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9)
早就猜到勝男不會留在這裏的,所以沒有太多的驚訝,可聽到勝男要搬出去還是忍不住心疼。
“房子已經找好了,離我報考的學校不遠。”
“這事你怎麽不和我們商量一下啊?你一個人在外面照顧媽媽怎麽行?”盛忱說。
“沒問題的,我來這裏一是想告訴先生和太太我要搬走的事,二是來感謝先生和太太這些年來對我們母女的照顧。”勝男說的是真心話。
“你這孩子,怎麽說起這個了。”盛太太假裝好意地說。
“我做事一向是非分明,該恨的一定恨,該感激的也一定會感激。”勝男說得從容淡定,“我算了一下我和我媽加上新借給我們的十萬,住院時先生墊付的三萬元,一共欠先生和太太二十九萬五千八百元,我會盡快還完的。”
“孩子,不着急說這個。”盛忱難以掩飾心痛說道。
“我一定會還,而且我也知道,即使我還完了一百一十三萬也沒有把債務還清。以前欠的一百萬這些年就是放到銀行,也是個不小的數目,所以在我有能力的情況下我會把利息也還上。”勝男說得正氣凜然,叫人不得不相信她說得是真的。
“讓她還,還不完就讓她來接着做保姆。”翰澤擰着眉毛說。
“翰澤,你說什麽呢?”盛太太假意呵斥了翰澤一句。
其實盛太太早就料到勝男會搬出去的,可還要在盛忱面前買好。盛忱是萬萬沒想到盛太太會在勝男這麽困難的情況下去找勝男說出那樣的話,真的要是叫他知道他該有多麽失望和痛心啊!
“叫她現在就搬走,再也不許踏進盛家一步。”翰澤含着眼淚說完這些話上了樓。
“勝男,別跟翰澤一樣的,這混小子不懂事。”盛忱說。
“我回去收拾東西了。”
沒一會兒菲兒派來幫着搬家的人到了,大家七手八腳地把東西搬到車上。翰澤站在窗口看着勝男離開,他不知道以後該拿什麽身份和勝男相處了。
回到醫院時,俊賢在病房裏坐着。兩個人只有幾個月沒見,現在見到勝男俊賢居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臨走時那張總是帶着笑容的面龐怎麽會如此如此憔悴,怎麽會如此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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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賢你什麽回來的?”勝男先說話了。
“中午剛下飛機,聽我媽說了畢姨的事就來了。”俊賢忍着心痛說。
盛研是故意沒有告訴俊賢的,她想讓兒子的失望縮短一些時間。
“我媽現在好多了,醫生說不是很嚴重。”勝男說着走到媽媽身邊,趴在耳邊說了什麽,畢嫂點點頭,勝男說,“好!”
勝男把簾子拉上,給媽媽換尿不濕。勝男知道媽媽不可能讓菲兒和許諾做些事情,勝男也不忍心叫她們做,能來幫她照看就已經幫了很大的忙了。
“勝男,東西都搬去了嗎?”菲兒問。
“搬去了,沒什麽東西,挺簡單的。”
“你把你新家的地址告訴我,我有空去看畢姨。”俊賢說。
“那裏不太好找,一會兒我給你發短信。”勝男說。
菲兒和許諾先回去了,俊賢不肯走,留下來陪勝男。
勝男用勺子刮了一點蘋果喂媽媽,畢嫂的嘴還不是很利索,吃得嘴邊都是蘋果汁。勝男用紙巾一點一點地給擦掉,再耐心地喂一口。
俊賢叫家裏的阿姨做好飯菜送來,都是一些好吃的。
勝男先是喂媽媽吃飯,俊賢也很細心,送來的菜都是好消化易吸收的。
“勝男多吃點,你瘦了好多。”俊賢難掩關心地說。
“我吃了不少了,這幾天吃的不錯,菲兒他們幾個輪流給我送飯。”勝男說。
“那就好。”
看見畢嫂的情況,又知道勝男搬家,俊賢可以确定勝男不會去留學了,她要留下來照顧母親。
畢嫂雖然嘴裏不說,可心裏什麽都懂,常常會掉眼淚,她覺得對不起女兒,拖累了女兒。每每這時候勝男都會安慰母親說:“這是老天爺讓我一直在你身邊待着,您想趕我走都不行。”
吃過飯勝男說:“俊賢,一會兒天就黑了,你先回去吧,坐了那麽久的飛機一定很累。”
俊賢收拾剩下的飯菜說:“不急。”
勝男說:“這裏我來收拾,天黑開車有危險,你快走吧!”
