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9)
…
他張開自己的五指,又慢慢地縮攏。眼前不由浮現出少女清麗冷淡的容姿來。
真奇怪,此刻他想起的既不是她豔麗又惹人垂憐的一面,也不是假意溫柔、低伏乖順的一面,而是最為遙遠冷漠、難以靠近的那一面。
大概是昨天真的只是一個夢吧。
這樣想着,他察覺到了背上火辣辣的痛。
“抓得那麽狠,是在報複我嗎?”
他低聲地喃喃自語着。
“算了,再把你這家夥找出來的時候,可不會讓你有機會這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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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沼已經坐在了瑪麗的辦公室裏。
逼仄狹隘的辦公室一如既往,她一手撐着面頰,毫不客氣地發問道:“怎麽現在才讓我回來啊?目标早就完成了。……你這種沒有夜生活的小鬼,完全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該打擾別人。”
瑪麗從一堆書頁中擡起了腦袋,顫抖着說道:“抱歉,那個……召回系統出了些問題,所以把你喊回來的時間就會變得很随緣。夜生活什麽的……抱歉!十分抱歉!我不是有意打擾的!”
蛤?[長者臉
意思是召回她的時間就是這麽巧咯?
快要咎落、随時可能會自爆的時候不召回她,偏偏在腳踩油門的時候把她召回來,真的不是故意的嗎?
果然是沒有夜生活的小姑娘。
“算了。”蓮沼揮揮手,說:“給我看一下劇本吧?我想知道宇智波斑的結局如何。”
“诶?”瑪麗一推眼鏡,說道:“不看扉間的嗎?”
就睡了一覺而已,看啥看?
瑪麗收到了蓮沼的白眼,光速遞上了一本書,一邊小聲地說道:“這一次的任務完成地非常圓滿,從進度表上看,你還順便攻略了三十六個宇智波一族的男人和八個千手一族的男人,火之國的兩位大名以及普通路人五十六個……”
蓮沼:?????
她怎麽不知道??
瑪麗在內心默默吐槽:你永遠也不會知道有多少人以友情的名義将愛情守護在心裏……(不是)
翻開書頁,蓮沼幹脆地直奔最後一頁。
宇智波斑與千手柱間于終結谷對決,宇智波斑死于千手柱間之手。終結谷矗立起了屬于二人的高大雕像,代替這一對摯友與敵手永遠凝視着忍界。
蓮沼用手指點了點這一行,狀似不經意地說道:“喂,我可以再回去一趟嗎?”
“當然。”瑪麗很慷慨地同意了:“要去什麽時候?大筒木輝夜待産的時候嗎?”
蓮沼:??
“就去結局的時候吧。”她說着,合上書頁,站起了身:“終焉之谷。”
“好的。”瑪麗點點頭,指向了辦公室唯一的門。
在蓮沼的腳步緩緩走向那扇門之時,瑪麗抱着玩偶坐在辦公桌上,悄聲地說道:“斑還是稍微有點不一樣的吧?……不要入戲太深啊,蓮沼小姐。”
“我知道。”她簡單地回複道:“他和其他人也是一樣的。”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屋外是大雨瓢潑的清冷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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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沼落在了南賀川的岸邊,雨水打濕了她的長發與衣襟。
她轉頭四望,很快發現了半躺在水面之中的兩個男人。
千手柱間與宇智波斑,這兩個號稱忍界最強的男人,全部毫無戒備地躺在淺淺的水灘中。即使是瓢潑而下的雨水,也不能洗去濃重的血腥味。無須細查,便可以在兩人的身上看到各種各樣的傷痕。
擦傷、灼傷、刀傷……
最為可怖的,當屬宇智波斑後心處那浸染出一片深紅色血跡的傷口。
蓮沼的腳步一凝。
“說什麽‘已經理解了柱間的願望’,”她低聲一笑,說道:“到頭來還是這個結局啊。”
她走近了宇智波斑的身體,腳涉入水中,使得水面翻起一陣漣漪。
她在斑的面前蹲下,用五指在他面前揮了揮——當然,已經泯去呼吸的男人根本不可能看見她的存在。雨水将他向來不馴的發全部沾濕,向來讓人心生臣服之意的面容,竟然只剩下一片脆弱的蒼白。
“好像還有點氣。”她喃喃地說着,強行托起了宇智波斑的臉。她随手找了一把武器,二話不說,就朝着自己的手腕上割去。
鮮紅熾熱的血珠,從傷口中溢了出來,滾落到宇智波斑的唇間。
“快喝吧。”他捏了捏斑的面頰,低聲說道:“二驅的血可是好東西。”
斑身旁的柱間手指一動,差點讓蓮沼原地彈起。她蹙眉自語:“這個也活着?”
