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還當真只繡“馬”,她若不是原來的溫情,肯定也交不出溫氏繡法,只是她這樣做,倒是暗裏挑明不再掩飾了。
明人不說暗話,确實聰明。
餘光投向書桌上的匣子,開口道,“兩日前鐵匠鋪送來了東西,我想着她受傷不能多勞所以就暫且給她收着,如今她既大好,那讓她自己過來拿罷。”
這東西做了兩個,一個送給了雲麓,但是雲麓手下的大師傅竟也弄不明白這器具有何用,只能拿來攪些調料,但若只是攪拌調料,又何苦大費周章的打造這一個器具呢。
☆、18.沒事兒來一起打個蛋吧…
接到話的溫情心中也是咯噔一下。
但想了想既然已經談開攤牌了,那又有什麽好怕的呢,于是整理衣衫,挺了挺胸脯,理直氣壯的進了靳九歸的書房。
只見他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手中正拿着東西把玩,溫情瞄了一眼他如墨高髻的長發,不由得嘀咕道,果然是頭發長見識短,一個打蛋器也能那麽好奇。
書桌前已經放好了椅子,溫情小心翼翼的坐下,見他還是盯着打蛋器看。
輕輕的咳了咳,正準備出聲,想了想改口道,“靳九歸…”
如今攤開,她不是原來的溫情,叫他夫君的話他會不會覺得奇怪?
“嗯?”聲音冷疑,似有不悅。
溫情連忙改口,“靳爺…”
冷冷的眼神直直的朝她咻咻的射過來,溫情打了個寒顫,再次改口,“九…九爺!”
靳九歸皺了皺眉頭。
“歸…歸…歸爺?”溫情結結巴巴的改口,這人什麽癖好,喜歡當龜爺!
“你倒是會說話!”咚的放下手中的器具,正眼轉向出聲兒的人緊張的手腳都不知往哪兒擱,“前些日子膽子挺大,今兒個膽子被吃了?”
溫情縮了縮脖子,以為他說的是她當着公主的面裝暈的事兒,連忙解釋,“兔子急了還咬人呢,那不是被逼的嘛。”
靳九歸冷冷的勾唇一笑,“方才還覺着你聰明……意思理解的不錯。”
溫情眨巴眨巴眼,這做什麽理解呢。
“這裏是靳家,你這身份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不必叫的如此陌生。”
直白的吐出幾個字,溫情才恍然大悟,随即心頭放松了幾分,連忙笑道,“是!夫君。”
典型的給點顏色就開染坊的那種。
“這是什麽?”靳九歸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道。
“這個是打蛋器!”溫情也不隐瞞,一個打蛋器,沒什麽秘密。
“打蛋器?”
“對!就是那種攪蛋清蛋黃的。”溫情點點頭。
靳九歸看着鐵絲,繼續道,“用筷子不也可以攪拌嗎。”
對這個,溫情頓時就朗朗上口,“用筷子有局限,攪的慢很難把蛋清蛋黃打發泡。”
“打發泡?”
“對啊!打發泡就可以用來做很多東西了!”
“比如?”
“比如沙拉醬、比如合着面粉做煎餅,做蛋糕……”說了一半,溫情才想起來他丫的在套他話呢,這些東西在這裏那可是不傳之秘,聲音一頓,眨巴着眼睛繼續道,“說了你也不懂。”
靳九歸倒也不急,拿出一把折扇,用扇柄推着裝有打蛋器的盒子,輕輕移至溫情的那邊,“你已不是原來的她,這件事除我之外不要告訴任何人。”
溫情摸向盒子,下意識的點點頭,後才反應過來詫異的擡頭看着他。
他沒有追問,他不好奇?
作為一個掌管酒樓又好沒事的東家怎麽都得想知道這到底拿來做什麽吧,“你不好奇它怎麽用,能用來做什麽嗎?”
