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8)
千手一族的劃界了,擅自進入的話,恐怕會受到首領們的訓誡。”
蓮沼:……
原來如此。
從林中露出面容與身形的忍者佩着千手一族的白布護額,做一襲利落的忍者打扮。雖然一直保持着備戰之姿,卻沒有想要傷害她的意思。
“讓你受驚了。”那忍者竟然很生硬地用文绉绉的語調說:“一般見到形跡可疑之人,我們都是……直接處理的。但是我發現你并非忍者,想必你只是迷路,所以……”
所以沒有對她下手。
——嗯,也許,只是舍不得下手罷了。
“哦,謝謝。”她說:“我确實迷路了。”
——其實只是随便亂走而已。
本以為她沿着南賀川走的足夠遠,應該已經将千手與和宇智波統統抛在了身後。沒料到,靠着普通人的雙腳還是沒能走出他們的領地。
“您無處可去嗎?”看着林間少女美麗又高貴的面容,忍者不小心地用上了敬稱:“我看這位小姐并非忍者,又在南賀川一代迷途許久,不如到我族中……”
“不了。”她打斷了忍者的話:“我要去沒有人居住的地方。附近可有這樣的山野?”
“那大概是要再走許久了。”忍者心下有些奇怪:“如果你不熟悉這一帶的話,就讓我為你取一副地圖來吧。”
“那好吧,辛苦你了。”蓮沼點頭,欣然接受了忍者的美意。
她在一塊石塊上坐下,靜靜地等着千手一族的好心忍者。
時間過去不久,林間便響起了忍者掠過枝葉間的腳步聲。
一陣輕響,有人分開枝葉,落在了她的面前,卻不是先前那位好心忍者——銀發紅眸,身材高大,臉上還帶着三道紅痕,正是千手一族的二首領。
“原本只是讓人替我取一副地圖。”蓮沼很是無奈地說道:“沒想到卻替我拿來了千手一族的二首領,這可真是驚喜。”
她揶揄的話語,讓扉間的眉頭微揚。
跟在扉間身後的忍者很腼腆地說道:“抱歉,扉間大人他……”
“道什麽歉?”扉間訓斥道:“我千手一族的男子,無須向這個女人低頭。”
扉間在族中顯然很有威嚴,那腼腆的年輕忍者登時不敢再說話,只是偷偷用歉疚的眼光望向蓮沼。
蓮沼一眨不眨地看着扉間,沒有開口的打算。
扉間走至她的面前,終于蹙眉開口:“你在這裏做什麽?宇智波一族因為你的消失,可是亂了好一陣子,——雖然只是私下的搜尋,卻也足夠麻煩了。沒想到,你竟然在這裏優哉游哉地散步。”
“我?”蓮沼慢慢說:“因為我的消失而亂了好一陣?”
扉間沒回答。
“真是的。”她低下頭,卷着自己的頭發:“我有什麽好找的,我走了便是走了,不是說過‘再見’嗎。”
“你這個——”扉間的聲音不自覺地冷了下來:“你不是宇智波斑的未婚妻嗎?為何不發一言就離開了你倚靠的家族?你的消失,甚至給了斑機會,讓他将矛頭對準了我千手一族。”
他講的話談及了兩族的隐秘。意識到眼前的少女乃是宇智波族長的未婚妻,在旁的忍者們都默契地退下,将自己的身體隐入林間,以便把空間留給扉間和蓮沼。
蓮沼松開了纏繞在指尖的長發,慢悠悠地說:“‘我是宇智波斑的未婚妻子’和‘我離開宇智波一族’之間有什麽沖突嗎?難道我成為了他的未婚妻,就必須長在他身上不可嗎?”