說着,她就把柱間拖的更遠了一些。(……)
柱間是死是活,關她叼事。
她又蹲回了宇智波斑的面前,将自己的血滴入他的口中。斑根本無法自行張開嘴,于是她很不耐煩地、粗暴地将被割破的手腕堵在了斑的唇間。
“給老子喝!”
不歇的雨模糊了她的視線,斑卻漸漸有了心跳聲。
眼看着這家夥還是一副屍體的模樣,蓮沼又利落地在手腕上滑了更深的幾道傷口,以便讓血液更快速地流出。
“別人可沒有這個待遇。”她說:“就算是你弟弟死了,我也不會這樣做的。”
一邊說着,她一邊暗自皺眉。
要是流血太多,豈不是跟割腕自殺一樣?最後不會因為失血過多來不及恢複而暈倒在地吧?
斑的呼吸漸漸平穩了。
雖然仍舊昏睡不醒,但是身上的創口已經有了複合的跡象。
蓮沼站了起來,甩了甩手,确保自己手上的傷口也開始恢複,這才拍了拍手,毫不留戀地轉身離去。踏出第一步時,因為失血過多,她的頭有了異常的眩暈感。
于宇智波斑而言,他大概是又做了一個夢。還是原來的夢——瓢潑不停的大雨,涉雨而來、衣綻血花的少女,白堇色的衣袖上凝着豔麗的紅。
他昏昏沉沉地睜開眼,卻只能看到漸行漸遠的、再也不會回頭的一個背影。
作者有話要說: hy篇明天結束,然後去推刀刀順便調戲殺殿。
名正言順的後宮修羅場啊,想想就好激動_(:зゝ∠)_
然後下下卷衮回老家驅魔。
☆、先勝
蓮沼循着南賀川的岸邊向下游|行走。
未止的夜雨從深藍的天幕中直直墜落,将四下的一切隐入密密的雨幕中。雨珠不停地敲打着河水,川面上泛着不止的漣漪。
手上的傷口已經止住,疼痛也消退了。看來,即使下手狠了一點,她的出血量也離标準的八百毫升還差得遠,根本無需擔心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休克。
但是這樣一來就麻煩了——她根本不知道……瑪麗什麽時候會把她弄回去。
難道還要尴尬地待在這個世界,等着變成一顆電池然後自爆嗎?!
