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靳九歸眼底暗藏洶湧,看着那小身子溜的賊快,勾了勾唇角。

想跑?

一拍桌子,直接翻到門口追上了那小家夥,掐着她的衣領反手一扔,抗在肩上像是抗麻袋似的,“還想跑。”

“我不是故意的!”溫情尖叫,“你快放我下來,我賠罪便是了!”

伸手拍打着靳九歸的脊背,卻不想更惹怒了他。

扛着溫情的某人一頓,眯着眼睛看到原中放滿了幹料,直直将溫情騰空一扔,而自己迅速翻身坐到院中央的凳子上,穩穩将她接住,按趴在膝上,大手高舉,毫不客氣的便朝着那圓潤的屁屁上拍去,順道帶着早上未能洩出的火氣。

啪——

“啊…”

一聲慘叫,響徹後院。

“靳九歸,你大爺…啊…”

啪啪——

“說什麽?”某人頂着滿身西瓜汁,不顧院中人觀望。

“靳九歸我錯了…啊…”某人眼中狂飙淚花。

啪啪啪——

“叫什麽!”某人繼續冷臉。

“夫君…我錯了…”某人咬着袖子繼續抽噎。

正義還以為自家爺發了多大的脾氣,這幾巴掌下來,少奶奶雖然眼珠子裏冒着花兒,但到底沒真傷着。

轉了個身,朝着如姻道,“如姻姑娘,現在少爺忙着懲罰少奶奶呢,您換身兒衣服先走罷,若是耽擱久了只怕不妙。”

如姻一直覺得,公子在她眼中是谪仙般的人物。

如今院中的他雖是怒目相對,但卻好像因那女子,沾上了那麽些人間煙火的氣息。

眼中多了幾分苦澀,朝着正義福了個身,下去換了身兒幹淨的男裝,臨走前朝着靳九歸道別,靳九歸卻是沒聽見。

當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顧着收拾膝上人。

院中的慘叫依舊此起彼伏。

終究還是有人忍不住去喚了姚氏。

姚氏趕來,忙問正義發生了何事,正義想了想措辭,開口道:“方才有位少爺生意往來的客人到訪,那位客人長的頗為清秀,少奶奶瞧了一眼以為是女子,所以誤會了,潑了少爺一聲西瓜汁兒。”

見姚氏皺眉,連忙替自家公子解釋,“屬下瞧着少爺不過借機懲罰,倒是沒有真的傷着少奶奶。”

姚氏卻是不聽,連忙提起裙子沖過去阻攔,“哪兒有昨夜才做真夫妻,今日就對自己媳婦兒動手的,快停下!”

溫情淚眼朦胧的看着飛來的姚氏,恍惚間覺着姚氏身後好像長了一雙翅膀。

像是天使下凡。

鼻涕一吸,帶着哭腔可憐巴巴的喊了一句,“娘……”

靳九歸這個禽獸!

剛才不久逼着她劈了個一字馬,現在又不放過她的屁股!

☆、34.夜半風涼,牆頭狗洞再相會…

随着姚氏的插手,靳九歸終于放了溫情一馬。

揚着一股西瓜味兒清甜的發離開,只丢下一句,“暫且放你。”

姚氏連忙扶着溫情起來,朝着靳九歸叨了一句,“你若再動情兒,休怪娘對你用家法。”

有了姚氏這尊大佛,溫情心中又忍不住嘚瑟。

心道靳九歸拿她沒轍了吧,安安心心回房敷藥。

藥是上好的,除了屁股蛋兒還有些紅,沒過一會兒又能蹦蹦跳跳,順帶讓紅袖揉了揉腿筋,一字馬的後遺症終于好些。

但,兩個時辰後的靳家內院——

“哎…”這是溫情唉聲嘆氣換的第十三個搓衣姿勢。

想她嫁入豪門,竟然淪落到替人洗衣服!還得用手洗!突然好懷念洗衣機……

但是,自己潑的西瓜汁,跪着也得洗完,想起靳九歸居高臨下的對她說,“夫人既不願清理這自己惹下的禍事便算了,不過來日方長,若是夫人惹下了什麽禍事,可別怪為夫置之不理。”

溫情不由得嘆道,還是法治社會的好。

由此,更堅定了溫情要回家的念頭。

不過說起來,好像很久沒有聽“她”鬧騰過了,突然想起,上一次拿回繡圖後,“她”好像也不蹭出現過。

該不會是靳九歸對繡圖做了手腳!

