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8)

多說話。

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大家都沒有吃東西。朱尚叫了外賣,吃過飯大家各自回去了。勝男很沉默,一直不太說話。

☆、晴天霹靂

回到家勝男洗了個澡,就躺在床上了。畢嫂端過晚飯,勝男說沒有胃口。

“勝男你是不是病了?”畢嫂關切地問道。

“沒有,就是今天出去玩有點累了,我回來前吃過飯了。”

“那就好。”

“媽,您這兩天血壓還正常嗎?”勝男問。

“正常,就那幾天頭有點不舒服,現在沒事了。”

“要是不舒服可要告訴我。”

“知道啊!”畢嫂撫摸着勝男的秀發說。

這一刻勝男才感到踏實,媽媽的手是療傷的神藥。

“你先躺着,我去收拾廚房。”畢嫂站起來說。

“好。”

“衣服不許洗,一會兒我回來洗,聽見沒?”畢嫂走到門口說。

“好,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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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嫂往外走,勝男剛閉上眼睛,就聽見咕咚一聲,勝男連忙起來到外面看,畢嫂躺在地上嘔吐着,并有粘稠的東西從嘴裏溢出。

“媽!媽!你怎麽啦?媽!”勝男拉着媽媽的手驚慌失措地大聲喊道。

畢嫂沒有反應。

勝男害怕了,沖出房門大喊着:“先生,先生,快來呀!快來呀!先生!”

勝男沖進大房子,盛忱聽到喊聲,正往外走,問道:“怎麽啦?”

“我媽,我媽暈過去了!”

“快走!”盛忱跑了出去。

盛太太和翰澤也跟着去了。

“別動,”盛忱對正要扶起畢嫂的勝男說,“我們不知道是什麽引起暈厥的,不能随意動。”

“先生,救救我媽吧!”勝男哭着說。

“翰澤快打電話叫救護車!”盛太太說。

盛忱和翰澤将畢嫂板正平躺在地上,在不了解病人情況下如果随意搬動很可能會加重病情的。

半個小時後,救護車響着刺耳的鳴叫聲來了。

一路上勝男不停地哭着,她害怕,害怕媽媽會這樣突然離開自己,她不敢想象。盛忱在一旁安慰着勝男,說:“別哭,孩子,到醫院就好了。”

畢嫂被推進了急診室,确診的結果是腦溢血。這簡直是晴天霹靂,勝男被炸得徹底崩潰了。

翰澤和盛太太也匆匆趕到醫院,聽到結果都很吃驚。

出血量剛超過三十毫升,雖然超過标準,但醫生根據出血具體情況建議保守治療。盛忱又找了最好的醫生來會診,結果還是保守治療好。

畢嫂被送進了加護病房,勝男就在走廊裏坐着。

朱尚不放心,打電話過來問勝男回家後的情況,翰澤便把畢嫂進醫院的事情說了,這無疑是通知了所有的人。沒一會兒朱尚和白翌晨先到了醫院。

畢嫂一直處于昏迷狀态,盛忱不放心把勝男留在這兒,因為他知道腦溢血病情極不穩定。

朱尚先送盛太太回去了,盛太太想叫翰澤一起回去,可翰澤不可能走的。白翌晨也在一旁陪着,默默地為勝男傷心。

夏天的天亮得特別早,幾個人都是一宿沒合眼。

“先生,您先回去吧!公司還有事情要處理的。”勝男走到盛忱身邊說。

聽見勝男叫翰澤爸爸“先生”,朱尚和白翌晨兩個人都有些吃驚,他們沒想到會是這個稱呼。

“我一會兒打個電話就可以,我實在不放心你們幾個孩子在這兒,況且朱尚和翌晨也都熬了一夜了,還是讓他們先回去吧!”盛忱說。

“叔叔,我們不累,還是您先回去吧,要是有什麽情況我們給您打電話。”朱尚說。

“先生,醫生說現在情況很穩定,您先回去休息休息吧!”勝男說。

盛忱猶豫了一會兒說:“好,我先回去,有事一定要打電話。”

翰澤送爸爸出去,盛忱說:“勝男現在最需要別人的關心,你要多關心勝男才是。”

“我知道。”

“勝男吃點飯吧!”翰澤端着粥說。

“我不餓,你們吃吧!”