靳九歸臉上的情緒依舊淡然無波,只是一雙墨色的瞳孔仿若洞悉了所有想知道的一切。
這時,門口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進來。”是拓輝。
“主子,如姻姑娘她…”急匆匆的話說了一半,才看到房裏還有第三人,連忙閉口。
靳九歸轉而看向溫情,“你先出去。”
溫情倒是想留下來聽,可惜不可能,所以還是得抱着東西離開。
前腳剛走,後腳門就被砰的一聲關上,一點縫隙也不給她留。
走了幾步到拐角處,溫情眼珠子一轉,扭了個屁股,不着痕跡的側過身子,悄悄的踮起腳,小心翼翼的将耳朵靠近窗戶邊緣。
☆、19.她是個乖乖等夫君回來的賢妻……
可不知是裏面說的小聲,還是門窗膈應效果太好,硬是聽不完整一句話,只能零碎的聽的幾個字。
大概就是如姻被怎麽怎麽了,受了驚吓。
具體也是講了,可惜沒聽歌清楚,撇撇嘴,正準備離開,卻聽到嘎吱一聲開門聲,溫情來不及跑。
匆忙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溫情心一橫也不躲了,幹脆的轉過身,和靳九歸正面相迎,一臉執着的撞進他的懷中。
但很快被推開。
“你怎麽還在這裏?”靳九歸冷着眼看着她。
溫情倒也沒被吓住,看樣子這靳九歸又八成可能是要去看那個人,那怎麽可以!她現在必須得讓他倆少見面!
腦海中靈光一顯,朝着靳九歸眨巴着眼睛,笑道,“妾身一會準備用這打蛋器做沙拉,還準備炸些薯條,所以想來問夫君可要品嘗品嘗?”
眼睛眨啊眨啊,眼皮兒都快抽筋了。
作為一個吃貨,不留下對不起吃貨這個詞兒!
然而,靳九歸在凝視她許久後,還是毅然決然的離開,只留下一句,“等我回來再說。”
溫情抽了抽,看來果然是留不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眼睜睜看着二人離去的背影,只得揮手道一句,“夫君,天色不早了,準備去哪兒呀。”
但并沒有人卵她。
溫情撇撇嘴,不過至少不是徹夜不歸,留下來陪那個受驚吓的如姻吧,好歹是一個好的開始,能用美食留住他一次,就能留住他第二次!
這麽想,溫情就去準備食材,她是當真準備做炸薯條,要知道薯條在她的時代那可幾乎是年輕人的最愛,雖說這裏時代不同,但是味蕾對美食的追求不會有過大的偏差吧。
手動的打蛋器要發泡,就是累,但是這裏沒有自動打蛋器,溫情也只得拼力氣。
切了土豆條煮好就撈出來晾幹,然後讓紅袖把薯條凍到了冰窖裏,然後她取了檸檬汁和簡陋的煉乳、發泡的蛋白開始調和沙拉醬。
做完了靳九歸也沒有回來,又開始倒騰番茄醬。
等弄完後才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天已大黑,估摸着是九點到十點左右,炸薯條要現炸才好吃,所以她必須要等靳九歸回來。
簡單吃了些東西,就開始等,等啊等,等啊等,真的是等到花兒也謝了。
這讨好一個人怎麽這麽難呢?