想到此溫情一驚,抛下衣服讓天香給擰幹拿去曬,而她連忙回屋,拿出繡圖對着光線看了又看。

那石椅上幹幹淨淨,沒有半點人影。

溫情吓了一跳,驚慌道,“你在不在!你在不在!”快說話啊,若是真不在了,那她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嗎?

緊張的看着繡圖,不知過了多久,那石椅上,一抹人影,若隐若現。

虛弱的聲音自溫情腦海中傳出,“你喚我…”

這氣息太過孱弱,溫情腦袋一懵,“你…你怎麽?”

鬼魂還能死不成?

“我…我不知道…大略是因為帶你回來,抽空了魂力,如今我的死期将至,所以日漸虛弱,似乎昏睡了好幾日。”腦海中的聲音斷斷續續,宛如臨終之言。

只是沒有告訴溫情,好幾日前她在繡圖內,只覺得驟然被一股強勢的力量所吸住,魂力就逐漸減弱。

那,正是長樂來靳家找茬之時。

溫情掐指一算,她來了這裏竟已半月有餘。

“別啊,你不是說三個月嗎?如今還有兩個多月呢,你可前往別挂了。”溫情說完後,對方都不再有回應,想必是又一次昏睡了過去。

只得放下繡圖,擡起頭,不行,她必須提前行動,不能坐以待斃。

今日見了如姻,想必她也認識她了,那麽不如她主動出擊,讓如姻暫時打消嫁入靳府的心思。

做了決定,溫情便讓紅袖出門買東西,順道打聽關于如姻的消息。

也知曉這閑玉閣是汴京最大的青樓,可以說是日進鬥金,但是誰也不知道幕後人是誰,只聽說來頭極大。

而如姻更是閑玉閣的花魁,還是鮮少有的清倌花魁,靠着一手好廚藝,引得各位好食的貴人頻頻前來,但卻又在青樓中獨善潔身。

可以說是一名奇女子,在汴京名頭也不小。

看來要親自單獨會她一會,但是像偶遇這種機會定然是可望而不可求,那她只能主動前去了。

某個夜晚,溫情身着男裝,趁着衆人準備睡覺之際,在添香吹滅蠟燭以後才悄悄出來。

這古代人肯定不允許夫人夜半出門,還是去青樓,而靳家前後大小門24小時都有家丁守着,她只能鑽狗洞了。

揣好銀子,說走就走,找到這幾日摸清的狗洞位置,扒了扒邊緣的雜草,看這狗洞挺寬的,應該沒問題。

埋下頭,說鑽就鑽。

鑽到一半腰身處,突然動不了了,溫情扭了一扭。

哎呀,屁股太大,卡住了!

就在此時,頭頂上突然傳來某人悠閑自得的聲音,“這個時辰,夫人這番打扮是準備去往何處?”

溫情連忙擰過身子,借着月光,終于看清。

那悠閑坐在牆頭,拿着扇子扇涼風的,可不就是靳九歸那畜生!

☆、36.深夜裏 ……

他…他…他怎麽在這裏!

溫情咽了咽口水,這幾日她乖乖待在府裏都沒見他出現過,如今這半邊身子還沒爬出牆外呢,丫就出來了。

咧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

“夫君巧啊,今日的月亮真是又大又圓呢…”

扭了扭身子,想找個順暢的方式縮回去,然而一緊張,卡的更緊了。

哎喲,都說屁股大是福氣,可她怎麽着就覺得這是種黴運呢!

