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利用
宴會大廳人聲鼎沸,在顧星源牽着一個陌生女孩進來時更是達到了頂點。
顧母正左右逢源,瞧見這一幕,飛快地瞥了阮軟一眼,臉色瞬間撂了下來。
阮軟敏感地從那一眼裏察覺到了什麽,原來顧家不僅知道顧星源不喜歡她,甚至早已清楚他有喜歡的人了。
可笑她使了手段,強迫顧星源和她在一起,還自以為雙方父母都贊成,原來不過是長輩們縱容她的任性罷了。
“顧星源,你搞什麽?”顧母怒氣沖沖,礙于賓客在場,只能低着聲音質問。
她偏過頭,打量起這個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女孩。
她原以為對方是顧星源在外面拈花惹草的小明星之流,細看之下,竟有幾分熟悉。
“伯母好,四年不見,你反而變得更年輕了。”
顧母眉頭一皺:“盈、盈盈?”
她怎麽也沒想到這個女孩子會再次出現在顧家、出現在顧星源面前,當年送走她的時候,分明說好了再也不見,她也承諾不再和顧星源聯系,怎麽……
想到這裏,她神經一繃,咬牙對顧星源說道:“你這樣子……怎麽給阮軟交代?”
“顧姨,你們是在說我嗎?”阮軟适時走近,那雙眼睛水洗過一樣,透亮澄澈。
她終于走到顧星源面前,目光從他們緊握的雙手上移,逐漸落在女孩未施粉黛的臉上。
那女孩笑臉盈盈,眸光溫柔含情,正帶着點好奇看向她。
和顧星源之前交往的女性都不同,她的氣質說不上來地特別,像山茶,靜谧又嬌豔。
她不敢看顧星源是用怎樣的眼神注視着這個女孩,只好生硬地偏開視線,努力朝顧母露出笑容:“顧姨,我今天想帶個人給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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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着,手僵硬晃了幾下,拉住蔣池州的手,手心冰涼,貼合着蔣池州溫暖的皮膚。
蔣池州立即上道地端出禮貌紳士的笑容。
“這是我……我男朋友,交往有一段時間了,今天特意帶來給你看看……”
顧母目光在四人中打轉,完全被他們之間的關系搞亂了。
蔣池州哄女人的本事修煉得爐火純青,哪怕對方年過半百,幾句話就能把人哄得心懷舒暢。
顧母完全信服了蔣池州諸如“在比賽場上見到阮軟便徹底一見鐘情”,“待她回國後更是緊追不舍”,“好不容易等到她點頭答應他歡喜得不知如何是好”等說辭。
阮軟在一旁聽着,渾身尴尬,偏偏蔣池州表面和顧母彬彬有禮地聊着,手指卻相當不安分地順着她的指節撫摸。
無奈之下,她只好仰頭打斷他們的談話:“我餓了,我們去吃東西吧。”
蔣池州觑了顧星源一眼,那笑容說不出的自得挑釁,他低下頭貼近阮軟的耳朵,笑意缱绻:“好,都聽你的。”
拐過樓道,大廳的喧鬧便被甩在身後,阮軟停下腳步,低聲道:“謝謝你。”
她掙了下手,從蔣池州手裏抽出。
蔣池州嘴角還挂着弧度,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一點點逃離,忽然哼笑道:“你該不會真以為我是不求回報的慈善家吧?”
“小朋友,沒有人告訴你,利用我是要付出代價的嗎?”
*
阮軟剛轉身要走,腰間忽然多出一只手臂,牢牢禁锢着她,那人的掌心像煨了把火,隔着一層禮服熱乎乎地燙着她的腰。
蔣池州單手将她抱起,放在陽臺欄杆上,身後是波光粼粼的泳池,身前是男人不動如山的胸膛,阮軟困在他懷中這小小空間,動彈不得,也逃脫不得。
男人的氣息很熱,落在耳廓上,不用幾秒就把那裏的皮膚染成淺紅色,蔣池州遵循本心,猝不及防地,低頭親了那小巧玲珑的耳珠一口。
阮軟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刺激,渾身一激靈,聲音細細溢了出來。
蔣池州本不想把事情鬧到這種地步,他喉結微動,感覺到了自己正在全面蘇醒。
阮軟只穿了件小禮服,大半個肩膀裸露在寒風中,被夜風吹得有些冰涼。
偏偏耳垂猶如火燒,她下意識擡手要摸,行至半路便被蔣池州一把扣住。
他将手拉到脖頸勾住,聲音沙啞低沉,随着熱氣送進她耳道:“抱緊我。”
下一秒,他的吻鋪天蓋地壓了下來。
渴求有多強烈,他親吻的力度就有多大,兩唇相撞,阮軟甚至輕輕痛呼了一聲。
蔣池州彎了下嘴角,用氣音誘哄道:“乖啊。”
說話間他依舊保持着貼合的姿勢,卻放柔了力道,試探着撬開她的唇。
阮軟吓傻了,慌忙閉上眼睛,渾身僵硬得像塊石頭,嘴巴閉得緊緊的。
蔣池州試了兩次均以失敗告終,只好咬了她下唇一口,無奈帶笑:“張嘴。”
阮軟長睫劇烈顫動,下意識松開了些牙齒。
蔣池州瞅準時機,掌心扣住阮軟的後腦,又狠又急地闖了進去。
那一瞬間,阮軟似乎連呼吸都停止了,勾在蔣池州脖頸處的手進一步收緊,像只驚慌失措的小白兔。
蔣池州浪跡情場這麽多年,泡過的清純大學生也不少,卻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反應,不得不說……有點可愛。
他從方才見到顧星源開始便有些陰霾的心情逐漸轉晴,甚至有了閑情逸致,慢慢地教會一個在此之前從來沒有接過吻的小女孩如何接吻。
在阮軟的想象中,親吻應該如同飲酒一樣,初嘗時醇香甘甜,酒罷回味微醺。在她看過的所有關于接吻的描述中,沒有像蔣池州這樣,像裹着團火,從纏綿的舌尖,一直燒到四肢百骸。
如果不是陽臺外有人聲逼近,阮軟毫不懷疑蔣池州會一直吻到她缺氧窒息。
她偏過頭,靠在蔣池州脖頸間,倏然想到待會兒賓客過來,看到她和蔣池州以這種姿勢相摟着,兩人現在還是一片狼藉,妝花了,衣服也亂了……
她頓時慌得臉上的血色盡褪,抓着他的手臂晃了晃,着急得都快哭了:“怎麽辦呀?”