“少吃點,你要是累倒了,阿姨怎麽辦啊?”白翌晨說。

“我一會兒吃。”

翰澤也是一口沒吃,白翌晨和朱尚同樣沒有胃口。

“朱尚,白翌晨你們先回去吧,這都一宿沒合眼了。”勝男說。

“我們不累。”白翌晨說。

“我們不放心你和翰澤兩個人在這兒。”朱尚說。

“放心,醫生會照顧的。”勝男說。

兩個人雖然不放心,可還是先回去了。白翌晨打電話給其他幾個人,多一個人陪着勝男就能多一點心裏的依靠。

因為菲兒要出國留學,所以這幾天都賴在許諾家,想和許諾多親近幾天。接到電話時兩個人還沒起床,可想而知兩個人是多麽慌亂地洗臉、刷牙,瘋了一樣的往醫院趕。

石文正和高冰先一步到了醫院,勝男面容憔悴地坐在椅子上。他們哪裏知道昨天勝男還遭受了那樣的痛苦折磨。

高冰找到主治醫生了解情況,得知情況不是特別嚴重時稍稍放了點心。

高冰又去辦理住院手續,結果被告知剛剛有人辦理過了。

“石文正你帶翰澤回去休息吧,他已經一夜沒睡了。”勝男說。

“我不累,我不回去。”翰澤很堅決地說。

“先回去休息,晚上你再來我。”勝男說。

“翰澤,先回去睡一會兒,高冰他們在這兒沒事的。”石文正說。

“回去我也睡不着。”

“那也得回去躺一會兒,要不晚上你怎麽有精神啊?”高冰說。

翰澤拗不過大家,回去了。

其實在病人沒醒過來前,人再多也沒用。勝男知道大家都為她擔心,說:“醫生說我媽情況不是很嚴重,保守治療更好一些。”

“我們更擔心你,翰澤說你兩頓沒吃飯了。”許諾看着一夜間消瘦了不少的勝男說。

“我身體好,沒事的。”

“你就是鐵打的身體也得吃飯啊!”菲兒心疼地說。

“我一會兒就吃。”勝男說。

盛忱打理好公司的事情就又去了醫院,他實在不放心勝男。

勝男叫石文正和高冰先回去了,因為加護病房照顧得很好。兩個人都不願意走,可又幫不上忙。

翰澤睡了一覺,吃口飯就又到了醫院。剛進走廊就看見勝男跟在盛忱後面,翰澤悄悄跟着去了。

“這張卡裏有十萬元,足夠畢嫂住院費用了。”盛忱把一張□□放到勝男手裏說。

“用不了這麽多,先生。”勝男接過卡低着頭說。

“出院後還要做康複治療,你還要上學的。”

“先生,謝謝您。”勝男眼裏親噙着淚花說。

“不管你信不信,我一直把你當成自己的女兒一樣看待。”盛忱看着勝男心疼地說。

“我沒有這個福氣。”

“住院手續早上我叫秘書辦理過了,你不用擔心。”盛忱說。

盛忱轉身要走,勝男在後面說:“我不能白白再向您借這十萬,我以後會報答您的。”

“現在還沒有你要報答的事情。”

看着手裏的卡,勝男再一次認識到了錢的重要性,因為錢,讓她從小就遭受了比別人更多的痛苦,受到了比別人更不公平的待遇。

她深深愛着自己的母親,從來沒有過嫌棄,也不允許別人的鄙視。所以她一直保持着強硬,她要保護自己的母親,可她絕對不想做第二個母親那樣的人。她拼命學習,她相信總有一天,會通過自己的努力,得到她想要的生活——讓母親幸福的生活。

她始終相信:只有自己足夠強大,才不會被別人踐踏。這是勝男需要的尊嚴、責任、更是一種使命。

她痛恨錢,可又不得不向金錢屢屢低頭。

勝男背靠着冰冷地牆面,心遠比這冰冷的牆面還要冰冷。她感受到了人間的冷,也體會着朋友帶給她的暖,盛忱送給她的父親般的愛。千百萬種滋味湧上心頭,勝男順着牆壁滑坐在地上,不停地低聲抽泣着。她想大聲哭泣,可哭又能解決什麽問題。

有些痛苦只有自己承擔,更多的眼淚不能流在人前。

“爸,”翰澤叫住自己的父親說,“您不會真的叫勝男做什麽吧?”

