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回騙她了

困呢?”溫情不懂。

阿正娘嘆了一口氣。

“早些年的時候,碧海村離海邊不遠,可是後來,開始漲潮,漲潮的潮水越來越高,還遇見過幾次海浪,碧海村的人為了避難,也就搬的遠了一些,但是再過去,就不是碧海村的地盤了,會被人家嫌棄。”

“碧海村的海不平靜,阿正的爹年輕時存了些銀子,買了條船出海打漁,但是就那麽一次,讓阿正成了沒爹的孩子,碧海村的海風大不平靜,小船走的遠些了,都會被吹翻,海裏有怪魚,掉進去了就找不到了…”

“而碧海村呢,又沒有大船,只能在淺灘打些小魚,撿些海貨出去賣,但是能運出去要保持新鮮,首先那得有冰,碧海村極少下雪,也不是大富人家。哪裏能尋那麽多的冰。”

阿正娘說着,理了理鬓邊的白發,露出一只慘不忍睹的手。

“我一個年輕寡婦,只能帶着阿正,起早和那些男人一起去海邊撿些賣的出去的海貨,下午,就到山那邊等等有沒有客人,阿正懂事,三歲下地就會幫着我了…”

溫情皺了皺眉頭,心頭生出了一些憐憫,但也聽得出來,這是一個惡性循環。

這裏的人不懂得賺錢,也不會利用手上的資源,所以只能越過越窮。

“阿正娘,你們就沒想過留住往來的客人嗎?”溫情問。

阿正娘一愣,“留?”

難不成。還能拉着客人讓他們強行住幾日?

“您看,碧海村離海邊這樣近,掌握着最新鮮的食材這就是最好的資源。”阿正跟了她有些日子,在聽到的時候就已經想過了,原本是想着若是能将火鍋做起來,能靠蚝油幫着碧海村發家致富,但是現在的溫情改變主意了。

“若是碧海村有客人來,來一位是一位,要留住他們的不是人,而是他們對這裏的印象,比如碧海村有海貨,那麽您就用上好的海貨出來招待他們,自然不是免費的,但是碧海村離得近,海貨比起外頭是便宜了許多,這就是優勢,就可以用來留住這些客人。”溫情苦口婆心的說,阿正娘沒什麽文化,聽得一愣一愣的。

倒是靳九歸,眉頭挑了挑。

溫情的方法簡單,就猶如現代景區打造,因為以古代的條件,是做不到把碧海村的東西往外售,那麽,就只能用碧海村的東西吸引人流量進來。

阿正娘聽得是一臉蒙圈,只聽懂了兩個字,招待。

遂起身尴尬道,“看,我都忘了,公子和夫人一路奔波,想必是餓了吧,我去給你們弄些吃的。”說着去了院子裏鼓搗。

溫情擦了擦汗,要不怎麽說,思想不同的人無法共同交流呢。

靳九歸倒是一點一點的敲着陶杯,勾唇道,“想不到,軟軟竟然會有這般聰明的想法。”

溫情眨眨眼,看着他,“你聽懂了?”

靳九歸颔首,一雙眸子回望着溫情,雖然是模糊一片,但是稍微能朝着哪一點輪廓聚焦了。

不僅聽懂了,他還能想象到,若是這一番主意大規模用在北衾的偏遠界地,若是成功,能夠讓那些地方的人保證自己的生計,又不用國庫倒貼,還能征收不少的稅。

昭元皇後曾留下過一句話。

叫什麽:只有老百姓的日子都過的好了。才能實現一個國家的富庶。

“只是軟軟如此聰慧,我卻開始有些擔心了。”靳九歸摸着順滑的頭發,雖是含笑如同玩笑一般。

溫情卻是突然明白過來了。

所謂異世之魂,他們需要的是什麽了?