還不如直接自殺算了。
這樣想着,她停下腳步,摩挲着下巴開始考慮自殺的方式。
普通人慣用的自殺方式對于她的身體來說,明顯是行不通的——無論是剖腹、割腕或者飲彈自盡,都會被超強的再生能力一一治愈。唯一的辦法,大概就是破壞身體的核心,即梵印下所種植的、類似于“心髒”的東西。
密密的雨絲落在河面上,恍惚間竟織就了一片白色的幕布。
就在她沉浸于思考之時,她忽然聽到耳旁響起了久違的聲音——那是屬于少女的、高傲而慵懶的聲音。
“我沒有名字呢。所有人都呼我為‘殿下’。……為我取一個名字吧?稻松殿。”
少女用合攏的桧扇抵着自己的面頰,曲起的小指纖瘦細長。白色的發絲披落一身,如同打翻了一衣的白雪。自額際向兩側分開的柔軟白發下,眉心藏着一點冶豔的紅。
“你很想要一個名字嗎?殿下。”
身着黑色法衣的僧人手持數珠,靜立在屋檐下。
屋外的落雪還未止住,紛擾而下,山野上的櫻花樹仍舊裸着光禿的枝丫。褐色的枝幹上,栖着薄薄的碎雪。
“是的。”少女百無聊賴地折起了自己寬大的衣袖:“稻松殿的家中既無美麗衣裝,也無珍奇珠寶,日子實在無趣。為我取一個人類所喜愛的名字,倒也不失為新奇之趣味。”
語氣中有着近似撒嬌的怨怼,少女卻依舊秉着冷豔的面容。明明是少年之齡,卻有着難以接近的、恍若與生俱來的高貴氣度。
僧人垂下了手,紅色的四天玉恰好落在拇指與食指間。手指修長白皙,仿佛白雪披就。
“……‘蓮沼’,如何?生于淤泥,卻拔而未染。”
僧人平淡的話語響起,換來了少女滿含欣悅的回答。
“那可真是太好了。和稻松殿的法名很像呢。這是姓氏嗎?那麽,名字呢?”
“就叫做……”
白色的雪還在寂然無聲地下着。
南賀川旁的蓮沼明音倏然捂住耳朵,在河灘旁跪了下來。膝蓋接觸到濕冷滑潤的岸邊石子,早已被雨水浸潤的衣物被徹底打濕。
她閉着眼,竭力想要驅使自己的意識從那個無關的世界裏走出來。
“啊啊,我并不想看我是怎麽和一個大禿瓢聊天的啊!”她有些惱怒。
二驅的身體什麽都好,就是這個總是出現幻覺的副作用太令人讨厭。
況且,貝露丹迪的幻覺還那麽的詭異——和誰聊天不好,非要和一個禿瓢大和尚聊天?!
幹脆就直接自己破壞自己吧,也省的變成電池再禍害別人了。
蓮沼明音跪在雨水中,将插在腿側的匕首拔出,對準了自己的胸口。
她比對了一下刻印的位置,思索着是不是該将“心髒”的全部都直接從胸腔裏掏出來。
這可真是太幾把赤雞了。
泛着冷然光華的匕首,朝着少女的胸口刺入。
匕柄沒入胸口的那一刻,蓮沼的眼前畫面急遽變幻。被雨水侵占的南賀川河面化為了滿地的皚皚素白,河水中倒映着的、被雨水暈開的、屬于她的面容,一瞬間變得扭曲起來。
——素白的發絲染着豔紅的鮮血,飛濺的血與眉心的紅珠混雜一色。
于某一瞬間,蓮沼無法分清那水中倒映出的面容,到底屬于她,還是屬于那個與“稻松殿”于雪中徘徊的白發少女。
四下的雨聲也變得極為遙遠,恍惚之間,竟然發出了啪嗒的清脆珠玉碰撞聲響。
她聽見的似乎不再是雨聲,而是無數檀木數珠落地的聲音。
紫檀數珠與紅色的四天玉滾落了一天一地,她的世界裏滿是巍巍滾動的珠子,伴随着少女渺遠的呼喚聲。
“稻松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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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結局悄然多添了一頁。
