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更好看
“恭喜。”蔣池州和他輕輕碰杯。
燈光只開了幾盞,角落處光線更顯朦胧。
歌聲在房間內立體環繞,一首柔媚的歌由大男人唱來,又騷氣又搞笑。
顧星源晃着酒液:“我們認識有三四年了吧?時間過得好快,一晃眼這麽多年過去了。”
蔣池州聽得好笑,打斷了他:“行了,有話就直說吧,你這切入點找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顧星源被他搶白,頓了下,随後無奈地捏了把眉心:“很明顯嗎?”
“要我脫了衣服給你看看雞皮疙瘩嗎?”
“不用了。”顧星源清楚蔣池州說到做到,制止他,“我就是想問問你,你和阮軟是認真的嗎?”
忽略聽到她名字時那一瞬間的酸意,蔣池州略偏了下臉,直視顧星源:“那我也問你一個問題。”
那雙桃花眼覆了層寒霜:“你又是以什麽立場問我這個問題的呢?”
顧星源愣住了。
他和蔣池州的确三四年前就認識了,這些年也常厮混在一起,正如外界傳言的一樣,他認識的蔣池州,一直不是個感情外放的人。
這是他第一次從他口中,察覺到毫無遮掩的敵意。
“是以哥哥的身份呢?還是,”蔣池州眼尾眯了起來,在笑,“以前男友的身份?”
顧星源後仰靠在沙發背,說:“那麽你呢,你什麽身份問我這個問題?”
蔣池州笑容揚得更高:“當然是以她男朋友的身份。”
Advertisement
“無論是哥哥還是前男友,有男性同胞關心我女朋友,我在意一下不是很正常嗎?”
顧星源沉下臉色:“池州,我不想和你兜圈子。”
“我也沒和你兜圈子。既然是你先傷害了她,就沒必要回頭關心,顯得你很做作。”
半晌沉默後,顧星源艱澀開口:“我知道之前是我對不起她,是我混賬,我不為自己辯解。但阮軟是個好女孩,她很單純,很善良,受了傷從來只會憋在心裏。”
像是回想起自己曾經對她做過的斑斑惡行,顧星源眉眼間積蓄着悔意:“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麽在一起的,我也不相信你在我媽面前說的那些話,阮軟過來聲色找我的那一天,才是你們第一次見面的日子吧?”
他說得肯定,不需要蔣池州回答。
蔣池州輕笑了下,煙灰落了長長一截。
“池州,這麽多年朋友,我不想幹涉你的感情生活。可是阮軟是我妹妹,我以前傷她太深,現在後悔太晚,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對她,如果她是真心喜歡你的話,請你不要辜負她。”
香煙抵在唇邊,蔣池州深吸一口,濃烈的尼古丁湧入肺腑,壓下了一瞬間的暴怒。
這樣的感覺,上一次是在很久之前了,那人搶了他珍愛的飛行器模型,當着他的面嗤之以鼻,随後一腳踩碎。
真是久違了的,瘋狂的占有欲。
心口驀然湧上一股酸脹感,蔣池州不得不灌下一口酒,才能沖回那點鋪天蓋地的醋意,他垂眸盯着晃動的酒杯,眼神同燈光一樣迷離。
聲音浸滿酒精,分不清真心假意:“怎麽會,我愛她愛得心都痛了。”
他這幅甜言蜜語張嘴就來的樣子,和以往縱情聲色時別無二致。
了解他的本性,顧星源識趣緘口不語了。
告別江璟,阮軟回到家裏,洗了個澡。
坐在床頭吹頭發的時候,莫名其妙想起了包裏那枚打火機。
關了吹風機,阮軟取出那件物什,目光落在銀色機身上,她遲疑了一會兒,拿起手機給蔣池州發了條消息。
十分鐘過去,手機靜悄悄的,他沒回。
一看現在時間還不算晚,那打火機上的24讓她有些在意,總覺得是別人送給蔣池州的生日禮物。
就是不清楚那人是不是很重要,蔣池州找不到它會不會很着急。
百般糾結,最後還是打算給他送過去。
她聯系不到他,再加上上次蔣池州明顯不欲帶她進門的表現,也不敢擅自到他家拜訪。
思來想去,只能到聲色碰碰運氣。
就算他不在,讓別人轉交也是可以的。
阮軟打車過去聲色的路上,蔣池州正在撐着腦袋,看熱鬧。
單身告別派對玩到最後,身為主角,顧星源自然是被灌得最多的對象。
他知道這群人不會放過他,延續倉山別墅的騷操作,接了冉盈盈過來,單身告別派對搖身一變,成了他們的訂婚慶祝會。
李三兒當即怒罵:“你們看看,星源哥當初就是這樣,把我生日宴的風頭全搶了。”
衆人哈哈大笑着,到底是愛玩,不管什麽形式,能盡興享樂就好。
先是罰顧星源公主抱冉盈盈轉圈,接着在她身上做俯卧撐,提的要求越來越過火。
冉盈盈坐在顧星源大腿,雙頰通紅,求饒道:“這樣行了吧?”
