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回請她到她們的院子裏用膳
沒有拒絕,就是想要了!”靳九歸說的理所當然,唇角的弧度一點一點張大。
是時候收網了。
“我不想要!”溫情底氣不足的大聲吼道。
“遲了……”靳九歸擡眉,“剛才沒有拒絕,現在是口是心非。”
遵守本心,一如她沒有下意識的拒絕他,一如他想留她在他身邊。
至于那些說的複雜的詞彙,誰他媽管啊。
溫情沒有骨氣的一直退,靳九歸則是帶着不可反抗的魄力朝她逼近。
“靳九歸!你別逼我!”
溫情後背抵着了屏風,在靳九歸的壓力下,屏風最終難以承受,帶着溫情一起倒下。
靳九歸眼疾手快的一拉,将溫情緊緊的摟在了懷裏,眯着眼睛掃視了房間,“我沒有逼你,今日,是你主動請我來的。”
另一只手輕輕的撩起溫情耳邊的鬓發,略帶薄繭的指腹掃過溫情的紅唇,“你請我吃飯,沒吃飽我是不會走的。”
騰的一下,方才才冷卻下去的顏色,又一次燒了上來。
這人!怎麽這麽無恥!
溫情睜大了眼睛,“我不是這個意思!”
靳九歸擡了擡眉,手上動作幹脆的将溫情攔腰抱起,放在了那硬榻之上,大手一掃,小案幾帶着棋盤棋子霎時掉在了地上,發出珠玉碰撞的聲響。
而他俯下頭靠近溫情的耳邊,輕吐氣息,只這麽一下,酥麻感便傳遍了溫情全身。
“你看…你無法拒絕我。”
靳九歸低沉的聲音猶如一把巨大的無法逃開的大手,讓她沉淪。
性感的薄唇覆上嫣紅的櫻唇。
溫情顫了顫,不等她反應過來,便以一種蠻橫的力道收割了她的美好。
手中卻是放輕了動作。
靳九歸想,這大概是他有生以來最溫柔的時候,她那麽輕那麽軟,好像他一使勁兒就會壞掉一樣。
溫情腦海中有千萬種畫面,但偏偏定個在了一處。
那一夜的春夢。
他抱她、親她、吻她,攬她入懷,她卻無法拒絕。
渾身就跟沒了力氣一樣。
身下的板子太硬,一只大手就幫她托着脊背,另一只肆意妄為,恨不得她忘記今夕是何年。
衣衫漸落,明滅的燭火微微閃動,全程溫柔,唯有那一刻的痛感,在一瞬穿過。
随後溫情就只記得高榻、地毯、牆柱…
門裏面的人噗嗤噗嗤,門外的人面紅耳赤。
說好的休夫呢!
說好的和離呢!
人與人的信任感呢!
一直到深夜,外面的人被冷風吹得鼻涕眼淚往下掉,靳九歸才抱着沉沉入睡的某人出來。
某人身上裹着披風,披風下一絲不挂。
而靳九歸裸着上身,暢酣淋漓。
“備水。”
沉沉一聲,衆人一抹鼻涕,終于完了。
“咕咕咕——”
嘹亮的雞鳴聲起,衆人一臉黑線,早知道不如回房睡一覺。
将水擡進了溫情的房間,靳九歸動作溫柔。看着某人依舊嫣紅的小臉心中一陣滿足,終究還是自己的了。
一點一點的擦拭着某人的身體,事畢,抱住,心滿意足。
溫情睡的很沉,醒來的時候房內極為亮堂,她身上只松垮垮的系着肚兜,還系的歪歪扭扭,解開重系。
看到一身的紅印子,後知後覺的想起來。
她丫的昨夜竟然引狼入室!
頓時捶胸頓足臉色懊悔,她怎麽就沒能把持住呢,靳九歸那貨真的是撩妹一把手。
但是,沒有豐富的經驗,哪裏來的這麽熟悉的手段。
靳九歸絕對是個熟手。
這麽一想,溫情心中頓時忍不住猜測,他跟誰睡過?
