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十) 蔣健的決定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有過一次失敗的經歷之後,葉季桐再也不敢有逃跑的念頭。那段經歷太可怕了,男人對他的折磨至今歷歷在目,他想象不出如果再有第二次,霍震濤會用什麽辦方法對付他。

把他永遠的關起來,從此再也見不到任何人,直到死去;又或者打殘他,讓他一輩子再也站不起來,從根上斷了他的念想。也許這都算輕的了,說不定會直接殺了他,那人手上有人命,多他一個不嫌多。

霍震濤曾經很明白的告訴過他,不要對自由抱有任何幻想,即便逃到天涯海角,他也能把他揪出來。葉季桐完全相信他有這個能力。

這次逃跑是蔣健提出來的,自然蔣健是要參與其中給他幫助的。葉季桐心裏再清楚不過了,成功逃跑的勝算很低很低,若是被霍震濤抓到蔣健也脫不了幹系。他一個人受苦也就罷了,不能把蔣健也拖下水。

何況,他又能逃去哪裏去呢?家是肯定回不去了。哥哥也不要他了。投靠荷蘭的父母?不可能。霍震濤一定掌握著他父母在荷蘭的一切,若是出了什麽事,他會第一時間控制住他們,甚至有可能用他們威脅自己。他不能把最愛的爸爸媽媽牽扯進來,媽媽依然重病在身,爸爸為了照顧她已經心力交瘁,他哪能再讓他們為自己操心呢。他當初答應留在霍震濤身邊不就為了能讓媽媽繼續治療,讓家裏過得如從前一樣好嗎。

哥哥欠的債确實存在,現在自己是背負一身債務的人,即便不是在自願的情況下成為還債的道具,但現實的殘酷和無奈早已讓葉季桐默認了這一切。

是啊,男人對他不好,男人打過他,關過他,強行占有他,可話又說回來了,仔細想想和男人在一起的這段日子裏也并不全是痛苦的。

那人雖然粗暴的對待過他,傷害過他,但大部分的時候對他是很溫柔的,至少在物質生活上從沒有虧待過他。

帶他量身定制衣服,給他買很貴的用具,送他車子,出差時還不忘給他帶禮物,那把琵琶有多珍貴別人看不出來,他可是清楚的很。他生病的時候男人寸步不離的守候,溫柔的安慰被哥哥惡毒語言深深傷害的他,根據他的喜好打造書房,細心到連一個凳子都考慮到了。

比起最親卻傷自己最深的哥哥,那人不是更加疼惜自己嗎。

葉季桐的很多顧慮蔣健并不知曉,但他知道說服葉季桐自願逃跑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於是,他決定瞞著葉季桐,私下準備好一切,時機一到直接把人帶走,不給葉季桐反駁的機會,這樣也能夠最大限度的保證此事不會外露。

暗暗下定決心的蔣健開始著手安排一切。

西湖裏──近郊一處老式居民區。狹窄的道路,蜿蜒的胡同,褪色的牆體,處處顯示著這裏年代已久。

憑著母親的形容和兒時模糊的記憶,蔣健尋到這裏。當初他爸媽結婚時在這裏買了一間房子作為婚房。

那時候蔣家的事業剛剛起步,夫妻倆手中沒有多好錢,攢攢湊湊又找親朋好友借了一些,才勉強在這裏買下一套房子。後來生意越做越好,買賣越幹越大,掙了錢,換了房子,從三室到錯層,現在則是三層高的獨棟別墅。

自從他們搬走後,這裏的房子便一直空著,沒有賣掉也沒有租出去,因為他家根本不缺那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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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色的木門上有紅色油漆寫著的三個數字,410,是這裏了,蔣健從口袋裏掏出兩邊鑰匙。年頭太多了,這裏又一直沒有人照顧,門鎖都鏽了。蔣健鼓搗了半天才把外面的防盜門打開,裏面的木門是用腳踹開的,因為鑰匙已經被他擰斷了。

屋子不大,一室一廳一衛一廚。到處蓋著白色的遮塵布,上面落了厚厚的塵土,輕輕一碰掀起一陣。蔣健胡亂的揮著手,扇開撲面而來的揚塵。也難怪,這裏有十來年沒有人來過了,髒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不過還好,該有的都有,當年搬家的時候老家具都沒有帶走,一直留在這裏。葉季桐住進來,這些正好能排上用場。

近郊是夾在市裏和遠郊之間的,雖然沒有遠郊遠,但開車也要一個小時左右。這裏交通并不方便,住在這裏的人來來往往,買個東西,吃個飯,不可能總是跑回市裏去。於是,超市、菜市場、餐館、各種商鋪等等應運而生,久而久之,這裏形成了一片獨立的商圈,與市裏和遠郊并不相連。所以,相比較來說,這裏的隐蔽性更好,加之西湖裏又是很老的居民區,更加不容易被人查到。這也是蔣健決定把葉季桐偷出來之後,安排這裏的一個重要原因。

找了清潔工上上下下,裏裏外外做了徹底的清潔,又添置了空調、冰箱、洗衣機、微波爐等一系列生活用具。當然,不能忘記給門換個新鎖。

屋子收拾好了,蔣健沒有停留,他直奔葉季桐的家,找了個鎖匠撬開葉家的大門,拿了葉季桐的身份證和護照。畢竟同在一個城市,如果霍震濤有心找他們,被發現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所以,這裏也不能常住。蔣健決定帶葉季桐去英國,那邊有蔣家的産業,即便人生地不熟,他們也不會被餓死。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第二天放學,同往常一樣,兩人一起往校外走去。

“季桐,朋友從日本給我帶了很棒的和果子,知道你喜歡,特別留了給你,就在我車上,一會兒跟我去拿好不好?”

