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祖母教誨

為求避嫌,陶瑾一直站在小爐子旁邊,與藍家三兄弟保持一定的距離。

藍濟景吃了幾口菜,而後抄起酒壺半開玩笑的說道:“你家這酒,沒毒吧?”

陶瑾聞言眼皮就是一跳,一本正經的道:“難說的很,濟景哥哥還是不要喝的好。”

一句話逗得衆人哄堂大笑。

午飯過後不久,藍家大伯母就帶着幾個孩子告辭。臨走之前,藍濟川依依不舍的看着陶瑾,将一塊玉佩遞到她的面前:“這玉佩是母親送給我的,聽說是經大師之手開過光的,靈的很。瑾兒妹妹,送給你了。”

陶瑾不動聲色的後退一步,将兩人之間的距離拉開。而後極為疏離的道:“濟川哥哥太客氣了,陶瑾一直都住在廟裏呢,若是有難,佛祖定會保佑我的。你這玉佩太過貴重,還是自己收起來吧。”

被陶瑾這般當場拒絕,藍濟川的臉色就有些難看。尴尬的收回了手,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

送走藍家人之後,江氏便十分知趣的回了自己的蘭馨苑。她之所以準許在這天出來,多數也是因為藍家的關系。如今人已經走了,自然無須再做這表面的功夫。

陶瑾歇了幾日,如今順利将藍家人送走,任務也已經完成。不敢再繼續懶惰,如往常一樣去廚房裏給戴氏準備晚飯。

桑葉一直都在廂房裏躲着,見陶瑾奔廚房去,也急急忙忙的沖出來。

“大小姐,桑葉幫你一起做事吧。”

陶瑾見她身後空無一人,便問道:“拾翠呢?”

桑葉道:“拾翠說她肚子疼,正在屋裏躺着呢。”

陶瑾進了廚房開始做飯,桑葉倒也機靈的很,極有眼力見的在一旁幫忙。只是做事的時候,這眼睛不停的瞄着陶瑾。

知道戴氏這幾日定然吃膩了油水,陶瑾特意做的素淡一些。将豆腐切丁和一起粟米煮爛,而後打上一點蛋清。另外又用蛋黃和面,烙了一張金黃的蔥油餅。

知道戴氏喜歡自己拌的小鹹菜,陶瑾又腌了一些。全部晚飯準備好了之後,主屋那邊也差不多要吩咐開飯了。

桑葉見這晚飯着實太過簡單,忍不住問道:“小姐每日給老夫人準備的飯,都是這樣簡單的嗎?”

“不然你以為我會做些什麽呢,藥膳嗎?”陶瑾反問道。

桑葉被戳中了心事,默默的閉上了嘴巴。

陶瑾将自己的晚飯準備好,端着回房。進門就看見拾翠正蹲在牆角哭,看見陶瑾進門,拾翠連忙跑過來。

她的手上包着白布,就連手腕處都明顯的紅腫。

“這是怎麽了?不是說肚子疼的嗎?”陶瑾問道。

拾翠默默的搖頭,而後道:“沒事,做事的時候不小心而已。小姐,你沒事吧?”

陶瑾将拾翠手上的白布拆開,見那手背腫的跟饅頭似的,連忙翻出來燙傷藥膏給塗上。

正當此時,門外傳來了桑葉的聲音:“大小姐,老夫人叫你吶。”

看見桑葉進門,拾翠連忙将手藏起來。陶瑾不動聲色的将那藥膏收起來,而後點頭道:“曉得了,這就過去。”

桑葉手裏拿着兩個包子,毫無顧忌的吃着。看見拾翠便道:“廚房的飯已經沒了哦,你今晚又得餓肚子了。”

拾翠不敢多言,默默的抽泣一聲,扭頭出了門。

陶瑾将自己的晚飯吃掉,這才起身出去。戴氏也已經吃過了晚飯,正盤着腿在屋裏念經。她手中撚着一串紫檀佛珠,上面刻着鍍金的經文。

“祖母。”陶瑾俯身施禮道。

戴氏睜開眼睛看着陶瑾,目光清明:“今日與藍家兄弟相處的怎麽樣?”

“都是故交了,相處起來還算愉快。”陶瑾道。

戴氏眯了眯眼睛,審視着陶瑾的表情,半晌才開口道:“聽說藍家大少爺送給你一塊玉佩,叫你給拒絕了?”

“無緣無故的,瑾兒可斷然不敢收別人的禮物。這事若是傳出去,豈不是要叫人家說閑話?”

“藍家與你有婚約在,收點禮物也沒什麽。我已經叫人打聽過了,那藍濟川在國子監讀書,文采可是不錯,就連當今的丞相都贊不絕口呢。我看這孩子以後定然能有大出息,你可得好好把握住了。”戴氏滿臉算計的道。

陶瑾微微一皺眉,卻沒再表明态度。戴氏見她這樣,心下也不由得一沉,将那佛珠收在手中,不輕不重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腿:“藍家二房裏總共就這麽倆小子。藍濟景打小就過繼給了大房當養子,莫說現在有個藍濟山擋着他的前程,便是有人願意全力以赴的培養他,你覺得他會是當官的那塊料嗎?”

陶瑾嘴上不敢反駁,心裏卻默默給了個肯定的答案。她前世活了三十來歲,可是眼睜睜看着藍濟景一步步高升起來的。

若說這世上有什麽人了解藍濟景,那非她陶瑾莫屬。

戴氏見陶瑾眼神發愣,不由得更加生氣。刻意提高了聲音道:“我可是叫人去查過那藍濟景了,他的處境在藍家可不怎麽好受。比上有個藍濟川擋着,對下有個藍濟山最受寵。聽說這些年他都沒怎麽讀書,整日不是打馬就是觀花,那汴梁城的樓子裏,可是數他的名號最響亮呢。”

“你未來的婆婆已經死了,藍家如今可是那個大伯母在當家。聽說藍老爺身體不好,也有要遞辭表回家的意思。一府之中總共就有那麽點財産,往後的日子狼多肉少,除了一個年幼的藍濟山,你覺得誰還能出得了頭?” 戴氏一板一眼分析的十分到位,可見在這段時間裏,她沒少對藍家做了功課。

見戴氏動了真氣,陶瑾連忙低頭認錯:“祖母說得很是,今日之事,是瑾兒做的不對。”即便心裏再不認同戴氏的想法,陶瑾面上也不敢同她硬來。

雖然如今已經上了年紀,但是戴氏這個人卻頗有手腕,這時候得罪她,實在不是什麽明智之舉。

“但願你是真的能往心裏去才好。”戴氏目光冷冷的看着陶瑾,思忖着道:“我聽說今日那藍濟川可是生氣的很,你這麽做叫他傷了心,以後難保還願意談論婚事。一會你回去之後就寫封信來,我命人送到那藍府去。信裏面的用詞記得溫柔一些,能叫那藍家大少爺為你神魂颠倒是最好不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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