“兒子,先上樓洗個澡。”盛研說。
“好。”俊賢無精打采地回道。
“洗完澡好好睡一覺。”盛研看出了俊賢的心思。
“是不是勝男這些天都沒有好好睡上一覺,”俊賢像是說給媽媽聽,又像是說給自己,“她瘦了好多。”
盛研嘆了一口氣說:“應該是,她一定很辛苦。”
“我上樓洗澡了,”俊賢走了幾步又回頭說,“今天勝男從舅舅家搬出去了。”
盛研點點頭說:“這是勝男的行事風格。”
☆、新家
畢嫂出院了,因為搶救及時沒有落下嚴重的後遺症,只是身體右側偏癱,口齒比以前清楚多了,可生活還不能自理。
勝男租的房子是個大雜院,裏面住了差不多有五六戶人家,都是外地來這裏打工的。人們被這位新鄰居的氣勢給鎮住了,不僅是來的人多,而且都是俊男靓女,名牌傍身,尤其是門口那三輛豪車,更叫他們吃驚。
看到這樣的居住條件大家都很不放心,這裏都是流動人口,就她們娘倆怎麽行。俊賢把院子裏的每個角落都仔細看了一遍,更是不放心了。這裏存在着很多安全隐患,首先有兩戶人家私自接了電線,而且有一面的院牆已經傾斜了很多,要是遇到大雨說不定就倒了。
勝男送走朋友們,回到房間陪媽媽說話:“媽,這是我們的新家,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家。您辛苦養了我十八年,這回輪到我賺錢養您了。您放心我會好好上大學,也會賺到錢,您知道我從中學時就很會賺錢了。“
畢嫂話沒說出來,眼淚先掉了下來,吐字不清地說道:“是媽——對——不起——你。”
“媽,您要再這樣說,我就不和您親了。”勝男笑着說。
畢嫂含淚點了點頭,擡起左手撫摸着勝男的秀發,無法言表的疼愛都在這溫暖的撫摸裏。
一個十八歲的孩子,面對這麽大的突變怎麽會沒有眼淚,怎麽會沒有痛苦,然而勝男的悲哀是眼淚都不能想流就流,痛苦也不能随意表現,因為她必須要很堅強。
“兒子,下午我們去買點東西吧!”盛太太給翰澤遞過一個蘋果說。
“買什麽東西?”
“還有一段時間你就要去留學了,怎麽也得準備準備吧!”盛太太滿心歡喜地說。
“不用準備。”翰澤把蘋果放下說。
“這事情要提前準備好才行,我已經找人在學校附近給你找房子了,說是有幾個還可以,我打算下周過去看看。”盛太太興奮地說道。
“不用去了。”
“你要在那裏住好幾年呢,不過去看看我不放心。”
“我不會在那裏住,因為我不去留學了。”
這簡直是晴天霹靂,盛太太不能淡定了,站起來說:“你什麽意思?你說你不去留學了。”
翰澤倒是早有精神準備,坦然自若地說:“是。”
“那你準備去哪兒上學,你連志願都沒報。”
“我報了,報考最後一天報的。”
“你——你——”盛太太嘴唇發青,說道,“你就為了畢勝男那個死丫頭,你就不去留學了。”
“是,”翰澤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他早就有心理準備了,“我本來就不打算去留學,只是勝男要去,我才去的,現在她不去我也不去了。”
“她算什麽東西,讓你這樣對她?”盛太太臉部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可能對你什麽都不是,可我喜歡她,我不能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裏。”翰澤倒是說得風淡雲輕。
“我不同意。”盛太太指着翰澤說。
“不同意什麽?”
