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送別
蘇軟的臉色有些發白，她實在無力搭理李紗靜。
昨夜救回了蕭離霜和熊木匠後，回到自己的宅院就腹瀉不止，簡直快拉死了。一夜跑了十多次茅廁，整個人快虛脫了，這就是改變劇情救人的代價。
“呵，裝什麽可憐，昨夜你可不是這麽軟萌啊！”李紗靜雙手叉腰，譏諷道。
蘇軟摸着肚子，額頭冒着汗，心嘆：“救命，怎麽又開始痛了。”
“我吃飽了，先退下了。”蘇軟放下筷子，起身準備離開。
李紗靜作為嫡長女，從小被視為李府的掌上明珠，在萬千寵愛中長大，蘇軟對她不理不睬，簡直比罵她還難受。
“你站住！”李紗靜抓住蘇軟的手臂，怒喝！
雖然本就身體虛弱，頭重腳輕，被李紗靜這一拉扯，直接摔在地上。
李紗靜吓了一跳，連忙跑到李隋身邊：“阿兄，你剛剛看到了，我根本沒把她怎麽樣。”
“起來。”李隋清單的聲音，帶着不容置疑的冷冽。
蘇軟強撐着身體，本能地坐了起來。
她一看到李隋就會心跳加速，不自覺地聽從他的吩咐。
夕陽的餘晖照在李隋身上，仿佛他整個人都發着光，蘇軟貪婪地看着李隋，生怕錯過他的任何瞬間。
她低頭淺笑，笑自己這具身體為何愛他那麽深。可悲又無奈，就算剛穿書而來的自己對男主沒有任何感情，甚至可以給自已洗腦對面是個陌生人。
然而，只要一眼，只要看李隋一眼，自己就會無止境的淪陷。
可以控制自己的思想，卻無法控制自己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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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軟閉上了眼，彎起嘴角。
她雖然嬌軟，但不嬌氣。她會傷心、難過，但不會哭泣。
“你還敢笑？”李紗靜大聲罵道。
蘇軟看向李隋，他一如既往地優雅，小口吃着飯，喝着湯。仿佛倒在地上的是無關緊要的下人。
系統客服X號突然跳了出來，對着蘇軟大喊：“你現在是蠢毒女配，撸起袖子幹仗吧！”
蘇軟心裏嬌嘆：哦，救命，你讓虛弱的我去和他們吵架，是讓我去送死嗎？
“呵呵，怎麽又睜開了眼？看我們識破了你假裝暈倒的詭計，所以裝不下去，醒了過來？”李紗靜饒有興致地看着蘇軟，覺得她就是偷吃菜又發現的哈趴狗，躺在地上裝死。
蘇軟起身坐在李隋身邊，給他盛了碗蓮藕排骨湯：“夫君，你忙于朝政，無暇顧及內院。而我，作為李府的主母，沒有好好管束尚未出閣的小妹，是我的不是。”
“什麽？你還惡人先告狀，說我不好？”李紗靜一蹦三尺高，伸出手就要抓蘇軟的頭發。
“哦，夫君救命。”蘇軟柔弱的身體就像海魚，鑽入李隋的懷抱。
在碰觸李隋胸膛的那一刻，蘇軟整個人顫栗了一下，她擡頭看向李隋，發現他的神情未變，目無喜波。
蘇軟的心一下子跌倒了谷底，她寧願被男主厭惡、憎恨，因為這些代表男主對她有感情。如今，她覺得自己和這院子裏的桌椅無異。
“你，你，你簡直厚顏無恥，明明知道我阿兄根本不喜歡你，還拼命在他懷裏撒嬌。”李紗靜一直看不上商賈之女蘇軟，覺得她嫁到李家是高攀了。所以看到她在自己哥哥懷裏惺惺作态的樣子，簡直恨不得沖上去撕破她的臉。
蘇軟依偎在李隋的懷裏，卻感受不到溫暖。此刻，她突然懷疑起這個朝代女子活着的意義，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是否嫁給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她的人生就注定輸得一敗塗地。
系統客服X號跳了出來，在蘇軟耳邊大喊：“別發呆了，你現在是蠢毒的暴躁女配，不是嬌軟女主！！！”
“你昨夜私自出府？”李隋冷冷問道。
蘇軟坐直了身子：“作為當家主母，看到吳碧蓮和李紗靜深夜外出，我跟蹤出去看看，有錯嗎？”
“為何救下蕭離霜？”
“她深夜前去白馬寺為我祈福，而且是我們的大嫂。兄長為國捐軀，照顧好他的遺孀是你的本份，我這麽做也是為了你呀。”
蘇軟笑着看向李隋，她明白仕途是他的死穴。這麽個冷血的的男子，或許他愛的只有自己。