紅袖和添香催了幾次勸她放棄,她不肯,只坐在桌邊撐着腦袋,努力的使眼皮兒吊起來。
靳九歸倒是沒忘記溫情的薯條,只是如姻被人輕薄,受了些許驚吓,調查那人的身份不過是個暴發戶所以才對如姻下手,回到府內的時候已經接近子時。
添香将蠟燭換了新的,聽到院子裏傳來敲門聲,看到撐着手在桌上打瞌睡的溫情,想想還是和紅袖使了個眼神兒,沒有叫醒溫情而直接去找靳九歸。
待靳九歸過來的時候,只看到溫情撐着手臂,腦門兒直往桌上磕,頭驀然擡起來,閉着眼睛喊了一句“添香,等你家姑爺回來了叫我。”複又埋了下去。
樣子可笑,又有些莫名……觸動。
站着看她這副模樣,許久,才開口。
“你既困,就去睡吧。”
聽到這聲音,溫情頓時就打了個激靈.睜眼,看着眼前的靳九歸連忙站起來,睡意朦胧的搓了搓眼皮兒道,“你終于回來了,等着,我去給你做薯條。”
說着打了個哈欠,身子歪歪斜斜的就從他身旁走過,手臂卻突然被大力抓住。
☆、20.這東西對身體有什麽壞處……
熾熱的溫度隔着淺薄的衣衫傳來,厚重的力道讓溫情無法撼動,只得停下。
“你先去休息。”低沉的聲音淡然道,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關心。
溫情這才徹底清醒,眨了眨眼,對上那雙細長的桃花眼,有一瞬間的愣神。
後回過神,連忙推開他的手,“我答應了你給你炸薯條,就絕不會食言。”
她不是那種說話不算話的人!
雖是這樣說,昏暗的燭光下,也難以擦覺臉頰上的紅暈。
“添香,去替我把冰窖裏的土豆條拿過來。”吩咐了一聲,丫鬟們也紛紛跟在溫情身後逃似的離開。
過了好久,靳九歸才收回手,輕笑了一聲,走到桌邊坐下。
正義在身旁欲言又止,好一會兒才擔心道,“主子,少奶奶似乎和從前不一樣了,是不是……”
另有目的?
“不必擔心,派人看着。你讓人吩咐下去,少奶奶失了記憶,性子大變的事不能傳出去,若是有其他方的人知道,處理幹淨。”靳九歸語氣淡然,但正義卻是知道這事自家主子極為重視,鄭重點頭。
打量這房間,靳九歸才發現房間內原本的大紅都被換成了粉紅色,卻是溫情修養時,躺在床上無聊至極,怎麽看着房間怎麽不順眼,就幹脆讓紅袖添香都換了。
但落在靳九歸眼裏卻不是這個意思。
纖細修長的指節在桌上有規律的敲了幾敲,等了一會兒,溫情才讓紅袖添香端着薯條沙拉醬進來放下,後都識趣兒的退下。
“在我們那邊,這可是萬衆寵愛的,你嘗嘗…”溫情讨好道。
靳九歸頓時臉色一冷,語氣嚴厲,“無論在何地何時,都不要提你不是從前的她。”
溫情吓了一跳,這人的臉色怎麽說變就變。
“我…我本來…”剛想反駁,卻突然想到這是靳九歸第二次提醒她了,又聯想到那奇聞雜錄上的事,瞳孔一縮,連忙緊張道,“我,我會有危險?”
靳九歸臉色這才好了些,是聰明一些,沒有直接回答,但神情已經是默認。
溫情凝重的低下頭,原本還以為能靠這技能混的風生水起,想不到還會有危險,腦子去忍不住疑惑,會有什麽危險?
“薯條?”
突然出聲,某人已将東西放進嘴裏輕咬,頓時酥脆的口感傳來,帶着土豆的芬芳,恰到好處的鹹味。
靳九歸立馬就能斷定,這份食物若是用作小零嘴,遠會比糕點花生盛行的多。
“是,用土豆條炸的,你再沾點這倆個醬,一個是沙拉醬,一個是番茄醬。”溫情才回過神,連忙将醬料推過去。
看他的模樣對這份食物所帶來的享受是肯定的了。
溫情繼續介紹道,“這個沙拉醬不僅可以沾土豆,加上水果蔬菜,做水果沙拉味道也是極為清爽的,而且還有營養,只要稍微再加一點別的料,就有更新奇的口感。”
按照她所說的分別品嘗,味道更甚,可以說原味有原味的妙處,但加了醬也有加了醬的美味。
這一碟兒土豆條并不多,很快,靳九歸就嘗完了一半,看溫情眼巴巴的看着他。
“你不吃?”