“話雖如此……”扉間說着,有些被噎住了。
即使成為了別人的妻子,她也應該享有一定的自由。
但是,這樣的自由絕非“擅自離開”與“不辭而別”。
“說實話。”她站了起來,走了兩步,錯開扉間的身體,望向郁郁蔥蔥的林間:“我就快要死了,所以不想把自己綁在斑的身邊。”
“少開這種無聊的玩笑。”扉間下意識地就否決:“這根本不可能。”
眼前的少女既無頹唐之色,身體也沒有病弱的跡象。
她依舊美得耀眼,足以讓任何見到她的男人在第一眼就茫然失神。
“信不信随你。”她的回答很敷衍:“反正我遲早都會離開這個世界,還不如早些離開,讓斑習慣一下我不存在的日子。”
“你……”
扉間無話可說。
明明從情理上,他可以找出一大堆正義凜然的說辭,來訓斥這個自顧自出走、為別人惹來一團亂子的女人。但是同時,他又覺得蓮沼明音的說法很正确——如果她真的必然會死亡,那麽早一點離開,對宇智波斑來說反而更好。
更何況,他覺得蓮沼明音所說的緣由只是表面的說辭。
應該還藏有其他更深的真正理由才對。
“你的身體,怎麽了?”扉間問道。
無論他怎麽觀察,他都無法察覺到她的身體出了怎樣的問題。
是如何可怕的疾病,才讓這個少女決絕地離開了好不容易才靠近的宇智波斑?
“嗯?”蓮沼冷然的眼光掃了過來:“為什麽要告訴你呢?扉間大人。”
“……”扉間紅色的眸一冽。
她說的沒錯。
扉間确實沒有了解她的必要。
但是……
心底慢慢浮現出了一種不豫之感,并且越來越強烈。
“我要走了。”她說:“既然不給我地圖,那我就先走吧。”
“你要去哪裏?”扉間追問。
“并不知道。”她回答:“任何一個無人居住的角落吧。”
“……我知道。”鬼使神差地,扉間說:“我帶你去。”
紫發的少女側過了漂亮的面容,望向了他。柔軟的唇瓣微動,發出了清澈又微惑的聲音:“我要去的是沒人的地方。……你的意思是,你不是人?好的我知道了你不是人。”
扉間:……
怎麽會有這樣的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 拔叼無情的蓮哥。
玩門門去了。
女主的渣度就是這麽爆表,現在撤退還得來得及。
☆、#21
“這樣就可以了吧,足夠遠了。”
“好像足夠了,那麽也請你也快點離開這裏吧。”
“怎麽?連‘道謝’都沒有嗎?”
“你真奇怪。這可不是我要求你幫助我的,扉間大人。”
蓮沼與扉間站在深綠色的山野上。她的視線穿過層疊搖曳的草葉,可以看到山野下荒廢破敗、年久失修的村落。無人打理的稻田長滿了過腰高的雜草,空無一人的田壟上只能勉強看出從前人類生活過的痕跡。
蓮沼以一條薄紅色的圍巾搭在肩上,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她的手指撫過圍巾的下擺,面上神情忽然一怔。随即,她從身上取下了圍巾,朝着空中一抛。薄紅色的圍巾被風吹展開,随即向下翻卷着落去,挂在了一截樹枝上。
她看身邊的扉間還沒有離去的跡象,便催促道:“站在我旁邊的話,也許會被我的死禍及。所以,你還是快點走吧,這是敬告。”
扉間看她一眼,還是不走。
蓮沼有些不解——這家夥是和她較上勁了嗎?
“至少得說‘謝謝’吧。”扉間冷聲說道:“不然可真是無禮。”
“……”蓮沼眉頭一跳,強行壓下頭頂的黑雲,一反常态、很正經地說了一聲:“謝謝。”
這聲道謝讓兩人之間的氛圍緩和了下來。
扉間不再板着臉。他再三斟酌,還是忍不住詢問道:“你的身體到底如何?為什麽突然就……”
“為什麽非要知道不可呢?”她有些困惑。
扉間收聲。
就連扉間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是理所當然的吧。”扉間冷着眉眼,說道:“以‘即将死去’為說辭,從而随意行事的人也是存在的。如此可疑,我當然要查問清楚。如果我的情報準确的話,你應該是費了好一番手段才讓宇智波一族松口答應讓你入族的。”
“不準。”蓮沼說:“一點都不費力。想要娶我的宇智波男人數不勝數。”
面對蓮沼幹脆又果斷的否決,扉間一時不知該反駁什麽。
“很好奇嗎?我離開斑的原因。還是說你無法相信‘我已經快要死了’?……算了,正常人類都不會相信這種事情。”她有些無奈地扶着自己的額頭,說道:“那我就再想一個理由吧,比較對你胃口的那種。”
她摸索着下巴思索了一會兒,說道:“我已經征服了這個世界上最為強大的男人,高處不勝寒,孤寂無敵手,所以我決定死掉。”
扉間:……
蓮沼明目張膽、現場開編的敷衍借口,讓他有了磨刀霍霍向蓮沼的沖動。
“怎麽?”蓮沼看他不善的面色,很是無所謂地補了一刀:“這個理由不好嗎?”