是來自現代的規劃,經過幾千年的精煉濃縮,在現代快速發展中的規劃理論,有幫助于一個國家快速成長的理論。

這些理論在現代經過十二年的義務教育以及九年中高等教育都是深入人心,早已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東西。

但是對這裏來說,奉若至寶。

沒過多久,阿正娘端了些東西來,是熱了的粗饅頭,和一些野菜魚幹。

溫情吃着都難以下咽,這樣能留的住客人才怪!

怎麽也是阿正的娘親,這裏是阿正的家鄉,不如幫他們一把。

這麽想溫情心中有了一番思量,不過阿正娘是聽不懂她說的,不如明天和賈大叔說。

第二天一大早,賈大叔就來了。

這個時候海邊的晨風很冷,溫情拿了厚一些的披風給靳九歸披上。

外面除了拓昀和賈大叔以外,還有幾個拿着框子的男人。

“退潮以後,海邊會多出很多東西,這個時辰,我們也會去海邊撿一些。”

離海邊越近,風越大,頭發和披風一直都在放飛狀态。

倒是像阿正娘所說的,這海灣有些不太平。

大略是因為地勢的原因,所以風才會這樣大。

溫情走近,這個海灣不大,像是被包圍在峽谷內,海邊有很多石頭,也有爬走的像螃蟹。

溫情的目标自然不是這些小螃蟹,也不是這些被沖上來的蛤蜊。

跟在賈大叔身後的人已經開始在地上刨了起來,而溫情走到一塊濕漉漉的石頭旁,蹲下身子摸了摸,摸到尖銳的一塊兒的時候,頓時面色一喜。

找到了!

能夠扭轉碧海村局面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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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你們還是去吃土吧……

“拓昀,匕首!”溫情放開靳九歸的手。%d7%cf%d3%c4%b8%f3

大約是因為靳九歸太暖和,放開的一瞬冷意就傳來了,讓她忍不住打了個抖瑟。

拓昀是随身攜帶着匕首的,聽到溫情要,連忙從腿邊取了出來,遞給她。

溫情摸着那東西,用匕首插進縫兒裏。

有些緊,溫情稍稍用了些力氣。

後用匕首用力一剜那東西終于掉了下來!

但小腹卻因為這一絲用力,驟然疼了一下,溫情下意識的“嘶…”了一聲。

靳九歸聽到聲音,皺眉道,“軟軟,怎麽了?”

“沒事!”溫情沒當回事,大概是大姨媽快來了,所以提前有些腹痛,獻寶似的跑到靳九歸身邊,“阿昭,我找到好東西了。”

“什麽?”

“喏,生蚝!”溫情捧着那東西,流口水了。

這可是吃貨界的最愛之一啊!

賈大叔一直注意着這邊的動靜,停下了動作側耳聽着。

溫情想了想道,“賈大叔,您可否讓人幫我将這樣的東西,從這些石頭下像我剛才那樣用匕首把它們給掰下來,今兒個中午,我給大家做好吃的怎麽樣。”

賈大叔一聽,這東西還能吃?

那也恨不得!

沒人知道這些東西怎麽吃!

“好好好!”賈大叔連忙應下,大家簍裏也撿了蛤蜊,便問道,“那這東西姑娘可否教我們怎麽吃。”

溫情皺了皺眉頭,“可以是可以,但是如果這東西要吃的話,得先在清水裏讓它們吐幾個時辰的砂。”

大家面上一喜,其中一人便抱着簍子,“那我先抱些回去放在清水裏擱着,順便那些刀來。”