“只要我活着我就不會同意你們在一起,她根本不配和你在一起。”盛太太語氣肯定地說。
“無所謂,沒您的同意我也會和她在一起。”翰澤平生第一次這麽任性地和母親說話。
“那個死丫頭最大的優點是有自知之明,就算你喜歡她,她也未必會接受你。”盛太太很聰明,或者說她太了解勝男了。
“我會等到她覺得我們可以在一起時,覺得她可以配得上我的時候。”翰澤沒有受到打擊,好像早就準備好了答案。
“你願意等她,她未必願意等你。”
翰澤不說話了,這種狀況他不是沒想過,只是他确定勝男是喜歡他的,所以他不怕,可聽別人說還是有點措手不及。
翰澤直接去了聚點,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喝着悶酒。
盛忱下班回家,盛太太接過包對裏面的人喊道:“畢嫂,給先生泡杯茶。”
“你這記性,現在畢嫂還躺在床上呢!”
“哎——”盛太太嘆了一口氣說,“這十年都習慣了。”
“翰澤呢?”
“別提他,一提我就生氣。”盛太太的火氣又被挑了起來。
“怎麽?兒子惹你生氣了?”盛忱邊上樓邊說。
盛太太跟在後面說:“他說他不去留學了。”
“這個我早就猜到了。”盛忱倒是挺樂觀。
“早猜到了?”盛太太拉住丈夫說,“你早就知道翰澤會為了那個死丫頭不去留學了?”
“你怎麽這麽說勝男?她可是我們看着長大的孩子。”
“你喜歡她,我可不喜歡。”
“可咱們兒子喜歡啊!”盛忱想說這句話可又沒敢說。
“不行,我得叫翰澤去留學,讓他離勝男越遠越好。”
“我問你,翰澤這麽大有沒有這麽任性過?”盛忱問。
盛太太想了想說:“好像沒有,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咱們兒子頭一次這麽任性你能輕易讓他回心轉意嗎?”
“我看你一點也不在乎,你是不是早就打算撮合他們兩個了?”
“那倒不是,要是真的有緣分怎麽拆都拆不散,要是沒緣分就算讓他們在一起,沒多長時間互相厭倦了也許就分開了。你越是這樣反對,他就越跟你對着幹,本來可能不會在一起反倒因為要做給反對的一方看偏要在一起的。”盛忱分析說,
盛太太琢磨了一會兒說:“你說的也有道理,勝男這丫頭還算明智,知道自己的位置,我是不放心咱們翰澤。”
“兒子都這麽大了,馬上就上大學了,你要管到什麽時候?”盛忱拍了拍老婆的手說。
“我是真的被兒子氣糊塗了,照你這麽說我就不管了?”盛太太問。
“咱們現在應該以靜制動。”
“怎麽個制動法,就看着兒子到勝男身邊去,看着他們在一起?”盛太太不高興地說。
“你不是也說了嗎,勝男很明智,她不會像翰澤這樣沖動的。”
“不會?”盛太太狐疑地說,“你看你兒子這些天經常不在家住,問他就說去同學家了,誰知道他去哪了?”
“放心,就是他去了,勝男也會讓他走的。”盛忱把握十足地說。
“你怎麽知道?”盛太太問。
“勝男是咱們看着長大的,她什麽脾氣你還不知道嗎?”
盛太太怎麽會不知道,只是她把事情都往最壞的方面去想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要進入主題章節了,希望大家繼續關注下去。
☆、新的生活
開學的日子來了,高冰去了軍醫學院,白翌晨和菲兒去了國外,石文正和許諾在這裏上了同一所大學,朱尚則選擇去了SH。
勝男囑咐照顧母親的魏姨說:“魏姨,喂我媽喝水的時候要用吸管,水要試好溫度,不能太涼了,我媽會鬧肚子,也不能太熱了,會燙到的。”
“我知道了。”
“還有,”勝男又囑咐道,“飯不能煮的太硬,我媽消化不了。”
“我這記住了。”
“還有——”
“還有熱了想着給你媽脫衣服,冷了想着給你媽添衣服,睡覺時要蓋被子,對了,上午要扶着你媽去外面走走,”魏姨拍拍自己的屁股說,“還有上完大便一定要用濕巾擦屁股,你媽有痔瘡,要保持清潔。”
聽到這兒勝男笑了,說:“魏姨記性真好。”
“我來這兒已經有五天了,你一天要說不下二十遍,就算我這腦袋沒有你這大學生好使,說了這麽多遍我也記住了。”魏姨爽朗地笑了起來。
勝男賠笑着說:“魏姨是不是嫌我煩了?”
“沒嫌你煩,我就是嫉妒你媽怎麽會生了你這麽懂事又聰明漂亮的姑娘啊!”