“夫人巧啊,既是要賞月那還不上來。”靳九歸垂頭,看着烏漆嘛黑的牆下,努力折騰着半個身子的溫情,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這幾日雖忙,但也讓人看着她。

回來時,只聽看着她的人說她這幾日對院角狗洞極為上心,今日便來守株待兔。

巧了,還真遇上了。

溫情眨巴着眼睛,在自己嘗試數次無果後,只得眼巴巴的盯着靳九歸,“夫君,妾身的…腰…卡住了,上不來。”

靳九歸挑挑眉毛,“院中如此之大,明月四照,何處賞不得?說吧,要去哪兒…”

意思就是,不說,他就不幫她從狗洞裏弄出來。

溫情咬咬唇,低下頭,小聲道,“閑玉閣…”

久不聽靳九歸回答,連忙道,“我從未去過青樓,所以想去看看罷,夫君既然不許那妾身不去便是…”今日看來是去不得了。

只聽咚的落地聲自身後傳來。

牆頭的人影已經不見,身後卻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壓力。

溫情突然有些頭皮發麻,不知為何總感覺這個動作有些危險,特別是她屁股不能自主的情況下。

似在思考着什麽,一反常态的沒有制止她。

反而道,“夫人既想去看,直接與為夫說,為夫帶你去便是。”

“啥?”溫情擦了擦耳朵,懷疑自己聽錯了,今日靳九歸這麽好說話?

但是不可能!這貨肯定另有算盤,總之肯定不是為她好,說不定去了還是個陷阱。

呼吸間便已經腦補了一部狗血苦情陰謀劇,連忙拒絕,“不,不用了!夫君,妾身想了想,青樓那等地方實在不是妾身一介婦人能夠好奇的,不如,夫君救出妾身,咱們回去歇息吧。”

人在狗洞下,不得不低頭。

溫情只感覺臀部上方,被一只大手狠狠的壓了一下,随後她被人往後一拉,腰帶被扯住後,周遭的磚牆發出碎裂的聲音,而她被人快速的拉出了牆洞。

轟隆一聲,陣勢不大,但是狗洞沒了。

溫情趴在地上欲哭無淚,這可是她踩點了好幾日找出的最适合的狗洞了,遠離內院無人巡視,就算有些小了,下次拿把鑿子鑿寬敞些不就好了嗎,不至于給毀了呀。

“拓昀,明日讓人來把這牆給補上,順便看看府內其他院子可還有狗洞,一并填上,免得少奶奶下回再被卡住。”靳九歸總算恢複正常,冷聲下令。

“是!”黑暗中,男子回道。

溫情驚了一跳,竟還有別人在。

連忙爬起來,拍了拍手,“既然如此,夫君晚安,妾身這就回房休息了,不打擾夫君賞月。”

說完立馬轉身,準備逃走,衣領卻被一個大力拉住。

溫情暗道不好,想來今兒個不是她走黴運,而是靳九歸這禽獸早有準備。

“夫人既想去,那便去看一回。”細長的桃花眼中閃過一絲算計,“為夫親自帶你必不會有人說閑話。”

☆、37.靳九歸竟是青樓常客,連老鸨都對他…

這個時候,還容得溫情拒絕嗎?

于是溫情想了想,朝着靳九歸笑道,“夫君既如此開明,妾身又怎能拒絕。不過方才被卡住了,衣衫有些髒亂,容妾身去換一件。”

“去吧。”靳九歸倒是未拒絕。

還好前幾日她讓紅袖多備了幾套。

等溫情出來時,正看見靳九歸身旁有道黑影離去,但好像又是錯覺。

見她出來,靳九歸倒也沒客氣,直接将她攔腰扛起,躍上屋頂,看看四周,繞過達官貴人的府邸,從民宅上空前往閑玉閣。

溫情被甩的口水直冒,腹中翻湧,十指緊緊的扣住靳九歸的衣衫,始終不敢睜眼,直到靳九歸到達目的,将她放到地面上時,暈着頭,朝着靳九歸的反方向,豎起大拇指點了個贊,“夫君,好功夫…嘔…”