很快大家就按照溫情所說,動了起來,一村兒人少說也有四五十個,這些生蚝撿了有好幾簍。

拓昀們也忙起來,因為溫情說,要是他們想多吃些,就得多撿些,生蚝就是吃個鮮,過了這個村兒就沒有這個店了。

誰都知道少奶奶手藝絕頂的好。

于是了都卯足了勁兒。

靳九歸感受着海風,他看不清楚,只覺得眼前似乎亮了很多,雖然仍舊看不清楚,卻能感覺到。

聽到匕首輕輕敲擊的聲音,聽到旁邊人的耳語。

溫情短暫離開過一陣子,卻又立馬回來牽着他,手有些涼。

下意識拉着她的手縮進寬大的袖擺中,來回捏了捏,用內力傳熱。

心頭是無比的平靜。

因為人多,沒過兩個時辰,便有了幾簍生蚝,也正好到正午時候。

滿載而歸。

“這玩意兒還能吃不成?”村裏的人看着這幾簍子髒兮兮的跟石頭一樣的東西,好奇道。

“拓昀,讓人把它們刷幹淨,這邊緣和下面都刷幹淨。”溫情指了指生蚝的背面和邊緣。

然後敷在靳九歸耳邊。“我将做這東西的法子交給阿正娘。”

靳九歸點點頭。

溫情便朝着阿正娘喚道,“大娘,您來幫我忙吧。”

阿正娘也沒多想,就跟着溫情進了廚房,溫情看了看廚房裏,姜蒜辣椒青椒蔥豆豉黃酒這些尋常佐料都是有的。

“大娘,這些海貨都要吃個新鮮,既是碧海村的特色,那麽自然也不能浪費,我就教您怎麽做,若是下回有客人來了之後,您就用這些東西招待他們,當然也不是免費的。客人嘗了好味道,不論過多久,總會想再回來的。”溫情開口。

阿正娘睜大了眼睛。茫然的點點頭,看着溫情熟練的剁着辣椒和豆豉。

溫情想阿正娘估摸着也不知道這些東西價值幾何,“大娘,這些東西是碧海村的特産,在外頭是沒有的,您也不能便宜的像白送一樣,我教了您法子,您可以再教村子裏的人…”

阿正娘是個樸實的,連忙就道,“那不如,我現在就去叫她們來看夫人您怎麽做的,我這也笨,到時候我怕教不好。”

溫情也是有些無語了。

看在是阿正娘的份上,才這樣親自教她,若是碧海村真的能起來。到時候阿正娘一個人,家又在村尾,肯定搶不過村頭那些年輕人,那她不是白教了嗎?

“阿正娘!若是她們全都學會了,客人還會來您這裏嗎?”溫情也是有私心的。

她還沒有大方到對陌生人如此熱絡。

只是阿正如今跟着玉寶,玉寶又是要走的,阿正不能陪着他娘,說到底,她是玉寶的師傅,此時也是幫玉寶進一份心意,雖然如今兩個孩子都還小,但看得出來情窦初開正是懵懂的時候。

阿正娘一愣。

聽溫情說白了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連忙感激道,“多謝夫人,多謝夫人,阿正真的是找了個好東家。可是……”

語氣有些遲疑,這樣會不會不太好,都是一個村兒的人。

“阿正現在幫我做事,不在您身邊,您一個人也不容易,大娘,這些調料的分量,我只說一次,您聽清楚,味道好不好全看在料多料少,這豆豉不夠,下回的時候多放些鹽,再放一些醬油味道會更好。”

溫情說着,将東西歸類到一處,這一看,就知道這些料的分量與比例,“要不要告訴村兒裏的人,大娘您看着辦。”

阿正娘心頭一顫,後想了想,阿正出去不容易,她也不能拖累阿正的腳步,遂心中也有了一番思量。

“少奶奶,刷好了。”拓昀抱着東西在外頭。

溫情一看,刷的還真幹淨。

然後就找了大蒸籠過來,将生蚝一一擺好,每個都撒了些生姜末上去,并且讓阿正娘看清楚了,“生姜和蒜都切了末,但生姜很重要,必須要合着一起蒸,否則祛除不了其中的腥味兒,還要倒一些黃酒。”說着,也挨着每個舀了一小勺的黃酒進去。

烤的生蚝倒是好吃,不過這裏沒有什麽工具,遂只能用蒸的。

鮮蒸味道也是不錯的。

阿正娘看的很認真,溫情再次提醒道。

“阿正娘您不要可舍不得這些作料,只有料下足了味道才好。”

過了一會兒,時辰到了,溫情便将大蒸籠擡起放到了一旁。

動的時候又扯的腹中一疼。

皺了皺眉頭,莫不是天氣冷了,所以姨媽來了肚子疼?