在若幹年後,川之國的鄉野之中仍舊流傳着關于那已經消逝的一族的傳聞。
——在無人造訪的三面山中,居住着被死亡包圍的一族。他們的族人埋葬于杉樹下,寬大的樹蔭下藏着無數年輕男孩的身體。
那一族的女人有着美麗至堪稱妖魔的容貌,能夠讓普通的男子在見到她們的一瞬間便心生愛慕之意。在肆意掠取他人的愛慕之情後,她們便踏着泥淖、飲着鮮血,将愛慕者的性命蠶食殆盡。
明明是最為無情冷血的族類,卻有着令人驚異的例外——那一族最後的公主殿下,未能殺死成為自己丈夫的男子。
無法蠶食他人的性命,便不能使容貌更為光彩奪目,也不能延續自己的生命。于是,那位美豔奪人的公主殿下,最終受到了所侍奉、信仰的神的懲罰,在驟雨傾盆的夜深時分,于河川旁挖出了自己的心髒。
當她的丈夫聞訊前來時,她的“心髒”依舊牽着細細的血管,不停地在手中跳動着,仿佛永不停歇的鐘表。
誰也不知道那位公主的名諱,誰也不知道那條河川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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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完全部煩惱,蓮沼明音又一次回到了瑪麗的辦公室。
“自殺就可以回來,早說嘛。”她很不屑地說道:“效率會高很多。”
“歡迎回來。”瑪麗從小冰箱裏取出一盒哈根達斯,遞了過去:“知道你喜歡吃這個,特意從F○milyMart買來囤着的。”
“哦。”她接過,凝視着盒子上的“辣白菜老幹媽巧克力甜心棉花糖味”默默無語,最後問道:“你在哪個囤買到的暗黑料理?”
“先來看一看下一份工作吧。”瑪麗拒絕對哈根達斯的詭異味道進行解釋,将一本新的小冊子遞了過去:“這一次的任務會超級有趣噢!蓮沼小姐,你離影後獎杯又近了一步呢!”
蓮沼接過了書冊。
[綜]宮心如海:○江衍生動漫-幻想架空-言情-正劇-破鏡重圓-虐戀情深
文案:
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步步為營、心計作船。
朱紅宮門,埋葬無數胭脂紅顏;冷宮深深,多少嫔妃清歌冷舞。
是于萬人之上、身披正紅禮衣,鳳凰展翅、翔于九天?
亦或是冷宮青燈佛卷相伴,寂寂終老,孤然此生?
既然來到此處,便要與那人上人并肩而行,成為這紫禁城中最為尊貴的女子——
備注:本文綜合刀○亂舞與犬○叉世界觀。
攻略目标:獲得天生牙。
蓮沼:……??
“等等,這只是一篇宮鬥文吧。”蓮沼說。
“其實它是一篇綜漫。”瑪麗回答。
“無論從文案還是标題上來看,”蓮沼又說:“它都只是一篇宮鬥文啊?”
“它真的是一篇綜漫。”瑪麗說。
“……所以它不就是一篇宮鬥文?”
“這個文案只是為了貼合市場熱元素,迎和觀衆口味和當下潮流而寫的,也怪不得作者……”
“迎和的距離也未免太遠了吧?!”
“不是我的錯啊!!”瑪麗驚地眼淚都要飚出來,她一手指着辦公室的門,哆哆嗦嗦地說道:“蓮沼小姐,快,快去吧……白洞、白色的明天在等着你!”
蓮沼最後瞪她一眼,問道:“這一次的身體還是貝露丹迪的嗎?”
