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回騙她了
情也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溫情很尴尬。
因為雲澈的眼神中,有着一股難掩的深意。
随後,雲澈卻是眉頭一斂,極為無奈道,“雲升國力普通,迫不得已只能将姑娘拱手讓于北衾。還請姑娘不要見怪?”
溫情皺了皺眉頭,拱手讓給北衾,什麽意思?
這眸中的一絲疑惑,卻是被雲澈給捕捉道了。
“看姑娘的模樣,似乎有些疑惑?”
“沒有,只是覺得七皇子的話,似乎不是溫情應該聽到的。”饒是溫情疑惑,但是她既已經選擇了跟着靳九歸,那麽便不會再輕信他人的話。
雲澈眸子一深。
如此防備,有着與其年齡所不符合的冷靜,倒是特別。
溫情的骨子裏實際是一個活了二十五年單身狗,要知道,在現代要安全長大,必須得從三歲起躲過人販子的拐賣,十二歲躲過鄰家怪叔叔的不懷好意,十八歲躲過來自渣男的誘惑。二十二歲了還要防備網絡詐騙以及各種傳銷人員。
她怎麽會不提高警惕呢!畢竟單純和蠢事兩回事!
“只是姑娘乃異世之魂,所以在下覺得姑娘有必要一聽,畢竟北衾從來不收無用之魂,這一回,卻是破了例。”雲澈勾了勾唇,笑的溫潤無害。
這翻話,卻是徹底勾起了溫情的好奇心。
也讓她驟然想到了靳九歸單方面提出的賭約。
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就亂入了不少十八禁的畫面,臉上頓時緋紅一片。
雲澈眼也不眨的關注着她,卻看見她突然如同少女一般羞紅了臉。
白皙的臉上暈染上了一層粉嫩,沒有抹厚重的胭脂水粉,與他的那些姬妾大不相同,看起來幹淨而又誘人。
就是雲澈,也是看的一怔。
倒是溫情反應過來自己的失神,連忙朝着雲澈賠笑,“七皇子可繼續說。”說不定她還能從七皇子口中打聽出靳九歸的真實身份呢!
雲澈這才回過神,收回了目光,竟也不能再毫無波瀾的直視于她。
“只是有北衾所開的先例後,異世之魂極為重要,而北衾也在各國安插有細作,有異世之魂時第一時間确認,是否是無用之魂,若是無用之魂,北衾就會棄權,并且放出消息,讓他國為此争的頭破血流。”
溫情挑了挑眉,聽到了兩個字,細作?
但是這她早就知道了啊!
問題是她想知道靳九歸的身份!
遂,溫情忍不住開口,“七皇子所說的這些北衾細作,想來在北衾,身份也是不低的吧。”
雲澈眼睛一眯,看着溫情期待的模樣,難不成,她其實不知道靳九歸的真實身份?
呼吸一滞,不知道靳九歸的真實身份,那她就不是因為明白北衾與雲升之間地位的差異而選擇的靳九歸。
腦海中千轉百回,最後一頓,開口道,“細作随時會有喪命的危險,應該擔不得什麽大身份,而且我聽說,北衾所放出去的細作,為避免他們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誘惑,都是有家世有子嗣之人,再不濟,也是有婚約之人。心中有了牽挂,自然也就不敢掉以輕心。”
話一出,只見溫情的臉色果然微妙的變了變。
溫情皺了皺眉頭,但想到靳九歸曾說過的話,他應該是在表明,在她之前,他并沒有其他女人吧。
而且娘,娘也不會是假的吧。
遂,溫情又緩緩的松開了眉頭。
雲澈想了想,又道,“此去一路,只怕會有些危險,若是姑娘路上有出現任何意外,無法解決,可讓人來告知雲澈,雲澈雖然是區區一介皇子,但是幫姑娘的忙,也是綽綽有餘。即便姑娘想留在雲升,雲澈也會盡力護全姑娘。”
溫情頓時明白了。
打了半天馬虎眼,還是想留住她啊,這廢話連篇的,說話就不能像靳九歸異樣直白無恥一點嗎?