想法只是一瞬的,溫情并沒有過多的在意。

“大娘,這些東西要過油炒,您看好我丢東西的順序。”溫情将切好的東西,按照順序一一丢進熱油。

滋滋的聲音頓時傳來,帶着一股油煙。

阿正娘眼鏡也不眨,只怕錯過一丁點。

神奇的就是,明明是很普通的食材,卻在一瞬間激發出了誘人的香味,來自豆豉與辣椒碰撞的誘惑,還有一股蒜泥的香味。

“大娘,勞煩您将蒸籠打開呢。”

聽到溫情的吩咐,阿正娘連忙将蒸籠蓋子打開。

蒸汽一瞬間蒸騰而出,帶着一股獨屬于生蚝的鮮味兒,一個個生蚝安安靜靜的拍在大蒸籠內,乖乖等着溫情炒料的澆灌。

滾燙的深色的作料淋在白色的蚝肉上,發出滋滋的聲響,像是又燙了一遍。

将這一籠子的生蚝給淋過之後,溫情也覺得身子有些沉。

“好了,大娘您可以抱出去了。”

不是她不幫忙。而是不知道為什麽,一使力就會感覺肚子有些疼。

“好!好!”阿正娘連忙将大蒸籠抱出去。

炒料的香味兒老早就滲了出去,外面的人都咽了咽口水。

生蚝不填肚子,若要吃飽,這麽多人那要不少,有的溫情忙活了。

所有碧海村的人是人手一個。

有人迫不及待就着生蚝的瓣兒呲溜就吸了進去,滾燙的感覺頓時傳來,夾雜着一股難以言喻的生鮮。

“唔…好好吃…”拓昀大口咀嚼,太鮮了,“這是什麽?竟然會有這麽好吃的東西。”

靳九歸坐在院中,耳朵動了動,聽着腳步聲朝他而來.

“阿昭,嘗嘗!”溫情用勺子将東西遞到靳九歸唇邊。

靳九歸乖乖張口。

鮮香的味道頓時彌漫口中,帶着海貨的滑嫩,以及特別的滋味。

可惜一人一個分下來。蒸籠裏頭還剩不到一班,饒是如此拓昀也是一臉糾結,糟了掰少了。

“軟軟…”靳九歸有些幽怨的開口。

“不好吃嗎?”溫情自己嘗了一個,雖然差了一點,但是絕對的美味啊!

“不…我只是在想,跟着軟軟将這群人的口味養的如此刁鑽,若是日後他們吃不下別的東西可怎好…”其實靳九歸覺得。

溫情只要做東西給他吃就好!

其他人!浪費!

拓昀和身後跟着的人,頓時感到脊背一涼,連忙跪下,“主子!”

溫情眨眨眼,看着靳九歸一臉認真相,想了想,對拓昀們道,“那你們還是去吃土吧!”

靳九歸看不到,溫情看得到。

幾人的表情頓時變得可憐巴巴。一臉糾結。

公子和少奶奶這是要斷夥食啊!