說着,她又自顧自地為自己添加起人設來:“我是如此的完美優秀,男人只要看見我的臉就會自動進入賢者狀态。就連世界上最為強大的忍者也無法免俗,這樣的人生可真是無聊。”
“你難道不是因為對一個人産生了感情,才會想要與之婚嫁的嗎?”扉間打斷了她擅自加戲的行為呢。
“嗯?”蓮沼慢慢眨了兩下眼:“你的意思是,我是因為愛他才會嫁給他嗎?”
“……不是嗎?”扉間的聲音低了下去,也不由自主地側過了頭。
雖然他所想表達的正是這個意思,但是直白幹脆、毫無遮掩地說出類似“愛”和“嫁”這樣的字眼,絲毫不符合他的作風。
“不。”蓮沼說:“讓你失望了,我并不愛他。想嫁給他的原因只是‘無聊’而已。”
“早就猜到了。”扉間哼了一聲,瞥着身邊的女人:“如果你對那個家夥抱有感情的話,是絕對不會再打我兄長的主意的。”
“你到底要我說幾遍啊?扉間。我對你大哥毫無興趣。”
“可是你對斑也毫無興趣,不是嗎?”
“……”蓮沼竟然覺得扉間說的很有道理,只能撇過頭,冷淡地說:“随便你吧,快走吧。”
千手扉間瞬間從原地消失,速度快得不可思議。畢竟是曾經以神速享譽五大國的忍者……果然,現在的年輕人啊,跑的比香港記者都快。(長者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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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天,扉間又回來了。這一次,他帶着食物和清水。
蓮沼頗為無語。她說:“都說了我要死了,給我帶食物幹什麽?餓死或者渴死還比較符合我的心意。”
扉間将手中的小包裹擱置在腳邊。數分鐘過去,蓮沼絲毫沒有取食的意願,好像真的已經确定了自己的死期。扉間橫疊着手臂,終于意識到她口中的“我快要死去”好像不是一時心血來潮的作弄之語。
“斑好像已經停止了找你。”扉間說:“畢竟他是一族之長,聯盟又初初建立,恐怕沒有太多精力花費在你身上。”
“那就好。”她好像安心了。
“你不會有奇怪的感覺嗎?”即使一直以“宇智波一族的敵人”自诩,扉間仍舊替斑感到詭異:“你這樣的行為,也許會讓那家夥失落好一陣子。雖然我很樂意見到這種情況——斑和兄長之間總有一個人要處于弱勢。”
“不會。”她說:“為什麽要考慮別人在想什麽?我孤身一人,只要自己開心就足夠了。”
“你……”扉間挑起了眉頭:“還真是一個可怕又自私的女人啊。”
“我很明白我自己想要什麽,我也一直告訴過他,婚姻并非百分百因為愛,還有可能因為利益、膚淺的性或者外貌。我和他都清楚,我對他并沒有那種足以被稱之為‘羁絆’的情感。他也很理解,所以,他不會再來找我了。”
扉間因為她的話而感到愕然。
一向保守又謹慎的觀念受到了莫大的沖擊,差點被震個粉碎。
“他、他不會再找你?你這麽确定嗎?”
“是啊。他一直都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他也很配合。”
“看你的表情,無法接受嗎?”她說:“沒想到竟然是個純情派男人。”
“喂!”扉間被她的用詞惹惱:“我不想被你用這麽無聊膚淺的詞彙形容。”
“我也不覺得我欠斑什麽。”蓮沼頗為冷漠地說道:“他很想要我的身體,所以我就把他最想要的給他了,應該可以補償他被我甩了的遺憾吧。”
“??”
扉間愣在原地,表情複雜。
——她,她在說什麽?