“不夠不夠,再近一點點!”
“嫂子別害羞啊哈哈,你看星源哥多享受。”
顧星源小心護着她,仰躺在椅背,俊臉醉意熏然。
無奈,冉盈盈只好又往上坐了坐,大腿根貼着顧星源的肌肉摩擦,她拂了把鬓邊長發,俯身含住了顧星源襯衫上的第一顆扣子。
頓時尖叫聲四起。
蔣池州嗤笑一聲,扯開視線,越發覺得無聊。
他們這些人也是人才,用嘴解扣子這種想法都提得出來,顧星源大概是真醉暈頭了,居然順着他們玩兒。
起哄聲一陣一陣,過了十幾分鐘,才解了三顆紐扣。
顧星源忍了滿額汗水,呼吸粗重得不像話,貼在冉盈盈腰間的手心灼灼發熱。
突然,冉盈盈驚呼一聲,顧星源竟然猛地将她抱了起來,抱小孩的姿勢,直接推門走了出去。
空氣安靜了一秒,随即爆發似的尖叫。
看戲的衆人叫得玻璃門都在震,臉上全是了然的笑。
“靠啊,星源哥牛逼。”
“不怪星源哥,再忍下去,簡直就不是男人了。”
“哈哈哈蔣哥隔壁還有沒有空房間,不然星源哥就要原地變身了。”
蔣池州隐在煙霧後,笑得不真切:“自然有,他想在哪就在哪,洗手間也能滿足他的需求。”
“社會我蔣哥,服務超一流。”
“操蔣哥說得我都想去洗手間試試了。”
蔣池州附和着他們笑,他向來擅長扮演這樣的角色,不出風頭,同樣也不會讓人感覺到他格格不入。
侍應生找來的時候,他還以為是顧星源動靜太大,一時間笑得停不下來。
聽見侍應生小聲說“門口有個叫阮軟的女孩兒找您”時,他足足反應了幾秒,才掀眸:“你說誰?”
難以置信的語氣。
侍應生重複道:“阮軟,穿着學生制服,看起來十七八歲。”
蔣池州邊走邊揣測她過來的目的,結合顧星源今天舉辦單身告別派對,他實在不能控制自己不多想。
情緒一點點滑向深淵,血管裏鼓噪着常年折磨着他的、扭曲的念頭,一種帶有痛苦的快感在胸口升騰。
顧星源正在和冉盈盈做些什麽,他再清楚不過,少女見到了會有什麽反應,他也再清楚不過。
明明內心有排斥感蠢蠢欲動,然而深淵裏的黑暗一寸寸侵襲,扼住他的喉嚨,逼得他無法喘息。
他一眼就看見了女孩兒,她身上有種清純乖巧的氣質,在吵雜的酒吧裏,無可置疑是視線焦點。
她踩着高腳凳,腦袋安靜低垂着,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直到蔣池州離她不過一伸手的距離,她才慌忙擡頭,小鹿一樣的眼睛漾着波光。
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怎麽沒覺得她長得這麽好看呢?
蔣池州彎下腰,語調不自覺放輕:“你是過來找人的嗎?”
我來找人。
初見時她這樣說。
阮軟點點頭,從高腳凳下跳下來,手伸進包裏:“你有沒有……”
“大家都在裏面,”蔣池州拉住她手腕,眼底似有血色,近乎病态地彌漫開,“要不要進去玩玩?”
阮軟下意識想拒絕,太晚了,而且她不喜歡那種奢靡浪蕩的場合。
但蔣池州的手握住她,力道不重,她卻沒有掙脫開,默許他牽着她走。
聲色她之前來過一次,包廂長得千篇一律,她看得眼花缭亂,恍惚跟着蔣池州走,直到在一間包廂前停下。
熟悉的情景,對阮軟來說,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心境。
只不過這一次蔣池州沒讓她推門,率先擰開了門把。
門無聲打開,露出一條縫。
是沙發扶手,只看得到一角,并非想象中奢靡的場景,阮軟剛要岔開視線,扶手上忽然扭過來一張女人的臉。
是她認識的,冉盈盈的臉。
她眼睛合着,長發微濕,發尾黏在臉龐側頸,朱唇細細吐出喘息,皮膚泛着情潮湧動的性暈。
一幅豔麗的、從未見過的淫靡畫卷,展現在阮軟眼前。
視野沖擊力太大,阮軟只能僵在原地。
身後蔣池州靠了上來,唇瓣貼在她耳朵軟骨上,熾熱的氣息順着每一個毛孔往心裏鑽。
大腦一片空白,只有心髒砰砰作響。
他說:“信不信,我會把你操得比她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