瑪麗光速回答道:“不了,因為這一次的身體本身就很完美。”
蓮沼推開辦公室門,往外走出。屬于瑪麗A夢的任意門在合上後就消失了,寬敞的房間內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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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拎着裝有哈根達斯的袋子,默默地環視了一圈四周。
朱紅的排柱以金玉為飾,低垂的石竹色禦簾齊齊懸于木欄上,簾外是一片朦胧的、看不清的白。四下空無一人,寬敞以致令人倍感冷寂的房間內,既無尋常家具,也無裝飾用的擺設,清一色鋪陳而開的木質地板上,唯一設有的便是一張矮幾。
仔細看,木幾上放着的還是一本翻了數頁的佛經。
蓮沼攤開雙手,發現她又被改換了形象——穿着頗為厚實的層疊晴裝,繁複的裙裾讓她移步的動作都變得極為艱難。裙擺處交疊的灰青色與白群色很是素淨淡雅,低垂的袖口亦是将手臂藏得滴水不漏。
她穿着白色薄襪的腳艱難地一轉,随即她便看到了懸挂于牆上的兩幅黑墨字畫——一邊寫着“諸佛諸天”,另一邊寫着“今世過世”。
——卧槽,這一位不僅穿衣打扮性冷淡,思想上更是性冷淡。
說着,蓮沼一擡手臂,嘩啦一聲,袖子裏就甩出了一串佛珠。
蓮沼:……
她,不會,是……光頭……吧……
她趕緊摸了摸自己的頭發,還好長發飄飄今猶在,還是自動染發後的白色。
她一邊摸着自己的頭頂,一邊低下頭,然後詫異地發現——雖然層疊的衣着看起來極為保守,胸口部分的設計卻一點也不保守,這位女主角的胸部可真是蔚為壯觀。
“我胸那麽大??”
在遲疑了三秒後,她見左右無人,一時興起,開始模仿曾經看過的小說。
——将口紅從溝裏掏出來,在別人的衣服上簽一個流暢的英文名,然後抛一個飛吻說一聲“下次再見哦小弟弟”什麽的……
她将手指塞進了溝裏,感受這從未有過的暢快柔軟觸感。
就當她這麽做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一道屬于成年男子的震驚聲音:“主上,你……”
蓮沼秒轉頭。
房側設有兩扇移門,繪有蓮紋的紙門被推開了一半,門扇的多餘處顯露出一名高大男子的身形來。
那人無疑是優雅而令人欣賞的——面容俊美,五官明秀,恍若由工匠精心打造的藝術品;單從氣度上看,仿佛揉粹着內斂成熟與鋒芒畢露。宛如堆鴉的發略顯淩亂;輪廓漂亮、透着女郎花之色的淡金眼眸,卻被黑色的眼罩遮去了一只。
最為令人驚疑不定的,則是這位身量修長、身披黑色羽織、初看凜然冰冷的男人,竟然系着一條粉色的可愛小花花圍裙,手戴厚厚棉布手套,端着一小口湯鍋。
“主上,請不要再為這件事憂心了。”穿着粉色圍裙的俊秀男人放下了湯鍋,十分虔誠地伏跪而下,說道:“大家一致認為,主上的胸是這個世界最為壯觀的,請不要再反複憂心于‘您的胸是否不夠大’這個問題了。如果您不得歡顏……”
蓮沼:……
她捅在自己胸口的手指變得很僵硬。
一瞬間,她很想把那個戴眼罩的哥們兒按進自己的胸口将其窒息致死。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次寫刀劍有點惴惴不安,因為沒怎麽讀過刀男同人所以全是自己發揮。
ooc……額……游戲裏的男人估計在同人文裏的性格都不太一樣,所以我就按照自己的喜好來了。
好喜歡咪好喜歡咪好喜歡咪,所以不會放過他!!!!
☆、友引
“我是你的主上吧?”
