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黛玉看到探春笑得整個人都靠在自己身上，眉頭微微蹙起, “三妹妹？”她說了什麽好笑的話嗎？
見黛玉微惱, 又一副蹙眉不解的樣子, 探春忙壓下笑意：“林姐姐莫怪, 我不是在笑你。寶玉總沒有避諱的樣子，甄姐姐又這般年紀，還是留在小院裏讀書作詩來的好。便是到了老太太那裏, 寶玉那像聞着蜜的蜜蜂估計也不會讓甄姐姐消停的。”
探春拉着黛玉的手，挑眉笑了笑, “寶玉今年七歲, 過了年可就八歲了, 咱們這種人家口舌是非多。還有二太太那裏...”
探春話說到一半，就沒有再往下說。黛玉歪頭看她，然後抿了抿嘴，“三妹妹, 二太太那裏又怎麽說？”
被黛玉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瞧，探春整個顆心都熱了。她決定了, 若是那個薛寶釵沒有黛玉一半風情, 她就不粉她了。
“二太太發現甄姐姐容貌出衆到了出挑的地步，懷疑甄姐姐莫不是有什麽大來歷，正想着試探一二, 若是真的有，便聘回來給寶玉做個妾室。若是沒有，二太太也覺得不過一個舉人的女兒, 嫁到榮國府也是她的福氣。”雖然黛玉問的好像是她未說完的話，但是探春還是明白黛玉問的是什麽。
二太太無事獻殷勤，讓人心裏發毛了呗。
“啊？”這是今天第二次，黛玉被人弄得目瞪口呆。
“你不信？”探春眼睛一立，心中暗道，若是這林黛玉不相信自己的話，她可就再也不敢她如何了。
黛玉點頭，又搖頭，“信。我信三妹妹的話，可是卻又難以置信。”她相信探春的話，卻本能地無法相信自家的二舅母是個這麽荒唐的人。
探春聽到黛玉這麽說，高興地用兩人沒牽在一起的手，摸了摸黛玉嫩滑的小臉，“美人，你真乖。”
黛玉：“......”
探春看到黛玉被自己的行為驚呆了，于是連忙又用手摸了黛玉臉姐好幾下，這才拿起黛玉的手，放在嘴邊輕輕地咬了一下。
千古唯一一朵真正的白蓮花，被她摸了，還被她咬了，此時還拉着她的手......
探春并未用力，黛玉微微有些疼的感覺。
不過這也讓黛玉回過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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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見黛玉回過神便将早上香奈兒告訴她的消息添油加醋的告訴了黛玉，然後黛玉又一次驚呆了。
這世上怎麽會有這種自以為是的人呢？
這種自以為是的人竟然是她的二舅母。
突然有一種不想讓任何人知道的丢人感覺。
“時辰不早了，我們該去請安了。今後無事就別讓甄家姐姐出院子了，以後若是寶玉來了，你讓甄家姐姐躲着點吧。”
素有心智巧辯的黛玉被這一早上的事情弄得木木呆呆的，除了點頭，就是任由探春牽着她的手走出了西暖閣。
黛玉是知道自家先生和師母打算讓甄姐姐坐産招婿的，若是真被這二舅母用手段成了妾室，豈不是讓害了甄姐姐一生。
那她以後還有什麽臉面去見先生和師母呢。
唉，才來了一天，她就想回家了。也不知道林府的管家能不能先收拾出來一個院子，讓她們三人搬回去住。
嗯，回頭一定要派人回府去催一催。
......