“我真的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

☆、放棄出國

今天是報考志願的最後一天,勝男不可能出國了,她背着翰澤匆匆趕到許諾家在網上填報了志願——QH大學。翰澤猜到勝男不會出國了,沒和父母商量直接去了石文正那裏報考了自己的志願,目标很明确——留在這裏,留在勝男身邊。

晚上翰澤留下來陪勝男,高冰也來了。高冰帶來了晚飯,勝男上次吃飯還是在聚點吃的,這樣算來她已經好幾頓沒正經吃東西了。現在飯僅僅是用來維持生命運轉的,對勝男的精神沒有絲毫的作用。

勝男逼着自己吃了點飯,可她突然覺得惡心,沖進衛生間嘔吐不止。

門外的翰澤聽見勝男嘔吐的聲音,心裏像有無數根鋼釘在紮着。這幾天勝男承受了多少的痛苦啊!剛剛被葉欣怡折磨完,就面對母親的重病,還要接受別人的施舍,就是再堅強的人也會垮的。

勝男此時更确定了一點,她和翰澤是永遠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線,最好的辦法就是遠離對方,不再有任何交集。可現在她又覺得自己很懦弱,很無恥,因為有翰澤陪在身邊她心裏才會踏實一些,可她知道她不能這麽自私,她不能拖累翰澤一輩子。

什麽是真正的在乎?她哭了,你心疼;她病了,你着急;她不理你,你理她;她即使對你生氣,自己也會死皮賴臉地惦記着她的冷暖,牽挂着她的悲歡。只要她好,與自己便是晴天,只要她笑,與自己便是心甘情願。翰澤是如此地愛着勝男,勝男又何嘗不是用一種特殊的形式來愛着翰澤,守護着翰澤。

第二天畢嫂醒了,神志不是很清楚,醫生說會慢慢恢複。勝男見母親醒過來,她覺得生活又有了希望。

“我媽這兒沒事了,你們也都回去歇歇吧,這幾天把大家累壞了。”勝男對朋友們說。

“你一個人在醫院可不行,現在又是普通病房,這樣,我們輪流來這裏幫你照顧阿姨。”許諾說。

勝男怎麽可以讓這些從小嬌生慣養的朋友做這麽辛苦的事情,何況媽媽現在生活不能自理,她不忍心,也不能叫朋友做這些事情。

“你們放心,我要是累了會給你們打電話,到時候可要随叫随到啊!”勝男故作輕松地說。

“勝男你就是沒把我們當朋友。”菲兒扭過頭說。

“我是真的把你們當朋友,不過現在我媽也不能動,只要在一旁看着就行,你們在這兒也幫不上什麽忙。”勝男說。

“至少我們可以幫你買點飯啊!”朱尚說。

“這裏的外賣很方便,你們放心好了。”勝男說。

“那我也不走。”菲兒坐下來說。

“這樣今天大家就先回去吧,你們也聽見了醫生說病人需要靜養,有需要我會給你們打電話的。”勝男說。

許諾不想叫勝男為難,說:“這樣也好,我們就聽勝男的,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翰澤帶勝男送大家出了門口,高冰說:“翰澤,要是有什麽情況就是勝男不打電話你也要打電話給我們。”

“我知道,你們放心,我會一直陪着勝男的。”

“那就好。”白翌晨說。

見勝男在走廊裏,翰澤說:“他們都走了。”

“謝謝你!”

“你怎麽這麽客氣呀!”

“這裏沒什麽事了,你也回去休息吧,你媽一定很擔心你。”勝男很冷漠地說道。

翰澤看了勝男足有十秒鐘,說:“你叫我也回去?”

“是,這裏我自己就可以。”

翰澤壓低聲音說:“你當你是鐵打啊?你還要不要命了?你已經好幾天沒怎麽睡覺了!你叫他們走我理解,你是不想太麻煩外人,可我不同,我們是一起長大的。”翰澤明顯有些激動。

“躺在病床上的是我媽,不用你這麽上心,就算是一起長大的,你做的已經夠好了。”勝男繼續違背着自己的心。

“你這叫什麽話?什麽就不用我上心了,你到底想說什麽?”翰澤似乎猜到了勝男的想法。

勝男本想說出一些傷人的話,可看見翰澤布滿血絲的眼睛又咽了回去,語氣緩和了一下說:“我知道你的好意,可你看你眼睛都紅了,先回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晚一點再來。”

聽見勝男這麽說,翰澤心裏好受了一點,說道:“我不累,你應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勝男說接着說:“我不累,要不這樣,你先回去幫我收拾點換洗的衣物好嗎?”