勝男背起包往外走,說:“我媽教育得好呗。”
魏姨就住在這院,東北人,今年有六十歲了,幾年前來這裏打工,可在工地幹活時被鋼筋砸到了腿,落下了殘疾,走路不利索。可又不放心老伴一個人在這兒,不能出去工作,平時靠撿點廢品來補貼家用。住了一段時間後勝男覺得魏姨為人挺實在,人又勤快,雖然只在一起住了沒多長時間,可要是家裏做點好吃的魏姨都會給畢嫂端點過來。
勝男找到魏姨時,魏姨答應得挺痛快,不用出去撿廢品,還可以照顧家裏。勝男為了叫魏姨好好照顧媽媽,給了比正常工資多出一百元的錢。
也有院裏好打聽的人問勝男那些穿名牌,開豪車經常來的朋友是什麽人?
勝男怕惹麻煩就撒謊說他們是幫扶中心的愛心人士,是來給她們母女送溫暖的。
大家都相信了,誰有那麽多有錢的朋友還住在這裏啊!
大學生活開始了,一切都不同于高中的生活,在這裏勝男感受到了三年裏從未有過的輕松,因為她不需要在意別人對她身份的苛求,她就是一名普通的大學生。
“魏姨,今天我媽要去醫院做康複治療,九點鐘會有人來接的。”早上勝男臨走時說。
“好,一會兒我就準備好東西等着。”
“那行,我先走了。”勝男往門外走。
魏姨跟了出來說:“勝男啊,我是個實心人,我聽說過很多人得腦溢血,可真去做康複治療的不多,這要花不少錢吧?”
“是要花錢,不過聽說效果挺好的。”
“你媽這康複治療做了有一個月了,我也沒看出啥效果啊!”
“這是慢活,不能太急。”
“我是看你和你媽生活的挺辛苦,要是沒啥作用咱就別做了。”魏姨是個實惠人,有啥說啥。
“再做一段時間看看,我不想讓我媽一直這樣生活下去,她為了我苦了半輩子了。”
“好,魏姨說這些話沒別的意思,我就是心直口快,看到哪說到哪,你別往歪處想。”魏姨解釋道。
“我知道您是好心,我會看着辦的。”
九點許諾派來的車把畢嫂和魏姨送到高冰家醫院,這是高冰臨走是安排好的,做完康複治療吃過飯又送回家裏。
“這些愛心人士真好,不光接送還請咱們吃好吃的。”魏姨一邊扶着畢嫂進院一邊說。
勝男和畢嫂說過“愛心人士”的事,所以畢嫂點頭費勁地說道:“都是——好——人啊!”
俊賢要回去了,趁着中午勝男軍訓休息的時間來看勝男。不難想象俊賢現在是什麽心情,苦苦等了一年,以為可以和勝男在一所大學上學了,沒想到等來等去卻是一場空。
“軍訓一定很累吧?”俊賢看着被曬得黝黑的勝男說。
“不累,比我們盛世高中的軍訓差多了。”勝男一臉輕松地說。
“那就好,”俊賢無限惋惜地說,“不過不能和你在同一所大學上學真叫我失望。”
“以後有機會我還會去留學的,這是我的一個夢想。”
“希望你的夢想能早日實現。”
“俊賢,我能拜托你照顧一個人嗎?”勝男說。
“誰?”
“林麗麗,你記得嗎?”
“林麗麗?”俊賢在腦子裏搜索着,“你的那個小學同學。”
“是,他也去留學,和你在一個城市,如果有時間麻煩你照顧照顧她。”
“我不喜歡她。”俊賢直言不諱地說。
“為什麽?”
“翰澤說她就是那個誣陷你偷鋼筆的人。”俊賢很認真地說。
“那時她還小,不懂事,其實她本質很善良的。”勝男一直覺上次林麗麗能冒着危險救她,就說明林麗麗是個好人。
“那好吧!既然是你拜托的事情我一定盡力,可我要怎麽聯系她啊?”
“到時候她會主動聯系你的。”勝男知道林麗麗是為了俊賢才去留學的。
“翰澤不去留學了,你知道嗎?”俊賢問道。
“知道。”
“你們鬧矛盾了?”俊賢試探着問。
“我們是毫不相幹的人,哪來的矛盾可鬧?”勝男表情淡定地說。
“你們到底怎麽了?”