“想要我的身體”、“把最想要的給他”……是在說那些……
眼前的少女神色冷淡,豔麗的面孔上古井無波,就好像在讨論着“今天柱間又幹了傻事”或者“富堅義博又停刊了”這樣普通的事情。
她耳旁柔軟的發絲和衣領下半露的鎖骨,似乎都跳着微閃的光。
只有扉間才知道他內心有多麽的複雜。
他可從沒聽過如此驚世駭俗的言論,還是從一個女人的口中說出來——準确地說,常年沉浸于正經的大事中,讓他對男女之間的事情一無所知。
對于扉間而言,女人大概就是勉強能夠記憶起的面孔吧。
如扉間這樣的人,幹脆連“繁衍後代”的需求都從人生中剔除出去了。
“和一個男人讨論這種東西,你在想什麽?”他不悅地說:“我就算了,如果是其他人的話,你身為一個女子,就不該随便地……”
悄然不自知地,扉間已經将自己從“其他人”的範圍裏劃了出去。
“觀念不同罷了。”蓮沼察覺到唇上有點幹,便舔了舔自己的嘴角:“不就是睡了一個男人嗎?”
“‘不就是’?”扉間依舊為她的用詞感到愕然。
“……沒法談。”蓮沼攤開手,說:“你果然是純情派。上一次床又不需要感情的鋪墊,天亮就走不就行了?”
“……”扉間忍不住扶住了額頭。
“長相對我胃口,身材好又床上功夫不錯的話,其他男人也一樣。”蓮沼打量着垂頭扶額的扉間,說道:“啊,和你睡也一樣。”
最後一句話,終于把扉間唯一的一點鎮定也給震得粉碎。明明只是一句嘲弄揶揄之語,但只要扉間一想到少女那绮麗的面容與姣好的身材,就在心底覺得……一定有哪兒不太對勁。
“你……你口渴吧?喝水!”扉間光速撈起地上的竹筒,看也不看,準确地按到了蓮沼的嘴上,一揚起就往她嘴裏灌水。
細看,他惱怒的面色下,耳根有着一抹微紅。
他怎麽覺得自己好像被這個可怕的女人調戲了?
蓮沼是口渴沒錯,但是銀發男人粗暴的動作讓她被水嗆住,控制不住地用手背捂着嘴角咳嗽起來。一邊咳,她一邊抱怨道:“你是傻×嗎?!”
扉間也停了手,有些尴尬地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麽。
“你快走吧。”蓮沼從咳嗽中平複下來,開始揮手趕人:“我怕我下一秒就橫屍當場,順便禍及了你。”
“我不會那麽容易被殺死。”扉間的眸色冷了起來:“就憑你,想要殺死我……還是算了吧。”
蓮沼:……
算了,也不是梁靜茹給扉間的勇氣。确實是自己這沒有查克拉的身體毫無說服力。
“但是,我也确實該走了。”扉間恢複了疏冷的神色,他謹慎地說道:“就當我沒說過這些話吧,我還有事要處理,就失陪了。……明天我還會給你送食物過來。”
?!
“你別來了——”
蓮沼喊聲未落,扉間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也不知道他是否聽到了蓮沼的喊聲。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不需要兩三章就可以推門了。
自我放飛的有點高…渣蓮推漢之旅
這個副本完了之後嫖殺生丸和刀(等
還會回hy,但是是疾風傳時間軸~
☆、#22
勸說無效。
千手扉間大概非常沉迷和她作對的滋味。
這一次,除了食物與清水,他還帶來了無比溫馨猶如春風拂面(不是)的問候:“我的兄長對醫術也小有研究,如果你不想回到宇智波一族中,也許可以考慮向我們千手求助。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方面的問題,但是積極治療總比……”
“為什麽要治療?”
“你不想活下去嗎?”
“……”
蓮沼一時有些苦惱——正常人類都會痛哭流涕着說“我想活下去求求你救救我吧”之類的話吧?可是她對這具身體是否存活根本毫不關心。反正原本就不是她自己的身體,死便死吧。
她的沉默讓扉間更為訝然。
“你不想活下去?”他皺着眉問道:“你知道你才還很年輕嗎?”
“啊……知道……啊……”回答得有些勉強。
“你這女人在搞什麽?”扉間忍不住質問道:“總是奇奇怪怪的。費盡心思靠近了宇智波一族,又一臉無所謂地想要放棄生命。許多早夭的孩子,無論如何都想繼續活下去,你卻對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性命報以這麽敷衍的态度?”