第一次是誰的?
誰把他這方面的技術調教的這麽好的?
拍了拍被子。溫情一臉懊悔,怎麽就一不小心着了道呢。
“小姐,您醒了?”紅袖遲疑的聲音在外頭響起。
溫情連忙把自己裹進被子裏,頭剛埋進去,又連忙退了出來,大口大口的吸氣。
不行了,被子裏全是靳九歸的味道。
“小姐?”
“啊,在呢。”溫情反應過來,連忙回答。
紅袖這才推門而入,短了水進來,從櫃子裏拿了一套鵝黃色的衣衫。
“小姐身子可有不舒服的?若有,我便讓添香來給您捏捏,最近天氣轉涼,小姐該穿的厚些了。”
溫情動了動腿,“嘶…”
酸痛感頓時傳來,雙腿間的筋扯的老疼了,就跟劈了大叉似的,還是連續劈了好幾十次的那種。
“小姐可是不舒服?”紅袖連忙緊張道。
“不不不!”溫情哪裏好意思。
踩着腿兒,小心翼翼的下床,穿好了衣服,看着神色如常的紅袖,忍不住開口問道,“紅袖,你不覺得我這樣,不太好嗎?”
她和靳九歸已經不是夫妻了,這樣,不會顯得她特別的浪蕩嗎?
紅袖笑了笑,“近來姑爺對小姐的好,咱們是看在眼裏的,所以小姐寫的休書,落在奴婢們的眼中,就跟鬧着玩兒似得。”
鬧着玩似得…
鬧着玩似得…
溫情一臉黑線,所以她好不容易逼出來的那一封狗爬字的休書,就是在他們眼裏是鬧着玩的嗎?
“不過在外人看來就不是了,估摸着姑爺是準備接小姐回去呢。”紅袖笑了笑。
添香進來,擰幹了手帕遞上,“是呢,不過這宅子原本就是姑爺的,都在姑爺的地上,接不接回去都是一樣的。”
“哪裏一樣,一個是靳府,一個是宅子,這可是家的區別。”紅袖反駁。
“等等等等…”溫情連忙叫住,“這宅子是靳九歸的?”
添香點點頭,“不僅是宅子,鋪子也是姑爺準備的,小姐雖然出來了,但是遠在郴州的溫坊。還是姑爺在着手打理,雖然溫家已經不如當年,但是畢竟是溫家傳承的東西,賺不了什麽銀子,也不能給棄了。”
溫情頓時一懵,弄了半天,她這就跟鬧着玩兒似得還是在靳九歸掌心蹦跶。
坐在妝奁上,溫情還是一臉茫然的。
門口的青雲靴踏了進來,手中拿着盒子,使了個神色,紅袖便放下了手中的梳子,朝着門口的來人福身退下。
溫情突然感覺到頭上一重。
回過神,鏡中站在她身後的人可不正是靳九歸。
“上一回的,你不想要,這回我重新挑了一個,喜歡嗎?”低沉的嗓音,帶着些許讨好之意。
細長的桃花眼微微上揚,精致的輪廓在鏡中是如此清晰,性感的薄唇,讓溫情一個不注意就給想偏了。
臉上頓時緋紅,看向鏡中,頭上挂着一串流蘇的粉玉釵子。
粉玉是極少見的,何況這水種乃是極品。
“大爺好東西真多,多謝大爺賞賜。”溫情摸着頭上的玉珠子,陡然丢了這一句。
靳九歸勾唇笑的溫柔,俯身在她耳邊輕喃,“都是你的。”
溫情很快恢複臉色,翻了個白眼,“誰知道呢。”
畢竟昨晚活兒這麽好。
“夫人難道不知道,有些技能對男人來說,是本能。”靳九歸眼睛一眯,細長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狡黠。用一種僅有二人能剛聽到的聲音開口。
溫熱的氣息撒上來,吹得耳朵癢癢的。
溫情連忙起身,不跟他說了!