話說表姐妹二人一出西暖閣，視線掃過之處探春便看到了鹦哥探究的眼神。
探春知道這是好奇她們倆在暖閣裏說了什麽呢。
探春對這個丫頭的觀感一直不是很好，心裏明白事兒，卻總是在做糊塗事。
放成年男人進自家姑娘的卧室，一番試玉又将寶玉對黛玉的心思公諸于衆。
若是寶玉不娶黛玉，黛玉又要如何自處？那個時候賈母老邁，王夫人得勢，宮裏皇妃又是個親釵派，黛玉的下場可想而知。
別的且不說，只香奈兒一個外邊買來的小丫頭，在這府裏想要知道點什麽消息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她一個家生子，賈家衆人打的什麽主意，她難道不知道？
賈家已經貪墨了林家的巨額財産，在已經不能讓黛玉外嫁的情況下，除了嫁給賈寶玉，就只能摁死黛玉了。
她真的以為把寶玉的心思捅出來對黛玉是好事嗎？她這是将黛玉架在了火上烤。
而她做這些事情，難道真的是只是為了黛玉而沒有別的私心？
哪個當媽的都不會喜歡一個能讓兒子要死要活瘋瘋颠颠的兒媳婦。這個兒媳婦身體不好，還不勸着兒子上進。
尤其是這個當媽的本就讨厭這個兒媳婦，心中還另有人選的時候。
探春記得紫鵑試玉時，她勸黛玉的那番話。那番話，也讓探春知道這是個什麽都看得明白的丫頭。
她知道黛玉的處境，也知道若是老太太沒了，她們這對主仆又要過着怎麽樣的日子。
可是當初陪着黛玉回南時，她難道就不知道賈家是個什麽地方嗎？
黛玉在南邊住了将近小一年，紫鵑又是‘合家在這裏’的賈家家生子，賈家人的手段和賈家的打算以及有可能發生的事情，紫鵑就不能在當時告訴林如海一聲嗎？
黛玉是林如海的獨女，又是病入膏肓之人。她做為黛玉的近侍，黛玉侍疾，不可能見不到林如海，讓林如海臨去前知道賈家的王夫人的打算以及薛家姑娘的存在，這很難嗎？
難與不難，當時她什麽都沒做。之後發現情況越來越不好了，着急了，又有什麽用？
其實那個時候的紫鵑已經察覺到了老太太已經對黛玉态度上的變化以及就算是仍舊上心也力不從心了吧。
慧嗎？探春可不認為。
若是別人倒也罷了，可是被說成‘慧’的紫鵑又怎麽可能想不到這些？當然了，黛玉的人生連她老爹都沒有想到做個好安排，又怎麽都怪在紫鵑一個外人一個丫頭身上呢。
有想法，也有行動力，就是這眼界太淺了些。
黛玉一生的心願和幸福難道真是嫁給了寶玉就算完了？賈母高高在上那麽多年，兒媳婦孫媳婦又是怎麽立規矩的？
邢夫人是怎麽過日子的，府裏長眼睛的人誰能看不見。黛玉成了王夫人的媳婦，王夫人就不會像老太太對邢夫人那般對待黛玉？還是不會像王夫人自己對待李纨那般的對待黛玉。
這種強行扭來的婚姻真的有用？
恐怕紫鵑試玉之事不是保福符，而是催命符才是真的呢。
一但最後真的不得不讓黛玉嫁給寶玉，說不準黛玉也許會被王夫人以沒福氣婚前‘高興’死了為由直接弄死。
或是讓她順利出嫁，然後再将寶釵納為二房，看着寶玉左擁右抱沒有任何毛病時，再悄悄地将黛玉弄死，将寶釵扶正。
反正就黛玉那被傳成藥罐子的身體，估計死了也不會有人懷疑。
不過，
探春覺得古代人的婚姻觀念真的很讓人捉急。
甭管是賈寶玉和林黛玉，還是賈寶玉跟薛寶釵了。
泥嘛，那是近親結婚呀。
寶玉是個圓臉虛胖的銀樣蠟槍頭，林黛玉先天不足，薛寶釵還有胎裏帶來的熱症。
哎呦我去，賈母和王夫人可真會玩。
死胎，夭折，天殘，弱智，傻子......
每每想到這裏，探春的腦子裏就會不自覺地回放上輩子看到的那些圖片和資料。
深深地打了個冷顫，探春覺得為了大天.朝的人口基數和質量，寶玉和黛玉，或者寶玉和寶釵都應該離的遠遠的。
已經做了六年的親兄妹了，對寶玉的這點感情她還是有的。
寶玉已經夠缺心眼的了，她可不想再來個傻侄子。
“姑娘，再不走就晚了。”白芷看着拉着林姑娘出了暖閣的自家姑娘一會兒看着鹦哥皺眉，一會看着林姑娘搖頭，然後一會兒又看着燭火發呆點頭，着急的只能在一旁催促了。
我的姑娘诶，您這是又想到了啥？別一會兒又自己呵呵地傻樂出來呀。
探春聽到白芷的話，瞬間回過神，然後裝做極其自然的樣子，拉着黛玉的手，一邊往外走一邊開口道，“就按我說的，保準錯不了。我們太太喜歡禮佛，大太太喜歡富貴的，至于老太太，林姐姐自己想吧......”