“不是敷衍。”蓮沼說:“是因為知道必然活不下去,所以不做掙紮。”
“怎麽會有那樣的事情?”扉間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就算說了,你也不會相信。”蓮沼撩起袖子,将手腕上的奇怪痕跡展現在他面前:“看,我正在受到神明的懲罰。你們忍者完全無法理解這種現象,也解釋不了。”
扉間的視線落到了她的手腕上。
盤旋在小臂上的黑色紋路,似一片鼓起的血管,又好像土地上的裂痕。
“也許只是……血繼限界……?”扉間說:“你的家族之中也流傳着血繼限界吧。也許這只是其出現的某種表現形式……”
“不是。”蓮沼說:“這就是神的懲罰。”
“果然。”這一次,扉間的面色認真了起來:“你的家族受到所謂‘神’的信仰的束縛,你被這種思想影響地不輕啊。”
“蛤?”[長者臉
“也許宇智波一族對你的家族的情報不甚了解,但我卻是有所耳聞的。因為封閉與落後,這個家族中總是殘留有不少愚昧又可怕的想法,所有不能解釋的事情都托以‘神’的名義來解釋。”扉間自顧自地思索道:“我曾在某些傳記中讀到……”
眼看着扉間切換模式進入了學術狀态,蓮沼忍不住退後數步。
——這男的什麽情況……
退了沒幾步,她就被扉間扯了回去。迎面對上的,是扉間格外認真(并且學術)的面孔:“你跟我回去,必然有什麽解決之策,可以解釋你身體的狀況。”
“蛤??”[長者臉again
蓮沼努力把手從他的掌心裏拽了出來。她甩着手,問道:“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對‘活下去’這件事并不在意,就讓我爛在荒野裏好了。”
扉間沉默,只能假裝不經意地別過視線。
既然對方都這麽說了,他恐怕沒有其他理由再要求蓮沼明音醫治身體。
隐隐約約地,他在內心察覺到一絲餒然。
他能找出許多理由,說服自己遠離這個必然成為“麻煩”的女人——譬如“她是宇智波那邊的人”、“她和斑關系匪淺”、“她曾試圖對兄長下手”、“太過漂亮的女人都會帶來麻煩”、“她的家族有着可怕的習俗”、“沒有人看得透她在想什麽”……
但是,如是種種的念頭,在他看到少女面容的一瞬間便煙消雲散了。
她只需靜靜地站在那裏,便仿佛帶來了一片雪亮的春光。
在扉間腦海中盤旋回轉的念頭,瞬間化為了從前在古舊卷軸中所讀到的幾列文字。
“為引誘男子,便披以極美容姿。生來之業即為惑人,往往使男子一見便垂憐,二見便俯首,三見便交以性命——”
渾然無所知的少女玩弄着自己纖細的發絲,一邊無謂地說道:“怎麽?想要讓我活下去的話,也要有一些目标吧。我說了吧,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男人都被我睡了,我難逢對手無比孤寂……”
扉間的眉頭一緊。
他驀然将少女攬入懷中,用拙劣的姿态去親吻她的嘴唇。
胡亂而不得章法的吻,在門口輾轉來去,有時粗暴到令人抓狂。
又青澀,又帶着一股急不可耐的意味。
蓮沼微愣。
她睜大了自己的眼睛,随即很是柔順地屈服在扉間的懷抱裏。
這樣溫和順從的态度,是扉間從未見過的。他一直覺得蓮沼明音的身上長滿了刺,稍一碰到便會被紮得手疼。然而此刻,對方卻極為溫柔地倚靠着他。
掌心之下柔軟而纖細的肢體,讓他的心裏第一次萌生了奇怪的想法——像是一團火焰在燃燒,又像是絞成一團、無論如何都解不開的麻繩。更別提那少女悄悄攀着他的肩膀,在他耳邊用輕緩的嗓音說着勾人的話:“想要服侍我嗎?那就……跟我來吧。”
沒有精力去計較她的用詞,扉間跟着她的腳步向前走去。
她拽着扉間的衣角,眼神卻很清明。
與此相反,銀發男人早已難以抑制自己呼吸的起伏。
“來呀?”蓮沼又扯了一下他的衣角。
——來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時光……
扉間走到了她的身旁,眼前是一片無人的山野。
然後,正處于渾噩狀态的扉間,被身旁的少女一腳踹了下去。
一腳踹了下去。
腳踹了下去。
踹了下去。
了下去。
下去。
去。
蓮沼明音在山頂上拍拍手,帶着小惡魔一般可怕又陰冷的微笑,說:“早就想這麽做了,總算把你踹下去了,你這個……”
話還未完,一道白色身影刷地又出現在了她身旁。
“抱歉,剛剛在你身上打了飛雷神标記。”
蓮沼:???