出了門,才知道,為什麽太陽會射進房間裏。
因為這特麽都是夕陽了,臉頓時一垮,“這都快晚上了,我還打扮幹什麽!幹脆再睡一覺得了。”
靳九歸也看着夕陽悠悠然道,“是啊,夫人真是辛苦,好不容易穿好了衣服,一會兒就要再脫掉了。”
門口立着的紅袖添香,頓時羞紅了臉。
像是有一只鬥大的螃蟹,爬上了溫情的喉嚨,癢癢的,又讓人堵着氣。
頓時忍不住,低頭看着精致的青雲靴,擡腳就是一個用力。
還偏偏就壓在五個腳趾頭上,悶哼聲頓時傳來,溫情得意道,“好好說話,不會少塊兒肉。”
說完就松開。
靳九歸勾唇一笑,正準備屁颠屁颠的跟在溫情身後進門,還沒跨進去,便是砰的一聲,無情的門差點撞上靳九歸高挺的鼻梁。
“今晚不準進我房間!”裏面的人吼道。
靳九歸挑了挑眉,這可由不得她。
“主子!”剛準備下一步動作,便聽見身後傳來不合時宜的聲音。
拓昀一臉嚴肅,“麻姑來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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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好戲将要上演,全神貫注看戲……
靳九歸收回了手,轉身随着拓昀回了自己府中。
“麻姑說,舒兒準備開始行動了,但是舒兒有個要求。”拓昀開口。
想不到舒兒竟是如此聰明。
“說。”
“舒兒猜到了麻姑拐來她又讓她取得金姨的信任,接下來要讓她做的事情必然不簡單。她對麻姑有個要求,被她麻姑拐走之前,有個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如今她失蹤許久,不知對方如何想,回去之後必然在那小鎮上傳的必是身敗名裂,讓麻姑想個法子幫她掩過去。”這個要求不高,也怪不得她如此堅持着要回去。
靳九歸臉色一沉,舒兒竟有未婚夫。
還是青梅竹馬的,不知感情如何。
“麻姑可還記得是在何處。”
“記得。”
“允了。”靳九歸應下。
拓昀點頭。
夜裏,華燈夜上,浮華喧嚣的閑玉閣,舒兒被人打扮的幹幹淨淨,點朱唇,挽流蘇,看起來清秀而不失嬌媚。
一雙眼睛濕漉漉亮晶晶的,幹淨而又清明,比起這閑玉閣已經逐漸沉淪的姑娘們,好太多了。
盡管男人都喜歡騷蹄子,但是男人更喜歡看起來幹淨,只在床上騷的。
而這段日子,她可讓人将該會的都教給舒兒了。
來回踱步,笑道,“走了個如姻,來個舒兒,不錯不錯。”
如姻只是個清倌挂名花魁,但她能賺銀子是因為她有一手好廚藝,失了如姻,總要找個人補上來。
想起一事,開口道,“舒兒,以後你可就不叫舒兒了。叫舒娘。跟着金姨走,金姨一定讓你賺個滿盆缽,最後再給你找個好人家。”
金姨滿意的打量着,從明日起,便要正式将舒娘推出去了,等到十五,就開苞。
開苞之人已經找好了,三皇子。
三皇子來瞧了幾回,滿意極了。
“舒娘知道了。”舒兒點點頭,拉着金姨踟蹰的開口,“金姨,不知怎得舒兒有些怕。”
“怕,那是正常的。”金姨拍了拍舒兒的頭,舒兒順勢就抱住了金姨寬大的腰身。
“金姨,我今晚能跟你一起睡嗎?”舒兒開口,感覺到金姨明顯的警惕,狀若未覺道,“我娘和金姨一樣高,也有一雙細細的眼睛,我爹死的早,我娘一個人把我拉扯大,這些年來過的不容易。等我賺了銀子,嫁了個好人家,我一定要好好照顧我娘。”
話語逐漸低落,帶着些許哭腔,“金姨,我好想我娘,可我要好長一段時間就看不到她了。”
舒兒打聽過了,金姨也有過孩子,只是後來誰也不知道那孩子去了哪兒,若是還在的話,估摸着跟她差不了幾歲。
金姨皺了皺眉頭,聽到舒兒的抽噎聲,心頭不由得一軟,摸着舒兒的頭,開口道。
“一晚,就一晚,下不為例啊。”
舒兒頓時破涕為笑,擡頭看着金姨,重重點頭,“嗯!”