溫情吓了一跳,他竟邀請她一同用膳,連忙拒絕,“不吃不吃,你吃就好了。”
按照某人的尿性,拿薯條的動作頓時停下,冷聲問道:“這東西可會帶來什麽壞處不成。”眼神一淩,溫情的心就跟着一顫。
過了好一會兒,才支支吾吾的吐出幾個字:“會…會…會長胖…”
☆、21.撒嬌撒出了火…滅火器呢?
聽到這回答靳九歸的嘴角也是忍不住抽了抽。
但,卻好像多了一絲話題,随即輕笑了一聲,“你竟也會有這等擔心?”
距離無聲無息的被拉近了一絲。
“當然了!若我胖起來我自己看着都難以忍受,何況出去還容易被人戳脊梁骨呢。”減肥乃是女人的一大要事!就算她會做吃的,也不曾忘記過,好在這具身子本身是凹凸有致極為苗條的,不用她再下苦功,但是也不能糟蹋了。
她一貫的習慣就是晚上8點以後不進食。
“在這裏,你已嫁人,不必在乎別人的眼光。”沉默良久,靳九歸淡然的吐出這一句,卻是把溫情給震住了。
他已知道她不是原來的溫情,竟然還這樣對她說。
“在這裏,無論你是誰,在別人眼裏你的身份都是我靳九歸所娶的正室夫人,并且一生都會是。”知她心中所想,靳九歸擡眸,語氣鄭重帶着警意。
溫情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看來這人是大男子主義泛濫啊,明明知道還要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他們私下分個清楚也不行嗎。
想了想,幹脆主動出擊,鄭重道,“我與你商量一事。”
“何事?”靳九歸眼底的神色一沉,燭光昏暗,溫情并未看清楚。
聽她終于透露出了自己的目的,方才等他回來,也不過是為了這個目的的達成罷了,這麽一想心中生出了一絲不悅。
“你是掌管酒樓的,好美食,酒樓也需要豐富的菜色來吸引客人,我用我所學換你一個必應的要求。”溫情不知他心頭所想,說的有些自信,這個應當是不虧的,畢竟她所會的都是這裏沒有的。
卻哪兒知他思量片刻後,并未着急應下,只是起身作離開狀。
“你住在靳家遲早會出手,我的人若是想學自有方法。你若是不用,別人也不會有。你若是告訴他人,反而還會為你招來禍事,屆時我也不會救你,如此的算來,我又何須用一個要求來換呢。”
這話真真是商人本質!奸詐!
眼看着他即将走出門檻,溫情卻還是忍不住追上去拉住他,迫他回過頭。
“這個要求不會有違江湖道義不會讓你殺人放火,更不會對你所要做的事情的初衷和結果造成任何影響。有許多東西是在我的腦子裏,我主動傾囊相授一定會比偷學得到的更多,我保證,這個要求一定一定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影響,如果有,你可以拒絕。”再次強調了一遍。
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拿出了十二分的真誠,她已經努力了!剩下的就看臉了!
如果她到時候不能使得靳九歸回心轉意,不再納妾的話,就會要求靳九歸推遲納妾的時間,但是最終他依舊可以抱得美人歸,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溫情身段較小,比靳九歸不止矮了一個頭,此刻又刻意拉低身段央求他,靳九歸垂眸于她的神色,簡直像居高臨下,掌控她生死的閻王爺。
一張粉玉盈盈的小臉帶着哀求之意,在僵持半刻後,再次忍不住,像小貓似兒的扯着靳九歸的衣衫輕輕晃蕩,聲音軟糯又讓人無法抗拒。
“好不好嘛…夫君…”
☆、22.人面獸心的禽獸啊!