開了兩句玩笑,溫情對着碧海村的村民道,“這個東西叫生蚝,我到海邊看了一轉,退潮後貼在石頭縫兒下,用匕首能剜下來,這是只有在海邊才有的東西,也算碧海村的特産。方才大娘已經看我做過一遍,若是以後碧海村再來了客人,用這東西招待客人,肯定會吸引客人下一次再來。”

衆人一聽,神色頓時欣喜起來。

“若當真如此,那咱們村兒以後能來的客人豈不是會越來越多。”昨日的那婦人極為高興。

其中一位老人顫悠悠的出來,正是碧海村的村長。

“多謝這位夫人,昨日沒有看見夫人。今日夫人卻是幫了我們碧海村的大忙,多謝夫人。”

“娘!村門口怎麽沒有人呢,我拉到兩個客人呢!”人群外突然傳來一陣喊聲。

卻是那婦人的兒子。

“阿海,來,快嘗嘗!”那婦人正想着兒子不在沒吃着呢,連忙就給那少年遞了過去。

“娘,你們就在這裏吃東西呢,客人都在村門口等着呢,卻一個人都沒有。”那少年頗有些不耐煩。

“阿海,叫客人進來,一起吃些東西吧!”村長喚了一聲。

大家紛紛都抱着希望。

唯獨靳九歸皺了皺眉頭,開口道,“軟軟,我們進屋!”

拓昀回過神,一行人跟在二人身後回了屋子。

小屋子裏頓時擁擠。

“拓昀,讓人從後面繞路去看看。”

溫情頓時了然,靳九歸這是擔心有人在尋他們,被碧海村的人誤打誤撞給引了進來。

遂蹙眉道,“阿昭,不如我們走吧。”

如果當真引了過來,那勢必是一番打鬥,說不定會傷及無辜。

想了想,靳九歸回了床邊,在床頭放下了一袋銀子,後吩咐道,“我們走。”

拓昀推開窗戶,先踏出去,靳九歸攔腰抱起了溫情,聽着方才的方向與風動,毫無差錯的也跟着跳了出去。

馬車在村兒後頭。

一行人悄無聲息的就離開了碧海村。

小心一些總是對的。如靳九歸所料,碧海村來的這倆個客人正是那群死士中的兩個。

二人拿着刀跟在少年身後,開口問道,“小子,你們村兒最近可來了什麽客人。”

“有啊,昨天才了一群人呢!”阿海沒有半點防備,卻不想其中一人半路,突然拿出刀劍,擱在他的脖子前頭。

“說!他們在哪兒!”

阿海吓了一跳,發現脖子上橫着一把劍的時候,兩只腿頓時就軟了。

“兩位大哥!有話好好說!他們,他們就在前頭呢,剛才我還看到了。”

二人押着阿海,一步一步朝着碧海村走去。

裏面聚集的人都吓了一跳。

那婦人連忙沖上去,“兩位大哥!你們這是做什麽,有話好好說啊!放了我們家阿海吧!”

“別靠近!”另一個人拔劍指着那婦人,後睥睨了衆人,卻沒有看到其中的人,狠狠道,“小子!人呢?”

阿海他爹連忙拉住了那婦人。

兩個死士的手上用了勁兒,在阿海的脖子上刮了一道血痕,疼的阿海嗷嗚叫喚了一聲兒。

“真的!娘!昨天來的客人呢!”阿海帶着哭腔喚了了一聲。

大家都紛紛知曉這二人必然是來找那兩位少爺夫人的,頓時都是面色不佳,卻又不敢說。

那婦人朝着阿正娘道,“阿正娘,客人呢?”

阿正娘臉色一變,“客人,什麽客人?我們家沒有客人!”

村兒裏的人頓時沉默。

那婦人往前對那二人道,“兩位少俠,客人就住在阿正家,方才,方才還在呢!”

阿海他爹聽後面色大變,“阿正娘!你兒子是兒子,我兒子就不是兒子了?”

後指着阿正家的門,“他們一定是進去了!”

阿正娘一聽,連忙道門前去攔住,“不,我們家沒有人!”

那死士走近毫不客氣的一推,将阿正娘一把推倒在地,進屋子裏去看,看到大開的窗戶,“人跑了!”

阿海娘一着急,“他們的馬車還在後頭呢!兩位大人,求求你們,放了我兒子吧,我都說了!”