這只要開了例,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舒兒的行動進行之時,雲升的年關也将至,雲生于每年的一月十五過大年。
而在此時,雲升的以北靠近北衾的地方,已有地方開始下起了雪,每年雲升都将面臨此事,邊地窮困,必然要赈災度過雪寒,赈災的銀子不少,赈災的地方也不小,在往年的時候,每年都會因為寒冬而死不少災民。
雲升本就人少。更不能眼見着百姓亡于寒冬。
可往些年的時候,派出去赈災的銀子,到了災民手中的寥寥無幾,在雲帝得到的消息就是,國庫消耗了,但是災民還是死了。
這些銀子經過三皇子的手,經過大臣的手,經過監守的手,十去無一。
後來靳承遠按照靳九歸的計策,順着每年鬧災荒的地方,開店,就是倒貼銀子都要開下去的那種。
雪災,旱災,洪災,每年會出現災禍的地方都會有靳家的酒樓飯店,不是在汴京城華麗宏大的那種,而是那種如同野草一般普通,成本低,足夠窮困人家來此避難,能夠不起眼的,又能最快最完整的收集災情信息的地方。
當信息收集到一定的程度後,彙聚了數萬災民的血手印簽字畫押,作證監守貪污之事,實際赈災的物資不足朝廷宣布的十分之一,大米被谷殼掉包,銀兩也成了沉甸甸的石頭,之事外頭塗了一層銀面。
最後由靳九歸帶着證據冒死進京見雲帝一面,一舉奪得了雲帝的信任,并且成為了雲帝在災地放置的眼睛。
靳九歸雖是商賈,但他在雲帝眼中是特殊的。
位處高,雖見山遠,卻看不見山底的烏合之衆,靳九歸也因此,成了各大貪官污吏防備之人,使得這幾年來,雲升赈災情況好轉,死去的災民逐漸變少,天災不可避免,但是**卻可以防備。
眼見寒雪将至,各路人馬都是小心翼翼。
尤其是三皇子府,三皇子雲哲好不煩躁,要過年了,看着賬本,一張臉鐵黑,伸手一摔。
“這群大臣怎麽湊齊了都在這年關,不是辦喜就是辦喪,本皇子還想納皇妃呢!”
“父皇也是,那麽一大把年紀了宮中留那麽多妃嫔,用的上嗎?”
這個娘娘要過生,那個娘娘受寵要打點,來來去去的人情都要銀子。
雲哲頭痛的很,眼睛一閉躺在床上,都怪那勞什子靳九歸,害的他和手下大臣連塊兒大些的油水都撈不到。
如今異世之魂來了,勢必要得到她才行。
不過這人好巧不巧,怎麽就偏偏是靳九歸的夫人,雖然如今驚世駭俗的休夫,但也讓他遲遲不敢輕舉妄動。
坐起身,眯着眼睛開口道,“年底了,皇姐那裏應該清清賬了。”
看了看時辰,起身去了閑玉閣。
舒兒會彈琵琶,娘年輕的時候曾是茶樓賣場的琵琶女,後來嫁了人,也将這技能交給了舒兒,雖然稱不上大師,但是**是綽綽有餘。
開苞之前,金姨讓她坐在臺子邊緣,帶着面紗,只露出一雙水靈靈的眼睛,還有一雙纖細白皙的手腕,在暧昧的燈光下,吸引着人的眼球。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閑玉閣準備新推的花魁,舒娘。
琵琶彈的尚可,這一雙眼睛就是靈活的會說話一樣。
一曲彈罷,抱着琵琶上樓時被人一擋。
雲哲看的舒心,咧嘴一笑,“舒娘可是想我了?”
