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起來

傅莺霆睜開眼的時候還有些茫然，直愣愣的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發了好一會呆，扭頭才看見周嫱趴在他旁邊睡着了。傅莺霆撥開她的頭發，周嫱臉色潮紅，不住嘤咛，睡得顯然不安穩。

傅莺霆心中一動，閉上眼睛用神識去探周嫱神海。幾乎剛碰到個邊緣，周嫱驀地坐起，怔了好一會。轉頭看向傅莺霆：“你醒了。”

傅莺霆問她。“怎麽睡的那麽不安分。做噩夢了？”

周嫱低頭，默了一會。“沒有。”周嫱擡頭到：“我夢見冰姐了。”

“沈冰？”

“恩，我最近老夢見她。”

傅莺霆閉了閉眼。“我看你是想她了。”

“你就不想嗎。”

傅莺霆睜眼看她。等着後續。

周嫱把碎發別在耳後，起身給他到了杯熱水。“先喝點水吧。”周嫱把水遞給傅莺霆說。“關堇行在西蘭公寓給你留了所房子。讓我暫時搬到別院入住。”

“關強同意了？”

“蔣芸芸要回來了。”

“夫人？”傅莺霆的表情很驚愕。

“你見過蔣芸芸，長的漂亮嗎？”女人都免不了一俗。

“沒見過幾次。夫人長年不在家。不過聽說他和沈含疆夫人挺要好。李佩佩早幾年沒孩子。把關堇衍只當自己兒子疼。後來關堇行出生，李佩佩又愛的不行。”傅莺霆就重避輕。“關強對蔣芸芸很是愛重。”

“也好。”周嫱一副釋然的模樣。“我最近有些累。好好休息一下，我們換個地方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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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不行。”傅莺霆淡淡道，神情嚴肅。“小嫱，你還記得沈绾念為什麽要殺你嗎？”

沈绾念。周嫱瞳孔一縮，剛想說我記得。可大腦對沈绾念的記憶便像蒙了一層布。好像記得一切，又好像什麽都不記得。她含含糊糊道：“恩。”

“小嫱，我們要走，也要走的無後顧之憂。”

周嫱平靜的看着傅莺霆，等着他下文。傅莺霆低聲道：“沈绾念見過沈瓷卻沒有殺她。我猜測沈绾念或許能查覺到覺醒血脈和替換血脈的不同。”

“我的血脈是換沈绾念的麽。”這是周嫱第二次問他。這件事不是遺忘，周嫱是真的沒有記憶。傅莺霆以前說過，自己出生時就開始了長生不老。

傅莺霆道：“恩。原本沒想着傷害沈绾念。只是沒想到沈绾念千辛萬苦生的孩子是普通人。”

“那個孩子是因為我死的嗎。”

“恩。”

周嫱手指纏絞着衣角，低頭沉默很久。再次擡頭眼睛清亮，看不出一絲不妥。“怎麽解決後顧之憂。”

“最壞的打算。如果真的無法讓沈瓷以假亂真代替你。我們就想法子把關堇行假扮成不死人。”傅莺霆靠在床頭，潔白的床單透着消毒水的味道。堅定道：“最後一搏。”

“為什麽是關堇行？”周嫱不明白。

“什麽？”

周嫱一字一句。口齒清晰：“如果只是要找一個僞裝的替代者。明明用誰都可以，為什麽是關堇行。”

“小嫱……”傅莺霆欲言又止。

周嫱的目光寫滿了然，溫柔的笑：“說吧。我準備好了。”

“沈冰不是死于難産。”

周嫱的雙手攥緊腿上衣服布料。

“那天你跑來告訴我說沈绾念醒了。你在西德大教堂遇見她。你告訴我你很害怕。”

“別說了！”周嫱猛的站起來，淚水滿面。“別說了。我不想聽。”轉身落荒而逃。

醫院天臺上風很大，周嫱靠在上牆發呆。醫院的護士醫生不敢擔責，偷偷打電話給關家。關堇行在忙，韓城吩咐張小林去醫院看看。張小林表示不行，他要跟二少出門。

韓城指着張小林，一臉你有種別跑：“诶诶诶，話可不能這麽說。二少把周姨娘和傅先生交給你和孫穎，現在你們給誰撂挑子呢。”

“那你去跟二少出門！”張小林指着門口一臉無所謂。“等會二少要去信托局開會。難不成讓二少一個人去？”

“你小子拿着雞毛當令箭啊。”韓城毫不客氣揪他耳朵。“我可跟着沈小姐呢。”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我現在敢跟着二少去信托局，你敢去保護沈小姐嗎。你敢嗎，恩，林少爺？”

“疼疼疼。”張小林求饒道：“我讓孫穎去，讓孫穎去還不行嗎。”

韓城啧了一聲。真是個勢力鬼。不就是看周姨娘失寵，傅莺霆又疑似被二少廢棄麽。孫穎在關家是什麽位置，還在陳旭後面排着呢。敢往前推半年，光傅先生出事，寇成都自己以身犯險。再加個周姨娘。啧啧。

韓城撒手，無所謂道：“随你。不過你們恭敬點，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呢。”

張小林不以為然。夫人回來了，周姨娘連個屁都不是。他怕誰啊。就是夫人走了，老爺也不見得會重寵她姓周的。關家什麽時候缺漂亮女人了。

韓城看他表情心思就猜了七七八八，擡手沖他後腦勺就是一巴掌。“我給你說話呢，聽着沒有。”

“記住了，記住了。”張小林一溜煙兒的跑了。

孫穎奉命去到醫院天臺請周姨娘下來。女人尋死覓活的事他見多了，關家後院起火的事他還是第一次見。他不免猜測，周嫱是不滿意補償，還是貪圖關夫人那個身份？

如果是前者，那倒好辦。無非是費些銀子的事，如果是後者。呵呵，老爺子可不是一個多情種。孫穎設想的千難萬阻，沒想到周嫱那麽好說話。

周嫱說：“能給我一支煙嗎？”

孫穎剛摸了自己的煙，又縮回去。他的抽的煙太烈，不适合女人抽。想了想吩咐人去買煙。周嫱聽得清楚。“沒關系。給我吧。”

孫穎湊上前給周嫱點着一支煙。

周嫱靠着牆沉默的抽煙一支煙。對孫穎笑道：“走吧，我們下去吧。”

孫穎暗松一口氣。“好勒。”

周嫱率先出門，兩旁堵在門口的兄弟立馬分出一條道。孫穎緊跟其後。

小護士看着周嫱後面跟着一長串人，臉熟的有孫爺，旺哥。後面還有五大三粗的漢子，精瘦體健帶功夫小哥。幾個小護士叽叽喳喳。“好威風啊。”“一個女人活到這份上也是沒誰了。”“真羨慕她。”

周嫱眉頭微蹙，孫穎看的清楚，微不可見的對下屬做了一個手勢。劉洋會意，回頭一個眼刀，小護士們一哄而散。走廊頓時安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