“正是。”
“過來,說一下朕……不是,我是怎樣的人。我失憶了。”
“???主上,我立刻去請……”
“不用驚慌,直說無妨。”
“好的,主上是這個世界上胸最大的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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魑魅橫行,魍魉成祟,各色妖鬼怪奇并行于世
——這便是這個滿載着奇幻與詭谲的戰國亂世。
屬于人類的世界征伐不歇,各地領主互相争鬥,國土四分五裂,戰亂陰雲四落,因而此世便得名為“戰國”;栖息發轫于人心陰暗處的妖怪們亦随着死亡與悲恸而成長繁衍,于是這世上便有了形形色|色、數不勝數的妖魔。
“雪旁姬”——別人如是稱呼這位身為大妖卻信奉佛教,姝麗清遠、不可亵玩的北國女王。
她的本名無人知曉,蓋因她總落所于雪中,所以被稱之為“雪旁姬”,她的宅邸亦被稱作“雪中邸”。偶也有民間傳聞,說她本名為“賴金花”或是“王翠芬”,還有說她本名為“ヤ^葬愛じ☆νの镓族雪ルíΟо”者,種種流言,無從考據。
這位統治着北方諸妖的女王總是衣裝華美、珍飾熠然,打扮俨然一位食邑公主。她居于雪國深邸之中,每每出行便馭以地獄火車,架萬千流火馳空而過。她雖享有錦衣玉食與錢財珠寶,卻篤信佛宗,因此平日衣着素淡,也禁絕部下傷人,過着清冷又孤高的日子。
(據說女王信佛的原因是有一天看到了一個特別帥的人類和尚,從此芳心暗許一發不可收拾,幹脆信了佛,只是為了泡和尚。)
(蓮沼:文案上還寫着啥“是于萬人之上、身披正紅禮衣,鳳凰展翅、翔于九天還是青燈佛卷相伴,寂寂終老,孤然此生”,這根本不用選啊?!雪旁姬已經決定青燈古佛相伴一生了?!)
人與妖原本就為敵人,雪旁姬敕令部下不準傷害人類,這令北國諸妖滿心怨怼。然而即使怨聲載道,他們也無一膽敢反抗,只因雪旁姬本人妖力難測,身旁又豢養無數忠心耿耿的部下——刀劍兵器精魂所化的“付喪神”。
所謂“付喪神”即器物被束之高閣百年後凝精魂所成之物,近似于“妖”卻并非“妖”的存在。雪旁姬有着特殊的召喚技巧,可以召來那些曾于各個時代一展鋒芒、破盡天下之銳的名兵付喪神,驅為己用。
“至于我……”系着粉色圍裙的眼罩哥們單手搭在左胸前,淺淺一躬,以铿然有力的聲音說道:“我乃燭臺切光忠,曾侍奉于政宗公,銳可斷青銅燭臺……嗯,果然還是帥不起來。”
蓮沼:……
“……我乃ヤ^葬愛じ☆νの镓族雪ルíΟо,曾侍奉于球球炫舞電信三區葬愛家族,可以托馬斯回旋敲打鍵盤。”
燭臺切:……
雖然總覺得今天的主上有哪裏不太對勁,燭臺切卻依舊保持着完美得宜的風度,用略帶關切、進退得宜的語調說道:“主上是否覺得身體不适?您的安危,身在雪中邸的大家都很擔憂。”
蓮沼轉了轉手裏的佛珠,以冷靜的語氣說:“無妨,不用驚動其他人。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便足夠了。平日不便之處……希望你多為看顧。”
燭臺切的表情微妙了起來。
以蓮沼的角度來看,他依舊秉着那張略帶笑意、優雅俊美的面孔,只是嘴角的弧度似乎深了一些,頭頂的一縷黑發有些反常地翹了起來。
但是,燭臺切的內心劇場早已沸反盈天,滿世界都飄蕩着幾個巨大的爆炸字體——“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便足夠了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便足夠了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便足夠了……”
燭臺切的笑意更深。
——真是對不起還在苦苦等候換班來近身侍奉主上的壓切長谷部了。
“是。”燭臺切淺淺颔首,将被冷落已久的精致湯鍋推到了蓮沼的面前:“主上,這是您之前命我特制的‘辣白菜老幹媽巧克力甜心棉花糖味’濃湯,是否要品嘗一下?”
蓮沼:……
誰!他!媽!要!吃!這!個!
