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告白

啪嗒一聲,壁燈熄滅,蔣池州只留了床頭處一盞小夜燈,暖光傾灑一床,朦胧光線勾勒出少女無害的睡顏。

床鋪陷進去一塊,蔣池州坐在她身旁,渾身野火燒得熾烈,理智的弦幾乎要焚燒殆盡。

初次見面,吸引到他的,只是那身膚淺的學生裝扮,除卻他不可為外人說道的惡趣味外,他無非是喜歡清純少女身上那種不谙世事的天真。

他原以為,戴着面具就能百毒不侵,一身浪蕩,再不會真心真意待人。

于是,他肆無忌憚地與小姑娘調情,自以為能撩亂少女的心弦。

卻原來,是他先失了控,着了魔,動了真心。

蔣池州擡手,指尖輕抵阮軟濕軟的唇角,她平時不愛笑,嘴角的弧度最多只是微微勾着,可她今晚見到他時,這裏的弧度不知覺中在上揚着。

他若有金剛心,轉眼也能化成繞指柔。

蔣池州長睫壓着視線,指尖沿着阮軟的唇線描摹,男人粗燥的紋路摩挲過嬌嫩細膩的皮膚,阮軟動了動眼皮,醉眼朦胧地掀開一道縫。

她顯然已經醉得不輕,昏暗光色中,好似整個世界裏只剩下了蔣池州。

對于目前的局面,她也顯然并不了解,否則給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招惹蔣池州。

她掙紮着探出手,抓住蔣池州的手腕,像貓一樣,臉頰貼在他的掌心輕輕磨蹭兩下,随後挨着他的手,安心合上眼睛。

她介于模糊與清醒間的無意識舉止,徹底燒毀了蔣池州堪堪冷靜的神經。

蔣池州眸色徹底暗了下來,翻湧的渴求再度複燃,他單手撐在她身體上方,輕聲下了最後通牒:“是你一而再再而三招惹我的。”

言罷,他緩緩低頭,含住了她柔軟的唇瓣。

炙熱潮濕的呼吸逐漸交纏在一起,蔣池州的舌頭靈活撬開齒列,探入阮軟口中,糾纏着她的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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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軟迷蒙着眼,模樣似醒非醒。

蔣池州揉捏着她耳垂,看小姑娘安安靜靜躺在他懷中。

蔣池州漆黑的瞳眸一片幽沉,滿腔熱情在胸口左突右進,找不到出口。

他燒得連指尖都灼熱,觸碰到鎖骨時,情不自禁發顫着,随後食指徐徐往下滑動,勾開她的領口。

房間很靜,時間拉得很慢,蔣池州能聽見自己血管中鼓噪的心跳聲。

水手服領口朝兩邊攤開,黑色布料映襯下,小姑娘的皮膚白如凝脂,觸手滑膩。

蔣池州瞳仁猛顫了下,視線落在少女胸口上方那道紋身,如冬夜裏迎面潑來一盆冰水,他渾身的溫度冷了下來。

那是一個很小很簡單的字母紋身,簡單到,一眼就能看出那是個男人的姓氏——

Gu。

蔣池州渾身力氣登時卸走大半,手臂發軟,他翻身仰躺下去,胸口處悶悶生疼,像生扛了塊巨石,沉甸甸的重量壓得他喘不過氣。

早就知道她對顧星源的感情,也早做好了徐徐圖之的準備。

可看到她把顧星源的姓氏刻在胸口,還是忍不住,感到幾分受傷。

蔣池州屈臂擋住眼睛,不願承認這一刻的脆弱。

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灑了滿室溫馨。

阮軟睫毛顫動,宿醉帶來的疼痛讓她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她邊揉太陽穴,邊撐坐起來。

大同小異的酒店布置,在她眼裏,一時無法認出這不是她的房間。

她晃了幾下腦袋,想清醒一點,卻在餘光中捕捉到熟悉的面孔。

白色棉被因着她起身的緣故堆疊在一處,那人的臉陷在其中,只露了半邊輪廓。

阮軟所有動作一致頓住,心髒吓得仿佛停跳了一瞬。

昨晚的記憶一點點回籠,從她喝醉酒江璟陪她一起出來等蔣池州,到她仗着酒醉讓蔣池州背她,均一點點清晰地回放一遍。

她忽然低頭,去看身上的衣服。

觸感綿軟,并非自己原先穿着的那套制服。

是酒店幹淨的睡袍,而睡袍底下,明顯的,是真空着的。

阮軟臉頰轟地燒着了,從耳垂到脖頸,蔓延燒開一片血色。

她複又看向蔣池州,下唇深深咬至發白,理智克制住了第一反應,沒讓她動手把蔣池州推醒。

她不懂風月,回來之後的事又沒有印象,小說終是紙上談兵,她推理不出,她和蔣池州現下的狀況,到底是有沒有發生關系。

她咬着下唇,腦內一片亂麻。

忽地,蔣池州眼皮動了動,阮軟的心登時提了起來,不管有沒有發生關系,當下最至關重要的,是如何面對蔣池州。

蔣池州醒得太快,她來不及找出完美答案,只能眼睜睜看着他睜開眼。

他似乎還沒徹底醒透,眼皮懶洋洋地垂着,見了她嘴角輕微一動,磁性的嗓音此時最為低沉:“醒了?”

