸慶之,你知道我現在需要什麽嗎?”我怒吼出聲,頓了頓又道:“如果我還在意從前的那些虛無缥缈的一切,那麽在我清醒以後完全可以再回去找你們,或者再回去找我爹,可我沒有!我厭倦了,我累了!不論是你那深宅中的妻妻妾妾,還是我爹那裏···或者是你所謂的深情······于我而言,那已然成為一種負擔,一種我擔負不起的負擔,你明白嗎?”
陸慶之面色陡然蒼白,問:“所以你故意抛棄了我,你不在乎我對你的在意,你覺得我對你的愛是一種負擔?”
“是。”
“所以你剛好趁着祝新月下手的空檔逃離我。”
“是。”
“所以逃脫以後迫不急待的嫁了人,給人家生了孩子。”
“是。”
我忍了忍眼眶中急欲掉落的淚,感覺自己的心早已碎成一片一片。
“所以你死了男人又死了婆子以後急忙忙的又想找回第三春?”
“是。”
“所以你沒有了我,仍然過得很好。”
“是!!”
“可是我不好!我一點也不好!沒有你我簡直就是具行屍走肉!我想你,瘋狂的想你,恨不得為了你去死,可是······你卻巴不得離得我越遠越好!三娘,你好狠的心!”陸慶之仰了仰着,聲音哽咽起來,眼角不經意間滑落一滴淚水,他忙轉過頭去不叫我發現。
“可是怎麽辦呢?你逃了這麽久,兜兜轉轉這麽多年,依然逃不出我陸慶之的手心,你齊三娘!這輩子注定了要和我斯守到老的!不要再白費力氣了!”頓了頓,他面色突而溫柔起來。
“興許你在怪我為什麽要那麽強硬的把你奔來我身邊。”陸慶之慢慢踱步到桌前,倒下一杯茶水一飲而盡。
“可那時候我不得已,如果我不那麽做,你就會······就會·····我也知道讓你以那麽不堪的身份呆在我身邊你很委屈,可我寧願你在我身邊受盡委屈,也沒辦法看你在別人身邊笑語如花······祝新月的事情我始料未及,是我對不起你。”
“但是,三娘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一點,不論你是齊家的齊三娘也好,何家的文娘也罷,你,都是我的!!我的!!!”陸慶之又紅了眼睛,怒吼着摔了我那可憐的茶懷。
兜兜猛然吓得跳起來就哭,我忙跑過去将他抱在懷裏,輕輕拍哄着,一面朝陸慶之使眼色,希望他太平些,莫要吓着孩子。
陸慶之頹然的立在一邊,眼裏的悲傷海水一般将他包圍,我不忍再看,只好抱住兜兜輕輕哼唱着他熟悉的歌謠哄他再睡,所幸兜兜睜開一看是我,便不再哭鬧,老實閉上眼睛在我懷裏再睡了過去。
再度将兜兜放在床榻上,我拉起陸慶之到隔壁客房道:“若是不嫌棄,今晚權且在此先安頓下來···”
陸慶之伏下來堵住我那後半句還未出口的話,急急将我壓向那床榻之上,手上更是急切的撕扯着我的衣裳,男女力氣本就懸殊,我根本就毫無招架之力。
雨點似的親吻從眉間一直向下,長久未曾如此···我不自覺從喉間溢,出兩聲叫自己無地自容的呻,呤出來,陸慶之擡頭,眼色迷離。
“瞧,你的身體比你的嘴巴更加誠實,她很想我,我知道她很想我!”
“是不是這個地方有過別的男人的氣息?”
說着又嗤笑一聲道:“也是,如果不是這樣,那孩子又從哪裏來了?不過往後,我要一寸寸将這裏,這裏,這裏通通洗幹淨,以這樣的方式洗幹淨!你懂了嗎?”
說着便抱住我這樣那樣······
待得風平浪盡,陸慶之卻并不退将出來,只頂着一頭一臉的汗伏在上頭定定瞧我。
“出去!”
陸慶之似笑非笑的挺,了挺身子,又是生龍活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