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賈迎春到底有沒有其他的意思, 探春不知道, 雖然有些擔心,可是她擔心的卻也不是自己。
她要是想走,随時都可以,兵來将擋, 水來土淹就是了。
可是她還想帶着她身邊的這三個小妞一起離開,那就有些個費事了。
在她不想暴露自己身上的秘密,以及還想要看着大觀園建成, 好歹住一回時, 那就不能杯弓蛇影,自己吓自己。
而且...這個榮國府從根子上就已經爛了。
若是迎春真的想要用那件事情逼着自己做些什麽,她倒是一點也不介意将賈母只是史家庶女,是賈代善繼室, 賈赦繼母的事情說出來。
反正欠了人家的,總要還回去。
賈母當初是因為什麽嫁進來,雖說只是上上輩子的恩怨, 可手段也沒有光彩到哪裏去。
別的不說, 賈母至少還擔了一個故意養廢賈赦的罪名。
賈敏出嫁前姐妹間排行老四, 上面元配嫡出以及庶出的姐姐就有三個, 可到了今天, 卻是一個都沒有活下來。
如賈敏這般意外身亡的不過只是個例, 其餘三個不過是如原著中的迎春那般,所嫁非人。
當初三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被人八擡大轎接走時,探春還沒有什麽太大的想法。可是陸陸續續傳出來被虐待, 被冷落的消息時,探春才明白過來賈母為什麽那麽上心三個女孩的婚事。
原來都不過是挑了一些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劣等貨。
當姑娘們亡故的消失一個一個傳進榮國府時,賈母臉上一閃而過的冷諷和放松是那麽的明顯,看得探春不寒而栗。
......
想明白了的探春,倒是可以從容應對了。只是另一頭的迎春卻還在想着。她一直在想着探春的這個把柄她要如何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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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現在也有人關心了,走到了今天,她其實已經很滿足了。可是人在好不容易得到後,便特別的怕失去。
心中一直揣揣不安的迎春總害怕再回到幾年前的樣子。
那個時候的她,冷了熱了沒人問。那個時候的她,明明就坐在那裏,就在大家的面前,卻沒有一個人會看她一眼。
那個時候的她,看着三妹妹是多麽的羨慕和嫉妒。
那個時候的她,還總是想不明白同樣是妹妹為什麽大姐姐只喜歡三妹妹,以及後面來的四妹妹。
等她明白時,她沒了嫉妒,卻還剩下羨慕與不甘。
同樣是孫女,同樣是庶出,為什麽老太太只會對三妹妹表現喜愛,卻從來都吝啬地看她一眼呢?
她想要改變現狀,卻不知道要從何改起。直到小梅的靠近,直到她想起了那時偶然間看到的事情。
她找到了方法,也咬着牙走了下去。
雖然過程很艱辛,雖然結果也很啼笑皆非,可是終于有人将她放在了心上,終于有一天有人對她說,‘我的兒’這般親蜜的話。
雖然便宜嫡母的關心很讓人不知道如何來形容,可在這偌大的榮國府裏,她們是能夠彼此依靠的唯一。
只是有些事情能夠改變,有些事情卻是無法改變的。
二房的喧賓奪主,大房的弱勢與頹廢。
她與嫡母不過是兩個互相取暖的可憐人罷了,很多的事情又如何能夠改變呢。
她手裏握着三妹妹的把柄,可趙姨娘與趙國基一家早就跑得沒影了,這種事情真的鬧了開來,也不過是讓三妹妹失寵于二太太罷了。
相較于沒兒沒女的大太太,二太太對三妹妹的寵愛有幾分真心,她看得很清楚。
三妹妹失去了二太太寵愛,二房又有什麽損失,而她又能得到什麽,這一直是迎春覺得那件事情很雞肋的主要原因。
還有就是她并不是真的想要去傷害誰。她只是想要給自己留個後手,以備不時之需。
她可以對于發誓,她真的沒有想要傷害別人的意思。只是無可耐何,身不由已。
一時想罷,迎春再不提此事。不過,迎春記得某一冊兵書上曾說過,很多時候,敵人的把柄并不是太小到沒有可用的價值,而是我們運用的時間以及方法不對。
所以迎春決定再等等,等到......