聽起來真累。
遂,忍不住努努嘴。
雲澈皺了皺眉頭,不知自己這番話又如何讓她生出了不快。
這讓他從心底生出了一抹挫敗感。
沉思了半晌,最後誠懇道,“姑娘此去北衾,想來北衾是有用得着姑娘的地方,希望姑娘過去後,能夠大展宏圖。”話是客套話。
一個女子,要什麽大展宏圖。
不過是想告訴她,她過去就是被利用的。
溫情聽得懂,遂起身笑了笑,“能夠有用的上我的地方,那證明我有自己的價值。如果我一無是處,不被需要,那我同廢人有何不同?”
沒等雲澈反應過來,便笑着将那茶水一飲而盡,相信光天化日,七皇子還是不會用什麽下作手段。
“多謝七皇子的款待,小女子這就告辭了。”
溫情走的輕快,雲測倒是愣了許久。
一無是處,就是廢人的女子?
這是有野心的表現?
女子,難道不是只要在家相夫教子,簡單生活不就行了?
她這個模樣,就是什麽都不做,也有人願意養着吧,又何須要什麽能力,去證明自己的價值呢?
在茶樓坐了許久,直到有人傳來消息。
“主子,下午太醫傳話,皇上心有郁結,咳血了。”
雲澈才回過神,一雙眸子內沉着暗光,起身離開,一邊吩咐道,“他們離開後,派人随時注意行蹤,将消息散出去。”
雲升不能出手,總有人替雲升出手。
人畢竟是從雲升帶走的,怎麽能夠走的輕而易舉呢。
但是在溫情走了之後的好長一段時間,雲澈都不曾忘記過,她的一舉一動。
特別是每次面對塗脂抹粉而來的姬妾,更是頻繁的想起了那一個冬日的下午。
那張脂粉未施,幹淨的讓人心安的粉頰。
溫情人是走了,但是心卻始終惦記着雲澈的話。
所不能說信了十足,但是還是有一定的影響。
不過溫情倒是覺得一句話很對,那就是。做細作随時都會有死亡的危險,那麽身份應該不會很高,如果是什麽重要的大人物,肯定的小心翼翼的保護啊。
遂,溫情被雲澈的這句話帶偏,離正确的答案越走越遠。
回了府,與靳九歸商談的人依舊未果,雲澈想要将價格壓制五成。
而靳九歸一成不降。
遂靳九歸道,“軟軟,我們過兩天就走,多帶些厚衣服,越到北衾,會越冷。”
紅袖和添香自然是遂溫情一起去。
而在這裏的一切,靳九歸到是找了一個人幫忙看着。
他的人不适合留在雲升,所以,他請了舒兒和宋玉笙。答應鋪子盤出去後給他們一成的紅利,舒兒是個精明的,不等宋玉笙拒絕就一口應下。
有銀子不賺白不賺,再說她還要銀子給宋玉笙買上好的筆墨紙硯,希望秋試宋玉笙能夠一舉中地榜上有名。
所以宋玉笙一邊讀着書,一邊教舒兒做賬,舒兒學會了也就自己來了。
“師傅既然要離開雲升,那玉寶以後定然不能跟在師傅身邊了,玉寶準備游覽雲升各地,提升技藝。”玉寶朝着溫情重重磕頭,旁邊一起的還有阿正。
阿正一臉為難,玉寶有自己的方向,可是他原本是想跟着小姐做一番大事,卻哪裏知道,小姐這麽快就要離開了。
卻不想玉寶繼續道,“玉寶一個女兒家行走江湖多有不便,希望師傅讓阿正哥哥一路保護徒兒。”
溫情忍不住笑了笑,“本來打算讓阿正帶我們去他們村兒的,不過既然玉寶這麽說,師傅也不好拒絕,以玉寶的手藝,想必生活不會有任何問題。”
但說着,眼睛卻有些濕潤了。
好歹,還是教了快半年的徒弟呢。
臨走的那天,靳九歸坐在馬車上,溫情披着白色的披風,下車接受了玉寶的最後一拜後,轉身離開,看着玉寶越變越小,卻突然開始擔心,“玉寶那麽小,會不會有什麽危險。”
靳九歸早就想到了,勾唇道,“我留了一人跟着玉寶與阿正,短時間內,不會離開。”
溫情心頭一暖,靳九歸卻是什麽都想到了。
轉過頭,看到靳九歸正望着她的方向,好像在看她一般。
忍不住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被靳九歸一把抓住。
溫情頓時心頭一喜,“阿昭,你能看見了!”