一股火燒的感覺自喉中升起,望着這張可憐巴巴的小臉,拒絕的話好像都被堵住了,怎麽都說不出口。
細長的眸子輕輕的扇了扇。
最終,還是低沉幹澀的吐出一個字,“好。”
得了這一個好字的溫情頓時心中的小人跳了八丈高,壓根兒沒注意到靳九歸的聲音有異,立馬蹬鼻子上臉,擰着靳九歸的袖口,小心翼翼的再次問道,“夫君,那妾身的繡圖…是不是…”
細眸輕眯,“你要那繡圖何用?”
那繡圖是原來那個不識相的女人為了靳修儀而繡,于她當是無用的。
溫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兒,這人真的是十萬個為什麽,都要問個因為所以,當真是不當警察對不起他的追根究底!
但是,臉上溫情依舊笑顏如花,讨好道,“它是妾身在妾身的時代所見的唯一一個與這裏有關的東西,所以妾身想留着它以此做個念想。”屏住呼吸,十萬個真誠的回答。
只見某人輕輕的抿了抿唇,照例未沖動同意,眸光深幽的斟酌起來。
溫情突然想到了一句話,聽說唇薄的人也薄情。
睜大了眼睛看去,但這唇形當真好看,薄而性感,唇角不笑自揚,再沒看過比這唇形更好看的了,瞄完了,又忍不住往其他地方掃過去,掃過側面的輪廓、眉眼,才發現這人五官精致的讓人難以形容,她只在古裝電視上,和那種二次元漫畫中見過。
如果他要是生在現代,只怕會是個引得各方少女驚呼的長腿歐巴。
顧自咽着口水,卻不知自己此刻模樣呆滞,兩眼發直,盯得人火辣辣的,直像個發了春的小花癡。
看她這模樣,靳九歸突然感覺心情愉悅了起來,應下。
“明日送來。”
溫情這才回過神,反應到他已經答應了,心頭一喜,朝着靳九歸甜甜一笑,“多謝夫君。”聲音清脆,讓人心生愉悅。
靳九歸還未擡腳,某人就自覺的松開手輕快的揮手道,“夫君慢走!”
卻不想,靳九歸頓了頓,幹脆正面與她直視,許久後,才緩緩道,“你很想我走?”
語氣淡然無波,像是家常問話。
溫情哪裏聽不出反話,只得咂舌道,“那你的意思是,不走?”
看了眼床,又看了眼他那麽大的人,反應過來,連忙嗖嗖的後退了好幾步,結結巴巴道,“可…可是這裏…是我的房間。”
靳九歸眉一挑,肅色轉身,朝她逼近了幾步,将小身板兒逼的連連後退,“這是我們的新房。”
溫情突然意識到此刻是孤男寡女一間屋,看來她處境非常的危險啊!保不齊這貨雖然看着衣冠楚楚,但其實人面獸心,是個不折不扣的大色魔!
連忙抓緊領口,朝着緊閉的房門喊道,“添香!紅袖!”一邊後退。
然而,并沒有人理她,她更是直接被靳九歸逼至牆角退無可退,危機感爆棚,随着靳九歸漸近的步伐,心噗通噗通跳的幾乎要飛起來,似乎難以喘氣兒。
寬厚的胸膛将她死死的壓在牆邊,她被迫扭過頭,卻仍舊能感受頭頂吐出的熱氣。
“你忘了,在他們眼裏我們是夫妻,無論是我娘還是你的丫鬟,都希望我留下,所以此刻不會有人打擾我們。”語氣輕淺愉悅,說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卻讓溫情頓時失色。
☆、23.誘惑啊!千萬要抵制啊!