蓮沼略一扶額,拒絕了燭臺切的好意。她慢吞吞地走了幾步,靠近了木欄,一手挑開繪有蓮紋的石竹色禦簾,雙眼望向屋外。被禦簾隔絕的屋外卻是一片銀裝素裹,滿眼都是漂泊輾轉的白色。
居住于雪中,難怪被稱作“雪旁姬”。
“說一下我之前想做的事情吧。”她定了定神,如此詢問道。
燭臺切略略思索一會兒,便回答道:“主上想要以物易物,從名為殺生丸的大妖手中換得‘天生牙’。但是,大家都不願意離開主上,因此主上沉迷于召喚新刀,每日一把,已經持續了三十日。”
“帶我去看一下那些刀。”
“這……”燭臺切略有遲疑,很快便站起來引路。
他身量颀長、四肢修宜,即便是系着造型搞笑的粉色小圍裙,也不能減損他的俊秀。圍裙下的衣裝嚴整不茍,顯示出主人對形貌的注重來。
“每一日,主上都會召喚一柄武器。”
這麽說着,燭臺切引着她穿過了曲折的回廊。空蕩寂靜的屋檐之下,竟然沒有其他的存在,唯有裙擺于地板上拖曳而過的輕響。
“如此三十日來,主上所召的兵器都在這屋中了。”
燭臺切躬身,為她推開一扇房門。
霎時間,一片粉色閃動,屋內響起整齊劃一的自我介紹聲:“吾乃宗三左文字,您也想讓王者的象征來侍奉您嗎?”
和室內,三十把一模一樣的宗三左文字齊齊扭過了頭,以異色瞳孔慵懶地盯着自己的主人,随後整齊劃一地如是說道。
房間的門被光速合上了。
蓮沼:……
所以整整三十天!只鍛造出了三十把一模一樣的宗三左文字嗎!!
這是有多非啊!叫什麽雪旁姬!酋長旁姬還差不多!!
看着蓮沼變幻莫測的臉,燭臺切大概能猜到她內心所想。于是,他安慰道:“主上,切勿灰心,終有一日,您會得到您所想要的一切。我……與這雪中邸的諸位,也會竭盡全力,完成您的夙願。”
蓮沼還有些頭疼,随口說出了小說文案上的臺詞:“我……我想做紫禁城中最尊貴的女子……”
饒是見識廣博如燭臺切,都不由有了一絲疑惑:“紫禁城?您是指哪一座城池?”
“沒什麽。”蓮沼揮了揮手:“我只有一個願望,拿到天生牙。”
“那麽,”燭臺切面色一凜,說道:“我這就為主上集齊部隊,出征西國。”
“……?”蓮沼連忙嚴肅拒絕:“先等一等,行事不要這麽粗暴。”
“……是。”燭臺切秒回答,接着又補充道:“還是主上思慮周到。諸方巫女視主上為眼中釘,以蓬草之身意欲侵染白雪之姿,貿然出征,恐怕引來列國諸方的誅伐。是我莽撞了。”
“先告訴我。”她說:“殺生丸是誰。”
“……”燭臺切這一次已經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擔憂之情,不讓自己的情感過于外露:“殺生丸是前西國諸妖統帥之長子,亦是犬妖之中的大擘。數月前,主上對他的……刀……一見傾心。”
“……對他的刀?”
“主上愛刀成狂,北國皆知,因此,我等刀劍才得以來到雪中邸。”
“好的我知道了你繼續。”
看着眼前女子的反應,燭臺切差點要端不住那張認真的面孔。
主上連他的名字都已經忘記,也不再記得那位風姿卓然的殺生丸殿下,卻偏偏!還是記得!那把該死的刀!一把不能化形的刀!
燭臺切面上依舊優雅得體,心底隐隐綽綽爬着可怕的占有欲——無論是誰都好,現在就去把那把奪得主上芳心的野刀給折斷吧!
