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節
已經交過好幾個男朋友了,十五,不,十四歲的時候就不是處女了。抱歉,我,我幫不了你。”
秦安然冷笑:“我閱人無數,從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是那種不解風情、沒有男人緣的女人,你根本就沒有談過戀愛。”
沒有男人緣!
這句話很犀利,白小舟很受傷。
雖然,雖然她長得不怎麽樣,也不愛打扮,又總是遇到一些常人無法理解的可怕事件,可是也并不能說明沒有男人喜歡她啊!
秦安然手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把刀,白小舟盯着凜冽的刀鋒,一邊後退一邊說:“你別亂來啊。”她看了一眼煉丹爐,忙說:“你真的以為這樣就可以煉成仙丹了?要是這麽容易,那豈不是一個秦始皇就夠了,哪裏還會有後面那麽多皇帝?”
“我只相信我看見的,我的妻子一月不腐就是最好的證明。而且……”他頓了頓,“告訴你也無妨,我們打開陵墓的時候,從裏面蹿出來一只黑貓,陵墓都是用鐵水澆灌封死了的,沒有盜洞。只有一個解釋,那只黑貓已經在陵墓裏活了一千多年了。”
活了一千多年的黑貓?白小舟想起自己曾在某本雜志上看到過,說西方某個陵墓打開的時候,也發現了幾千年前的蟾蜍,還活得很滋潤。
“就算有效,為什麽陵墓的主人自己不吃那丹藥?”她想到小時候從外公那裏聽來的一些故事,信口胡謅道,“我告訴你,仙丹是有的,長生不老起死回生也确有其事,不過并不是對每個人都有效。”
“哦?”秦安然心裏想我看你能耍什麽花樣,“願聞其詳。”
“能服用仙丹的人,都是有仙緣的,一定要生來就有仙骨。而這仙骨又分不同種類,譬如有的人仙緣淺,仙骨弱,吃了丹藥就只能強身健體;有的人仙緣深,仙骨厚,才能起死回生;至于長生不老、白日飛升什麽的,那可需要極大的仙緣,要是沒有仙緣的人吃了仙丹,不僅沒有效果,仙丹還會變成毒丹,讓人腸穿肚爛而死。”
秦安然怔住,眉頭緊鎖:“你……看過那本書?”
為什麽他要這麽問?白小舟想,難道她所說的話和書裏說的一樣?這些典故都是小時候纏着外公講故事的時候聽來的,她一直當神話傳說,莫非是真的不成?
“書我沒有看過,不過我小時候曾遇到過一個道士,說我有仙緣,要收我為徒,還要讓我吃仙丹,我不肯,他就拉拉雜雜說了這些給我聽。”白小舟胡亂瞎編,“我看你妻子沒有那麽深的仙緣,還是算了吧,要是丹藥下去,腸穿肚爛還是好的,說不定變成個怪物,那可就糟了。”
“你有仙緣?”秦安然臉上泛起詭異莫名的笑容,“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将仙緣深厚之人用來煉丹,必定會事半功倍。”
白小舟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當初聽故事怎麽就不聽全,現在好了,自己給自己下個套鑽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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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握緊右手,這只有毒的手她不想多用,每用一次,就好像在提醒自己不是正常人,自己是個怪物。她一直在擔驚受怕,經常會夢見自己毒死了一個人,周圍很多人在圍觀,一臉厭惡和恐懼地罵她,甚至要殺了她。每當這個時候她就會驚醒,然後吓出一身冷汗。
就在這猶豫的片刻之間,秦安然已經撲了上來,一手卡住她的脖子,一手舉起刀。
“喵”頭頂傳來一聲貓叫,秦安然的手驀然一頓,兩人一起擡頭,看到煉丹爐上站了一只黑貓,一黃一綠兩只貓眼幽幽地盯着二人,宛如鬼魅。
朱翊凱站在廚房裏舉目四顧,白小舟不可能無緣無故失蹤,那個秦安然估計也沒有瞬間移動的能力,小舟一定還在這附近。
他忽然想起,這一片以前好像有防空洞。抗日戰争時期C市沒有被直接入侵,但一直遭受日軍的轟炸,市民無處可逃,便在這座山城下挖掘防空洞,挖得多了,防空洞四通八達,堪比地道戰。以前朱翊凱調查一樁案件時曾看過凝華學園的圖紙,地下似乎就有一個防空洞,像隧道一樣橫穿凝華學園,一直延伸。
難不成小舟被帶進了防空洞?那麽這周圍的某處必然有一條密道通往洞穴,現在要尋找入口已經來不及了,他必須另想辦法。
他緊鎖着眉頭,只猶豫了片刻,便蹲下身,以右手按地,水泥地面忽而一起,石塊泥土瓦礫蔓延上來,包裹住他的手臂。他汗如雨下,咬緊了牙關,這是他唯一的辦法,哪怕必須面對可怕的後果,也在所不惜。
黑貓靈巧地從煉丹爐上跳下,落在白小舟的懷中,秦安然不知為何突然有些害怕,匆匆退了幾步,看見那貓在少女的懷中撒嬌,輕輕舔着少女的手,那個時候他就發現,這個女孩與這只黑貓都不屬于這個世界。
他們,是異類。
白小舟不明所以,這裏怎麽會無端端出現一只貓?轉念一想,秦安然不是說過挖開陵墓之時,墓內尚有一只活着的貓嗎?