“沒怎麽,我現在不想和那個院子裏的人有任何瓜葛。”勝男說。
“是我舅媽說什麽了?”俊賢猜測着,“要不就是翰澤不懂事讓你生氣了?”
“沒有,是我自己的意思。”
俊賢從勝男的眼裏很難看出什麽,勝男的心思俊賢只能猜到三四分:畢嫂這一病,又多欠了十三萬的債務,像勝男如此要強的人這樣的事無疑讓她陷入更難的處境。想要擺脫困境卻又陷入更大的困境中,她沒有辦法面對翰澤,也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去接受翰澤,這樣會讓她覺得自己的感情是用錢來衡量的,像勝男這樣感情純粹的人,是不允許感情裏夾雜一絲的利益關系的。
“勝男,晚上出門的時候要小心一些。”魏姨提醒勝男說。
“怎麽了,這幾天咱們這裏不消停嗎?”
“就是這院子又搬來了一個了租戶,好像幹的不是什麽正經營生,每天晚上都是半夜三更才回來,長得油頭粉面,穿得溜光水滑的。”魏姨說。
“您怎麽知道的這麽詳細?”
“這兩天晚上我都故意晚睡,等到他回來才睡。”
“您可真有心。”勝男笑着說。
“說來也奇怪,他每天回來的晚,早上天沒亮就又出去了,說不定是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呢。” 魏姨撇着嘴說。
“那我們真得加點小心了。”勝男也有些緊張地說道。
“可不是,尤其是你這樣漂亮的大姑娘更得注意安全,晚上千萬別忘了鎖門,聽見沒?”魏姨關心道。
“知道了,我會每天鎖門的。”
她們哪裏知道那個新搬來的租戶其實就是翰澤,翰澤不放心勝男和畢嫂住在這麽複雜的地方,偷偷租了這裏來住,還不能叫勝男看見,只好每天等到勝男家閉了燈才進來。
勝男是真的沒想到翰澤會為了自己做到這個份上,一個從小錦衣玉食的少爺怎麽會住到這樣的房子裏,其實是她低估了翰澤對她的用心了。
“工作找的怎麽樣了?”魏姨問道。
畢嫂也投來詢問的目光。
“還沒找到,等軍訓結束後再找,現在時間也不确定。”
“不——急!”畢嫂慢慢說道。
“我知道,媽,您就好好養病,我一定會找到好工作的。”
畢嫂露出心疼和愧疚的神情,勝男走過去說:“你是不相信你女兒的能力嗎?”
畢嫂知道勝男在逗她開心,笑着說:“我女兒——最——棒!”
“因為我媽媽是最棒的,我當然是最棒的了,我可是您一手帶大的。”
“好了,你們娘倆不要在這互相誇獎了,聽得我都不好意思了。”魏姨笑着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開始新的一卷。
☆、牛健談
說是這樣說,周末休息時勝男還是去找工作了,從自身情況出發勝男覺得家教比較适合自己。給初中、高中的學生補課都是晚上或是周末,白天不耽誤上課,如果有時間還可以做點別的工作。
勝男站在了家教的隊伍中,身邊站着的基本都是和自己一樣的大學生。前來找家教的家長像算命先生似的先是看面相,再問出身何所學校,勝男突然想起來奴隸制社會中販賣奴隸的場景。
來這裏想做家教的能有幾個不是錢的奴隸呢?
“勝男,你在哪兒呢?”許諾打電話過來說。
“在找工作呢。”
“我剛剛去你家了,魏姨說你出去了,我猜你就是找工作,怎麽樣找到工作了嗎?”許諾問。
“還沒,想做家教的人太多了,好像個個都很優秀。”
“你要做家教啊?”許諾說。
“嗯,我認為做家教比較适合我。”
“這想法不錯,”許諾點頭說,“對了,我有個表姐要給孩子找個家教,要不我給你問問。”
“你姐家孩子多大啊?”