“嗯。”黛玉雖然不知道探春說的是什麽，但也知道這必是托詞，柔順地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我們從南邊帶來的那些東西合不合老太太的心意。”說完便自然地回過頭來，“甄姐姐不必送我們了，三妹妹來接我和砅哥兒去老太太那裏，你昨兒不是還說有功課沒做完，一會用過了早膳再慢慢做吧。
要是有時間幫我把咱們從南邊帶來給府上各人的禮物整理出來，午後也好送到各人房中。砅哥兒，別纏着甄姐姐了，我們該走了，別讓外祖母等急了。你今天的功課還沒做完，吃過早膳你還要讀書練字呢。”
黛玉這段話就兩個意思，一，甄英蓮不必去請安，老實在院子裏讀書休息以及幹她剛剛布說的事。二，一會兒除了她以外，林砅也不會在賈母那裏多呆。
黛玉這一夜沒睡想了太多的東西，加上她對寶玉起字的反感，以及今天早上探春說的話，心中已經對榮國府以及賈母有了一定程度的抵觸心理。
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的弟弟可是林家的希望，再不能像那個寶二表哥一般不學無術。
少時，三人在一群丫頭婆子的簇擁下到了榮慶堂。
不過探春是趕了個大早，攤了個晚集。所以她們三人算是去的最晚的。
一番請安見禮後，賈母便叫人開了早膳。
賈母這裏為什麽過了辰時才會請安用早膳？
因為這個時候，她的那些個兒媳婦和孫媳婦都已經将自家的爺們侍候完，現在完全有時間可以趕第二波來侍候自己了。
多年的媳婦熬成了婆，這是她的福利。
榮國府的膳桌子，照樣是王夫人帶着兒媳婦和侄女兼侄媳婦侍候飯桌。而榮國府的早膳也照常是油膩的。
看着滿桌子的魚肉，黛玉沉默了。
牛乳蒸羊羔，酒釀清蒸鴨子，火腿炖肘子，胭脂鵝脯......
她能慶幸，至少還有一道炒茄鲞的素菜嗎？
黛玉想到外祖母家既知道她們姐弟守母孝竟然還只備了一道素菜，心中對于外祖母家的輕視和怠慢已經累積到了一定的怒氣。
欺人太甚。
此時的黛玉如果知道那盤她認為是素菜的炒茄鲞是好幾只老母雞調的味，還不知道要氣成什麽樣呢。
黛玉已經不會為了別人的過錯而讓自己哭泣的小姑娘了，母親過逝前，她因為有弟弟相依偎，和師姐陪伴，又有嬷嬷教導，性子中的軟弱早就被壓到了性格最深處。
賈敏和林如海又是個疼孩子，喜歡炫兒耀女的性子，見人三句話不到，就是要說自家閨女兒子多好多好。而林如海做為一方大吏，在揚州那地界，黛玉和賈敏出去都是被人捧着哄着供着的。
居移氣，養移體，時間一長，黛玉的性子就被養得更加的貴氣和嬌氣。
母親去逝後，因為刺殺，又因為父親年邁，弟弟差點溺水等等的事情，讓這個六歲的小姑娘心智更加的堅定成熟。
在賈敏去逝不過數日後，黛玉迅速成長起來，很快的行使起了長女長姐的職責。
昨天的西角門，舅舅舅母的輕慢...一直到今天早上，怒氣就差一個臨界點就噴發而出。
又不是她們自己扒着非要來的，是這府裏千裏迢迢派人派船将她們姐弟接了來，然後接了人來就是要這般折辱對待嗎？
今天早上，探春本想按着往日的習慣坐到了賈母的左手邊，不過因為黛玉姐弟的存在，賈母左手邊的位置變成了惜春，而她在惜春的下手邊。而右手邊則換成了黛玉姐弟。
寶玉的位置，卻在探春的下手。
其實說起榮慶堂餐桌的坐位排序其實一直不是固定的。
在探春還是江陵的時候，賈母的左右手分別是賈珠，元春，以及寶玉，迎春，至于賈琏，被‘天生’體弱了，所以一直是自己用膳的。