舒兒婉轉一笑,面紗下一張小臉也是讨喜親近,“舒娘方才望了下面半晌,還以為公子今兒個不來了呢。”
“小嘴兒這麽會說話……”雲哲眯起了眼睛,挑起舒兒的下巴,“我真想現在就嘗嘗。”
“三…三公子,這可還不到舒娘開苞的日子呢。”金姨連忙趕過來,拉開了雲哲的手,“三公子且再等等。”
說着給舒兒使了個眼神兒,舒兒連忙抱着琵琶上樓,轉交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金姨的神色很簡單。
“金姨,我可是第一回見你這麽護着姑娘,說,有什麽目的……”雲哲不屑的拍開了金姨,擦了擦自己的手,睨了金姨一眼。
金姨笑的有些難堪,“我哪兒有什麽目的,不過倒是三公子今日可需要什麽。”
雲哲靠近她,用一種僅有二人能夠聽到的聲音道,“快年底了,該清賬了。”
說完就快步上了四樓。
不一會兒,珂兒就下來吩咐了金姨,金姨點點頭。
左顧右盼的進了房間。
舒兒卻而又反,悄悄的在窗戶面戳破了個洞,只見金姨背對着門邊,蹲在房間內的一個紅柱子底下,擺弄着什麽。
見她起身,舒兒連忙離開。
早金姨走後。舒兒推門進去,那柱子下有個不起眼的小孔,像是鎖眼。
怪不得其他地方都沒什麽不妥。
這柱子本就在腳低處,也沒有人會檢查這柱子,可是鑰匙呢?
這樣精密的地方,肯定不會是普通的鑰匙。
十五日就是她開苞的日子了,她一定要在這之前找到線索,傳給麻姑。
舒兒以即将開苞非常緊張,這幾日都纏着金姨睡覺。
思子心切的金姨也半是無奈半是溺寵的應下。
舒兒已經十六了,照理說是個大姑娘了,怎麽還跟個小孩子似的。
不過也好,小孩子,才好調教。
也不知道,她的兒子,怎麽樣了。
在十五的兩日前,舒兒終于找到了線索。
但凡有關重要消息的,金姨都一向很嚴密,即便是舒兒與她一同睡。她都不曾透露過馬腳。
直到那天晚上舒兒感覺尿漲,模模糊糊的起身對金姨說要去尿尿。
金姨應了。
迷糊中的舒兒穿錯了鞋子,去尿了一轉,一路走着卻覺得右腳心異常的烙腳。
舒兒是平足,只要有一點不舒服,那就全是不舒服。
回了房間卻見金姨定定的看着她,眼神發冷,吓了舒兒一跳。
她還沒做什麽呢!
“金…姨……”舒兒怯生生的喚了一聲。
金姨低下頭看着她的腳,舒兒才低下頭,“啊喲,不小心穿錯了,金姨對不起對不起!”