說完,便扶着牆哇哇的吐起來。

“想學?”靳九歸靠着牆看着溫情,還真以為溫情是在誇他呢。

溫情連忙擺手,“不不不…妾身自知沒有天賦…”吐完,正準備就着袖子擦擦口水,面前卻被人遞上了一塊絹帕。

她也沒客氣,拿過就擦,擦了自後才發現是自己繡了一只草泥馬的那張。

頓時忍不住嗤笑出聲,一個大男人竟還真帶個這樣像動畫片兒似得絹帕。

靳九歸臉色頓時一沉,立刻往前走去,“洗幹淨了再還我。”

溫情眨眨眼,又洗?不過還好,只是塊兒小手帕,洗就洗!

揣進懷裏,連忙跟了上去。

夜間的閑玉閣毫無疑問是汴京城的一道風景,閣樓高柱,彩燈四溢,人聲鼎沸。

門口亭下身段妖嬈的舞娘,掩着欲蓋彌彰的面紗,露出一手盈握的纖腰與令人遐想的溝壑,很難讓往來的男子不去注意。

靳九歸顯然是這裏的常客。

見他來,門口的老媽媽就熱絡的迎了上來與他寒暄。

靳九歸站在溫情身後不着痕跡的推她上前,差點撞上老媽媽胸口上的大西瓜。

老媽媽混跡青樓多年,一眼便看出了溫情的女兒身,但也沒好奇,反而親昵的挽上了她的胳膊,“小兄弟初來乍到,日後喚我金姨便可。”然後帶着他們進閣上樓。

比起外頭的繁華,裏面才真的是高端雅致,一點不似那等庸俗拉客的普通青樓。

而他們所在的位置,正是最佳視角,身後還站着丫鬟随時端茶遞水送糕點。

随着金姨進來,底下便有人開始了鬧了起來,“金姨,是不是該開始了!”

金姨連忙道,“好好好,就開始了!”轉身朝着溫情道,“小兄弟來得巧,今日正是咱們的清倌花魁如姻迎客的日子,只要能通關,必定能滿足您的口腹之欲。”

說完,金姨便下去臺子中央,響亮的拍了個巴掌,便有十個婢女端着盤子站到臺中。

盤中放着黑黑的東西,溫情離的太遠,看不出來。

下意識的想問靳九歸,卻見他端着茶杯,眼神卻望着下方門口,連忙用手晃了晃,問他,“青樓不是見姑娘的嗎?那盤子裏裝的是什麽?”

靳九歸眯着眼睛,看到拓昀從門口進來,朝他比了個手勢才轉過頭對溫情道,“你若好奇,一會兒我便将它買下來,你試試。”

沒等溫情反應過來,只聽咚的一聲重鼓錘響。

“今日金姨便不多說了,老規矩!這是如姻新烤制的羊肉,用了番邦一種食材,誰能第一個答出這食材的名字,誰便是如姻今夜的入幕之賓。”金姨站在臺子上一開口,底下的人便已拿出銀票做準備。

溫情頓時了然,若要答,肯定先要嘗,那這十個碟兒定是要讓人以競價的方式來獲取了。

想不到如姻見人的方式如此特別,竟也有人甘之如饴,想來她的手藝也是得人贊譽。

難不成,如姻能夠得靳九歸歡喜,迎她進門,便是因為她征服了這個男人的胃?

☆、38.靳九歸百兩金子換如姻一……

思緒間,那小小一團炙烤的羊肉便以百兩銀子的價格賣出好幾碟兒。

百兩銀子,普通人家夠過好幾年的,不少人初始嫌貴,不肯加價,殊不知這東西越是到最後,越是有人眼紅越是貴。

溫情朝着靳九歸看去,他正悠然的品着茶,撇撇嘴,不是說要幫她拿下嗎?