“不知是不是軟軟的藥有了效果,為夫好像能看到那麽一絲影子了。”今早起來的時候還沒覺得。
靳九歸看着,看不清楚溫情的五官,只是有那麽白茫茫的一片中,有一個熟悉的輪廓,伸手一碰,就碰到了。
溫情頓時一喜。但臉又瞬時垮了下來,“可是,藥堅持不了多久,到時候還得重新再去配呢。”
靳九歸勾唇一笑,“從這裏到北衾,馬車要一個月左右,若要我服這藥三年五載才能好轉,那麽我不如直接到北衾後找似水。”
說話間,馬車卻是陡然颠簸了一下,頓停,溫情來不及準備,就撲到了靳九歸的懷中。
靳九歸瞬時摟住她。
外面正義開口道,“公子,前面就要上官道了。”
靳九歸點點頭,想了想,開口道,“探子快馬加鞭前進五裏從旁探道,十人留在此處,半個時辰後,再起步。”
溫情就着靳九歸的懷中,探出頭來,撈開簾子看了看,皺眉道,“我怎麽覺得,随行的人變多了呢?”
出城的時候,還沒有這麽多人呢!
“望湘樓麾下我的人,是一點一點安插進雲升的,他們本不是雲升的人,如今我們要走,他們也會一點一點的離開。”望湘樓在各個城鎮都有人,自然不少。
但是這一路,這些人都将會有大作用。
知曉這一路不會太平,只是他如今眼睛看不見,能夠避開的,避開自然是最好,所以這些日子他一邊清着望湘樓的賬,一邊也為離開做着準備。
如靳九歸所料。
不到一會兒,正義就停下,前行的探子來報。
“主子,前面的山林果然有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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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他們想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探子從兩側路探,探到了有人路過的痕跡,官道不走,卻要走小道,還不是別有目的。
所以沒有打草驚蛇,探子就回來了。
溫情一怔,這些人,是因為她才埋伏的嗎?
看向靳九歸,他面色淡然,似乎早在預料之中,“人準備好了嗎?”
拓昀四周看了看,“準備好了。”
靳九歸悠悠轉頭,看着溫情,眸子輕眯,盯着白霧中的那一個輪廓,“軟軟,我們要換車了。”
溫情跟在靳九歸身後下了車,拓昀帶着他們,離開了官道,從中間直接穿過進了一片密林當中。
密林中,一輛馬車安靜的等在哪裏。
而他們身後的人,也倒退着,掩蓋他們離開的蹤跡,溫情驟然想起來,“紅袖和添香還在後面的車上。”
“軟軟…”靳九歸牽着他,語氣低了一低,“裏面只要沒有你,她們就會安全。”
溫情一怔。
她,已經影響到這個地步了嗎?
