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一百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對于佛與仙與神聖者,百年彈指一揮,仿若昙花一現,過眼雲煙;而對于熙熙攘攘的凡世,一百年可以讓一個王朝從興盛走向衰亡,可以讓垂髫小童變成期頤老翁,可以讓一個繁榮的城池幾經戰火,可以讓逝者長眠,去者已矣……

莊子曾說,朝菌暮合,幽昙夜綻。但是同樣的,上古有大椿者,八千年為一春,八千年為以秋。

何為之長,何為之短呢。

雖然約定的時間是五月初七,但是李未名數日前便趕來了洛陽。他知道龍劍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先下他也不在城裏,但是這并不能阻止他早早地趕來。萬一龍劍來到洛陽的時間也比預期的早呢?

他在悅來客棧住了下來。他分明記得,一百年前的掌櫃,是個精明的老頭;而現在的這個則是個年輕的小夥子……大概是那位老掌櫃的來孫吧。

李未名在五月初六這天相當不淡定,原因只要知道內情的人都看得出來。從一大清早就在二樓找了個雅座,正巧在窗戶旁邊。從他的位置,可以将進出的客人們看得一清二楚。情理之中也是意料之中的……龍劍卻一直都沒出現。

好吧……是他想多了,只是沒想到龍劍這樣吊兒郎當的個性,竟然還是一個如此守時的人?又或者其實他只是懶,什麽都拖到最後一刻而已?!

李未名仔細觀察着來來往往的客人一面腹诽着。他從日升坐到日落,然後是子時一過,便被掌櫃的用“客官您都坐了這麽久了小店也是要打烊的啊”的目光注視了很久。和苦逼的掌櫃的對視了許久,他妥協了,提着一壺酒走向了客房的方向,打開門的一瞬間,他回頭看了看掌櫃的,那年輕的小夥子一臉的疲憊,正在和小二一起擦着桌子,進行最後的收尾工作。

青衣男子笑了笑。在房門被推開的一瞬間,修長的手指卻僵在了空中。

淡淡的月光透過窗子灑了下來,那個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沐浴在月光中,唇角噙着熟悉的微笑。

…………

月華是淡淡的銀色,在那人柔滑的秀發上仿若水銀一樣滾動着。龍劍還是向往常一樣,穿着一身深藍色的鲛绡。水藍色的雲紋反射着月光,一閃一閃,如同河流的水波一樣流淌着。墨藍色長發的男子唇角含笑,白皙的手指在下颌上點了點,然後向李未名伸出一只手,微微揚了揚下颌。

李未名怔怔地看着他,然後狠狠地拉住了對方的五指。手臂一用力,将他狠狠地抱住,他将鼻尖抵在他的肩膀上,嗅到他身上獨有的海水的氣味,簡直如同沁人心脾的麝香,讓人無法自拔。

“你是什麽時候進來的?”他埋首在他的發間,輕輕地說。

“剛來不久。”龍劍輕笑,“我覺得自己很糾結。想早點見你,但是又有點……呃……近鄉情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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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使用成語就不要亂用好不好?”原本久別重逢的氣氛被這句話一掃而空,李未名簡直有些無奈。不過轉念一想,這才是他的龍劍,只有龍劍才會無時無刻不去煞風景。

“好啦不逗你了。”龍劍慢慢推開他,近距離看着那張臉,眼神溫柔極了。他的目光流連在李未名的眉間,修長的手指也纏了上去,撫摸着他的臉。眉如柳葉,眼角下場,眼線修長流利。他的瞳仁像是幽深的黑曜石一樣深不見底,此刻在月光的籠罩下,竟給那雙幽深的眼也打入了一絲光亮。鮮紅的刺青像是燃燒不息的業火,盛開在他的眼角,面積并不大,卻給人一種恰到好處的驚豔。

歲月的流逝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而那雙眸子也和百年前一樣,蘊含着前所未有的深情。

“你生得可真俊俏。”龍劍戀戀不舍地撫摸着他的眼角眉梢,手指的動作仿佛忘了停下。他深情又癡迷地看着他,聲線已經有些顫抖,“我沒有騙你……我真的……一時太過于欣喜……不知道該怎麽去見你……”

李未名握住他的手:“你剛剛就來了?”

“不,”龍劍搖了搖頭,“我在城外徘徊了許久。子時剛過,我便來了。”

“然後?”難道說他坐立不安的樣子竟然被龍劍這貨看到了?

龍劍的手指劃到了他的唇,細細地描繪着:“然後,我就看到你坐在那裏~其實我還想多看看你為了我坐立不安的樣子,呵呵……”

李未名的嘴角微不可見地抽動了一下,然後明智地選擇了另一個話題,“東海的事情都處理完了?”