“上初三,成績一般,怕考不上好的高中,我表姐特別着急。”
“行,那就麻煩你幫我問問。”
“你跟我說麻煩是不是太見外了?”許諾說。
“這不是有求于你嗎?快點問,我這等着呢!”勝男笑着說。
“這态度才對,等着,我這就打電話。”
“勝男要做家教啊?”站在許諾旁邊的石文正問。
“嗯,我也覺得家教好一些。”許諾一邊撥電話一邊說。
勝男在這等得有些着急了,許諾打電話過來了。
“怎麽樣?”勝男問。
“行,我表姐說讓你先去拭幾天,你也知道做什麽都要先試用的。”
“我知道,你放心我明白。”
“那就好,這樣我和文正現在去接你直接去我表姐那,大家見個面。”
“聽你的。”
許諾表姐不到四十的樣子,長得漂亮大方,為人也很熱情,幾人坐好,許諾表姐說:“聽許諾說你們是同學。”
“是,我們是高中同學。”勝男說。
“那你們都很了不起啊,盛世高中誰不知道啊,那可是響當當的名校啊!”表姐羨慕地說。
“哪裏,都差不多。”勝男說。
“表姐,我們勝男可是正經八百的學霸,上高中時全校大榜從來沒考過第三名。”許諾說。
“那都考第幾啊?”表姐好奇地問。
“不是第一就是第二,當時我們班還有一個學霸,他們兩個簡直是不相上下。”許諾炫耀道。
“那好,學霸好。”表姐又問勝男,“那你家做什麽的呀,照說盛世高中的學生都不缺錢的,你怎麽出來做家教啊,是鍛煉自己嗎?”
“表姐,找家教教得好就行呗,問這麽詳細幹什麽?”許諾有些着急地說。
“許諾,表姐問這些也是正常的,”勝男看向表姐說,“我是特招生,到盛世高中念書只是因為成績好,我家條件不是很好。”
“這樣啊!成績好就行。“表姐說。
大家聊得很好,表姐很滿意勝男的成績,表示要試用半個月。時間是每周又一、三、五的五點半到七點半,試用期每小時一百元,過了試用期會給漲價的。
表姐家的是個男孩,成績在班級屬于中游水平,各科成績都是一般,不過數學最薄弱。補課也是先從這科入手,用表姐的話說就是如果能在這次月的月考中讓數學成績提高十分就說明有水平。
勝男對數學很在行,當年還得過兩次全國數學競賽的大獎呢。說是半個月,實際上就是五節課,勝男要用這五節課把成績提高十分并不容易。
第一次見到牛健談是星期一,一米八的大個子,長得挺男人的。不過他真對得起他的名字,整個一個話唠。
“姐,”牛健談笑嘻嘻地對勝男說,“我覺得叫老師不親切,而且都把你叫老了,叫姐行不?”
“你覺得舒服就好。”
“好勒!我以後就叫你姐了!”牛健談伸出右手說。
勝男看看他,表示不理解,牛健談握住勝男的手說:“合作愉快!”
勝男撤回手說:“要是你不好好配合,我們就沒有合作的機會了。”
“不會,不會,為了能和這麽漂亮的姐姐一起學習我會努力的。”牛健談攤開手說。
勝男拿過牛健談以前的卷紙認真看了一遍,說:“你的基礎不錯,只是對題的理解不夠深,或者是你不想往深了去想。”
“對!”健談湊過來說,“我懶,我不愛動腦筋。不過姐,你真是學霸嗎?”
“你懷疑我的能力?”
“不是懷疑你的能力,就是很難想象你這麽漂亮的女生怎麽還能學習這麽好?”牛健談油嘴滑舌地說。
“照你這麽說,非得長得醜才能學習好呗!”勝男看着牛健談說。
“不是,不是,就是好奇。”
“好,我給你三分鐘時間,把你的好奇都說出來,只有三分鐘,以後我們只學習不說閑話,好嗎?”
“行!”牛健談點頭答應。
勝男知道必須要讓他一次性問個夠,要不然以後會問個沒玩沒了的。勝男拿起手機開始用秒表計算時間,說“已經過去十秒了。”
“這就開始了。”
“又過去五秒。”
“第一個問題,你高考成績多少?”
“698分。”
“不錯,差不多是狀元了。”
“你是盛世高中畢業的嗎?”
“是。”
“你家做什麽的?”
“不做什麽,我自己掙錢養自己。”
“不可能。”牛健談不相信地說。
“一分鐘了。”勝男提醒道。
“就一個問題想問你?”牛健談目露賊光地說。
“說!”
“你有男朋友嗎?”牛健談盯着勝男問。
“有!”