一手攥着領口,一手用力的推開,奈何對方身板如鐵紋絲不動。
溫熱的氣息反而往下,離她耳畔越來越近,攥住領口的手緊了緊。
溫涼的柔軟掃過耳垂,帶來陣陣戰栗。
心一橫,閉着眼睛,嘶聲吼道,“靳九歸!你清楚我不是溫情,我只是借她身重生在這裏,并非是你妻,你若不顧我意願對我下手,那就等同于毀我清白。”
話出,壓在身前的人好像頓了那麽一頓,随後緩緩的松開了些。
溫情喘着氣兒始終不敢睜眼,唯恐對上一雙難以自拔的桃花眸子。
許久,才徹底脫離那狹隘的空間,頭上傳來一聲輕笑。
“你既清楚自己是誰,那以後莫要以她的身份對我撒嬌。”
說罷,額間被點了一下,像是幹草被星火引燃,一瞬間就燙了起來。
壓抑的感覺逐漸消失,直到傳來開門聲,再睜眼時,房內只有她一人,門大開,涼風習習吹來。
只有心口好像闖進了一頭小鹿,在蒙頭亂撞。
額間熱熱的,拿過鏡子看了看,卻剛好是紅痔所在的那一方,粉嫩的面頰被染上了難以察覺的紅暈,唯有她自己能感覺到灼人的燙。
其實,她方才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
意識到這個問題,連忙放下鏡子,用力的搖了搖頭,一定是因為靳九歸的臉擺在那裏所以才導致她不那麽反感。
不行!她怎麽能被男色誘惑而動心呢!她是要走的人,怎麽能在這裏留下留念呢!
這麽想,眼底便回了一絲清明,回鄉方才靳九歸的話語,看來他也不過是在逗弄她罷了。
雖然如此寬慰自己,但是晚上還是輾轉反側,許久才能入睡。
但不得不說靳九歸行動力真快!
昨日才說好的事,第二日還未過去,人就送來了,還是個水靈靈的小姑娘。
“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隔着門檻,十來歲的小女娃便極有禮貌的朝着門內的溫情一拜。
溫情差點以為她是什麽世外高人,身懷絕世武功即将傳經受道呢。
“徒兒名為覃玉寶,以後還請師傅多多指教。”小姑娘拜完,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個小本子,捧在掌上,“這是徒兒送給師傅的見面禮,請師傅笑納。”
溫情吓了一跳連忙站起來,正義捧着那繡圖,弓腰立在門口,“二少奶奶,玉寶乃是顧城樂頤樓前任掌廚之女,天分極佳,從今日起便是二少奶奶的徒弟了,還請二少奶奶悉心教導。”
“玉寶是吧,快起來,既是師傅收徒,哪裏有師傅收徒弟的見面禮,快收回去。”下意識的就将那小本子推回去,要玉寶起來。
小姑娘卻是固執,死死的将頭埋在地上,“公子說師傅乃是廚藝絕佳的高人,玉寶既誠心拜師就必不會藏私,這菜譜雖然對師傅來說不值一提,卻是覃家不傳之秘,還請師傅一定要收下。”
溫情這才注意到,玉寶喚靳九歸為公子,并不是主子,她并非是靳九歸的心腹?況且這麽小的年紀,只怕也做不得什麽心腹吧。她雖說是傾囊相授,但是她可沒說要收什麽徒弟,一日為師終生為師這個道理她還是懂。
靳九歸想讓她黏上一個甩不掉的小皮球,她必不會讓他奸計得逞。
擡眸看向正義,“妾身只答應了夫君三月為期的授程,可沒有說要收徒弟。”明言拒絕。
卻沒想到此話一說,反應大的不是正義,而是地上的那個小女娃,将頭磕的咚咚作響,“求師傅收我為徒,徒兒一定會盡心學習,絕不給師傅丢臉。”語間卻是帶上了些許哭腔,大力之下,地面竟被磕出了血跡。
☆、24.樂頤樓巧撞奸夫……
這個樣子讓溫情吓了一跳,連忙讓紅袖攔着她。
攔是攔住了,玉寶卻就是不起來。
正義一臉常色似乎早已知道這樣的結果,“玉寶乃是樂頤樓前任掌廚覃林的女兒,樂頤樓的掌廚之争時被人所害,對方用了計,為了斬草除根将玉寶的娘親和弟弟都給斬盡殺絕,正巧公子路過救下了玉寶。玉寶有心拜師學藝,奪回樂頤樓,奈何是女兒身,大廚們不願教導,這一拖就是半載。昨日公子思來想去,少奶奶是最為合适之人。”
說到此處,玉寶的身子已開始抽泣,聲音聽的人心都軟了,沒有聽到溫情的答複又激動着又是要磕頭。
良心幾番掙紮,溫情還是起身前去拿過玉寶手中的小本子。
“師傅收下了,從今日起,你就是我溫情的徒弟了,只要你願意學,師傅必不會藏私。”
這麽一說,那小姑娘頓時喜極而泣,擡頭鼻涕眼淚混着額頭的血一起往下流,又激動的磕了幾個,溫情才将她勸住,後扶着她起來,讓添香帶着她下去敷藥,換身衣服,順帶整理行李。
待玉寶走遠,才緩緩的吐了口氣兒,靳九歸這個陰險狡詐的小人!竟然對她使用苦肉計!