“那把刀名為‘天生牙’,主上贊美它‘形如新穗、修韌有餘’,很是愛憐。”燭臺切的手在手套裏蠢蠢欲動:“因此,主上不惜日夜召喚新刀,也要從殺生丸的手中換得那把綠茶……不是,天生牙。”
“既然是一把刀,”蓮沼慢悠悠地說道:“那倒不如我親自去找殺生丸,詢問他是否願意出讓佩刀。我願意重金購置,也可以物易刀。就把那鍋辣白菜老幹媽巧克力甜心棉花糖味的湯給他就是了。”
“能得到主上的賞賜,是他的榮幸。”
↑燭臺切雖然這麽說着,內心想的卻截然相反:根本、根本不會想要那種東西作為交換吧……
“走吧,我不識路。”
說完,蓮沼擡腳欲走。下一秒,層疊的衣擺就絆住了她的腳踝,使得她的雙腳在衣擺下打了個叉,身體也縱身向前。還是燭臺切眼疾手快,以從容的姿勢穩穩接住了她。
屬于成熟男性的有力懷抱,頃刻浸了滿身。
蓮沼在粉紅色的圍裙上呆愣了數秒,随即說道:“我……先換身衣服吧。”
“我來服侍吧。”燭臺切扶起了她,又在心底對苦苦守候于房中等待輪班的壓切長谷部道了聲歉。
“那你也換一身吧?”蓮沼趁機說:“快把圍裙摘了吧,太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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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折屏風上隐隐露出一道雍容身影。
層疊的衣物被盡數卸去,從雙臂上滑落,最後堆疊在腳旁。
眼見着身上的衣衫越來越薄,黑色短發、佩着眼罩的近侍卻還沒有停手,依舊以從容謙和的動作,溫柔地解開下一道衣結。他單膝跪地,修長的腿曲起,修韌有力的手于華麗繁複的女式服裝中游刃有餘。
已經解到了最裏一件,他的手卻還沒有收回。
蓮沼在心底略遲疑了一會兒。仔細一想,她也就釋然了——眼前這男子雖然高大俊美,其真身卻只是一把刀而已。讓一柄刀看一下身體,又不算什麽。
這樣想着,她便很是淡定地繼續站在原地。
貼身的衣物落在了她的腳邊,赤|裸光潔的雙腿因為寒冷而微微并攏。面前的男子終于停下了動作,他淡金色的眸子悄然一暗,右手執起蓮沼低垂的手掌,悄然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吻,口中低聲說道:“主上是我所見過的、世間最為美麗的女子。”
蓮沼:……?
等、等等?被一把刀親一下?應該也沒什麽吧?
“你平日都是這麽服侍我的麽?”她詢問道。
“是的。”燭臺切擡起了頭,依舊溫柔地執着她的手,說道:“我負責服侍您的餐食、湯浴、更衣、政所、休寝。”
“休寝?!?!”
“是。”燭臺切笑意深沉莫測:“因為過于思戀天生牙,主上已經三日沒有召我與您同寝了。”
蓮沼:?????
你們刀,都是這麽會玩的嗎??
她連刀都睡啊?!
等等,睡一把刀,好像……也沒什麽吧?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啊我的咪呀!!
都說燭臺切溫柔如麻麻,但是我更私心表面恭謙溫柔心底有占有欲的那一款兒【打鼓】
總覺得燭臺切的衣服有一股禁欲味道,莫名行走的r18呀....
對了這一篇主要攻略各位刀男人和殺生丸。
再再再ps,宗三左文字已經給我留下了陰影。雖然他很美很慵懶,但是………………已經集齊了20+把宗三左文字的我,很想哭泣。我在沼友裏的外號是宗三嬸_(:зゝ∠)_
☆、先負
燭臺切為她卸去衣裝,又取出了另一疊厚厚衣物。繁複重疊的衣物令人眼花缭亂、手足無措,這位近侍卻顯得從容不迫。
不消多時,蓮沼就穿上了另一身……厚得可怕的衣裝——霞色打衣下疊襯着五衣的襲色袖口,外罩以刺有盤金山茶的薄櫻色唐衣;腰間系着的雲紋曳裳與表衣的裙擺交攏層遞,緋袴團墜在足背上,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