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節

天,白小舟這才想起,秦哲銘似乎說過,龍老師是孤兒。

原來,她也是一個孤獨的人啊!

“喂,老師,不管怎樣也不能睡在這裏啊!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去!”

龍初夏沒有回答,顯然已經睡死了。

白小舟無語問蒼天,大年初一還要照顧這個酒鬼,她到底是作了什麽孽啊?

她用盡全部力氣才将她扶起來,深一腳淺一腳地朝研究所走去。

“龍老師,你該減肥了。”

樹影搖動,樹後有一人獨立,手中把玩着一把匕首,如同寒冰的劍身映照着他半個臉頰,以及唇邊那一縷若有似無的笑意。

十三、行屍走肉

051研究所的樓上是停屍房,凝華學園有C市最好的法醫鑒定中心,離這棟樓不遠,送到鑒定中心的屍體都要先送來此處安放,因此每天都能看到運送屍體的車進進出出。于是這棟解剖樓也就成為各種詭異傳說的集中地,迄今為止白小舟已經聽過至少十個版本。只是,她一次都沒有遇到過。

快要開學了,學生陸續回校,校園裏多少有了點兒人氣,但還是冷清得很,天氣回暖,新枝抽芽,一顆顆嫩嫩的花苞長了出來。

春天快要到了。

白小舟心情很好,打算去研究所裏看看卷宗,卻看見一個女孩坐在解剖樓門外的臺階上發呆。

那女孩長得很漂亮,皮膚白皙,眼如春水,雙手環抱着雙膝,似乎在沉思。

真奇怪,竟然會有人來這裏發呆,膽子還挺大。

女孩想着想着,竟流下一滴淚來,白小舟忙掏出紙巾遞過去:“同學,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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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擡起頭來看她:“謝謝。”

白小舟微笑,輕聲問:“你是不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事?”

“我……”

“別傷心,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白小舟擡頭望了望白晃晃的天空,“當你想哭的時候,就強迫自己在鏡子前微笑,看到自己的笑容,你就會覺得,沒有什麽大不了的,只要活着,再大的難關都能度過。”

女孩欲言又止,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白小舟蹲下來,看着她那張美麗的臉:“怎麽了?有什麽傷心的事不妨跟我說說。”話一出口又覺得不妥,連忙補充,“如果不方便就不用說了,我正好沒事,陪你聊聊天,說不定你心情就好了。”

“謝謝你,你是個好人。”女孩猶豫了一下,“我很擔心他。”

“誰?你男朋友?”

女孩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他被我最好的朋友搶走了。”

“那個男人真是傻。你想啊,你失去了他,只是失去了一個不愛你的人,而他失去了你,是失去了一個深愛他的人,你說,他是不是很傻?”

女孩“噗”的一聲笑了:“這句話我在雜志上看到過。”

“我也是從雜志上看來的,不過很認同。”

“我不是在擔心這個,我擔心的是,他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白小舟覺得事情有點兒不對勁:“出什麽事兒了?”

女孩張了張嘴,還是搖頭:“不能告訴你,什麽都不知道才安全。謝謝你,我覺得心裏好受多了。”她勉強露出一道笑容,白小舟覺得那笑有些僵硬詭異,卻又說不出哪裏有問題。看着她站起身,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沿着青石板路遠去。

四周的竹葉沙沙作響,宛如無數人竊竊私語。

白小舟轉身進門,瞥見地上一抹猩紅。蹲下身摸了摸,竟是血。

難道那女孩在流血?不對啊,這些血像是已經凝固了,只有死人才會流這樣的血。

她後背冰涼,難道剛才那女孩是魂魄?不可能啊,如果她是魂,她不可能看不出來。那個女孩,究竟是什麽人?

白小舟最近一直在做一個奇怪的夢,夢中是一個小鎮的街市,一個男人抱着一個幾歲的小女孩飛奔,那女孩渾身是血,将男人的白色襯衫都染成了刺目的猩紅色。她能夠感受到那個男人的絕望與痛苦,卻始終看不清男人的臉,女孩的臉被血糊了,也甚不分明。

說起來她也只是個旁觀者,可是一次又一次看着男人從面前跑過,她的心卻像有刀子在剜一般痛,痛得淚都流不出來。

正痛到傷心處,白小舟被急促散亂的腳步聲驚醒,擡頭看了看天花板。研究所有個壞處,天花板不隔音,只不過樓上是停屍房,平時很少有人來,倒沒有噪聲污染。她開門出去,見不少人進進出出,一臉焦急,便上前問:“出什麽事了?”