“好吧!我快去快回。”翰澤點頭答應了。

勝男回到病房,醫生正在巡房,雖然是普通病房,醫生對其是特別關照,當然這是盛忱找了醫院的院長,得到的特殊關照。他為了照顧勝男的心情,選擇了普通病房,卻享受着高級病房的待遇。

翰澤本打算睡半個小時就回醫院,可他太困了,趴到床上就睡着了。

“太太。”勝男接電話說。

“我在樓下花園你出來一下。”盛太太說。

“好!”

盛太太看着勝男朝自己走來,心裏有一絲竊喜又有一絲不安。

“你媽今天狀況怎麽樣?”盛太太先開口問。

“挺好的,謝謝太太。”

“那就好。”盛太太沒說別的,好像在醞釀什麽似的。

“我想太太來這裏不是為了問我媽的病情的吧?”勝男看着盛太太眼裏沒有一點的避讓。

“是,我只是想找你談談。”

“你說吧,我聽着呢!”勝男坦然地說。

“我知道先生又借給你十萬。”

“是十三萬,還替我交了三萬塊的押金。”

“好,十三萬,再加上你們以前欠的,如果你能答應我的條件,我可以一分錢都不要,從此我們沒有一分錢的債務關系。”

“什麽條件?”勝男用利劍一樣的雙眼看着盛太太。

“你是不能去留學了,”盛太太很有把握地說,“可我想讓翰澤去。”

“我昨天已經報考完了。”

“我是怕他不去留學。”盛太太說。

“不去?”

“你要是不去,他不可能去的。”盛太太一副沒有辦法的語氣說道。

“他沒有報考,一定會去留學的。”勝男說。

“我兒子我很了解,我想現在只有你能勸他出國了,還有你們以後不要聯系了,我知道翰澤從小就喜歡你,可我從沒想過要你做他的女朋友,做我未來的兒媳婦。”

“這個你放心,我也沒打算給他機會做我男朋友,念完高中我們的關系就結束了。”勝男不輕不重地回了一句。

你算什麽呀?還要你給機會,你哪裏配得上我兒子。盛太太心裏這麽想,可嘴上沒說,她今天畢竟是來談判的。

“那就好,我們的想法不謀而合了。”盛太太稍稍松了一口氣。

“我不敢保證我能不能讓翰澤出國留學,可我會試一試,不過不是為了你的條件。”勝男不卑不亢地說,“欠你們盛家的錢我會還的。”

“算你有自知之明。這樣也好,只要你不再和我兒子在一起就行。”

吃晚飯時翰澤來了,拿了些勝男衣物,又給勝男帶了晚飯過來。

勝男吃過飯,翰澤搶着去刷飯盒,翰澤嫌一次性餐盒不衛生就從家裏拿來保溫飯盒給勝男買的飯。

翰澤美滋滋的刷着飯盒,雖然畢嫂生病讓人很難過,可翰澤覺得勝男和自己的關系突然拉近了,覺得勝男其實挺依靠他的。翰澤刷好飯盒回來見勝男在走廊裏等着他,心裏還略微激動了一小下,說:“你怎麽出來了?”

“屋裏人多不方便說話。”

“有什麽話不方便說的?”

“我媽這兒已經穩定了,一會兒你就回去吧!”

“不行,留你一個人在這我可不放心,再說我是畢姨看着長大的,她也是我的親人了。”

“我們永遠都不會成為親人!你上大學已經有了決定,我們的合同關系也早已結束了,我們——”

“你想說什麽?”翰澤氣得手指都抖了,“我們現在沒有半毛錢關系了 ,是嗎?”