連忙跳了出來,滾回床上,朝着金姨賠禮笑道,“金姨我不是故意的,知道你的鞋子精貴,下回我賺了銀子,賠您一雙。”
躺到了床上。金姨的神色依舊不是很好看,許久才松了下來。
嘆道,“舒兒,過兩日就要開苞了,可再不能像個孩子似的賴在我這裏了,明日,回去睡吧。”
舒兒頓時一臉委屈,很久才努努嘴,“是。”
像個委屈的小孩,一蹭一蹭的又蹭到金姨身邊抱着她睡。
金姨又給她斂了斂被子。
舒兒一顫。
“吓着了?”金姨問了一句。
舒兒埋着頭,使勁的搖了搖頭。
金姨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睡吧,乖。”
舒兒突然升出了一股罪惡感,若是她将消息帶出去,會不會害了金姨。
但是一想到了某個人,舒兒又沒有辦法,只能死死的往金姨懷裏鑽,她是一定要離開的。金姨只是個媽媽,就算這閑玉閣出了什麽事,和金姨一定沒什麽關系。
舒兒這麽安慰自己。
第二日,靳九歸就收到了舒兒傳來的消息,麻姑也戰戰兢兢的問,“公子,這第一件事已經完成了,那這第二件事…”
靳九歸轉過身,“你可以脫身,但是你要給我找一個,像你一樣販賣人口,送往閑玉閣的人,你入這一行的時候,一定是有人帶你的吧。”
麻姑一顫。
最終還是應下,“好。”
她已經走上了這條路自然回不了頭,送舒兒進去就已經背叛金姨,如今只能走下去了。
十四日的上午,溫情留玉了寶和紅袖照看着有間小吃裏的泡着的幾壇子泡椒和鹵水。
讓添香陪着自己上集市看看,臨近年關,不少人拿了藏貨出來,想要賣個好價錢,回去過個好年,而她的鹵水還缺幾個香料,所以想上街找找,
雖然現在鹵水味道已經足了八分,但是還是想盡善盡美,補全剩下的兩分。
這幾日雖然沒有與靳九歸見面,但溫情倒也忙的充實。
對于找東西溫情也算是熟門熟路了,這個時代對于香料也是所現不多,她便往藥材的那一邊鑽去,許多人拿着寶貝而不自知,這一回她說不定還能收個漏呢。
熙熙攘攘的集市上絡繹不絕,溫情眼睛間,一眼就瞥見了其中一個,雖然不成形,但是也能将就着用。
“老板,這個怎麽賣!”
溫情拉着添香,徑直走到一攤位前蹲下,指着地上淺紅色帶灰色外皮的香料,正是桂皮無疑。
在現代,桂皮乃是常用香料,多為人工培養,香料味重,在這裏,這必然是野生的無疑。
“這玉桂我從南北之地尋來,擺了一早上也無人問津,姑娘剛來就問價格,姑娘也懂藥理不成?”買藥材的是個中年男子,常年便野尋珍奇藥材。
溫情直接道,“開價吧!”
她當然不知道這桂皮有什麽藥用價值,但是她知道這桂皮有什麽食用價值。
“百兩銀子一斤!”中年男子開口,這價格吓了溫情一跳,就是上次發現花椒,都沒這麽貴啊!
以為溫情被價格吓住了。中年男子也緊張道,“姑娘,我走南闖北爬遍了荒山野嶺,最後在南北邊地,接近漠荒邊緣才得來這玉桂,俗人不知曉它的價值,但是我曾見過漠荒的一位神醫用過這味藥材,乃是通脈止痛,主治命門火衰的不二之選,除此之外也有補元陽,暖脾胃的功效,為了它我耗費了大半年的心血,也不過得來不到三斤,百兩銀子一斤,已是實惠。”
因為尋常人根本買不到。
但是百兩銀子,也是虛說了,三斤買下來,夠普通人家過個七八年了,即便是難得,那也不過是遠一些的桂樹,萬萬賣不到百兩銀子一斤。
溫情想要壓一壓價格,遂道,“四十兩銀子一斤,玉桂雖然難得,但也不過是樹皮,只是離的遠些了,采取制作的麻煩了些,若是往來就要百兩銀子一斤,那豈不是人人都能靠采藥發家致富了,你這裏不足三斤,我按照三斤的價格收,一百二十兩銀子,如何?”
這價格生生壓下了六成。
那中年男子面色猶豫,半年奔波只換的一百二十兩銀子,有點心不甘情不願,“姑娘,您的留些銀子讓我下一回再前往南北之地采取呀。這往返奔波,耗時長,耗費的精力多,我也想多留些銀子補貼家裏,又能讓我路上過的好些。”
聽到他這樣說,溫情也覺着自己把價格壓的太死,想了想松了口,“一百八十兩如何,六十兩銀子一斤。”
中年男子仔細私聊,正準備應下,一道冷漠的聲音驟然傳來,“一百二十兩銀子一斤,我全收,如何?”