“不要給我惹麻煩，即日起，蕭離霜搬去郊外的別院，又專人看守。”李隋放下筷子，拂袖離去。
“哥！你答應的幫我收拾蘇軟的！”李紗靜跺着腳，大喊道。
蘇軟懶得搭理李紗靜，在她看來，李紗靜純粹是個腦袋少根筋、看熱鬧不嫌事大、分不清利害關系的蠢貨，否則哪有這種吃裏扒外的小姑子。
“你給我站住！”李紗靜追上蘇軟，抓着她的手，“別以為我阿兄放過了你，那就沒事了，幾天沒見，你的狐媚兒功夫到是長進了不少哈，竟然學會了在我阿兄懷裏撒嬌求饒，我先前到是小看了你。”
蘇軟将李紗靜甩開，正色道：“不要忘了，我是你嫡親的大嫂，是李府的主母，雖然你的親事是李老夫人做主，可是，我若在官婦的茶會上抱怨你幾句，把你的名聲搞臭，這京城，還有人願意來李府上門提親嗎？”
“果然是個毒婦！無奸不商，不愧是商人家的嫡長女，心機深沉的可怕。”
“所以，我現在只是提醒你，不要沒事招惹我，否則真把我惹火了，你也吃不到什麽好果子。”蘇軟笑了笑，轉身離去。
李紗靜捏緊拳頭：“你給我等着！”
蘇軟來到了蕭離霜的別院，讓小翠幫忙收拾下衣物。
“嫂子，主君讓你明日出府，去別院。”蘇軟疊着衣服，小聲說道。
“好。”
蕭離霜平靜的讓蘇軟有些害怕，她放下手中的衣物，坐在蕭離霜身邊，嘆了口氣：“還好，能保住一條命，你先去別院修養下身子，過些時日，我找機會把你救出來。”
“他還好嗎？”
蘇軟松開蕭離霜的手，小聲道：“還在昏迷中，大夫說需要靜養。放心，等他醒了，我就帶他去找你，讓你們一起逃走。”
“不必了。昨夜我一直沒睡，想了很多。人啊，就是應該學會認命，如果我能早些認命，老老實實守着這寡淡的院子，安心做個寡婦，那也不會惹出這麽多事。”
蘇軟想勸她別那麽悲觀，可是想了想自己的處境，又何嘗不是那麽無助又可憐。她輕輕拍了拍蕭離霜的肩膀，畢竟，有些事情是要自己頓悟的。
蕭離霜抱着蘇軟哭了起來，仿佛是對過往的愛情告別。
天還蒙蒙亮，蘇軟便起身來到蕭離霜的院子。
蕭離霜已經梳洗打扮好，微笑着朝蘇軟點了點頭。
蘇軟突然有些難過，她見過太多人哭訴自己命運的不幸，多到已經對那些淚流滿面的人沒了感覺。
蕭離霜故作堅強的微笑就像一支簪子，紮得蘇軟的心疼痛不已。
“到了那邊，需要什麽，寫信告知我。”蘇軟将蕭離霜送到大門口，囑咐道。
“嗯，你自己也多保重。”蕭離霜擡頭看着李府的牌匾，仿佛穿着紅嫁衣，踏進府的時光就發生在昨日。
命運是如此的無常，歡喜的悄佳娘竟變成了孤寂的寡婦。
“我走了。”蕭離霜登上馬車，放下簾子，閉目不語。
蘇軟看着漸行漸遠的馬車，突然有些無力。她長長地嘆了口氣。
系統客服X號突然跳了出來：“呸呸呸，晦氣死了，怎麽一大早就嘆氣啊？好運都被你趕跑了。”
“這個朝代的女子，還會有好運嗎？”蘇軟依靠牆上，看着灰蒙蒙的天，烏雲密布，壓得她喘不過氣。
“你以為你來這裏是幹嘛的？是來度假消遣的嗎？作為女子，要麽認命，要麽反抗。”
“反抗有用嗎？蕭姐姐，她那麽好的一個人，鼓起勇氣反抗的後果就是被送往別莊，若不是我們相救，說不定就沉塘了。”蘇軟抱着雙臂，蹲了下來。正直盛夏，心中缺飄着雪，寒冷無比。
X搖着頭，大罵道：“那你就坐以待斃，讓女主吳碧蓮蹲在你頭上拉屎，然後一腳把你踢出李府。讓你的娘日夜替你擔心，讓你那嚣張的庶妹一輩子将你踩在腳底吧。”
“我，我，”蘇軟揪着手裏的帕子，“我想改變，但我不知道怎麽改變。”
“你自己好好想想，要麽在大周王朝翻身，回去後我告訴你天命大神。要麽回到現代便秘三十天，然後每天在一群萌新中挖掘新作者。”X跳到半空中消失不見。
“小姐，小姐，李老夫人院子裏的嬷嬷過來傳話讓你趕快去芙蓉園請安。”小翠飛奔過來，氣喘籲籲道。
“那麽早？”
“沒錯，奴婢也納悶，但是不敢多問。”
蘇軟皺了皺眉頭，帶着小翠，快步走向芙蓉園。
“會有什麽事呢？”蘇軟心裏反複思索着，蕭離霜已經送出去李府了，所以不可能和她有關。
每次去李老夫人的芙蓉園都沒有什麽好事，更別說這次那麽早被叫去。
短短的路，蘇軟仿佛走了一個夏天。
到芙蓉園時，已經汗流浃背。
“少夫人，你來了。”吳碧蓮早已到了芙蓉園，笑着望向蘇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