正義看在眼裏,将繡圖奉上,笑臉盈盈,“二少奶奶心善,玉寶能拜二少奶奶為師是她的福氣。”
溫情一把抓過繡圖,朝着正義翻了個白眼後便砰的一聲将門關上。
正義被撞了個鼻青臉腫,有些無辜,是主子吩咐他這麽做的。
回到靳九歸的書房,也只得摸着鼻子如實回複,“主子,少奶奶雖然收了玉寶為徒,卻對屬下翻了個白眼,還用力甩門撞破屬下的鼻子,并不想和屬下多說兩句。”
“呵…”看着正義的鼻子,靳九歸忍不住輕笑出聲,腦海中幾乎能想象某人吃了個暗癟卻無話可說,只能将氣發在正義身上的嬌俏模樣,“去找何生給你看看吧,畢竟是我的書童,若是破了相反也不太好。”
靳九歸突然想起一事,吩咐道,“過幾日三皇子的宴席,到時你的傷若是未好,就不必随我去。”
正義點頭。
另一邊,包紮好傷口洗幹淨,換了一身亮色衣衫的玉寶出來,溫情才看到這玉寶倒是清秀可愛,只是明明是個十來歲小女娃,該是讨人歡喜的時候,但水汪汪的眼睛中卻有着說不出的絕望和無助,在聽到玉寶說完始末後,心頭更是生出幾分憐惜。
凝眉半晌後,終于想到了一個方法,既能幫助玉寶,又可以不順着靳九歸的意。
“玉寶,過幾日你随我去一趟樂頤樓吧。”溫情吩咐,并讓紅袖着手準備幾套男裝。
過了幾日,趁靳九歸出門後,溫情也悄悄帶着玉寶和紅袖扮作男子出門,因怕樂頤樓中有人認得玉寶,還給玉寶點了幾個小雀斑在臉上。
樂頤樓不愧是汴京最大的酒樓之一,裝修氣派,連端菜的婢女都姿色上佳,走路身姿十分秀雅。
“俗話說要致勝,就得了解敵人的弱勢。”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幾份普通的小炒菜,“要學廚藝首先要學會品菜,玉寶,你且嘗嘗這樂頤樓如今的菜色可有哪些優勢或哪些不足。”
玉寶點點頭。
突然,腹中酸脹,溫情頓時坐立難安,左右看了看,她如今是男裝,還好這裏不分什麽男廁女廁,叮囑紅袖看好玉寶,起身向婢女打聽茅廁所在匆忙趕去。
只是這廁所修的也呸遠了,拐了好幾個拐也沒有到,走的溫情心頭毛焦火辣。
“哎喲…”
腳步一急,拐角處卻是撞上一處結實的胸膛,一屁股摔到了地上,屁股蛋兒都開了花。
那人連連後退,口中喃喃道,“對不住這位…”溫潤的聲音戛然而止。
溫情扶着腰站起來,還未來得及擡頭,手突然被人一把抓住。
“情、情兒!”聲音充滿了驚訝喜悅,卻讓溫情吓了一跳,擡頭一看,她了個天,這丫不就是坑她莫名其妙被長樂收拾一道的驸馬爺嗎?