那兩人一推便将阿海推了出來,去了後頭。

果然發現了車輪子的蹤跡,連忙就追了出去。

阿正娘只覺得心中多了一口複雜的感覺,阿海他爹帶着阿海回家上藥,阿海他娘卻是走了過來,看着阿正娘,忍不住叨叨道,“你的孩子是孩子,我的就不是了?”

“再說了他們那麽多人,這裏不過兩個人,會有什麽事兒?”阿海娘喋喋不休,就是不樂意阿正娘什麽都不說。

“別說了別說了,反正人都走了!”賈大叔出來,扶着阿正娘進去。

阿海娘看着桌子上的生蚝,連忙叫住了阿正娘,“阿正娘等等,你告訴我們,那夫人是怎麽做這東西的?這裏頭都加了啥?”

阿正娘頓了一頓,咬牙道,“我沒注意!”

村正一聽也頗有些不樂意了,這可是改變全村人機會的事情,鄭重道,“阿正娘,這件事很重要,你可千萬得想想。”

阿正娘回過頭,“你們也知道我這個人傷過腦子,笨的很,剛才我就看着火,也沒注意她怎麽弄得,就加了些青椒紅椒豆豉什麽的炒。”

說着就進了屋。

衆人面面相觑。誰都看得出來這加了什麽東西,問題是過程很重要。

阿正娘不想說,衆人最後都拿了一些生蚝回去,盡管有些冷了,但是熱熱還是能吃的,順便研究一番。

不過之後很久,碧海村也沒能如同溫情想的那般靠這個拉了客人過來。

溫情走得急,沒有留下做文蛤的方法。

他們做的生蚝裏面,總有一股很大的腥味,東西倒是能吃了,但是和溫情做的是天壤之別。

而在馬車上的溫情只感覺到肚子有些不舒服,腰背也有些酸疼。

馬車跑的快,急,且颠簸。

溫情摸着肚子,不禁發出了低嘶聲。靳九歸皺眉。

“怎麽了?”伸手拉過溫情。

溫情撇撇嘴,“馬車太颠,颠的肚子有些疼,腰也酸背也酸,可能昨夜有些落枕了。”

靳九歸伸手按着溫情的脊背逐漸往下,在腰背處的穴位上摁了一摁。

“這裏?”

“對對對!”溫情頓時舒服了一些,“還有下面一些。”

在靳九歸的力道下,溫情的那點兒不舒服早就抛之腦後,幹脆趴在靳九歸的腿上,讓他繼續,一邊扭過頭笑道,“阿昭哪裏學來的。”

靳九歸挑了挑眉,“以前學功夫的時候,需要認穴道,所以經常練。”

“和誰練?”溫情忍不住問道。

靳九歸沉默許久,開口道,“到了北衾,你會看見他的。”

神神秘秘。

溫情心頭卻是忍不住猜測,“男的女的?”

“是不會讓夫人誤解的關系。”靳九歸兜了一句。

溫情撇撇嘴,神神秘秘。

靳九歸手上力道不輕不重正好,捏的溫情極為享受,許久靳九歸才道,“軟軟,這一次我們不會再停車了,我們會抄近道,直接從山頭沖過去,然後到金陵休息。”

從官道走的話,就是汴京-江州-湖州-金陵-晉城-荊州。

官道走會繞路,而他們只一次直接從山路直走,中途除了需要補些水以外,不能停下休息,這一回倒是要辛苦拓昀他們了。

“可是,我好像月事快來了…車上有月事帶嗎?”溫情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小腹隐隐作痛。

靳九歸皺眉,沉聲道,“拓昀,加快。”

這輛馬車上的東西是正義準備的,自然不會有。

“駕——”

因為行蹤可能暴露,此刻走了近道也不敢停下,溫情一路小腹都隐隐作疼,身子也不爽快,伏在靳九歸的腿上,醒了吃點兒又繼續睡,睡醒了再吃點兒,說會兒話又繼續睡。

連續兩天兩夜,拓昀等人不曾閉眼馬不停歇的橫穿山林終于趕到了金陵城。

追擊靳九歸等人彙合的死士卻在城門停駐。

為首的人皺眉道,“不過是個商賈怎得消息這樣靈通,還這樣奸猾。”