後來探春能上餐桌了，餐桌的位置就變成了元春與寶玉坐在賈母身側，她一邊挨着寶玉，一邊是迎春。
等到元春進宮，寶玉失寵，位置就變成了探春坐在左手邊，惜春坐在右手邊。
等到寶玉不得不重新得寵時，賈母心中對于寶玉還是放不下心底的那點芥蒂，于是便指了探春下手的位置給寶玉。
而賈蘭則是被李纨安排在了寶玉的下手。
不過無論怎麽坐，迎春都是離賈母最近的。
現在的坐位便是賈母左手邊依次是惜春，探春，寶玉，賈蘭，迎春，林砅，黛玉。
不過如果史湘雲來了的話，探春覺得她的這個坐位還得往下竄。
之所以今天要提坐位的事情，便是今天林砅沒有坐在賈母身邊而是挨着自己的姐姐坐着，看到桌上的一碗火腿炖肘子便想要伸筷子夾，卻被自家親姐姐一筷子打在了手上。
“啪”的一聲，黛玉這一下，不可謂不重，林砅的小胖爪子立馬就紅了。
而別說林砅被黛玉打懵了，飯桌上的其他人也都被驚了一下。
“姐，我，我以為放在我面前的就是我可以吃的。”林砅被黛玉打完，就轉頭看黛玉，發現黛玉的眼圈都紅了，立馬就想起了什麽，連忙認錯。
“林丫頭這是怎麽了？可是砅哥兒做錯了什麽？”賈母不明白自家外孫女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皺着眉看着黛玉。
剛剛她看得分明，砅哥兒什麽都沒做呀。
王夫人平時發木的臉也出現了一抹不贊同，王熙鳳和李纨站在一邊，王熙鳳挑眉看着不出聲，而李纨則是眼底閃過一抹嘲諷。
黛玉壓下起伏的胸口，看着賈母的眼神頭一次不帶任何的感情。
仿佛昨天的儒慕之情都是錯覺一般。
黛玉起身，小臉上一片冰冷，看着賈母說道，“驚擾到外祖母了，黛玉突然想到我與砅哥兒今天早上還沒有為母親抄完整本經書，先失禮了。”
黛玉向前欠了欠身，話中說着失禮，可是表情卻不是那麽回事，拉了拉林砅的手，眼神嚴厲地看着林砅道，“孝期竟然還想着口腹之欲，回去再把孝經抄上五十遍。”
“姐，我知道錯了。”林砅此時也是慚愧極了，在他們家因為守孝所以這些東西是都不能上桌的。可是到了外祖母這裏，他看到這些吃食都放在桌子上，就以為是可以吃的。
黛玉拉着林砅的手，一步一步腳步穩穩地離開了榮慶堂。而在她身後，風雨欲來。
聽到黛玉如此說話，又是如此神情，鳳姐第一個在心中暗叫了一聲糟。
她是這榮國府明面上的管家奶奶，竟然在接了守姑太太孝的林家姐弟來了之後，還弄了一桌子的葷腥，沒有一道素菜。這事說破大天去，第一個倒黴的就是她。
她怎麽就忘記這茬了呢。
呵呵，何止是她忘記了，屋中的人又有幾個想到了呢。
當然，探春到是想到了，不過她巴不得黛玉跟賈家鬧翻呢。
果然，就在鳳姐心中暗暗叫苦與為自己抱不平的時候，賈母也準備拿她做伐子。
‘啪’的一聲将筷子狠狠地落在了桌上，賈母整張臉氣的猶如李鬼。
探春收起剛剛起的看笑話的心情，悄悄地拉了一下惜春。
這孩子今兒倒黴催的，是離老太太坐的最近的。她明顯看到剛剛賈母落筷子時，這孩子吓得渾身都打了一個哆嗦。
唉，誰讓她是賈氏一族長房之女，又是族長之妹呢。
賈母覺得她活到今天就沒有像現在這般丢過人。
她當然不會承認她将自家閨女的孝期給忘記了，她只願黛玉不懂事以及王熙鳳太不會辦事了。
被個孩子這麽打臉，實在是太氣憤了。
可林丫頭之所以會生氣也是因為自己女兒的孝期，那麽這件事情就不能全怪林丫頭，若是林丫頭忍下來，估計她才會更生氣。
而且林丫頭必竟是自已的外孫女，身上流着她的血脈，但是王熙鳳卻什麽都不是......
