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肉身

你喜歡卓契嗎?音遠輕聲問。

他是我的朋友。我輕聲回答。

他威脅你,你還把他當成朋友嗎?音遠問。

他只是不知道朋友是什麽樣的,他從來沒有那麽大膽地表現自己的快樂,所以當他有了朋友,感覺到快樂了,他害怕失去,所以才會這樣的。他喜歡我,但是不是愛。我輕聲說。

他這樣做,有一部分也是因為遺傳了他父親的占有欲。音遠說,她的聲音中有了些許異樣。

我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動彈不了了,身體的感覺跟我最初的夢境很相似,風蟄站在了我的面前,依舊帶着妩媚而詭異的笑容。

音遠,你失去的總算有機會重新找回來了。風蟄對音遠說。

郁壘真會挑,這麽完美的肉身,他也能找到。風蟄望着我,笑着說。

高興一點,音遠,難道你不想回到伯爵府繼續做大小姐,過錦衣玉食的生活嗎?風蟄問音遠。

你知道他對我做了什麽嗎?音遠輕聲問風蟄。

我只知道,這麽多年,他只愛你一個。風蟄說。

他送了那麽多人進來這裏,就是為了給你找一個肉身,讓你可以重新像正常人一樣生活。風蟄的手滑過音遠的頭發,輕聲說。

現在是關鍵時刻,這一次我絕不會讓你再耍脾氣,這一次一定要成功。風蟄看着音遠,意志堅定地說。

你打算把她的魂魄怎麽處置?音遠輕聲問。

當然是喂魔焰啦。風蟄冷笑着說。

越是擁有陰暗過去的人,魂魄越是讓魔焰喜歡。風蟄說。

我悄悄的掙紮着,心裏卻在想南慕躍會不會來救我。問題是,他不知道我去了哪裏,就算知道,他也不知道勿聲谷在哪裏,我們是拿着地圖找了很久才找到的。

風蟄已經開始施法,強大幻術編織的網将我牢牢困住,頭頂有一股力量似乎要将我整個身體的力量抽離出去。我試着調動身體裏的靈力,我驚訝地發現我已經可以動,也可以使用幻術了。我望着音遠,她只是平靜地望着這一切。

我将所有的力量都調動起來,風蟄的幻術突然出現了薄弱的一環,我找準那一環,靈力從中沖了出來,風蟄被幻術所傷,倒在地上驚愕地看着我。

這怎麽可能?風蟄問。她惱怒地重新施展幻術,這才發現她的幻術被限制住了。

得得飛到了我的身邊,風蟄看到得得頓時花容失色。

這是怎麽回事,我是魔焰的主人,我和它是聯系在一起的。風蟄朝得得叫道。

魔焰已經有了新的主人了。得得望着風蟄,面色凝重地說。我困惑地望向音遠,她的眼神證實了我的猜想。

哲離嗎?她才不會老老實實地守在這裏。風蟄看着我,冷冷一笑,說。

是我。音遠在旁輕聲說。

為什麽?風蟄看着自己的女兒輕聲問。

你自己的故事講了那麽多遍,那麽痛,那麽傷,我能夠體會,也一直在幫你負擔那些苦澀。你明知道我是怎麽死的,還要問我為什麽嗎?音遠面無表情地說。

他已經表示後悔了。風蟄說。

他表示後悔的方式就是将我的魂魄囚禁,讓我再也見不到青旭?音遠問。

他只是想折磨我而已,從一開始他就對我有興趣,誰知道我竟然把自己給了第一次見面的青旭。當他強行占有我,發現我不是處女的時候,他做了什麽?當着青蕪的面,将寒風化成利刃,穿透我的心房。他知道青蕪沒有意識,所以才要青蕪眼睜睜看着我死去。音遠敘述的時候,出奇地平靜。