“好啊。謝謝。”

葉季桐笑得開心,但看在蔣健的眼中卻是無比苦澀。

葉季桐如此的單純,善良的讓人心疼,透明的如同一張白紙。這樣柔弱,美好的孩子,他們怎麽忍心再去傷害,那些人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為什麽會這麽狠毒?

不過,不用再怕了,一切都将過去,馬上就可以離開這裏了。葉季桐是他蔣健從小保護到大的,怎能随便讓別人欺負。他并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決心,可能處於朋友道義,也可能是別的什麽。總之,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罷,他只是想讓葉季桐開心,只要能看到葉季桐的笑臉他就很開心。

“季桐少爺。”守候多時的羅毅迎上走出校門的葉季桐,微一欠身。

蔣健繼續向自己的車子走去,葉季桐停下了腳步:“稍微等我一下可以嗎?朋友說有禮物要送我,我到他車上去拿。”

“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麻煩了,我只是拿個禮物而已。你到車上等我就好,我去去就來。”

“季桐,快點啊!”已經坐上車的蔣健探出腦袋來催促道。

葉季桐回頭看了一眼,又轉回頭微笑著跟羅毅說:“放心吧,那是蔣健,他不會傷害我的,我過去了。”說完,快步向蔣健那邊走去。

按理來說羅毅應該跟過去的,作為葉季桐的貼身保镖,這是他的職責。但葉季桐向來行事低調,又不習慣他們時常守在身邊。顧忌他的感受,羅毅始終盡可能的為他留出更多私人空間。霍震濤曾經也說過,在保證葉季桐安全的情況下盡量不要幹涉到他。至於這個蔣健早就被他們查了個底掉,祖宗十八代都翻出來了,不會對葉季桐有什麽不利。所以,羅毅沒有跟過去,因為他認為是安全的,所以警惕性也放松了許多,他叫其他兄弟把葉季桐的車開過來等著,以防東西太多葉季桐拿不了。

總覺得霍震濤送他那輛新車實在太過招搖惹眼,要是只在學校門口停上一天也就不說了,可是以後他都要坐這輛車了啊,所以,羅毅聽從葉季桐的,在他上課的時候把車停到隔壁街去,下課再開回來,有時候他也會自己走上一小段路直接到隔壁街去。

“快上來。”蔣健探過身子,一手撐在副駕駛的坐席上,另一只手伸得長長的,從裏側為葉季桐打開車門。

“看這個,喜歡嗎?”蔣健遞過一個精致的禮盒到葉季桐手中。

正方形的扁盒上系著紅藍相間的絲帶,盒身上一水的日文。

“謝謝。”

“打開看看。”

“我回去再看吧。”

“就在這看嘛。”蔣健扁扁嘴,就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似的。

葉季桐笑笑,依了他,動手開始拆盒子。

‘哢啪’一聲,蔣健按下手邊的按鈕,四個車門随即鎖死。接下來,葉季桐感覺身體慣性突然被改變,猛的向後倒在椅背上。正在拆禮物的他完全不曉得發生什麽事情,待回過神來,發現車子已經飛奔出好幾百米,一種不安的情緒立刻湧上心頭。

“蔣健,你這是做什麽?”

“帶你走,離開那個男人。”

葉季桐愣住了。原來拿禮物是假,蔣健騙他上車的目的是要帶他逃跑。葉季桐可以肯定這不是玩笑。蔣健是個沒心沒肺的主,做事随便慣了,很少在他臉上能看到這樣認真的表情,認真到葉季桐不敢有半點懷疑。可是,“我不能逃跑。”

“別傻了,難道你想被那個魔頭囚禁一輩子嗎?”

“……”

“季桐,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上次只有你一個人孤軍奮戰,勢單力薄。現在不一樣了,還有我,我可以幫助你。行動之前我已經做好了周密計劃,相信這次一定可以成功的。”

“沒那麽簡單,你不了解霍震濤,只要他不放手,我不可能逃得掉的。蔣健,快停車吧,不要冒險了。我想他應該還沒有接到消息,現在我們還有挽回的餘地。”

“既然做了,我就沒打算回頭。聽到你受折磨,受委屈,我好心疼。如果我什麽都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就不可能置之不理。你什麽都不要說了,我絕對不會再放你和一個禽獸在一起。”

作家的話:

終於趕出一部分,不過現在時間已晚,估計大家都睡了,還是先貼上,待明天觀看。希望大家看了小夏的文都能有個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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