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重生3

花迎松如願當上花海無澗家主不久後便被下毒之事,早已傳開,雲長天便是為了此事而來。

被屢屢下毒還發現不了行兇者,花迎松心中雖十分憋屈,可面上卻不見絲毫尴尬,反而極其坦蕩地拱手:“此事就有勞雲二公子了。”

“客氣。”雲長天淡淡的眸光看向宛螢螢,頓了頓:“有些棘手。”

宛螢螢對他微微一笑,不知怎麽的,居然知道他的下句話想說什麽。

花迎松亦是把眸光投向宛螢螢,心思百轉間仿佛發現了了不得的真相,眸子露出一閃而逝的兇光。

屢屢對他下毒之人,定是花海無澗之人,而最恨他的人,眼前的宛螢螢乃是排在第一位。

這丫頭片子尋死覓活了兩個月,忽然就中了邪,不但失憶還性情大變。

花迎松眸光閃爍,莫非是她發現了什麽。

“不是她。”雲長天側身邁了一步,擋住花迎松的目光。

花迎松的視線被遮擋,心緒飄了回來,尴尬道:“自然不會是螢螢。”

宛螢螢翻了一個大白眼,呆呆地立在原位,假裝聽不懂他們的對話。

可有人偏偏不讓她安生,花盛開手裏的閃電“嗖”地拔劍而出,指向宛螢螢的喉嚨,眼裏的狠厲仿佛要活活吞了眼前的小姑娘:“宛螢螢,你說是不是你下毒害我阿爹。”

小姑娘忍着翻大白眼的沖動,低頭無聲哽咽道:“爹爹,嗚嗚嗚,你死得好慘,嗚嗚嗚嗚嗚。”

花盛開一下子就懵了,在幾雙眼睛齊刷刷地盯着他時,他的臉越憋越紅:“不不不……不是我,我沒殺她爹。”指着宛螢螢的利劍卻有些顫抖。

少年心虛,眼眸閃爍,這話像此地無銀三百兩,說得好像他真的殺了人家阿爹一樣。

“春色,放下閃電,跟你螢螢阿姐道歉。”花迎松嘆息道:“大哥剛離開不久,孩子們的精神都不太利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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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長天面無表情:“有勞螢螢協助我辦理此案!”雖是用問句,但說出的話無需置疑。

花盛開回過神來,冷冷地哼了哼:“就她?”輕蔑了掃了眼宛螢螢的小胳膊小腿兒:“你缺倒水丫頭還是缺暖床的婢女?”

“春色,你是越發的沒有規矩了。”花迎松尖銳的眸子刺向他:“回祖祠面壁思過去,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出祖祠一步。”

“阿爹。”花盛開乃花迎松唯一的寶貝兒子,無論何時都是和顏悅色待他,今日居然要罰他。少年心高氣傲,可對上花迎松嚴肅的老臉,愣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父子兩人相繼離去後,宛螢螢已沒了去向飄雪夫人請安的心情。笑眯眯地湊近雲長天,遠看沒有看見他雪袍裏有一絲皺褶,近看還是沒有發現,眼裏含着崇拜的眸光:“非墨哥哥,你真厲害。”

雲長天,字非墨。剛還被稱呼為“叔叔”的某人,忽然聽到這句“非墨哥哥”,臉上仍是很淡然:“你……喚我長天便好。”

宛螢螢覺得傳聞中能一眼成冰的冰霜刺骨也并非真如傳聞的那般冷漠,眨了眨眸子,腼腆一笑,為了顯示女兒家的柔弱出來,還含羞地低下了頭。

雲長天眸子微閃,神色透露出一絲緊張:“不舒服?”

關心的話音是否出自肺腑,宛螢螢一聽便知,花迎松的假笑與雲長天的關懷形成鮮明的對比。

她心中一暖,擡頭湊近了他的俊臉。兩人之間只隔了半步的距離,她試探地問:“若是一個男人忽然變成一個女人,該如何是好?”