“不着急。”似知她心中所想,靳九歸悠悠答道,并深深的凝望着她,眼底有着幾抹突如其來的溺寵。

溫情只覺得頭皮發麻,這貨吃錯藥了?

扯了扯嗓子,默默的轉過頭看着底下的人依舊競着價,從百兩銀子到二百兩銀子,終于只剩最後一碟兒。

“我出一百三十兩!”一腹如鬥大的中年男子擦了擦額頭的汗,身後跟着兩個人,一個一敲便是小厮,另一個卻是不像。

“我出二百兩!”一聞名而來的書生模樣的男子,猛的将銀票朝桌上一扔。“早知道方才就該出價!”

說完,久無第三人再出價。

畢竟如姻為清倌花魁,說到底這一次也是賣藝不賣身罷了。

“哎喲,那這最後……”金姨正高聲宣布,正準備收過那書生手中的銀票。

“一百兩…”淡淡的聲音從溫情身後傳來。

靳九歸出價了。

溫情傻眼,人家可都已經喊到了二百兩了。

金姨的手一頓,那書生也是不甘心嚎道,“你是在做夢吧,我這裏出了可是二百兩!”

靳九歸輕輕抿了一口茶,許久才道出兩個字,“…金子。”

頓時,全場無聲,目光均投向靳九歸的方向,溫情也是詫異回頭,周圍絲絲嚷嚷起來。

“這人是靳府的二公子,如今掌管靳家所有的酒樓絲坊…不僅有錢,對這美食還極有研究。”

“那看來今日如姻姑娘所見,定然已經明了了,這些人身後所帶的廚子,比起靳少爺的舌頭來,那都是不值一提。”

“對啊對啊……”

四面八方的目光如同24K的合金狗眼般亮堂,溫情默默地低下頭,意圖當個小透明。

那書生立馬從金姨手中抽回銀票,臉色極為慶幸。

金姨才反應過來一拍手,“哎喲,還是靳公子大方,既然這樣,這幾碟羊肉可都是有主兒的了。”

讓婢女按照拍賣順序送到人手中,溫情是最後一個收到的。

三樓的房內,如姻正在裏頭,聽到下面的呼聲,心頭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公子竟來了。

要知道自她一意孤行進入閑玉閣幫助公子,公子便從未如此正大光明與她見過,唯恐這閑玉閣的幕後之人知道她另有目的後對她下手,再沒有比閑玉閣更能近人身的地方。

看着桌上布置的東西,如姻卻是猶豫了,往常來的客人都會放些安眠散,讓他們睡上一覺,那今日?

妝奁前的匣子內放着兩個瓶子,想了想,最終抿抿唇還是拿了另一瓶。

而底下的溫情也在靳九歸的示意下,嘗了那一小塊兒羊肉。

要說這塊羊肉烤的真的是極品,肉極為鮮美,祛除了所有的羊腥味兒,裏頭也是帶肥帶瘦,小小一塊兒在口中咀嚼,竟讓人舍不得咽下。

但難就難在這裏面有諸多香料來自八方,誰知道如姻所說的是哪一味。

恰好前些日子溫情看了玉寶的覃氏菜譜,裏面有關于這個時代各地香料介紹,若說番邦的當屬……

“孜然!”

衆人不敢輕易答出,唯有溫情在靜寂的氛圍下,清晰的吐出這一味。

☆、39.靳九歸是個溺寵娘子的好夫君…

金姨反應極快,連忙上樓,“哎喲,靳公子當真是如傳言所說,便是身邊的人對食物一道的了解也高于普通人,孜然正是如姻的答案。”

靳九歸顧自喝着茶并未起身,只是淡然道,“答對的可并非是我。”

“咳咳…”

溫情頓時被茶水噎住,靳九歸竟要讓她去???靳九歸舍得把這機會讓給她???

要知道如姻可是他的小情人呢!