如果是這樣,紅袖添香也不會功夫,到時候若真的遇上了什麽,她們反而會更危險。
靳九歸在雲升的身份不過是雲升的一個普通商賈,沒有與北衾扯上任何關系,雲升自然沒有義務派人保護他們。
普通商賈帶着夫人出來游玩,要出個什麽意外,還真的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理由。
溫情回過頭看了一眼,有人上了他們方才所坐的車輛。
靳九歸特地讓人找了兩個和他們體型差不多的,為了車輪壓在地上的痕跡,能不讓人看出端倪。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才過了山路,看到一輛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車輛。
不過溫情上去才看到,麻雀雖小,但五髒俱全。
裏頭,還真是什麽都備好了。
“軟軟不是想去海邊嗎?”靳九歸輕輕道。
溫情眨了眨眼,“我們要去海邊嗎?”
靳九歸點點頭,“軟軟,天會冷,多穿點衣服。”
車上在放人備下了厚衣服。
上了馬車後,行着山路行駛的極為緩慢。
而另一邊,行到森林深處,卻是遭遇埋伏,周遭頓時有不少人沖了出來,朝着溫情與靳九歸方才所在的馬車刺去。
馬車內裏的人卻先他們一步,從馬車內飛身而出。
黑衣人便紛紛望向第二輛馬車。
刺兒的兵器碰撞聲,以及馬車驟然的停下,讓車內的紅袖與添香頓時一驚。
“啊……”
紅袖剛撩開簾子,就被一只大手抓了出去,忍不住發出驚呼。
拓輝連忙伸手,朝着那黑衣人刺去。
那黑衣人一看紅袖一身丫鬟裝扮,加上馬車內還有一個丫鬟,冷聲道,“他們不在這裏!”
看見拓輝的劍,連忙就将紅袖朝他扔了過去。
拓輝的劍來不及收,只得強行一偏。
卻還是聽到布帛破裂的一聲。
鋒利的劍刃刺破紅袖的手臂。而她整個人被迫着拓輝撞去,拓輝下意識的伸手抱住。
一群黑衣人,聽到那人的話,紛紛是收手之勢。
這一群得了令取異世之魂性命的死士,自然不能死在這裏。
地上已經倒了幾個,不能繼續白白犧牲,遂很快就退去。
見他們離開,拓輝也沒有再讓人繼續追。
“紅袖姑娘,你沒事吧!”拓輝放下紅袖,見她的手上的的袖子已經被血染的鮮紅。
紅袖臉色蒼白,早被吓的說不出話來了。
拓輝一把撕開了紅袖的袖子,看見傷口,連忙就着袖襟将傷口上方綁了起來,從懷中掏出止血粉,撒上。
帶着厚繭的手在白皙的玉臂上來回觸碰,紅袖睜大了眼睛。回過神,連忙道,“拓大哥,我,我自己來吧。”
說完就從拓輝手中奪過藥布,逃一樣的回了馬車上,讓添香為她包紮。
拓輝皺了皺眉頭,不過倒也随她。
轉過身,身後的人已經将那些倒下的黑衣人都擡了過來,蹲下身子掀開面罩看了看。
發現幾人面貌特征皆有不同,頓時神色一凝。
又看了看幾人身上的紋身,果然。
不過七個人,卻是三方人馬。
想不到,他們既能放下各國之間的戒備,統一戰線合作出手,看來這一次事情有變。
事前靳九歸都與幾人都商定了離開的路線。
為了避免靳九歸與溫情的行蹤暴露。現在拓輝是傳不出到任何消息到靳九歸耳朵裏。
但是這一次事情不簡單,如果主子知道了,也一定會吩咐他如此做,遂,拓輝将刀插回劍鞘起身。
他決定直接将此消息傳給衾帝。
添香為紅袖包紮完,許久沒聽到外面有動靜,掀開簾子問道,“拓大哥,不知我們下一步準備怎麽做。”
拓輝徑直走了過來,剛看到一抹白色,就看到裏面伸出一只白皙的胳膊強硬的扯着窗簾子閉了起來。
紅袖包紮好了傷口正在換衣服,遂皺眉瞪了添香一眼。
添香不懷好意的笑了笑。
拓輝是瞥了一眼,但是沒反應過來那是什麽,遂還是嚴肅的站在車窗外,也不介意窗簾是閉着的。
“我們會在晉城與主子他們彙合。”
從汴京城到北衾,從官道走。一共有五座城池,。
按照正常的路程,休息加上行路,不到一個月就可以離開雲升,但現在主子需要另辟法子避開這些虎視眈眈的人,所以也不會是正常路線,他們只需要在固定的城池等主子他們。
“紅袖姑娘…沒事吧…”沉了一沉,開口道。
“沒事沒事!她皮糙肉厚着呢!”添香從裏頭伸出一只手出來,朝拓輝揮了揮。
拓輝點點頭,鄭重道,“抱歉!”