冰霜臉沒有任何表情變化:“既來之,便安之。”

宛螢螢不過是随口一問,沒想到這冰霜臉還真的答了,吃驚地張大了嘴巴:“原來你還是很有禮貌的。”

“不喜之人,不必多說。”

她仿佛遇到了知己,大手豪邁且不拘小節地拍了拍長天的肩膀:“好兄弟,我喜歡。”他不喜的那花家父子,她也不太喜歡。

兩人湊成一對好兄弟,剛剛好!

不知是不是錯覺,宛螢螢覺得冰霜臉上的冰塊崩裂了那麽一點點。

***

“小蓮花,小蓮花,小蓮花……”宛螢螢餓得肚子都快扁了,偏偏那個愛哭的丫頭片子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她悵然掀開最喜歡的玉蘭被褥,跳下床榻,踏着小碎步走出了院子。

偏僻小院裏的東西也就野生的幾朵小花能勉強入人眼睛。誰知小野花昨日才開了幾朵兒,今日就讓大色牛啃得差不過。

宛螢螢看着專挑小白花下手的大色牛,嘴角一抽:“老兄,饑不擇食也得有個度啊!”

大水牛回頭鄙夷地看了眼“披麻戴孝”的小姑娘,哼哼唧唧地不搭理她,繼續啃它最嫌棄的小白花。

開着的小院門奔來一條綠影,人未至,哭聲先來。

“嗚嗚嗚嗚。”小蓮花委屈地嘤嘤哭道:“姑娘,他們也太欺負人了。”

宛螢螢餓得上氣不接下氣,郁悶地蹲下身子,巴巴地看着她:“飯菜呢?”

被欺負了不要緊,能不能吃飽了再說。

小蓮花扁着嘴巴,眼眶裏的淚水怎麽也停不下來:“廚房不讓咱們小院領。”

“該!混賬東西,居然想餓死老娘。”宛螢螢從地上蹦起來,氣得渾身發抖。

她朝小蓮花攤手:“拿上趁手的武器來。”

小蓮花被自家姑娘這忽然的舉動驚得下巴都快掉了:“啊哈哈?”

宛螢螢白了她一眼:“紅衣裳。”

“哦哦哦哦!”小蓮花翻箱倒櫃,從箱底挖出一件豔俗的牡丹鑲金邊紅衣裙,恭敬地遞給姑娘:“姑娘,這是夫人曾經穿過的紅裙子。”

她話裏的本意是:這是夫人都十分嫌棄的紅裙子。

自宛中岳被“仇人”抹了脖子,宛螢螢的親娘訪雁便下落不明了,相比較外面的流言蜚語,訪雁下落不明乃是因死于非命。

宛螢螢更加相信,狠心的母親丢下可憐的小白菜跑路了。

要問原因的話,宛螢螢覺得上輩子不能說的理由,這輩子可以很理直氣壯地告訴別人。

這是女人的直覺。

除了白色皆能海納百川喜歡一切顏色的宛螢螢表示,這件紅衣裙醜得不能再醜了,也是她娘留給她唯一的一件東西。

為了小姑娘家家的臉皮,宛螢螢肯定不能穿上。尋了個樹杈,弄了個紅衣稻草人,扛在肩頭。

她大步朝摧殘小白花的大色牛走去,一把搶過它嘴裏的小紅花插入稻草人的腦袋,哼道:“牛郎兄弟,随你家阿姐走一趟。”

穿了件紅衣裙的稻草人在大色牛眼中就是漂亮的天仙姐姐,它狗腿地跟上,哞哞直叫,興奮不已。

老規矩,愛哭的小丫頭小蓮花留下看門,宛螢螢扛着紅衣稻草人騎在牛背上,直奔廚房。

她是個斯文人,所以她是去講道理的。

凡人有七情六欲,誰也不能免俗,飯是要經常吃的,尤其是宛螢螢這個從未修行過的普通小姑娘。

現在不讓她領飯菜什麽的,跟要宰了她要吃她肉有什麽區別。

***

大色牛背上有個穿紅衣裙的稻草人姐姐,它興奮得牛蹄子不知輕重,一路上不知踐踏了多少除了紅色的小花朵。

宛螢螢肚子餓了,沒空去憐惜小花,捂着饑腸辘辘的肚子催促道:“快點兒,快點兒,再快點兒。”