金姨也是愣了一愣,還是立馬回過神,笑的陽光明媚,頂着衆人的目光拉着溫情站起來,“小公子不必害羞,今日如姻的入幕之賓便是這位小公子了。”

溫情原本想拒絕,後轉念一想,她來的目的不就是如此嗎?

既然靳九歸讓給她,她何必要拒絕呢!

不對,難不成靳九歸是先讓她來和如姻培養姐妹感情,好為迎娶如姻進門做準備?

這麽一想,心頭頓時打起了鼓,她應該怎樣說,才能讓如姻放棄入門呢。

四處都是目光,溫情正準備尴尬的笑着站起來,靳九歸卻突然拉住她,親昵的朝着她的鼻翼刮了一下,動作輕柔,嘴角含笑,連帶着桃花眼眸中都是滿滿的溺寵。

看的溫情整個人都呆滞了。

“既然要去玩,那就玩的開心些,我在這裏等你。不過說好,僅此一次。”語氣也是帶着笑意,溫情只覺得這一刻,靳九歸仿佛是一個寵着妻子要來青樓胡鬧的夫君。

金姨停在耳裏,瞬間了然,感情這位姑娘便是靳公子迎娶的新婦,夫妻二人感情看起來那是極好的。

回過神連忙笑着扶起溫情,牽着她上了三樓,“小公子請,如姻早已準備妥當。”

溫情腦中一片空白的跟在金姨身後。

卻不知在她身後,一名男子跌跌撞撞的沖上二樓,正欲追上去,卻被人群中的拓昀攔住!

靳修儀一臉氣氛的朝着靳九歸嘶吼,“你怎能帶她來這種地方!你難道不知道若是傳出去會對她…”

“我不在乎。”靳九歸斜着眼,一臉坦然的望着被引來的靳修儀,“大哥,你如今也看見了,我與情兒的感情甚好,我願意寵着她,她想想嘗嘗如姻姑娘的手藝,我怎能不如她心願。我知曉大哥你把情兒當親妹妹看待,但是如今她已嫁與我,我會護她,無論別人說她什麽,我都會站在她這一邊……”

周遭的人頓時明了,靳公子這是寵妻過度,所以破例帶她來青樓。

如此溺寵,想必其中感情深厚,定有不少撒嬌和無可奈何。

靳修儀不可思議的看着他,想到方才他在底下看見,情兒确實已經沒了守宮砂。

若非他們有了感情,情兒不會如此順從的随他來這樣的地方,更不會主動要求…

原來…原來竟是這樣…情兒她,終究是不愛他了…

良久,靳修儀頹然的垂下手臂,不住的冷笑,他以為他成為驸馬就能比靳九歸一介商賈厲害,卻不想他依舊是那個不被人放在眼裏的靳修儀,如今還是個靠臉吃軟飯的懦夫。

所以…所以情兒抛棄他們的誓言,也是情有可原…

直到他跌跌撞撞的走出了閑玉閣,靳九歸才垂下眼睑,拿起茶杯輕酌。

玉閣頂樓,一名蒙着面紗的金衣女子站在高層看道這一幕,眼中閃過戾氣,十指掐住袖口,豔麗的蔻丹懾出駭人的光芒。

身後的婢女上前道,“想來這回,驸馬爺該收心了。”

女子皺了皺眉頭,不屑輕哼了一聲,起身進屋。

☆、40.情敵相對分外臉紅…

溫情随着金姨上了三樓一間門口綴着流珠玉串的房間,入門便是一盞雪紡的屏風。

房內有些熱,溫情下意識的理了理衣口。

“夫人好好享受。”金姨關上門後離開。

溫情繞過屏風,才看到裏頭竟擺着一張矮桌子,矮桌子中央有個洞,洞下有個架子,架子底下有這一盆燒的通紅的炭。

怪不得有些熱呢,這不過十月,雖有涼意,但不至于燒炭呀。

想來這是又要烤什麽東西吧。

左右看了看,有一邊還捂着小簾子,簾子內是通往外面的陽臺,陽臺上放着墊子古琴,溫情透過陽臺往外瞧。

遠處黑咕隆咚的一片,隐隐約約有小紅燈籠照着道,但是看慣了現代的燈火美景,這些倒是算不上什麽。

吹了會兒風,才注意到身後零碎的聲音。

“公子,如姻已經準備好了,請公子進來吧。”悅耳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溫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過身撩開簾子,正看着背對着自己的粉衣女子。