飛雷神?什麽時候?
來不及多想,她便被再次死死按入了懷中。胡亂的吻又追了上來,她忍不住斷續着低聲埋怨道:“吻技那麽差……我不想和你做……寝技肯定也……”
“不試一下怎麽知道?”
銀發男人一把橫抱起了她,擡腳就朝小徑旁荒廢的農屋走去。生了鐵鏽的門被嘎吱推開,蓮沼被放在了地面上。
幾縷光從破敗的屋頂上漏下來,照亮了小屋滿是灰塵的一角。
扉間猶豫未決地站在門口,一手撐着自己額頭,躊躇遲疑着是否要向前踏一步。
面前的少女坐在地上,姿态毫無防備。柔軟的紫發披散了一肩,泛着瑩白光華的小腿從裙擺下漏了出來,在地上微微蹭過。
她栖身于一片陰影之中,朝着扉間露出了微帶着挑釁之意的微笑。
“地上都是灰塵,把我弄髒了。”她朝後傾身,向着扉間揚起了自己的小腿,用腳尖毫不客氣地指向扉間的面孔:“過來,幫我擦幹淨。”
頤指氣使的語氣,還是最容易讓人暴怒的那一種。
可偏偏扉間一點兒都不生氣。
他板着面孔,終于踏出了猶豫的第一步。接下來的動作就顯得順暢多了——單膝跪下,用手掌擦拭去她小腿上的灰塵,指尖來回撫摸着最為柔軟的肌膚,又向着腿根深處滑去。
忽然間,他被蓮沼推倒在地上。
“地上太髒了。”少女的眉目帶着不可言說的豔麗與疏遠的涼薄:“我不要在下面,幹脆讓你躺着好了,反正你肯定也是什麽都不會的純情派。”
再次聽到了令人惱怒的形容,扉間卻沒有心思追責對方的用詞。他看着跨坐在身上的、居高臨下的少女,只覺得要花費許多的精力才可以壓抑下傷害與蹂|躏的沖動。
蓮沼向前一傾,手指落在了他的胸口。
纖細的指尖,在肌肉緊致的胸前慢悠悠地滑動着。
紫色的長發從她肩頭滑落,落在了扉間的頸間。
薄薄的光映在她的眉眼間,讓她的面容愈顯朦胧。
簡直就像是無法逃避的、滿是绮念的夢。
帶着罪惡感與無盡的誘惑,使人堕入深淵的夢。
“你總是覺得我在引誘你的兄長。”少女側過頭,對他露出了微妙的笑意:“如果我說,從一開始,我想要引誘的就是你呢?扉間大人。”
——當然是騙人的!
要不是你想睡我我還注意不到你是哪根蔥呢by拔叼無情渣滓蓮。
這樣幼稚的、一戳就破的情話,卻讓被情|欲控制着的男人徹底淪陷。
他坐了起來,不管蹭了一背的灰塵,将跨坐在身上的少女牢牢攬入懷內。莽撞的吻毫不客氣地落在她的面孔上,讓她露出了頗為嫌棄的神色。即使如此,他卻沒有停手,只是想要将她更深地揉入自己的懷中。
“真是可怕的一族。”扉間在她耳旁低喘着:“全部的族人都是如此嗎?生着讓人一眼便淪陷的面容,只等着俘獲人心後再将別人殺死。”
“什麽?”她說。
“沒能殺死斑的你,難道可以殺死我嗎?”扉間咬着她肩上的肌膚,說道:“還是說,離開斑的原因,其實是你無法殺死他?”
薄薄的衣物從她的肩上滑下,露出一片柔嫩雪白的肌光。被留下一片熏紅吻痕的脖頸,泛着誘人的光澤。
“你腦補太多了。”蓮沼說:“謝邀。”
她疏離的話沒能減緩空氣中暧昧的熱度。
纏繞的影子被投在了牆壁上。
“你是不是根本不會啊??小處男??”