大色牛低哞了幾句,步伐還是如斯,不快卻要踩死那些醜陋的小白花。

見一朵踩一朵,見兩朵踩一雙。

宛螢螢撕了一塊小紅布放在大色牛額頭,惡狠狠地瞪它:“若是不快些,老娘生氣了可是很恐怖的。”

為了自家心愛的紅衣稻草人姐姐,大色牛“哞”地一聲叫喊,撒着牛蹄子往前奔去。但一人一牛還未行至大廚房門口,便被一個女人堵着廚房不遠處的院中林裏。

女人手持鞭子,乃有預謀而來,此地只有兩人一牛,大眼瞪小眼半刻鐘後,花待絮便哼唧道:“我就知道你個廢物定會過來。”

她幼年曾被牛“調戲”過,便不敢再穿紅衣,也恨透了宛螢螢家的大色牛。

今日她特意吩咐大廚房,不讓小蓮花把端飯菜走,也料定了這個不能修煉的廢物丫頭會親自過來找吃的。

所以,她是故意找茬的。

“含春姐姐。”宛螢螢糯糯地開口,把肩上扛的紅衣稻草人放在大色牛身前晃了晃,嬌笑道:“好久不見。”

不知撞了什麽邪,自這丫頭那日醒後,便神秘莫測了。自以為很了解宛螢螢的花待絮眯起了眸子:“你想吃飯?”

忍住翻白眼的沖動,牛背上的小姑娘颔首,眸子噙着淚水:“嗯嗯嗯!”

這丫頭還跟往昔一樣蠢。花待絮咧嘴一笑:“門兒都沒有!”

“你若是不讓我吃飯,我便沒有力氣,若是我沒有力氣,我家哞獸也不會有力氣,它一旦沒力氣……”宛螢螢手裏的紅衣稻草人在大色牛眼中晃得大力了些,紅豔豔的衣裙搖搖擺擺,鑲金邊的牡丹在太陽下閃發出奪目的光芒。

大色牛覺得它的牛血瞬間沸騰,仰着牛蹄子沖天而起,“嗖”地一聲便往前沖去。

花待絮是個修仙者,早就想打死這臭屁好色的哞獸,見宛螢螢上當先動手,眸子精光一閃,從腰間掏出淬了劇毒的赤色蛇鞭子,一聲冷哼。

宛螢螢嘴角勾起一個大大的笑容:“含春姐姐,你該多念點兒書。”

哞獸雖長得像大水牛,卻不是毫無用處,比如那一身黑皮刀槍不入,又比如說它善于解毒,這可都是書本上的知識。

花待絮冷哼:“小小畜生就知道用些雕蟲小技糊弄人。”蛇鞭子一揮,朵朵赤色蓮花并排綻放,從她手裏揮舞而出纏繞上大色牛的牛蹄子。

哞獸目露不屑,若對方是個穿紅衣的小美人兒,它定會憐香惜玉一番,可惜了。

這丫頭不穿紅衣,醜爆了。

哞獸本着拯救世人的美好節操,用了十成的力道踩向白衣醜丫頭,朵朵赤色蓮花被它踩碎在地。

花待絮臉色白了一白,踉跄地退了兩步,沒想到這頭死牛還真有點兒本事。

她雙目噴出怒火,看着比她手裏閃着妖豔紅光的蛇鞭更兇猛。咬牙切齒道:“小賤人,你給老娘去死。”她話還未說完,一鞭便朝宛螢螢的額頭狠狠地抽來。

宛螢螢一個普通的小姑娘,若是挨了這鞭子,痛不痛的還是小事,怕沒挨上幾個時辰,小命就給毒沒了。

她眸光一閃,大喊道:“哞獸,噴水。”

“哞哞哞哞。”得了主人命令的哞獸,一甩蠢萌大色牛的憨厚模樣,高高地揚起牛頭,牛嘴對着花待絮精致的小臉“噗噗噗噗”地一通亂吐。

揮蛇鞭揮出一半的花待絮:“……”

說好的好色蠢笨無用的大傻牛呢,你怎麽瞞着我偷偷學會了新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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