衣衫較薄,猶可見纖細的腰肢,以及系着的肚兜繩兒,若是個男子肯定是極為享受,但可惜她不是呀。

“公子…”如姻轉過身,看清來人時,嘴角的笑頓時僵住。

怎…怎…怎會是她?

溫情看清如姻放在桌上的東西後,頓時睜大了眼睛!

涮鍋!竟是古代的涮鍋!

若是有涮鍋她豈不是能吃火鍋了?心中默默的記下這一筆,但心中依舊沒忘記正事,朝着如姻開門見山道,“如姻姑娘,我來是有事與你說的。”

如姻心頭一緊,掩在袖口下的手緊緊捏住,面上強顏笑道,“不知靳夫人今日來找如姻是為何事…”

說着不由自主的挺了挺脊背,拿出了一副主家的架勢,示意溫情坐下。

溫情也想着要和平協商,便坐下,想了想如姻能拿出這副架勢是外厲內荏,她對她是有忌憚的,那一日她看的清楚,如姻對靳九歸絕對有情。

若是威脅的話肯定會逼急她,不如軟說。

“那一日與如姻姑娘一見,卻是誤會了姑娘和夫君,導致夫君大怒,懲罰于我,斥我不信任他。”溫情說着看了看如姻,她眼中苦澀蔓延,頓時心中更有了底氣。

繼續道,“但同為女人,妾身如何看不出來如姻姑娘對夫君的心思。”

如同被踩住了尾巴的老鼠,如姻連忙否認,“我,我沒有……”緊張的左右看了看。

“姑娘不必瞞我,夫君也與妾身解釋了清楚,他與姑娘并無其他關系。”溫情說的棱模兩可,眨眨眼,如姻聽到她如此說,眼中閃過一絲難受,唇微張,似有無盡的委屈。

溫情喝了口熱茶,“但女人總是小心眼,所以前兩日我特地央求夫君帶我來與姑娘談一談,夫君也是同意的。妾身作為夫君的正室,一心又愛慕夫君,自是不想有其他女人與我分享夫君的好,所以還請姑娘自重。我方才見下頭不少人為了見姑娘一面一擲千金,想除夫君以外,姑娘定會找個如意人家。”

聽完這話,如姻心頭頓時如雷而至,公子,公子竟讓他的夫人來做說客滅了她的心思。

☆、41.苦口婆心的勸導……

她不信!

但是面前的女子是公子明媚正娶,又是公子親自帶來,如何不信!

自公子将她救下,她的心中便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她不想妥協……

“我與公子相識多年,為了公子我進了這閑玉閣,不得出,公子一直覺得愧疚于我,所以始終不曾拒絕我的任何要求,我不求什麽名分,我只希望能夠長伴公子左右……”

如姻含淚對溫情道,她自進了這閑玉閣就沒想過再幹幹淨淨嫁人,她就想一朝離開這閑玉閣,能在公子身邊當個妾侍…不,丫鬟也好。

公子,一定不會拒絕。

溫情眼底閃過一絲詫異,靳九歸對如姻有愧,雖然不知具體是為何事,但是甘願為了他從民家之女進入這青樓當妓者,那付出不可謂不大。清倌花魁又如何,妓終究是妓。這麽想她好像有些殘忍。

但是,為了她自己,她必須暫時打消如姻的心思,等她離開,真正的溫情不喜靳九歸,到時候如姻也是有機會的。

“如姻姑娘可知道,對一個人有愧,并非是要感情才能補償,這個世界上有許許多多的東西富有價值,我與夫君感情匪淺,只要我介意,夫君必然會知道該如何選擇。”溫情不再多說,“若姑娘借夫君的愧疚而提出過分的要求,那姑娘在夫君心中可就再也沒有什麽位置了。”