倆人愣了愣,那中年男子頓時面上一喜,也不管溫情,連忙就起身應下,“好好好……”
溫情起身一看。這人唇紅齒白,面色發青,眼神中帶着毒辣冷漠的人,可不正是邑安。
那一日的痛楚頓時爬上了脊背,對邑安的痛恨,更是充滿了心中,溫情咬咬牙,朝那中年男子道,“一百四十兩一斤,我全收!”
邑安轉過頭,斜睨了溫情一眼,才發現是她。
但沒有把溫情多放在眼睛裏兩秒,而是不屑的勾了勾唇,目中無人道,“方才還說人家的東西不值這個價,如今又自己擡價,莫不是故意讓這位大哥白辛苦大半年不成。”
那中年男子哪裏不知這個情況,二人鬥争起來擡價,這價格自然是會漲的,他歡喜還來不及,兩邊都是財神爺,自然是閉口不言,免得得罪。
“一百六十兩。”邑安垂眸,看着攤子上的玉桂,眸中是志在必得。
溫情不肯相讓,“一百八十兩。”
邑安看也不看,“兩百兩。”
“二百二十兩。”溫情二十兩銀子的往上加。
周遭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這人賣的不起眼的東西,竟然值幾百兩銀子?
當溫情将價格擡到五百兩銀子的時候,邑安臉色難看了些,周遭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對着他指指點點,胸口也越來越悶,那賣藥材的中年男子還一臉服務周到的表情看着他們,巴不得他們講價格越擡越高。
邑安一步向前,靠近那中年男子,一只手捂住胸口,将咳嗽狠狠的咽了下去,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背對着衆人,威脅那中年男子,在他耳邊道,“五百兩銀子,賣是不賣,若是不賣我,只怕這銀子你是有命拿,但是沒命享。”
那中年男子頓時面色大變,後在溫情和邑安的臉上來回打量,最終咽了口唾沫,看着溫情,“姑娘,我決定賣給了這位公子。”
溫情臉色一變,“他出了多少價格,我比他高。”
中年男子連忙擺手,“不不不!不是價格的問題,這位公子面色發青且白,一看就是身子不适,急着需要這味藥材治病,姑娘您面色紅潤又何必與這位公子争奪呢。”
“你!”溫情頓時氣節。
“算你識相。”邑安伏在中年男子耳邊說了這一句話後,收回了匕首,徑直将那一藍子的玉桂抱起來,扔下一千五百兩的銀票後離開。
中年男子拿了銀票也小心翼翼的揣進懷中,快速離開。
看着邑安遠去,溫情心頭滿不是滋味,像是吃了一塊兒難以下咽的甘蔗,吞不下去,吐不出來,連帶着掌心那條疤痕也跟着疼了起來。
“小姐,您很需要那一味香料嗎?不如我們……”添香不知其中緣由,只看到溫情臉上不甚好的表情,只以為是因為沒能搶到這香料,想到姑爺神通廣大,讓姑爺幫忙,必然能收到。
不遠處跟着的拓輝倒是心頭一緊差點兒就沖了上來,這回可不能再讓少奶奶受傷了。
不過這裏人如此之多,邑安不會在這裏下手,才強忍住沖上前的沖動,不過看少奶奶這副模樣,這些日子散去的陰郁又被扒了出來,心情當是不好。
“回去了。”溫情打斷添香的話,轉身就離開。
回了有間小吃的溫情,不管不顧的剁起了辣椒,一根根新鮮的紅辣椒,把它們統統當做了邑安,剁掉,再剁掉。
連帶玉寶和紅袖喚她吃飯,她也是拒絕了。
一個下午,剁了一大盆辣椒,才舒坦了一些。
看着那堆辣椒,松了一口氣兒,剁都剁出來了,總不能扔吧,潦潦的擦了擦手,轉過身想去拿豆瓣鹽酒,卻看見靳九歸倚在柱子當中,已經不知站了多久,一雙眸子深遠而又悠長。
溫情吸了一口氣,想說什麽,最終還是繞過了靳九歸直接去他後面,手卻被靳九歸一把攥住。
“夫人看起來心情不甚好。”靳九歸眯了眯眼。
“沒有啊。”溫情說的簡潔,但是不耐的語氣卻是敷衍至極。
“可我怎麽覺得,夫人所說不實。”靳九歸勾了勾唇,依舊一副好語氣。
溫情頓時如同炸了毛的火藥桶一般,皺眉道,“我說沒有就沒有!我的心情我知道,反而是你看起來似乎對我很不滿的樣子!”