至今靳九歸的身份都未暴露。

“他們總會離開金陵,這一回我們将回去的去路都堵住,看他們走哪一方。”後面的人說話的口音,與為首男子略有不同。

“那正好,我們就此分開,各自帶各自的人馬堵住去路,若是沒有完成任務,就自己承擔責任。”

說完,幾個首領便分道而行去找各自的人馬,在從金陵到晉城的路上布滿了各種伏擊。

在靳九歸的人到達金陵後不久便有人通報了正在處理政事的七皇子。

“禀告七皇子,他們并沒有通過官道,而是改道走了小山林,在碧海村歇息了一夜,行蹤暴露後便穿過山林馬不停蹄的直接趕往金陵。”下面的侍衛來報。

雲澈蹙眉,“碧海村?那是什麽樣的村落?”

“靠近海邊的窮鄉僻壤。”

“他們去那裏可有發生什麽?”

侍衛一怔,後皺眉想了想,“教了一個寡婦做了一道菜,用的是碧海村的海貨,說這樣可以留住來的客人,是兩名死士追到他們的蹤跡,之後那位寡婦卻說忘了怎麽做的。”

雲澈眯了眯眼睛。

手指輕輕的在奏折上敲打,“聽說她的徒弟還留在雲升?”

“是,如今正在江州,身邊跟着一個小子,是碧海村那寡婦的兒子。”

很快就将消息查了個清楚,“如今他們已經停在了金陵,從金陵前往晉城的路已經被封死,他們只要出去,就是死路一條,再碧海村,靳九歸眼睛看不見的消息,他們也已經得知。”

“可知她為何要教那老婦做菜?”雲澈勾唇一笑。

侍衛搖搖頭,“屬下愚昧。”

“你且想法子引那寡婦的兒子和異世之魂的徒弟回碧海村一趟,看看她的徒弟能不能将東西重新做出來。”

“是。”侍衛應下。

侍衛走後,雲澈看了明亮的燭火,卻是也想不透她為何要教那老婦做菜。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的徒弟去試一試。

看看碧海村能翻出什麽花浪。

溫情趕到金陵後是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金陵天氣略冷,路上的枝桠上都結了霜,她已經将狐皮的大氅披了起來,靳九歸卻還是輕薄披風。

“終于能住個好地方了。”溫情捂着小腹,這一路車馬勞頓,小腹卻感覺越來越沉。

到了客棧之後,大家都終于能夠好好休息了一陣,馬車上溫情倒是來來回回睡着,但靳九歸卻只是小憩,此時也忍不住阖眼。

而溫情看了看,亵褲上果然有些見紅,遂對靳九歸道,“你先休息,我去找老板娘幫我做些月事帶。”

靳九歸輕輕颔首應下。

因為是急用,老板娘一時半會兒做不成,便讓溫情用幹淨的布巾墊着。

看着身下的血,溫情卻是皺了皺眉頭,“這也太少了點兒吧。”

感覺有些不太正常,小腹還疼,溫情還以為是自己這幾日沒有休息好的緣故,導致姨媽紊亂。

“對了老板娘,這裏可有藥店。”

靳九歸的眼睛雖然能模糊看見了,但是因為藥停了也就沒有繼續用了。溫情還記得藥方,趁着現在老板娘幫她做月事帶的時間,她可以去買幾幅藥。

照例是多問了幾個藥鋪。

但金陵的藥鋪都隔的遠了些,溫情又趕時間提着之前買好的藥往下一個藥鋪走,走的急,到林芝堂的時候臉色有些發白。

“勞煩抓三十克薄荷、三十克木通。”這是最後的兩位藥,溫情心道,忍忍就過去了。

抓藥的大夫忍不住多看了溫情兩眼,“夫人,可是不舒服?”