畢竟是他誤傷了紅袖。
轉過身又上馬,帶着大部隊朝着下一個城池而去。
正義回到了車頭前駕車,看着拓輝依舊一本正經臉,搖了搖頭。
糙漢子啊糙漢子。
車裏面,添香鑽了出來,拍了拍正義的肩膀,“我問你啊,拓輝今年多大了,家在哪兒,可有娶妻生子…”
被紅袖一拉,添香仍舊不死心的鑽了出來,繼續和正義嘀咕。
大部隊除了拓輝始終板着臉,其他人都是斜眼笑。
方才那一幕大家可都是看到了,就算人姑娘受傷了,也不帶這麽糙心思的當衆就扯下姑娘的袖子啊!
二十多年來拓輝除了在對公子吩咐的事情上細心以外,其他都是糙之又糙。
拓昀算着時辰,在外面道,“公子,按照時辰計算,他們應該是已經到了埋伏地,我們真的不需要與他們聯絡嗎?”
“不必,拓輝帶隊,他們定然能安然度過。”
“主子,屬下怎麽覺得,您這話裏有話。”意思是,他拓昀帶隊,就不一定能安然度過了?
“若是你,只怕會趁勝追擊。”靳九歸哪裏不曉得拓昀的性子。
拓昀好勝,且會看表面功夫,忘記任務目的。
拓輝雖然功夫不如拓昀,但是性子沉穩,做事有分寸,雖然性子有些木。
随着天色逐漸暗淡下來,又朝着海邊靠近了一些,夜晚的溫度更是比之前要涼許多。
“軟軟,今夜只怕會在外頭過夜了,要不要下車走走。”靳九歸開口。
溫情點點頭。
從馬車裏找了披風給自己和靳九歸披上後,在附近走了走,溫情驟然想到,“晚上吃什麽?”
“馬車上有幹糧,有糕點。”
“有調料嗎?”
靳九歸搖搖頭,紅袖備了些,但是都在那一堆人馬中。
溫情撇撇嘴,耳邊有傳來水聲,好歹晚上也要休息,吃幹巴巴的幹糧糕點,那也太湊合了。
“拓昀,會不會捕魚?”問了一句。
靳九歸想了想,點頭道,“可以捕!”
“有茶葉?”
“有。”正義備了。
“有鍋嗎?”
“有。”簡易的。
溫情一拍手,“晚上吃魚吧。”
遂讓一行人到了河邊。
天色已經黑,升起了火。
繞着火堆,靳九歸吩咐道,“拓昀。去捕魚。”
拓昀睜大了眼睛,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麽冷的天,讓他去捕魚???
後面的人推了他一把,“主子讓你捕魚。”
拓昀轉頭,看着溫情已經開始收拾着木枝,就知道一定是少奶奶要吃魚!
要知道,公子自己在路上的時候可從來不在乎這些。
頓時哭喪了臉,“少奶奶,這寒冬臘月的,您就可憐可憐拓昀吧。”
溫情眨眨眼,“阿昭說,你功夫好,內功也深厚,就算是下雪天也能脫光了在雪地裏跑兩傳。”何況這裏還沒下雪呢!