難道……
黑貓忽然一擡頭,從她口袋裏叼起一件東西,轉身就跑,白小舟大驚,摸了摸口袋:“那是我的借書證!”
她正想追,卻被秦安然一把拉住:“想逃?沒那麽容易!”
白小舟驀然回頭,雙眼泛着淡淡的熒光:“你就這麽想和她見面嗎?”
那雙眼睛令秦安然渾身發冷,只不過一眨眼的工夫,這個女孩就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這不是真正的煉丹爐,這只是贗品。”白小舟說,“用它煉不出仙丹,你的妻子也沒有仙緣,你不過是在徒造冤孽。”說罷,她将煉丹爐一推,那銅質的爐子竟輕輕巧巧地倒了下去,裏面所煮的東西流出來,灑了一地。
“不!”秦安然撲過去,也顧不得燙,拼命用手去将那些東西收攏,這是他唯一的希望,沒有他的妻子,這漫長的一生,他還有什麽勇氣走下去。
“你若想見她,我可以教你一個法子。”白小舟擡起手,指向洞穴的盡頭,“一直往前走,不要回頭,也不要東張西望,只要越過那道關口,你就能看到她了。”
秦安然起身,朝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洞穴的深處,仿佛有一道高大的牌坊,牌坊上有字,看不清楚,牌坊後面有霧,看不真切,卻隐隐可見人影攢動。
他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默默念着妻子的名字,急不可耐地朝那座牌坊跑去,越跑越遠,身體漸漸變淡,直到完全消失不見。
就在他消失的那一刻,白小舟忽然回過神來,她在幹什麽?剛才說話的人是她嗎?她為什麽會說那些話?那座牌坊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她再往洞穴深處看,黑洞洞的一片,哪裏有什麽牌坊?
“喵……”輕柔的貓叫從角落傳來,她回頭,看見那只黑貓站在角落,腳下踩着借書證,意味深長地看着自己,像在說:“幹得好。”
巨大的恐懼像陰影一般蔓延過來,她開始再次質疑自己的身世,以及自己存在的意義。
忽然間,天地開始搖晃,細碎的石塊從頭頂落下,白小舟聽到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小舟,白小舟,你在哪兒?”
是朱翊凱!
“凱子,我在這裏,你能聽見我說話嗎?”她大喊。
瓦礫已經蔓上朱翊凱的胳膊,他驟然睜開眼睛:“找到了!小舟,別害怕,我現在就來救你!”
他的臉上浮現出決絕的神色,四周的地板化做無數瓦礫飛濺而起,四周的晃動更加劇烈。整座屋子仿佛風雨中的一葉扁舟,搖晃不止。
黑貓還在虎視眈眈,白小舟望着它的眼睛,那雙眼珠慢慢放大,宛如一口巨大的井,要将她吸進去,她情不自禁地朝它走過去,向它伸出手。
黑貓的臉上挂起一抹笑,那是白小舟第一次知道,原來貓也是會笑的,笑起來如此令人毛骨悚然。
它也伸出了前爪,就在爪和手快要碰觸到一起的時候,頭頂的天花板忽然碎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将白小舟卷了起來,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在朱翊凱的懷裏。
“小舟,你沒事吧?”朱翊凱急切地問,白小舟還沒搞清楚狀況,木然地搖了搖頭。他松了口氣,将她一把攬進懷中:“太好了,你沒事。”
不過才短短的六個字,竟然被他說得蕩氣回腸,直達肺腑,白小舟胸口一熱,差點兒要哭出來,但是看到眼前的場景時,震驚已經讓她忘了感動。
一片狼藉。
不是誇張,是真正的一片狼藉。
從地理位置來看,他們所在的地方是秦安然的別墅,可是別墅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