“我們本來就不應該有任何關系,我這不需要你的憐憫,其實中午時我就想說這些話了。”勝男橫了橫心說,“還有我會盡快從你家搬出來的。”

翰澤這顆心被勝男的幾句話傷的千瘡百孔了,可還是不舍得大聲斥責,他知道勝男現在心情不好,自己不應該和勝男計較這些事,收了收火氣說:“好了,是我剛剛說話着急了,你別生氣。”

翰澤在勝男面前可以不計較誰對誰錯,誰給誰道歉。

“我沒生氣,我說的都是心裏話,欠你們家多少錢我會盡快算出來,我會竭盡所能在最短時間內還完的。”

“不着急還,你別着急,我爸也不想讓你太累了。”翰澤好脾氣地說。

“我一定還清,我不想和你家再有一分錢關系了。”勝男咬牙說着這些話,因為她知道每一句話都會傷到翰澤。她希望翰澤生氣,希望翰澤離開,希望翰澤再也不看她一眼,關心她一下。

“你——”翰澤有些被激到了,可還是忍住脾氣說,“你就是太把我當外人,我和許諾他們不一樣。”

“是不一樣,他們是我的朋友,你是我的債主。”勝男不敢看翰澤的眼睛。

翰澤這次真的被氣到了,豎着眉毛說:“你非要這麽定義我們的關系嗎?”

“是,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勝男說。

“你夠狠!”說完翰澤轉身走了。

勝男的眼淚在翰澤轉身的一瞬間悄然落下,她的心在流血。

臨床照顧生病丈夫的是一位阿姨,這幾天通過觀察已經把這些人的關系了解得差不多了。取藥回來看見翰澤離開,又看見勝男流着眼淚,猜個不就不離十了,走到勝男身邊遞過一張紙巾說:“來,擦擦眼淚。”

“謝謝!”

“不客氣,在醫院大家就應該多幫忙的,快進去吧。”

看着面色蒼白的媽媽,勝男別提有多傷心了。媽媽這麽多年辛辛苦苦工作,辛辛苦苦把自己養大,眼看苦日子要熬到頭了,現在又這樣了。勝男現在開始恨自己的父親,她以前從來沒有這麽恨過父親,她覺得母親的悲哀都是父親帶給她的。

作者有話要說: 傳說今天外面很冷,可實際上并沒有傳說中那樣可怕。

☆、離開你我至少不用做丫鬟

翰澤根本沒走,在樓下的長椅上坐着,他在為勝男找借口:一定是勝男這幾天突然遭受了這麽多的打擊思維有些亂了,她不是真的希望自己離開的。

兩個小時後翰澤像沒事人似的笑呵呵地拎着一桶冰淇淋又回到了病房,溫柔地說:“勝男,吃冰淇淋,這天太熱了!”

看見翰澤進來勝男就知道剛剛那招不管用,可勝男真的不想和翰澤再有瓜葛了,板着臉說道:“我不吃。”

“少吃點!”翰澤遞過勺子說。

“我說了我不吃,你跟我出來。”勝男又對臨床的阿姨說,“阿姨,麻煩您看着點我媽。”

“好,你去吧!”

走廊盡頭,勝男劈頭蓋臉的問了一句:“你到底想怎樣?你聽不懂人話嗎?”

翰澤沒想到勝男情緒會這樣,甚是委屈地說:“我沒想怎樣。”

“沒想怎樣?我們的合同結束了,我不想和你再有一點關系了,我是叫你離開我這裏,以後都不要來了,我不想看見你,永遠都不想看見你。”勝男怒氣沖沖地說。

“勝男你怎麽啦?”翰澤看着勝男問道。

“我讨厭你,我不想見到你,更不想一輩子欠着你的。”勝男大聲說道。

“你不欠我什麽。”

“我欠你們家錢,就相當于欠你的錢,我會還的,盡快還給你們家,從此我們互不認識。”

“可我們認識,認識了十幾年了。”

“從現在起我就不認識你了,以後你要是再出現在我眼前我就——”勝男也不知道怎麽說。

“你就怎樣?”翰澤追問。

“我就離開這裏,叫你再也找不到我。”勝男眼裏透着狠勁說,“我的脾氣你應該知道,我說到做到。”

“你狠!你真狠!畢勝男!我的心你就一點也不明白嗎?”翰澤居然含着眼淚說道。

“明白能怎樣?不明白又能怎樣?我們永遠都是少爺和丫鬟的角色,離開你我至少不用做丫鬟。”勝男把眼淚狠狠地逼了回去。

“你這是在侮辱你自己。”翰澤聽勝男這樣說心裏就痛。

“這是事實,現在請你離開,我的少爺。”

翰澤被真的氣走了,沒有回一次頭,毅然決然地走了。

畢嫂恢複得不錯,神志正常了,可是右邊一側的身體不好使,說話也不是很清楚。

大家輪流着來醫院看勝男和畢嫂,今天盛研又來了。

“勝男,你以後有什麽打算嗎?”盛研問。

“我已經報考了QH。”

“好,這樣方便照顧媽媽。”盛研掩飾住無限的惋惜說道。

“現在什麽也沒有我媽重要。”

“我理解,照顧病人是很辛苦的活,累了就歇歇,可千萬別累着自己,你現在可是你媽媽的精神支柱啊!”