這樣的人,你覺得我會答應嫁給他嗎?我無法和那些少女的身體融合,真的是因為她們的身體無法盛載我的魂魄嗎?音遠輕聲問。風蟄低下頭,陷入了沉思之中。

母親,我說過,我原諒你不肯認我的事情了,我會永遠陪在你的身邊,不會離開你,不會讓你孤獨的。音遠對風蟄說。

你可以陪在我的身邊,但是不可以以音遠的身份。風蟄擡起頭望着音遠,冷漠地說。

我當然知道音遠被郁壘糾纏,被郁壘□□的事,不過這不就該是音遠的命運嗎?風蟄問。音遠吃驚地看着自己的母親,我不敢相信一個母親竟然可以說出這樣惡毒的話。

俊狄的女兒,怎麽配得到幸福?風蟄說。

母親…音遠的眼中開始有了一絲憂傷。

我為你選擇肉身,就是因為我對你這和俊狄一樣的眉眼深惡痛絕,每次我看到你,我就想到他是如何□□我,如何□□宣零的。風蟄冷冷地說。

你是我這一生最大的恥辱,你受多少罪都應該。風蟄說。

你可以幫我易容一個渙然出來嗎?我望着風蟄,輕聲問。風蟄發狂一般地笑了。

你看上去很聰明,其實很笨,整件事不過是個圈套,我相信沒有人可以做到。風蟄望着我,冷冷地說。

我覺得音遠值得有一個肉身。我望着得得,輕聲說。得得望着我,然後我們一齊望向了音遠。

你願意嗎?我輕聲問。音遠望了我好一會兒,然後點點頭。

你要做什麽?風蟄望着我,看上去有些驚慌失措起來。

我是魂魄,無法使用幻術的。音遠說。

你教我,我來做。我望着風蟄,不帶任何感情地說。

不要…風蟄望着我,她試圖使用幻術,可是她能夠使用出來的那一點點全部被我開啓的結界擋在了外面。我一步一步走向她,一直到她無路可退。得得的靈力在我身體裏湧動,然後連接到風蟄身上,我們看着她的幻術被慢慢從身體中抽離,它們慢慢融入了我的身體裏。

夠了,有這麽多,就夠使用了。我輕聲對得得說。

不要,音遠。風蟄已經失去她妩媚狡黠的笑容。

這一切必須停止。音遠輕聲說。她開始教我使用風蟄的幻術。

很快,風蟄的魂魄站在了我們面前,看上去非常柔弱。

睡過去的風蟄醒了,她現在已經是音遠了。

我許諾的還是會實現的,我依然會陪着你的,母親。音遠對着風蟄的魂魄說。

把我的身體還給我。風蟄朝音遠撲來,卻只是如風一般從音遠的身體穿過去。

我希望你可以幫我做一件事。音遠看着我,輕聲說。

你想要我殺了郁壘?我輕聲問。她點點頭。

我知道這對你并非難事,郁壘會以為出去的是哲離的肉體,音遠的魂魄,他還要我的母親消除我的記憶。我希望你可以以音遠的名義殺了他。音遠輕聲說。

好。我沖她笑了笑,回答。

在得得的幫助下,我救了被食人魔追逐的渙然,被狼群追逐的季熙,和被蝙蝠追逐的千夜,那些可怕的怪物就如圍繞在他們身邊的濃霧一樣慢慢消散,化為煙塵,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你到底在想什麽?為什麽會去那種地方?如果你有事,我怎麽辦?南慕躍緊緊抓住我的手,着急地說。他緊緊抱着我,一刻都不敢松開手,我只是困惑地望着站在他身後的渙然。

我不是沒事了嗎?不用擔心。我望着南慕躍,笑了笑,輕聲說。

你不準再這樣自作主張,下次再這樣,我就把你關起來。南慕躍瞪着我,嚴肅地說。我看着他,那些記憶顯現在我的面前,全部都是他。我是有多幸運才會遇到這樣好的男孩,他愛我,而我也愛他。此刻,我真的有很多話想對他說,可是卻不能說。

你沒有權利那樣做,去哪兒是□□。我沒好氣地說。南慕躍困惑地看着我。

我現在要準備明天的舞會,所以,今天就不學吹笛子了。我盡量擠出一絲笑容,說。

你要去伯爵家?如果是為了渙然,完全不必,我會保護你們的。南慕躍連忙說。

你保護我們?你不知道伯爵的幻術有多厲害吧,他可不是郁壘。我冷冷一笑,說。

也許我們該走了。渙然□□了話,南慕躍的話還沒有說出口,我就離開了。

你确定要這麽做?回去的路上,渙然問。

音遠愛的可不是南慕躍。我輕聲說,心裏卻忍不住愧疚,如果剛剛渙然再不插話,我就要受不了南慕躍溫柔而緊張的眼神了。

你身上的傷怎麽樣?我望着她,輕聲問。

腐爛的很慢,不過我還能承受。渙然面無表情地說。

很疼吧?我忍不住問。

心疼更難受。渙然說。

你應該知道從現在開始,你要聽我的話了吧。我突然想到讓我覺得開心一點的事情,忍不住笑了笑說。

只是這一段時間。渙然冷眼望着我,補充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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