一聽自家少奶奶這麽慘無人道的說,拓昀只得扒了個幹淨,只穿着四個角松垮垮的褲子摸進去抓魚。
一進水就打了個激靈。
靳九歸拉過溫情讓她朝着自己。沉聲道,“不許看。”
水裏的拓昀撇撇嘴,他冷的七葷八素,主子還有心思吃醋!再說了,他這身板兒跟主子也比不得,有什麽好吃醋的!
“那你讓他們把茶葉拿出來燒溫開水泡好。”溫情眨眨眼。
靳九歸也讓人着吩咐做了。
拓昀站在水中瑟瑟發抖,摸着魚扔了好幾條上去,“少奶奶,要準備多少。”
“這裏有十個人,那至少也得十條吧,你要是不想吃,九條也行。”溫情算了算。
衆人一聽,心中都有些波動。
少奶奶這是要給他們打牙祭啊。
拓昀只得認命的摸魚。
突然,一個滑不溜秋的東西,順着松垮垮的四角褲鑽了進去。
“啊!”拓昀捂着身下傳來一聲低嚎。
衆人紛紛望去。
只見拓昀咬着牙,從褲腰帶中。扒拉出一根黃鳝,扔到了地上,狠狠道,“怎麽會有這玩意兒。”
說着身子打了個顫,捂着下身。
周圍的人,反應過來,紛紛哄堂大笑。
有人踹了那黃鳝一腳,“拓昀,晚上你就吃黃鳝吧。”
溫情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靳九歸自然也不知道發生了啥,遂有人到靳九歸邊耳語。
許久,靳九歸的身子也是一顫,後俯身在溫情耳邊道,“有條黃鳝鑽進了拓昀的褲子裏。”
拓昀連忙跳上岸,“不抓了不抓了!公子!不帶這麽欺負人的!”
沒看見也就算了!用得着這麽奔走相告嗎?
将衣服一撈。
旁邊的人數了數,“拓昀。還差兩條呢!不行不行,繼續下去捉!”
“一條就夠了。”靳九歸幽幽開口。
拓昀身子一僵,不行,還是得下去抓兩條,否則公子指不定真讓他吃那條黃鳝。
溫情噗嗤一笑。
氛圍頓時松了許多,直到拓昀又扔了兩條魚上來。
“好了好了!夠數了!”連忙抖了抖身子,擦幹後穿上衣服,蹲在火邊,打了個抖。
靳九歸這才松開溫情,吩咐道,“你們把魚破幹淨。”
這麽冷的天,自然是不能讓溫情動手的。
很快,就紛紛動起收來,除了最大的兩條留給了溫情和靳九歸,其他的紛紛都搶着挑魚,手快有手慢無,拓昀轉了個身,地上就給他留了一尾巴掌大的.
“哎哎哎!你們怎麽這樣!”拓昀的心很累!
他做了苦力,還只得了一條最小的!
簡易的鍋,一次只能放個兩三條左右,所以是将茶葉分成了三次煮,馬車上倒是有包幹糧的油紙,還有一些裝糕點的盤子,都讓溫情給找了出來。
鮮魚現煮。
三、四條一鍋,火燒的大,倒是很快就能熬出白色的魚湯,帶着清爽的茶香,沒有加鹽,但就是鮮的讓人口舌生津。
“少奶奶,這魚什麽都沒加,味道還能這樣好。”有人贊道。
“要是能煎一下味道會更好,可惜沒有油。”溫情熬了三鍋。最後才輪着她和靳九歸還有拓昀的。
兩條大魚和一條小魚在一個鍋裏一瞬就看出了差別。
拓昀可憐兮兮的擺弄着滾滾的湯。
溫情拿着方才弄好的樹枝,去了邊兒,洗幹淨,挑了些魚肉去了刺兒喂給靳九歸,靳九歸眉頭微松,模樣極為享受。
“少奶奶我可不可以…”拓昀覺得,少奶奶肚子小,應該吃不下那麽多。
“不可以…”靳九歸沉聲道。
溫情也覺得拓昀有些可憐,遂道,“地上那條黃鳝去了頭,刮幹淨,用剩下的魚湯輕輕的過一遍,再烤着吃,還是可以吃的…”
拓昀眼前一亮。
少奶奶做東西做的這樣好吃,她說的準沒錯。
溫情就着這些魚,大家都吃的心滿意足,守夜的時候分外精神。
晚上,溫情靠着靳九歸的肩膀,作在火堆前,看着天。
萬裏無雲,繁星點點,一眼望去,似乎看盡了整個宇宙,空氣總彌漫着清土的氣息,雖是冬天,卻像是有一種,春天馬上就會來臨的感覺。
向北有一顆特別亮的星,溫情眨眨眼,“是北極星嗎?”