“媽媽也是我的精神支柱。”勝男說。

聚點

“翰澤別喝了!”高冰搶過翰澤手裏的酒瓶說。

“勝男一定是這幾天累得神志不清了,她不會不理你的。”朱尚說。

“她有多狠你們知道嗎?”翰澤靠在沙發上說,“她要是說不見我就真的不見我,她要是說叫我找不到她就真的不會讓我找到她。”

“那她為什麽突然這樣了?”白翌晨問。

“她說她不想一輩子欠我的。”

“欠你的?”高冰說。

“十幾年前她媽為了還清一百萬的債在我家工作,現在為了救她媽,她又欠了我家十三萬。”翰澤哭喪着臉說。

幾人都沉默不語了,大致了解了勝男的苦衷,一個自尊心強到頂端的人怎堪這樣的屈辱。

“你也別太怨恨勝男,她也是是有苦衷的。”高冰說。

“就她有苦衷?我呢?在她面前我裝得像是個傻瓜一樣,我怕她冷,怕她熱,怕她這兒,怕她那兒,可她一點都不放在心上。”翰澤委屈地說。

“她要是真的不放在心上就不會這樣了。”白翌晨一語道破,“她對我們僅僅是朋友,對你呢?”

“她說我們連朋友都不是。“翰澤抽泣着說道。

“那是因為在她心裏你與衆不同。”朱尚語重心長地說。

“石文正在許諾那裏是與衆不同的,可在勝男眼裏我什麽都不是。”翰澤說。

“你別想太多,可能是勝男這些天太累了。”白翌晨說。

“我已經好幾天沒見到她了,她還好嗎?”翰澤忍不住問道。

“她還可以,阿姨也好了許多。”高冰說。

“我想她了!”翰澤發自肺腑地說了一句。

勝男拜托許諾來醫院照顧媽媽,她出去找房子了,現在她沒有理由留在盛家。勝男盡量挑選離學校近的房子,她不必擔心錄取的問題。可找房子談何容易,好一點的要價高,條件不好的又怕委屈了媽媽。十三萬元刨去媽媽的住院的大致費用,還剩差不多六七萬,出院後還要進行康複治療,在自己沒有找到工作之前這錢不能随便花。”

在高樓林立的城市裏,勝男望着一棟棟高樓大廈,心裏不禁一陣心酸:這麽多的房子,怎麽就沒有一扇窗子是屬于自己的。

“勝男去哪兒了?”朱尚看見只有許諾一個人問道。

“出去找房子了。”許諾嘆了一口氣說。

“她不打算在翰澤家住下去了?”朱尚問道。

“她說沒有理由住在那裏。”

“房子找到了嗎?”朱尚問。

“還沒有,房子好像很難找,我說我把我家的一套房子讓她住她又不肯。”許諾無奈地說。

“她的脾氣太拗了。”

畢嫂這幾天清醒了很多,勝男的幾個朋友她也能記住了,只是說話不方便。

勝男滿頭大汗的進了病房,說:“我媽還好嗎?”

許諾遞過一條毛巾說:“挺好的,吊瓶紮完了。”

勝男一邊擦汗一邊說:“那就好,這裏交給我吧,朱尚你要負責把許諾安全送回去。”

“這個好說,保證完成任務。”

朱尚想問房子的問題,可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送完許諾朱尚給家裏的管家打電話,叫他去置辦東西。

晚上回到聚點時東西已經安置好了。床放在了大卧室,床上用品一應俱全,新買的衣櫃靠牆放着。廚房裏常用的廚具也都準備好了,這是朱尚為勝男娘倆準備的。

第二天一早朱尚又去了醫院,勝男剛給媽媽擦洗完身體,坐在旁邊吃早飯。

畢嫂看見朱尚吃力地笑了一下,朱尚說:“阿姨早!”

“你這麽早啊?”勝男說。

“我來給你送點早餐,沒想到你吃上了。”朱尚有些惋惜地說。

“我看看都有什麽?”