......
王夫人得了探春的提醒,午後來到賈母的房裏,看着賈母在鴛鴦的侍候下服下了一碗參茶,這才開口說道,“我妹妹前些日子讓人送了些好藥材,昨兒傍晚的時候才到的府裏,媳婦頭晌讓人整理了出來,剛剛已經交給老太太屋裏的丫頭了,裏面有幾只野山參,瞧着還不錯,老太太回頭喝茶的時候也嘗嘗看。
聽說是番邦的東西,藥效與咱們這裏大不相同。藥效不如咱們常用的好,不過藥效溫軟,倒适宜咱們家常多用些。”
賈母半揚着下巴讓鴛鴦拭了拭嘴角,然後才一臉寬厚的說道,“仿佛記得是嫁到金陵薛家的那丫頭吧?”
王夫人點頭輕笑,“老太太好記性,說的就是她。”老不死的東西,裝什麽裝,她左不過就這麽一個妹妹罷了。
看到王夫人點頭,賈母又說過,“那是個命苦的孩子,年紀輕輕就守了寡。難為她惦記,恰好昨兒個史家讓人送了些蜀地的特産,你讓人收拾出一份給她們娘幾個送去吧。寡婦失去,可憐見的。”
王夫人聽了這話笑得有些僵,不過還是接話道,“老太太客氣了,我妹妹他們家是紫薇舍人之後-皇商薛家,本就是幹着為皇家各地采買的營生。那些東西想來再不會缺了的。我妹妹若是知道老太太這般疼她,保不準哪天就上京來親自向老太太道謝了呢。”王夫人頓了頓,然後又繼續說道,
“媳婦之前算了下日子,外甥女和外甥就要到了,媳婦想請老太太示下,将兩個孩子安排在哪裏。本來安排在老太太院裏最是妥當不過的事情,可是妹妹去了不足半年,兩個孩子身上還帶着孝,媳婦想着年下老太太您這裏總有些不方便,所以才請老太太拿個主意。”
至少我妹妹還活着,不過您閨女卻是不在了。
王夫人不說,賈母還真的沒有想到要安排姐弟倆住哪。現在一聽王夫人提起,又說到孝期的事情,這幾年多災多難的,賈母本能的不想安排在自己的院裏。
可是兩個孩子大的才六歲,小的也不過三歲,若是住的遠了,也不像了些。
“...我是舍不得她們姐弟離我太遠的,至于住哪裏,你看着安排就是了。”
這話的意思是不用安排在她的院子裏了,但是也不能離她太遠。聽話聽音,王夫人做了人多年的媳婦,自然是明白的。
可是離老太太近的院子,那就只有她榮禧堂後面的小院子了,其他的院子與老太太這裏都相對遠了些。
可問題是老太太嫌晦氣,難道她就不嫌晦氣了?
就算是賈敏沒死,她的兒女住在她後面,她都覺得是一件頂晦氣的事情了。
更何況現在是死了呢。
王夫人将榮國府的地形圖放在腦中過了一遍,突然想到了一個院子,可是又有些舍不得。
那麽好的院子,給賈敏的兒女住,實在是太浪費了。
可是那個院子無論是布置還是位置都是最佳的選擇。
又想了一回,王夫人終于忍痛割愛了,“要不就安排大姑娘進宮前的那個院子吧。離老太太這裏近便,大小也合适兩個孩子居住。”果然跟她們的娘一樣,都是個讨債鬼。
賈母點頭,“倒是忘了那裏,敏兒之前也曾住在那裏一直到出閣,給了她們姐弟居住,倒也全了她們母女三人的情誼。”
“老太太說的是。”王夫人笑着應是,然後又回頭小聲的對金钏說道,“你去通知琏二.奶奶,讓她抓緊時間将那個院子收拾出來。”
金钏輕聲應是,然後躬身出去傳話。
剛走出去,金钏便看到白芷端着個托盤走了過來。兩人在門口說了兩句,金钏知道白芷奉三姑娘的命令送她在園子裏摘的臘梅花給老太太賞玩。
看着這幾枝臘梅花,金钏也不得不感嘆三姑娘得老太太的寵了。
真是忒特麽會做人了。
她敢保證,她們太太一回到屋子,一定也會有一盆臘梅花擺在屋裏。
金钏一邊想一邊感嘆,白芷也在這個時候知道了林家姐弟的住處已經定在了哪裏。
白芷從老太太正房回來,便将金钏說的話告訴了探春。
探春一挑眉,笑得很是意味深長。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這王夫人那麽寶貝那個院子,今天倒是大方起來了。
也不知道她這麽大方回頭怎麽讨回來呢。
“對了,姑娘,剛剛奴婢送花進去的時候,聽老太太的意思,想要将寶二爺移回咱們院子呢。”
探春打絡子的手就是一頓,然後又繼續打絡子,“什麽時候老太太的院子成了咱們的院子了?搬回來就搬回來呗,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咱們隔壁的廂房不是一直空着呢嘛。”
白芷見自家姑娘不以為然的樣子有些猶豫,最後看了看房間裏就只有香奈兒和晴雯,這才咬了咬牙說道,“寶二爺那人,那人,哎呀,姑娘,關于寶二爺的那些話您又不是不知道,您怎麽還是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呀,要知道寶二爺真的搬回來,您住的可是離寶二爺最近的呢。要是被他克着了可怎麽辦?”