他眯了下眼,坐起身,輕柔的吻落在她發間:“早上好啊,軟軟寶寶。”

吻發的含義便已足夠煽情,何況還有如此甜膩的稱呼,阮軟身上的熱度不降反升,磕磕巴巴道:“早、早上好。”

蔣池州打了個呵欠,眼神定定看了她幾秒,眸底壓着沉甸甸的欲言又止。

只可惜阮軟此時滿心慌亂,沒注意到他情緒的反常。

片刻後,蔣池州翻身下床,趿拉着拖鞋進浴室洗晨間澡。

阮軟脫力般躺回床上,心髒砰砰直跳,方才徘徊在嘴裏的問題很慫地一律憋回肚子裏。

枕套上仿佛沾染了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帶着男性荷爾蒙,萦繞在阮軟鼻端。

阮軟嘆了口氣,又艱難地爬起來。

浴室裏水流嘩嘩,在這樣的背景音裏,阮軟很難專心回憶昨晚的後續。

她團起被子,翻滾了幾圈,把自己折騰出一身汗。

筋疲力盡地看着天花板,發呆。

門鎖擰開聲傳來,阮軟迅速從出神狀态清醒,掙脫蠶蛹,随意理了理淩亂的長發。

蔣池州只圍了條浴巾,頭發還濕着,發尾滴下的水落在肩頭,又沿着鎖骨的線條往胸膛滑去。

阮軟視網膜冷不丁受到沖擊,耳後幾乎是一瞬間就熱了起來,她扯開目光,忙從床上跳下來,沖進了浴室。

門剛合上,阮軟便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錯事。

此時浴室裏水霧尚未散氣,空氣中飽含潮濕的熱氣,他的氣息像一張網,嚴絲合縫地将她包裹。

她走上前幾步,掌心抹去鏡面的水珠,清清楚楚看見了鏡中的自己。

粉面含羞,眼尾嫣紅,分明一副沉湎于情愛的模樣。

再往下,是形狀優美的鎖骨。

白皙的皮膚上,赫然有枚暗紅的痕跡。

她忽然不敢再看,将噴頭水流開到最大,擡手捂住了眼睛。

後知後覺的羞赧淹沒了她,以至于忽略了吻痕下,已然看習慣的花體字母。

玻璃門忽然被人輕敲了兩下,阮軟一驚,攥緊了噴頭開關。

蔣池州的聲音穿透了氤氲的熱氣,仿佛帶着灼熱的溫度,燙得她臉愈紅:“你昨天的衣服已經洗幹淨了,我給你放門口置物架上。”

阮軟心跳聲大得驚人,她咽了咽幹澀的喉,輕聲應了聲好。

玻璃門後蔣池州的身影影影綽綽,逐漸逼近,阮軟不自覺咬緊了下唇。

他放下衣服,腳步未曾停留,很快消失在門外。

阮軟一個澡洗了将近半小時,出去時,蔣池州已經換了身襯衣西褲,正站在窗邊整理袖口。

晨光高照,他整個人沐浴在日光下,寬肩窄腰,側臉迷人。

阮軟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防備轟然倒塌。

蔣池州看了眼時間,即将逼近正午,便問道:“餓了嗎?帶你出去吃東西?”

阮軟還有些不好意思,垂眸說道:“我們棋院下午就要回去了,現在出去吃飯還來得及嗎?”

蔣池州眉峰動了動,挑眉:“我在這兒,你還準備和他們一起回去嗎?”

阮軟怔愣一秒,連忙道:“哦,那、我和他們說一下。”

她拿出包裏的手機,才一登上微信,聊天欄便跳出好幾條未讀消息。

來自和她同住的一個女生,問她昨晚怎麽沒有回來。

最新一條,時間淩晨一點多,她發了個斜眼的表情,道:“我是不是打擾你們辦事了?”

然後識趣地不再多發,聊天記錄停留在這一條。

阮軟覺得臉頰又開始燒了起來,退出對話頁面,在通訊錄找到負責人,三言兩語交代了自己不和大部隊一起回去的原因。

她對着熄屏的手機深呼吸兩秒,轉過身,若無其事對蔣池州道:“說好了,我們走吧。”

蔣池州不知看了她多久,她這一擡眼,恰恰撞入他眼眸。

他眼尾倏然一彎,破壞了矜貴冷漠的氣質,桃花眼裏平添幾分痞氣。

蔣池州伸手覆住她後腦,撸貓一樣的力度,揉了兩下。

聲音沉得仿佛從胸腔發出:“昨晚你一身酒味,我只幫你換了身衣服,所以,不要緊張。”

他又笑,咬字暧昧,氣音殺人:“還有,你的腰,好細啊。”

作者有話要說:  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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