草!
☆、25.有貞操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努力縮回手,奈何被攥的死死的,根本無法抽離。
這人看起來溫潤如玉,怎麽淨做些偷雞摸狗的缺德事兒,用力的奔着脫臼的目的一扯,終于将手掙脫開來,細嫩的手背都泛了紅,磨的火辣的疼。
緊張的左右看了看,還好沒人,否則若是被長樂知道了,指不定又要折騰一番了。
說這驸馬爺也是,娶了個如花似玉的嬌貴公主還不滿意,非得要找弟媳懷念舊情。
“驸馬爺,請自重。”語氣中帶了些責備,欲繞道走,卻不想被人從後背一把抱在懷中。
“情兒,你是在責怪我嗎?”頭頂被下颚輕輕的抵住,整個身子卻被人緊緊的箍在懷中,語氣柔情似水。
“靳修儀!你在做什麽!”溫情頓時驚慌了,想不到這人竟敢如此大膽,立時掙紮大叫,“我是你弟媳,你可知你這樣做有違道德理論,你快放開我!”
随着她的話,身後的人動作一僵,連忙強硬的将她裝過身,細細的看着她的額頭,在看到那一顆紅痣還在後緩緩松了口氣,“你果然還是在怪我對不對,它還在。那一日二弟丢下那番話,我差點以為……”
“啪…啪…”
語氣微哽,沒能繼續說下去,身後便傳來響亮的鼓掌聲。
熟悉的聲音帶着一絲淡漠的諷意,“大哥當真是癡情,不知道公主若是知道了該有多感動。”
溫情頓時松了一口氣。
趁着靳修儀發愣,連忙掙脫他的手轉身跑到靳九歸身旁,背對着靳修儀朝他擠眉弄眼,一邊伸手親昵的扯了扯他的袖子道,“夫君與大哥好好談談。”
說完跺跺腳,趕忙轉身朝着廁所奔去,憋死她了!
偌大的長廊,只剩二人,一人臉上錯愕的看着某人離去的身影,另一人負手孑立嘴角含笑,未開口便已分出高下。
“等了許久也不曾見驸馬回來,還以為樂頤樓太大,讓驸馬迷了路,所以三皇子特地讓草民來尋驸馬。”靳九歸皮笑肉不笑。
靳修儀回過頭,眼中滿是驚愕。
他想不通,情兒為何對他如此疏遠冷漠,且當着他的面與靳九歸如此親昵。
靳九歸狀若無意的從懷中拿出溫情所繡的絹帕,遮住那只奇奇怪怪的馬,只露出精湛的溫氏繡樣,捂唇輕咳道,“大哥既娶了公主就該好好收收心,如今情兒已與我結為夫妻,也願嘗試與我以夫妻之道相處,大哥也該避嫌才是。”
靳修儀只是死死的盯住他手中的絹帕,靳九歸又小心翼翼的将絹帕放回懷中。
朝前走了兩步,靠近靳修儀,低聲道,“今日你應該看得出來,這次它還在,那是因為我尊重她願意給她時間,但下一次,就不會有了。”
話出,靳修儀頓時睜大了眼眶,面色一瞬失了血色,蒼白的看着靳九歸,薄唇輕顫卻無法吐出一字。
只是肩膀被某人大力的拍了拍,“席快開了,驸馬爺若去遲了,三皇子難免會在公主面前牢騷幾句,到時候驸馬的日子可不好過啊。”輕笑一聲,略帶鄙夷。
潇灑自若的與靳修儀擦肩而過。
捶在長袖中的手緊緊的握了起來,淺色的指甲死死的扣在手心,隐忍着聲音咬牙道,“多謝二弟提醒。”
說完,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