探春:“...別胡說。”原來連她身邊的丫頭都是這麽想的嗎?
寶玉呀,寶玉,你的大福氣論真的被忽悠沒了。
主仆幾個又說了幾句話,一直到晚膳前探春才離開自己的房間去了老太太那裏用晚膳。不過在用晚膳的時候,賈母又提出将史湘雲接過來玩兩天,這下探春終于忍不住了。
悄悄地回頭去看王夫人的臉,發現那張臉真的比平時又木了兩分。
果然,這個兒媳婦人選她也是不滿意的。
林黛玉那樣的,她不滿意。史湘雲這種,她還是不滿意。難過她只喜歡薛寶釵那種有個殺人犯哥哥的?
這個時代的老女人果然思想夠怪異。
賈寶玉從小到大上學都是三天打漁兩天曬網的。正好到了冬天,又值賈母将史湘雲接了來,那就更可以名正言順的放寒假了。
不過看賈母的意思,賈寶玉搬回賈母的院子,仿佛這還是看在了史湘雲的份上才會如此。
可憐了寶玉,永遠也逃不脫賣肉的命運。
不是被親媽賣,就是被親祖母賣。
不過相較于親祖母,親媽更有眼光一些。
探春雖然還沒有見過薛寶釵,可是下意識的覺得薛寶釵比史湘雲要好,配寶玉也更白瞎浪費了。
......
邊疆,江宅。
自嫁給江遠行後,趙秀寧的日子就過得極好。前兒懷孕後,趙秀寧就被妥善照顧起來。
十月懷胎,一朝瓜熟蒂落,江家就多了一對雙胞胎兒子。
因為是雙胞胎,趙秀寧是要做兩個月的月子。
做月子雖然悶了些,不過看着這一對兒子,趙秀寧心中極是滿足。
她跟着江行遠來到邊疆已經三年多了。
她走的時候,她的閨女還不到三歲,可再有兩個多月就要七歲了。
心中的思念和遺憾一直得不到緩解,現在有了這兩個孩子,她至少可以親自撫養自己的孩子一天一天長大了。
長女自出生便被人抱走了,而另一個孩子...也是如此。
“想什麽這麽出神?”江行遠自屋外進來,便看見媳婦兒看着兩個孩子在發呆。
趙秀寧回神,看着江行遠笑道,“沒想什麽,只是覺得陵兒心思用的巧,給弟弟繡了兩個肚兜,竟然都用上了。”
江行遠聞言便是一笑,“幸好陵兒只給弟弟們繡了兩個肚兜,這要是繡多了,咱們家豈不是真的要請奶媽子回來了。畢竟孩子太多,你一個人也奶不過來。”一提起這個,江行遠就對他大閨女滿意極了。
“呸,渾說什麽。小心這話讓人聽見了笑話你。”斜了江行遠一眼,趙秀寧滿臉的笑意,“今天怎麽回來的這般早?”