靳九歸站直,抿了抿唇,最後幽幽道:“嗯……這幾日夫人都忙着,沒有來看為夫,所以為夫有些……欲求……嗯……”不滿。
這一通話,頓時讓溫情又羞又怒。
羞靳九歸的不知廉恥,又恍然道她的怒意發錯了人。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甩開靳九歸的手,冷靜道,“我沒有跟你開玩笑,現在也沒有心情說笑,拓輝說你在忙,所以我也不好打擾你。”
說到底只是她對邑安的不滿,也是,邑安是公主面首,宰相之子,抓不得碰不得。
靳九歸縱使再有錢,那也不過是商賈,錢和權相撞,最終也是權吃了錢,所以她沒必要把氣撒在靳九歸身上。
轉過身。卻被身後的人一把抱住。
靳九歸臉皮極厚的蹭在溫情的肩膀上,腆着臉道,“今日為夫來是想問夫人明日可有時間,為夫想邀請夫人一同去看場戲。”
溫情雖然冷靜了一些,但還是壓抑着些許火氣,“不去。”
“這可是一場絕無僅有的好戲,為夫為了夫人準備了多時,若是夫人不去看,可是會浪費為夫的一番苦心。”靳九歸輕啓薄唇,氣息塗在溫情的脖子上。
溫情只覺得癢癢的,下意識的伸手推開他,五個手指張在靳九歸的臉上,将靳九歸的眼睛捂了個嚴實。
那是方才剁過辣子的手指。
“啊……”
饒是靳九歸定力再好,頓時也忍不住一松手,低嘶出聲,捂住自己的眼睛,後退了幾部。
火辣辣的感覺燒的眼眶通紅,兩只眼睛都像是難以睜開。
溫情才反應過來。連忙上去扶着他,“快…快用水洗洗!”
剛碰着他,又不敢伸手,只得扶着他去儲水池邊上用瓢給他舀水,靳九歸浸濕了自己的手和袖子,擦了擦眼睛。
冰涼的感覺一瞬間傳來,終于好受了些。
但是火辣辣的感覺還是隐隐約約的傳來,換了好幾次水,才終于能勉勉強強睜開眼睛,看向溫情。
看着他的模樣,溫情頓時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英俊潇灑白皙如玉的靳九歸,一雙眼睛紅腫的跟魚泡眼似的,見慣了靳九歸俊逸的谪仙模樣,如今的樣子倒是多了三分人氣兒,雖然看起來煞是好笑。
“還疼不疼,再洗洗。”溫情又舀了一瓢水。
看到她笑了,火辣辣的疼好像消下去了那麽一些,罷了罷了,她終歸是笑了,勾了勾唇,頂着一雙紅紅的眼睛,深情款款道,“夫人既然笑了,那可是答應為夫了,明日之戲精彩,絕不會讓夫人失望。”
溫情無法拒絕,只是放下了水瓢看着靳九歸的眼睛皺眉道,“要不你還是去看看大夫,拿些藥擦吧。”
靳九歸指了指天,一手牽起溫情,“我倒覺得有些事比看大夫更重要,夫人應該用些東西,明日既要去看戲,今日定然要好好休息。”
溫情才發現,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