而在那顆星的旁邊,卻有一顆小小的星微微閃爍着。
“軟軟,早些休息吧,明早還要早些出發。”靳九歸開口,二人才回到馬車上休息。
而北衾皇宮內的星監司,夜觀星象,也是看到了,皺眉喚道,“來人,派人去通知皇上,異星又起。”
每一回有異世之魂出現之時,異星就會有預兆。
上一次溫情出現之時就是因為星監司提前有了預兆,靳九歸才會提前到雲升查看情況,卻哪裏知道異世之魂不在別處,就在自己的府邸。
深夜裏,尚在禦書房處理政事的衾帝聽到消息,頭也沒擡,“這一回是在哪個方向。”
“在雲升。”侍衛報。
“又在雲升?”
“不過,異星似乎在移動,尚且還未安定下來。”
“可有聯系到阿昭?”衾帝問道。
侍衛搖頭,“昭大人在躲避來自各國的追擊,暫時沒有直接聯系,但是我們的人打探,這一回追擊昭大人的死士,似乎已經開始合作。”
衾帝這才停下了筆。
合作?
是誰準備打破局面了嗎?
堅固的城牆和盔甲固然是強盛的國力,可是,這也是衆矢之的,這些人若是準備合作,再堅固的城牆也有被推倒熱一日,再堅固的盔甲也有被刺穿的一天。
“傳令下去,兩個月後會在晏城為宓公主招親。”
侍衛一愣。
身邊的太監提醒道,“可是皇上,前些日子,宓公主才磨着太後答應她,等昭大人回來就為昭大人和她指婚。”
衾帝皺眉,“整日只知道戲花撲蝶弄鳥,阿昭能看得上?”
自己的妹妹,幾斤幾兩還是知道的。
太監的表情一僵,若是傳到太後耳朵裏,少不得又要說皇上幾句。
侍衛一看,是皇上穩贏了,遂點頭道,“是。”
第二日一大早天還未亮,溫情一行人就出發了。
随着離海邊越近,溫情越感覺到冷意,先開簾子,看着周圍的枯枝上都結了一層霜。
阿正的家鄉在雲升也是偏僻之地,所以環境自然不會很好。
溫情也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翻了翻靳九歸讓人備下的東西,給靳九歸找了厚的換上。
另外又翻出兩件狐裘,一件黑色的一件白色的,一摸上去軟軟的,“阿昭。這件狐裘是給我準備的?”
靳九歸摸過去,點點頭,“嗯,暫時還用不上,晚上若是被子薄,可以當被子用,等靠近北衾的時候會更冷,北衾冬天會下大雪,到時候出門都需得披上。”
溫情咧咧嘴,将狐裘好好的理回去。
因為要趕路,今天一日都是在車上,吃了些點心填填肚子。
溫情被颠的屁股都疼了。
到下午的時候才聽到解救的希望。
“主子到了。”外頭傳來拓昀的聲音,馬車也逐漸停下。
溫情扶着靳九歸下了車,一個勁兒的捶腿。
擡頭,只見面前有個破破爛爛的村牌子,上面刻着三個字:碧海村。
村門口有個正抱着幹草往裏面走的婦人。
“大姐。請問阿正家是在這裏嗎?”