“天越發的冷了,将軍讓我們輪留休息。以備過幾天對面的人來打谷草。”
趙秀寧點了點頭,這種事情每年都差不多,第一年過來的時候,她還吓得夜夜睡不着覺,心中直罵那些人,就不能好好的種些糧食,非得大年根底下的出來搶別人家的糧食嗎?
雖然有些不理解,為什麽對面的人放着大好的土地不種糧食偏要種草喂畜生,不過十裏都不通俗了,時間一長,趙秀寧也就不在想這些了。
“我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劉琉擰着基子的耳朵,這又是鬧什麽呢?”今天趙國基并沒有去軍營,也因此江行遠不知道這小倆口又怎麽了。
趙秀寧想到自家弟弟幹的那缺心眼的事,也是氣不打一處來。“那劣貨竟然給環兒喂了酒,弄得環兒小小年紀到現在還臉紅脖子粗的睡着呢。”
江行遠:“...活該”,環兒可是家裏的寶貝疙瘩,擰一頓耳朵都是輕的。
“這些日子沒下雪,大丫頭那裏差不多這幾天就會收到消息,可惜我讓人硝的皮子,她在那府裏是穿不上了。”
“咱們一時回不去,這地方又這般艱苦,将大丫頭寄養在那裏也省了咱們諸多的麻煩,等過幾年疏通好了關系,咱們離了這地界,在接大丫頭回來一家團聚,有多少好皮子穿不得。”
趙秀寧與江行遠一邊逗鬧着兩個睡得小臉紅通通的小兒子,說着一些瑣碎的家常。不知不覺間幾天就過去,探春收到家信的那日也正好是兩人之前估計的時日。
探春接過信,看着裏面的消息,眼角眉稍都帶着一份歡快。
“雲妹妹,地上滑,你慢點。”探春還在看信,寶玉的聲音以及史湘雲進屋的聲音便都一同傳了進來。
探春皺了下眉,迅速将信收了起來。
“雲妹妹怎麽過來了?來人看茶。”探春客氣地對史湘雲說完,又轉頭去看屋裏的丫頭,“你們都是死人不成?有客人到了,也不知道通報一聲?規矩禮數都就飯吃了嗎?”
探春的話一落,史湘雲的眉毛就立了起來。
這話哪裏是在說小丫頭,而是分明在罵她。
不過不等下人們請罪,也不等史湘雲發火,寶玉這個憐花之人倒是心疼起來了,“三妹妹何必說她們,是我們着急見三妹妹,跟她們沒有關系,三妹妹容我說個情,千萬別罰她們了。”
無論是探春還是探春屋裏的大小丫頭們,都有些無語地看着寶玉,她們都知道探春這話是說誰呢,可寶玉竟然還能這般說。
于是探春便被寶玉的話逗樂了,“瞧二哥哥這話說的,我又沒說要罰她們,不過是氣她們不知道待客的禮數罷了。平白的再讓雲妹妹受了委屈,還以為我們不好客呢。”
探春剛剛是非常氣惱史湘雲闖進來的行為,若是換個沒有異能或是沒有玉筆畫出空間的人,估計那封信都得被她瞧見,然後鬧出大事來。
雖然信中沒有一個字提起榮國府以及探春或是其他人的名字,可是萬事無絕對,誰又能保證不會被人發現呢。
尤其是可能知道些什麽的賈迎春虎視眈眈在側。
史湘雲這次來到榮國府受到了老太太極大的歡迎,為了表示對她的喜愛,老太太不但讓她住進了自己的碧紗櫥,還特特吩咐王熙鳳按着家裏的姑娘份例給史湘雲趕幾身過年的衣服和首飾,一時間風光無兩。
史湘雲畢竟是真的只有六歲多,所以自然而然地就想要讓她一直看不順眼,并且也看她不順眼的探春看到自己的受寵。
于是這一天剛剛得了老太太賞的一套首飾,便急忙來炫耀了。
卻沒有想到剛一進屋,就被探春給來了一段下馬威,此時別提多郁悶了。
不過史湘雲轉念一想,便又樂了。
這一定是在嫉妒她偏得了老太太的喜歡呢。
“聽說林姑媽家的林姐姐和林弟弟馬上就要進京城了,也不知道林姐姐脾氣秉性如何......到底好不好相處呢?”黛玉,探春,湘雲三人同歲,黛玉是二月份生的,探春是三月初,而湘雲則是九月裏。
探春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湘雲,對她話中暗示自己不好相處的言語并未計較。
“老太太自來便疼愛敏姑媽,這一朝姑媽仙去,老太太傷心難過了許久,估計那一腔子心疼都會寄托在林家姐弟身上呢。這不,前兒還讓琏二.嫂子将大姐姐進宮前住過的院子打理出來,只等林姐姐一到就住進去呢。
聽說琏二.嫂子将裏面布置的極是精致,不過大姐姐居住的院子,本就精致極了,再精致又能怎麽收拾呢?想來只有等到林姐姐住進去了,才能知道一二了。”
史湘雲笑容一窒,看探春的眼神都有些刺人。
“聽老太太說這個妹妹極似仙去的敏姑媽,而敏姑媽又是難得的精致人。林妹妹住了進去,倒也配她。”
“二哥哥這話說的很是,什麽人住什麽樣的屋子。”頓了頓,探春歪頭看一旁的史湘雲,“老太太疼雲妹妹,那碧紗櫥住的可習慣?”