“閉嘴大……不是。”
“你剛才是不是想說‘閉嘴大哥’?”
“……你聽錯了。”
還欲發問,身體內卻忽然被撞入了屬于其他人的東西。
她驟然抓緊了扉間的背,指尖在他的背部劃出幾道紅痕。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推了門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想到能推倒刀刀們我就很開熏。
刀還不需要一把一把地推,我可以一個高興,一口氣推倒10把燭臺切(不是)
☆、#23
扉間跟斑可真是一點都不一樣。
這家夥……大概從來都沒靠近過女人吧,整天圍着族務和書卷轉的那種類型。
無論做什麽,他都顯得很粗暴,絲毫不講究“溫柔”。
他的手掌把蓮沼的腰都掐得泛出了絲絲的紅。
青澀又格外莽撞的動作,與他平日冷靜刻板的形象絲毫不符。
好像一旦打開了隐藏的門扇,他就将藏于最深處的自我全部釋放了出來。
在起初還能頤指氣使、高高在上的少女,很快就被他掌控了身體,被強迫着翻過身去。即使厭惡地上髒污的灰塵,也不得不用圓潤的雙膝抵着冷硬的地面。
即使想要逃跑,在往前挪蹭一步後,也會被那控制着腰部的大手狠狠拖回去,向着男人的身體報複性地一撞,逼得她不得不發出惱怒的低呼。
膝蓋在地上磨蹭地通紅,很快又因為身體強大的複原能力而恢複原樣。在如此循環往複中,她不得不低聲地、斷斷續續地咒罵道:“混蛋……”
“怎麽?”扉間低喘着,将她的腰鉗制更緊。他低伏下頭,濕熱的呼吸吹到了蓮沼光|裸的脊背上,向來冷酷的聲音在此刻也染上了十二萬分的情|欲之色:“後悔了?這可是你主動的。”
“你技術太差了!!”她回頭大喊道。
“你技術太差”這幾個字,猶如一把标槍,直直紮入了扉間的腦袋。他的面色一沉,口中說道:“是嗎?我看你好像很喜歡。”
“唔……”她被忽然挺入深處的東西激得一陣戰栗,細細的手臂無法自抑地輕抖着。
“這不是很喜歡嗎?”扉間說:“一副喜歡到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蓮沼咬緊了牙關,低聲說:“話多的男人一點都不讨喜。”
“反正,你也不會對我有什麽想法。”扉間用手指挑起一縷她披散在背後的長發:“恐怕你馬上就會把我抛在腦後,那還不如在這一次給你留下深刻一點的印象。”
“‘閉嘴大哥’的印象??”她問:“……喂!不要那麽快……唔……”
扉間沒有回答,只是将她的發絲牽在唇角。
——那一族的女人都是可怕的冷血動物。再優秀的男人,也不會讓她們傾心愛上。每一個看似美好的绮麗故事的開頭,都已經暗藏好了關于死亡的伏筆。
她不會記住他。
也不會愛上他。
既然如此,就當這是一個短暫的、可以一直偷偷藏着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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扉間很難得的、毫無防備地在無人的山野裏休息了一個晚上。既不需要太過提防,也不需要時時警戒——他相信身邊那被擺弄了許久、早已精疲力竭到昏睡過去的少女,已經百分百沒有精力對他動手了。
更何況,一個沒有查克拉的普通女人,根本沒辦法殺死他。——用腳踩還是用草戳??太可笑了。在床上讓他猝死還差不多。
于是,扉間從睡眠之中醒來時,很尴尬地發現,蓮沼明音不見了。
——不見了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她一直想要一個人待在沒有其他生物的地方。
但是……
自己腳邊被苦無壓着的這一小疊錢是怎麽回事?!
嫖資?!
扉間幾乎可以想到蓮沼懶洋洋地從皮包裏掏出幾張紙幣,十分猶豫地考慮該給多少錢的場景。就連可能的臺詞,都昭然出現在耳旁:“啊,該給多少呢?辛苦服侍了我一個晚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那麽就多給一點小費吧,出來讨生活也不容易……”
太可恨了。
扉間咬牙切齒,腦門上堆滿了十字架。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