“琏兒媳婦。”往常賈母為了表示親近和慈愛都是叫王熙鳳，鳳丫頭或是鳳哥兒什麽的。今天是真的氣狠了。
王熙鳳一聽老太太那猶帶怒火的語氣以及如此生疏的稱呼，立即從賈母身後走到了賈母的身前，“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老太太千萬別氣壞了身子。這事都怪我，昨兒看着林妹妹和林弟弟瘦瘦小小的，便讓人多準備一些有營養的，卻沒有想到底下的人竟然做事着三不着兩的。
回頭我就讓人将廚房的管事壓下去重打三十大板，永不錄用......然後再親自去給林家弟弟妹妹賠不是。咱們什麽樣的人家，如何能出現這樣的纰漏。這樣的下人，都是怪我。”
王熙鳳本就是個傻大膽，再加上目無王法綱常的性子，自從嫁進來又被王夫人一陣神忽悠。
別說還記不記得賈敏的孝期，以及黛玉姐弟倆應有的守孝待遇了。這會兒子給她根擀面杖她都能稱王稱霸了。
此時王熙鳳想到了這頓全葷腥的早膳，就沒辦法不想到她布置的那個富麗堂皇的小院。
昨天她還不滿林家人随意處置她布置的院子，今天才感覺到一點燒臉。
這事她辦得确實是不地道。
也...怪不得人家挑理了。
不過這氣性也太大了些。
“你是管家奶奶，我和你姑母将這個家交給你，你就是這麽管家的？可憐我的敏兒還未走遠，她的兒女就被人這般對待。琏兒媳婦，你的教養呢？你的規矩呢？你姑姑那麽妥帖一個人，你成親前也是樣樣穩妥，怎麽現在辦事越發的糊塗......
老大沒出息，老大家的不着調，琏兒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本想着你能拉一把，卻沒有想到你比他們還要不如......”
賈母這話中的意思很明确，王家教養出來的姑娘，她還是滿意的，可是卻不滿意她近墨者黑。
賈母遷怒的對象從來都很簡單，先遠後親。本來她就想着最近找點什麽事情打壓一下鳳姐的氣焰，正好有了這麽件事情，連削帶打一番，終于順了氣。
探春見到賈母臉色緩和過來了，這才示意鴛鴦泡了參茶端過來，一手将茶碗穩穩地拿在手裏，一手拿着玉湯勺，乖巧地喂了賈母兩勺參茶，這才将茶碗遞回給鴛鴦。
“老太太快別生氣了，姑母在天上看着呢。若是您氣壞了身子，姑母也不會安心的。林姐姐就是氣性大了些，估計也是姑母和姑父平日裏太嬌慣了。聽說再過兩個月林姑父就回京城就職了，到時知道您今天這般生氣，豈不是也要愧疚了。
想來她也不是針對誰的，剛剛琏二嫂子不是也說了，既是她監督不利，又是底下的婆子心裏沒數，您若是為了別人的過錯而将自己的身子骨氣壞了，那我們豈不是要心疼死了。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滿京城可再找不出第二老太太了。”
賈母聽了，心裏不能再點頭了，終于有個臺階下來了。
不過三丫頭剛剛說了啥，姑母在天上看着呢？
姑母，在天上，看着呢！！！
賈母本來已經消氣了，可是聽到探春的話，就突然感覺到背後一股冷意。
若是敏兒真的有靈，不放心她的這一對小女兒，而在，在天上看着。那她這兩天的所作所為是不是已經被敏兒看見了。
敏兒會不會，會不會如那些個被她直接或是間接弄死的賤.人一般跑到她的夢裏。述說她的冤屈與委屈。
不，不會的，敏兒自小就孝順，一定不會夢裏來找她的。
王夫人抿了一下嘴，讓嘴角的笑意不那麽明顯。這三丫頭的眼藥上的可真的太直白了。
“是呀，老太太。既然是鳳丫頭粗心辦壞了事，就讓她自己去給她弟弟妹妹賠不是去。您老可千萬別氣壞了自己的身子骨。老爺平日裏要上朝，若是知道了您氣成這樣，哪還有心思辦差呢。”
看着你一言我一語說着話的幾人，寶玉的心中非常不解，原來林妹妹剛剛是生氣了呀？
可是林妹妹為什麽會生氣？
作者有話要說： 看文的親，可能有追過蠢作者《展昭呀，莫愁！》那篇小說的親，那本小說現在已經開始修稿了，估計再過些日子就會重新連載，大家不要着急。
嗯，沒有追的親，也可以先收藏一下，回頭看一看。是蠢作者很喜歡的一篇小說。
終于熬到放假了，還是老習慣，睡到自然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