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關了燈,江雲意卻睜着眼一直沒能睡着,比起獨自待在這個狹小的空間,遲遲等不來傅岩風更讓他害怕,淩晨一點、淩晨兩點、淩晨三點,一直等到了淩晨四點鐘傅岩風也沒回來。

電話一直打不通,江雲意抱着手機不停地看時間,急得快把被子踢出個洞來,早就沒了睡意。

淩晨四點半左右,聽見出租房門鎖轉動的聲音,幾乎是同時,江雲意從床上蹦了起來,“你怎麽才回來!”

黑暗中江雲意看不清傅岩風表情,但很明顯看見傅岩風腳步頓了一下,像是意外他怎麽還清醒着沒睡。

傅岩風反手關了門,沒把燈打開,“怎麽還不睡?”

江雲意坐在床沿摸黑找拖鞋,“我先問的,你怎麽才回來?”

傅岩風說:“店裏臨時有事要處理。”

江雲意只找到一只拖鞋,穿上後單腳跳着要去開燈,剛摸到開關,被一旁傅岩風按住了手腕,下一秒另一只拖鞋就來到了他腳邊,看樣子是傅岩風幫他踢過來的。

江雲意穿上鞋,轉頭問傅岩風:“你手機又沒電了?”

傅岩風嗯了一聲,松開他的手去開旁邊的衣櫃。

江雲意擡手把燈開了,再回頭,傅岩風已背對了他進了廁所去。

很快廁所傳出水流聲,應該是傅岩風在洗澡了。

江雲意郁悶極了,回想剛才傅岩風好像答了,又好像什麽問題都沒回答,晚上随便丢下他就走了,現在回來了也沒個解釋。

他坐在靠近廁所的床尾等,發現傅岩風今天洗澡的時間比往常要長不少,半天不出來。

終于門鎖轉動了,門剛開了條縫,江雲意就擠了進去,“怎麽這麽慢呀,我都快睡着了。”

“為什麽不睡,非要通宵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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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岩風聲音啞得厲害,江雲意擡起頭,這才就着昏暗的頂光看見了他的異常。

不知是水還是汗,源源不斷的水珠從傅岩風腦門上順着眉骨滾落下來,水珠淌過眼角,眼睛充血腫脹,流過嘴唇,嘴唇起皮泛白。

“你怎麽了……”

拉住傅岩風胳膊的瞬間,江雲意一下就發現不對勁,果然傅岩風也皺了眉頭,沒給他反應時間,江雲意一把将他袖子捋上去,果然看見他右手手臂上纏了圈厚厚的繃帶。

江雲意艱難開口道:“你跟我說實話吧,你不說實話我以後都睡不好。”

傅岩風說晚上有人喝酒鬧事,把他手機摔壞了,說在黃老板那邊上班有風險,以後不去那裏幹了。

江雲意說:“你把衣服脫了,我看一眼。”

傅岩風說:“你現在上床睡覺。”

江雲意紅了眼:“我讓你把衣服脫了。”

傅岩風看了他一會兒,然後把上衣脫了。

晚上黃老板在電話裏說的不多,只說有人砸場子,傅岩風過去才知道是有人欠錢不還,黃金輝要他跟其他人一起去讨債。

他要做的很簡單,跟幾個人一起過去欠債人那裏帶點值錢的東西回來抵債就行。

黃金輝皮笑ro不笑,說跟欠債人都協商好了,拿車抵債,他們只管把車開回來就行。

出發後他才發現跟他一同去的其他幾個人手一把管制刀具,去的是欠債人公司,開走的是對方幾輛走私進來還沒來得及轉手的進口車。

其他人一人一輛接連開走欠債人三輛車,傅岩風覺得事情不對,想去跟欠債人問清楚來,那人卻持一把水果刀從後刺向他,傅岩風反手給人撂地上,但後背和胳膊還是被劃了幾刀,手機也是這時候摔的,二手機子不抗摔,當場就死機了。

傷了他的男人自己也吓得不行,抱着腦袋慌裏慌張解釋這些車不是他的,是他合夥人的,車被開走了他沒辦法跟其他人交代。

“我不賭了我再也不賭了……”男人眼淚鼻涕一起下來,嚎啕大哭道,“我就借了十萬,十萬啊,幾個月就滾到一百多萬……殺了我也還不起啊,你回去跟黃老板說一聲,讓他給我留條活路吧。”

這晚傅岩風才知道,除了游戲廳酒吧KTV,黃金輝還在火車站附近的自建房裏設了地下賭場,同時在賭場放高利貸,還不上錢的就暴力催收。

今晚傅岩風自己卷鋪蓋走人了,他是缺錢,但是沒有把良心丢掉。

後背一條明晃晃的血痕,盡管傷口不深,但塗了藥水還是觸目驚心。

江雲意抹着眼淚說:“喝醉酒也不能動手啊,這都什麽人啊,太過分了!這工作太危險了,以後別去了。”

傅岩風重新套上衣服,說:“以後不去了。”

江雲意哽咽道:“去醫院了嗎?”

傅岩風說:“去了,所以才這個點回來。”

江雲意問:“是不是縫針了?”

傅岩風回答:“胳膊縫了幾針。”

江雲意:“一定很疼吧?”

傅岩風:“現在不疼了。”

江雲意:“所以你才不讓我跟。”

傅岩風:“如果我提前跟你說店裏出事了,你會怎麽做?”

江雲意:“我肯定要跟你去啊,我怎麽能讓你一個人去。”

傅岩風拍他腦袋:“天快亮了躺會兒吧。”

江雲意搖頭:“我不困。”

傅岩風說:“我困了。”

兩人熄燈上床,傅岩風背上有傷,就側躺着抱住江雲意,江雲意怕碰着他傷口,很老實地縮在人懷裏一動不動。

兩人誰都沒睡,江雲意在人懷裏嘀嘀咕咕:“你最近不要再去搬貨了,你本來就沒休息好,現在胳膊和背又受傷了,肯定搬不了東西。”

傅岩風說:“好,我幹點別的。”

江雲意說:“阿姨生病需要錢,你也先不要買新手機了,我現在這部給你,我媽那裏還有閑置的舊手機,我回去再找她拿一部來用。”

傅岩風說:“不用,我買二手的不貴。”

江雲意問:“二手的多少錢?”

傅岩風說:“八十,九十。”

江雲意說:“可以上網嗎?我們還沒有加QQ。”

傅岩風說:“我沒有QQ號。”

江雲意說:“我回去用電腦幫你注冊一個。”

能上網的二手手機最便宜都要五六百,現在的傅岩風沒辦法花太多錢在手機上,但很快他又聽見江雲意說,“算了,QQ聊天沒意思,還是打電話吧,至少能聽到聲音,你随便買個便宜的手機,能打電話就行。”

傅岩風低頭在人額頭親了一下,江雲意便仰頭追着他的唇,跟他接起吻來,末了羞赧問道:“要做嗎?你不方便的話我動就好了。”

傅岩風只是背和胳膊受傷,腰胯沒問題,兩人沒做什麽前戲,傅岩風用手指把江雲意那兒稍微弄濕潤些,扶着東西就擠了進去。

很傳統的攻上受下姿勢,傅岩風沒受傷的手撐在江雲意腦袋邊上,另一手纏着繃帶不方便,于是幾乎只用單手支撐身體。

江雲意勾着人脖子,明明已經被弄得受不了,做一會兒還要抽空問人有沒有碰到傷口、傷口疼不疼,傅岩風用纏繃帶那手把他嘴捂上,又快又狠地頂起來,江雲意這才軟了身子,再沒有力氣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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