溫情瑤瑤頭,“還好。”

“我看夫人臉色不太好,我給夫人把把脈吧。”醫者仁心,大夫看不下去,多叨了一句,“不收錢。”

溫情忍不住笑了。把東西放在臺子上後伸出了手。

想到她可能經期紊亂,不如讓大夫給她開些調理的藥也好。

“勞煩大夫了。”

大夫把着脈,摸着自己的胡子,眉頭卻是凝了一凝,蹙眉道,“夫人何時來的月事?”

溫情想了想,“也就這幾日吧,遲了幾天但也正常。”

大夫頓時肅色道,“夫人您是出血了?”

溫情不明所以的點點頭,“有一些。”

大夫從沒見過這麽大馬哈的婦人,自己懷了身孕都不知道,頓時胡子一翹,“胡鬧!都是當娘的人了還不上心!”

說着就往前拿走了溫情手中的東西。

溫情腦袋頓時一懵,啥?當娘?

手上東西被拿了個幹幹淨淨,大夫讓人擡了凳子扶着溫情坐下,另外有抓了幾幅安胎藥,“脈象不穩,但是能摸的出來,夫人身子有些疲,有孕事而不自知,這樣很容易落胎,我給你抓幾服藥一會兒我讓人送你回去。這幾日不要走動,躺着,不出血了再下床。”

老大夫嚴肅的吩咐。

溫情還沒反應過來,摸摸自己平攤的小腹,不可置信道,“大夫,我真的,懷孕了?”

“我診過的孕婦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老大夫輕輕哼了一聲。

包好藥後讓藥童拿着,然後叫了個轎子。

溫情一臉茫然的給了一錠銀子就轉過身跟在了藥童身後上了轎,等屁股落了坐兒,才回過神來,摸着自己的小肚子,低頭看了看。

她有她和靳九歸的寶寶了?

二人皆是初涉情事,也沒曾往那方面想,這不經意間就造了個寶寶。

摸着喉嚨,溫情象征性的嘔了嘔,可惜,她沒有孕吐感。

不是說懷孕會孕吐嗎!

到了客棧,溫情轉過身朝着藥童伸手,“謝謝小哥哥,我自己上去吧。”

藥童将手一背,“不行,師傅說了要讓我親自将東西交給你的家人不允許你拿,師傅說了你們這些一點兒都不注意自己身體的人。一定要提醒你的家人來替你注意,否則孩子沒了你們哭都來不及。”

溫情頓時哭笑不得,但也值得帶着小藥童上樓。

結果正遇見紅着眼睛的拓昀一行人,看到她頓時眼前一亮,“少奶奶!您去哪兒了也不告訴少爺一聲。”

靳九歸久不等溫情回來便出門問了一句。

誰知道老板娘說她出去了,頓時就叫起了拓昀他們,讓他們出去找。

溫情心頭一緊,連忙提起了裙子跑上樓。

“哎!你不能跑啊!”小藥童在後面提醒,抱着大包小包追上去。

靳九歸站在長廊上聽到聲音,看到那抹輪廓,眉頭就是一擰,“你知不知道大街上多危險?”

沒等溫情說話,小藥童就追了上來。

“夫人,我師傅說了您不能跑!”小藥童一本正經的教導道。

“閉嘴!”溫情頓時有些緊張,口不擇言的朝着小藥童大聲吼了一聲。

回過頭看着靳九歸,心頭卻是有些抽抽。

要是他知道她懷了身孕了會怎麽樣。

靳九歸聽到那小藥童的話,頓時眉頭一皺,“你受傷了?”手伸手觸碰到溫情的臉,順着臉往下觸摸。

小藥童看明白了。

頓時就搖頭晃腦道,“也怪不得你夫人如此粗心大意,原來是因為有個半瞎子丈夫啊!”

身後的拓昀忍不住了,“小屁孩,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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