如姻倒吸了一口氣,怔怔的看着溫情如此理智的說出這番話。

不可否認,她說的是實話,她了解公子,若是一切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公子會心懷有念,但若是她以此逼迫公子,那一天,便是公子忘她之時。

“我…我知道了……”如姻絕望的喃喃出口,兩行清淚順着眼角流下,“多謝…夫人賜教…”

聽到如姻說這句話,溫情頓時松了口氣兒。

看多了,和古人說話拐彎抹角,如今還要欺騙這個好看軟妹子,真是累啊。

面前的涮鍋燒的咕嚕咕嚕直想,溫情幹脆的拿起了筷子夾住了肥牛片,放在湯中,不管怎樣,可別可惜了這一頓美食,一邊邀請道,“唯有盛情與美食不可辜負,姑娘既準備好了,那可千萬別浪費…”

如姻回過神,想起了自己在涮鍋中下了龌龊的東西,擦擦眼淚連忙制止,“夫人…不可…”

然而,對吃貨來說這句話總是遲的。

溫情已經迫不及待的将肉片扔進嘴裏,粗略的咀嚼後咽下,才鼓着腮幫子問道,“什麽?”

如姻驟然想起來,他們已是夫妻,待會兒公子要來帶她回去,這點東西只當助助夫妻性趣,遂搖搖頭,“無…無礙…”

溫情也動作也慢不下來,火鍋就是要吃個熱,可惜這是清湯,味雖鮮,但是沒有辣的帶勁兒啊。

“你也吃。”溫情邀請道。

如姻搖搖頭,“不…我不餓,夫人慢用。”

溫情一想,好像這個時候她确實應該是沒什麽胃口的,于是自己吃了個歡騰,還要求如姻改明兒送她一個涮鍋,如姻應下。

臨走的時候如姻讓丫鬟送她,特意吩咐,一定要親自交到靳九歸手中。

還好靳九歸一直在下面,溫情吃飽喝足,心情愉悅,朝着靳九歸道,“夫君,我們走吧,吃飽了些,消消食。”

拓昀便跟着二人一路走回靳府。

這路不短,但走了沒幾步,溫情便感覺有些熱,不停的扯動衣領,讓涼風滲進來,情緒也變的有些煩躁,這古代什麽衣服,裏三層外三層,熱死了!

☆、42e on !來互撩!

忍不住嘟囔道,“怎麽這麽熱。”順便扯了扯衣領。

靳九歸側目瞥了一眼,瞥見她臉上不正常的紅暈,向前走了幾步後驟然轉身,掐着她的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不算很燙,不是發燒。

“啊…你的手好涼快…”溫情立時逮住他的手,冰涼的觸感讓她腦中瞬間空白。

随後是體內越來越熱,似乎衣服下的肌膚都出了汗,密密麻麻的滲透出一種極為難受的感覺。

“拓昀。”靳九歸頓時沉臉,吩咐道,“去找如姻問個清楚。”

拓昀眨眨眼,看到溫情的模樣便明白了。

催情藥在青樓出現是正常不過,只是不曉得這是誰給少奶奶下的。

“是。”拓昀轉頭。

靳九歸意圖再次将溫情扛起來,奈何她死死的抱住他的手,就是不松開,此刻她的臉紅的像是開的正豔麗的桃花。

便幹脆反了個方向,将她攔腰抱起來,讓她順勢摟住他的脖子。

觸碰到靳九歸裸露在外的肌膚,溫情更是像小貓似兒的蹭了上去,來回用自己滾燙的臉蹭着靳九歸的脖子。

滑嫩的觸感緩緩移動着,像是小貓在輕輕的撓着他的癢癢,令他想要将這只貓兒逮起來狠狠的收拾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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