那婦人回過頭,看到來人先是一喜,但聽到問話眼神有些黯然,但也熱絡道,“找阿正娘嗎?他們家在最裏頭呢,我讓人帶你們去吧。”
說着朝着看了看,後頭正有一個背對着他們抱着蹲在地上收拾柴火的中年男子喊道,“賈大哥,有人要去阿正家,你家離他們家近,不如你帶他們過去吧!”
“好嘞!”那中年男子先是應下,後抱着東西走過來。
看到溫情頓時興奮道,“這不是阿正的東家嗎?”他可記得清楚,這位夫人一揮手,就将那六十兩銀子交到了他們手中,也虧得這位夫人才能讓他們村兒今年過個好一些的年。
“你們找阿正娘嗎?我帶你們去!”
賈大叔走在前面,有點興奮。
一邊走又一邊停不住話,問道,“公子夫人今日是要在這裏宿一夜嗎?”
“是。”拓昀回答。
賈大叔開口,“咱們村兒這宿一夜,一個人十文錢,夫人可介意?阿正娘若是知道夫人公子是阿正的東家肯定不會收銀子,但是阿正家只有阿正那一間房是空着的。”
聽起來讓人感到有些不舒服,雖說若是借宿,肯定要給些表示,但是這主動倒像是拉客一般。
溫情皺了皺眉頭,“賈大叔,平常你們都是這樣賺銀子的嗎?”
賈大叔一怔,後點點頭,“是啊,會有人到山那邊去看,常有人迷路,夜裏找不到地方休息,我們就會請他們到村子裏夜宿,第二天再為他們指路,其餘的時候還是會拖着海貨去城裏賣,不過因為海貨不新鮮,所以也賣不了少。”
“公子和夫人這次來碧海村,可是還需要什麽海貨嗎?”想到這裏,賈大叔轉而問道。
上一回賺了那麽一筆銀子,若是以後都能穩定下來,那碧海村就有了着落了。
“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們會告訴賈大叔您的。”溫情委婉拒絕。
賈大叔有些失落,但還是點點頭,“好…好…”
“對了,海邊離村子還有一裏路,你們想看的話,明早我來帶你們過去。”賈大叔突然想起來,走了好一會兒,終于看到了茅草屋,還亮着燈。
“阿正娘!”用力吼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那門吱吱呀呀的打開,出來一個看起來有四十好幾的婦人,阿正不過十六,照理說他娘的年齡也是不大的。
“阿正娘,這兩位是阿正的東家。”
阿正娘脊背有些佝偻,比溫情還矮半個頭。
一聽是阿正的東家,頓時眼睛就亮了,“裏面請。”
靳九歸跟着溫情進去,賈大叔在外頭踟蹰道,“公子和夫人在阿正家歇息,那底下這些人,可否……”
“不…”拓昀剛想拒絕,他們就在馬車上将就着也能過一夜。
“可以。”靳九歸開口,賈大叔也不過想賺些銀子。
拓昀便不再說話,賈大叔高興道,“明早我們村兒的人要去海邊撿貨,公子夫人可要一起去?”若是能再賣些海貨,那不是更好。
溫情想了想,點點頭,一行人便離開了。
“公子,夫人,我家阿正,他可還好。”進屋後,阿正娘擡出了兩把破爛椅子,連忙問道。
溫情打量了一下,房梁都是補了又補的。
牆面脫落,已經是很久的房子。
而桌椅這些,都有些朽。
小心翼翼的扶着靳九歸坐下,給他端了杯水才回道,“很好,阿正很勤快。”
阿正娘欣慰的點點頭,“阿正有出息了…”
“阿正娘,我這次來呢,主要是想嘗嘗碧海村的海貨,照理說海貨應該是很泛行的,碧海村怎會如此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