“你愛吃的牛肉餡包子。”朱尚打開保溫飯盒遞給勝男說,“早上我家阿姨剛包好的。”

“這個我留着中午吃。”

吃過飯勝男去刷飯盒,朱尚一起出去,

“聽許諾說你在找房子。”

“嗯!”勝男低着頭答應了一聲。

“你還找什麽房子啊?我那不是有一套現成的嗎?”朱尚故作輕松地說。

“不,謝謝!”

“東西我都買好了,現在就能搬進去住,就是聚點的房子,你看這床你喜歡嗎?”朱尚讓勝男看手機裏的照片。

“我不能去那裏住,房子已經找的差不多了。”勝男繼續刷飯盒說。

“你先去住幾天等找到合适的再搬走就行了。”朱尚完全是商量的口氣。

“那樣太麻煩了,一會兒我再去找找看,如果實在找不到再去你那裏住。”勝男不想傷了朱尚的好意。

“那樣也好。”朱尚不敢把話說得太直白了,他不想讓勝男覺得這是施舍。

朱尚等到菲兒和許諾來了才走,臨床的阿姨提着暖瓶進來說:“勝男,那個叫翰澤的小夥子又來了,就在走廊裏站着,叫他進來也不進來,要不你出去看看吧!”

“謝謝阿姨!”勝男說。

“勝男,你和翰澤到底怎麽啦?”菲兒問。

“沒怎麽,我去看看。”勝男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

見勝男出來翰澤轉身走了,根本沒給勝男說話的機會。他只想偷偷看看勝男,他實在沒有辦法控制自己。

☆、搬家

“小姐,這房子不錯,”房屋中介員熱情地招呼着,“符合您的要求,離學校近,又有電梯,而且內部裝修很好,因為這家房主着急出國,所以才低價出租的。”

“多少錢?”

“一千五。”

勝男這幾天一直在看房子,可八十平的房子,地段好,裝修得又好,一個月只要一千五百元,還從來沒碰到過,這價錢低得有點讓人接受不了。

“你們這是正規中介嗎?”勝男質疑道。

“當然是正規的,我們從事這行已經有十幾年了,信譽沒得說。”中介員強調說道。

“我還是去別家看看吧?”

“為什麽?您覺得這房子什麽地方不滿意?”

“便宜的有點像是詐騙。”

中介員頓時蔫了,心裏說:我也覺得這像是詐騙,可有人主動找上門來要騙你的。

勝男出了中介公司,中介員打電話賠笑着說:“高冰先生,對不起,這事我沒辦成。”

“為什麽沒辦成,她覺得房子不滿意?”

“那倒不是,畢小姐就是覺得房價低得像是詐騙的,對不起,高先生”

“不要緊。”

“您看事沒幫您辦成還收了您兩千元錢有點不合适。”中介員說。

“沒關系,畢小姐很聰明,這事辦成有點難。”

在其它幾個中介所,勝男也遇到了房子好價錢低的情況,可她都沒有簽約,她現在不能有一點的閃失。

兩天後勝男找到了房子,将近二十平米,在一個大雜院裏,租金每月六百元。

勝男着手收拾東西,準備搬家。東西很好整理,除了幾件衣服就是書,其它東西基本上都不是自己的。

“勝男,你什麽意思?”雖然聽說勝男在找房子,可翰澤還是忍不住這樣問。

“我已經找好房子了,一會兒就搬走。”勝男沒有勇氣看翰澤的眼睛。

“你往哪裏搬?阿姨的病還沒好,需要有人照顧。”

“我知道,可回到這裏和在外面住有什麽區別嗎?”

“我不想讓你走。”翰澤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可我必須走,我沒有留下來的理由。”勝男擡起頭說,“你還要我繼續在你家做女傭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翰澤解釋道。

“我知道,靠邊,我要收拾東西了。”

勝男把東西放到紙箱裏一樣,翰澤就再拿出來一樣,你放,我再拿出來。勝男放棄和翰澤争辯,直接推門出去,去了大房子。

因為是周末,盛忱也在家。

“勝男回來了,取東西嗎?”盛忱站起來說,“你給我打個電話就行,一會兒我就去醫院。”

“不是取東西的,我是回來收拾東西的,一會兒我就搬出去了。”勝男站在客廳中央說。

“搬家?”盛太太問。

“你搬到哪裏?”盛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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