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好久沒到主樓這邊來了,想不到紫羅蘭花開了一茬又一茬,絲毫沒有衰敗的跡象,倒是包圍在主樓的周圍形成一個粉紫的海洋。

看來蕭成宇對這紫羅蘭是真愛啊,安音行走在這花海中不禁心曠神怡。雖然她也很喜歡紫羅蘭,但以前沒有條件養花,更不要提擁有這麽大·片的花海了,當年的自己也只有在一些小飾品上下功夫,比如經常帶着類似圖案或形狀的發圈和發夾。

想到這,她下意識地在頭發上摸了下,調理了這麽久發質已經光潤了很多,雖然發梢還是帶有枯黃和分叉,不過若有一個紫羅蘭發夾做裝飾或許也能藏拙。

“少奶奶,你發什麽愣呀,都走錯路了。”小玉清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安音這才發現自己胡思亂想不知不覺已拐進了旁邊的花園。“怪不得我都看不見蘭姐她們了。”她忙跟着小玉掉轉頭往另一個方向走,這麽大的別墅她本來就不熟悉,再加上是個路癡,讓她帶路不迷路才怪了。

兩人不由加快了腳步,眼看要走過一個紫藤花架的花廳,卻從盡頭處突然拐進一個坐着輪椅的中年男人來,一下把安音撞了個跟頭。

“你誰啊?怎麽走路的,撞壞了少奶奶怎麽辦?”小玉一急嘴裏就沒了開關。

“小玉,別這麽說,進門都是客。”安音趕緊阻止小玉,又搭着她的手站了起來。活動了下發現沒什麽大礙,于是面對輪椅上的中年人抱歉地笑了笑,說:“叔叔,我這妹子太小不懂事,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倒是你,身體沒什麽吧?”

中年男人乍一看上去滿臉病态,但仔細看時卻顯出了幾分俊氣,他身形高大做在輪椅上也頗有氣勢,對着安音點了點頭,問道:“你是安音?”

“我是。”安音雖然覺得奇怪,但也回答得鎮定自若,能來蕭府做客又出入自由的,了解自己也不是難事吧。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中年男人若有所思地沖她點了點頭,又問:“你們這麽急急忙忙的是要去哪兒?”

“去見未來的婆婆,所以就先告辭了。”安音的語氣大方又得體,末尾又加了一句:“叔叔,看你臉上的氣色感覺經脈有阻滞,所以過度依賴輪椅不見得是好事。”

中年男人淡然地望了她一眼說了聲“謝謝”,然後轉動着輪椅往花園裏去了。

“那男的好奇怪哦,以前從來沒見過。看樣子年輕時候也是個大帥哥。”小玉邊走邊回頭打望,被安音一巴掌拍在肩上才收斂。

兩人又匆匆往主樓方向追,好不容易趕上了蘭姐她們。四個人一個大花盆一起上了主樓的電梯,又一起走到了三樓過道盡頭的房間附近。

“少奶奶,就這了。”蘭姐擦了擦滿頭的汗小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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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你們三個先下樓休息吧,等我和太太商量好了放哪裏,到時候再叫你們。”安音站在門口吩咐。

等到三人答應了走下樓,安音的臉色這才凝重起來,剛才只有她站在門邊,裏面的争吵聲音自然是聽得清楚。

她正猶豫着該不該現在就進去,裏面蕭成宇母親溫娴雅的聲音卻止不住傳進耳朵:“宇兒,媽最後一次警告你,我和你爸不同意這門婚事,不要說安家跟咱們的恩怨,就說安家那丫頭我們也看不上。”她的聲調裏明顯能聽出壓抑的怒氣。

“媽,老爸身體不好,爺爺把蕭家交給我,我有責任振興家業。”蕭成宇卻在顧左右而言他。

“那你也沒必要犧牲自己的婚姻,特別那丫頭的身體我看連個孩子都生不出來。我知道公司現在出了問題,你要想政治聯姻多得是大家閨秀讓你選,比如林豪家的二丫頭就很好,人家都跟我提了好幾次、、、、、、”

“好了,媽!”蕭成宇終于不耐煩地打斷母親,“喜帖我都發出去了,這事沒什麽好商量的。”

室內突然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然後是溫娴雅斷斷續續的哭聲。安音站在門口只覺臉上臊的慌,要不幹脆改天再來吧,她邊想邊掉轉頭離開。

呼~過道裏有風刮過,房間門因為沒鎖竟然被風吹開了,蕭成宇正站在房間裏跟她的母親解釋:“媽,我實話告訴你,安音她活不過一年了,她立了遺囑死後的財産都給我。”

“所以你們結婚是為了、、、、、、?”

“為了我名下裕達集團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啊,阿姨。”安音立在門口,一絲嘲諷的冷笑出現在她嘴邊。為什麽從一開始就明白的事情,到了此刻又心痛了呢?

溫娴雅倒吸一口涼氣張大了嘴,蕭成宇轉過僵直的身體,臉色異乎尋常的蒼白,“你怎麽來了?”他幾乎是咬着牙吐出這幾個字,“你什麽時候來的?”他一連串地問。

“我是來看未來婆婆的,誰知道你們在裏面開辯論會,害得我在外面好等。”安音笑得很甜,可惜臉上的脂粉太厚反而失去了美·感。“阿姨,你好。”她自來熟地向房間裏走去,“我給你帶了盆芍藥,你看擺哪裏好?”