“嗯。”龍劍點了點頭,“東海的爛攤子擺平了,按照慣例,新登基的海皇需要去天庭面見天帝,本來我還以為他會繼續用你和我的事情說事呢。”

“哦?難道他竟然沒有?那個尖酸刻薄的老頭子轉性了?”盡管天帝的相貌十分的年輕俊俏,但是出于對他的某些怨念,兩人依舊用“老頭子”這個貶義詞來稱呼他。

“我本來也奇怪,但是他給人的感覺……怎麽說呢。”龍劍皺着眉想了想,“威嚴還是有的。之前他就像是一塊冰,冷得要死;現在總算是有了點溫度。”

“大概是……他拿回了情絲吧。”李未名将溯影消失的事情告訴了他,“據說他還修改了天規,并娶了一位女仙,冊封了她為聖後?”

“柳無鹽。”龍劍說,“只是她還是一直帶着面紗。說真的我其實很想看看她的臉。她的眼睛那麽美,身段那麽好,一定是一個傾國傾城的角色佳人……”

李未名的唇角第二次抽動了一下。旋即一抹壞笑爬上了他的臉,李未名陡然在他的腰間敏感的地方一捏。這還是兩人上一次歡好時,他摸索出來的位置。

果不其然,龍劍身子一顫。李未名繼續揉捏着他的腰間,另一只手也不規矩地在對方的衣襟處逡巡着。

“柳無鹽很好看?嗯?”說這話的時間場合似乎有那麽點點不對吧?

“哪裏哪裏,你比王昭君和施夷光還好看,她怎麽能和你比——啊!你輕點!”

龍劍一邊笑一邊往後退。李未名眼看着他越來越靠近床帳前的腳榻,也不提醒,反而順勢踹了他一腳,又順勢将他壓在了床上。在對方還沒來得及反抗之前,一手抓住他的兩只手腕,另一只手在腰間一劃,單手抽下束帶,就着這個姿勢在他的手腕上打了個死結,然後滿意地直起上身欣賞着對方意外的神色。

龍劍哭笑不得地看着李未名将自己的長發揉亂,又将衣襟扯得淩亂不堪:“你在做什麽?!”這是脫衣服的節奏?但是怎麽有種“哪裏不對”的樣子?他側着頭看了看自己手腕被打了死結的青色束帶,掙了掙,竟然沒斷?!

“你這弄得什麽帶子?!這麽韌?!”他又掙了掙,本來就十分淩亂的發這下變得更亂,有幾縷發絲都被弄到了臉上,“綁着我做什麽?”

“沒想到,你還挺純潔。”李未名伸手摸了摸對方白皙的側臉。躺在自己身下的人,藍發散亂,衣衫不整,雙手還被綁着,眼神卻清亮如初。他多次幻想過相似的場景,卻沒想過終有一日也能實現。他的手指伸入對方的衣襟摸索着,在胸前的一點上輕輕地揉捏,陶醉地笑道,“你就掙紮吧。掙紮得越厲害,衣服和頭發越亂,你就越美……”

“呃……”敏感的地方受制,他的氣息有些不穩,“你還真是好奇怪的興趣。”

“過獎了,這不過是對你當年刺了我兩劍,又把我忘得一幹二淨的懲罰。”然後緩慢地輕身,在他的耳邊暧昧地吐氣,“這條帶子經過法術的加持,你要是大力肯定能掙斷的。但是……”右手又開始點上身//下人的喉結,“但是你不覺得,如果沒有帶子的話……會少了很多趣味嗎?”

龍族頸下有逆鱗。人有嬰之,則必殺人。而化成人形的龍族,喉結的位置便是逆鱗。這樣一個關鍵又敏感的部位被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玩弄着,又加上他低沉的聲音,拂到臉上的,灼熱的鼻息,龍劍只覺得脊背一陣酥//麻,某個部位更是有了反應——對方的大腿就橫在自己的腿//間,應該已經感覺了出來吧……

厚臉皮的某人破天荒地覺得略丢人,企圖合攏雙腿掩蓋身體暧昧的反應。李未名卻長腿一身,抵住了對方的膝蓋。

“……你這家夥。”龍劍閉上眼,慢慢側過臉去笑罵,“你就算不綁着我,我也會配合你的。”

他說話的的時候,李未名的手已經挑開了他的衣衫。左胸前被揉捏的兩點已經充血泛紅,像是深紅色的硬粒一樣挺立着;而右邊的那點則因為主人微微的情動,在沒有經過任何撫//慰的情況下也染上了嫣紅的色澤。

李未名的眸色沉了沉。在龍劍的注視下,他低聲地命令道:“張嘴。”

原本清越的聲線因為情欲變得低沉沙啞,還帶着些忍耐,比任何催情藥還要有效。龍劍仰面看着李未名。柔順的青絲像是潑墨一樣沿着他的肩頭流瀉下來,然後盤纏在他的領口,有幾縷發絲還調皮地隐沒在青色的衣衫內……

……該死!他動了動雙手,思考着是不是要把這個帶子掙開然後把李未名的衣服扒了……

縱然是雙手被束縛,雙腿被壓制,看似任人宰割地躺在床上,龍劍的身上依然看不出任何弱勢。望着李未名幽深的眼睛,龍劍挑眉一笑。

“想我聽你的命令?那先把你的衣服……一點一點……一件一件……全部脫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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