史湘雲咬牙僵笑,“自然是習慣的。”這一回來榮國府,她竟然連個屋子都沒撈着。
“習慣就好,也不枉費老太太疼你的心。”
三人正說着話,迎春和惜春也過來了。
一時間兄弟姐妹幾人,倒在探春的房間裏鬧了開來。探春想了想,讓人去打聽老太太這會兒子在幹什麽,若是無事,她們還是去老太太上房呆着。
那裏好茶好點心,還有人侍候,總比自己這屋子要好數倍。
賈家的日子一直是很熱鬧,吵鬧萬分,奢靡浪費。
不過相較于榮國府的熱鬧,林家一路行來,船上的日子倒是頗為清靜。
黛玉日常無事便會抄寫經書,英蓮在一旁做針線。兩人或是安靜的做自己的事情,或是一起看書下棋。
林砅小盆友的日子過得也不錯。
因為江水太冷,沒人敢放他下水去禍害江裏的生物,平日裏他除了會拿着一根長長的棍子在船沿處使勁地在江裏攪合一番外,其他的時候都是跟在柳湘蓮身邊學些練武的基本功。
“砅哥兒,你幫我将這個悄悄地給榮國府的三姑娘,我就收你為徒。”柳湘蓮将裝着一把非常漂亮的香木折扇的木盒子交給林砅,然後帶着一份連自己都不易察覺的期待和緊張。
林砅歪頭想了想,然後才想到了柳哥哥說的那個榮國府的三姑娘是誰。
那不是小爺他的表姐嗎。
将盒子接過來,林砅很是豪爽。“柳哥哥放心,這點小事沒問題。”頓了一下,林砅又問道,“柳哥哥,三表姐會收嗎?我姐姐就出來不會收別人給的東西。”
柳湘蓮聽林砅這麽問,皺着眉毛想了半天,然後一咬牙對他說道,“你只悄悄地給她,也別告訴她我的名字,你只告訴她,這個是,是,是柳登徒送的,想必她會收的。”
“柳登徒?這也是柳哥哥的名字。”這名字聽得一點都沒有柳湘蓮好聽。
“...你這般說就是了。”這還是你三表姐給起的。
“是個好名字,人如其名,将來必會名副其實。”林砅其實并不知道這名字好在哪裏,不過想到家裏來個人都會誇一下他的名字,他也就順勢的學了一回。
柳湘蓮:“......”名副其實什麽的,你小子是真的這麽希望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一直覺得藏私房錢的事情,男人是比不上女人的。
不過昨天放假我才發現,至少男人的記性會比女人好一些。我爸藏私房錢的地方他自己從來沒有忘記過。
我昨兒下午想要找個玉墜,送給我某個大侄子,然後是怎麽也找不到裝那個玉墜的首飾盒放哪了。
我房間太後是不收拾的,所以我是沒有辦法想我弟和爸一樣,再太後走的兩三天裏,每天打上一兩個電話問這衣服,那鞋子,或是吃的用的都放在哪裏了。
一想到找東西,就感覺好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