溫娴雅嫌惡地看了她一眼,清了清喉嚨,“身體不好就不要到處跑了,別回頭又病了,耽誤了婚禮。”

“阿姨你真不愧是親媽,說話的調調都跟成宇一樣,”安音點贊似地伸出大拇指,“他也經常提醒我不要因為身體的原因耽誤婚禮呢。”

溫娴雅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旁邊的蕭成宇臉色越來越難看,“安音,你可以回去了。”他慣用的冰冷語調發布着命令。

“快了。”安音柔聲應着臉上的笑意更盛,只不過身體仿佛承受不住又接連咳嗽起來,“咳咳~阿姨你看這花,咳咳~!”

“好了好了,就擺在我房間裏吧。”溫娴雅無奈地捂着鼻子揮了揮手。

“那我就不打擾啦,阿姨再見。”安音笑嘻嘻地揮手告別,路過蕭成宇身邊的時候又佝偻着身子重重咳嗽了幾聲,噴濺的口水惹得蕭成宇鳳目怒瞪。

“拜~!”她輕柔的聲音從他耳畔飄過,扭動着小蠻腰離去,只留下蕭成宇敢怒不便言的咆哮在心底肆虐:“這到底什麽女人,究竟是用哪種怪物材料合成的?!”

“啊~阿嚏!”走在遠處的安音打了個噴嚏,“哼,詛咒我的人統統反彈!”她咬牙切齒地往小樓走去。

與家婆的第一次見面就在這麽“友好”的氛圍中結束了。晚飯的時候,安音卻失去了平常的好胃口。小玉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事,一邊添飯一邊呱啦呱啦地說:“少奶奶,我看少爺現在肯定在忙着籌備婚禮,哪有時間過來吃飯,你一個人也要多吃點嘛。”

什麽籌備婚禮,我看是籌備葬禮還差不多,安音恹恹地想,也懶得說話。拿起筷子下意識地搗了搗碗裏的米飯,扒拉了兩粒進嘴裏,然後又嘆着氣放下飯碗。

“少奶奶,你不吃了?”見安音走到書桌前,小玉有些擔心地問。

安音“嗯”了一聲,又回頭勉強笑笑,“你多吃點吧,今天菜不錯。”說完她埋頭在桌子前畫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小玉也吃完了,蘭姐她們進來收拾了碗筷,期間又跟安音說了什麽,但這一切安音都不想理會。她沉浸在自己畫筆下的世界。

“在畫什麽呢?”冷不防一個突兀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安音全身一震,畫筆差點掉了下去,一個男性的溫熱的身體從身後覆了過來。

安音忙從他臂下鑽出,“你來之前就不能打個報告?”

蕭成宇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不是讓蘭姐通知你了。”他說完又把桌上的畫稿拿起來細看,“送給我了。”語氣裏是不經同意地命令式。

“想的美。”安音果斷否決,将畫稿拿過來随手一撕扔進了旁邊的紙簍。“我要睡了,蕭成宇。”她冷冰冰的語氣和蕭成宇如出一轍。

蕭成宇的眉頭動了動,臉上一絲陰雲閃過,“你又成功惹惱我了,說吧,這次想要什麽懲罰?”

“和你結婚不就是最大的懲罰嗎。”安音誇張地打着哈欠走到床邊,擺出一副無話可聊的嘴臉。

一個巨大的陰影欺了過來,蕭成宇已将她拉進懷裏,“不要以為這樣就能讨到我的歡心,在我心裏你就是個死人。”他冷豔的黑眸裏閃動着危險的火焰。

“不怕我弄髒你嗎?啊~阿嚏~!”安音的面前唾沫橫飛,吓得蕭成宇慌忙放了手,西裝外套也被脫下來丢在床·上。

“蘭姐,進來把少爺的西服拿去洗衣房。”趁蕭成宇進洗手間的功夫,安音吩咐道。

過了好半天蕭成宇才走出來,床·上已放着一件幹淨的外套,蕭成宇拿起來準備穿上,外套裏卻掉下來一包粉色的藥粉。

“你幹的?”蕭成宇壓抑地問道。

“去查查蘭姐的房間吧,我早就覺得她不對勁了。”安音冷冷回答。

蘭姐當然不敢供出是安雪的指使,她弟弟一直在裕達許若蘭底下做事,最後只能說是自己看不慣安音,所以出此下策。

“少爺是我看着長大的,我是心疼少爺,不想他的媳婦這麽丢份。”蘭姐跪在地上哭哭啼啼。

“你先離開吧,我就看在你從小帶我的份上給你一次機會。”蕭成宇背對她有些沉靜。

安音打着哈欠經過蕭成宇面前,“你也可以走了。”

“你很聰明。”蕭成宇嘴角掠過一絲笑意,“但有時候聰明過頭也不是件好事。”

作者有話要說: 從前,有一只高冷的作者君收獲了一群同樣高冷的小天使。

作者君默默更文,作者有話說裏蹤跡罕至。

小天使們默默看文,哪管她收藏數荒蕪評論區長草。

屏幕雖冷,熱血猶存,誰又是天生的高冷?

作者君也想撒潑打滾求收求評,無奈區區八章更文路任重道遠。

想想還是算了吧。

惟願小天使們看文愉快!

作者君匿去碼字,也許第一個評論中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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