“屍體不見了!”守停屍房的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停屍房一般不會配保安,自建校至今還沒人來偷過屍體。如今真丢了一具,老頭怕得直哆嗦,叫了保衛處的人來,将整棟樓裏裏外外查了個遍。

聽見屍體失蹤,白小舟心裏一驚:“丢的是男屍女屍?死了多久?”

“女屍,剛死沒兩天,胸口被人刺了一刀,今天要送去解剖。”老頭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怎麽會有人偷屍體,我明明睡在裏面,還從裏面上了插銷,有人進來我怎麽會不知道?”

“會不會是屍體自己起來跑了?”白小舟一開口就後悔了,這個道理一般人實在無法理解,一群人都用懷疑的眼光看着她。

“你從哪裏出來的?”保衛處一小保安咄咄逼人地問。

“地下室。”

“去地下室看看。”

“等等。”老頭連忙攔住他,“不行不行,上面吩咐了,地下室不能進。”

小保安似乎有點兒小聰明,将白小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看得白小舟渾身發毛想要奪路而逃:“同學,你是不是看到什麽了?”

白小舟想說她很可能看到屍體本人了,可是說出來有人信嗎?

她的猶豫讓小保安更加懷疑:“你叫什麽,哪個系的?班主任是誰?”

白小舟正想着如何脫身,就聽見外面有人喊:“找到了,屍體找到了!”說着便有兩個保安将那屍體擡了進來,或許是太着急,沒有蓋床單,白小舟一眼便看見那具屍體。

這一看非同小可,白小舟驚得差點兒坐地上去,這不就是早上那個和她說話的少女嗎?難不成,真是屍體爬起來自己跑了?

她直愣愣沖過去,在屍體的脖子上摸了摸,她的身上已經出現屍斑,不用看,已經完全死透了。

“在哪裏找到的?”那小保安一把把她推開。有人答道,“在歷史系主樓外面發現的,幸好現在沒什麽人,否則早鬧得沸反盈天了。快,快擡進去。”

白小舟看着衆人裏裏外外忙活,像在看一場鬧劇。

竟然真的有詐屍這回事,就算詐屍,原來詐起來的屍體還可以聊天,這,不是她不明白,是這世界太博大精深。

白小舟給司馬凡提打電話,關機;給龍初夏打電話,還是關機。這兩人總會一同失蹤,知道的明白他們是有什麽重要的案子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有奸情。她又給瞿思齊電話,對方沒接;給葉不二打電話,不在服務區;給秦哲銘打電話,裏面充斥着女人的嬌笑聲,對方還沒等她說完就把電話挂了,她額頭上爆着十字青筋打給朱翊凱,電話倒是通了,裏面卻傳來凱子懶洋洋的哈欠聲。

“小舟啊,怎麽,想我了?”

“……”白小舟額角抽痛,“你在哪裏?”

“在北京。”

“北京?你去北京幹什麽?”

“走親訪友啊,我大多數親戚都在這邊。”

“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兩三天吧,怎麽了?”

“……”白小舟嘆了口氣,“還是算了吧,我自己解決。”說罷,也不待那邊反應過來就挂了電話。

真是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能自食其力了。

挂完電話她就開始發愁,那具到處跑的屍體會不會再起來?再次詐屍之後還會是那個善良哀傷的女孩嗎?

一個念頭在她腦袋裏閃過。

偷屍。

她推開解剖室的門,每一張解剖臺都配了一個玻璃罩,罩子上雕刻了符咒,聽秦哲銘說那是為了防止意外事件的。她追問過意外事件所指為何,秦哲銘含糊地說有些屍體容易詐屍,要作特殊處理。

不如就将那屍體偷出來用玻璃罩子鎮住,等龍老師回來再作處置。

明天屍體就要送去司法鑒定中心了,要偷屍只能是今晚。

首先要解決守夜的老頭和保安。經過丢屍這麽一鬧,保衛處派了一個保安來陪老頭值夜,雖然老頭多次要求增派人手,但屍體丢得這麽詭異,回來得更詭異,根本沒有人願意來,都怕那屍體真的爬起來把他們給吃了。

這兩個人還好解決,龍初夏配了兩副迷藥給她防身,只需要将藥溶在水中,用水槍噴出,只要沾了人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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