“我就說嘛,這麽漂亮的女生怎麽會沒有男朋友?你男朋友長得帥嗎?”牛健談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說。
“比你帥。”
“有多帥?”
“在我眼裏最帥。”
“那我呢,我夠帥嗎?”牛健談甩了甩頭發說。
“你?嫩了點。”
“我同學都說我成熟,你還嫌我嫩?”
“你還是初三的學生,我可是大學生了,在我有眼裏你們都是小孩子。”
“姐,你喜歡姐弟戀嗎?”
“不,我喜歡兄妹戀。”勝男放下手機說,“時間到。”
“這麽快,你賴皮!”
“開始學習!”
“還有一個問題。”
勝男站起來要走,牛健談連忙問:“去哪兒?”
“回去,我不喜歡和沒有信譽的人一起學習。”
“我錯了,姐,我錯了,學習!學習!”牛健談用乞求地小眼神看着勝男。
“以後我說怎麽學習就怎麽學習,你接受嗎?”勝男開始談條件了。
“接受,無條件接受。”牛健談甘拜下風。
能和美女姐姐在一起,學習也這麽有趣啊!
“爸、媽,咱家離我學校太遠了,我想搬出去住。”翰澤一邊吃飯一邊說。
盛太太把筷子拍在桌子上說:“你早就想搬出去了,是不是?”
“沒有。”
“還沒有,你說你這些天有幾天是正常回家的,不是早出就是晚歸,你是不是又去找那個死丫頭了。”盛太太憋了這些天的火終于爆發了。
“您能不能別老是這麽說勝男?”翰澤不高興地說。
“好了,都少說兩句。”盛忱安撫着妻子和兒子。
“老公,你看看你兒子都什麽樣了,你怎麽不管管啊!”
“翰澤,你不應該和你媽這麽說話,快點給你媽道歉。”盛忱對翰澤說。
翰澤不說話,依舊低頭吃飯。
“道歉?我可承受不起,勝男比他這老媽親,勝男說不定在背後給他灌了什麽迷魂湯了,說不定說了我多少壞話呢?”盛太太指着翰澤說。
“老婆,你這話說得有點過了,要是勝男真給翰澤灌藥,他還會這麽折騰嗎?”盛忱說。
盛太太也知道勝男一定沒搭理翰澤,可看見翰澤這樣,她就恨勝男。
“房子我找好了,明天我就搬出去。”翰澤放棄用談話來解決問題,放下筷子上了樓。
盛太太氣得直哆嗦,看着盛忱說:“你看,你看他還有什麽出息,一個畢勝男就把他弄得神魂颠倒了,他以後還能幹什麽?”
“好了,老婆,誰沒有個年少輕狂的時候,現在是過渡時期,等孩子大大就定性了。”盛忱安慰老婆說。
“還要出去住,好,他眼裏根本沒有我這個媽,我是白生了他了!”盛太太哭着說。
翰澤這些年都是好兒子,沒想到現在會變成這樣子,讓哪個當媽的都難以接受。
☆、終于見面了
“兒子,在外面住也好,不過凡事要小心。”盛忱來到翰澤房間說。
“爸,您不生我氣?”聽見父親這樣說,翰澤有些愧疚。
“生氣,可又不知該怎麽和你生氣。”盛忱慈祥地說道。
“爸,對不起,讓您和媽媽生氣了。”翰澤慚愧地說。
“出去冷靜一段時間,回來哄哄你媽就沒事了。”
“好,我也不是想跟我媽生氣,可她一天總抓着勝男不放。”
“那還怪你媽啊?”盛忱嗔怪着說,“你不去留學就好好說,偏要把勝男帶上,你說你媽這火不往勝男身上發往誰身上發?”
“合着這事還賴我了?”翰澤說。
“有你的責任,你要是好好跟你媽說不去留學的事,可能就不會這樣了。”
“我會讓我媽高興的。爸,你讨厭勝男嗎?”翰澤很想知道父親對勝男的态度。
“我兒子喜歡的我都喜歡。”盛忱笑着說。
“謝謝爸!”翰澤像是得到了特赦一樣高興。
“好了,我們爺倆說什麽謝啊?以後做事要先動動腦子。”
“我知道了。”
盛忱拿出一張□□放到翰澤手裏說:“