蔣池州逐漸平複的火星在她的聲音下飛速複燃,他吐出一口氣,探手扯過一旁的窗簾,将兩人結結實實地包藏起來。
窗簾十分厚實,足夠阻擋大部分光源,兩人身體緊貼着,朦胧光線中,臉部輪廓也同樣變得模糊,阮軟尚未看清蔣池州的臉,就先感受到他的唇。
同時感受到的,還有……
阮軟又慌又怕,第一反應便是掙紮。
蔣池州終于停下親吻的動作,惡狠狠地說:“你再動一下,我就在這要了你。”
阮軟立刻吓得不敢再動,老老實實地仰着頭,承受着蔣池州的索取。
窗簾外,人聲越來越近,直到在正前方停下,阮軟屏住呼吸,怕引起來人注意,沒想到來人笑了一下過後,竟然往另一方向走去了。
阮軟這才想到,窗簾擋住了他們的身體,但小腿是擋不住的,尤其蔣池州的。
那人肯定是猜到有人在這裏辦事,所以才會笑那麽一下,識趣地留給他們空間。
阮軟越想越羞恥,恨不能一頭撞暈在蔣池州胸口。
“怎麽了?”察覺到阮軟的不專心,蔣池州咬了咬她的唇,拉回她的神思。
又咬!
還是同一個地方!
阮軟皺了下眉,打算推開他,可她高估了自己的力氣,非但沒能推動蔣池州,反倒因為身體不穩而收攏雙手,更緊地挂在他身上。
蔣池州從喉間溢出一聲低笑,偏頭用鼻尖蹭了蹭她眉邊,一手挑起她的下巴,另手撥開窗簾。
暖黃的燈光灑落在兩人身上,從蔣池州的角度望去,阮軟低垂着眉眼,長密的睫毛投下陰翳,鼻梁挺翹,雙頰粉暈遍布,嘴唇水光嫣紅,是他的傑作。
阮軟擡眸,疑惑地看他。
蔣池州突然對自己的自制力沒了信心,這還只是接吻,都沒上手摸呢,他就連着亢奮了兩回,要是哪天更進一步,估計小姑娘哭着求饒也沒用,不讓她暈過去都算是保留理智。
在蔣池州腦中已經暈過去好幾十回的阮軟卻絲毫沒意識到危險,她難得有機會可以直視蔣池州,目光正好落在他唇間。
今天顧星源生日,為了讓自己看起來精神點,阮軟今天特意選用了一只亮色潤唇的口紅,現在這些顏色卻轉移到了蔣池州唇邊,想到它們轉移過去的過程,阮軟一陣不自在,慌忙扯回視線。
“女朋友,明天一起吃飯。”蔣池州将她抱了下來,手卻沒有離開,貼在她腰間某處。
這件禮服設計的時候,追求美感,在兩側腰間分別開了道口子,此時蔣池州的手指正放在口子上,一絲阻礙也無地觸摸着。
阮軟想把他的手拿開,又怕惹怒了他,僵着身體道:“我明天有事。”
“比賽?那我開車過來接你。”
“不是……”阮軟只是不想一大早就見到他,匆忙編造借口,“我、我明天和人有約了。”
“誰?”蔣池州聲音冷了下去。
“一個老師。”
“那我過來接你。”
“不遠,就幾站路。”
“我過來接你。”
無論阮軟有何說辭,蔣池州始終堅持着“我過來接你”,阮軟只好作罷,憋回了成效甚微的拒絕。
“你是不是根本就沒事?”蔣池州冷不丁靠近。
阮軟表情僵滞一瞬,眼神心虛移開。
蔣池州怒極反笑,頭回有人這麽躲着他。
他向來不要臉慣了,遇到阮軟這種臉皮薄的,便愈加猖狂,徑直拉過她的手,往下,笑得痞壞:“你看,你都把我撩撥成這樣了,好意思只接個吻就跑嗎?”
阮軟這下是真的被吓慘了,爆發出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竟讓她推開了蔣池州。
她跑了幾步,見蔣池州沒有追來,回過頭,眼尾通紅,性冷感的尾音不自覺透着股媚意,罵他:“臭流氓。”
蔣池州哼笑着,目送她倉皇失措地跑遠。
當晚,蔣池州不顧她的哀求,将人困在身下。
醒來時,天光大亮,蔣池州衣服濕透,他動了下身體,夢中滑膩的觸感淡去。
他坐了起來,随手把脫下來的褲子一扔,點了支煙,眼皮耷拉,滿臉不滿。
半根煙後,他突然“操”了一聲。
認命地把手伸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删去近兩百字
蔣老板:在被鎖的邊緣大鵬展翅JPG.
看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